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在三百個世界為我赴死1 引子我是第328個。 他們都說周臨愛我,
可沒人告訴我,這份愛是三百二十一次輪回的詛咒。第一次發現不對勁,
是看見他鎖骨下嵌著半枚生銹的懷表——和我在太平間見過的尸體一模一樣。
后來我在古堡鏡廊里,數清了所有時空里自己被玫瑰刺穿心臟的次數。
現在產房電子鐘顯示19:42,機械嬰兒正咀嚼著時間之蛇的鱗片。
別相信穿白大褂的女人,尤其是當她笑著遞給你奶茶時——那杯底沉著第七塊說謊者的骸骨。
2 開篇產房的門第三次被撞開時,我終于看清了那個嬰兒的牙齒。
金屬光澤的細密鋸齒割破助產士手套,它用我的血在保溫箱上畫螺旋圖騰。
電子鐘突然停在19:42,窗外血月把床單染成詭譎的藍。"快!臍帶纏住它脖子!
"渾身是血的周臨撲來,卻被機械嬰兒咬住手腕——齒輪轉動聲里,
我聽見自己曾經的慘叫從它喉嚨里溢出。此刻我才發現,這個聲稱來救我的男人,
白大褂下擺沾著和我裙邊同款的血漬。而他慌忙藏起的產科記錄上,
我的產婦編號赫然是:1985-07-328。產床突然下陷。保溫箱爆裂的瞬間,
三百二十一面鏡子從天花板墜落。每塊碎片里,都有個穿病號服的我,
正用沾血的玫瑰枝條捅穿不同版本的周臨心臟。
最角落里那塊鏡子映出的畫面讓我血液凝固:穿白大褂的林晚秋,
正在給剛出生的我注射藍色藥劑。針管標簽上寫著「時間錨點清除劑-328次實驗終版」。
3 三分糖奶茶與消失的副本我和周臨在一起三年,從大學到工作,
他一直是那個溫柔到骨子里的人。他記得我喝奶茶要三分糖,會在雨天提前到公司樓下等我,
哪怕在生理期時笨手笨腳煮紅糖姜茶被燙紅了手指,也會笑著遞給我。這樣的溫暖,
讓我以為我們的愛情會永遠平穩地走下去??勺罱齻€月,他開始頻繁地“消失”,
打破了這份寧靜。第一次發生時,我們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屏幕里的劇情正到高潮,
他卻突然站起身,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帶著熟悉的溫柔笑意說:“乖,我要去副本坐鎮了。
”“副本?”我仰頭看著他,滿心疑惑,“什么副本?”他依舊笑著,
眼角彎起的弧度還是我熟悉的模樣,可不知為何,那笑容卻讓我感到一絲疏離。
“就是工作上的事,很快回來。”說完,他低頭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轉身走向書房。
我本以為他只是去拿文件,等我跟過去時,卻發現書房空無一人。門沒開,窗緊鎖,
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兩小時后,他又重新出現在沙發上,
手里甚至還拿著半杯沒喝完的可樂,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我緊緊盯著他,追問:“你去哪兒了?” 他捏了捏我的臉,
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談論天氣:“不是說了嗎?副本?!睙o論我怎么追問,他都不再多說,
這個答案顯然無法讓我信服,可他卻閉口不談,這個神秘的“副本”,
成了橫亙在我們之間的謎團。這樣的場景不斷重復,十幾次的消失,每次離開前,
他都會說同樣的話:“乖,我要去副本坐鎮了?!被貋頃r,他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疲憊,
偶爾指節上還會出現細小的傷口。那些傷口看著新鮮,
仿佛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斗才留下的。我一次次追問,可他總能巧妙地避開話題,
用溫柔的話語和親昵的動作轉移我的注意力?!笆枪镜谋C茼椖繂??”有一次,
我直接堵在門口,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他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怎么,擔心我騙你?
”“那你告訴我實話。”我固執地看著他,不想再被敷衍。他嘆了口氣,突然將我拉進懷里。
他的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平穩得近乎刻意,像是在掩飾著什么?!皩殞?,
”他在我耳邊低聲說,“我的副本要開始了,你先自己玩會兒?!痹捯魟偮?,下一秒,
他的身體就在我臂彎里化作一縷微涼的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一刻,
我只覺得滿心的不安和疑惑,這個朝夕相處的男人,好像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我決定不再被動等待,我要自己尋找答案。趁著他洗澡的時間,
我翻遍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在西裝內襯里,
我找到了一枚陌生的胸針——銀質底座上嵌著暗藍色的寶石,中心刻著一圈螺旋狀的符號,
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這枚胸針不屬于我為他挑選的任何一件配飾,我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從袖扣到領帶夾,甚至襪子上的花紋,可這枚胸針卻像個闖入者,來歷不明。
而且它的做工顯然價值不菲,邊緣還殘留著細微的劃痕,仿佛經歷過激烈的碰撞,
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最讓我不安的是,當我用手機掃描圖騰時,
搜索引擎竟顯示“無匹配結果”。這太不合常理了,哪怕是再冷門的宗教符號,
至少也會有零星的資料,可這枚胸針上的圖騰卻像是完全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像是來自另一個未知的時空。浴室水聲停了。我匆忙將胸針塞回原處,
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這時,周臨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在找什么?” 我轉身,
看到他站在浴室門口,發梢滴著水,浴袍松散地系著。明明是最熟悉的模樣,
可我卻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一瞬的銳利,那眼神讓我感到陌生和恐懼。
“你上周送我的耳釘掉了一顆,”我攥緊手心,強裝鎮定,“想看看是不是掉在你口袋里了。
”他走過來,濕漉漉的手指撫過我的耳垂:“明天我陪你去買新的?!闭Z氣溫柔,
可他的眼神卻落在我身后的西裝上,那一眼讓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的話,而我也知道,
我們之間的信任正在一點點崩塌。那晚,我假裝睡著,靜靜地等待著。半夜,
我聽見周臨輕手輕腳地起身。透過睫毛的縫隙,我看到他站在衣柜前,
從暗格里取出一套純黑色制服——挺括的立領,袖口繡著與胸針相同的圖騰。更詭異的是,
當他戴上胸針的瞬間,寶石竟泛起幽藍的光,像呼吸般明滅。
“B-712時空錨點穩定率已降至68%?!彼麑χ諝獾吐曊f道,聲音冷峻得陌生,
和平時那個溫柔的他判若兩人,“申請延長本輪值守時間?!背聊瑤酌牒?,
他苦笑一聲:“我知道代價是什么。” 聽到這些話,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B-712是什么?代價又是指誰?無數的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可我卻不敢開口詢問,
只能在黑暗中獨自承受這份恐懼和不安。第二天,趁著周臨上班,
我鼓起勇氣黑進了他的電腦??伤锌梢晌募急患用?,
只有一張拍攝于三年前的照片能打開:荒蕪的街道上,一個與我長相相同的女人倒在血泊中,
而年輕的周臨跪在一旁,手中緊握著那枚胸針。照片角落寫著一行小字:“錨點重置失敗,
C-209時空線廢棄?!蔽业闹讣忾_始發抖,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轉動聲。周臨提前回來了——通常他周三會“去副本”整整八小時,
可今天才過了三刻鐘。我慌忙合上電腦,卻碰到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體潑灑在鍵盤上,
而周臨已經站在了書房門口?!皩殞??”他的目光從濕透的電腦移到我慘白的臉上,
忽然變了臉色,“你看到了什么?”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書架,
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是誰?C-209時空又是什么?
