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闖入者阮芷柔調整了一下耳邊的珍珠耳釘，抿了一口香檳，
目光掃過酒會上衣香鬢影的人群。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藍色西裝裙，
七分袖露出纖細的手腕，腰間的銀色細腰帶襯托出完美的腰臀比例。不是最搶眼的裝扮，
卻足夠專業且不失品味——恰到好處地符合一位精英女律師的形象"阮律師，
這位是華晟科技的張總。"律所合伙人趙明遠引薦著面前的中年男人。"久仰大名。
"阮芷柔微微一笑，伸出纖長的手指與對方輕握，
"上個月您公司與德國貝克爾集團的那場專利糾紛，處理得真是漂亮。
"張總眼睛一亮："阮律師也關注了那個案子？""當然。"阮芷柔從手包里取出一張名片，
優雅地遞過去，"事實上，我們團隊研究了您案件的每一個細節，
發現德國方面在專利優先權主張上存在漏洞。如果您有興趣，
我們可以..."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張總歉意地點頭，走到一旁接電話。
三十秒后，他回來時臉色大變。"抱歉，趙律師、阮律師，我必須立刻離開。
君臨集團突然取消了我們的云服務合同，這簡直是...""君臨集團？
"阮芷柔敏銳地捕捉到這個關鍵詞，"取消理由是什么？""他們說我們違反了保密條款，
但簡直是無稽之談！"張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讓我們損失至少兩千萬的前期投入..."趙明遠皺起眉頭："君臨集團是出了名的強硬派，
尤其是他們那位顧總裁..."阮芷柔已經打開了手機日歷："張總，
您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參加他們的高層周會。按照慣例，
他們每周一下午三點會在總部68樓開會。""你怎么知道？"張總驚訝地問。"職業習慣。
"阮芷柔快速在手機上搜索著什么，"根據公開信息，
君臨集團今天的會議議程包含供應商評估。如果現在過去，我們還有機會當面交涉。
"趙明遠猶豫道："但君臨集團的法務團隊...""我來處理。
"阮芷柔的聲音清澈而堅定，"張總，您只需要告訴我，
合同中確實沒有違反保密條款的事實，對嗎？當然沒有！"張總急切地說。
阮芷柔將香檳杯交給服務生："那我們走吧。趙律師，請告訴司機把車開到前門。
"四十五分鐘后，阮芷柔站在君臨集團總部大廈的電梯里，
手指不自覺地撫平西裝上并不存在的皺褶。68樓的按鈕亮著，
電梯內鏡面反射出她冷靜自持的面容——至少表面如此。"阮律師，你真的有把握嗎？
"張總緊張地問，"聽說顧沉霄這個人...""商業暴君？"阮芷柔輕輕挑眉，
"有所耳聞。"電梯門無聲滑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全玻璃結構的寬闊前廳，
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印著君臨集團的銀色徽標。前臺小姐看到不速之客，立即拿起電話。
"不必通知了。"阮芷柔快步上前，聲音不大卻充滿威嚴，"我們是受邀參會的供應商代表。
""什么？我們沒有..."前臺小姐愣住了。阮芷柔已經帶著張總走向會議室。
透過玻璃墻，可以看到里面約二十人圍坐在長桌旁。主位上，
一個身著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正聽下屬匯報，輪廓分明的側臉如刀刻般冷峻。
阮芷柔直接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二十雙眼睛齊刷刷看向門口。主位上的男人緩緩抬頭，
一雙銳利如鷹的黑眸掃過來，無形的壓迫感頓時籠罩了整個空間。"顧總，冒昧打擾。
"阮芷柔毫不退縮地迎上那道目光，聲音清晰地在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里響起，
"我是恒信律所的阮芷柔律師，代表華晟科技就貴司單方面終止合同一事，
希望得到合理解釋。"顧沉霄的眼睛微微瞇起，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向椅背："恒信律所？
誰讓你們進來的？""法律賦予我們的權利。"阮芷柔從容不迫地向前幾步，
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根據《合同法》第六十條和雙方簽訂的協議第七條，
貴司如無正當理由單方面終止合作，需承擔至少兩千萬的違約金。
