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花燭夜"云靜,你可愿嫁我為妻?"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云靜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紅。她低頭看見自己穿著一身大紅嫁衣,
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指尖冰涼。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
在那個陰冷的地牢里,被戰無霆和楊鳳鳴用燒紅的鐵鉗一寸寸烙過全身,最后被活活勒死。
那種痛苦,那種絕望,她怎么可能忘記?"云靜?"戰無霆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幾分疑惑。
蘇云靜抬頭,看見了一張年輕俊朗的臉,這是二十歲的戰無霆,
尚未被功名利祿完全侵蝕的戰無霆。他穿著大紅喜袍,眉目如畫,正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
這是夢嗎?還是地獄的幻象?蘇云靜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銳的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環顧四周,簡陋的喜堂,幾根紅燭搖曳,墻上貼著褪色的囍字,戰家父母坐在上首,
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一切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這是她和戰無霆成親的那天,永昌十七年,
三月初六。"云靜,你可是身子不適?"戰無霆關切地問道,伸手想要扶她。
蘇云靜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事,只是有些頭暈。"她重生了?;氐搅耸昵?,
回到了她人生悲劇開始的那一天。前世,她因父親欠債被迫嫁給窮秀才戰無霆,
毫無怨言地侍奉公婆,操持家務。戰無霆中舉后,被吏部尚書楊大人看中,
要將女兒楊鳳鳴許配給他。為了攀附權貴,戰無霆不僅休了她,
還和楊鳳鳴聯手將她折磨致死。那些日日夜夜的痛苦與屈辱,她怎能忘記?"一拜天地!
"司儀的聲音打斷了蘇云靜的回憶。她機械地隨著戰無霆行禮,大腦飛速運轉。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戰無霆、楊鳳鳴、楊尚書...這一世,她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二拜高堂!
"蘇云靜向戰家父母行禮時,目光落在戰母那雙粗糙的手上。前世,戰母臥病在床三年,
是她日夜不離地伺候,端屎端尿,熬藥喂飯。可戰無霆要休妻時,
戰母連一句勸阻的話都沒有。"夫妻對拜!"蘇云靜與戰無霆相對而立,透過紅蓋頭的縫隙,
她看見戰無霆臉上真摯的笑容。多諷刺啊,這個現在對她溫柔體貼的男人,
日后會為了前程將她推入地獄。禮成后,蘇云靜被送入簡陋的洞房。她坐在床邊,
聽著外面賓客的喧鬧聲,冷靜地思考著對策。直接逃婚?不行,父親欠戰家的錢已經還不上,
逃婚只會連累家人。而且,就這樣放過戰無霆,她不甘心。那么,就留下來,
陪他們好好玩玩。房門被推開,戰無霆帶著一身酒氣走了進來。他挑開蘇云靜的蓋頭,
眼中滿是驚艷:"娘子,你真美。"蘇云靜強忍著厭惡,低眉順眼道:"相公過獎了。
"戰無霆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云靜,我戰無霆雖現在只是個窮秀才,但我發誓,
一定會考取功名,讓你過上好日子。"前世聽到這番話時,她感動得熱淚盈眶。如今再聽,
只覺得可笑至極。"相公志向遠大,妾身自當全力支持。"蘇云靜柔聲道,
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光。戰無霆不疑有他,吹滅蠟燭,將她壓倒在床。黑暗中,
蘇云靜咬緊牙關,忍受著身上人的索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這一夜,她睜著眼睛到天明,
心中復仇的火焰越燒越旺。第二章:賢婦假面晨光微熹時,蘇云靜已經起床梳洗完畢。