” 他的表情凝固了。有那么一瞬間,
我仿佛看到無數情緒在他眼中翻滾:恐懼、掙扎、愧疚,最后歸于一片死寂。
“你不該知道這些?!彼蚯耙徊?,胸針上的寶石開始劇烈閃爍,“這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抓起桌上的裁紙刀對準他,心中的恐懼和憤怒交織在一起,“還是說,
你根本在無數個時空里和無數個‘我’談戀愛?” 刀尖顫抖的弧度暴露了我的恐懼。
周臨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疲憊。他抬手觸碰胸針,藍光暴漲的瞬間,
我聽到他最后的話語:“不是無數個你……而是每一個你,都會死?!?黑暗瞬間吞沒了我,
意識逐漸模糊。等我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臨坐在床邊,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地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心中充滿了防備??諝饽塘藥酌?,他垂下眼,
聲音沙?。骸懊總€時空的你都會走向死亡……而我的任務是替你們承受時間悖論?!蹦且豢?,
我才明白,原來他的每一次消失,都是在替另一個“我”死去。
他獨自背負著這樣沉重的秘密,在不同的時空里,一次次經歷著失去我的痛苦,
而我卻一直被蒙在鼓里。這份真相讓我心痛,也讓我對他的感情變得更加復雜,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為了我不斷犧牲的男人,也不知道未來等待我們的會是什么。
4 胸針里的異世界圖騰藍光吞沒視線的最后一刻,
我聽見周臨破碎的嘶吼:“抓緊我——” 但劇烈的拉扯感已經將我拽入旋渦。
記憶碎片在失重中炸裂,雨夜的傘、煎糊的雞蛋、還有他消失時若有若無的松木香,
最后都凝結成那張照片里的血泊。后背重重砸在地面的瞬間,肺葉仿佛被鋼釘刺穿,
我蜷縮著劇烈咳嗽,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蔓延。當我艱難抬頭,看見的卻是片猩紅的天空。
扭曲的摩天大樓像被高溫融化的蠟像,玻璃幕墻流淌著詭異的紫光。周臨單膝跪在我身旁,
黑色制服裂開猙獰的口子,露出的皮膚下爬滿發光的藍色紋路,
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血管里游走?!斑@是……哪里?
”我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刮出來的砂紙。他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骨節發白:“B-712時空的裂縫區?!奔怃J的金屬摩擦聲從遠處傳來,他突然將我拽起,
“他們發現我們了,快跑!” 潮濕的街道在腳下扭曲變形,
青苔覆蓋的路面泛著詭異的熒光。身后傳來高頻嗡鳴,像是無數金屬蜂群在振翅。
周臨突然把我推進半坍塌的商場,玻璃幕墻在我們身后炸成齏粉。
他反手按下胸針中心的螺旋圖騰,藍光如液態金屬傾瀉而下,在入口凝結成半透明屏障。
“時隙管理局的清理者?!彼⒅洪_袖口,用布條纏住我滲血的腳踝,
“專門抹殺時空污染源?!蔽叶⒅品淇诘膱D騰,
和那枚胸針上的符號如出一轍:“我是污染源?” 屏障突然傳來悶響,
蛛網狀裂紋在藍光中蔓延。周臨的動作頓住,藍色紋路已經爬上脖頸,
在皮膚下形成復雜的圖騰:“不。
你本該死在三個月前的地鐵脫軌事故里……是我篡改了你的時間錨點。
”這句話像冰錐刺進心臟。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夜,我被困在故障的地鐵車廂里,
氧氣越來越稀薄,最后是周臨渾身濕透地砸開了車門。原來那些“消失”的時刻,
竟是他在與時間法則博弈。 商場頂棚轟然坍塌,月光如利刃劈開黑暗。
我驚恐地發現周臨的右臂正在融化,皮膚下涌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藍色光漿。
他扯開衣領,鎖骨下方嵌著枚微型裝置,金屬表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銹蝕剝落。
“這就是代價?”我想起昨夜偷聽到的對話,胃部一陣抽搐。他苦笑時,
嘴角溢出藍光:“時空悖論具象化。每逆轉一次你的死亡,我就會代替你承受因果反噬。
”爆炸聲震碎最后一塊玻璃,他突然將我撲倒在地,飛濺的鋼筋穿透他的肩膀,
涌出的血卻是熒藍色的?!奥犞??!彼狙氖种冈谖艺菩目滔侣菪?,
“去找穿紅風衣的‘守門人’,告訴她……” 黑影如潮水般涌來時,
我看見周臨的瞳孔已經變成幽藍的旋渦。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像是被橡皮擦慢慢抹去。
劇烈的氣浪將我掀飛出去,墜落的瞬間,一只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抬頭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紅風衣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耳垂的銀質吊墜泛著冷光。
