“——來生我們若生于平常人家,定與你做一對鄉野夫婦,幾間茅屋,幾畝田地,茶話桑麻,
可好?”在這悠悠歷史長河之中,戲子與將軍的故事,總是充滿了無盡的悲歡離合,
宛如一首凄美而壯烈的悲歌,傳唱在歲月的風口浪尖,讓人聞之不禁黯然神傷,感慨萬千。
話說那北辰十九年,辰國與戎狄之間的局勢已然劍拔弩張,
和談的失敗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兩國的上空,預示著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然而,
在辰都這座繁華的都城之中,除了身處朝局之中的人知道形勢危機,國家危亡之外,
而布衣平民身在陋巷田間,對此無從得知依舊平淡生活,
王孫貴族高門紈绔沉浸在紙醉金迷的安樂之中,對即將到來的戰火渾然不覺。辰國的臨昭街,
無疑是辰都最為熱鬧喧囂之地。它地處都城的中心位置,交通便利,商賈云集,人來人往,
川流不息。而那辰都最大的青樓——百花樓,便坐落于此。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這里便成了一片燈紅酒綠的世界,歌舞升平,歡聲笑語不絕于耳。恰逢這一年的百花節,
更是讓臨昭街熱鬧非凡,人群如潮水般涌動,摩肩接踵。往來商販絡繹不絕,
百姓也來湊個熱鬧,而大多數人來到這里,
只為一睹百花樓里那位芳華絕代的遺世佳人——代蕊的風采。在這亂世之中,天下大亂,
民不聊生,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如同無根的浮萍,在風雨中飄搖不定。那些孤苦無依之人,
為了在這殘酷的世間求得一線生機,不得不委身于青樓瓦肆,以賣笑為生,
做出許多違心之舉。代蕊,便是這眾多苦命女子中的一員。她本是一個出身貧寒的女子,
自幼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無奈之下被賣入百花樓艱難求生。然而,
命運似乎對她又有著別樣的眷顧,賦予了她絕世的容顏和驚人的才藝。她初到辰都,
便憑借著那令人驚艷的絕世舞姿和傾國傾城的容貌,迅速在這繁華的都城之中聲名遠揚。
在繁華熱鬧的辰都,遠近聞名的百花樓。這里夜夜笙歌,華燈璀璨,
迎來送往著無數達官顯貴、風流雅士。而在這百花樓中,有一支絕美的芙蕖舞,
舞者身姿曼妙,如同出水芙蓉般清新雅致,每當她翩翩起舞,便能讓整個辰都為之沉醉。
這位舞者便是代蕊姑娘。她身姿輕盈,宛如仙子下凡。每當登臺表演的日子臨近,
百花樓便早早地張燈結彩,四處彌漫著喜慶的氛圍。臺下的觀眾們懷著滿心的期待,
早早地便占據了最佳的位置,目光緊緊鎖住那一方華麗的舞臺。北辰十九年的暮春,
臨昭街的青石板路被細雨浸得發亮。代蕊斜倚在百花樓的雕花木欄旁,
指尖撥弄著袖口金絲繡的并蒂蓮。樓下人聲鼎沸,百花節的喧囂如潮水漫上來,
卻被她眸中那層薄霧般的疏離隔絕在外。自十三歲被人牙子從江南水鄉賣到這京城第一樓,
她早已學會用七分笑影三分疏離應對世人,唯有袖中那支從家鄉帶來的竹哨,
還藏著未被碾碎的月光?!肮媚?,葉將軍的馬車經過臨昭街了。
”小丫鬟春桃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代蕊垂眸,瞥見街角那匹渾身似火的汗血寶馬,
鞍上之人著一襲玄色勁裝,腰間玉佩隨馬步輕晃,映得側臉如霜雪裁成。她指尖一顫,
竹哨險些滑落——不是沒見過達官顯貴,只是這少年將軍眼底的清正,
竟像極了她記憶中家鄉未被污染的溪流。忽的一陣狂風卷來,車簾被掀起半角。
代蕊來不及回避,便撞進了葉青云那雙如寒星般的眼眸。四目相對的剎那,
仿佛有冰雪在春日里消融,她看見自己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流霞,而他眼底掠過的驚艷,
比百花節的花燈還要熾熱。驚雷突至,暴雨如注。代蕊望著在雨中勒馬的身影,
忽的開口:“將軍可愿避雨?”春桃驚得抬頭,卻見自家姑娘向來淡漠的眼角,
此刻竟染了抹罕見的漣漪。葉青云攥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他見過戰場上的血雨腥風,
見過慶功宴上的環肥燕瘦,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眼尾微挑似含春水,
唇角卻凝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像極了他在邊塞見過的雪梅,開在寒風里,
偏要掙出幾分孤高來?!澳信袆e,某不便叨擾?!彼振R后退半步,
卻見代蕊輕輕掀開轎簾一角,露出半幅淡紫羅裙:“將軍若淋病了,可是要誤了家國大事的。
”話音未落,春桃已撐開油紙傘,將他引至馬車旁。車廂里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沉水香。
代蕊垂眸撥弄香爐,余光卻瞥見少年將軍筆挺的脊背——他竟始終半跪在地,哪怕馬車顛簸,
腰背也未有半分歪斜。她忽而輕笑:“將軍這般拘謹,倒顯得我是吃人的老虎了。
”葉青云耳尖微燙,余光掃過她腕間晃動的銀鐲——那是極樸素的絞絲紋,
