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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程煜站在醫院門口,手里緊握著那束粉色玫瑰?;ǖ昀习逭f這是最新到的品種,

叫"永恒的愛",他幾乎沒猶豫就買了下來。今天是他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

雖然林雨晴昨晚又說了要值夜班,但他還是決定給她一個驚喜。醫院大廳的冷氣開得很足,

程煜打了個寒戰。他看了眼手表,晚上九點四十五分,這個時間雨晴通常都在護士站寫記錄。

他輕車熟路地走向內科病區,心臟不知為何跳得有些快。"程先生?

"護士站值班的小張抬頭看見他,表情明顯僵了一下,"您怎么來了?""我來接雨晴下班。

"程煜微笑著舉起花束,"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小張的眼神閃爍不定,

手指無意識地在鍵盤上敲打著:"林護士她...她現在不在護士站。""在查房嗎?

我可以等她。""不,她..."小張吞吞吐吐,"她去行政樓送資料了。"程煜皺起眉頭。

行政樓?這個時間?他點點頭:"那我去行政樓找她,謝謝。"轉身的瞬間,

他注意到小張迅速拿起了電話。奇怪的感覺在胃里翻騰,但他選擇忽略。最近半年,

這種莫名的直覺已經出現過太多次,每次他都告訴自己不要多想。雨晴工作忙,壓力大,

作為丈夫應該理解。行政樓的走廊空蕩蕩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綠燈提供微弱照明。

程煜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副院長辦公室的燈亮著,

他走近時聽到了熟悉的笑聲——是雨晴,但音調比平時高,帶著他許久未聽到的輕快。

"...別鬧了,萬一有人來..."雨晴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這個點誰會來?再說,

你不是說你家那位從來不會查崗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回應道,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程煜的手懸在半空,玫瑰的包裝紙在他緊握下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的大腦拒絕理解耳中聽到的內容,但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作——他推開了門。

眼前的畫面像一把鈍刀緩慢地插入他的胸腔:林雨晴坐在副院長周明遠的腿上,白大褂敞開,

里面的護士服領口被扯到肩膀以下。周明遠的手正放在他妻子的大腿上,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表情凝固在震驚中。"程煜?"林雨晴猛地站起來,

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你怎么..."永恒的愛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程煜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從頭頂被抽離,視線模糊成一片。他轉身就走,

耳邊是雨晴慌張的呼喚和腳步聲。醫院的走廊突然變得無比漫長,仿佛永遠跑不到盡頭。

直到冰冷的夜風打在臉上,程煜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了停車場。他顫抖著掏出車鑰匙,

三次都沒能對準鎖孔。"程煜!等等!"林雨晴追了出來,頭發凌亂,口紅暈到了嘴角。

她抓住程煜的手臂,被他猛地甩開。"多久了?

"程煜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和周明遠,多久了?

"雨晴的嘴唇顫抖著,最初想否認的沖動在她眼中一閃而過,

最終化為一種奇怪的冷靜:"半年左右。"半年。這個詞像子彈穿透程煜的胸膛。

半年前正是雨晴開始頻繁加班的時期,也是她不再主動擁抱他的時候。

半年來所有的異常——她手機的新密碼,洗澡時也要帶進浴室的手機,

衣柜里突然多出來的昂貴內衣,對他親近的抗拒——都有了解釋。"為什么?

"程煜聽見自己問出這個愚蠢的問題。林雨晴深吸一口氣,眼神飄向別處:"我們回家再說。

""家?"程煜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他自己都陌生的尖銳,"你還有家嗎?

你的家在周明遠床上吧?"雨晴的臉色變了:"別在這里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們剛才是在討論病歷嗎?"程煜的聲音引來了幾個路人的側目,"告訴我,

林雨晴,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夠好?是我工資不夠高?還是我不夠體貼?你說要專注事業,

我包攬了所有家務;你說工作壓力大,我從不抱怨你冷落我;你要買什么,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字?"林雨晴的表情逐漸冷硬起來:"你以為婚姻只是做家務和付賬單嗎?

程煜,你永遠不懂我想要什么。""那你告訴我??!"程煜失控地吼道,

"你給過我機會了解嗎?這半年來你連正眼都不看我!""因為我看不到未來!

"林雨晴突然爆發,"五年了,你還是那個小公司的普通職員,而我已經是護理部副主任!

周院長能給我職業發展需要的一切資源和人脈,他能帶我進入我應得的圈子!你呢?

你能給我什么?"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程煜心上。他想起自己放棄的海外工作機會,

因為雨晴說不想離開熟悉的城市;想起他推掉的加班和出差,

只為能多陪她;想起他為支持她讀碩士而承擔的全部家庭開支。原來在她眼里,

這些都不值一提。"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為了前途出賣自己?

"程煜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林雨晴冷笑一聲:"別說得那么難聽。

周院長比你成熟、比你成功,他能理解我的抱負。

而你...你只會做家務和問'今天想吃什么'。"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

程煜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與他同床共枕五年的女人。那張曾經讓他心動的臉上,

此刻寫滿了冷漠和算計。他突然意識到,也許他從未真正認識過林雨晴。"離婚吧。

"程煜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連他自己都驚訝于這種平靜,"明天我會找律師。

"林雨晴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房子歸我,你搬出去。""憑什么?

""房產證上是我名字,而且,"她露出一個程煜從未見過的殘忍微笑,"如果你不同意,

我會告訴所有人你家暴。你知道醫院的人更相信誰。"程煜感到一陣眩暈。

這真的是他愛過的女人嗎?那個會在深夜值班后給他帶宵夜,

會因為他感冒而請假照顧他的林雨晴?"你變了。"他喃喃道。"不,

"林雨晴轉身前最后看了他一眼,"我只是終于做回真實的自己。"程煜看著妻子——不,

前妻——走回醫院的背影,感到一種奇怪的解脫。至少現在,他不必再自欺欺人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已經被踩得面目全非。永恒的愛,多么可笑的名字。

開車回家的路上,程煜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不是為林雨晴,

而是為那個傻傻愛了她七年的自己。

收音機里不知哪個頻道在放一首老歌:"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關掉收音機,

讓寂靜充滿車廂。公寓電梯里,程煜盯著鏡中的自己:三十歲的男人,眼角已經有了細紋,

頭發里藏著幾根銀絲。他曾經以為這些歲月的痕跡是與愛人共同成長的見證,現在才知道,

那只是他一個人在婚姻中徒勞付出的證據。推開門,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昨晚做的咖喱味道還殘留在空氣中,

沙發上扔著雨晴上周買回來就沒翻過的雜志,浴室里掛著她的粉色浴袍。

這個曾經充滿愛的空間,現在只讓他感到窒息。程煜徑直走向酒柜,

取出那瓶他們為結婚紀念日準備的昂貴威士忌。他擰開瓶蓋,直接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內心。手機在口袋里震動。程煜掏出來,

看到是母親發來的消息:"兒子,明天帶雨晴回家吃飯嗎?我做了你們愛吃的紅燒魚。

"他盯著屏幕,手指顫抖著不知如何回復。如何告訴年邁的父母,

他們眼中完美的兒媳其實是個為了前途出賣肉體的女人?