“時隙管理局一級通緝犯的小情人?”她咧嘴露出虎牙,單腳踩在傾斜的鋼梁上,
“居然敢偷渡‘因果’?” 話音未落,她突然拽著我縱身躍下。失重感撕裂胸腔的瞬間,
四周景象如鏡面般碎裂重組。等我再睜眼,已經置身于一間擺滿古董的小店,
檀木柜臺上陳列著各式胸針,中央展柜卻空著,
黃銅標簽上刻著:“錨點者制式裝備(已遺失)”?!皻g迎來到‘縫隙’。
”她抖了抖風衣上的金屬碎屑,指尖劃過空展柜,“這里是時空夾縫的中轉站。
”玻璃倒影里,她脖頸后的紋身與周臨的藍色紋路驚人相似。我握緊掌心的血痕,
那枚螺旋符號還在發燙:“周臨他……” “正在被時空法則吞噬。
”她從柜臺下抽出把銀色短刀,刀刃流轉著和清理者相同的冷光,“每篡改一次時間線,
他就會被抹除一部分存在。等悖論值達到臨界點——”她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
“你的男朋友就會徹底變成維持時空穩定的燃料?!惫哦甑淖娡蝗话l出齒輪卡殼的聲響,
十二面鐘盤同時浮現出血色數字。紅風衣女人將短刀拍在我掌心,
冰涼的刀柄上刻著相同的螺旋圖騰:“現在,該做選擇了?!彼砗蟮臋淮伴_始扭曲,
浮現出周臨被藍光吞噬的畫面。那些藍色紋路已經爬滿他的全身,
眼睛里只剩數據流般的代碼:“要么看著他被悖論徹底同化,
變成沒有感情的錨點機器;要么——”她扯開風衣,露出腰間排列整齊的注射器,
每個針管里都封存著幽藍的光漿,“親手終結他的痛苦,用他的‘因果’修補時空裂縫。
”玻璃倒影里,我的臉和照片上血泊中的女人漸漸重疊。紅風衣女人突然湊近,
呼吸掃過耳畔:“你以為他為什么一次次救你?知道C-209時空線是怎么廢棄的嗎?
”她的指甲掐進我肩膀,“因為上一個你,就是親手殺了試圖拯救你的錨點者。
”座鐘發出最后的轟鳴,無數光點從墻壁滲出,在空中凝結成周臨痛苦的虛影。
紅風衣女人的吊墜開始發燙,整個店鋪劇烈搖晃:“沒時間了。選吧,
錨點者的小情人——你要做改寫命運的英雄,還是重復輪回的傀儡?
”5 午夜古堡的血色邀請函黑暗像被無形的手撕開,我雙膝重重磕在黏膩的血水里。
腥甜的鐵銹味直沖鼻腔,混著某種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紅風衣女人蹲下身,
指尖還沾著周臨制服上殘留的藍色光漿,琥珀色的眼睛在陰影里泛著冷光。
“歡迎來到‘時隙中轉站’?!彼龔椓藦椂股系穆菪鯄?,金屬碰撞聲清脆得滲人,
“你們普通人大概會把這兒叫做鬧鬼古堡?!蔽颐偷刈プ∷氖滞?,
指甲幾乎掐進她的皮膚:“周臨呢?!”“被管理局拖去審判了?!彼p松掙開我的鉗制,
從風衣口袋掏出一張燙金請柬,“不過嘛……你要是能活過今晚的舞會,
說不定能見他最后一面?!闭埣碛|感詭異,表面凹凸不平,像是用人皮制成。
上面用血寫著:午夜鐘響時,請至玫瑰廳共舞。落款處印著和周臨胸針一模一樣的螺旋圖騰,
暗紅色的血跡還未完全干涸,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古堡的陰森遠超想象。
走廊兩側的燭火泛著青白色,火苗詭異地朝一個方向傾斜,仿佛有看不見的風在吹拂。
墻上的肖像畫更令人毛骨悚然——每當我經過,畫中人物的眼珠就會跟著轉動,
用空洞的眼神目送我離開。正心驚膽戰間,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突然從拐角處冒出來,
手里同樣攥著一張請柬?!澳阋彩潜弧亻T人’坑來的?”他苦笑著指了指身后,
“這地方已經吞了十幾個時空偷渡者了?!痹捯粑绰?,午夜的鐘聲驟然敲響。
那鐘聲仿佛不是從鐘樓傳來,而是直接在腦海里轟鳴,震得人耳膜生疼。緊接著,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像無數高跟鞋踩在朽木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溫兆臉色驟變:“糟了,舞會要開始了!”我們發瘋似的沖上二樓,
卻迎面撞見一群穿著復古禮服的人影從墻壁里滲出。他們皮膚蒼白如蠟,
脖頸處布滿蛛網狀的藍色紋路,和周臨變異時的癥狀一模一樣。這些“人”動作僵硬,
眼神空洞,像是被提線操縱的木偶。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就是在這時出現的。他斜倚在欄桿上,
半邊臉藏在陰影里,袖口別著枚缺了一角的螺旋胸針。他身上散發著和周臨相同的松木香,
卻摻雜著一絲腐臭,令人不寒而栗?!靶聛淼??”他俯身時,我看到他眼底跳動著幽藍的光,
“記住三條規則。第一,別和任何人對視超過三秒。第二,如果有人請你跳第二支舞,
立刻咬破舌尖。第三——”他突然掐住我下巴,強迫我看向一樓大廳,
“永遠別碰那里的玫瑰?!贝髲d中央的餐桌上,擺著一簇妖艷的紅玫瑰。
每片花瓣上都凝著血珠,花蕊里蜷縮著米粒大小的人形黑影。那些黑影在花瓣間蠕動,
發出細微的啜泣聲,讓人頭皮發麻。舞會的場景比噩夢更荒誕。
穿燕尾服的“貴族”們跳著僵硬的華爾茲,女人們裙擺下露出反關節的羊蹄,
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蹄聲。當那個穿運動服的誤入者闖進來時,我親眼看見他們撕開人皮,
露出體內涌動的藍色光漿,像一群饑餓的野獸般撲了上去?!笆菚r空蛀蟲!