她對著銅鏡整理衣襟,鏡中的女子杏眼桃腮,膚若凝脂,只是眼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娘子怎么起這么早?"戰無霆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蘇云靜轉身,
臉上已經掛上了溫柔的笑容:"相公再睡會兒吧,我去給公婆準備早膳。
"戰無霆感動地握住她的手:"你真是賢惠。"蘇云靜羞澀地低頭,掩去眼中的冷意。
前世她確實賢惠,把戰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結果換來的是什么?這一世,
她要讓這份賢惠成為戰家的催命符。廚房里,蘇云靜熟練地生火做飯。
前世在戰家做了五年飯,她對戰家每個人的口味了如指掌。戰父喜歡吃咸,
戰母喜歡軟爛的食物,戰無霆則偏愛甜食。"云靜啊,這么早就起來了?"戰母走進廚房,
看見忙碌的兒媳,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娘,您坐,馬上就好。"蘇云靜殷勤地搬來凳子,
又給戰母倒了杯熱茶。戰母打量著干凈整潔的廚房和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心中對這個兒媳更加滿意:"無霆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蘇云靜謙虛地笑笑,
心中卻在想:很快你們就會知道,這是多大的"福氣"了。早膳時,
戰父對戰無霆道:"你既已成家,更該專心讀書,爭取明年鄉試中舉。
家里的事就交給云靜吧。""爹放心,兒子一定用功。"戰無霆信心滿滿地說。
蘇云靜適時地遞上一碗甜粥:"相公讀書辛苦,多吃些。"戰無霆感動地看了她一眼,
低頭喝粥。蘇云靜看著他毫無防備的樣子,心中冷笑。前世她真心實意地支持戰無霆讀書,
省吃儉用給他買筆墨紙硯,結果他功成名就后第一件事就是拋棄她。這一世,
她會"好好"支持他的。接下來的日子里,蘇云靜表現得比前世更加賢惠。
天不亮就起床做飯,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戰父戰母的衣服總是洗得干干凈凈,
連戰無霆的筆墨紙硯都準備得妥妥當當。戰家上下對她贊不絕口,
鄰里也都夸戰無霆娶了個好媳婦。沒有人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時,
蘇云靜都會拿出一個小本子,記錄著戰家每個人的習慣、弱點和把柄。一個月后的傍晚,
蘇云靜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忽然聽見戰父在屋里大發雷霆:"你這個不孝子!
竟敢偷家里的錢去賭!"蘇云靜悄悄靠近窗戶,看見戰無霆跪在地上,
戰父拿著藤條抽打他的背。"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戰無霆痛得直求饒。
"這些錢是給你買書的,你竟敢拿去賭!要不是李掌柜告訴我,我還被你蒙在鼓里!
"戰父氣得渾身發抖。蘇云靜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前世她直到被休都不知道戰無霆有堵伯的惡習,看來他隱藏得很好。這是個有用的信息。
她裝作剛回來的樣子走進屋:"爹,怎么了?發這么大火?"戰父見兒媳進來,不好再發作,
扔下藤條道:"問問你的好丈夫做了什么!"說完氣沖沖地走了。蘇云靜扶起戰無霆,
關切地問:"相公,你沒事吧?"戰無霆羞愧地低下頭:"我...我一時糊涂,
拿了爹給的錢去賭,結果全輸了...""相公若是缺錢,直接跟我說便是,何必去賭呢?
"蘇云靜柔聲道,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嫁妝里剩下的一些銀子,相公拿去用吧。
"戰無霆驚訝地看著她:"這...這怎么行?""夫妻本是一體,我的就是相公的。
"蘇云靜將銀子塞進他手里,"只是以后別再賭了,好嗎?"戰無霆感動得熱淚盈眶,
緊緊抱住她:"云靜,你對我太好了,我發誓一定會出人頭地,讓你過上好日子!
"蘇云靜靠在他肩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當然知道戰無霆不會改,堵伯就像毒藥,
一旦沾染就很難戒掉。她給的這些銀子,不過是引他上鉤的餌罷了。
第三章:暗中布局時光如水,轉眼半年過去。在蘇云靜的"悉心照料"下,
戰無霆不僅恢復了堵伯的習慣,還變本加厲。他常常借口去書院讀書,實則是去賭坊揮霍。
蘇云靜每次都裝作不知情,還時不時無意留些銀錢讓他拿走。這天,蘇云靜借口回娘家,
實則去了城中最大的藥鋪。"姑娘要買什么藥?"掌柜熱情地問道。
蘇云靜壓低聲音:"可有讓人精神不濟、卻又查不出病因的藥?