如何解釋他五年婚姻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程煜放下手機,又灌了一口酒。

醉意開始上涌,

"我愿意"的樣子;她第一次穿上護士服時驕傲的表情;她夜班回家時他為她留的那盞小燈。

這些畫面現在都被停車場里她坐在另一個男人腿上的景象覆蓋,

像病毒一樣侵蝕著他所有美好的回憶。酒瓶很快空了一半。程煜搖搖晃晃地走向書房,

從抽屜深處翻出結婚相冊。他一頁頁翻過,每一張照片都像刀子割開舊傷。

最后停在蜜月時他們在海邊的合影:雨晴穿著白色連衣裙靠在他肩頭,兩人笑得那么幸福。

"都是假的..."程煜撕碎了照片,看著紙片如雪花般飄落。酒精和痛苦終于擊垮了他,

他滑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不知過了多久,門鎖轉動的聲音驚醒了他。

程煜抬頭,看到林雨晴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兩個大行李箱。"我來拿我的東西。

"她看都沒看地上的丈夫,徑直走向臥室。程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跟了過去:"這么快就迫不及待要搬去和他住了?

"林雨晴從衣柜里抽出衣服扔進行李箱:"周院長在市中心有套公寓。""真方便。

"程煜靠在門框上,酒精讓他的舌頭變得遲鈍,"他老婆知道嗎?

"林雨晴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們正在辦離婚。""哈!又一個被拋棄的傻瓜。

"程煜冷笑道,"你覺得你會是例外?一個會背叛妻子的人,將來就不會背叛你?

""那是我要考慮的事。"林雨晴合上箱子,終于看向他,"程煜,好聚好散吧。

你是個好人,只是我們不合適。""省省你的臺詞吧。"程煜揮揮手,"滾去你的新生活,

只是記住——"他盯著前妻的眼睛,"當你躺在那個老男人床上時,想想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林雨晴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冷靜:"鑰匙放桌上了。律師會聯系你。

"她拖著箱子走向門口,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決絕的節奏。程煜沒有送她,只是站在原地,

聽著門關上的聲音。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某一部分也永遠關上了。程煜回到客廳,

發現雨晴帶走了幾乎所有屬于她的東西,只留下一些不值錢的日常用品。五年的婚姻,

收拾起來竟然只需要兩個小時。他拿起那半瓶威士忌,走到陽臺上。深夜的城市燈火闌珊,

某個窗戶后面,也許周明遠正擁抱著他的妻子。這個念頭讓程煜猛地將酒瓶砸向墻壁。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他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胸腔蔓延至全身。

這不是失戀的心碎,而是信仰崩塌的絕望——他不僅失去了妻子,

更失去了對愛情、對人性最基本的信任。第二天早上,程煜在冰冷的地板上醒來,頭痛欲裂。

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他臉上,提醒他世界依然在運轉,盡管他的世界已經支離破碎。

他摸索著找到手機,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公司的、母親的,

還有一條林雨晴發來的短信:"我已向家人說明我們性格不合決定離婚。

希望你配合這個說法。"程煜扔開手機,搖搖晃晃地走向浴室。鏡子里的男人雙眼充血,

胡茬凌亂,襯衫上滿是酒漬。他打開水龍頭,將臉埋進冰冷的水中,希望能沖走昨晚的記憶,

但那些畫面已經烙在他的腦海里,清晰得可怕。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公司主管:"程煜,

現在已經十點半了,客戶會議在哪?你到底來不來上班?""對不起,

我..."程煜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我家里出了點事。""什么事能比工作重要?

這個客戶可是..."程煜掛斷了電話。工作、前途、責任——這些昨天還重要的事情,

今天突然變得毫無意義。他走回臥室,倒在還殘留著雨晴香水味的床上,

任由黑暗再次吞噬自己。在意識的邊緣,程煜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是七年前的醫學院校慶,他作為IT支持參加,而她是護理學院的志愿者。

她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他的鍵盤上,手忙腳亂道歉的樣子可愛極了。后來她說,

正是他當時溫和不生氣的樣子打動了她。"都是謊言..."程煜將臉埋進枕頭,

呼吸著最后一絲屬于她的氣息。從今以后,他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的笑容了。

第二章:崩塌的世界程煜盯著電腦屏幕,光標在空白文檔上閃爍了十五分鐘。

辦公室的嘈雜聲像隔了一層毛玻璃,遙遠而不真實。他的手機屏幕亮起,

是第八條來自主管的催促消息,但他連點開的力氣都沒有。"程哥,你沒事吧?

"實習生小李探頭過來,眼睛里的擔憂讓程煜胃部抽搐。"你的咖啡都涼了。

"程煜低頭看了看桌上那杯一口未動的咖啡,奶沫已經凝結成丑陋的黃色塊狀物。"沒事。

"他聽見自己說,聲音像是從別人嘴里發出來的。這是林雨晴搬出去后的第七天。七天里,

程煜瘦了五公斤,襯衫領口松松垮垮地掛在鎖骨上。鏡子里的男人眼窩深陷,顴骨突出,

活像一具行走的骷髏。"程煜!"主管的怒吼從玻璃辦公室傳來,"進來!現在!

"同事們投來同情的目光。程煜機械地站起身,膝蓋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他昨晚又睡在沙發上,威士忌和眼淚的味道浸透了抱枕。主管的辦公室空調開得很足,

程煜卻出了一身冷汗。張主管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頂已經禿了一大塊,

此刻那塊泛紅的頭皮正對著程煜,隨著他翻文件的動作一顫一顫。"解釋一下。

"張主管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上周的客戶報告漏洞百出,今天早上的會議你直接缺席,

現在連最基本的季度報表都交不出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程煜的視線落在張主管身后墻上的一張照片上——那是去年公司年會的合影,

林雨晴穿著紅色連衣裙站在他身邊,笑容明媚。那天她借口醫院有事提前離場,現在想來,

也許是去見周明遠了。"程煜!我在跟你說話!""對不起。

"程煜干裂的嘴唇滲出一點血腥味,"我家里...出了點事。

"張主管的表情稍微緩和:"你老婆又值夜班?

