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銅鬼璽邢遠山蹲在懸崖邊,指尖摩挲著那枚生銹的青銅箭頭。山風呼嘯,
吹亂了他三天沒洗的頭發。箭頭表面的饕餮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就是這里。
"他對著耳麥說道,"封土層有明顯人工夯筑痕跡,東側三十米處有盜洞塌陷的痕跡,
應該是民國時期那幫人留下的。"耳麥里傳來林小七咋咋呼呼的聲音:"老大,
我剛黑進地質局的數據庫,你腳下那片山體有異??斩?!深度約80米,
面積相當于兩個足球場!這要不是大墓我直播吃鍵盤!"邢遠山嘴角微揚。
他喜歡這個十九歲黑客天才的聒噪,至少比上一個沉默寡言的隊友活得久。
"準備繩索和探照燈,通知老吳帶上他的羅盤。"邢遠山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褲上的泥土,
"告訴金主爸爸,我們找到'它'了。"三天前,
邢遠山接到一個匿名委托:尋找傳說中的"青銅鬼璽",酬金八位數。
附帶的資料里有一張模糊的衛星照片和半頁殘缺的《淮南子》注疏,
提到這件能"通幽冥"的器物最后出現在東漢廣陵王劉荊的墓葬中。干盜墓這行十二年,
邢遠山見過太多故弄玄虛的傳說。但賬戶里提前到賬的兩百萬定金是實實在在的。更何況,
委托人還提供了他無法拒絕的籌碼——關于他父親二十年前在云南那座古墓里失蹤的線索。
"邢先生。"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背后傳來。邢遠山轉身時已經握住了腰間的軍刀。
月光下站著個穿沖鋒衣的女人,馬尾辮利落地扎在腦后,
鼻梁上架著一副與野外環境格格不入的金絲眼鏡。
她背著一個專業考古隊才會使用的多功能探測包,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造型古怪的玉戒。
"沈墨卿。"女人沒有伸手,只是微微點頭,"南京大學考古研究所。你們的'學術顧問'。
"邢遠山瞇起眼睛。委托人確實提過會派個專家來監督,但他沒想到是個女人,
更沒想到是這么年輕漂亮的女人。他注意到她左手腕內側有一道奇怪的疤痕,
像是某種古老符號。"學者小姐,"邢遠山故意拖長聲調,"這不是博物館參觀,
下面可能有...""氰化物陷阱、流沙層、連環翻板,或者東漢墓葬偏愛的積石積沙結構。
"沈墨卿平靜地打斷他,"我知道。
我讀過你去年在《亞洲考古學》上發表的關于滇文化墓葬防盜技術的論文,假名'邢野'。
"邢遠山瞳孔微縮。那篇論文他只發給過三個人,用的還是加密郵箱。山風突然變得刺骨。
沈墨卿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月光讓邢遠山看不清她的眼睛。"邢先生,
我不是來妨礙你的。"她從口袋里取出一個青銅小物件,"我想這個能幫你找到正確的入口。
"邢遠山接過那物件,呼吸一滯——那是一只做工精巧的青銅麻雀,
與他父親失蹤時隨身攜帶的那只一模一樣。
## 第二章 血雀開路臨時營地搭建在背風的山坳處。
邢遠山盯著筆記本電腦上的3D建模圖,那是林小七用無人機掃描后生成的墓穴結構。
"這墓邪門。"老吳叼著旱煙斗說。他是團隊里的風水師,六十多歲,
臉上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星象移位,地脈逆行,按說這地方不該有墓。
"沈墨卿正在檢查裝備,聞言抬頭:"廣陵王劉荊因巫蠱被貶,他的墓葬確實不循常理。
"她指向屏幕上一處不規則凹陷,"這里可能是祭祀坑,
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在主墓室后室的石函中。
"邢遠山把玩著那只青銅麻雀:"沈教授對這座墓很熟悉啊。""學術推測而已。
"沈墨卿的眼鏡片反著光,"漢代諸侯王墓基本結構都...""那這個呢?
"邢遠山突然將麻雀腹部的一個隱蔽凸起按下。青銅麻雀的翅膀"咔嗒"一聲展開,
露出內里中空的結構,底部刻著幾個細小如蚊足的篆字。營帳內瞬間安靜。
林小七的薯片袋懸在半空。沈墨卿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你...從哪里得到這個的?
""家父遺物。"邢遠山逼近一步,"現在告訴我,為什么你手上會有完全一樣的東西?
上面的'血雀開路,鬼璽鎮魂'又是什么意思?"老吳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煙斗掉在地上。
"血雀...鬼璽..."他臉色煞白,"老大,這活兒接不得!那是搬山道人一脈的禁忌!
"沈墨卿深吸一口氣:"明天正午陽氣最盛時下墓。現在大家都需要休息。
"她轉身走出營帳,背影僵硬。邢遠山沒攔她。他看向老吳:"說清楚。
"老吳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一本破舊的線裝書,翻到某一頁:"《葬經》殘篇記載,
'血雀現,鬼門開'。傳說東漢時有方士用活人血祭煉成青銅雀,
能指引通往幽冥之路..."林小七突然尖叫一聲。
所有人轉向她的電腦——屏幕上原本的3D模型圖變成了滿屏血紅色,
一個模糊的人形正從墓穴最深處緩緩"爬"出來!"我、我沒動任何程序!
"林小七瘋狂敲擊鍵盤,"系統自己運行的!"邢遠山一把合上筆記本。
營帳外傳來沈墨卿的驚呼。他們沖出去時,看到沈墨卿站在懸崖邊,
手中的青銅麻雀正發出刺眼的紅光,指向黑黝黝的墓穴入口。更詭異的是,月光下,
那光芒在她身前投出的影子不是人形,而是一只展翅欲飛的巨鳥!
## 第三章 第一滴血正午的陽光直射在墓道入口,卻驅不散那股陰冷。邢遠山打頭陣,
腰間的軍刀和黑驢蹄子隨著步伐輕輕碰撞。"氧氣含量正常,沒有檢測到有毒氣體。
"沈墨卿看著手中的儀器說。她今天換了一身利落的工裝,長發緊緊盤起,但臉色依然蒼白。
林小七操縱著微型機器人先行探路:"前面二十米轉彎,然后是個向下的階梯...等等!
