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窗戶,曾是我的全世界?,F在,它是我無法逃離的地獄直播間。當鄰家完美的丈夫,
在我眼前化身惡魔,而我這個連門都不敢出的“瘋子”,成了唯一的目擊者。1.我,林默,
是一個被診斷為廣場恐懼癥的怪人。我的世界,濃縮在十平方的窗框里。窗外,
是灰蒙蒙的城市天空,和對面那棟沉默的公寓樓。五年了,這間小小的出租屋,
既是我的庇護所,也是我的囚籠。是自由插畫師,勉強能在家糊口,
但也徹底斬斷了我與外界物理連接的最后一絲可能。我的“社交”,
僅限于透過那架老舊的望遠鏡。對面的鄰居們,像一出無聲的默劇,
日復一日上演著他們的悲歡離合。而我,是那個隱匿在黑暗中,貪婪的窺視者。其中,
六樓的許先生家,是我最“鐘愛”的頻道。許利華,大約三十五歲,溫文爾雅,
據說是某知名企業的高管。他的妻子,明艷動人,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強勢。
他們是對模范夫妻,至少在我眼中是。他會為晚歸的妻子留一盞橘黃的燈。
她會在周末的陽臺上,細心地打理那些蔥郁的綠植。他們的家,窗明幾凈,
透著一種我遙不可及的、安穩的幸福。我常?;孟耄绻夷芟裨S太太那樣,
擁有一個如此體貼完美的丈夫,一個如此整潔溫馨的家,或許……或許我就能鼓起勇氣,
推開那扇沉重的門。我用畫筆記錄下他們生活的點滴,那些細碎的溫柔,
仿佛也能溫暖我這顆早已冰封的心。直到那個雨夜。凌晨兩點,失眠再次攫住了我。
窗外暴雨如注,沖刷著玻璃,也模糊了對面的景象。我習慣性地舉起望遠鏡。對面的樓,
大多已陷入沉睡,只有少數幾扇窗戶還亮著。許利華家的衛生間,亮著刺眼的白熾燈。通常,
那個位置的燈光是柔和的暖黃色。今天,格外不同。雨水干擾著視線,
但我還是隱約捕捉到了一些……碎片。許利華,赤裸著上身,背對著窗戶。
他的動作幅度很大,像是在……用力地擦洗著什么。水聲,即使隔著一條街道和傾盆大雨,
似乎也隱隱傳來。不,不是水聲。更像是……某種鈍器切割骨頭的聲音,沉悶,黏膩。然后,
是反復的沖水聲。衛生間的地面,被水流反復沖刷。一遍又一遍。白色的瓷磚上,
似乎濺染了某種深色的液體,在慘白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暗紅。
許利華的動作機械而專注,帶著一種冷靜到可怕的效率。他在肢解什么?這個念頭如同毒蛇,
瞬間攫緊了我的心臟。不,不可能。一定是雨太大了,光線扭曲了,是我看錯了。
許利華那么溫和的一個人,鄰里口中的好好先生,怎么可能……我猛地放下望遠鏡,
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浸透了睡衣。胃里翻江倒海,喉嚨發緊,幾乎要嘔吐出來。
社恐帶來的生理性不適,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心跳快得像要炸開,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我死靜地蜷縮在沙發角落,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腦海里,反復回放著剛才看到的畫面。
切割聲,沖水聲,暗紅的液體。每一個細節都在尖叫,告訴我,那不是幻覺。第二天,
陽光意外地刺眼。我一夜未眠,眼睛酸澀干痛。顫抖著再次拿起望遠鏡。
許利華家的窗戶緊閉。陽臺上的綠植,在雨后顯得格外翠綠。一切看起來都那么平靜,
那么正常。正常得讓我懷疑昨晚的經歷,是否只是一場噩夢。直到第三天上午,
樓下傳來警車的鳴笛聲。幾名警察進入了對面的公寓樓。我立刻將望遠鏡對準許利華家。
門開了。許利華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與焦急。他向警察說了些什么,
然后警察進入了他的家。我的心跳再次加速。他們是來調查什么的?很快,
我在小區業主群里看到了消息。許太太失蹤了。許利華報的警。他說妻子前晚外出訪友,
至今未歸,電話也打不通。失蹤?我死死盯著望遠鏡里,許利華那張悲痛欲絕的臉。那張臉,
和我前晚看到的,那個冷靜處理著什么的男人,完全重合。巨大的恐懼,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許太太,沒有外出訪友。她就在那個衛生間里,
被……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我想報警,想告訴他們我看到了什么。
可電話拿在手里,卻重逾千斤。指尖顫抖,怎么也按不下那幾個數字。聲音卡在喉嚨里,
發不出一點聲音。廣場恐懼癥,這個該死的病,在這一刻成了扼殺真相的幫兇。我害怕。
害怕與人說話,害怕面對警察,害怕被質疑,被嘲笑,被當成一個窺探別人隱私的瘋子。
更害怕的是,如果我說了,許利華會知道是我。那個在窗戶后,目睹了他一切的女人。
他會怎么做?那個能冷靜肢解自己妻子的男人,會放過一個知道真相的目擊者嗎?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我。我縮回窗簾后,身體抖得像篩糠。手機屏幕亮著,
是報警電話的界面。我盯著它,像盯著一個深淵。最終,我還是沒有撥出去??謶?,
壓倒了正義。2.接下來的幾天,我生活在一種極度扭曲的狀態中。一邊是強烈的恐懼,