而貴司指稱的'違反保密條款'，我們要求出示具體證據。"長桌兩側的高管們面面相覷。
顧沉霄盯著這個膽敢闖入他領地、身高只及他肩膀的年輕女律師，
嘴角突然浮現一絲危險的笑意。"有意思。"他低沉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繃緊了神經，
"阮律師是吧？你知不知道上一個這么闖進我會議室的人，現在在哪里？"阮芷柔心跳加速，
但面上不顯分毫："如果顧總指的是去年五月擅自闖入的《財經日報》記者，
他后來寫了一篇關于您'善于傾聽不同聲音'的正面報道。"會議室里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顧沉霄的眼神變得深沉莫測。"坐。"他突然命令道，指了指長桌末端的一個空位。
阮芷柔沒有移動："謝謝顧總的好意，但今天是臨時打擾。我們只需要五分鐘時間，
澄清一個事實。"她翻開合同副本，
指向其中的附加條款："貴司指稱華晟科技泄露了技術參數，但根據我方系統日志，
所有經手的技術文檔查閱都符合保密協議。更重要的是—"她突然停頓，
目光掃過在座的高管們，"貴司提供的所謂'機密參數'，
其實已經在三個月前由貴司自己在專利申請中公開披露了。"會議室一片嘩然。
一位年長的法務總監急忙翻開面前的文件，臉色大變。顧沉霄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但阮芷柔注意到他右手食指輕輕敲擊桌面的節奏變快了。"查證。"他只說了這兩個字，
聲音冷得像冰。五分鐘后，一位滿頭大汗的副總確認了阮芷柔的說法。顧沉霄聽完匯報，
眼神重新回到阮芷柔身上，這次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阮律師，"他慢慢站起身，
一米八八的身高帶來強烈的壓迫感看來是我的人疏忽了。
"阮芷柔微微仰頭與他對視："誤會澄清就好。顧總，
華晟科技一直很重視與君臨集團的合作...""明天上午九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顧沉霄打斷她，聲音不容拒絕，"帶上你的簡歷。"阮芷柔愣住了："抱歉？
"顧沉霄已經轉身準備離開會議室，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高管。在門口，他停下腳步，
回頭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阮律師這么優秀的法律人才，應該為自己爭取更好的平臺，
不是嗎？"直到回到恒信律所的辦公室，阮芷柔的心跳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天??！
你居然正面剛了顧沉霄還全身而退！"助理小林圍著阮芷柔團團轉，
"整個律師圈都在傳這件事了！"阮芷柔脫下西裝外套，揉了揉太陽穴："別夸張，
我們只是指出了合同漏洞。""可是顧沉霄邀請你去他辦公室！"小林壓低聲音，
"你知道有多少律師做夢都想為君臨集團工作嗎？"阮芷柔剛想回答，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律所主任辦公室。"芷柔，來我辦公室一趟。"趙明遠的聲音聽起來很復雜，
"君臨集團的人事總監剛剛打來電話。"十分鐘后，阮芷柔走出主任辦公室，
手里捏著一張燙金名片，上面只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和電話：顧沉霄。"他們提出什么條件？
"小林迫不及待地問。阮芷柔深吸一口氣："年薪翻倍，
負責君臨集團IPO項目的法務工作，直接向顧沉霄匯報。""天??！
你要成為'商業暴君'的御用律師了？"小林夸張地捂住嘴，"等等，你不會真的要跳槽吧？
"阮芷柔走向窗前，望著遠處君臨集團的玻璃大廈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她想起顧沉霄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和那句"應該為自己爭取更好的平臺"。"我不知道。
"她輕聲說，內心卻涌起一股久違的挑戰欲，"但我明天會去見他。
"第二章 新老板阮芷柔將辭職信放在趙明遠桌上時，律所主任的表情像吞了一只檸檬。
"芷柔，你在恒信發展得很好，前途無量。"趙明遠推了推金絲眼鏡，
"君臨集團雖然待遇優厚，但顧沉霄的名聲...""我了解過業界評價。
"阮芷柔輕輕打斷，"但IPO項目經驗對我的職業發展很重要。"趙明遠欲言又止，
