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志遠站在公司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繁華的CBD景觀，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屏幕上是一條剛收到的短信："二十周年同學會，
本周六晚七點，皇冠酒店。期待老同學重逢！——組委會"四十五歲的他西裝革履，
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但眼角的皺紋和略微發福的腰身已經無法掩飾歲月的痕跡。
作為"遠見建筑設計"的合伙人之一，他在這棟寫字樓的28層擁有一間寬敞的辦公室，
手下管理著二十多人的設計團隊。"林總，三點的會議馬上開始了。
"助理小王輕輕敲門提醒道。林志遠回過神來，整了整領帶，"好，我馬上過去。
"會議室里，年輕的設計總監張陽正在講解一個新項目的概念設計。林志遠坐在首位，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張陽才三十出頭，卻已經展現出驚人的才華和野心。
最近幾次董事會上，大老板明顯更青睞張陽的方案，這讓林志遠感到一絲不安。"林總，
您對這個方案有什么建議嗎？"張陽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林志遠清了清嗓子，
"整體思路不錯，但商業綜合體的動線設計還需要優化..."他隨口提出幾點修改意見，
注意到張陽眼中閃過的不以為然。會議結束后，林志遠回到辦公室，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最近他總是感到莫名的疲倦，即使周末休息也無法緩解。醫生說是輕度焦慮癥，
建議他多運動、放松心情。手機震動起來，是妻子沈靜的來電。"志遠，今晚能按時回來嗎？
小雨的模擬考試成績出來了，想和你談談。"沈靜的聲音溫柔但帶著一絲疲憊。
"應該沒問題，我盡量七點前到家。"林志遠看了看手表，已經五點四十了。掛斷電話，
他望著辦公桌上全家福照片出神。照片里，十七歲的女兒林小雨站在中間，
他和沈靜分別站在兩側，三人笑容燦爛。那是去年暑假在海南拍的，
當時一切看起來都那么完美。沈靜是大學建筑系的副教授，溫婉知性；小雨聰明伶俐，
明年就要高考。在外人眼中，他是個事業有成、家庭幸福的中年成功人士。只有他自己知道，
內心深處有種說不出的空虛感。下班高峰期的交通一如既往地擁堵。林志遠坐在駕駛座上，
手指敲打著方向盤。車載廣播里正在播放一首老歌，是張學友的《情書》。
音樂勾起他遙遠的記憶——高中時代，初戀女友陳雪最喜歡這首歌。
他們曾約定一起考北京的大學，但最終陳雪隨父母移民加拿大，兩人就此斷了聯系。
二十年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林志遠想著，
突然對周六的同學會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期待?；氐郊乙呀浧唿c半。
餐桌上擺著幾道他愛吃的菜，但明顯已經涼了。沈靜正在廚房收拾，聽到開門聲也沒回頭。
"抱歉，路上太堵了。"林志遠放下公文包，走到廚房門口。沈靜轉過身，
臉上掛著勉強的微笑，"沒關系，菜我給你熱一下。小雨在房間學習，
她說吃完飯再和我們談成績的事。"林志遠注意到妻子眼角的細紋和略顯凌亂的頭發。
沈靜今年四十三歲，依然保持著良好的身材和氣質，
但長期的學術壓力和家庭責任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成熟一些。"你今天看起來很累。
"林志遠走近想幫她。"系里評職稱的事情很麻煩，
再加上小雨馬上高考..."沈靜搖搖頭，"你先去換衣服吧，馬上開飯。"晚餐時，
小雨從房間出來，臉色不太好看。"爸、媽，這次模擬考我數學只考了112分。
"小雨低著頭，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112分？上次不是還128嗎？
"沈靜立刻放下筷子，眉頭緊鎖。林志遠給女兒夾了塊排骨，"偶爾發揮失常很正常，
別太緊張。""不正常！"沈靜聲音提高了幾分，"離高考不到半年了，
這種成績怎么考985？小雨，你是不是又偷偷玩手機了？""我沒有！"小雨猛地抬頭，
眼圈發紅，"我已經很努力了，可就是考不好！你們根本不懂我的壓力！
"林志遠看著妻女劍拔弩張的樣子，感到一陣頭痛。"都冷靜點，
吃完飯我們好好分析一下問題所在。""你就會和稀泥！"沈靜突然轉向他，
"你知道她班主任今天打電話說什么嗎？說小雨最近上課總是走神，作業也敷衍了事！
"小雨突然站起來，"我吃飽了！"說完轉身沖回房間，重重關上門。
餐桌上陷入尷尬的沉默。林志遠嘆了口氣，"靜，對孩子別太嚴厲了。""嚴厲？
"沈靜苦笑，"你整天忙工作，家里的事、孩子的事都是我在操心。現在成績下滑，
我能不急嗎？"林志遠無言以對。結婚十八年，他們很少這樣爭吵。最近不知怎么了，
小事也能引發爭執。夜里，林志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身旁的沈靜呼吸均勻，已經入睡。
他輕輕起身，走到陽臺上點了支煙。自從醫生警告他血壓偏高后，他就很少抽煙了，
但今晚他需要一點慰藉。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點開一看，
林志遠的心跳突然加速——頭像是一張優雅的側臉，備注寫著："老同學，還記得我嗎？
——陳雪"他幾乎是顫抖著手指通過了申請。幾秒鐘后，對方發來消息："猜猜我是誰？
[笑臉]"林志遠深吸一口氣，回復道："二十年了，你的笑容一點沒變。""真的嗎？
我可老多了[偷笑]周六同學會你來嗎？""當然，很期待見到你。""我也是。對了，
我現在是單身哦[眨眼]"這條消息讓林志遠心跳更快了。他猶豫了一下，
回復："我和沈靜結婚了，有個女兒。""我知道，
同學們都說了你是人生贏家[微笑]"他們又聊了幾句當年的趣事，約定同學會見。
放下手機，林志遠感到一種久違的興奮，仿佛回到了青春時代。但同時，
一股愧疚感也涌上心頭。他看了看臥室方向，沈靜依然安靜地睡著。周六很快到來。
林志遠精心挑選了一套深藍色西裝，噴了點古龍水。出門前，沈靜疑惑地看著他，
"同學會而已，需要這么正式嗎？""都是老同學，總要體面些。"林志遠避開妻子的目光，
"我盡量不喝太多酒，早點回來。"皇冠酒店的宴會廳裝飾得富麗堂皇。
林志遠一進門就被老同學們圍住，大家互相打量著彼此的變化，感嘆歲月無情。
正當他應付著各種寒暄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志遠，好久不見。
"他轉身，呼吸為之一窒。陳雪穿著一襲紅色連衣裙，烏黑的長發微卷披散，妝容精致，
比記憶中更加成熟嫵媚。雖然眼角有了細紋，
但那種自信優雅的氣質反而比少女時代更具魅力。"陳雪..."林志遠一時語塞，
"你...更漂亮了。"陳雪輕笑，"嘴巴還是那么甜。"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聽說你現在是大建筑師了？""混口飯吃而已。聽說你在加拿大發展得很好？
""去年回國了，在深圳開了家設計咨詢公司。"陳雪的眼睛閃閃發亮，
"其實我有關注你的作品，'山水間'那個項目很有創意。
"林志遠驚訝于她竟然知道自己的作品，兩人很快找到了共同話題。酒過三巡，
大多數同學都已微醺，三三兩兩聊著往事。陳雪拉著林志遠來到露臺上。
"記得高中時我們常去學校后山看星星嗎？"陳雪仰頭望著夜空，"那時候你說要當建筑師，