年輕人要學著平衡家庭和工作...""我老婆出軌了。"程煜突然說,聲音平靜得可怕,

"和我們醫院副院長。七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結束了。"辦公室陷入死寂。

張主管的嘴張了又合,最終只擠出一句:"...我很抱歉。

"程煜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可以請假嗎?兩周。我需要...處理一些事情。

""當然,當然。"張主管遞過一盒紙巾,盡管程煜并沒有哭,"需要多久都行。

公司會等你回來。"程煜知道這是客套話。在他這個年紀,在競爭激烈的IT行業,

兩周的空白足以讓任何人取代他的位置。但他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走出公司大樓,

刺眼的陽光讓程煜眼前發黑。他站在人行道上,不知道該去哪里?;丶??

那個充滿林雨晴痕跡的公寓現在像個精心設計的刑場,每一處都在凌遲他的神經。去找朋友?

他們共同的朋友圈早就在林雨晴的精心布局下倒向了她那邊。手機震動起來,是母親。

程煜按下靜音鍵,把手機塞回口袋。他還沒準備好告訴父母婚姻破裂的消息,

更沒勇氣說出真實原因。在傳統的老一輩眼里,離婚本身就是一種失敗,

更何況是被戴綠帽子。程煜漫無目的地走著,最終停在一家便利店前。

收銀臺旁的冰柜里擺滿了各式酒水,他的目光落在一瓶最便宜的伏特加上。"要這個。

"他把酒瓶拍在柜臺上,聲音嘶啞。店員是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人,

掃了一眼程煜通紅的眼睛和皺巴巴的襯衫,識趣地沒有搭話。程煜掏出錢包,

發現里面只剩一張五十元——上周取的兩千現金不知去向,八成是林雨晴拿走的。

她總是這樣,需要現金就從他的錢包里直接拿,從不會提前打招呼。"45塊。"店員說。

程煜遞過鈔票,接過找零和裝在塑料袋里的酒瓶。走出店門,他迫不及待地擰開瓶蓋,

仰頭灌了一大口。劣質酒精燒灼著喉嚨,卻帶來片刻的麻木。這感覺很好,

好到他緊接著又灌了第二口、第三口。半瓶酒下肚,世界開始變得柔軟而模糊。

程煜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行人來來往往。一對年輕情侶手挽手走過,

女孩靠在男孩肩上笑得甜蜜。程煜想起大學時的林雨晴,她也是這樣,走路總喜歡貼著他,

說這樣才有安全感。"騙子。"他對著酒瓶喃喃自語,"全都是騙子。

"口袋里的手機又震動起來。程煜掏出來,

瞇著醉眼看清是一條銀行短信——「您尾號7762的賬戶于09:35支出12000元,

余額...」什么?程煜猛地坐直身體,酒精帶來的暈眩瞬間被驚醒。他迅速打開手機銀行,

最新一筆交易記錄赫然顯示「轉賬至林雨晴,12000元」。

"這他媽..."程煜的手指顫抖著撥通了銀行客服。等待接通的十幾秒里,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我賬戶里剛轉走了一萬二,

但我沒有操作!"程煜幾乎是對著手機吼道,"這是怎么回事?

"客服小姐的聲音甜美而程式化:"先生,這筆轉賬是通過手機銀行完成的,

驗證碼已發送至您預留的手機號...""我他媽沒收到任何驗證碼!""請您冷靜,

我查一下...哦,轉賬操作是在今天上午9點34分完成的,

驗證碼發送至尾號5581的手機號..."程煜的血液凝固了。5581是林雨晴的號碼。

他們結婚時開的親情號,他的主卡可以授權副卡操作轉賬。這個功能五年里從未使用過,

他甚至忘了它的存在。"她怎么敢..."程煜掛斷電話,立刻撥打了林雨晴的號碼。

響了七八聲后,電話被轉入語音信箱。"林雨晴,"程煜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扭曲,

"你他媽立刻把那筆錢還回來!那是我的項目獎金!你憑什么——""程煜?

"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身后傳來。程煜轉身,看到林雨晴的閨蜜劉雯站在不遠處,

手里拎著購物袋,表情復雜地看著他。"你...還好嗎?"劉雯小心翼翼地靠近,

目光掃過他手中的酒瓶和通紅的眼睛。程煜突然笑了:"好極了。我老婆偷我的錢去養姘頭,

我醉醺醺地坐在大街上像個流浪漢。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

"劉雯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雨晴跟我說...你們是和平分手。""和平分手?

"程煜的笑聲引來路人側目,"她跟周明遠在辦公室亂搞被我撞見,這叫和平分手?

她偷我的錢,這叫和平分手?"劉雯的眼神閃爍,程煜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是不是?你們這群閨蜜,早就知道她出軌的事?""我..."劉雯后退一步,"程煜,

你喝多了。我幫你叫輛車回家吧。""不用!"程煜甩開她伸過來的手,"告訴林雨晴,

我會找律師追回那筆錢。還有,讓她準備好離婚協議,我要讓她凈身出戶!

"劉雯嘆了口氣:"程煜,別這樣。雨晴說...那筆錢本來就是她應得的。

這五年她為家庭付出那么多..."程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付出什么了?

家務是我在做,飯是我在做,連她媽生病住院都是我請假去照顧!她除了工作還付出什么了?

在床上伺候副院長嗎?"劉雯的臉色變得難看:"你真惡心。難怪雨晴會離開你。

"她轉身快步走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是一記記耳光。程煜站在原地,酒意全消,

只剩下徹骨的寒意。他再次撥通林雨晴的電話,這次直接按了拒接。

一條短信緊接著進來:「錢是我應得的共同財產部分。別再騷擾我和我的朋友,

否則我會申請禁止令?!钩天系氖种冈谄聊簧蠎彝A撕芫?,最終一個字也沒回。

他把剩下的伏特加一飲而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決定去一個地方——市立醫院。

醫院大廳依舊人來人往。程煜徑直走向內科護士站,值班的是個面生的年輕護士。

"請問林雨晴在嗎?"程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護士警惕地打量著他:"林副主任今天休假。您是哪位?"副主任?程煜愣了一下。

上周她還是普通護士長,什么時候升職的?"我是她丈夫。"他說,

故意忽略已經分居的事實,"她有東西落在家了,我給她送來。

"護士的表情變得古怪:"您...不知道嗎?