最終嘆了口氣："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決定。但記住，恒信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走出律所時，阮芷柔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歡迎加入君臨。
明早8點，68樓?！购啙嵉孟褴娛旅?。阮芷柔揚起眉毛，順手把號碼存為"顧沉霄"。
她幾乎能想象那個男人發信息時抿緊的薄唇和微微皺起的眉頭。"芷柔！
你竟然真的要去君臨？"閨蜜蘇媛的尖叫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天啊，那可是顧沉霄！
上個月他剛把兩個副總裁送進監獄！"阮芷柔一邊整理書架上的法律典籍，
一邊用肩膀夾著電話："正因如此，他的法務團隊一定很專業。""專業？
"蘇媛夸張地倒吸一口氣，"人人都知道他是'商業暴君'！
他前助理因為一杯咖啡溫度不對被當場開除！""傳言總有夸大。
"阮芷柔抽出《證券法》重讀起來，"況且我對咖啡溫度很講究。""你瘋了！"蘇媛哀嚎，
冷酷無情、刻薄挑剔、控制狂——""——而且英俊多金、商業天才、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
"阮芷柔輕笑著補充，"媛媛，我只是去工作，不是去約會。"掛斷電話后，
阮芷柔盯著衣柜思考第二天的著裝。最終選了一套藏青色西裝套裙——專業但不強勢，
優雅而不艷麗。她對著鏡子盤起頭發，又散開，反復三次才勉強滿意。"見鬼，
我在緊張什么？"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皺眉，"不過是個新老板而已。
"第二天早晨7:50，阮芷柔站在君臨集團總部68樓的電梯前。電梯門一開，
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迎了上來。"阮律師？我是陳默，顧總的行政助理。
"他微笑中帶著謹慎，"顧總正在等您。"68樓的布局出乎意料的簡潔。
黑白灰三色構成的開放式空間，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門，
想必就是顧沉霄的辦公室。陳默輕敲三下門，里面傳來一聲冰冷的"進來"。
辦公室比阮芷柔想象的更大，也更空曠。除了必要的辦公家具，幾乎沒有多余的裝飾。
顧沉霄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身影在晨光中拉出修長的影子。"遲到兩分鐘。
"他沒有轉身，聲音低沉。阮芷柔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7:58，顧總。
"顧沉霄這才緩緩轉身，銳利的目光像X光一般掃過她全身："在我的公司，準時等于遲到，
提前才是準時。"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襯衫，沒打領帶，領口微敞，鎖骨若隱若現。
近距離看，他的五官更加立體分明，濃眉下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明白了。"阮芷柔平靜地回應，"明天我會提前十分鐘。"顧沉霄走向辦公桌，
扔給她一個文件夾："48小時內看完這些材料，找出所有可能影響IPO的法律風險。
"阮芷柔接過沉甸甸的文件夾，粗略翻看——至少有五百頁的公司檔案、合同和財務數據。
"這幾乎是——""做不到？"顧沉霄挑眉，"我以為恒信的精英無所不能。
"阮芷柔抬起下巴："我只是想說，這幾乎是常規盡調工作量的三倍。但我會按時完成。
""很好。"顧沉霄按下桌上的通話鍵，"陳默，帶阮律師去她的辦公室。"離開前，
阮芷柔忍不住回頭："顧總不問問為什么我接受這個職位嗎？
"顧沉霄已經重新看向電腦屏幕："不需要。我從不問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阮芷柔的新辦公室比在恒信時大了一倍，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際線。嶄新的辦公設備旁，
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黑咖啡。"顧總吩咐準備的。"陳默解釋，"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阮芷柔驚訝地挑眉——這正是她平日的習慣。"顧總很...注意細節。"陳默補充道，
