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報告出來那天，我盯著「基因不匹配」五個字，手指發抖。親子鑒定證實，
我的「雙胞胎」，一個是我親生，一個不是。更殘忍的是，兩個孩子都是周遠川的。
翻找醫院舊檔案時，我發現生產當晚的值班醫生和護士都消失了。
還有同一天丈夫賬戶上一筆神秘轉賬，備注寫著：「咨詢費」。我摸了摸左腹的剖宮產疤痕。
這里原本躺著我的另一個孩子。01我叫葉知夏，是市立醫院的護士長，結婚七年，
有一對五歲的雙胞胎兒女——周暖曦和周明煦。他們長得并不像，
不過異卵雙胞胎本來就可能不像。直到上周幼升小的體檢報告送來，
我才知道這個不像有多嘲諷。「葉護士長，您女兒的體檢報告。」
實習護士小林把兩個文件夾放在我桌上，眼神閃爍?！钢x謝。」我笑著接過，
卻在翻開第一頁時僵住了。明煦的基因檢測欄赫然寫著：「與母親基因匹配度不足50%，
疑似非親生關系?！刮业氖种覆皇芸刂频仡澏镀饋恚垙埌l出輕微的沙沙聲。
小林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站在門口猶豫地問：「您...還好嗎？」「沒事，
可能是檢測出錯了?！刮覐姄沃⑿?，卻感覺嘴角僵硬得像打了肉毒桿菌，「你先去忙吧?！?/p>
門關上后，我立刻翻開曦曦的報告——「基因匹配度99.99%，確認親子關系」。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胞胎，一個親生，一個不是？這怎么可能？我在本院生產，
婦產科成立三十年來從來沒有抱錯孩子的事件，難道我是這第一例？多年的工作經驗提醒我，
不能只從一個角度去懷疑，每個人都可能與事件有關。第二天，我借口加班，
在醫院檢驗科待到深夜。作為護士長，我有權限使用一些設備。
我收集了明煦和曦曦的頭發樣本，又從家里偷偷帶出了周遠川的牙刷和我自己的血液樣本。
「李醫生，能幫我個忙嗎？」我敲開了檢驗科的門，他是我多年的同事?！高@么晚了，
小葉護士長有事？」老李推了推眼鏡。我把四個樣本袋放在他桌上：「幫我做親子鑒定，
最精確的那種。不要記錄在系統里?！估侠畹谋砬樽兊脟烂C：「這是...」
「我懷疑我女兒被調包了?！刮抑苯犹拱祝曇魤旱脴O低，「幼兒園體檢顯示基因不匹配?！?/p>
老李倒吸一口冷氣，但什么也沒問，只是點點頭：「三天后來拿結果?！?/p>
那三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七十二小時。我照常上班、做飯、哄孩子睡覺，
卻在每個深夜等周遠川熟睡后，偷偷翻看兩個孩子的出生證明和醫院記錄。第四天凌晨，
我拿到了結果?！戈仃卮_認是你的親生女兒，明煦...」老李遞給我報告時，
眼神充滿同情，「他是你丈夫的孩子，但不是你的?！刮宜浪肋鴪蟾婕?，
指甲陷入掌心：「什么意思？」「意思是...」老李嘆了口氣，
「周明煦是你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刮艺驹卺t院走廊的窗邊，
看著晨光一點點照亮城市，卻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五年來，
我每天給一個不是我親生的孩子喂飯、洗澡、講故事，
而我的另一個孩子——如果他還在世的話——現在在哪里？02確認周明煦非親生后，
我開始調查生產當晚的情況。作為護士長，我有權限調閱醫院檔案，
但當我輸入自己的住院號時，系統卻顯示「記錄不存在」?！钙婀?..」我皺眉，
嘗試手動查詢?！溉~姐，在找什么？」信息科的小張探頭問道?！肝伊昵暗纳a記錄，
系統好像出錯了?！刮夜首鬏p松地說。小張接過鍵盤操作了幾下，
表情變得困惑：「確實沒有記錄...我查查備份服務器?！故昼姾螅?/p>
他搖搖頭：「備份也沒有，像是被刪除了。」我的心沉了下去。生產記錄不可能無故消失，
除非有人刻意為之。「對了，當晚的值班醫生和護士是誰？」我假裝隨口問道。
小張查詢后告訴我：「林主任和劉蕓護士，但他們都已經離職了?！沽种魅?？
我明明記得給我接生的是王醫生。林強...林主任？我決定先去找劉蕓。