設計能看到星星的房子。""你還記得..."林志遠心頭一熱。"當然記得。
"陳雪轉頭看他，眼神溫柔，"其實我回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林志遠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意思？""這些年我離過兩次婚，沒有孩子。"陳雪苦笑，"每次失敗我都會想，
如果當初沒出國，和你在一起會怎樣..."林志遠不知如何回應，只能低頭喝酒。
陳雪突然靠近，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有家庭，但我控制不住想見你。就今晚，
陪我去個地方好嗎？"理智告訴林志遠應該拒絕，
但酒精和久違的心動讓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他們悄悄離開了同學會。
陳雪開車帶他來到一家高檔酒店。進入電梯時，林志遠突然清醒了一些，"陳雪，
我們...""別想太多，"陳雪按下頂樓按鈕，"只是喝杯酒，聊聊天。二十年沒見了，
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嗎？"頂樓的酒吧燈光昏暗，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幾杯威士忌下肚，
林志遠徹底放松下來，
訴著中年危機的煩惱——事業的瓶頸、與妻女的隔閡、對衰老的恐懼...陳雪專注地聽著，
時不時輕輕握住他的手，"志遠，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你才四十五歲，不應該活得像個老人。
"凌晨兩點，林志遠才回到家中。沈靜已經睡了，床頭燈卻還亮著。他輕手輕腳地洗漱，
卻看到鏡中的自己領口有一抹口紅印。他慌忙擦掉，心跳如鼓。躺在床上，
林志遠腦海中全是今晚與陳雪相處的畫面。她說的每句話、每個眼神都讓他感到久違的激情。
但同時，沈靜安靜的睡顏又讓他愧疚不已。第二天早餐時，
沈靜隨口問道："昨天同學會怎么樣？""挺好的，見到不少老同學。"林志遠低頭喝粥，
不敢直視妻子。"你回來得很晚。""嗯，大家聊得高興，多喝了幾杯。"沈靜沒再追問，
但林志遠能感覺到她的懷疑。整個早餐氣氛凝重，只有小雨偶爾說幾句話。接下來的幾周，
林志遠開始頻繁與陳雪聯系。他們借口談"合作項目"，實際上是在高檔餐廳約會，
在陳雪的公寓纏綿。陳雪的熱情和崇拜讓林志遠找回了年輕時的自信，
他感覺自己仿佛重獲新生。與此同時，家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沈靜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但一直沒有點破。小雨的模擬考成績依然不理想，沈靜變得更加嚴厲，
父女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少。一天深夜，林志遠在書房整理文件，沈靜突然推門而入，
臉色蒼白。"這是什么？"她將手機扔在桌上，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林志遠和陳雪在酒店門口擁吻。林志遠血液瞬間凝固。
照片是上周他和陳雪去杭州"考察項目"時被拍的，他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偷拍。"靜，
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沈靜聲音顫抖，"解釋你怎么背叛了十八年的婚姻？
解釋你怎么能在女兒高考前做這種事？""我..."林志遠啞口無言。"她是誰？
"沈靜逼問。"高中同學，陳雪...我們最近才重逢...""重逢？"沈靜冷笑，
"所以你們舊情復燃了？打算怎么辦，離婚嗎？""不！我沒想過離婚！"林志遠急忙否認，
"那只是一時糊涂...""一時糊涂會持續一個月？"沈靜眼中含淚，"林志遠，
我給了你無數次機會。你最近頻繁加班、出差，
手機密碼都換了...我只是不愿相信你真的會..."她突然停住，
因為書房門口站著面色慘白的小雨。"小雨？你怎么..."林志遠驚慌地站起來。
"我都聽到了。"小雨的聲音冰冷，"你們真惡心。"說完轉身跑回房間，重重關上門。
沈靜擦了擦眼淚，"現在你滿意了？在女兒人生最關鍵的時候，給她這樣的打擊。
"林志遠頹然坐下，雙手抱頭。他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只是...只是想要一點激情，一點被崇拜的感覺...第二天清晨，
林志遠發現沈靜和小雨都不在家。餐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我帶小雨回外婆家住幾天，
我們都需要冷靜。別聯系我們。"林志遠試圖打電話，發現自己的號碼已被沈靜拉黑。
小雨的微信也把他刪除了。他癱坐在沙發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失去了一切。就在這時，
陳雪打來電話："志遠，我想了一晚上...我們別偷偷摸摸了。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吧。
"林志遠沉默了。他愛陳雪嗎？還是只是迷戀那種重獲青春的感覺？
他想起沈靜這些年為家庭的付出，想起小雨小時候騎在他肩上的笑聲..."陳雪，
我需要時間思考...""思考什么？"陳雪聲音突然冷下來，
"你難道還想回到那個沒有激情的婚姻？林志遠，我們都這個年紀了，不該再委屈自己。
"掛斷電話，林志遠站在十字路口。一邊是充滿激情的"新生"，
一邊是十八年積累的家庭和責任。手機再次響起，
是公司群消息——張陽被任命為新項目總負責人，而他被調去負責一個邊緣項目。
事業、家庭、愛情，一切都在崩塌。林志遠終于明白，中年危機不是青春的延續，
而是選擇的開始。第2章 崩塌林志遠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手機屏幕亮了又滅。
他已經給沈靜發了二十多條短信，全都石沉大海。小雨的微信好友申請也被連續拒絕三次。
茶幾上擺著昨天的剩菜，已經散發出微微的酸味。十八年來，家里從沒有這樣凌亂過。
以往無論多晚回家，沈靜都會讓家里保持整潔，餐桌上永遠有熱騰騰的飯菜。手機突然震動，
林志遠急忙抓起來，卻是陳雪的消息："想我了嗎？今晚來我這兒吧。"他盯著那條消息，
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回復。三天前，他還沉浸在和陳雪重逢的激情中，
覺得找回了年輕時的自己。現在，那種愉悅感被一種沉重的愧疚取代。"今天不行，
家里有點事。"最終他回復道。陳雪很快回道："什么事比見我還重要？
[生氣]"林志遠揉了揉太陽穴，不知如何解釋。他愛陳雪嗎？
還是只是迷戀那種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覺？沈靜和小雨離開才一天，
他已經開始想念她們日常的嘮叨和爭吵。門鈴突然響起，林志遠一個激靈，
幾乎是跑著去開門——也許是沈靜改變主意回來了！門外站著的是快遞員，"林志遠先生？
您的快遞。"他失望地簽收了文件袋，拆開后發現是律師函。沈靜已經委托律師事務所，
提出了分居協議。"這么快..."林志遠喃喃自語，手指顫抖地翻看文件內容。
沈靜要求分割共同財產，并希望獲得小雨的撫養權。他立刻撥通了文件上律師事務所的電話，
卻被告知沈女士明確表示不愿與他直接溝通，所有事宜需通過律師協商。掛斷電話，
林志遠感到一陣眩暈。他走到浴室，用冷水沖了把臉，