”溫兆拽著我躲到立柱后,聲音顫抖得厲害,
“靠吞噬偷渡者維持人形……” 慘叫聲戛然而止。
啃食聲中有根沾血的金鏈子滾到我腳邊——和守門人耳墜的材質完全相同。我盯著那根鏈子,
突然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守門人”,或許根本就是這場獵殺的參與者。舞曲終了時,
白西裝男人突然出現在我背后。他冰涼的呼吸噴在我耳畔,
帶著腐肉的氣息:“你身上有錨點者的味道。是周臨的‘因果’在保護你。
” 我轉身的瞬間,古堡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剝落的石膏后面,露出密密麻麻的透明艙體。
每個艙體里都泡著個“周臨”,他們心口插著玫瑰枝條,藍色光漿正被緩緩抽離。
那些“周臨”眼神空洞,身體隨著光漿的流逝逐漸干癟,仿佛行尸走肉。
“歡迎參觀管理局的‘養料庫’?!笔亻T人從虛空踏出,紅風衣上沾滿新鮮的血跡,
嘴角掛著殘忍的笑,“用錨點者的時間線喂養蛀蟲,可是我們最賺錢的產業。
”她踢開地上一具被啃食殆盡的尸體,那赫然是另一個時空的“我”。
尸體身上的衣服和我現在穿的一模一樣,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仿佛在訴說著最后的絕望。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笔亻T人用鞋尖撥弄著周臨的胸針,金屬摩擦聲刺耳,
“要么代替他成為養料……” 她突然將胸針狠狠刺進我掌心。劇痛中,
在不同時空重復著相同的拯救、他鎖骨下的裝置銹蝕到最后時刻……每一幅畫面都像一把刀,
剜著我的心?!耙从H手啟動‘時隙炸彈’?!彼┥砹脸鐾蟊?,
屏幕上跳動著【00:29:57】的倒計時,“把這座古堡,
連同所有‘周臨’炸成量子塵埃?!睖卣淄蝗粵_過來推開她:“別信這瘋子!
炸彈會連現實世界的你也——” 槍響。溫兆的眉心多了個血洞,倒地時眼鏡碎成了兩半。
他的眼神里還帶著未說完的警告,身體卻已經沒了生氣。守門人吹散槍口的煙,
把炸彈遙控器塞進我顫抖的手里:“順便說,
你現實中的男友阿御……此刻正被困在B-712時空的玫瑰廳哦。
”倒計時的紅光映在她臉上,勾勒出扭曲的笑容。我攥著遙控器,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一邊是無數個即將被吞噬的“周臨”,一邊是現實世界里生死未卜的他。而我,
必須在三十分鐘內做出選擇——拯救他,還是毀滅他?
6 鏡中三百二十一個我我攥著遙控器的手在劇烈顫抖,倒計時的紅光如同催命符,
在視網膜上灼燒出【00:04:32】的數字??諝馔蝗蛔兊谜吵?,
守門人猩紅的風衣如毒蛇般纏住我的脖頸,她眼底翻涌著暴怒的暗芒:“DNA不匹配?
你身上為什么會有‘他’的標記?!”窒息感讓眼前的世界扭曲成重影,
可我還是看清了她怒視的焦點——白西裝男人給我的殘缺胸針,此刻正深深嵌進掌心血肉。
本該流淌鮮血的傷口,卻滲出與周臨如出一轍的藍色光漿,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熒光。
“因為這是叛逃者的信物?!睅еσ獾穆曇魪年幱爸辛魈识?。
白西裝男人踏著腐爛的墻紙緩緩走出,指尖轉動的玫瑰滴著血珠。
每一滴都在地上暈染出螺旋狀的暗紋,“親愛的長官,您居然沒認出自己親手處決的部下?
” 守門人的瞳孔猛地收縮,就像被踩到尾巴的毒蛇。劇痛毫無征兆地席卷全身,
胸針迸發的藍光如同一把利刃,將我拽入一段塵封的記憶。暴雨傾盆的古堡地窖里,
年輕的守門人身著管理局制服,冷笑著將玫瑰枝條狠狠釘進男人的鎖骨。
那人被鐵鏈吊在半空,雪白的西裝早已被鮮血浸透,
卻仍在肆意大笑:“殺了我……時空蛀蟲也會跟著陪葬……”“閉嘴!
”守門人一刀剜出他胸口的螺旋圖騰,金屬碰撞聲混著血肉撕裂的悶響。
“你的價值就是當養料!”鮮血如噴泉般飛濺在墻上的瞬間,
我如遭雷擊——那張帶著瘋狂笑意的臉,分明是更年輕的周臨!記憶如潮水退去,
白西裝男人用玫瑰枝條挑起我的下巴,枝條上的尖刺刺破皮膚,帶來細密的刺痛。
“現在知道為什么她能追蹤到每個時空的周臨了?”他語氣輕佻,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他們在玫瑰里養著他的基因碎片?!钡亟焉钐幫蝗粋鱽碇讣鬃辖饘俚穆曧?,
那聲音仿佛有千百只蟲子在啃食尸骨,聽得人頭皮發麻。守門人突然仰頭狂笑,
笑聲中充滿了癲狂與不屑。她一把撕開風衣,
心口處蠕動的玫瑰圖騰令人作嘔:“你以為就憑殘次品能啟動炸彈?