林副主任今天和院領導去參加市里的醫療會議了。在希爾頓酒店。"程煜的胃部一陣絞痛。

周明遠。一定是和周明遠一起去的。"謝謝。"他轉身離開,

卻在走廊拐角處聽到了熟悉的輕笑。循聲望去,

程煜看到了讓他血液凝固的一幕——林雨晴穿著他從未見過的修身套裝,

頭發燙成了時髦的大波浪,正倚在周明遠懷里說著什么。

周明遠——那個頭發花白、肚子微凸的中年男人,正親昵地捏著林雨晴的下巴。

程煜僵在原地,看著這對男女走向電梯。林雨晴的笑聲像刀子一樣扎進他的耳膜。

她看起來容光煥發,比過去半年任何時候都要快樂。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離開了他。

電梯門關上前,林雨晴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轉頭看向程煜所在的方向。他們的目光隔空相遇,

程煜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但下一秒,電梯門關上了,帶走了他曾經的愛人,

和那個搶走她的男人。程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癱在沙發上,

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手機不斷震動,但他懶得去看??赡苁枪?,可能是父母,

也可能是林雨晴發來更多傷人的話。都不重要了。夜幕降臨時,程煜爬起來找水喝,

卻踢到了墻角的一個紙箱——林雨晴昨天派人來取剩下的物品時落下的。他蹲下身,

發現里面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舊相冊、她收集的馬克杯、幾本護理學雜志,

還有...她的舊平板電腦。程煜鬼使神差地拿起平板,按下電源鍵。出乎意料的是,

設備解鎖了——林雨晴一定是為了方便來人查找物品而取消了密碼。

主屏幕上熟悉的壁紙是他們蜜月時在馬爾代夫拍的,程煜的心揪了一下。

他本打算關機放回去,卻瞥見了角落里的微信圖標。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如果林雨晴忘了退出登錄呢?手指比大腦先行動。微信打開了,

林雨晴的賬號赫然登錄著。最新聊天記錄是和一個叫"周"的聯系人,

頭像正是周明遠的證件照。程煜的手指顫抖著點開了對話框。

最新消息是今天上午發的:「錢已到手,放心。那個廢物果然沒發現親情號的權限?!?/p>

往上滑動,

更多不堪入目的內容映入眼簾:「想你昨晚在我身上的樣子...比那個廢物強多了?!?/p>

「房子已經在我名下,他拿不走。」 「副院長夫人的頭銜比程太太好聽多了,不是嗎?」

「記得第一次在值班室,你穿著那套黑色內衣...」程煜的視線模糊了。他繼續往上翻,

直到找到最早的聊天記錄——日期顯示是一年零三個月前。

比林雨晴承認的半年還要早九個月。一年零三個月。那時候他們才剛剛慶祝完結婚四周年,

林雨晴還口口聲聲說要備孕要孩子。原來在他滿心期待新生命的時候,

她已經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一條特別的消息吸引了程煜的注意,

是八個月前發的:「老周,藥準備好了。今晚給他下在酒里,保證一覺到天亮。等你來我家。

」程煜的血液瞬間結冰。他想起那天晚上——林雨晴難得主動給他倒了杯紅酒,

說是慶祝他升職加薪。他喝完后異常困倦,不到九點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林雨晴已經去上班了,而他的后背莫名其妙地酸痛,

像是...在沙發上睡了一整晚。原來如此。他們不僅在他家里偷情,還給他下藥,

就為了確保他不會醒來打擾他們的好事。程煜的胃部一陣翻騰,他沖進衛生間,

對著馬桶干嘔起來,卻只吐出一些酸水?;氐娇蛷d,程煜繼續翻看平板,

在云相冊里發現了更多"驚喜"——林雨晴和周明遠的親密合照,

有些甚至是在他們家的臥室拍的。最新的一張是上周拍的,

林雨晴戴著鉆戒的手與周明遠十指相扣,配文是:「終于自由了。等你的離婚辦妥,

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了?!钩天系难矍耙黄t。他舉起平板想砸碎,卻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不,這些是證據。離婚官司需要的證據。他打開郵箱,

把最關鍵的消息和照片全部轉發到自己郵箱,然后撥通了能找到的最貴的離婚律師電話。

"我要她身敗名裂。"程煜對律師說,聲音冷靜得可怕,"我要她一分錢都拿不到。

"掛斷電話,程煜走到陽臺上。夜風吹拂著他滾燙的臉頰。二十七層樓下的城市燈火璀璨,

車流如織。多么諷刺,世界依然在運轉,而他的生命已經支離破碎。程煜爬上了陽臺欄桿。

風吹起他多日未洗的頭發,酒精在血液里歌唱。只需要一步,一切痛苦就結束了。沒有背叛,

沒有心碎,沒有明天醒來還要面對的空洞人生。手機在這時響起。程煜低頭看去,是母親。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小煜?"母親的聲音充滿擔憂,"你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雨晴媽媽說你們...要離婚?這是真的嗎?"程煜望著腳下的萬丈深淵,

突然淚如雨下:"媽,我撐不下去了...""兒子?兒子!你在哪?別做傻事!

"母親的聲音變得尖銳,"不管發生什么,媽媽都在這里!求你,回家來,好嗎?

"程煜看著遠處的地平線,第一次注意到天邊已經泛起一絲微光。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

但黎明終究會到來。"...我明天回去。"最終,他慢慢從欄桿上爬下來,"明天。

"掛斷電話,程煜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他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如了林雨晴的愿,

讓她可以毫無負擔地開始新生活。不。程煜擦干眼淚,眼神變得堅定。他不會讓她這么好過。

如果地獄一定要有人下,那絕不會只有他一個人。第三章:骯臟的秘密清晨五點十七分,

程煜在刺耳的鬧鈴聲中驚醒。他瞪著天花板,眼球干澀得像兩粒砂紙。這是連續第三天,

他在沙發上度過整夜——臥室的床單上還殘留著林雨晴的香水味,

他寧愿蜷縮在狹窄的沙發上。程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

昨晚的威士忌瓶子倒在茶幾旁,殘留的琥珀色液體在地毯上洇出一塊污漬。他彎腰撿起瓶子,

突然注意到沙發縫里閃著微光——是林雨晴的耳環,小巧的珍珠款式,

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連這個都懶得帶走嗎?"程煜冷笑一聲,將耳環狠狠扔向墻壁。

珍珠撞擊墻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彈到不知哪個角落去了。

浴室鏡子里的人讓程煜自己都嚇了一跳:胡子拉碴,眼窩深陷,T恤上滿是酒漬和汗漬。

他打開水龍頭,將頭埋進冰冷的水流中,直到肺部的灼燒感迫使他抬頭喘息。

手機屏幕顯示十七條未讀消息,大多來自父母和公司。

程煜直接劃掉了通知欄——自從一周前他從公司"請假"后,張主管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

而父母...他還沒準備好告訴他們,

他們眼中完美的兒媳為了一個比她大二十歲的男人拋棄了自己的兒子。冰箱里空空如也,

只有半盒發霉的牛奶和幾瓶啤酒。程煜抓起一罐啤酒,用牙齒撬開拉環。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暫時緩解了胃部的絞痛。酒精,現在這是他唯一可靠的朋友。