通過醫院人事檔案，我找到了她現在的住址——城東的一個老舊小區。劉蕓見到我時，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葉、葉護士長？」「我想知道我生產當晚發生了什么。」我直接問道，
觀察她的反應。劉蕓的手開始發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已經離職兩年多了。
」「為什么我的生產記錄被刪除了？什么時候換成林主任的？」我步步緊逼。
劉蕓突然激動起來：「你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猛地關上門，
但我還是聽到了她最后的話，「你斗不過周遠川的！」第二天再去找她，
已經人去樓空……劉蕓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回到醫院，我決定從另一個角度調查，
查找當晚同產房的產婦。醫院系統顯示，2019年5月12日晚，除了我之外，
產房還收治了三位產婦。其中兩位的信息完整，而第三位——「陳雯」的記錄幾乎全被刪除，
只留下一個名字和「順產，女嬰」四個字?！戈愽?..」我默念這個名字，
感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她會不會就是明煦的生母？我嘗試查詢陳雯的聯系方式，
卻發現她的電話號碼、住址全被清空，連醫保信息都被注銷了。這絕不是系統故障，
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刪除。「葉護士長，怎么在這？」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嚇得我差點跳起來。是檢驗科主任張強，周遠川的大學室友。周遠川畢業后沒有進醫療系統，
反而去了醫藥公司，短短三年成了高管。期間父母的幫助不可謂不小，
他的幾個室友也功不可沒。他對幾個朋友也好，張強能彎道超車不到四十就升了正職，
周遠川出了大力的。我要想在醫院做什么，首先要防的就是這個人。他笑瞇瞇地看著我，
眼神卻充滿探究：「信息科可不是護士長的管轄范圍?！埂肝襾聿閭€病人的資料?！?/p>
我迅速關閉頁面，強作鎮定。點點頭，但我知道他起了疑心。果然，當晚回家后，
周遠川狀似無意地問起：「聽說你今天去信息科了？」我的后背滲出冷汗：「嗯，
有個病人的化驗單找不到了?！怪苓h川沒再追問，但第二天早上，
我發現我的醫院門禁卡權限被降低了，無法再訪問敏感信息。周遠川的手伸的更長了。
無法通過正規渠道查詢，我決定另想辦法。我以社保局工作人員的名義，
打電話給醫院財務部?！改茫沂巧绫＞中⊥?，
需要核實2019年5月12日產婦陳雯的醫療費用報銷情況?！?/p>
對方查詢后告訴我：「陳雯當時是自費，沒有走醫保?！埂改撬辛粝侣撓捣绞絾幔?/p>
我們需要回訪。」「等等...這里有個地址，陽光小區3棟502?！刮矣浵碌刂罚?/p>
當天下午就去了陽光小區。物業告訴我，502室兩年前就換了租客，
之前的住戶信息他們也不清楚?！甘莻€年輕女人，帶著個嬰兒，住了不到半年就搬走了?！?/p>
門衛回憶道，「不記得姓什么...對了，她搬走前有個男的經常來，開黑色奔馳?！?/p>
黑色奔馳...和周遠川的車一樣。我在小區里轉悠，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在兒童游樂區，
我遇到一位帶孫子的老太太?！改J識以前住3棟502的陳小姐嗎？」我試探著問。
老太太警惕地打量我：「你是誰？」「我是她表姐，從國外回來，聯系不上她了?！?/p>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那姑娘可憐啊，聽說孩子生下來就被人抱走了，
她瘋了似的找，后來...就再沒見過她了?！刮业难簬缀跄蹋骸改浪ツ牧藛?？」
「有人說在青山鎮見過她，但不確定。」老太太搖搖頭，「姑娘，我勸你別找了，
有些事...不知道比較好?！?3從陽光小區回來，我發現家里的氣氛變了。