”她將玫瑰枝條狠狠插進自己胸口,鮮血與藍色光漿混雜著噴涌而出,
“我要讓你們都變成蛀蟲的——”。話音未落,她的皮膚突然龜裂,
無數透明幼蟲從裂縫中鉆了出來。每只幼蟲背上都印著微型螺旋圖騰,在空氣中扭動著,
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古堡劇烈震動,墻皮剝落,露出密密麻麻的透明蟲卵,
每個卵里都蜷縮著人形黑影,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冤魂?!皻g迎參觀我的養殖場。
”蟲群匯聚成守門人扭曲的臉,那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發出的尖嘯。
“這些可是用周臨的藍血喂養了十年的……”溫兆的尸體突然抽搐著站了起來,
黑的空洞:“快跑……它們要蘇醒了……”白西裝男人猛地拽著我撞進一幅肖像畫后的密道。
黑暗中,他將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塞進我手中:“去玫瑰廳地下三層,打開‘叛徒的棺材’。
”密道盡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聲,我握緊鑰匙,
聲音顫抖:“你到底是周臨的克隆還是——”“我是他切下來的‘惡念’?!彼破鹨r衫,
肋骨間赫然嵌著半枚銹蝕的時隙炸彈?!爱斈晁麨榱司饶?,
把會動搖決心的部分人格連同炸彈權限……一起扔進了時空裂縫。
”走廊突然亮起血紅警示燈,刺耳的機械女聲在密閉空間回蕩:【最終凈化程序啟動】。
白西裝男人猛地將我推進電梯,蟲群瞬間將他吞沒。最后一刻,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對著我做了個口型:“記得對棺材里的我說聲……歡迎回家?!钡叵氯龑訌浡坦堑暮?,
冰棺中躺著被玫瑰枝條釘穿心臟的周臨本體。聽到腳步聲,他驟然睜眼,
灰藍色的瞳孔中翻涌著腐爛的氣息:“你終于來了……我的新娘?!北邹Z然炸裂,
他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墻上??謶秩绯彼銓⑽已蜎]——他背后漂浮著無數黑影,
每個黑影都長著我的臉!“三百二十一次輪回……”腐爛的周臨舔過我掌心的藍血,
腥臭的氣息噴在臉上?!斑@次我要你親手按下炸彈……讓所有時空的你都給我陪葬!
”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電梯門轟然開啟。渾身是血的阿御舉著燃燒瓶沖了進來,
身后是潮水般涌來的蟲群。他的聲音帶著破音的嘶吼:“念念!
把鑰匙插進他心臟——”7 時間蛀蟲的飼養手冊粘稠的血順著鎖骨往下淌,
我撐著地面的手指陷進軟爛的血肉里。古堡地磚縫隙滲出的黑紅色液體如活物般扭動,
在我指甲縫間蜿蜒游走。腐銹混著玫瑰的腥氣鉆進鼻腔,
胃袋翻涌著幾乎要將五臟六腑嘔出來。
“容器……終于成熟了……” 重疊的囈語像無數根鋼針同時扎進耳膜。
三百二十一個黑影新娘從油畫裂縫中爬出,她們蒼白的皮膚泛著尸蠟的光澤,
灰藍色的瞳孔里螺旋紋路瘋狂旋轉。當她們咧嘴笑時,密密麻麻的玫瑰刺從口腔里暴長而出,
血珠順著尖刺滴落,在地面暈開詭異的圖騰。溫兆的尸體突然抽搐著爬過來,
空洞的左眼不斷涌出黑色黏液,僅剩的右眼死死盯著我。他腐爛的手指摳進地板,
喉管發出漏氣般的嘶吼:“快跑……她們要舉行……” “——新娘的覺醒儀式。
”守門人倒掛在穹頂,紅風衣分裂成上千條猩紅絲線,每一根都連著黑影新娘的后頸。
她舔著嘴角的血沫,琥珀色的眼睛興奮得發亮:“多完美的養殖場啊。
用周臨的藍血喂養新娘,再用新娘吃掉你……時空悖論就永遠解不開了。
”地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座古堡開始劇烈搖晃,
墻面上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地窖的方向炸開一團刺目的藍光,火焰裹挾著氣浪沖天而起,碎石和木屑如雨點般砸落。
在彌漫的煙塵中,一個身影踏著燃燒的碎石緩緩走出。白西裝早已破碎不堪,
卻依舊保持著優雅的輪廓。他周身纏繞著破碎的數據流,
每一道光弧劃過都迸濺出周臨的記憶殘片——那些被他親手切割拋棄的過往,
此刻在他身后化作血色的星河。他的頭發凌亂地垂落額前,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中,
露出的右眼閃爍著幽藍的光芒,那光芒里交織著瘋狂、憤怒與絕望,
像是被囚禁千年的困獸終于重獲自由。他的雙手已化作兩柄熾藍色光刃,
刃身流轉的符文如同燃燒的咒文,每一道符文亮起,
抖的懷抱、時空裂縫里的孤獨守望、裝置銹蝕時的絕望嘶吼……這些記憶不再是溫柔的碎片,
而是化作鋒利的刀刃,將現實切割得支離破碎。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
周圍的空氣都發出刺耳的嘶鳴,仿佛空間本身都在畏懼這股強大而危險的力量。
“你以為切掉我就能當救世主?”他的聲音像是從無數個時空疊加而來,
帶著跨越千年的憤怒與悲涼。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頭。他緩步向前,
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燒的腳印,身后的數據流愈發洶涌,
漸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虛影——那是一個充滿了暴戾與不甘的周臨,
一個被壓抑了無數歲月的靈魂。腐爛本體破土而出,胸腔完全敞開,
玫瑰枝條在肋骨間瘋狂生長纏繞。他揮動骨劍,黑色花瓣如暴雨傾瀉,