表情微妙。接下來的36小時里，阮芷柔幾乎沒有離開過辦公室。三餐都由助理送來，
夜里只在小沙發上休息了三小時。第二天下午4點，她帶著整理好的報告敲響了顧沉霄的門。
"進來。"顧沉霄正在接電話，看到阮芷柔進來，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他簡短地結束了通話："提前八小時？""45處潛在風險點，按照緊急程度分類，
并附上了法律建議。"阮芷柔將報告放在桌上，眼下隱約可見淡淡的青色，
"其中7處需要立即處理，包括三份可能違反反壟斷法的合作協議。"顧沉霄快速翻閱報告，
表情逐漸變得復雜："你一個人完成的？""我習慣了獨立工作。"阮芷柔微笑，
"不過顧總確實組建了一支優秀法務團隊，我已經與幾位同事溝通過部分問題。
"顧沉霄合上報告，第一次正眼打量她："明天九點的高管會議，你來做報告。
"阮芷柔離開后，顧沉霄拿起電話："給我一份阮芷柔的完整背景調查，越詳細越好。
"第二天的高管會議上，阮芷柔條理清晰地分析了盡調結果。
當她指出某部門隱瞞的重大訴訟風險時，那位禿頂的副總裁突然拍桌而起。"荒謬！
這女人懂什么？"他轉向顧沉霄，"顧總，法務部一向由張總監負責，
為什么突然讓個外人——""周副總，"顧沉霄聲音不輕不重，"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周副總臉色煞白，緩緩坐了回去。會議結束后，
阮芷柔在洗手間補妝時，聽到隔間外兩個女高管的對話。"聽說那個阮律師是顧總的新歡，
所以才空降這么重要的職位。""長那樣肯定是靠臉上位，等著看吧，
IPO結束就會被踢走。"阮芷柔面無表情地推開隔間門，在兩人尷尬的沉默中洗手、擦干，
最后留下一句："建議兩位查查君臨集團的《員工行為守則》，
第七條關于職場誹謗的處罰相當...具體。"當晚八點，阮芷柔還在辦公室加班。
整層樓幾乎空無一人，只有盡頭顧沉霄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她揉著發酸的后頸，
端著咖啡杯走向茶水間。路過顧沉霄辦公室時，
她無意中瞥見一個意外的場景——那個白天冷酷強硬的男人，
此刻正對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出神，冷峻的側臉在臺燈下竟顯出幾分柔和。
阮芷柔放輕腳步準備離開，卻聽到"啪"的一聲——相框被反扣在桌面。"有事？
"顧沉霄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硬。阮芷柔轉身面對他："只是去倒咖啡。顧總還不下班？
""公司的咖啡機壞了。"他突然說，"樓下大堂有家星巴克還開著。"這算是...關心？
阮芷柔眨眨眼："謝謝，我一會兒就——""順便給我帶一杯。"顧沉霄已經低頭繼續工作，
"黑咖啡，不加糖。"阮芷柔幾乎要笑出聲——這男人連請求都像命令。
當她帶著兩杯咖啡回來時，顧沉霄的辦公室門虛掩著。她輕敲兩下，沒有回應。推開門，
發現顧沉霄靠在椅背上睡著了，領帶松開，眉頭還微微皺著。桌上的相框依然反扣著。
阮芷柔猶豫片刻，輕輕放下咖啡，悄悄退了出去。她沒有看到的是，當她關上門的那一刻，
顧沉霄睜開了眼睛，目光復雜地看向那杯冒著熱氣的咖啡。第三章 內鬼現形凌晨三點，
阮芷柔被手機鈴聲驚醒。"阮律師，我是陳默。"電話那頭的聲音異常緊張，
"公司出現緊急情況，顧總要求您立刻到68樓會議室。"阮芷柔瞬間清醒。二十分鐘后，
她穿著隨意套上的西裝趕到公司，發現會議室里氣氛凝重。顧沉霄站在投影前，
臉色陰沉如水，幾位高管神色惶恐。"我們最新AI算法的核心代碼被泄露了。
"顧沉霄開門見山，"競爭對手創世紀科技今早申請了幾乎相同的專利。
"投影上顯示出兩份專利文件的對比圖，相似度高得驚人。"有內鬼。
"法務總監張志明斷言，"應該立即報警，徹查所有接觸過核心代碼的員工。
"顧沉霄的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這件事只有核心團隊知道。從現在開始，
所有人不許離開公司，直到查出泄密者。"阮芷柔仔細查看著文件："顧總，
我認為應該先確認泄露源頭，再決定處理方式。
直接報警可能導致—""公司每年投入數億研發經費，現在被人背后捅刀。
"顧沉霄冷聲打斷，"阮律師有什么高見？""三點。"阮芷柔不卑不亢，"第一，
創世紀申請的專利中有幾處明顯錯誤，說明他們并未完全掌握核心技術；第二，
內部調查前需要保全所有電子證據；第三，直接指控員工背叛會破壞士氣，
尤其在IPO關鍵期。"會議桌上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敢這么直接反駁顧沉霄的人，