周遠川突然變得格外體貼，主動提出幫我按摩肩膀，卻有意無意地觸碰我的手機。
「最近工作很累吧？看你總加班?！顾氖种冈谖翌i間游走，讓我毛骨悚然?！膏牛?/p>
有個重癥病人?！刮壹傺b享受，大腦飛速運轉。第二天，
我在客廳的煙霧報警器里發現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周遠川在監視我。我決定將計就計。
下班后，我故意在護士站大聲討論一個虛構的「醫療糾紛案」，然后「不小心」
把一份偽造的病歷帶回家，放在茶幾上顯眼的位置。晚上，我假裝睡著，
感覺到周遠川輕手輕腳地起身，拿起我的手機查看。幾分鐘后，他滿意地躺回來，
呼吸很快變得平穩。第二天，攝像頭消失了。我的表演奏效了。雖然劉蕓拒絕合作，
但我沒有放棄。我查到她的新住址，并在她家門口安裝了一個微型竊聽器。第三天晚上，
竊聽器傳來清晰的對話聲?！噶种魅?，她找上我了！」劉蕓的聲音充滿恐懼，
「葉知夏知道孩子被調包了！」一個男聲——應該是林主任——厲聲道：「慌什么！
她沒有任何證據！」「但她已經查到陳雯了！」「閉嘴！」林主任壓低聲音，
「那份文件還在...，如果她看到...」「那我們怎么辦？」「下周我去銷毀文件，
你管好自己的嘴！」對話結束，我的心跳如鼓。文件？什么文件？這可能是關鍵證據！
我必須在林主任銷毀文件前拿到它。但首先，我得甩掉周遠川派來跟蹤我的人。
凌晨三點的醫院走廊空無一人，只有應急燈投下慘白的光。我刷了值班護士長的門禁卡，
系統卻發出刺耳的「滴滴」聲——「權限不足」。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自從我開始調查陳雯的醫療檔案，我的訪問權限被一降再降。
屏幕上那個紅色警告框像在嘲笑我：您無權查看此內容。我攥緊U盤，
里面是從黑市買來的黑客工具。作為護士長，我知道每周三凌晨IT部門會進行系統維護，
機房通常無人值守。機房的門鎖比想象中容易撬開。我閃身進入，
服務器嗡嗡的運轉聲立刻包圍了我。插入U盤后，屏幕上跳出命令行界面，
我輸入那個背了整晚的管理員賬號——副院長的生日加上他女兒的名字?！傅卿洺晒Α！?/p>
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搜索框里輸入「陳雯」，按下回車的瞬間，
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我迅速蹲下，屏住呼吸。腳步聲停在門外。「誰在里面？」
是保安老趙的聲音。我急中生智，抓起機房的滅火器砸向角落的配電箱?！概椤沟囊宦暰揄?，
火花四濺，整層樓的燈瞬間熄滅?！钢鹆?！」我尖叫著沖出門，撞開老趙就往樓梯間跑。
身后傳來他慌亂的呼救聲和對講機的靜電噪音。十分鐘后，我躲在女廁所隔間里，
顫抖著打開筆記本電腦。U盤已經自動下載了陳雯的全部檔案。
屏幕上的照片讓我胃部絞痛——陳雯，24歲，產科記錄顯示她與我同一天生產，
順產一名女嬰。但最致命的證據在最后一頁：緊急聯系人一欄赫然寫著周遠川的名字和電話，
關系標注為「配偶」。04我的手指劃過那張B超圖，胎兒拍攝日期與我懷孕時間完全吻合。
周遠川不僅出軌，還用情婦的孩子替換了我的孩子。突然，
電腦彈出一條系統消息：「您的賬號已在其他設備登錄」。
我渾身發冷——有人正在遠程監控我的調查?！钢?，你最近太累了?！?/p>
周遠川的手指劃過我的肩膀，停留在后頸那塊緊繃的肌肉上。他的按摩手法一向精準得可怕，
仿佛能透過皮膚摸到我的每一根神經。「醫院那個醫療糾紛案還沒結束？」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后，「張強說你最近總加班?！刮覐娖茸约悍潘上聛恚?/p>
別像只被天敵盯上的兔子。「患兒家屬鬧得厲害，非要查看三年前的用藥記錄?！?/p>
我故意嘆了口氣，「就是那個注射頭孢過敏的案例，你還記得嗎？」「嗯?！?/p>
他的手指微微一頓，「需要我幫忙嗎？」「不用?！刮肄D身摟住他的腰，
把臉埋在他胸口不讓他看到我的表情，「周末帶孩子們去動物園吧，他們念叨好久了?！?/p>
周遠川的下巴抵在我發頂，沉默了幾秒。「好，」他終于說，「我去訂票。」等他去洗澡時，