所到之處空氣扭曲成旋渦。兩刃相撞的剎那,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強大的氣浪將周圍的黑影新娘掀飛出去。古堡劇烈震顫,承重墻上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仿佛隨時都會倒塌。石塊崩塌的縫隙中,
我看到永生難忘的畫面——天花板外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透明艙體,
每個艙內都浸泡著“周臨”。他們胸口插著玫瑰枝條,
藍色光漿順著血管狀管道流入黑影新娘體內。克隆體趁機揮出光刃,斬斷數根輸送管道,
怒吼道:“這才是他囚禁時間的罪證!”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與恨意,
光刃上的符文愈發耀眼,仿佛要將這充滿罪惡的真相公之于眾。
8 被抹除的第七塊蛇鱗黑暗如洶涌的潮水將我吞噬,撕裂感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
當意識重新拼湊時,鏡面折射的冷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整間密室被鏡子包裹,
天花板、地面、四壁皆是光滑如冰的鏡面,無數個"我"在鏡像中層層嵌套,
仿佛跌入了永無止境的迷宮。房間中央立著個身影,暗金色長袍在無風自動,
領口繡著螺旋與蛇纏繞的圖騰,和阿御常戴的項鏈一模一樣。記憶突然翻涌,
我想起第一次在咖啡店見到阿御。他低頭專注地看著書,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
勾勒出溫柔的輪廓。那時他脖頸后的舊傷疤若隱若現,我好奇詢問,
他笑著說是幼時爬樹摔的。現在想來,那道疤痕的弧度竟與眼前圖騰如出一轍。
我踉蹌著撲過去,面具縫隙間露出的下頜線讓呼吸停滯——那道熟悉的弧度,
分明是阿御的輪廓!"阿御?"我的呼喊在鏡屋中炸成回音的風暴。
記憶又閃回到某個加班的深夜,我對著電腦屏幕打瞌睡,阿御輕輕為我披上外套,
將溫熱的奶茶塞進我手里,"累了就休息會兒。"他的掌心溫度,此刻仿佛還殘留著。
而此刻,他巋然不動,仿佛一尊石像。顫抖著扯開他的衣領,
鎖骨上方的牙印刺痛雙眼——那是去年生日時,我調皮留下的印記,當時他笑著求饒,
眼底滿是寵溺,此刻卻像道詭異的詛咒。
"這不可能......" 三百二十一面鏡子里的"我"同時勾起嘴角,指尖貼在鏡面上,
聲音重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聲:"當然可能。
他是所有時空里......唯一完整的'容器'。"鏡面突然滲出黑霧,將他的身影吞沒。
記憶卻不受控制地繼續流淌,我們曾在海邊漫步,
他指著星空說要帶我去看最美的銀河;他會在我生病時整夜守在床邊,
用涼毛巾一遍遍為我降溫......那些甜蜜的瞬間,此刻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
一下下剜著我的心。黑袍驟然膨脹,仿佛有狂風在內部肆虐。
這個頂著阿御面孔的存在緩緩睜眼,虹膜化作不斷坍縮的螺旋,
瞳孔深處正放映著白西裝周臨揮舞光刃的畫面。"你以為那些符文是武器?
"他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深淵里低語,震得耳膜生疼,"那是時間之蛇的蛻皮。
"隨著話音落下,鏡面開始瘋狂閃爍記憶碎片:第一枚逆螺旋符文刻進周臨克隆體的胸口,
暗紅血跡順著紋路流淌;第二十枚符文被守門人用玫瑰枝條蘸著藍血,在黑影新娘額頭書寫,
藍光與血色交織成詭異的圖騰;而第七枚符文,此刻正盤踞在阿御眼中流轉,
那正是所有線索里缺失的關鍵拼圖。我的雙腿像是被抽去了骨頭,膝蓋重重砸在鏡面地面上,
刺骨的寒意順著骨骼往上攀爬。喉嚨里泛起鐵銹味,分不清是咬破了口腔還是心臟正在淌血。
那些與阿御共度的時光——他在晨光里給我系圍巾的溫柔,
雨天為我撐傘時自己半邊身子被淋濕,此刻如鋒利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扎進眼底。
原來每一個微笑背后,都藏著跨越時空的陰謀;每一次擁抱,都隔著無數個被犧牲的"我"。
"當七枚符文重聚......"猩紅藤蔓纏住手腕的瞬間,
我又想起我們一起養的那只流浪貓。阿御總是耐心地給它喂食、梳毛,眼神里滿是柔軟。
可現在,他的指甲變成鋒利的蛇鱗,劃過我掌心的鑰匙傷口,刺痛讓記憶更加清晰。
他總能精準避開所有關于家庭的話題,手機相冊里永遠只有風景照,就連我們的紀念日,
他也總會提前查看黃歷上的宜忌。這些曾經被我忽略的細節,此刻串聯起來,
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整面鏡子炸裂的巨響中,懸浮的玻璃碎片映出不同時空的慘劇。
B-712時空的我瞳孔渙散,玫瑰穿透心臟的瞬間,
而我手上還緊攥著周臨送的發繩;C-209時空的阿御在火海中回頭,
眼里的眷戀與此刻冷漠的豎瞳判若兩人。我渾身發抖地抱住自己,指甲深深掐進手臂,
卻感覺不到疼痛——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局外人,在別人精心設計的劇本里,
扮演著注定悲劇的角色。"黑影新娘是被困的'你'。"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天靈蓋。
鏡中三百二十一個畫面同時亮起,穿白裙的我將藍玫瑰刺入周臨心臟的場景不斷循環播放。
每一次藍血濺上玫瑰,都有一條銀白色小蛇從花蕊鉆出,它啃食自己尾巴的模樣,
竟與我掌心鉆出的幼蛇如出一轍。記憶突然變得鋒利,我想起周臨每次消失前的欲言又止,
想起他撫摸我頭發時顫抖的指尖——他何嘗不是在無數次目睹我的死亡?