君臨集團恐怕找不出第二個。顧沉霄沉默幾秒："給你三天。查不出來，整個法務部換血。
"散會后，阮芷柔立即組建了調查小組。通過訪問日志分析，
她鎖定了幾位可能接觸代碼的高管。但所有證據都顯得太過明顯，就像有人刻意布置的一樣。
第二天午餐時間，阮芷柔偶然聽到技術部兩名員工的對話。"聽說CTO的王總被調查了？
他跟顧總多年好友，不可能背叛吧？""誰知道呢，創業元老又怎樣，
顧總翻臉不認人的時候還少嗎？"這提醒了阮芷柔。她調出公司創業初期的資料，
發現顧沉霄與CTO王競確實是從大學時代就開始合作的老友。
如果連這樣的關系都會被懷疑...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中形成。第三天早晨，
阮芷柔召集調查組開會："我有個計劃，但需要顧總配合。"當她把計劃告訴顧沉霄時，
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你讓我公開發怒，假裝認定王競是內鬼？""然后暗中放出假消息，
說我們找到了決定性證據。"阮芷柔解釋，"真正的泄密者會放松警惕，甚至再次行動。
"顧沉霄審視著她："你確定不是王競？""直覺告訴我，太明顯的嫌疑人往往不是真兇。
"阮芷柔迎上他的目光，"而且我相信顧總看人的眼光，不會與背叛者合作十年。
"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掠過顧沉霄的眼睛。當天下午，
整個公司都聽說顧沉霄在會議室大發雷霆，CTO被保安"請"出了大樓。晚上十點，
監控顯示技術部副總監李維悄悄進入了一間空辦公室，從抽屜里取出了某個東西。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燈光大亮，顧沉霄和阮芷柔帶著保安站在門口。"王總被冤枉了？
"李維臉色慘白，"我、我只是...""只是來取你藏的U盤？"阮芷柔拿出手機，
"你剛才的操作已經被錄下來了。順便一提，你傳給創世紀的代碼里，
有幾處我們特意留下的錯誤標記。
"他們答應給我CTO的職位...還有兩千萬..."顧沉霄的表情冷酷得可怕："報警。
"事情解決后，顧沉霄罕見地邀請阮芷柔共進晚餐。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里，
兩人隔著燭光對坐。"你是怎么想到李維的？"顧沉霄問。今晚他沒打領帶，襯衫領口微敞，
燭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泄密時機太巧妙，
正好在您和王總因為技術路線爭執后。"阮芷柔抿了一口紅酒，"有人想借刀殺人。
"顧沉霄微微點頭："王競是我少數信任的人之一。"這句話讓阮芷柔怔了怔。在這個夜晚，
顧沉霄似乎不那么像傳言中冷酷無情的"商業暴君"了。"所以顧總也是會信任別人的？
"她不自覺問出口。顧沉霄抬眼看她，深邃的目光讓阮芷柔心跳突然加速："偶爾。
"晚餐后，顧沉霄的專車送阮芷柔回家。下車前，他突然開口："下周的團建活動，
你會參加吧？"阮芷柔驚訝于他竟記得這種小事："當然，作為法務部新成員。""很好。
"顧沉霄點點頭，示意司機開車，"別遲到。"看著遠去的車尾燈，
阮芷柔搖頭輕笑——連邀請都像命令，果然還是那個顧沉霄。第四章 日落之約"芷柔！
你絕對猜不到我查到了什么！"蘇媛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激動得幾乎破音。
阮芷柔將手機夾在耳邊，雙手飛快地敲打鍵盤，正在修改IPO法律文件："媛媛，
我只有兩分鐘時間。""顧沉霄！你那'商業暴君'老板！"蘇媛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他居然匿名資助陽光之家孤兒院十年了！每年捐款超過百萬！
"阮芷柔的手指停在鍵盤上："確定？""千真萬確！我閨蜜在慈善總會工作，
說顧沉霄從不留名，連收據都寄到公司前臺。"蘇媛嘖嘖稱奇，"外面傳得那么兇，
誰知道他背地里做這種事？"掛斷電話后，阮芷柔望向窗外。
68樓的高度讓她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燈火。她想起那天在顧沉霄辦公室看到的泛黃照片，
突然很想了解那張照片背后的故事。團建日是個晴朗的周末。
君臨集團租下了郊外的一處度假村，員工們三五成群地參加各種活動。
阮芷柔參加了定向越野比賽，剛回到主會場就聽到一陣騷動。"顧總居然來了！""天啊，
他從不參加團建的！"顧沉霄一身休閑裝扮出現在會場，
墨鏡下依然繃著的嘴角顯示出他對這種活動的不適應。高管們立刻圍上去，