抬頭時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眼袋浮腫，臉色灰暗，胡茬凌亂，
活脫脫一個落魄中年人的形象。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公司。"林總，
張總監說新項目方案需要您今天內審核完畢，董事會明天要討論。""知道了。
"林志遠悶聲應道。公司里，氣氛微妙。林志遠走進辦公室時，
幾個正在聊天的員工立刻噤聲。他的助理小王欲言又止，"林總，張總監說如果您來了，
請先去他辦公室一趟。""他找我？"林志遠皺眉。按照職級，應該是張陽來見他才對。
張陽的辦公室門開著，他正對著電腦屏幕說著什么，看到林志遠，立刻掛斷視頻，
露出標志性的陽光笑容，"林總，您來了。請坐。"林志遠沒有坐下，直接問道："什么事？
""關于新天地項目的設計方案，董事會有些新想法。"張陽推過來一份文件，
"他們希望由我全權負責，您轉為顧問角色?？紤]到您最近...家庭情況可能比較特殊。
"林志遠胸口一陣發悶，"我的家庭情況？""呃..."張陽尷尬地笑了笑，
"公司里都在傳您和夫人...分居了？""誰傳的？"林志遠聲音陡然提高。
"這個...我也不清楚。"張陽轉移話題，"其實這樣也好，您可以輕松些。
畢竟年紀大了，壓力太大對身體不好。""我四十五歲，還沒老到需要被照顧的地步！
"林志遠一把抓起文件，"我會親自跟董事長談。"走出張陽辦公室，
林志遠感到所有同事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竊竊私語聲如影隨形。
他徑直去了董事長辦公室，卻被秘書告知董事長出差了，下周才回來?；氐阶约旱霓k公室，
林志遠關上門，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短短幾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家庭瀕臨破碎，
事業遭遇危機，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他與陳雪的重逢。手機再次震動，
是陳雪："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后悔了？"林志遠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
最終回復："我們需要談談。"下班后，林志遠直接開車去了陳雪的公寓。一進門，
陳雪就撲上來抱住他，"想死你了！"她身上散發著昂貴的香水味，嘴唇鮮艷欲滴。
林志遠輕輕推開她，"陳雪，我們得好好談談。""怎么了？"陳雪歪頭看他，
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疑惑。"我妻子發現了我們的事，帶著女兒離家出走了。
"林志遠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她提出了分居協議。"陳雪的表情從驚訝迅速轉為欣喜，
"那不是很好嗎？反正你也不愛她了，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不是那么簡單..."林志遠搖頭，"我們有十八年的婚姻，
還有一個即將高考的女兒...""林志遠！"陳雪突然提高聲音，"你到底想怎樣？
玩夠了就想回歸家庭？我算什么？消遣品？""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志遠試圖解釋。
"那是什么意思？"陳雪眼中泛起淚光，"我為了你回國，把公司都搬到這邊，
就是因為放不下當年的感情?，F在你告訴我你舍不得那個家？"林志遠沉默了。
陳雪的控訴讓他感到愧疚，但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己無法就這樣放棄家庭。
尤其是想到小雨看他的那種眼神——充滿了背叛和失望。"給我點時間..."他最終說道。
"時間？"陳雪冷笑，"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林志遠，我已經四十歲了，
想要一個家，想要孩子！如果你不能給我承諾，我們就到此為止！"離開陳雪公寓時，
天已經黑了。林志遠開車在城市里漫無目的地轉悠，不知不覺來到了岳母家樓下。
他坐在車里，望著那個亮著燈的窗戶，依稀能看到沈靜的身影在廚房忙碌。
小雨的房間燈也亮著，窗簾上投下她低頭學習的剪影。林志遠眼眶發熱，拿出手機，
再次給沈靜發了一條短信："我在樓下，想見見你和女兒。求你了。"等了十分鐘，
沒有回復。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單元門開了，沈靜走了出來。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
頭發隨意扎著，沒有化妝，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林志遠急忙下車，
"靜..."沈靜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雙手抱胸，表情冷漠，"小雨不想見你。
""我理解..."林志遠點頭，"你呢？我們能談談嗎？""談什么？
談你怎么背叛了我們十八年的婚姻？"沈靜聲音顫抖，"林志遠，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我上周還在跟同事炫耀我丈夫多么忠誠可靠，多少女同事羨慕我...""靜，
我知道錯了..."林志遠向前一步，但沈靜立刻后退。"別碰我！"她厲聲道，
"你和她...上床了？"林志遠羞愧地低下頭，算是默認。沈靜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強忍淚水，"多少次？""我...""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沈靜搖頭，
"簽字吧，分居協議。給彼此留點體面。""我不想離婚..."林志遠聲音哽咽。
"那你想怎樣？一邊維持家庭，一邊繼續和她偷情？"沈靜冷笑，"林志遠，我太了解你了。
你從來不敢做決定，總是逃避責任。"這句話刺痛了林志遠。確實，
他一直在逃避——逃避中年危機，逃避事業瓶頸，甚至逃避對陳雪的感情。他只是隨波逐流，
任由欲望驅使。"給我一次機會..."他哀求道。"機會？"沈靜眼中終于流下淚來，
"那誰給我機會？誰給小雨機會？你知道她這幾天在學校怎么樣嗎？今天班主任打電話，
說她在課堂上突然崩潰大哭！她才十七歲，馬上就要高考，卻要承受父親出軌的打擊！
"林志遠如遭雷擊，"小雨她...""簽字吧，為了女兒。"沈靜轉身要走。"等等！
"林志遠叫住她，"至少告訴我，小雨怎么樣了？我能做什么？"沈靜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她現在在看心理醫生。你能做的就是離我們遠點，至少在她高考前別來打擾她。
"看著沈靜的背影消失在單元門后，林志遠站在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夜空中開始飄起細雨，打濕了他的西裝，但他渾然不覺。回到空蕩蕩的家，
林志遠機械地打開電腦，處理工作郵件。
落彈出新聞推送："知名企業家陳雪女士榮獲年度杰出女性創業者稱號..."他點開新聞，
看到陳雪在頒獎典禮上的照片。她光彩照人，自信滿滿，
與記憶中高中時代那個羞澀女孩判若兩人。新聞中提到她去年從加拿大回國創業，
公司估值已過億。林志遠突然意識到，他對現在的陳雪其實了解甚少。這幾個月來，