"掌柜臉色一變:"姑娘這是...""我家婆婆常年失眠,大夫說需要些安神的藥,
但又不能太猛,怕傷了身子。"蘇云靜一臉憂愁地說,同時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柜臺上。
掌柜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溫婉的小婦人,覺得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
便從柜臺下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西域來的安神散,少量服用可助眠,
多了則會讓人精神萎靡,但不會傷及根本。""多謝掌柜。"蘇云靜收起瓷瓶,
又買了些普通藥材做掩護。離開藥鋪后,蘇云靜又去了趟布莊,買了幾匹上好的綢緞。
前世楊鳳鳴最愛穿這種綢緞做的衣服,她得提前準備起來。回到戰家,
蘇云靜發現戰無霆又不在家,想必是去賭坊了。戰母正在院子里曬太陽,見她回來,
笑著問:"云靜啊,回娘家還順利嗎?""托娘的福,一切順利。"蘇云靜笑著走過去,
從籃子里取出一包蜜餞,"這是我娘親手做的,特意帶給娘嘗嘗。"戰母高興地接過,
當即嘗了一塊:"真甜,你娘手藝真好。""娘喜歡就好。"蘇云靜溫順地說,
目光落在戰母手邊的茶盞上,"娘,茶涼了吧?我去給您換杯熱的。""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的。"蘇云靜堅持道,拿起茶盞進了廚房。她背對門口,迅速從袖中取出瓷瓶,
往茶里撒了些許藥粉。戰母喝了加料的茶后不久就開始打哈欠:"奇怪,突然覺得好困。
""娘可能是累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蘇云靜體貼地說。接下來的日子里,
戰母的精神越來越差,常常一睡就是一整天。戰父請了大夫來看,卻查不出什么毛病,
只說可能是年紀大了,需要多休息。戰父不得不把更多家務交給蘇云靜打理。
蘇云靜表面上推辭,實則正中下懷。她趁機接管了戰家的賬目和鑰匙,
暗中記錄下每一筆收支。與此同時,戰無霆的賭癮越發嚴重。他開始向同窗借錢,
甚至偷拿家里的東西去當。蘇云靜每次都裝作不知情,還幫他遮掩。"云靜,
爹要是知道我當了娘的鐲子,非打死我不可。"一天夜里,戰無霆跪在她面前哀求,
"你能不能借我些銀子,我把鐲子贖回來。"蘇云靜面露難色:"相公,
我的嫁妝已經所剩無幾了...""求你了!就這一次!我發誓考中舉人后一定加倍還你!
"戰無霆信誓旦旦地說。蘇云靜嘆了口氣,
從床底下取出一個小木盒:"這是我最后的私房錢了,相公拿去吧。
"戰無霆千恩萬謝地拿著錢走了。蘇云靜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不已。
她知道戰無霆不會去贖鐲子,而是會直接去賭坊翻本。等他輸光了這最后一筆錢,
就會陷入絕境。而那時,就是她收網的時候。第四章:危機再現永昌十八年秋,
鄉試放榜的日子。蘇云靜站在人群中,看著榜文上"戰無霆"三個字,心中毫無波瀾。
前世這一天她欣喜若狂,以為好日子就要來了。如今她只感到諷刺——歷史正在重演,
只是這一次,她不會再任人宰割。"我中了!我中了!"戰無霆激動地抱住她,"云靜,
我中舉了!""恭喜相公。"蘇云靜勉強笑道。接下來的日子如前世一般,
各路鄉紳紛紛上門道賀,送來厚禮。戰家一下子從貧寒之家變成了當地有頭有臉的人家。
戰父戰母樂得合不攏嘴,對蘇云靜也更加和顏悅色。"云靜啊,無霆能有今天,
多虧了你這些年的支持。"戰母拉著她的手說。蘇云靜謙虛地笑笑,
心中卻在想:等楊鳳鳴出現后,你們的態度就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果然,一個月后,
縣令派人來請戰無霆赴宴,說是吏部尚書楊大人途經此地,聽聞新科舉人才學出眾,
特意設宴相邀。"楊尚書?那可是朝廷重臣啊!"戰父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無霆,
這可是天大的機會!"戰無霆也興奮不已,連忙讓蘇云靜給他準備最好的衣服。
蘇云靜默默地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新衣,那是她用之前買的綢緞親手縫制的,
款式正是楊鳳鳴最喜歡的樣式。"娘子手藝真好。"戰無霆穿上后對著銅鏡左照右照,
滿意極了。蘇云靜幫他整理衣襟,柔聲道:"相公此去定能得楊大人青睞,前程似錦。
"戰無霆意氣風發地赴宴去了。蘇云靜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知道,今晚戰無霆會見到楊鳳鳴,會被楊家的權勢富貴所誘惑,
會像前世一樣決定拋棄她這個糟糠之妻。但這一次,她早有準備。深夜,
戰無霆醉醺醺地回來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云靜!你知道嗎?