與這百花樓頭牌的身份極不相稱。他正欲開口,卻聽外頭傳來悶雷,馬車猛地顛簸,
代蕊一時不察,竟踉蹌著撞進他懷里。剎那間,他聞到她發間的茉莉香,混著雨水的清冽,
像一把柔軟的刀,輕輕割開了他心中的壁壘。代蕊慌忙退開,耳尖通紅,
卻聽他低聲道:“得罪了?!蹦锹曇粝窠嗣鄣奶茨?,低沉卻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第二章:茶煙如夢雨停時,天邊裂開道金線。代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涼亭,
忽的開口:“將軍可愿共飲一杯?”葉青云挑眉,卻見她已踩著濕滑的石板路向前走去,
裙擺掃過草尖,驚起幾只濕漉漉的蝴蝶。涼亭石桌上,代蕊取出隨身攜帶的茶盞。
青瓷碗底繪著細瘦的竹枝,她執壺的手勢極雅,沸水入盞,竟在碗中旋出一朵雪白的茶花。
葉青云挑眉:“姑娘竟會茶藝?”“亂世浮萍,總得有些傍身的本事?!贝锎鬼?,
茶湯映出她微蹙的眉尖,“這茶叫‘雪落千山’,是用邊塞的雪水烹的。
”葉青云瞳孔微縮:“姑娘去過邊塞?”她指尖頓了頓,唇角泛起苦澀:“十三歲那年,
我隨父親去甘州尋親,卻遇上馬匪。父親為護我……”話音戛然而止,她將茶盞推過去,
“將軍且嘗?!辈铚肟谇蹇?,卻在喉間泛起回甘。葉青云望著她垂落的睫毛,
忽的想起軍中老卒常唱的民謠:“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边@看似風光的頭牌,
怕也是亂世里的無根萍?!澳橙~青云,見過代姑娘?!彼鋈黄鹕?,朝她鄭重一揖,
“今日之恩,來日必報?!贝锾ь^,撞見他眼底的認真。陽光穿過云層,落在他肩甲上,
竟讓那身鐵血氣息添了幾分柔光。她忽然想起家鄉的曬谷場,每逢晴天,
總有少年們抱著稻穗跑過,衣角揚起的弧度,像極了此刻他轉身時的披風?!皩④姴槐匮詧?。
”她輕聲道,“若有閑暇,來聽我唱支曲子便好?!比~青云回頭,見她正將茶盞收進錦囊,
指尖撫過碗底的竹枝,眼底閃過一絲痛楚。他忽然明白,這女子藏在華服下的,
是與他一樣的傷痕——他在戰場上殺人,她在風月場殺人,不過都是為了在這吃人的世道里,
守住最后一點清明。第三章:情根深種此后三月,葉青云常來百花樓。起初只是聽戲,
坐在二樓角落,一壺清茶從熱喝到涼。代蕊在臺上唱《長恨歌》,水袖揚起時,
總能瞥見那抹熟悉的玄色。漸漸的,他開始去后臺等她,捧著一卷兵書,看她卸去鉛華,
露出素顏時眼角的淡痣?!皩④娍偪催@些打打殺殺的書,不悶么?”某夜,代蕊卸完妝,
見他正對著燭火研究地圖,不由得輕笑。葉青云抬頭,燭火在他眸中跳動:“待戰事平定,
我倒想寫寫《農桑記》?!币娝裘?,他索性放下書卷,“小時候在老家,
常幫阿娘侍弄桑樹。你說怪不怪,戰場上見慣了生死,倒總想起那些養蠶采桑的日子。
”代蕊望著他眼中的柔光,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頭的燈花:“我老家也種桑。每到春日,
桑葉巴掌大時,阿爹會用新抽的柳枝編花環給我?!痹捯粑绰?,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慌忙低頭,卻被他輕輕握住手腕?!耙院笪揖幗o你看?!彼曇魳O輕,卻像釘進石板的鐵釘,
“等打完這場仗,我帶你回葉家莊,看桑田麥浪,聽蛙聲蟬鳴?!贝锾ь^,
撞見他眼底的灼熱。她想笑,卻覺得喉間發緊——多久了,沒有人對她說過“以后”二字。
自父親死后,她的人生便只?!盎钪倍?,而此刻,這個手握重兵的少年將軍,
竟在她荒蕪的心底,種了一棵會開花的樹。那夜,他留宿百花樓。不是尋常恩客的模樣,
只是擁著她坐在窗前,看月光爬上她的眉梢。她枕著他的手臂,聽他講邊塞的星子有多亮,
講戰馬踏碎晨霜的聲音,講到興起,他忽然翻身坐起,抽出腰間佩劍,
在月光下舞了一套劍招。“這是葉家軍的破曉劍,取‘破盡長夜,黎明將至’之意。
”他收劍入鞘,額頭微汗,“等你成了我葉家婦,我便教你耍劍?!贝镙p笑,
伸手替他擦去汗水:“我這樣的人,哪配得上將軍府的門檻?!比~青云忽然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再敢說這種話,我便堵上你的嘴?!辈坏人磻?,
他已俯身吻住她的唇,像攻城掠地的將軍,不容她有半分退縮。這一吻里,
有他未說出口的誓言,有她不敢奢望的未來,在春夜的暖風里,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將兩人牢牢困在中間。第四章:生死契闊(待續)北辰二十年春分,戰報如雪片般飛進辰都。
代蕊站在城墻上,望著葉青云的軍隊浩蕩出征。他穿著新制的鎧甲,
胸口的狼首紋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卻在看見她時,眼底閃過一絲柔軟?!暗任一貋?,
我們便成婚?!彼谒叺驼Z,“我已讓人在葉家莊種了百畝桑樹,待你嫁過去,
便可養蠶繅絲?!贝稂c頭,將一個繡著“平安”二字的香囊塞進他掌心:“此去兇險,
更新時間:2025-05-03 23:4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