他們的話題總是圍繞著過去和激情，很少談及各自真實的生活和想法。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喂？""是林小雨的父親嗎？
"一個陌生女聲問道。林志遠立刻緊張起來，"我是，怎么了？
""我是小雨的班主任李老師。小雨剛才在學校暈倒了，現在在醫院...""哪家醫院？
我馬上過去！"林志遠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人民醫院急診科。
不過..."李老師猶豫了一下，"小雨醒來后特別強調不想見您。
沈老師說她會處理...""我女兒在醫院，我必須去！"林志遠掛斷電話，飛奔出門。
人民醫院急診科燈火通明。林志遠氣喘吁吁地跑到護士站詢問，護士指了指走廊盡頭的診室。
他快步走過去，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小雨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腕上連著輸液管。
沈靜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女醫生站在床邊低聲交談。
"主要是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急性焦慮發作。"醫生說道，"身體檢查沒有大問題，
但她情緒極不穩定。我建議暫時休學一周，繼續心理治療..."林志遠推門而入，"小雨！
"病床上的女孩看到他，立刻別過臉去。沈靜轉身，臉上寫滿憤怒，"你怎么來了？出去！
""我是她父親！"林志遠堅持走到床邊，"小雨，
爸爸很擔心你...""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小雨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嘶啞，"滾出去！
我不想看見你！"她的反應如此激烈，連醫生都被嚇了一跳。沈靜急忙按住女兒的肩膀，
"小雨，冷靜點...""讓他走！讓他走！"小雨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輸液管因為她的劇烈動作而搖晃不止。醫生嚴肅地對林志遠說："先生，請您先出去。
病人現在情緒太激動，對身體恢復不利。"林志遠被迫退出診室，站在走廊上，心如刀絞。
透過門上的玻璃窗，他看到沈靜抱著哭泣的小雨，輕輕拍著她的背。
那個曾經騎在他肩頭歡笑的小女孩，如今視他如仇敵。半小時后，沈靜獨自走出診室，
臉色陰沉。"醫生說可以回家了，但需要絕對靜養。""我能做些什么？"林志遠低聲問。
"離她遠點。"沈靜冷冷地說，"林志遠，看看你把女兒害成什么樣了？她一直以你為榜樣，
現在她的世界崩塌了。"林志遠無言以對。沈靜回到診室，不一會兒推著輪椅上的小雨出來。
小雨閉著眼睛，似乎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林志遠默默跟在她們身后，
看著妻子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扶上出租車，然后絕塵而去?；氐郊乙咽橇璩?。
林志遠精疲力竭地倒在沙發上，手機又響了。是陳雪。"志遠，我想清楚了。
"她的聲音異常冷靜，"我給你一周時間做決定。要么離婚和我在一起，要么我們徹底結束。
"林志遠沒有立即回答。電話那頭，陳雪繼續說道："對了，我懷孕了。兩周前檢查確認的。
是你的孩子。"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擊中林志遠的胸口。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怎么，不高興嗎？"陳雪輕笑，"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子嗎？沈靜年紀大了生不了，
我可以。""你...確定是我的？"林志遠艱難地問道。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是陳雪冰冷的聲音："林志遠，你真是個混蛋。一周后見，
希望到時候你能像個男人一樣做決定。"掛斷電話，林志遠躺在黑暗中，
感到生活徹底失去了控制。一邊是瀕臨破碎的家庭和生病的女兒，一邊是懷了他孩子的情人。
無論怎么選擇，都會有人受到傷害。窗外，黎明的微光漸漸浮現。林志遠望著天花板，
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中年危機不是一場可以輕易脫身的游戲，每一個選擇都要付出代價。
而他，已經到了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刻。第3章 真相一周期限的第五天，
林志遠坐在辦公室里，盯著電腦屏幕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這五天里，
他給沈靜發了無數條短信，全部未讀；去醫院想探望小雨，
卻被護士告知病人拒絕見他；甚至連岳母家的門都沒能敲開。
陳雪那邊則每天三個電話追問他的決定，語氣從最初的甜蜜漸漸轉為不耐煩。
今天早上她甚至發來一張B超照片，說是他們的"兒子"。手機震動，
林志遠條件反射地抓起來，卻是張陽的消息："林總，董事長明天回來，
希望您準備好新天地項目的交接材料。"林志遠把手機扔在桌上，揉了揉太陽穴。
最近頭痛越來越頻繁，胸口也時常發悶。醫生開的抗焦慮藥他按時吃著，
但效果似乎越來越差。辦公室門被敲響，助理小王探頭進來，"林總，
有位陳女士在前臺等您，說是有急事。"林志遠一怔，陳雪怎么會直接來公司？
他匆忙整理了一下領帶，"請她進來。"不一會兒，陳雪踩著高跟鞋優雅地走進辦公室。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色職業套裝，頭發高高盤起，看起來既干練又性感。"驚喜嗎？
"她笑著在林志遠對面坐下，從愛馬仕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我剛好在附近開會，
順便給你帶了些資料。"林志遠警惕地看了一眼敞開的辦公室門，"什么資料？
""我公司新項目的設計需求。"陳雪壓低聲音，"其實是個幌子，主要是想你了。
"她伸手想碰林志遠的手，被他輕輕躲開。"這里是公司..."林志遠低聲說。
陳雪撇撇嘴，"怕什么？反正很快你就不在這兒工作了。""什么意思？""別裝了，
"陳雪輕笑，"張陽沒告訴你嗎？董事長回來就是要宣布由他接替你的合伙人位置。
"林志遠胸口一陣刺痛，"你怎么知道公司內部的事？"陳雪表情一滯，隨即恢復自然，
"商圈就這么大，消息靈通不是很正常嗎？"她站起身，繞到林志遠身邊，
手指輕撫他的肩膀，"別擔心，我的公司正缺個設計總監，
待遇不會比這里差..."林志遠突然站起身，與陳雪拉開距離，"你調查我的公司？
""關心自己男人也叫調查？"陳雪有些不悅，"林志遠，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你到底怎么決定的？"林志遠正想回答，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張陽站在門口，
看到陳雪明顯一愣，"陳總？您怎么在這兒？"林志遠震驚地看向陳雪，"你們認識？
"陳雪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鎮定，"張總監，好久不見。我和林總是老同學，