他卻目光搜尋著什么，直到落在阮芷柔身上才停下。"阮律師，來一下。"他簡短地說，
轉身走向一個人少的角落。阮芷柔跟上去，注意到顧沉霄今天穿了件深藍色休閑襯衫，
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沒打領帶的他看起來年輕了幾歲，
像個普通的大男孩——如果不看那張始終冷峻的臉的話。"團建還愉快？"他問，
語氣生硬得像在問季度報表。"還不錯。顧總怎么突然有興趣參加？"顧沉霄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遞給她一份文件："IPO申請有幾處需要修改。"阮芷柔接過翻看，
皺起眉頭："顧總，這些披露要求會暴露公司早期幾筆不太...規范的商業操作。
""所以要修改得既合規又不影響上市。"顧沉霄看著她，"能做到嗎？
"陽光下的他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阮芷柔突然發現他的眼睛在強光下其實是深琥珀色，而非平日的純黑。"我可以試試，
但有些事實不能扭曲。"她認真地說，"作為律師，我有職業道德底線。
"顧沉霄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正因為如此，我才找你。
"這句話像一滴溫水落在阮芷柔心上。遠處傳來歡呼聲，兩人同時轉頭看向熱鬧的人群，
又同時收回視線，四目相對間有某種奇特的默契。"要不要去看日落？"顧沉霄突然提議，
"山頂視野最好。
"這個完全不符合"商業暴君"人設的邀請讓阮芷柔愣住了："就...我們兩個？
""除非你害怕跟我單獨相處。"顧沉霄的語氣帶上一絲調侃。"當然不。
"阮芷柔抬起下巴，"我連您會議室都闖過，還怕什么？"通往山頂的小路崎嶇不平。
走到一半，阮芷柔的高跟鞋卡在了石縫里。她彎腰去拔，險些失去平衡。"小心。
"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顧沉霄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
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水味。"謝謝。"阮芷柔輕聲說，突然有些呼吸不暢。
顧沉霄蹲下身，輕松地將她的高跟鞋從石縫中取出："穿這個爬山不是明智之舉。
""我又不知道會來爬山。"阮芷柔接過鞋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一陣微妙的電流瞬間竄過全身。顧沉霄站起身，脫下自己的休閑外套遞給她："穿上。
山頂風大。"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氣息。阮芷柔披上時，
感覺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了顧沉霄的氣場中。山頂的日落比想象中更美。
橙紅色的太陽緩緩沉入遠方的城市輪廓，將整個天空染成絢麗的漸變色彩。兩人并肩站著，
一時無話。"我小時候在孤兒院住過一段時間。"顧沉霄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那里的日落也很美，只是圍墻太高，要爬上屋頂才看得到。"阮芷柔屏住呼吸，
生怕驚擾這難得的坦誠時刻。"所以你資助陽光之家..."顧沉霄側目看她："你調查我？
""我...只是好奇。"阮芷柔誠實地回答。出乎意料的是，
顧沉霄沒有生氣："那里的孩子不該為成年人的錯誤付出代價。"他看向遠方，
"就像商業世界，有時候最殘酷的手段是為了保護最脆弱的東西。"這一刻，
阮芷柔似乎看到了顧沉霄堅硬外殼下的另一面。
夕陽的余暉為他冷硬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色彩，讓他看起來不再那么不可接近。下山時，
天色已暗。兩人抄近路穿過度假村的后區，卻在轉彎處遇到了電梯故障的標志。
"要爬樓梯了。"顧沉霄查看手機，"32層。"爬到20層時，阮芷柔已經氣喘吁吁。
顧沉霄臉不紅心不跳，卻放慢了腳步配合她的節奏。"可以休息一下。"他說，
語氣不再像命令。"不用，我..."阮芷柔話未說完，突然腳下一滑。顧沉霄反應極快，
一把摟住她的腰："小心。"一瞬間，兩人近在咫尺。
阮芷柔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時間仿佛靜止了，
某種無形的張力在狹窄的樓梯間蔓延。"謝謝。"阮芷柔輕聲說，卻沒有立即掙脫那個懷抱。