茶幾上的平板電腦還在閃爍——那是他昨晚翻看林雨晴聊天記錄的設備。程煜拿起它,

重新點開那個標注著"周"的對話框。在晨光中,

那些露骨的對話顯得更加刺眼:「今天那個廢物又問我為什么冷淡,笑死,

他根本想象不到我白天剛被你操得腿軟?!?「放心,他查不到轉賬記錄的,

我早就把親情號設置成免驗證了。」 「老東西終于簽了離婚協議,等拿到錢我們就結婚?!?/p>

程煜的手指在屏幕上收緊,幾乎要將玻璃捏碎。一年零三個月。四百多天的欺騙。

而他像個傻子一樣,對妻子的變化視而不見,甚至責怪自己不夠體貼。"不,

"程煜對著空蕩蕩的公寓說,"不會再當傻子了。"他放下啤酒罐,打開筆記本電腦,

新建了一個文檔,標題為《證據清單》。首先列出的是從平板電腦上截圖的聊天記錄,

接著是林雨晴與周明遠的親密照片。然后他打開手機相冊,

找到那天在副院長辦公室門外拍的視頻——雖然畫面只拍到兩人匆忙分開的瞬間,

但足以證明他們的關系。程煜的視線落在日歷上——今天是市醫療行業年度晚宴的日子。

根據林雨晴和周明遠的聊天記錄,他們會一起出席。完美的機會。淋浴后,程煜刮了胡子,

換上唯一一套像樣的西裝。鏡子里的男人依然憔悴,

但眼神中的空洞已被某種冰冷的東西取代。憤怒,這是比悲傷更有用的情緒。

希爾頓酒店大堂燈火輝煌。程煜站在角落的棕櫚樹旁,手里拿著一杯偽裝用的香檳。

他的位置正對宴會廳入口,能夠清楚看到每一位進出的賓客。六點四十五分,

一輛黑色奔馳停在酒店門口。周明遠先下車,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裝,肚腩被巧妙遮掩。

他轉身伸手,一只涂著猩紅指甲的手搭了上來——林雨晴邁出車門,一襲露背黑裙,

頭發盤成優雅的發髻,脖子上戴著程煜從未見過的鉆石項鏈。程煜的指甲陷入掌心。

那條項鏈,那個笑容,那些曾經只屬于他的東西,現在全被另一個男人占有。

更令他作嘔的是,周明遠的手明目張膽地搭在林雨晴裸露的后腰上,

手指幾乎要碰到她的臀部。"真惡心。"程煜轉頭,

看到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年輕女孩站在旁邊,同樣盯著那對男女,臉上寫滿厭惡。

"你認識他們?"程煜問,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只是好奇。

女孩撇撇嘴:"市立醫院的周副院長,誰不認識?上個月剛把第三病區的小護士搞大肚子,

花二十萬封口費。"她壓低聲音,"那位是他新歡吧?聽說是已婚的,老公還是個老實人。

"程煜的胃部一陣絞痛。連酒店服務員都知道他戴了綠帽子,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話。

"你怎么知道這些?""我表姐在醫院實習。"女孩聳聳肩,

"聽說這女的為了升職主動投懷送抱,全院都知道。哦,客人來了,我得走了。

"她匆匆離開,留下程煜站在原地,手中的香檳杯微微顫抖。宴會廳門關上前,

程煜捕捉到最后一幕——周明遠湊在林雨晴耳邊說了什么,惹得她嬌笑連連,

手指曖昧地劃過他的領帶。這一幕被永遠定格在程煜的手機相冊里。回到家,

程煜將新收集的證據加入清單。他打開一個空白文檔,開始寫下《周明遠調查記錄》,

根據今晚聽到的線索加上"醫療事故"和"封口費"兩個關鍵詞。搜索引擎顯示,

市立醫院去年確實發生過一起醫療糾紛——一名產婦在剖腹產中大出血死亡,

家屬指控醫院使用過期藥品并篡改病歷。案件最終庭外和解,主刀醫生調往外地,

而當時負責藥品采購的正是周明遠。"有意思。"程煜喃喃自語,繼續深挖。

醫藥論壇上有匿名帖子暗示市立醫院高層收受醫藥代表回扣,強制臨床使用某品牌抗生素,

盡管其療效不如競爭對手。發帖時間是在醫療糾紛案和解后一周,隨后再無更新。

程煜的律師大腦開始運轉。如果他能證明周明遠涉及醫藥回扣和醫療事故掩蓋,

不僅能破壞林雨晴的靠山,還可能讓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但首先,他需要確鑿證據。

凌晨兩點,程煜站在市立醫院后門外。夜班護士的換班時間是兩點十五分,

根據他過去一周的觀察,

這個時間段后門監控會有五分鐘盲區——保安老李總會在這個時間去廁所。

程煜穿著從二手店買來的白大褂,胸前別著不知從哪撿來的工作證。兩點十二分,

他看見老李打著哈欠走向洗手間。兩點十四分,

程煜刷卡進入后門——用的是林雨晴遺留在家的門禁卡。醫院走廊靜得可怕,

只有偶爾的儀器滴答聲打破寂靜。程煜低著頭快步行走,心跳聲大得仿佛能傳遍整個樓層。

行政辦公區在五樓,電梯太危險,他選擇了消防樓梯。周明遠的辦公室門鎖著,

但旁邊的檔案室使用了老式門鎖。

程煜從口袋里掏出一套開鎖工具——這是他大學時在偵探社學的小把戲,

沒想到十年后派上了用場。檔案室里排列著數十個文件柜,按年份和科室分類。

程煜直接找到標有"采購部-藥品"和"糾紛案件"的區域。手機微弱的光線下,

他快速翻閱著文件。2019年第三季度的藥品采購單顯示,

醫院在明知有更便宜替代品的情況下,大量采購了"康泰"牌抗生素,

采購負責人簽名處赫然是周明遠的名字。而在產婦死亡案的調查文件中,

藥品檢驗報告有明顯涂改痕跡——原始批號被遮蓋,新批號手寫覆蓋。

程煜用手機拍下關鍵頁面,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就在這時,

走廊傳來腳步聲和鑰匙碰撞聲。程煜屏住呼吸,迅速躲到最角落的文件柜后。"奇怪,

我記得關燈了啊。"是保安老李的聲音。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檔案室門上的玻璃窗。

程煜緊貼墻壁,能感覺到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一分鐘后,腳步聲漸漸遠去,他長出一口氣。

正準備離開時,程煜注意到角落里一個標著"人事-機密"的抽屜。直覺驅使他走過去,

里面是一沓裝訂好的投訴記錄。翻到周明遠的部分,

程煜的瞳孔驟然收縮——過去五年共有七起針對周明遠的性騷擾投訴,

全部被"調查不成立"駁回。而投訴人中,赫然包括林雨晴的名字,

日期是他們結婚前三個月。"什么...?"程煜的大腦一片混亂。

林雨晴從未提起過這件事。更奇怪的是,投訴記錄顯示她一周后主動撤訴,理由是"誤會"。

時間不多了,程煜拍下這幾頁后迅速離開檔案室。走廊盡頭傳來交談聲,

他閃身躲進女廁所——唯一的選擇。廁所隔間里,程煜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正打算等外面安靜下來就離開,卻聽到熟悉的聲音:"...明天就把文件處理好。

老周說這批器械回扣比上次多兩個點。"是林雨晴的聲音。程煜的血液瞬間凝固。"知道了,

副主任。"另一個年輕女聲回答,"對了,您丈夫...前夫,還在騷擾您嗎?