我立刻刪掉了手機里所有與陳雯有關的照片和錄音，只留下幾份偽造的醫療糾紛資料。
水聲停止前，我已經把電腦桌面換成了動物園的游覽攻略。第二天早餐時，
周遠川突然問：「對了，那個過敏患兒叫什么名字？」「李萌萌。」
我頭也不抬地給明煦擦嘴，「她爸爸是市報社的記者。」周遠川點點頭，
把剝好的雞蛋放進我碗里。這個動作在過去會讓我感動，現在只讓我想吐。
我太了解他了——李記者確有其人，他女兒兩年前確實因為藥物過敏住院，但根本不是頭孢。
他在測試我。「爸爸，我還要雞蛋！」曦曦舉起沾滿果醬的小手。
周遠川笑著又拿起一個雞蛋，眼神卻掃過我的手機。
我假裝沒注意到他目光停留的位置——那是我故意放在桌上的日程本，
上面寫著「周三下午3點，與李萌萌家屬會面」。這天回家的路上，
我買了部廉價手機和幾張不記名電話卡。剛進家門，明煦就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媽媽！
爸爸買了新的小熊餅干！」周遠川從廚房走出來，腰間系著那條我去年買給他的格子圍裙。
「回來了？派出所沒事吧？」他語氣輕松得像在問天氣。「誤會而已?！?/p>
我彎腰親了親明煦的額頭，「劉護士精神太緊張了，把物業安裝的煙霧報警器當成了竊聽器。
」周遠川嘴角微微抽動，這是他壓抑情緒時的習慣動作。「我煮了你愛喝的湯?！共妥郎希?/p>
他盛湯的動作優雅如常，
但我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那是他撒謊時的下意識動作。「對了，」
他舀起一勺湯吹了吹，「下周三我得出差，正好是你夜班那天。要不要請媽過來陪孩子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周三正是林主任與劉蕓約定交文件的日子。
周遠川在試探我是否會趁他不在家時行動。「不用了，」我接過湯碗，「我跟同事調班了，
那天我休息?！顾⒅业难劬戳藥酌?，突然笑了：「好?！鼓峭砦壹傺b熟睡，
聽到他在陽臺上壓低聲音打電話：「......確定是明天下午三點？
......處理干凈......」林主任住在城郊一棟老舊公寓里。
我提前兩小時蹲守在對面咖啡館，透過望遠鏡能看到他書房亮著的臺燈。下午2:45，
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按響了門鈴。令我意外的是，來人不是劉蕓，
而是個穿快遞制服的年輕人。林主任開門接過包裹，隨即關上了門。2:55，
書房窗簾突然劇烈晃動，像是有人在掙扎。我立刻沖過馬路，但公寓門禁需要刷卡。
等我找到側門消防通道跑上三樓時，林主任的房門虛掩著。推開門的那刻，
濃烈的苦杏仁味撲面而來。林主任癱倒在書房地板上，面部發紺，手指死死抓著胸口，
旁邊散落著幾頁紙和一個拆開的快遞盒?！妇?..周...」他看到我，眼球凸出，
右手痙攣著指向書柜。我跪下來做心肺復蘇，同時看向他指的方向——那是一排醫學專著。
當我按壓到他胸口時，摸到他西裝內袋里有張硬紙。門外傳來電梯到達的「?！孤?。
我來不及多想，抽出那張紙塞進自己口袋，繼續假裝施救?！冈趺椿厥?？」
兩名穿白大褂的人沖進來，自稱是樓下的診所醫生。但他們檢查林主任瞳孔的動作太過熟練，
其中一人手腕上露出和周遠川同款的手表。「突發心梗。」戴表的「醫生」站起身，
「已經沒救了?！刮覐娙填澏?，扮演路過的送餐員。他們堅持要送我去醫院檢查，
我借口還有工作匆匆離開。在回家的出租車上，我才敢看那張紙——是半張照片，
背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一個地址：「青山鎮楊柳村，養豬場后屋」。
正面隱約可見一個嬰兒的睡顏，和曦曦一模一樣。05青山鎮的晨霧像一鍋渾濁的米湯，
把土路兩旁的瓦房泡得發脹。我拎著醫藥箱，白大褂口袋里塞著那張模糊的照片。
村口小賣部的老頭已經盯著我看了十分鐘?！噶x診登記在這邊。」
我指著自制的表格對第一個湊過來的老太太說，「姓名，年齡，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的指甲縫里塞滿黑泥，指著我胸前的工牌：「葉醫生？縣里派來的？」「市衛生局的。