來談點私事。"張陽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明白，明白。林總，
董事長改簽了機票，今晚就到。他讓我通知您明天上午九點董事會，
討論新天地項目的人事調整。"說完，他禮貌地對陳雪點點頭，關上門離開了。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林志遠盯著陳雪，聲音發顫："解釋一下。"陳雪嘆了口氣，
坐回椅子上，"好吧，我確實認識張陽。去年一個商業論壇上認識的，
他提到在'遠見'工作，我就多問了幾句。""然后呢？"林志遠握緊了拳頭。
"然后他知道我們曾經是戀人，就偶爾告訴我一些你的近況。"陳雪聳聳肩，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志遠腦中閃過一連串可疑的細節——陳雪對他公司項目的了解，
她對張陽升遷消息的掌握，
甚至他們"偶然"重逢的時間點..."同學會...是你安排的？"他突然問道。
陳雪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組委會邀請的，我只是積極響應而已。""是嗎？
"林志遠打開電腦，快速搜索了一下高中同學群，找到同學會通知的原始消息。
發信人是一個叫"劉偉"的同學，但他記得劉偉去年就移民澳洲了。他抬頭看向陳雪，
發現她臉色變得蒼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志遠一字一句地問。陳雪沉默了幾秒，
突然笑了，"好吧，既然你問了。我回國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但更多是為了生意。
"她冷靜地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的公司正在競標北城新區開發項目，
需要'遠見'的內部設計標準和報價體系。張陽可以提供一部分，
但核心資料只有合伙人才能拿到。"林志遠感到一陣眩暈，
"所以你是來...竊取商業機密的？""別說得這么難聽。"陳雪微笑，"資源共享而已。
如果你答應幫我，等我拿下項目，設計部分全交給你做，利潤我們三七分。
"林志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個精于算計的女人，
真的是他記憶中那個純真的初戀嗎？"那...孩子呢？"他艱難地問。陳雪表情一滯，
隨即露出歉意的笑容，"關于這個...我可能太心急了。實際上驗孕棒顯示陽性后，
我太高興就直接告訴你了。但昨天去醫院檢查，
醫生說是假孕反應..."林志遠猛地站起身，椅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你騙我？！
""我沒有！"陳雪也站起來，"我確實以為自己懷孕了！只是...""只是什么？
為了逼我離婚編造的謊言？"林志遠聲音發抖，"陳雪，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陳雪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林志遠，別把自己說得那么無辜。
這幾個月你不也樂在其中嗎？重溫舊夢的感覺不錯吧？"林志遠如遭雷擊，
無力地靠在辦公桌上。陳雪走近他，語氣緩和了些，"志遠，我是真的喜歡你。
商業合作只是順便。只要你離婚和我在一起，
我的資源和人脈都能幫你東山再起...""滾出去。"林志遠低聲說。"什么？
""我說滾出去！"林志遠突然大吼，"立刻！馬上！"陳雪被嚇到了，
抓起包快步走向門口。臨出門前，她回頭冷冷地說："你會后悔的。
張陽已經準備好接手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辦公室。"門關上后，林志遠癱坐在椅子上，
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摸索著從抽屜里取出藥瓶，倒出兩粒吞下。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呼吸變得異常困難。手機突然響起，是沈靜的號碼！林志遠顫抖著接通，"靜？
""林志遠..."沈靜的聲音異常疲憊，"小雨她...割腕了。"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
林志遠只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沈靜遙遠的抽泣。"現在...怎么樣？
"他艱難地擠出這句話。"發現得早，已經脫離危險。"沈靜深吸一口氣，
"她一直哭著要見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馬上過來！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但林志遠，如果你還帶著那個女人的味道來，我發誓永遠不會原諒你。
"掛斷電話，林志遠沖出辦公室。走廊上，幾個同事驚訝地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跑向電梯。
胸口疼痛越來越劇烈，汗水浸透了襯衫。地下停車場里，
林志遠顫抖著手指按了好幾次才解鎖車門。坐進駕駛座，他深呼吸幾次試圖平復，
但眼前已經開始發黑。導航顯示到醫院需要25分鐘，他等不了那么久。車子沖出停車場，
駛入晚高峰的車流。林志遠不斷按喇叭，試圖在擁堵的車流中擠出一條路。手機又響了，
他看都沒看就接通，"靜，我馬上到！""林總？"是助理小王的聲音，
"董事長提前到公司了，要您現在立刻去他辦公室...""我有急事！明天再說！
"林志遠掛斷電話，猛打方向盤超車。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林志遠猶豫了一秒，
踩下油門沖了過去。右側一輛貨車緊急剎車，刺耳的喇叭聲嚇得他渾身一抖。
胸口突然一陣劇痛，像是被鐵錘重重擊中。林志遠眼前一黑，雙手無力地從方向盤上滑落。
車子失去控制，撞向路邊的護欄..."砰！"安全氣囊爆開，林志遠感到自己飛了起來，
然后重重落下。周圍的聲音變得遙遠，眼前閃過無數畫面——小雨第一次學走路的樣子，
沈靜穿著婚紗對他微笑，陳雪在同學會上回眸的瞬間...黑暗吞噬了一切。刺眼的燈光。
消毒水的氣味。斷續的電子音。林志遠艱難地睜開眼，
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懸掛的輸液瓶。"醒了？"一個陌生的男聲問道。
林志遠轉頭，看到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床邊，"我...怎么了？""心肌梗塞，
加上車禍造成的輕微腦震蕩。"醫生翻看著病歷，"算你命大，撞車時安全氣囊及時彈出，
路人又迅速叫了救護車。""多久...了？"林志遠聲音嘶啞。"昏迷了六個小時。
"醫生放下病歷，"你的家屬在門外，要見嗎？"林志遠心跳加速，
"我女兒...小雨她...""哦，你說那個割腕的女孩？"醫生搖頭，"她在樓上病房，
情況穩定。不過現在你需要靜養，不能激動。"門被推開，沈靜走了進來。她眼睛紅腫，
臉色蒼白，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紙巾。醫生識趣地離開了。
病房里只剩下監護儀器規律的"滴滴"聲。"小雨...怎么樣？"林志遠急切地問。
沈靜站在床尾，與他保持距離，"縫了八針，需要心理醫生長期干預。"她的聲音冰冷，