"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氣,"機器人傳回的畫面里有個影子跑過去了!
"老吳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陰氣太重..."他喃喃道,
從布袋里抓出一把朱砂撒在眾人周圍。邢遠山檢查了手中的麻雀,它此刻安靜如常。
"繼續前進。"階梯盡頭是一堵刻滿怪異符號的石墻。
沈墨卿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符號:"這不是漢代的文字...更像是一種古老的巫術符文。
""讓開。"退役軍人出身的爆破專家張猛安裝好微型炸藥。三秒后,一聲悶響,
石墻中央炸開一個勉強容人通過的洞口。
里面的場景讓所有人屏住呼吸——這是一個圓形的祭祀廳,
中央石臺上擺放著七具呈跪拜姿勢的干尸,圍成一個完美圓圈。干尸中間是個青銅祭盤,
盤內盛著已經發黑的不明液體。"人牲祭祀..."沈墨卿聲音發顫,
"而且是在墓主下葬后進行的,
為了鎮壓什么東西..."邢遠山注意到祭盤邊緣刻著八個字:"以血為引,以魂為鎖"。
他剛想靠近查看,林小七突然尖叫起來!"血!墻在流血!"確實,
四面墻壁的縫隙中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空氣中瞬間充滿鐵銹味。更可怕的是,
那七具干尸的頭顱正緩緩轉向闖入者的方向!"退后!
"沈墨卿大喊著從包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撒向干尸。粉末接觸干尸的瞬間爆出刺眼的火花,
干尸發出非人的尖嘯。邢遠山拽著嚇傻的林小七往外跑?;靵y中,
他看見沈墨卿沒有立即撤退,而是迅速用手機拍下了祭盤上的銘文,
并從液體中蘸取了一些樣本。眾人跌跌撞撞退回階梯處,
卻發現來時的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完整的石壁!"鬼打墻..."老吳癱坐在地,
"我們觸怒了守墓靈..."張猛嘗試爆破,但炸藥這次毫無反應。
林小七的電子設備全部失靈。絕望之際,邢遠山手中的青銅麻雀突然發燙,
翅膀自動指向祭祀廳地面某塊石板。"下面有路!"撬開石板,露出一個狹窄的豎井。
邢遠山剛要下去探查,身后傳來張猛凄厲的慘叫——一具干尸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后,
枯瘦的手指已經刺入張猛的后頸!邢遠山揮刀砍斷干尸手臂,但為時已晚。
張猛倒在地上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就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全身液體。"血祭開始了..."沈墨卿聲音顫抖,
"必須找到主墓室封印鬼璽,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里!
"第四章 尸語者豎井下方的通道比預想的更狹窄。邢遠山打頭陣,
后背緊貼著濕冷的石壁向前挪動。頭盔燈的光束在逼仄的空間里劃出一道顫抖的亮痕。
"保持呼吸平穩。"他對著通訊器說,聲音在通道里產生詭異的回聲,
"這里的空氣成分可能有致幻作用。"身后傳來沈墨卿壓抑的咳嗽聲。
邢遠山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位女學者此刻一定緊咬著下唇,眼鏡片上蒙著一層水霧。
他莫名想起她手腕上那個奇怪的疤痕——像是一個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某種烙印。
"老大...我好像聽到..."林小七的聲音從隊伍末尾傳來,帶著明顯的顫音。
邢遠山突然抬手示意停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滴答。滴答。不是水聲。太粘稠了。
邢遠山低頭看向聲源,頭盔燈照見地面上一串暗紅色的腳印——新鮮的,正在形成的腳印。
"別動!"他低聲警告,同時緩緩抽出軍刀。刀身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從通道頂部一閃而過。
沈墨卿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別追!那是'尸語者',守墓人用活人煉制的護衛,
視覺退化但聽覺嗅覺異常靈敏。"她的手指冰涼,"它們在驅趕我們去特定方向。
""你怎么知道這些?"邢遠山瞇起眼睛。
沈墨卿的眼鏡片反射著燈光:"《淮南萬畢術》殘卷有記載。我...研究過類似案例。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是一個八角形的石室。墻壁上嵌著七盞青銅燈,
奇怪的是燈芯仍在燃燒,發出幽藍的火焰。石室中央立著一塊黑色石碑,
碑前跪著一具穿著現代服裝的干尸。"老天爺..."老吳的旱煙斗掉在地上。
那具干尸左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他們太熟悉了——是上個月失蹤的香港古董商李文耀,
這次行動的中間人。邢遠山蹲下身檢查尸體:"死亡時間不超過48小時。"他翻動尸體時,
一枚銅錢從死者口中掉出,"咦?這是...""開元通寶?"林小七湊過來,"不對啊,
東漢墓里怎么會有唐代錢幣?"沈墨卿的臉色變得煞白:"不是錢幣...是'口含錢',
給死者付黃泉路的買路錢。但這枚..."她戴上手套小心拿起銅錢,
"上面的字不是開元通寶,是'陰陽通寶',這是...""搬山道人的標記。
"邢遠山接過話頭,從內袋掏出一枚幾乎一模一樣的銅錢,"我父親也有一個。
"兩人目光相接,某種無聲的默契在空氣中流動。
邢遠山注意到沈墨卿的玉戒在靠近石碑時泛著淡淡的綠光。石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大部分已經風化模糊。沈墨卿用手輕輕拂去表面的灰塵,
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墓志銘...是警告!"邢遠山湊近查看。
碑文大意是說墓主廣陵王劉荊因修煉邪術被賜死,下葬時用七名方士的血肉為引,
將一件"通幽冥之物"封印在棺槨中。任何打擾封印者都將遭受"血肉枯竭,
魂魄永錮"的詛咒。"和張猛死法一樣。"林小七帶著哭腔說,
"我們是不是都會...""閉嘴!"老吳突然暴喝一聲,羅盤在他手中瘋狂旋轉,
"有什么東西過來了!"八角石室的七盞青銅燈同時劇烈搖晃,藍焰躥升到半米高。
更可怕的是,那些火焰中逐漸顯現出模糊的人臉,發出非人的嗚咽聲。
沈墨卿迅速從包里取出一個小瓷瓶,將里面的紅色粉末撒向火焰。
粉末接觸藍焰的瞬間爆發出一連串小爆炸,那些人臉扭曲著消散了。"黑狗血粉,
暫時能擋一陣。"她語速飛快,"我們必須立刻找到主墓室,這些只是前哨守衛。
"邢遠山注意到石碑基座有個不易察覺的凹槽,形狀恰似那只青銅麻雀。他猶豫片刻,
還是掏出麻雀放入凹槽。一陣機關運轉的轟鳴聲從腳下傳來,石碑緩緩下沉,
露出一個向下的螺旋階梯。階梯深處隱約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像是無數條鎖鏈在拖動。
"等等!"林小七突然喊道,"你們看李老板的尸體!