"林雨晴冷笑一聲:"那個廢物?他最多就是喝喝酒,哭一哭。昨天還給我發短信求我回去,

惡心死了。"程煜咬緊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他從未發過那種短信。"周院長對您真好,

聽說要提拔您做護理部主任?""下個月公布。"林雨晴的聲音充滿得意,

"等他和那個黃臉婆離婚,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整個護理部都歸我管。"水龍頭響起,

接著是烘干機的嗡嗡聲。腳步聲遠去后,程煜又在隔間里呆了十分鐘,確保她們真的離開。

回到家已是凌晨四點。程煜將拍到的東西導入電腦,整理成PDF文件。隨著證據不斷增加,

周明遠的關系可能比他想象的更早開始;醫院里藏著醫藥回扣和醫療事故的黑暗秘密;而他,

程煜,不過是林雨晴向上爬的墊腳石,用過后就被無情踢開。程煜打開郵箱,

將證據打包發送到自己和律師的郵箱,又抄送了一份到云端。

然后他取出抽屜里的手槍——這是父親退休前留給他的警用配槍,本該用于防身。

金屬的冰冷觸感讓程煜平靜下來。他想起今晚林雨晴挽著周明遠的樣子,

想起她口中那些惡毒的謊言,想起過去一年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陽臺門開著,

夜風吹動窗簾。程煜走到欄桿邊,二十七層樓下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他舉起槍,

瞄準遠處市立醫院的輪廓,想象子彈穿透周明遠額頭的畫面。"砰。"程煜輕聲說,

手指扣動想象中的扳機。手機突然震動,打斷了他的幻想。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照片中,林雨晴和周明遠在某個豪華酒店的床上赤裸相擁,

拍攝時間是兩小時前。附言只有一句話:「看看你老婆多享受?!?/p>

程煜的視線在照片和手中的槍之間游移。某種黑暗的情緒在胸腔里膨脹,

擠壓著肺部所剩無幾的空氣。他想起檔案室里發現的投訴記錄,

想起林雨晴從未提起的"誤會",想起她如何一步步設計這場背叛。

酒精和憤怒的混合物在血管里奔流。程煜回到電腦前,新建了一個文件夾,命名為「復仇」。

第一份文檔是一份名單——所有他知道的、幫助林雨晴隱瞞出軌的朋友和同事。

第二份是行動計劃,詳細列出了如何一步步摧毀周明遠的職業生涯和林雨晴的名譽。最后,

程煜打開一個空白文檔,開始寫下遺囑。不是因為他打算自殺——不,

他要活著看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但復仇總是有風險的,他需要做好準備。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程煜合上電腦。他拿起手機,

了昨天從醫院人事檔案上記下的一個號碼——那位七年前投訴周明遠性騷擾后被調離的護士,

唐穎。"唐小姐嗎?我是程煜,林雨晴的丈夫。"他停頓了一下,糾正道,"前夫。

我想和你談談周明遠的事。"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是一個警惕的女聲:"你怎么找到我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有足夠的證據讓周明遠身敗名裂。"程煜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是唐穎的嘆息:"我下午三點在星巴克等你。別讓我后悔這個決定。

"掛斷電話,程煜走到陽臺上。晨光中,城市開始蘇醒,車流如蟻群般移動。他深吸一口氣,

感受著胸腔里燃燒的新情緒——不再是悲傷,不再是絕望,而是某種冰冷的、銳利的東西。

復仇的滋味,原來如此甜美。第四章:同謀者星巴克里的空調開得太足,

程煜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輕輕敲擊,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唐穎還沒出現。他盯著門口,

每一秒都在質疑自己的決定。也許這是個陷阱,也許唐穎會通知周明遠或者林雨晴。"程煜?

"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女人站在桌前,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她環顧四周后才坐下,

仍然沒有摘下口罩。"唐穎?"程煜壓低聲音。女人點點頭,

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推過來:"先看這個。然后我們再談。"程煜打開文件夾,

里面是幾張照片和醫療記錄。第一張照片上,年輕的林雨晴站在醫院走廊里,臉色蒼白,

眼睛紅腫。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是六年前——那時候他們才剛剛開始約會。

"這是...""她第一次被周明遠騷擾后的樣子。"唐穎的聲音從口罩后面傳來,

帶著壓抑的憤怒,"那天她哭著來護士站找我,說周明遠在值班室對她動手動腳。

"程煜的胸口發緊。六年前?那時候林雨晴剛進醫院實習,他們才約會三個月。

她從未提起過這件事。"后來呢?"唐穎冷笑一聲:"后來?三天后她撤訴了,

說是'誤會'。兩周后,她被調到了輕松的內科病房,

而我和其他投訴過周明遠的人都被發配到了急診和兒科。"程煜翻到下一頁,

是一份醫療記錄,患者姓名被涂黑,但診斷內容清晰可見:「妊娠6周,要求終止妊娠」。

日期是他們結婚前兩個月。"這...不可能是..."程煜的手指開始顫抖。"就是她。

"唐穎終于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憔悴但輪廓清秀的臉,"那天是我值班。

她求我不要記錄真實姓名,說是未婚夫不知道。我當時以為她說的是你。

"程煜的視線模糊了。結婚前兩個月,林雨晴懷了別人的孩子?那時候他們已經訂婚,

他正忙著裝修新房,每天下班后累得倒頭就睡。而她..."你怎么確定孩子不是我的?