當守門人獰笑的瞬間,我忽然笑出了聲。笑聲在扭曲的密室里回蕩,帶著瀕臨崩潰的尖銳。
原來我才是這場時空游戲里最大的笑話,被當作容器培育,被當作燃料消耗,
而自以為是的愛情,不過是維持悖論的鎖鏈。阿御面具碎裂的剎那,
那張與周臨相同的臉徹底擊垮了最后一絲僥幸,淚水奪眶而出,
卻在觸及臉頰前蒸發成虛無——在時間的長河里,連悲傷都是如此廉價。
白西裝周臨殘影消散時,我麻木地看著掌心的小蛇吞吐信子。
它鱗片上的紋路與阿御眼中的符文共鳴,空氣泛起陣陣漣漪。鏡中映出的產房畫面恍如隔世,
新生兒掌心的螺旋胎記像命運的烙印。纏繞在手腕的小蛇開口時,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第一個說謊的人......"尾音消散在時空的褶皺里。
而我知道,這一次,我要親手撕開所有謊言的面具,哪怕真相會讓我萬劫不復。
9 產房里的1985號實驗體黑暗吞沒意識的最后一刻,我聽見時間碎裂的聲音。
再睜眼時,我站在一間鏡面密室里——四壁、天花板甚至地板都是鏡子,
無數個"我"在反射中層層嵌套,像被困在永無止境的回廊里。
房間中央站著戴半面面具的男人,他穿著暗金色長袍,領口繡著螺旋與蛇纏繞的圖騰。
那圖案我太熟悉了,和阿御常戴的項鏈一模一樣。"阿御?
"我的聲音在鏡屋中形成回聲風暴。他沒有反應。我踉蹌著撲倒在他面前,
顫抖著扯開他的衣領——鎖骨上方那個淺淺的牙印,
正是我去年生日時在阿御身上留下的印記。
"這不可能......"鏡中的"我"們突然同時咧嘴笑了。她們伸手按住各自的鏡面,
三百二十一個聲音重疊著說:"當然可能。
他是所有時空里......唯一完整的'容器'。"黑袍突然無風自動。阿御——或者說,
這個戴著阿御面孔的"存在"——終于睜開眼。他的虹膜是不斷坍縮的螺旋,
瞳孔里映出白西裝周臨揮舞光刃的畫面。"你以為那些符文是武器?
"他的聲音像無數人同時低語,"那是時間之蛇的蛻皮。"隨著他的話語,
鏡中浮現記憶殘片:第一枚符文是周臨克隆體誕生時,
胸口被刻下的逆螺旋;第二十枚符文是守門人用玫瑰枝條蘸著藍血,
娘額頭書寫的詛咒;而第七枚符文——此刻正在阿御眼中流轉的紋路——是唯一缺失的那塊。
"當七枚符文重聚......"阿御的袖口突然竄出猩紅藤蔓,纏住我的手腕,
"蛇就能咬到自己的尾巴。"鏡子突然全部爆裂。玻璃碎片懸浮在空中,
2時空的我被玫瑰貫穿心臟;C-209時空的阿御在火海中化為灰燼;最新閃現的畫面里,
白西裝周臨的光刃正在瓦解......"黑影新娘從來不是要吃掉你。
"阿御的指甲變成長而鋒利的蛇鱗,劃過我掌心的鑰匙傷口,
"她們是被困在時間褶皺里的'你'。
"三百二十一面鏡子突然投射出同一場景:最初時空的古堡地窖,
穿白裙的我將藍玫瑰刺入周臨心臟。但這次我看清了細節——周臨的藍血濺到玫瑰上時,
花蕊里鉆出一條銀白色的小蛇,它咬住自己尾巴的瞬間,所有黑影新娘從鏡子中誕生。
"覺醒儀式不是吞噬......"阿御的蛇鱗開始剝落,露出下面流動的藍光,
"是讓所有'你'在同一個時空點......"他的話被突然刺入胸膛的玫瑰枝條打斷。
守門人從鏡面滲出,紅風衣已變成蠕動的血管網:"是讓母神降臨!