"那具干尸不知何時已經轉向階梯方向,一只干枯的手指向下方,下頜詭異地開合著,
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老吳突然跪倒在地,
竅開始滲出黑色液體:"它...它在說話...說'歡迎回家'..."說完便昏死過去。
邢遠山和沈墨卿對視一眼,同時明白了什么。邢遠山拔出槍:"林小七,
你負責把老吳帶回地面。""什么?我不...""這是命令!"邢遠山罕見地提高了音量,
"如果24小時內我們沒出來,就把坐標發給國際刑警文物犯罪調查科,密碼是你生日。
"林小七還想爭辯,但看到邢遠山決絕的眼神,最終咬牙背起老吳向來路返回。
沈墨卿調試著頭盔上的攝像機:"你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
"邢遠山檢查彈匣:"我父親二十年前的筆記最后一句是'七盞燈亮時,
活人必須留下死人'。"他頓了頓,"我一直以為那是瘋話。"兩人踏上螺旋階梯時,
沈墨卿的玉戒突然變得滾燙。階梯盡頭,一扇巨大的青銅門緩緩開啟,
門縫中滲出粘稠的黑霧。霧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手在抓撓門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準備好了嗎,教授?"邢遠山半開玩笑地問,試圖緩解緊繃的神經。沈墨卿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邢先生,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沒等回答,
青銅門轟然洞開,黑霧如潮水般涌出。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
邢遠山看到黑霧中浮現出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正對著他詭異地微笑。
第五章 鏡像墓室刺骨的寒意讓邢遠山猛然驚醒。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與八角石室完全對稱的墓室里,
一的區別是這里的一切——包括墻壁上的青銅燈和中央的石碑——都是詭異的鏡面反轉狀態。
更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裝備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陌生的黑色作戰服,
胸前繡著一個奇特的徽章:眼睛形狀的青銅器圖案,下方交叉著鑰匙與劍。"沈墨卿?
"他試著呼喚,聲音在墓室里產生多重回聲。沒有回應。邢遠山站起身,
發現地面冰涼得不似石頭,而像是某種金屬。墻上的七盞燈燃燒著正常的黃色火焰,
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火焰竟然是靜止的,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的畫面。
中央的石碑上刻著與上層相同的文字,但所有字都是左右顛倒的。邢遠山伸手觸摸碑面,
指尖傳來刺痛感——石碑在吸他的血!他猛地縮回手,
卻看到石碑表面浮現出一行用血寫成的字:"只有鏡子能照出真相"。"玩夠了嗎?
"邢遠山對著空氣冷冷地說,"裝神弄鬼這套對我沒用。"墓室突然劇烈震動,
一面墻壁轟然倒塌,露出后面長長的甬道。甬道兩側整齊排列著數十具站立的人俑,
每個人俑面部都戴著精美的青銅面具。邢遠山謹慎地踏入甬道。就在他經過第三個人俑時,
一個面具突然掉落,露出下面干枯的人臉——那是老吳!緊接著,更多的人俑面具脫落,
露出邢遠山熟悉的面孔:林小七、張猛、李文耀...甚至還有他父親!
"歡迎來到鏡像之間。"一個聲音從甬道盡頭傳來。邢遠山抬頭,
看到沈墨卿站在盡頭的光亮處,但她的裝束完全變了——長發披散,身穿漢代曲裾深衣,
腰間掛著一串青銅鈴鐺。"你不是沈墨卿。"邢遠山握緊拳頭。"我是,也不是。
"女人微笑著,聲音卻變成了男聲,"我是所有尋找鬼璽之人的倒影。你很特別,邢遠山,
你的血液里有封印的味道。"邢遠山突然沖向對方,卻在半路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假沈墨卿大笑起來,笑聲中混雜著無數人的聲音:"憤怒是打開最后一道門的鑰匙,
但你需要先找到真正的她..."四周景象突然扭曲,邢遠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再次睜眼時,他發現自己被鎖鏈綁在一間圓形墓室里,對面坐著真正的沈墨卿,
同樣被束縛著。"邢遠山!謝天謝地你醒了!"沈墨卿臉上有擦傷,眼鏡碎了一片鏡片,
"我們中了幻毒,你剛才一直在用頭撞墻!"邢遠山這才注意到額頭的劇痛和滿嘴的血腥味。
他環顧四周,這間墓室比之前見過的都要大,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青銅棺槨,
周圍環繞著七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具干尸,姿勢痛苦扭曲。
"主墓室..."他嘶啞著說,"鬼璽應該在棺槨里。
"沈墨卿掙扎著試圖解開鎖鏈:"沒那么簡單。看棺槨上的紋路——那不是裝飾,
是封印陣法。強行開棺會觸發..."她的話被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斷。
青銅棺槨的蓋子正在緩緩移動!邢遠山看到鎖鏈固定在墻上的機關,靈機一動:"沈教授,
你能踢到那塊凸起的磚嗎?"沈墨卿調整姿勢,用力踹向墻壁某處。鎖鏈應聲松開,
兩人同時跌落在地。就在這時,棺槨完全打開了,一團黑霧噴涌而出,
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凡人...為何打擾長眠..."黑霧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震得整個墓室簌簌落灰。沈墨卿迅速從衣領里掏出一枚玉佩舉在胸前:"以守印人之血為證,
求見廣陵王魂!"黑霧突然靜止,然后慢慢收縮,
最終化成一個身著漢代王袍的中年男子虛影,懸浮在棺槨上方。男子面容威嚴,
但雙眼處只有兩個黑洞,不斷有黑霧從中滲出。"守印人..."廣陵王的聲音變得清晰,
"兩千年了,你們家族還沒放棄嗎?"邢遠山驚訝地看向沈墨卿。她挺直腰背,
聲音堅定:"沈氏一族世代守護封印,今日特來加固。請殿下歸還鬼璽。"廣陵王突然大笑,
笑聲中充滿瘋狂:"愚蠢!你們根本不知道鬼璽的真正用途!"他指向邢遠山,"尤其是你,
邢家的后人,居然幫著守印人尋找自己祖先封印的寶物!"邢遠山如遭雷擊:"你說什么?