"程煜聽見自己問,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唐穎遞給他另一份文件——林雨晴的請假記錄。墮胎那天,請假理由是"家人病重",

而同一周的排班表顯示,周明遠那天也請假了。"巧合?"唐穎冷笑,

"醫院里誰不知道周明遠的'習慣'?新來的護士、女醫生,甚至病人家屬,只要有點姿色,

他都要試試。大部分人會忍氣吞聲,少數投訴的要么被收買,要么像我一樣被整得生不如死。

"程煜的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林雨晴曾經開玩笑說醫院里都叫周明遠"老色鬼",

當時他只當是普通的職場八卦?,F在回想起來,她語氣中的熟稔和微妙,

根本不是談論陌生人的方式。"為什么幫我?"程煜盯著唐穎的眼睛,"你冒的風險不小。

"唐穎的眼神黯淡下來:"三年前,我妹妹來醫院給我送午飯,

被周明遠堵在樓梯間...她才十九歲。"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投訴后,

我被調到洗衣房干了半年,妹妹得了抑郁癥,至今不敢獨自出門。

"程煜注意到她手腕上幾道淡白色的疤痕。唐穎順著他的目光,迅速拉下袖子。

"我需要證據。"程煜說,"能讓他們身敗名裂的證據。

"唐穎重新戴上口罩:"周明遠每周三晚上會在凱悅酒店見醫藥代表,收錢。

林雨晴通常周四值夜班——周明遠會去'查房'。"她語氣中的諷刺顯而易見,

"醫院東區的值班室有張特別舒服的床,護士們都叫它'副院長專用床'。

"程煜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有照片或者視頻嗎?""太危險了,沒人敢拍。"唐穎搖頭,

"但財務科的劉姐恨透了周明遠,她丈夫去年因為周明遠用的劣質支架死在手術臺上。

她手里可能有藥品采購的黑賬。"程煜迅速在腦中記下這些信息。他拿出手機,

調出昨晚在檔案室拍的照片給唐穎看:"這些有用嗎?"唐穎仔細查看后,

眼睛亮了起來:"采購單和投訴記錄很有用,但還不足以定罪。

如果能拿到——"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唐穎看了一眼屏幕,

臉色大變:"護理部辦公室的電話。"她接起來,只聽了幾句就僵住了。"是,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掛斷電話,唐穎的臉血色全無,

"林雨晴突然召集全體護士長開會...她不可能知道我們見面,

除非...""除非有人看到你出來。"程煜的心沉了下去,"會連累你嗎?

"唐穎匆忙收拾文件:"周明遠的手段我很清楚。如果被發現,我會立刻被開除,

甚至可能被吊銷執照。"她站起身,"這些你留著。如果三天內沒接到我的電話,

就說明我出事了。"程煜抓住她的手腕:"等等!劉姐的全名是什么?我怎么聯系她?

""劉美玲。財務科副主任。"唐穎甩開他的手,"別說是我介紹的。還有,

小心林雨晴——她比周明遠更危險。"唐穎匆匆離開,像一陣風消失在咖啡店門口。

程煜呆坐了幾分鐘,試圖理清思緒。六年前就開始的關系,墮胎,受賄,

醫療事故...這些碎片逐漸拼湊出一幅丑陋的圖畫,

而圖畫中央是他曾經深愛的妻子——一個他從未真正認識的陌生人。程煜回到家,

將唐穎給的材料鋪在茶幾上。他需要一個系統的方法來整理這些信息。電腦屏幕上,

律師剛回復的郵件閃爍著:「聊天記錄和照片可以作為出軌證據,

但醫療記錄涉及隱私法律風險,采購單需要原件才具法律效力?!闺娫捦蝗豁懫?,是母親。

程煜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小煜,你在哪?為什么這么久不接電話?

"母親的聲音充滿擔憂,"雨晴媽媽剛才打電話,說你們離婚手續已經辦完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煜握緊手機。林雨晴動作真快,明明他還沒簽任何文件。"媽,

事情很復雜。等我回去再解釋。""你現在就回來!"母親罕見地用了命令語氣,

"你爸爸氣得血壓都高了。雨晴媽媽說你要分走她所有財產,還威脅要公開她的隱私?小煜,

這不是你的做事風格!"程煜的血液瞬間凍結。林雨晴不僅加快了離婚程序,

還顛倒黑白向雙方父母編造謊言?"媽,她出軌了。和醫院的副院長。我有證據。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你確定嗎?這種事不能亂說。""我親眼看見的。

"程煜的聲音沙啞,"而且不止這些,她還——""先回家。"母親打斷他,

"面對面說清楚。如果是真的...我們永遠站在你這邊。"掛斷電話,程煜癱在沙發上。

告訴父母真相意味著要將那些骯臟的細節一一攤開——林雨晴如何在值班室與人偷情,

如何為升職出賣身體,甚至可能為別人墮過胎。這對傳統的老兩口會是怎樣的打擊?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陌生號碼。程煜接通后,一個女聲冷冷地說:"程先生嗎?

我是市立醫院財務科劉美玲。唐穎出事了。"程煜的背脊一陣發涼:"出什么事了?

""半小時前在護士站突然暈倒,現在在ICU。院方說是'過度勞累'。

"劉美玲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有人看見林雨晴給她喝了一杯咖啡后不久就..."程煜的拳頭砸在茶幾上,

震翻了咖啡杯:"這是謀殺!""小聲點!"劉美玲厲聲警告,"沒有證據。

醫院監控'恰好'那段時間故障。聽著,唐穎昏迷前讓我轉告你——查林雨晴的銀行流水,

特別是去年八月到十月。""她怎么樣了?有生命危險嗎?""暫時穩定,但昏迷不醒。

"劉美玲停頓了一下,"程先生,唐穎是我見過最堅強的護士。

如果連她都倒下了...你千萬小心。林雨晴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女人。"電話掛斷了。

程煜坐在昏暗的客廳里,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嚴重低估了形勢。這不是簡單的婚外情,

而是一場涉及人命的風險游戲。電腦屏幕上,他剛建立的"復仇"文件夾顯得如此幼稚。

程煜刪掉它,新建了一個命名為"調查"的加密文件夾。

第一項任務:想辦法獲取林雨晴的銀行流水。第二天一早,程煜驅車前往父母家。

郊區的空氣清新得刺肺,讓他想起大學時第一次帶林雨晴來家里的情景。

那時她穿著淡藍色連衣裙,害羞地叫"叔叔阿姨",飯后主動幫忙洗碗,

給二老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誰能想到,那張溫柔面具下藏著如此算計的心?父母家的門廊上,

父親正坐著抽煙,見到程煜時臉色陰沉。母親紅著眼睛來開門,

一把抱住兒子:"瘦了這么多..."客廳里彌漫著尷尬的沉默。最終父親掐滅煙頭,

直截了當地問:"你說雨晴出軌,有證據嗎?"程煜拿出手機,

調出那張在副院長辦公室外拍的照片。父親戴上老花鏡仔細查看,眉頭越皺越緊。"就這個?

"父親將手機扔回茶幾,"兩個人站得近點能說明什么?"程煜又調出聊天記錄截圖。這次,

父母的臉色隨著閱讀變得越來越難看。母親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這個...畜生!