楊大人夸我文章寫得好,還說...還說要把女兒許配給我!"他手舞足蹈地說,
完全沒注意到妻子瞬間蒼白的臉色。蘇云靜強忍心中的恨意,
裝作驚訝的樣子:"可是...相公已經娶了我啊。"戰無霆這才意識到失言,
連忙道:"楊大人不知道我已婚,等我告訴他,他一定會理解的。"蘇云靜心中冷笑。
前世戰無霆也是這么說的,結果第二天就翻臉要休妻。"相公累了,先休息吧。
"她扶戰無霆上床,耐心等他睡熟后,悄悄翻看了他帶回來的請柬,
是楊尚書邀請戰無霆三日后去別院赴宴,上面還特意注明攜夫人同往。蘇云靜盯著那三個字,
眼中寒光閃爍。前世楊鳳鳴就是在這個宴會上第一次見到她,之后便處處針對她。這一世,
她要主動出擊。次日一早,戰無霆酒醒后果然變了臉色。"云靜,
關于昨晚的事..."他支支吾吾地開口。"相公不必說了,我明白。"蘇云靜打斷他,
"楊大人位高權重,若能得他提攜,對相公前程大有裨益。
"戰無霆驚訝地看著她:"你...你不生氣?""生氣有什么用?"蘇云靜苦笑,
"我只希望相公飛黃騰達后,別忘了我們這些年的情分。
"戰無霆感動地握住她的手:"云靜,你如此深明大義,我戰無霆發誓絕不會虧待你!
"蘇云靜低頭不語。她當然知道戰無霆的"誓言"有多廉價,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對了,楊大人邀請我們三日后去別院赴宴。"戰無霆遞過請柬,"你...要一起去嗎?
""自然要去。"蘇云靜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我怎能錯過見楊小姐的機會呢?
"第五章:鴻門宴赴宴當日,蘇云靜天未亮就起床梳妝。她打開陪嫁的樟木箱子,
從最底層取出一個錦囊,倒出一枚半塊龍紋玉佩。玉佩通體碧綠,雕工精細,
邊緣處有不規則的斷裂痕跡,顯然原本是一整塊。這是她從小佩戴的信物,
據養父母說是撿到她時就掛在脖子上的。前世她從未在意這枚玉佩,
直到臨死前才從楊鳳鳴的辱罵中得知,這可能是她身世的關鍵線索。"這一世,
我定要查清自己的身世。"蘇云靜將玉佩掛在腰間隱蔽處,又取出一包藥粉藏入袖中。
她特意選了一件素雅的淡青色衣裙,既不顯寒酸,也不會搶了楊鳳鳴的風頭,
至少在表面上要給足對方面子。頭發挽成簡單的髻,只插一支銀簪,耳墜也是小巧的珍珠,
整個人看起來清麗脫俗。"云靜,準備好了嗎?"戰無霆在門外催促,聲音里透著不耐。
蘇云靜對著銅鏡最后檢查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后,才應聲道:"好了,相公。
"她推門而出,戰無霆已經穿戴整齊,一身嶄新的寶藍色長袍,腰間系著玉帶,
看上去風度翩翩。見到蘇云靜的打扮,他皺了皺眉:"你就穿這個?""妾身覺得樸素些好,
免得讓人說我們攀附權貴。"蘇云靜溫順地回答。戰無霆哼了一聲:"隨你吧,
反正楊小姐不會在意這些。"楊小姐。叫得真親熱。蘇云靜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
安靜地跟著戰無霆上了楊家派來的馬車。馬車內,戰無霆興奮得坐立不安:"云靜,
你知道嗎?楊大人說如果我表現好,可以直接舉薦我做官,不用從底層做起!