"沈墨卿急切地解釋:"不是這樣的!邢遠山,
你父親當年..."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斷。墓室一側的墻壁被炸開一個大洞,
煙塵中走出三個人影——領頭的正是那個香港富商的助手王磊,
身后跟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外國人。"精彩的歷史課。"王磊鼓著掌,
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槍,"可惜真正的鬼璽根本不在這里,對吧,沈小姐?
或者說...沈守印人?"沈墨卿的臉色變得慘白:"你怎么會...""跟蹤你們一路了。
"王磊得意地笑著,"多虧林小姐提供的信號發射器。"邢遠山瞬間明白自己被背叛了,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王磊接下來的話:"邢先生,你父親二十年前并不是失蹤,
而是被守印人囚禁了。想知道真相嗎?幫我們拿到真正的鬼璽,我就告訴你他在哪。
"廣陵王的虛影突然暴怒,整個墓室開始坍塌:"叛徒!你們都是叛徒!
"黑霧再次噴涌而出,這次直接撲向王磊一行人?;靵y中,沈墨卿抓住邢遠山的手:"快走!
我知道真正的鬼璽在哪!"她指向棺槨下方,"那里有密道!
"邢遠山面臨艱難抉擇:相信沈墨卿,還是相信王磊?就在他猶豫的瞬間,
王磊的一個手下開槍了,子彈擊中沈墨卿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她的衣襟。
某種本能驅使邢遠山做出了選擇。他抱起受傷的沈墨卿,縱身跳入棺槨下的暗道。
身后傳來王磊憤怒的吼叫和廣陵王瘋狂的笑聲,隨后一切都被塌方的轟鳴淹沒了。
第六章 血雀真相暗道又窄又陡,邢遠山抱著沈墨卿滑行了足足一分鐘才落到底部。
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上長滿發光的苔蘚,提供微弱的光亮。
"放我下來..."沈墨卿虛弱地說。她的肩膀還在流血,臉色白得嚇人。
邢遠山撕下自己衣袖為她簡單包扎:"解釋?,F在。
"沈墨卿疼得直吸氣:"王磊是'掘金會'的人,一個國際盜墓黑手黨組織。
他們找鬼璽是為了...""我不是問這個!"邢遠山低吼,
王說我父親是...說我們邢家...""你父親邢衛國確實是二十年前最優秀的考古學家。
"沈墨卿靠在洞壁上,聲音虛弱但清晰,"但他不知道鬼璽的真正危險。
我們沈家從東漢起就世代守護這個秘密。"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
倒出一枚生銹的銅鑰匙:"這是你父親當年留下的,能打開真正藏鬼璽的地方。
"邢遠山接過鑰匙,手指微微發抖。鑰匙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邢"字,確實是父親的筆跡。
"當年發生了什么?我父親...還活著嗎?"沈墨卿的眼神閃爍:"1983年,
你父親帶隊發掘廣陵王墓外圍陪葬坑時,無意中觸動了封印的一角。
我祖父——當時的大守印人——不得不介入。"她停頓了一下,
"你父親帶著半塊鬼璽逃走了,我們找了他十五年...""逃?"邢遠山聲音提高,
"官方記錄是他在云南考古時遇到山體滑坡!""官方記錄是假的!"沈墨卿突然激動起來,
"你父親偷走的那半塊鬼璽導致云南三個村莊的人離奇死亡!
最后是我姑姑用命才把那半塊封印回去!"洞內陷入死寂。遠處傳來隱約的水滴聲,
還有...某種爬行的聲音。邢遠山的大腦一片混亂。
父親在他五歲那年離家去云南"考察",從此再沒回來。母親直到臨終都堅信丈夫還活著,
每年生日都會準備一副碗筷..."那王磊說的囚禁...""謊言。
"沈墨卿斬釘截鐵地說,"你父親1998年就...已經不在了。
他臨終前把鑰匙交給我姑姑,要她轉交給你,但我們一直找不到你。直到三個月前,
林小七黑進國家考古數據庫..."邢遠山猛地抬頭:"等等,
你是說林小七早就...""她一直是掘金會的眼線。"沈墨卿苦笑,
"這次行動從頭到尾都是陷阱。他們需要守印人的血和邢家后人的血才能解除最終封印。
"爬行的聲音越來越近。
邢遠山這才注意到溶洞地面上的黏液痕跡——和上層墓道里的一模一樣。
"尸語者..."他低聲咒罵,扶起沈墨卿,"能走嗎?"沈墨卿點點頭,
從腰間取下那串青銅鈴鐺——邢遠山這才意識到它一直掛在她腰間,只是之前被外套遮住了。
"跟著鈴聲走,它能帶我們找到真正的藏寶處。"兩人沿著曲折的溶洞前行,
身后的爬行聲時遠時近。沈墨卿的鈴鐺在某個岔路口突然劇烈搖動,
指向左側一條不起眼的縫隙??p隙后是一個小巧的石室,中央石臺上放著一個青銅匣子,
表面刻滿與沈墨卿手腕疤痕相似的符文。石臺周圍的地面上用朱砂畫著復雜的陣法,
已經有些褪色。"就是它..."沈墨卿的聲音充滿敬畏,"完整的鬼璽。
"邢遠山注意到石室墻壁上刻著許多畫像,
像是連環畫般講述一個故事:一個漢代官員接受皇帝密令,
將一件寶物分成兩半分別封??;官員的兩個心腹各自守護一半秘密,一個姓沈,
一個姓邢..."所以我們的祖先...""都是廣陵王的屬官。"沈墨卿走到石臺前,
"沈家負責看守封印,邢家負責在必要時摧毀鬼璽。但兩千年來,
我們誰都不知道對方家族是否還存在,直到你父親偶然..."她的話戛然而止。
邢遠山轉頭看到王磊站在洞口,手中的槍對準了沈墨卿的后心。"感人至深的家史。
"王磊冷笑著,"現在,請沈小姐把鬼璽交出來吧。順便說一句,
林小七已經帶著你那位風水師朋友先走一步了——用尸袋。"邢遠山暗中計算著距離和角度。
王磊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別做傻事,邢先生。我知道你腰間還有把飛刀,
但我的伙計們..."他側身讓出洞口,兩個全副武裝的外國人端著沖鋒槍走進來,
"...會把你打成篩子。"沈墨卿突然笑了:"你真以為拿到鬼璽就能控制它的力量?