"整間密室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的形狀。白西裝周臨的殘影從阿御體內析出,
他胸口插著的正是那枚缺失的第七符文。
"惡念不是缺陷......"克隆體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
"是蛇留給自己的......逃生通道。"他猛地將符文按進阿御的螺旋瞳孔。
七道光芒交匯的剎那,整座古堡開始像被揉皺的紙般坍縮。墻壁滲出黑色血珠,
在空中凝結成三百二十一顆懸浮的"時之淚"。每滴淚珠里都封存著一個時空的結局。
守門人撕開紅風衣——她的軀體早已和玫瑰藤蔓共生,心口嵌著半塊懷表,
表盤上的日期永遠停在1985年3月23日。"這才是真正的覺醒儀式。
"她狂笑著扯斷藤蔓,黑血噴濺在時之淚上。淚珠接連爆裂,
釋放出的黑影新娘們開始跳詭異的圓舞:第一圈撕下自己的臉皮貼在鏡子上,
第二圈用玫瑰刺貫穿彼此的胸膛,第三圈所有新娘融合成一條巨大的雙頭時間之蛇。
一個蛇頭啃咬自己尾巴,另一個蛇頭卻猛地朝我噬來!白西裝周臨的殘影在消散前,
突然將光刃刺入自己胸口。飛濺的藍血沒有落地,而是化作數據流鉆進我的耳朵:"記住,
克隆體不是備份......是周臨在初始時空就設置好的......悖論防火墻。
"這段記憶揭示出驚人真相:真正的周臨早已死在1985年,
錨點藍血培育的傀儡;而第七枚符文里藏著周臨生前最后的意識——他偷偷修改了培育程序。
當雙頭蛇即將咬住我的瞬間,
產房監控畫面突然具現化——那個剛出生的嬰兒竟隔著時空抓住蛇牙!更恐怖的是,
嬰兒掌心的螺旋胎記正在滲血,形成一行浮空血字:"容器已就位,請母神用餐"。
(胎記形狀和守門人懷表背面的刻痕完全一致)黑暗徹底吞沒視野前,
接生婆......"10 循環終點的新娘覺醒阿御最后的話語像淬毒的匕首剜進心臟時,
濃稠的黑暗驟然將我吞噬。再度睜眼,后腦撞上的大理石地磚泛著詭異的冷光,
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浸染。手中那把銹跡斑斑的地下室鑰匙不知何時已浸透藍血,
在血月的幽光下泛著熒熒磷火,鑰匙表面的紋路竟如活物般隨著我的脈搏微微蠕動,
隱隱透出不祥的預兆。窗外,血月如一只巨大的、充血的瞳孔高懸天際,
將城堡的哥特式尖頂浸染成流動的血河。猩紅月光透過彩色玻璃灑進走廊,
在地面投下扭曲變形的光影,宛如無數虛幻的鬼魅在無聲舞蹈。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甜膩中夾雜著腐朽的氣息,
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召喚。悠揚的圓舞曲從樓下飄來,音符如同帶著倒刺的絲線,
悄無聲息地鉆進我的耳膜,每一個旋律都像是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循著音樂聲,
我走向宴會廳。腐朽的木門在我靠近時自動緩緩敞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仿佛在抗議被打擾的寧靜。門后涌出一股潮濕而腥甜的氣息,混合著玫瑰腐爛的味道,
令人胃部一陣抽搐。數百支蠟燭同時爆出幽綠的火焰,火苗搖曳不定,明明沒有風,
卻仿佛被無形的手操控著,將整個空間照得忽明忽暗。水晶吊燈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在墻壁上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那些陰影時而聚攏,時而散開,
仿佛在演繹著一場神秘的儀式。三百六十度鏡面穹頂下,
三百對舞伴正踩著機械般精準的舞步,他們的身影在鏡中無限延伸,
營造出一種時空錯亂的詭異感。他們的天鵝絨禮服泛著尸斑般的青灰,
布料表面似乎蒙著一層透明的黏液,隨著動作發出輕微的粘連聲,
仿佛每一件禮服都包裹著一個沉睡的靈魂。每一次旋轉都像精密齒輪咬合,
連揚起的裙角弧度都分毫不差。男士們的領結硬挺得如同紙板,
女士們的珍珠項鏈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卻隱隱透著暗紅的血絲,
仿佛這些飾品都是用鮮血凝結而成。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提線木偶,
臉上掛著凝固的微笑,眼神空洞而機械,仿佛靈魂早已被抽走,
只留下軀殼在執行著既定的程序?!懊利惖男〗?,愿意共舞嗎?
” 帶著金屬冷意的聲音如毒蛇吐信般擦過耳畔。穿暗紅燕尾服的男人不知何時立在身前,
半面銀面具下,蒼白的下頜線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卻又透著一絲冷凍的蒼白。
他向我伸出的手,皮革手套下隱約可見凸起的鱗片輪廓。
指尖關節處似乎還在滲出藍色的液體,那液體滴落地面,瞬間腐蝕出一個小小的坑洞。
我下意識攥住他伸出的手,觸感冰涼而粗糙,像是握住了一條冰冷的蛇,
皮膚下仿佛有某種冰冷的、蠕動的東西在流動?!鞍⒂??”我的指甲掐進他掌心。
他的身體僵成石像,轉瞬又恢復優雅弧度:“您認錯人了?!彼麕е一胛璩?,
舞步輕盈卻充滿壓迫感,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精心設計。
旋轉時他的銀質袖扣擦過我的鎖骨,冰涼觸感卻像毒蛇吐信。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氣息,
混合著鐵銹味和某種腐朽的花香,令人作嘔。隨著舞步,我注意到他禮服的褶皺處,
隱隱有藍光在閃爍,如同夜空中的鬼火。第三圈舞步時,前排女舞伴的珍珠項鏈突然崩裂,
滾落的珍珠在猩紅月光下化作帶血的眼球。眼球表面還帶著血絲,瞳孔中映出扭曲的人影,
仿佛在無聲地尖叫。這些眼球順著舞池縫隙鉆進地底,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淡淡的藍光,
如同惡魔留下的足跡。其他賓客依舊掛著完美的微笑,
踩爆眼球時濺起的血花在水晶燈下折射出彩虹。他們的皮鞋踩過血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仿佛這些鮮血和眼球只是虛幻的幻影。我能清晰地看到血花濺在他們的禮服上,
卻在接觸布料的瞬間消失不見,仿佛被吸收進了另一個維度。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卻又夾雜著一種神秘的香氣,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我的胃袋翻涌著痙攣,卻被舞伴突然收緊的手臂箍住腰肢:“別看他們。
”他的聲音混著齒輪卡殼的雜音,銀面具縫隙滲出的藍血在空中凝成小蛇。
順著耳垂鉆進我的耳道,小蛇在耳道里游動,帶來酥麻又刺痛的感覺,
同時還在我腦海中不斷重復著這句話,像是某種邪惡的咒語。
更新時間:2025-05-03 22:1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