"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嗎？"林志遠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她在日記里寫，
'爸爸不要我們了，我也不要自己了'。"沈靜的聲音開始顫抖，"林志遠，你滿意了嗎？
""我要見她..."林志遠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胸口一陣劇痛擊倒。"別動！
"沈靜下意識上前一步，又停住了，"醫生說你需要絕對臥床48小時。
小雨那邊...等她情緒穩定些再說吧。"林志遠無力地躺回去，
"靜...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沈靜終于崩潰了，淚水決堤而出，
"你知道我這幾個月怎么過的嗎？先是發現你出軌，然后小雨出事，
現在你又...你知不知道接到交警電話時我以為你死了！"她捂住嘴，壓抑著哭聲。
林志遠從未見過沈靜這樣失控。即使在最困難的時期，她總是那個冷靜理智的人。此刻的她，
看起來如此脆弱。"靜..."他伸出手，但沈靜退后一步。"不，別碰我。"她擦干眼淚，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小雨需要父親，至少在高考前。所以...等你出院后，可以來看她。
但僅限于此，明白嗎？"林志遠點點頭，心如刀割。沈靜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對了，
公司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好像有急事。""張陽..."林志遠苦笑，"他要取代我了。
""活該。"沈靜冷冷地說，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好好休息吧。"門關上后，
林志遠望著天花板，思緒萬千。短短幾個月，他失去了情人的信任，失去了妻子的愛，
差點失去女兒，現在連事業也岌岌可危。監護儀的心跳線劇烈波動著，引來護士的查看。
林志遠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浸濕枕頭。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后，
他突然看清了很多事——陳雪從未愛過他，
只是利用他；張陽早就覬覦他的位置；而真正在乎他的，只有那個他傷害最深的家庭。深夜，
病房里只剩下監護儀的滴答聲。林志遠輕輕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給沈靜發了條短信："我會用余生彌補我的過錯。不求你原諒，只希望能陪在小雨身邊。
"發完后，他打開相冊，翻看女兒從小到大的照片。最后一張是去年生日時拍的，
小雨站在他和沈靜中間，三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時的他，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親手摧毀這份幸福。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病床上。
林志遠望著那一輪清冷的月亮，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中年不是青春的延續，
而是責任的開始。而他，差點為了虛幻的激情，丟掉了生命中最珍貴的一切。
第4章 病榻醫院的窗簾被晨風吹起一角，陽光斜斜地照在林志遠的病床上。
他盯著那片晃動的光亮，聽著走廊上逐漸嘈雜的聲音——護士交接班的談話，
餐車推過的轱轆聲，其他病房家屬的腳步聲。三天了。自從那場車禍和心梗發作，
他被困在這張病床上，像只被釘住的蝴蝶，只能無力地撲騰翅膀。
醫生說他至少需要一周的觀察治療，但他滿腦子都是樓上精神科病房的小雨。手機震動起來，
是公司人力資源部的郵件。林志遠點開，
眼前一陣發黑——正式通知他因健康原因暫停合伙人職務，由張陽暫代，待董事會最終決議。
"混蛋..."他咬牙切齒地罵出聲，手指因用力而發白。這分明是張陽和陳雪聯手設的局。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推著藥車進來，"林先生，該吃藥了。"林志遠機械地吞下藥片，
突然問道："我能去樓上看看我女兒嗎？就在精神科病房。"護士搖頭，
"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離開病房。而且..."她猶豫了一下，
"精神科病房需要主治醫生特別批準才能探視。"林志遠沉默地點頭。護士離開后，
他艱難地挪到床邊，忍著胸口疼痛穿上拖鞋。醫生的話見鬼去吧，他必須見到小雨。走廊上，
一位護工正推著輪椅上的老人緩慢前行。林志遠扶著墻，一步步向電梯挪動。
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喘息，冷汗浸透了病號服。電梯里，他靠在墻上，
盯著樓層數字一個個跳動。五樓精神科，一個他從未想過自己女兒會住進去的地方。
精神科病房的門禁處，一位嚴肅的護士攔住了他，"請問您找誰？有預約嗎？""我女兒，
林小雨。我是她父親。"林志遠聲音嘶啞。護士查了查記錄，"林小雨確實在這里，
但她的探視名單上只有母親沈靜一人。""求你了，就五分鐘..."林志遠幾乎是在哀求，
"她割腕...是因為我..."護士的表情軟化了一些，但依然搖頭，"規定就是規定。
除非她本人同意，或者主治醫生批準。"林志遠正要再爭取，
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門突然打開，沈靜走了出來。她看起來憔悴不堪，眼睛紅腫，
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杯?？吹搅种具h，她明顯愣住了。"你怎么在這兒？"沈靜快步走過來，
聲音壓得很低，"醫生說你不能下床！""我必須見小雨..."林志遠抓住妻子的手臂，
"求你了，靜..."沈靜看了看護士，嘆了口氣，"王護士，他是小雨的父親。
能不能...通融一下？"護士猶豫片刻，"只能隔著門看看，不能進去打擾病人。
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林志遠連忙點頭，跟著沈靜慢慢走向那間病房。透過門上的小窗，
他看到小雨側躺在病床上，背對著門，瘦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她的左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
右手拿著手機，肩膀微微抽動——顯然在哭泣。"她這幾天一直這樣..."沈靜輕聲說，
"不吃不喝，只是哭..."林志遠心如刀絞，手指不自覺地貼在玻璃上。就在這時，
小雨突然翻過身來，正好對上門窗?？吹礁赣H的臉，她猛地坐起，
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憤怒、悲傷、渴望..."小雨..."林志遠無聲地呼喚。
下一秒，小雨抓起枕頭砸向門口，尖叫道："滾！我不要見你！你走！
"病房里的動靜引來了護士和醫生。一位穿白大褂的女醫生嚴肅地對林志遠說："先生，
請您立刻離開。您刺激到病人了。"林志遠被半推半請地帶離了病房區。沈靜跟著出來，
臉色蒼白，"我告訴過你不要來...""她恨我..."林志遠喃喃道，雙腿發軟。
沈靜扶住他，"你先回病房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回到病房，林志遠癱在床上，