""那真是太好了。"蘇云靜假意恭賀,手指輕輕撫過腰間的玉佩,"相公才華橫溢,
得楊大人賞識是理所當然的。"戰無霆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楊小姐也對我很有好感,
昨日還特意派人送來了她親手做的點心。"蘇云靜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冷意。
前世楊鳳鳴也是用這些小恩小惠迷惑戰無霆,讓他一步步落入溫柔陷阱。
馬車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終于停在一座豪華的別院前。朱紅色的大門,鎏金的門環,
門口站著兩排衣著光鮮的仆人,氣派非凡。戰無霆看得眼睛都直了,下車時差點絆了一跤。
蘇云靜扶住他,輕聲道:"相公小心。""別碰我!"戰無霆猛地甩開她的手,整了整衣冠,
"讓人看見成何體統。"蘇云靜順從地退后半步,跟著他走向大門。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迎上來,恭敬地行禮:"戰公子,老爺和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
"戰無霆昂首挺胸地跟著管家往里走,蘇云靜默默跟在后面,暗中觀察四周。
別院比她想象的還要奢華,亭臺樓閣,假山水榭,處處彰顯主人的富貴。轉過一道回廊,
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搭著彩棚,十幾位衣著華貴的賓客已經入席。
主位上坐著一位五十多歲、面容威嚴的男子,想必就是吏部尚書楊大人。
他旁邊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穿著大紅灑金裙,滿頭珠翠,容貌艷麗卻帶著幾分傲氣,
那個人一定是楊鳳鳴。蘇云靜的手指微微發抖,
前世被楊鳳鳴用針刺、用火燒的痛苦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戰公子到了!"管家高聲通報。所有賓客的目光都投向這邊。楊尚書露出笑容,
招手道:"戰賢侄,快過來坐!"戰無霆受寵若驚,快步上前行禮。
楊鳳鳴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最后落在蘇云靜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位就是尊夫人吧?"楊尚書和藹地問道。戰無霆臉色微變,支吾著不知如何回答。
蘇云靜上前一步,盈盈下拜:"民婦蘇氏,見過楊大人,楊小姐。"她行禮的姿勢標準優雅,
聲音不卑不亢,讓在場不少賓客暗自點頭。楊鳳鳴撇了撇嘴:"戰夫人不必多禮。
"她特意加重了夫人二字,語氣中帶著諷刺。楊尚書倒是多看了蘇云靜兩眼,
目光在她腰間停留了一瞬,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來人,
給戰公子和夫人看座。"席位安排得很微妙,戰無霆被安排在楊尚書左手邊,緊挨著楊鳳鳴,
而蘇云靜則被安排在下首,與一些地方小官的夫人坐在一起。宴會開始后,觥籌交錯,
賓主盡歡。楊鳳鳴頻頻向戰無霆敬酒,兩人言笑晏晏,完全無視了蘇云靜的存在。
其他夫人見楊小姐這般態度,也都有意無意地疏遠蘇云靜,偶爾投來憐憫或譏諷的目光。
蘇云靜安靜地吃著面前的菜肴,仿佛對周圍的暗流毫無察覺。她的目光不時掃過主桌,
注意到楊尚書時不時會看向她這邊,眼神復雜難辨。"聽說戰夫人精通女紅?"突然,
楊鳳鳴提高了聲音問道,全場頓時安靜下來。蘇云靜放下筷子,恭敬地回答:"略懂皮毛,
不敢當精通二字。""太謙虛了。"楊鳳鳴笑容甜美,眼中卻閃著惡意,
"我最近在繡一幅百鳥朝鳳圖,有些針法不太明白,不知戰夫人能否指點一二?"說著,