"父親氣得手發抖,"五年夫妻,她就這樣對你?""還有更糟的。"程煜深吸一口氣,

拿出唐穎提供的醫療記錄,"結婚前兩個月,她墮過胎。時間證明孩子不是我的。

"母親發出一聲哽咽,沖進了衛生間。父親盯著那份文件,突然顯得蒼老了十歲。

"你打算怎么辦?""離婚是肯定的。"程煜的聲音異常冷靜,"但我不會讓她好過。

她和周明遠做的那些骯臟事,我要一件件曝光。"父親沉默了很久,最后站起身走到書房,

回來時手里拿著一把鑰匙:"這是我在銀行保險箱的鑰匙。里面有些東西...也許用得上。

"程煜疑惑地接過鑰匙:"什么東西?""當年我調查周明遠時收集的資料。

"父親的話讓程煜瞪大了眼睛——退休前,父親是市衛生局的紀檢干部。"你調查過周明遠?

""五年前的事。"父親嘆氣,"有舉報信說他收受醫藥回扣,我暗中調查了三個月,

剛拿到關鍵證據就被調崗了。后來聽說舉報人突然撤訴,案子不了了之。

"程煜的心跳加速:"證據還完整嗎?""足夠讓他坐牢十年。"父親的眼神銳利如刀,

"但我警告你,小煜,周明遠背后有人。當年連我都動不了他,你更要小心。"回城的路上,

程煜繞道去了父親指定的銀行。保險箱里是一個厚厚的檔案袋,

裝著藥品采購黑賬、受賄照片、甚至幾段模糊的錄音——周明遠與醫藥代表談價錢的對話。

最令人震驚的是一份名單,記錄了近二十年來被周明遠騷擾過的女性醫護人員,

其中近半后來都"主動離職"或"意外事故"。林雨晴的名字也在名單上,

標注是"2016年7月投訴后撤訴,調至輕松崗位"。程煜的手微微發抖。

這些證據加上唐穎和劉美玲的證詞,足以摧毀周明遠的職業生涯。但如何將林雨晴也拖下水?

她太狡猾,所有骯臟交易都躲在周明遠身后?;氐郊?,程煜打開電腦,登錄很久不用的云盤。

林雨晴曾經用他的電腦處理過醫院文件,也許會有蛛絲馬跡。在一堆護理學習資料中,

一個加密文件夾引起了他的注意——文件名是簡單的"工作",

但創建日期是他們結婚紀念日,修改日期卻是上周。程煜試了幾個常用密碼都不對。

正當他準備放棄時,突然想起林雨晴的日記本密碼——她母親的生日加"love"。

嘗試后,文件夾打開了。里面是一系列Excel表格,

詳細記錄了某種藥品的每月使用量和對應"獎金"。最后一張表格是上個月的,

林雨晴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分配人"一欄,金額高達六位數。"原來如此。"程煜冷笑。

林雨晴不僅知道周明遠的勾當,還親自參與分贓。這就是她升職如此快的原因。

電話鈴聲打斷了程煜的思路。來電顯示是"市立醫院"。"程煜先生嗎?"一個陌生的男聲,

"我是急診科張醫生。您父親剛才被送來,疑似中風。請您立刻來醫院一趟。

"程煜的血液瞬間凝固:"我父親?怎么可能?兩小時前他還好好的!

""初步判斷是情緒激動誘發。您母親說,

他接了一個電話后突然倒地..."程煜已經抓起車鑰匙沖出門。駛向醫院的路上,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形成——這個"電話"會不會與周明遠有關?

父親剛把證據交給他就出事,太巧合了。急診科一片忙亂。程煜找到母親時,

她正坐在搶救室外,臉色慘白。"媽!爸怎么樣了?

"母親抬起淚眼:"還在搶救...醫生說不樂觀。"她抓住程煜的手,

"那個電話...是雨晴打來的。"程煜如墜冰窟:"她說什么了?

""她說...說要告你誹謗,要讓你坐牢。還說你偷拍她隱私照片威脅她。

"母親的聲音支離破碎,"你爸氣得直罵,然后突然就..."程煜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林雨晴,你夠狠。搶救室的燈滅了。走出來的醫生搖了搖頭:"很抱歉,

我們盡力了..."母親癱倒在程煜懷里,嚎啕大哭。程煜僵硬地站著,

眼前浮現父親遞給他鑰匙時嚴肅的表情:"你更要小心。"現在,這場戰爭已經沾上了血。

程煜輕輕將母親交給趕來的親戚,獨自走到醫院天臺。夕陽將云層染成血色,

就像他眼中世界的顏色。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劉美玲的電話。

"我需要周明遠和林雨晴的所有黑料?,F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唐穎醒了。

她有話對你說。"一陣窸窣聲后,

的聲音傳來:"程煜...你父親的事我聽說了...我很抱歉...""他們殺了我父親。

"程煜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就像他們差點殺了你一樣。""聽我說,"唐穎急促地喘息著,

入賬...來自康泰制藥...同一天她預約了私立醫院的人流手術..."程煜閉上眼睛。

所有碎片終于拼合——林雨晴不僅為了前途出軌,還懷上了周明遠的孩子,

甚至可能因此收受了醫藥公司的賄賂。而他的父親,因為試圖保護兒子,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程煜?你還在聽嗎?"唐穎的聲音帶著擔憂,"你現在需要冷靜...""我很冷靜。

"程煜睜開眼,目光落在遠處市立醫院行政樓的燈光上,"前所未有的冷靜。"掛斷電話,

程煜打開手機相冊,翻出那張林雨晴和周明遠在酒店床上的裸照。他輕撫屏幕,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游戲才剛剛開始。第五章:葬禮與戰書葬禮那天下著細雨,

程煜站在墓碑前,黑色西裝被雨水浸透成更深的顏色。父親的遺照在雨中模糊不清,

就像程煜此刻的視線。母親靠在他肩上無聲啜泣,親戚們的低語在耳邊嗡嗡作響,

卻一個字也進不了他的腦子。林雨晴沒有來。當然不會來。但她發了一條短信,

附著一張照片——她和周明遠在某個熱帶海灘的合照,她穿著比基尼,

周明遠的手放在她裸露的腰上。配文是:「節哀。生活還要繼續。」

程煜將手機捏得咯吱作響。父親去世才三天,尸骨未寒,她已經和情人去度假了。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只可能是父親去世的當天晚上,甚至可能就在他咽氣的那一刻。"畜生。

"程煜低聲咒罵,將照片刪除。但這畫面已經烙在他的視網膜上,揮之不去。葬禮結束后,

親戚們聚集在父母家中。程煜機械地應付著 condol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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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3 23: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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