""我們有專業的術士團隊。"王磊得意地說,"不像你們這些老古董死守著規矩不放。
現在,拿過來!"沈墨卿緩緩走向青銅匣子。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匣子的瞬間,
整個石室突然劇烈震動,頂部的鐘乳石紛紛斷裂墜落!邢遠山抓住機會撲向最近的那個槍手,
軍刀精準地刺入對方持槍的手腕。混亂中,他聽到沈墨卿高喊:"別打開匣子!",
然后是王磊瘋狂的獰笑:"晚了!"一道刺眼的青光從開啟的匣子中迸射而出,
照亮了整個石室。
邢遠山看到王磊手中舉著一個造型詭異的青銅器物——上半部分是官印形狀,
下半部分卻像是一張扭曲的人臉。青光正是從人臉張開的嘴中發出的。
"終于...自由了..."一個不屬于任何人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
王磊的表情從狂喜變成了驚恐,他的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就像...張猛死時的樣子。"跑!"沈墨卿拽住邢遠山向另一個洞口沖去。
身后傳來王磊凄厲的慘叫和那兩個外國人的哀嚎,然后是液體噴濺和骨骼碎裂的可怕聲響。
兩人沒命地奔跑,身后的通道不斷坍塌。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現一絲亮光——是出口!
沖出洞口的瞬間,刺眼的陽光讓邢遠山暫時失明。等他恢復視力時,
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懸崖邊,下方是郁郁蔥蔥的山谷。遠處能看到村莊的輪廓。
沈墨卿癱坐在地上,肩膀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她顫抖著從懷中掏出手機——居然還有信號!
"必須...通知組織..."她艱難地撥號,
"鬼璽解封了..."邢遠山望向他們逃出的洞口,那里已經被落石徹底封死。但他知道,
有些東西是石頭擋不住的。"沈墨卿,"他蹲下身直視她的眼睛,"鬼璽到底是什么?
:"不是璽...是囚籠...關著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她的眼皮開始打架,
"你父親...當年就是發現了這個真相..."她的頭一歪,昏了過去。邢遠山抱起她,
向遠處的村莊走去。身后,一縷黑霧從巖石縫隙中悄然滲出,
像有生命般向著村莊方向飄去...第七章 血染山村邢遠山背著昏迷的沈墨卿,
沿著陡峭的山路艱難前行。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掙扎的細蟲。
沈墨卿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溫熱的血滲透了邢遠山的后背,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
山腳下的村莊比遠看要破敗許多。土坯房歪歪斜斜地擠在一起,
村口的老槐樹下坐著幾個抽煙的老人,眼神呆滯地望著遠方。邢遠山走近時,
他們像受驚的烏龜一樣縮了縮脖子。"老鄉,有沒有醫生?"邢遠山用當地方言問道,
同時稍稍側身展示背上的傷者。老人們面面相覷。最瘦的那個搖了搖頭,
露出滿口黃牙:"赤腳醫生上月進城了,沒回來。"他渾濁的眼睛盯著沈墨卿流血的手臂,
"你們是地質隊的?前些天也有一隊人路過..."邢遠山心頭一緊:"什么樣的人?
""三男一女,開越野車來的。"老人用煙袋指了指村西頭,"在趙寡婦家借宿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上山了。"林小七和老吳!
邢遠山強壓住追問的沖動:"能給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嗎?我朋友需要處理傷口。
"老人們低聲商量了幾句,最后那個黃牙老人站起身:"跟我來吧。
"趙寡婦家是村里少有的磚瓦房,院子里曬著辣椒和玉米。開門的女人四十出頭,
眉眼間還殘留著幾分風韻,但眼神警惕得像只老貓。"又是外地人?"她上下打量著邢遠山,
目光在沈墨卿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進來吧,最西邊那間空著。"房間簡陋但干凈,
一張木板床,一個小方桌,墻角堆著幾個麻袋。邢遠山小心翼翼地把沈墨卿放在床上,
轉身問趙寡婦:"有白酒和干凈布條嗎?"趙寡婦沒說話,轉身出去,
片刻后拿著半瓶高粱酒和幾塊粗布回來:"二十塊。"邢遠山付了錢,
等女人離開后立刻鎖上門。他熟練地用酒清洗匕首,然后割開沈墨卿肩部的衣服。
子彈擦過鎖骨下方,留下一個猙獰的傷口,好在沒傷到動脈。"忍著點。"他低聲說,
雖然知道對方聽不見,然后將白酒直接倒在傷口上。沈墨卿在昏迷中劇烈抽搐,
喉嚨里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邢遠山迅速用布條包扎好傷口,然后檢查她的其他狀況。
她的手腕上那個奇怪疤痕此刻呈現出不正常的暗紅色,像是皮下有血絲在游動。
邢遠山從內袋掏出父親留下的銅錢和那把生銹的鑰匙。鑰匙在昏暗的房間里泛著微弱的青光,
與沈墨卿手腕的疤痕顏色相仿。他鬼使神差地將鑰匙靠近疤痕,兩者之間突然迸出幾點火花!
"唔..."沈墨卿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它...出來了..."邢遠山按住她掙扎的身體:"什么出來了?鬼璽?