一邊是無法擺脫的罪惡感。許太太失蹤的消息,在小區里傳得沸沸揚揚。警察來來往往,
走訪鄰居,查看監控。我透過窗簾的縫隙,觀察著對面的一切。許利華表現得非常完美。
他焦急地向警察描述妻子的特征,提供她可能去的地點。他接受鄰居們的慰問,
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悲傷和疲憊。他甚至組織了小區的尋人啟事,貼在單元樓門口。
他演得太好了。好到連我自己有時候都會產生一絲動搖。難道我真的看錯了?可腦海中,
那切割聲和暗紅色,又如此鮮明。我開始用繪畫來記錄。這不是我第一次畫對面的鄰居,
但這次,畫筆不再是記錄溫馨日常的工具。我畫下那個雨夜,衛生間里模糊的輪廓,
和地板上詭異的顏色。我畫下許利華的表情,那種在人前悲痛,
在人后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和解脫。我畫下他丟棄垃圾袋的動作,他清理房間的細節。
這些畫稿,凌亂而充滿情緒,更像是我內心恐懼和憤怒的宣泄。但我也知道,光靠這些,
什么都證明不了。警方似乎陷入了僵局。小區的主要出入口有監控,
但都沒有拍到許太太離開的畫面。他的家,被清理得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明顯的痕跡。
警察的走訪,也證實了他在鄰里間的良好口碑。他是一個“模范丈夫”,一個“成功人士”。
誰會相信一個連門都不敢出的宅女,說他是一個殺人碎尸的惡魔?我感到絕望。
真相就在眼前,卻無人能信。我像一個被困在玻璃罩里的啞巴,聲嘶力竭地呼喊,
外面的人卻聽不到絲毫聲音。這種無力感,比社交恐懼本身更讓我痛苦。我必須做點什么。
不能讓那個惡魔逍遙法外。也不能讓許太太就這樣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我嘗試著,
用我的方式,與外界建立聯系。我打開電腦,新建了一個匿名郵箱。
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著敲擊。我寫下我看到的。那個雨夜,衛生間,異常的燈光,聲音,
和許利華奇怪的舉動。我沒有直接說“他殺了人”,我只描述了“異常”。
我附上了雨夜的時間點,以及我觀察到的,許利華在妻子“失蹤”后的一些反常細節。
我甚至附上了幾張我畫的速寫,那些只有我才能捕捉到的,許利華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我將這封郵件,發送到了當地警方的公共郵箱。發送成功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絲釋然,
但也伴隨著更強烈的恐懼。我暴露了。雖然是匿名的,但如果警方真的去調查,
如果他們發現了什么,他們會如何看待我這個“匿名舉報者”?一個長期足不出戶,
靠望遠鏡觀察鄰居的女人。這聽起來,就像是被害妄想癥患者的胡言亂語。我盯著郵箱,
等待著回復。一天,兩天,三天。沒有回復。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我的郵件,
大概率被淹沒在無數的垃圾信息中,或者被當成了惡作劇,根本沒有引起任何重視。
我再次陷入了絕望。我的努力,如此微不足道。我的聲音,如此輕易地被忽略。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瘋了?是不是我的廣場恐懼癥,已經扭曲了我的認知,
讓我產生了幻覺?這種自我懷疑,比外部的壓力更讓我煎熬。我盯著對面的窗戶,
那里依然平靜,甚至透著一絲溫暖的燈光。仿佛那個雨夜的恐怖,從未發生過。
可我無法欺騙自己。我必須找到證據。只有確鑿的證據,才能撕開許利華偽善的面具,
才能證明我不是一個瘋子。我加大了觀察力度。我的望遠鏡,幾乎成了我眼睛的延伸。
我捕捉許利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個眼神。他何時出門,何時回家,他扔了哪些垃圾,
他去了哪些地方。我像一個專業的偵探,記錄下一切。我知道,兇手總會留下痕跡。
即使是再完美的犯罪,也無法徹底抹去所有存在過的證據。而我的優勢,
就在于我的“隱形”和我的耐心。我是一個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觀察者。我能看到,
那些警察可能忽略的細節。3.許利華的生活,在妻子“失蹤”后,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響。
除了最初幾天的“悲傷”表演,他很快恢復了正常的工作節奏。他衣著整潔,精神飽滿,
甚至開始在小區里晨跑。這種過度的“正?!保旧砭褪且环N反常。
一個剛剛失去摯愛妻子的男人,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恢復平靜?除非,他根本沒有失去摯愛。
除非,是他親手終結了那份“愛”。我繼續觀察。我注意到,他每天都會在特定時間段,
將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帶到小區后門一個偏僻的垃圾桶丟棄。那個垃圾桶,
恰好位于小區監控的盲區。而且,那個垃圾袋,看起來非常沉重。他丟棄的動作,
也顯得有些吃力。我曾經在雨夜看到他清理衛生間,那些被肢解的……殘骸……會去哪里?