顧沉霄的目光從她的眼睛慢慢移到嘴唇，喉結微微滾動。就在氣氛變得微妙之際，
樓上突然傳來工作人員的說笑聲。兩人迅速分開，若無其事地繼續上樓，
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已經悄然改變。當晚的告別晚宴上，顧沉霄反常地多喝了幾杯。
當阮芷柔準備離開時，他叫住了她。"下周有個慈善晚宴，"他語氣隨意，眼神卻異常專注，
"作為公司代表，你應該出席。"阮芷柔點頭答應，心里卻忍不住猜測：這是公事邀約，
還是別的什么？回到家，她發現顧沉霄的外套還在自己身上。猶豫片刻，
她將外套掛在了衣柜最顯眼的位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第五章 生日驚魂慈善晚宴在金悅大酒店舉行，這是城中最奢華的場合之一。
阮芷柔站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確保墨綠色禮服裙的每個細節都完美無瑕。
這條裙子是特意為今晚挑選的——典雅但不保守，華麗卻不張揚，
恰到好處地展現她優美的肩頸線條。手機震動，顧沉霄發來信息：「七點，大堂見。」
簡短的六個字，卻讓阮芷柔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才回復。自從那天的山頂之行后，
兩人之間的關系微妙地改變了。工作上依舊是公事公辦，但偶爾會在茶水間偶遇，
或者共乘電梯時閑聊幾句。雖然顧沉霄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但眼神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許。金悅大酒店的大堂金碧輝煌，阮芷柔準時到達，
卻沒有看到顧沉霄的身影。她輕撫裙擺，正打算給他發信息，
一陣熟悉的龍涎香氣息從身后靠近。"久等了。"低沉的聲音讓阮芷柔轉過身，
瞬間屏住了呼吸。顧沉霄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
平日里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今天隨意地垂落幾縷在額前，整個人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目光落在阮芷柔身上時，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你今天..."他罕見地語塞了一瞬，
"很漂亮。"阮芷柔感到一陣熱流涌上臉頰："謝謝。顧總也很...出人意料。
"顧沉霄唇角微勾："怎么，以為我會穿西裝來？
""我以為您會把慈善晚宴也當成商業談判。"阮芷柔半開玩笑地說。"有時候，
場合決定形象。"顧沉霄遞給她一杯香檳，"今晚是君臨集團的形象展示，
需要適當...柔和。"阮芷柔抿了一口香檳，忍不住問："為什么邀請我？
按理說應該是公關部或...""因為你是少數不會阿諛奉承的人。"顧沉霄直視她的眼睛，
"我需要真實的反饋，關于今晚的效果。"這個答案讓阮芷柔既釋然又莫名失落。
原來只是工作需要。晚宴大廳人聲鼎沸，鎂光燈閃爍。顧沉霄一出現就成了全場焦點，
各路名流紛紛上前寒暄。阮芷柔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站在他身側，
偶爾為來賓解答君臨集團IPO的相關法律問題。"顧總！好久不見！
"一個甜膩的女聲突然插入。
阮芷柔轉頭看到一位身穿艷紅色深V禮服的美女正向顧沉霄貼來。那女人妝容精致，
紅唇如烈焰，眼神卻在看到阮芷柔的瞬間閃過一絲冷意。"林小姐。"顧沉霄點頭致意，
語氣平淡。"叫我若曦就好嘛~"女人嬌嗔道，
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已經搭上了顧沉霄的手臂，"聽說你要上市了，怎么不找我爸爸幫忙？
他可是投行的...""君臨有專業的團隊。"顧沉霄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
"這位是阮芷柔律師，我們法務部的負責人。"林若曦上下打量阮芷柔，
紅唇勾起一個假笑："哦？新來的？以前沒見過呢。""林小姐是《財經周刊》的專欄作家。
"顧沉霄向阮芷柔介紹，"林氏投行的大小姐。
"阮芷柔敏銳地注意到顧沉霄介紹時的疏離語氣，以及林若曦眼中一閃而過的惱怒。
更新時間：2025-05-03 22:3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