」我笑著遞給她一顆維生素，「最近流感多發，我們來做個基礎篩查。」這招很有效。
兩小時后，我的臨時診桌前排起長隊。
每個村民都會多看我兩眼——城里來的女醫生在青山鎮就像熊貓一樣稀罕?！赴⑵牛?/p>
您血壓有點高?！刮医o第七個老人測完血壓，狀似無意地問，
「村里誰家有五六歲的學齡前兒童，入學前要做全面體檢的?！估先藗兠婷嫦嘤U。
一個缺牙老頭突然說：「養豬場那邊有個瘋女人，家里有個小孩子?！刮倚奶铀?，
假裝記錄：「具體位置是？」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小賣部老頭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
手里攥著一部老式手機。「葉醫生，」他瞇起眼，「縣里說沒派義診?！?/p>
我的手在病歷本上頓住。老頭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我在醫院內網上的工作照。
「您認錯人了?！刮液仙厢t藥箱，「我是市里的?！估项^已經撥通了電話。
我抓起醫藥箱就往村尾跑，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養豬場的鐵門銹得發紅，
推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院子里晾著幾件女式衣服，沒有童裝。我的心一下涼了。
「滾出去！」一個搪瓷杯砸在我腳邊，碎片濺到白大褂下擺。陳雯比我想的憔悴，
眼角的皺紋像被刀刻出來的，懷里緊抱著一個臟兮兮的布偶?！戈愽?，我是葉知夏。
周遠川的——」「我知道你是誰！」她聲音嘶啞，「你什么都找不到?！刮曳存i上門，
直視她充血的眼睛：「我的孩子在哪？」陳雯突然大笑，笑聲里帶著痰音：「死了！
三年前就病死了！」她瘋狂地拍打布偶，「你的女兒，肺炎，高燒四十度，死在我懷里！」
我指甲掐進掌心，強迫自己打量這個房間——單層磚房，角落里堆著空酒瓶，
但窗臺上晾著奶瓶，墻上貼著卡通貼紙。「既然孩子死了，」我輕聲問，
「為什么上個月鎮上有你購買兒童配方奶粉的記錄？」陳雯的表情凝固了。
我趁機推開里屋的門——小床上整齊疊著兩套童裝，枕頭上還有一根淺棕色的短發，
和曦曦的發色一模一樣。「你騙我?！刮易テ鹉歉^發，「我女兒還活著?！?/p>
陳雯撲上來搶奪，被我閃身躲開。她踉蹌著撞到柜子，一個鐵盒掉出來，
散落出幾張照片和一封信。我搶先撿起，是陳雯寫給周遠川的未寄出信件：「錢不夠用了，
孩子很健康......你說過滿五歲就接走......」
照片上是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眉眼和曦曦一模一樣。「她在哪？」我抖著照片逼問。
陳雯癱坐在地上，
上的污漬：「周遠川一個月前就把她帶走了......說是送去什么療養院......」
06回城的巴士上，我不斷回想陳雯最后的話：「她叫寧寧，周遠川每個月都派人來，
警告我如果敢聯系外界，就再也見不到她，也見不到明煦?！刮颐瞿遣啃沦I的廉價手機，
撥通了一個號碼：「我有諾華醫藥造假的證據。」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夏夏，你還好嗎？
聲音聽起來......」「我需要你幫忙?！刮掖驍嗨敢娒嬲??！箳鞌嚯娫捄螅?/p>
我拆開后蓋取出電池——這是我從醫院設備科偷學來的反監控手段。
周遠川在我常用手機里裝的定位軟件，此刻應該顯示我正在回醫院的路上。下車時，
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緊跟在我身后。我在商場繞了三圈，突然鉆進女廁所，
從保潔通道溜到地下停車場。十分鐘后，我戴著假發和口罩從商場側門離開。
但周遠川的手比想象中伸的更長。第二天上班時，
我發現辦公桌抽屜被人動過——那本記錄陳雯線索的筆記本還在，
更新時間：2025-05-03 22:2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