下水道?或者,分批丟棄?那個黑色的垃圾袋,引起了我的警覺。我無法靠近那個垃圾桶,
我的廣場恐懼癥不允許我走出家門。但我可以嘗試,再次向警方傳遞這個信息。這次,
我寫得更具體。我描述了垃圾袋的顏色、大小,以及許利華丟棄的時間和地點。
我沒有解釋我為何知道這些,我只是提供了事實。我再次通過匿名郵箱發送了出去。這一次,
我沒有抱太大希望。但我必須嘗試。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等待是煎熬的。
我盯著對面的窗戶,又看看我的郵箱。心跳始終處于一種不正常的快速狀態。我的身體,
因為長期的緊張和焦慮,變得越來越虛弱。吃不下東西,睡不著覺。但我不敢放松警惕。
我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幾天后,我注意到對面的許利華家,似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穿著便服的男人,在許利華家待了很久。他不像警察,動作沒有那么官方。
他更像是在……私下調查?我仔細觀察那個男人。他的氣質沉穩,眼神銳利。他離開時,
我看到他和許利華在門口說了幾句話。許利華的表情,雖然保持著禮貌,
但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悅。那個男人是誰?是許太太的家人請來的私家偵探?
還是……我突然想到,我之前發送的匿名郵件。或許,警方并沒有完全忽略我的信息?;蛟S,
他們派了人進行初步的,不引起注意的調查。這個想法,讓我瞬間打起了精神。我的信息,
可能奏效了!我更加仔細地觀察那個男人。他離開了許利華家后,并沒有立即離開小區。
他繞著小區走了一圈,似乎在觀察什么。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一些角落。
包括那個位于監控盲區的垃圾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是在根據我的匿名信息,
進行排查嗎?我在窗簾后屏住呼吸,生怕被他發現。他的目光,甚至掃過了我所在的這棟樓。
我立刻縮回身體,躲在沙發的后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區門口,我才敢重新靠近窗戶。
我感到一絲希望。我的信息,可能真的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們可能開始懷疑許利華了。
但我知道,這遠遠不夠。他們需要證據。而我,必須幫助他們找到證據。
我將望遠鏡對準許利華家。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他在客廳里踱步,時不時看向窗外。
他的目光,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我立刻意識到,他可能察覺到不對勁了。他可能懷疑,
有人在觀察他。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發現了我的存在……4.許利華的反常越來越明顯。他不再像之前那樣,
刻意表現出悲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藏在平靜下的焦躁。他會突然拉開窗簾,
目光銳利地掃視對面的樓棟。每一次,我的心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我躲在窗簾后,
大氣也不敢出。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玻璃,直達我的藏身之處。
這種被窺視的恐懼,與我窺視別人的行為形成了諷刺的對比。我是窺視者,現在,
我成了被窺視的對象。但這種恐懼,也激發了我更深的決心。我不能退縮。我必須繼續觀察。
我注意到,許利華開始頻繁地使用衛生間。而且,他似乎在處理一些東西。
我看到他拿著各種清潔工具進出。衛生間的燈光,再次變得異常明亮。我懷疑,
他可能在進一步清理現場,或者處理一些遺留下來的痕跡。我的匿名郵件,
可能已經讓他感到了壓力。他知道有人在懷疑他,他在銷毀證據。
我必須記錄下這些新的異常。我拿起畫筆,顫抖著描繪下許利華在衛生間里的模糊身影,
那些清理的動作。我畫下他丟棄的垃圾袋,畫下他臉上那種不安的神色。這些畫稿,
越來越像犯罪現場的記錄,而不是溫馨日常的描繪。我也開始嘗試,用更隱晦的方式,
向警方傳遞信息。我無法直接對話,但我可以利用我擅長的領域。繪畫。我畫了一幅插畫,
表面上看,是一幅城市夜景圖。但在這幅畫中,我隱藏了一些信息。比如,
對面公寓樓六樓的衛生間,我用了異常明亮的白色燈光。比如,在街道的角落,
我畫了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垃圾桶,上面有一個被放大處理的、模糊的垃圾袋輪廓。比如,
我在畫面的某個角落,用極細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藏在窗簾后的眼睛。這些細節,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不會被發現。但如果警方已經開始懷疑許利華,
如果他們看到了我的匿名郵件,他們或許能理解這些畫中的暗示。我將這幅畫,打印出來,
更新時間:2025-05-03 23:4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