"沈墨卿的眼神逐漸聚焦,
冷汗浸濕了她的鬢角:"不是鬼璽...是鬼璽里關著的東西..."她艱難地撐起身子,
"現在什么時候了?""日落前后。""快天黑了..."沈墨卿突然抓住邢遠山的手腕,
力道大得驚人,"我們必須離開這個村子,現在!"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
窗外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接著是雜亂的奔跑聲和犬吠。邢遠山沖到窗邊,
看到村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逃竄,
而村口的老槐樹下..."老天..."邢遠山胃部一陣痙攣。樹下躺著那幾位老人,
身體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最瘦的那個黃牙老人正用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舌頭吐得老長,
而他的臉上——竟然帶著詭異的微笑!沈墨卿踉蹌著走到窗邊,
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陰氣反噬...鬼璽里的東西在找宿主!"她轉身抓起背包,
"我們得去村后的土地廟,那里通常有..."話音未落,房門被猛地撞開。
趙寡婦站在門口,但已經完全不是剛才的模樣——她的眼球全黑,嘴角咧到耳根,
手里握著一把生銹的柴刀。
"留下來...陪我們..."她的聲音像是幾十個人同時在說話,
其中還夾雜著非人的嘶吼。邢遠山反應極快,抄起方桌砸了過去。桌子在趙寡婦頭上碎裂,
她卻只是晃了晃,然后發出一聲震碎玻璃的尖嘯!"閉眼!"沈墨卿大喊一聲,
將什么東西拋向趙寡婦。一陣刺目的白光爆發,伴隨著硫磺的惡臭。趙寡婦哀嚎著后退,
臉上冒出絲絲黑煙。邢遠山趁機抱起沈墨卿沖出房門,院子里已經聚集了更多被附身的村民,
他們的動作怪異如提線木偶,卻出奇地迅捷。"翻墻!"沈墨卿指向西側的矮墻。
邢遠山助跑幾步躍上墻頭,恰好躲過三雙抓來的手。落地時沈墨卿悶哼一聲,
繃帶又滲出血來。村子已經陷入瘋狂。幾乎每家每戶都傳出慘叫或怪笑,
幾個小孩蹲在路中間撕咬一只活羊,羊的哀鳴與孩子的笑聲混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土地廟在哪兒?"邢遠山邊跑邊問,同時警惕地觀察四周。
沈墨卿指向村北的小山丘:"那邊...紅色屋頂..."他們剛跑出村子,
身后就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邢遠山回頭,看到兩輛越野車沖進村莊,
車上跳下七八個全副武裝的人——是王磊的同伙!"掘金會的援兵。"沈墨卿咬牙道,
"他們肯定有追蹤鬼璽的方法。"土地廟比想象的還要破敗,門板歪斜,屋頂漏風。
但一踏入廟內,邢遠山就感到一股異樣的平靜,仿佛外面的瘋狂都被隔絕了。
沈墨卿掙扎著從他懷里下來,跪倒在斑駁的土地像前,從腰間取下那串青銅鈴鐺,
開始有節奏地搖晃。奇怪的是,鈴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土地像的眼睛卻漸漸亮起微弱的紅光。"這是...""沈家與各地土地廟的契約。
"沈墨卿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先祖留下的庇護所。"隨著她的低語,
廟內四壁浮現出淡淡的符文,與沈墨卿手腕上的疤痕如出一轍。
邢遠山突然感到口袋里的鑰匙變得滾燙,他掏出來一看,鑰匙正在融化,
化作一縷青光鉆入土地像的底座!"你做了什么?"他驚訝地問。
沈墨卿虛弱地笑了:"激活了最后一道防線。"她指向廟外,"看。"夜色中,
一縷黑霧正從村莊方向飄來,所過之處草木枯萎。但在距離土地廟百步遠的地方,
它突然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發出刺耳的尖嘯。"撐不了多久..."沈墨卿咳嗽著說,
"我們需要..."她的話被廟頂的巨響打斷。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落在兩人面前——是那個被附身的趙寡婦!她的身體已經扭曲變形,四肢著地如蜘蛛般爬行,
柴刀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邢遠山擋在沈墨卿前面,軍刀在手。但趙寡婦的動作快得不像人類,
一爪揮來就在他胸前留下三道血痕。邢遠山反擊的刀刃只劃到空氣,對方已經繞到他身后!
"低頭!"沈墨卿大喊。邢遠山本能地俯身,一道銀光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正中趙寡婦的眉心——是一枚刻滿符文的銅釘!趙寡婦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
黑霧從她七竅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與此同時,
她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黑霧人形撲向沈墨卿,
卻在半空被一道紅光攔截——土地像的眼睛射出的光束如利劍般刺穿黑霧。
霧氣中傳來無數慘叫,然后"砰"地炸開,消散無蹤。寂靜。
邢遠山喘著粗氣扶起沈墨卿:"結束了嗎?""才剛開始。"沈墨卿望向村莊方向,
那里火光沖天,
"那只是它的一小部分...主體應該還在古墓附近..."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一口黑血噴在地上。邢遠山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疤痕已經變成紫黑色,
細小的黑線正順著手臂向上蔓延。"你被感染了?"他震驚地問。沈墨卿苦笑著卷起袖子,
那些黑線像活物一樣在她皮膚下蠕動:"守印人的詛咒...與封印物接觸越多,
侵蝕越嚴重..."她抬起眼睛,邢遠山驚恐地發現她的眼白正在變黑,
"我時間不多了..."遠處傳來引擎聲,車燈劃破夜色。
邢遠山迅速熄滅廟內的蠟燭:"掘金會的人追來了。
"沈墨卿卻露出奇怪的表情:"不...是組織的人..."她從衣領里拽出一個玉佩,
此刻正發著綠光,"他們感應到封印被破壞了..."車聲在廟外停下,
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邢遠山握緊軍刀,準備迎接新的戰斗。但沈墨卿按住他的手:"記住,
不管發生什么,別讓他們拿走你父親的那枚銅錢..."廟門被猛地踢開,