她示意丫鬟取來繡繃。那上面確實是一幅半成的繡品,但針腳凌亂,圖案歪斜,
顯然是臨時找來為難她的。全場目光都集中在蘇云靜身上。戰無霆臉色難看,
低聲道:"鳳鳴小姐,內子粗鄙,恐怕...""相公過謙了。"蘇云靜打斷他,
起身走向主桌,"既然楊小姐不嫌棄,妾身愿意一試。"她接過繡繃,仔細看了看,
然后從袖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線包,選了一根細針,穿針引線,手指翻飛如蝶。不到半刻鐘,
那原本凌亂的圖案變得栩栩如生,一只鳳凰昂首展翅,周圍小鳥姿態各異,活靈活現。
"妙??!"一位年長的夫人忍不住贊嘆,"這手針線功夫,怕是宮里的繡娘也比不上。
"楊鳳鳴臉色微變,強笑道:"戰夫人果然心靈手巧。"她示意丫鬟上茶,"請用茶,
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蘇云靜看著那杯冒著熱氣的茶,前世記憶閃現,
那楊鳳鳴曾在茶中下藥,讓她當眾出丑。她不動聲色地接過茶杯,
假裝不小心碰倒了楊鳳鳴面前的空杯。"哎呀,民婦失禮了。"她慌忙放下自己的茶杯,
去扶倒下的杯子,"請允許民婦用自己的茶賠罪。"說著,
她將那杯可疑的茶推到楊鳳鳴面前,自己則取了新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楊鳳鳴騎虎難下,
只得喝了一口自己準備的"特制"茶水。不多時,楊鳳鳴開始面色潮紅,坐立不安,
最后不得不借口更衣離席。蘇云靜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繼續安靜地坐著。
"戰夫人腰間這枚玉佩好生別致。"突然,楊尚書開口問道,"不知從何處得來?
"蘇云靜心頭一跳,下意識摸了摸玉佩:"回大人話,這是民婦自幼佩戴的信物,
據養父母說是撿到我時就有的。"楊尚書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還想再問,
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楊尚書臉色大變,起身道:"諸位慢用,
老夫有些急事需處理。"他離席后,宴會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戰無霆趁機湊到蘇云靜身邊,
低聲道:"你剛才太失禮了!差點得罪楊小姐!"蘇云靜故作委屈:"相公,
我只是按楊小姐的要求做了...""閉嘴!"戰無霆惡狠狠地打斷她,
"待會宴會結束你自己回去,我要留下來與楊大人詳談。"蘇云靜心知肚明他要詳談什么,
前世也是在這一天,戰無霆正式答應楊尚書休妻再娶的要求。她裝作順從地點點頭,
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光。宴會接近尾聲時,楊鳳鳴終于回來了,臉色蒼白,顯然剛吐過。
她惡狠狠地瞪了蘇云靜一眼,卻不好當場發作。蘇云靜借口如廁暫時離席,
實則是想探查一下別院的情況。轉過一道回廊,她忽然聽見假山后有人在低聲交談。
"已經確認了,
塊...""一定是公主...十六年前...""我們必須立刻上報…"蘇云靜心頭一震,
屏住呼吸想聽得更清楚些,卻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誰?
"假山后轉出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目光銳利如鷹。蘇云靜正要解釋,
突然另一個方向傳來戰無霆的聲音:"云靜!你在這里做什么?楊大人要見你!
"那侍衛聽見人聲,迅速隱入陰影中消失不見。蘇云靜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然后轉身對戰無霆道:"妾身迷路了,多謝相公尋我。
"戰無霆不耐煩地拽著她的手腕:"快走,別讓楊大人等急了!