胸口疼痛加劇。醫生很快趕來，嚴厲批評他不遵醫囑擅自活動，并加大了監測力度。下午，
沈靜帶著一個保溫桶回來了。她默默地盛出一碗雞湯，遞給林志遠。
"謝謝..."林志遠接過，小心啜飲。這是沈靜拿手的黨參雞湯，
以前他每次生病都會喝到。"小雨怎么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沈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醫生給她打了鎮靜劑，現在睡了。"她停頓了一下，
"她這幾天...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以為她想見你，
沒想到...""她日記里寫了什么？"林志遠突然問。沈靜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怎么知道日記？""你昨天提到過..."沈靜沉默片刻，
從包里拿出一個粉色封面的筆記本，"我本不該給你看...但你有權知道。
"林志遠顫抖著接過日記本。最新的一頁上，小雨歪歪扭扭地寫著："爸爸不要我們了。
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媽媽整天哭，卻假裝堅強。我恨那個女人，恨爸爸，也恨我自己。
如果我再優秀一點，爸爸是不是就不會離開？高考還有什么意義？
反正沒人愛我了..."淚水模糊了林志遠的視線。他翻看前面的內容，
早在半年前就開始記錄父母的爭吵和自己的焦慮："3月15日：爸媽又為我的成績吵架了。
媽媽說我不努力，爸爸說媽媽太嚴厲。其實是我故意考差的，因為只有我成績不好時，
他們才會停止爭吵，一起關心我...""5月20日：爸爸最近總是加班，
回家也心不在焉。媽媽偷偷翻他手機，我看到她在浴室哭。我們家要散了嗎？
""6月3日：爸爸身上有香水味，不是媽媽的。我不敢告訴媽媽。
我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林志遠合上日記本，淚水滴落在封面上。
原來小雨早就察覺了一切，卻獨自承受著這個秘密。"我不知道..."他哽咽著說，
"我以為她只關心學習...""我們都太自以為是了。"沈靜輕聲說，
"以為給她最好的物質條件就夠了，卻沒人真正聽她心里在想什么。"林志遠抬頭看向妻子，
"靜...你和陳雪，誰聯系更多？"沈靜身體一僵，"什么意思？
""小雨日記里寫你'翻爸爸手機'...你早就知道了？"沈靜深吸一口氣，"三個月前，
我在你襯衫上聞到香水味。后來查了你手機，發現你和陳雪的聊天記錄。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本來想當面質問你，但看到小雨期中考試臨近，
就...忍住了。"林志遠震驚地看著妻子，"所以你一直知道？為什么不早說？
""說什么？"沈靜突然提高聲音，"求你回心轉意？像個怨婦一樣哭鬧？林志遠，
我有我的尊嚴！"她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他，"而且...我以為你會回頭。
"病房里陷入沉默。林志遠不知如何回應。他從未想過沈靜會如此隱忍，只為保護女兒。
"那個陳雪..."沈靜突然開口，"她是什么人？"林志遠苦笑，"一個我以為很了解，
實際上完全陌生的人。"他簡略地講述了陳雪與張陽的勾結，以及她試圖竊取公司機密的事。
沈靜聽完，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所以你被她利用了？""不，錯在我。
"林志遠搖頭，"是我主動邁出了那一步。我只是沒想到代價這么...慘痛。
"沈靜沒有回應，只是收拾好保溫桶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
她突然說："明天小雨要做心理評估。如果醫生認為情況穩定，也許...你可以試著見她。
"這句話給了林志遠一絲希望。他拿起手機，
發現十幾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大部分來自公司，還有幾條是陳雪的。"聽說你住院了？
真遺憾。張陽已經接管了你的所有項目，包括你最得意的'山水間'二期。
"陳雪的最新消息寫道，"對了，北城項目我中標了，多虧了張陽提供的資料。
謝謝你這些月的'配合'。"林志遠憤怒地刪除了消息。他撥通了公司法務部的電話，
簡要說明了陳雪和張陽可能存在的商業間諜行為。法務總監表示會調查，
但暗示在目前情況下，證據不足且林志遠的信譽已經受損，很難追究。掛斷電話，
林志遠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事業、家庭、健康，一切都支離破碎。而這一切，
都源于他那個愚蠢的決定——重溫舊夢。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監護儀的滴答聲。
林志遠輾轉難眠，起身走到窗前。醫院花園里，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正仰頭望著星空。
那孤獨的身影讓他想起自己的父親——五年前因肺癌去世時，曾握著他的手說："志遠，
人生最珍貴的不是成就，而是當你老了，有人真心為你倒杯水。
"當時他并不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F在，躺在病床上，妻離子散，他終于懂了。
第二天清晨，醫生查房時宣布林志遠的心臟情況穩定，可以轉為普通觀察。
他立刻詢問能否去看望女兒。"心理科那邊反饋您女兒情緒仍然不穩定。"醫生翻著病歷說，
"我建議再等幾天。"林志遠正要爭辯，病房門被猛地推開。沈靜臉色蒼白地沖進來，
"小雨又發作了！她砸壞了病房里的東西，
一直喊著要見爸爸..."林志遠不顧醫生的阻攔，抓起病號服外套就往外沖。電梯太慢，
他直接沖向樓梯間，每上一層都氣喘吁吁，胸口疼痛如刀絞，但他不能停下。
五樓精神科病房亂成一團。
遠處一間病房傳來物品砸碎的聲音和小雨歇斯底里的哭喊："我要爸爸！你們把他趕走了！
都是媽媽的錯！"林志遠沖過去，卻被醫護人員攔在門外。透過窗戶，
他看到小雨站在病床上，頭發散亂，滿臉淚痕，手里舉著一個輸液架。沈靜站在床邊，
試圖安撫她，卻被一把推開。"你總是這樣！"小雨尖叫著，"逼我學習！管著爸爸！
現在他走了你滿意了吧？！""小雨，冷靜點..."沈靜聲音顫抖，
"爸爸沒有...""他不要我們了！"小雨哭喊著，"都是因為你！你從來不愛他，
只會指責他！"沈靜突然崩潰了，"你懂什么？！"她罕見地提高了聲音，
"我為他付出了一切！二十年前我放棄國外深造的機會跟他結婚！
十五年前我為了保胎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最后還是流產！
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她突然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小雨愣住了，
輸液架從手中滑落。"什么...流產？"小雨聲音突然變得很小。沈靜抬起頭，淚流滿面，
"在你之前...我們有過一個孩子。四個月時沒保住...醫生說可能是壓力太大。
那時你爸爸剛創業，天天應酬到凌晨..."林志遠站在門外，如遭雷擊。
他們從未告訴小雨這件事，那是他們婚姻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流產后的抑郁讓沈靜幾乎崩潰，而他，因為忙于事業，幾乎沒有給予妻子足夠的支持。