刺眼的手電光照射進來。邢遠山瞇著眼看到六個穿黑色制服的人持槍而入,
領頭的竟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拄著蛇頭拐杖,眼神銳利如鷹。"沈家丫頭,
"老太太的聲音沙啞如銼刀,"你可真會給你祖母找麻煩。
"第八章 守印一族白發老太太的蛇頭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
邢遠山本能地擋在沈墨卿前面,軍刀橫在胸前。"讓開,邢家小子。"老太太冷笑,
"我要想傷她,你攔不住。
弱地拽了拽邢遠山的衣角:"她真是我祖母...沈家的當代家主..."邢遠山稍稍側身,
但并未放松警惕。老太太身后那五個黑衣人訓練有素地分散開來,兩個守在門口,
兩個開始檢查廟內設施,最后一個年輕女子則提著醫療箱快步走向沈墨卿。"陰氣入體三級,
左肩槍傷,失血過多。"女子快速檢查后匯報道,
同時熟練地給沈墨卿注射了一針某種藍色藥劑。
老太太——沈老夫人——瞇眼打量著邢遠山:"你長得像你父親,但眼神像你祖父。
"她突然用拐杖尖挑起邢遠山胸前的銅錢,"還留著這個?看來邢衛國沒把祖訓全忘了。
"邢遠山后退一步,銅錢從拐杖上滑落:"您認識我父親?""豈止認識。
"沈老夫人冷笑一聲,"1983年要不是他擅自...""祖母!"沈墨卿突然喊道,
藥效讓她臉色好了些,"不是時候...村子那邊..."沈老夫人哼了一聲,
轉向門口的黑衣人:"情況?""全村四十八口,幸存者十二人,都已隔離。
"黑衣人匯報道,"掘金會的六人小隊全軍覆沒,但林小七和那個風水師不在其中。
"邢遠山心頭一震:"老吳還活著?""活著,但不如死了。"沈老夫人冷冷地說,
"他被選為容器,現在正帶著半復蘇的'那位'往城市方向去了。
"年輕女醫生突然驚呼:"家主!墨卿小姐的侵蝕速度加快了!"沈墨卿的手臂上,
那些黑線已經蔓延到手肘,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瞳孔時大時小。沈老夫人見狀,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盒,里面是一粒血紅色的藥丸。"吞下去。"她命令道,
同時示意醫生按住沈墨卿。藥丸入喉,沈墨卿立刻痛苦地蜷縮起來,
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小蟲在蠕動。邢遠山想上前,卻被沈老夫人攔?。?沈家秘藥,以毒攻毒。
她能熬過去就活,熬不過...""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邢遠山壓抑著怒火,
"鬼璽里到底關著什么?為什么我父親會..."沈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刺向他:"守印一族,
自東漢起世代守護九大幽冥封印。你邢家原本是監印一脈,負責在封印失效時摧毀器物。
"她頓了頓,"至于鬼璽里是什么...你確定現在想知道?"廟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接著是激烈的交火聲。一個黑衣人沖進來:"家主!特調處的人來了!
"沈老夫人臉色大變:"該死的老狐貍!"她迅速指揮手下,"按預案三撤離!
墨卿和邢家小子跟我走!"邢遠山抱起昏迷的沈墨卿,跟著沈老夫人從廟后小門離開。
夜色中,三輛黑色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來,沈老夫人上了第一輛,
邢遠山抱著沈墨卿上了第二輛。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疾馳,
后視鏡里能看到土地廟方向亮起的探照燈和閃爍的警燈。開車的黑衣人一言不發,
專注地操縱方向盤。"特調處是什么?"邢遠山問。
前座的沈老夫人頭也不回:"特別文物調查處,官方組織,專門處理這類...超常事件。
"她冷笑一聲,"領頭的老狐貍姓陳,跟我斗了四十年。"車子駛入一條隱蔽的山洞隧道,
七拐八繞后停在一個地下車庫。邢遠山跟著沈老夫人進入電梯,下到地下三層。門開時,
他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一個現代化程度極高的地下基地,數十名工作人員在忙碌,
大屏幕上顯示著全國地圖,上面標著九個閃爍的紅點。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玻璃房內的青銅器物——形狀與鬼璽相似但小得多。"沈家真正的老巢。
"沈老夫人略帶得意地說,"兩千年來,我們與時俱進。"醫療隊迅速接走了沈墨卿。
沈老夫人領著邢遠山來到一間會議室,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古代地圖,
上面標注著九個奇怪的符號。"坐。"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
趁墨卿治療期間,我可以解答部分。"邢遠山直截了當:"鬼璽到底是什么?""囚籠。
"沈老夫人指著墻上最大的那個符號,"或者說,監獄。
里面關著東漢時期被方士們捕獲的'東西'——你可以理解為一種非人的存在,
靠吸食人類負面情緒和生命力為食。"她調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顯示的是某個古代文獻的殘頁:"建武二十八年,廣陵王劉荊勾結方士,
以活人祭煉'通幽之器',實則是打開了不該打開的通道。
光武帝派了兩位心腹處理此事——沈衡負責封印,邢駿負責監督。"影像切換到一張古畫,
畫中兩個官員模樣的人正在監督工匠鑄造某種器物。"九件器物分別封印了九個'出口'。
"沈老夫人繼續說,"我們沈家守印,你們邢家監印。兩千年過去,大部分封印點都已失傳,
只剩下三個還在我們掌握中。
"邢遠山想起父親筆記中的零星記載:"所以我父親當年...""1983年,
邢衛國帶隊發掘廣陵王陪葬坑,無意中破壞了外圍封印。"沈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他帶走了一半鬼璽,導致云南三個村莊遭殃。等我們找到他時,
已經太晚了..."她打開保險箱,取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他臨終前寫的,
讓我有機會交給你。"邢遠山接過信,手指微微發抖。
信封上是父親熟悉的筆跡:"吾兒遠山親啟"。"現在,"沈老夫人站起身,
"選擇的時候到了。你可以帶著這封信離開,忘記今晚的一切;或者留下來幫我們找回鬼璽,
完成你父親的遺愿。"邢遠山沒有立即回答。他望向玻璃窗外的主控室,
那里的大屏幕上正顯示著某個城市的監控畫面——一個熟悉的身影蹣跚在街頭,
身后跟著幾個動作怪異的人..."老吳..."邢遠山瞇起眼睛。
畫面中的老吳已經完全變了樣,身體佝僂,皮膚呈現不正常的青灰色,而他所到之處,
路人紛紛像被抽干力氣般癱倒在地。"陰氣擴散。"沈老夫人嚴肅地說,"每多一小時,
就有幾十人被感染。三天內如果不阻止,整座城市都會...""我需要裝備和人員。
"邢遠山打斷她,眼神堅定,"還有關于老吳的一切情報。
"沈老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不愧是邢駿的后人。"她按下桌上的通訊器,
"準備'朱雀'套裝,召集甲級行動隊。另外,讓墨霜把'那個'拿來。"十分鐘后,
邢遠山站在裝備室里,任由技術人員給他穿戴一套奇特的黑色作戰服。
沈老夫人親自遞給他一把造型古樸的短劍:"隕鐵打造,刻有破邪符文。
"最后拿來的是一個金屬箱,打開后里面是一枚雞蛋大小的青色玉卵。
沈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取出它:"沈家至寶'青蚨',能暫時壓制陰氣。只有邢家人能用,
以血激活。"邢遠山按照指示將血滴在玉卵上。血液瞬間被吸收,玉卵發出柔和的青光,
表面浮現出與沈墨卿手腕上相似的符文。"墨卿什么時候能...""至少二十四小時。
"沈老夫人打斷他,"你等不了那么久。根據預測,
老吳正往市中心博物館去——那里地下有東漢時期的祭壇遺址,是絕佳的'巢穴'。
"全副武裝的邢遠山來到停機坪,五名黑衣人已整裝待發。
沈老夫人遞給他一個耳機:"隨時聯系。記住,找到老吳后先用青蚨壓制,
然后...""然后殺了他。"邢遠山冷靜地接話,"我明白。"直升機騰空而起,
向遠處的城市飛去。邢遠山望著窗外漸亮的天空,打開父親的信。
第一句話就讓他如遭雷擊:"遠山,如果你讀到這封信,說明鬼璽已經部分解封。
有件事你必須知道——林小七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是..."信紙突然被一陣強風吹走,
邢遠山抬頭看到駕駛員驚恐的表情——直升機正前方,一團黑霧凝聚成巨大的人臉,
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們撲來!第九章 霧鎖孤城直升機劇烈顛簸,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邢遠山抓緊座椅,看到那團黑霧人臉正張開巨口吞沒機頭,擋風玻璃瞬間結滿冰霜。
"陰氣風暴!"耳機里沈老夫人的聲音斷斷續續,
"使用青蚨...干擾..."邢遠山掏出玉卵,青光大盛。黑霧仿佛被燙到般退縮了一瞬,
但隨即更加狂暴地卷土重來。駕駛員瘋狂操縱操縱桿,直升機像醉漢一樣在空中打轉。
"準備迫降!"副駕駛大喊,同時拉下某個開關。直升機尾部冒出濃煙,開始急速下墜。
邢遠山迅速系緊安全帶,同時觀察地面情況。他們正在城市邊緣,下方是一片廢棄工廠區。
黑霧如影隨形,不斷撞擊機體發出金屬扭曲的可怕聲響。"三秒!"駕駛員嘶吼著。
邢遠山抱頭蜷身,迎接即將到來的沖擊。轟隆——直升機側身著陸,滑出數十米才停下。
邢遠山踹開變形的艙門滾出來,立刻舉槍警戒。五名黑衣隊員也迅速集結,形成防御陣型。
奇怪的是,黑霧沒有追下來,而是在空中盤旋片刻后,向著市中心方向飄去。
"它在引導我們。"邢遠山瞇起眼睛,"老吳在等我們。"耳機里傳來沙沙的電流聲,
:"...信號干擾嚴重...博物館...地下室...千萬小心..."通訊徹底中斷。
邢遠山檢查裝備——短劍、手槍、青蚨玉卵,還有父親那枚銅錢。
他轉身面對隊員們:"按原計劃,分兩組向博物館推進。遇到被感染者盡量避開,節省彈藥。
"廢棄廠區靜得可怕,連只老鼠都沒有。但隨著他們接近市區,
異?,F象越來越多——路燈詭異地忽明忽暗,地面上有粘稠的黑色液體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腐肉和硫磺混合的怪味。轉過一個街角,他們遇到了第一批"居民"。
五六個上班族模樣的人站在馬路中央,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當邢遠山試圖繞行時,
那些人突然同時轉過頭——他們的眼睛全黑,嘴角掛著相同的詭異微笑。"避開!
"邢遠山低聲命令。隊員們默契地拐入小巷,那些被感染者沒有追來,
只是站在原地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聲。小巷盡頭是個小型廣場,
景象更加駭人——幾十個人跪在地上,朝著市中心方向跪拜,他們額頭緊貼地面,
后頸處都有一個硬幣大小的黑洞,周圍皮膚呈放射狀壞死。"陰氣寄生中期癥狀。
"一名隊員小聲解釋,"再發展下去就會變成'通道',為'那位'提供能量。"突然,
所有跪拜者同時直起上身,齊刷刷地看向邢遠山一行人。他們的嘴同時張開,
發出同一個聲音:"邢...家...人...""跑!"邢遠山帶頭沖過廣場。
那些被感染者沒有追趕,
"聲音"如影隨形:"來...吧...完成...儀式..."城市仿佛變成了噩夢迷宮。
越靠近市中心,遇到的被感染者就越怪異——有的四肢反關節爬行,有的身體膨脹如氣球,
還有的皮膚透明得能看見內臟...博物館廣場前,
他們遇到了最可怕的障礙:上百個被感染者圍成一圈,中央站著老吳。不,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老吳了——他的身體拉長到近三米,四肢如竹節蟲般細長,
頭部像向日葵一樣隨著邢遠山的移動而轉動。"邢...隊長..."怪物發出老吳的聲音,
卻夾雜著金屬摩擦般的雜音,"來...加入...狂歡..."邢遠山握緊青蚨玉卵,
它能壓制陰氣,但面對如此濃重的陰氣漩渦,效果恐怕有限。
他迅速制定計劃:"A組吸引注意力,B組跟我繞后。目標是用青蚨接觸主體,
然后..."話音未落,怪物老吳突然發出刺耳尖嘯!所有被感染者同時撲來,
速度快得不像人類!槍聲大作。特制子彈能暫時擊退被感染者,但無法徹底消滅。
邢遠山帶著兩名隊員迂回向博物館側門,
途中一個隊員被突然從地下鉆出的"東西"拖走了——那像是融化成液態的人形,
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側門被鎖死,邢遠山用短劍劈開鎖鏈。門內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陳年塵土和某種腥甜的氣味。頭盔燈照出一條長長的走廊,
兩側陳列著各種古代石雕。"根據藍圖,祭壇在地下二層。"隊員小聲說,
"但電梯肯定不能用,得找安全通道。"他們謹慎前行,每經過一個拐角都可能藏著危險。
更新時間:2025-05-03 22:3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