病房里，小雨慢慢爬下床，跪在母親面前，"媽媽...我不知道..."沈靜抱住女兒，
兩人相擁而泣。醫護人員示意林志遠現在可以進去了，但他搖了搖頭，悄悄退后。這一刻，
他意識到自己才是這個家的局外人。沈靜和小雨之間的紐帶，遠比他想像的深厚。而他，
因為自私和愚蠢，差點親手切斷了這根紐帶。林志遠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病房，
發現手機上有董事長的未接來電。他回撥過去，
董事長語氣冷淡地通知他下周董事會將討論他的合伙人去留問題，并暗示"鑒于目前情況"，
他最好主動辭職。掛斷電話，林志遠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事業可以重來，
但家庭一旦破碎，可能永遠無法修復。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沈靜和小雨空間，
同時準備好用余生彌補自己的過錯。傍晚，沈靜意外地出現在病房門口。她看起來疲憊不堪，
但眼神柔和了許多。"小雨穩定下來了。"她說，
"醫生說明天可以安排你們見面...如果你身體允許的話。"林志遠點點頭，"謝謝。
"沈靜走到床邊，猶豫了一下，突然俯身輕輕抱了他一下。
這個突如其來的溫暖舉動讓林志遠愣住了。"小雨告訴我..."沈靜輕聲說，
"她那天偷看了你的手機...看到陳雪逼你離婚的消息后，
一時沖動..."林志遠閉上眼睛，淚水滑落。
原來他的女兒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挽留他。"靜..."他哽咽著握住妻子的手，
"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沈靜沒有抽回手，但也沒有承諾什么。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讓林志遠握著她的手，像暴風雨中一艘小船暫時找到了停泊的港灣。
窗外，夕陽西下，最后一縷陽光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在這漫長的一天即將結束時，
林志遠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微弱的，但真實存在的希望。
第5章 微光心理科醫生最終同意林志遠與女兒見面，但嚴格限時二十分鐘，
并要求必須有沈靜在場。會面前，醫生特別叮囑："不要辯解，不要承諾，只要傾聽。
"林志遠換上沈靜帶來的便裝——一件寬松的棉麻襯衫和休閑褲。
他站在病房洗手間的鏡子前，幾乎認不出鏡中那個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的男人。才四十出頭，
鬢角已經泛白，額頭的皺紋像刀刻一般深。"準備好了嗎？"沈靜在門外輕聲問。
林志遠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他們一起乘電梯上到五樓，穿過安靜的走廊。這次，
精神科病房的護士沒有阻攔，只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305病房，
她一直在等您。"站在305門前，林志遠的手懸在半空，遲遲不敢敲門。
他能聽到里面傳來小雨低低的哼唱聲——是她從小入睡前都會唱的那首英文兒歌。
沈靜輕輕推開門，"小雨，爸爸來了。"哼唱聲戛然而止。林志遠跟著妻子走進病房，
看到小雨靠坐在床上，左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右手緊抓著被單。她瘦了很多，
校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吹搅种具h，
她下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小雨..."林志遠聲音哽咽，停在離床兩米遠的地方，
不敢貿然靠近。沈靜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女兒的手，"記得我們說好的嗎？
有什么想對爸爸說的？"小雨低著頭，長發垂下來遮住了臉。
房間里靜得能聽見輸液管里液體滴落的聲音。終于，小雨開口了，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為什么..."林志遠向前一步，"什么？""為什么你要那樣做！
"小雨突然抬頭，眼淚奪眶而出，"為什么不要我和媽媽了！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林志遠心臟。他踉蹌著跪在床邊，雙手顫抖著懸在空中，
想碰觸女兒又不敢，"小雨，
爸爸從來沒有不要你們...那是個可怕的錯誤...""你說謊！"小雨抓起枕頭砸向他，
"我看到了！那天我去你公司找你，
看到你和那個女人...你們在車里..."她說不下去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抽泣得幾乎窒息。林志遠如遭雷擊。他完全不知道小雨曾看到這一幕。
那天...是陳雪第一次去他公司，他們在停車場確實...沈靜也震驚地看著女兒，
"小雨，你什么時候...""上個月...月考那天。"小雨抽噎著說，
"我提前交卷...想給爸爸一個驚喜..."林志遠想起那天。小雨確實打過電話，
但他當時正和陳雪...所以直接掛斷了。后來小雨發信息說學校有事，他也沒多想。
"小雨，爸爸不知道..."他痛苦地低下頭，
"如果知道是你...""知道是我就會不一樣嗎？"小雨抬起淚眼，"你就會不親她了嗎？
"林志遠啞口無言。是啊，即使知道是小雨，當時的他恐怕也...沈靜輕輕拍著女兒的背，
"小雨，醫生說不能太激動...""我恨你們！"小雨突然爆發，"恨爸爸背叛我們！
恨媽媽假裝一切正常！恨這個虛偽的家！"她抓起床頭的水杯狠狠砸向墻壁，玻璃碎片四濺。
醫護人員聞聲趕來，但被沈靜示意稍等。令人意外的是，發泄過后的小雨突然安靜下來，
肩膀垮了下去，仿佛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
"我只是...想要原來的爸爸回來..."她喃喃道，眼淚無聲地流下，
"那個會陪我寫作業、給我講笑話的爸爸..."這句話徹底擊碎了林志遠。他跪行到床邊，
小心翼翼地握住女兒的手，"小雨，
爸爸就在這里...那個愛你的爸爸從來沒有離開過..."小雨沒有抽回手，
但也沒有回應。林志遠繼續輕聲說："爸爸犯了可怕的錯誤，
傷害了你和媽媽...我不求你原諒，
只希望你知道我有多愛你...""那為什么..."小雨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林志遠深吸一口氣，決定完全誠實，"因為爸爸...太愚蠢了。我以為自己老了，
不中用了，需要證明自己還...有吸引力。"他艱難地吐出這些詞，
"那個阿姨利用了我的軟弱...""陳雪阿姨嗎？"小雨突然問。
林志遠和沈靜驚訝地對視一眼，"你知道她的名字？"小雨點點頭，
"我...查了你的手機。還去她公司外面等過..."她羞愧地低下頭，
"我想看看...是什么樣的人能搶走我爸爸..."林志遠胸口一陣劇痛，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女兒，竟然獨自做了這些..."她漂亮又有錢..."小雨低聲說，
"開的車比媽媽的好十倍...""不，小雨，"林志遠搖頭，"她什么都不是。
更新時間：2025-05-03 22:2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