"他粗暴地拉著蘇云靜來到一間書房。楊尚書坐在主位,臉色陰沉;楊鳳鳴站在一旁,
眼中滿是怨毒。"戰夫人,聽說你醫術不錯?"楊尚書開門見山地問。蘇云靜心中一凜,
面上不顯:"民婦略通藥性,不敢稱醫術。""是嗎?"楊鳳鳴尖聲道,
"那我剛才為何會...會那樣?一定是你下了藥!""民婦不明白楊小姐在說什么。
"蘇云靜一臉茫然,"茶是楊小姐準備的,杯子也是楊小姐的丫鬟拿的,民婦如何下藥?
""你!"楊鳳鳴氣結,轉向楊尚書,"爹,她一定有問題!"楊尚書抬手制止女兒,
目光如炬地盯著蘇云靜:"戰夫人,明人不說暗話。你若識相,就主動離開戰無霆,
本官可以保你后半生衣食無憂。"終于圖窮匕見了。蘇云靜心中冷笑,前世也是這樣,
軟硬兼施逼她讓位。她裝作震驚的樣子看向戰無霆:"相公,這是何意?
"戰無霆避開她的目光,低聲道:"云靜,楊大人愿意舉薦我做官,
但條件是...是要我娶鳳鳴小姐為妻。""所以相公要休了我?"蘇云靜聲音顫抖,
眼中泛起淚光。"不是休妻,是和離。"楊尚書糾正道,"本官會給你一筆銀子,
足夠你安穩度日。"蘇云靜強忍淚水,倔強地抬起頭:"若我不答應呢?
"楊尚書臉色一沉:"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你方才在茶中下毒,意圖謀害朝廷命官之女,
這可是死罪!""證據呢?"蘇云靜反問,"楊大人身為吏部天官,
難道要憑空誣陷一個弱女子?""放肆!"楊尚書拍案而起,"來人,把這刁婦拿下!
"兩名侍衛應聲而入,就要上前捉拿蘇云靜。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書房的門突然被踹開,
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大步走入,手持一塊金色令牌。"皇城司辦案,閑雜人等退下!
"楊尚書臉色大變:"皇城司?你們為何..."黑衣男子根本不理會他,
徑直走到蘇云靜面前,單膝跪地:"屬下參見...蘇夫人。奉上命保護夫人安全,
請夫人隨屬下離開。"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蘇云靜自己。
她認出這男子正是之前在假山后與侍衛交談的人,但他為何稱自己為"夫人"?
又為何行此大禮?楊尚書最先反應過來:"這位大人,此女涉嫌下毒謀害小女,
本官正在審問..."黑衣男子冷冷打斷:"楊大人,皇城司辦事,不需要向你解釋。
"他轉向蘇云靜,語氣恭敬,"夫人,請。"蘇云靜雖然滿腹疑惑,
但知道這是脫身的好機會。她點點頭,跟著黑衣男子往外走。"云靜!"戰無霆突然喊道,
"這是怎么回事?你認識皇城司的人?"蘇云靜回頭看他一眼,
輕聲道:"相公不是要我讓位給楊小姐嗎?又何必多問。"戰無霆臉色變幻不定,
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云靜,我剛才是一時糊涂!我怎么會休了你呢?我們回家,
現在就回家!"楊鳳鳴尖叫一聲:"戰無霆!你什么意思?"場面一片混亂。
黑衣男子護在蘇云靜身前,低聲道:"夫人不必理會這些人,屬下奉命保護您,
請隨我離開這是非之地。"蘇云靜最后看了一眼跪地哀求的戰無霆和歇斯底里的楊鳳鳴,
轉身跟著黑衣男子離開了書房。走出別院,一輛樸素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
黑衣男子扶她上車,然后親自駕車離開。馬車內,
蘇云靜終于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這位大人,我們素不相識,
為何...""夫人很快就會知道一切。"黑衣男子打斷她,"屬下只是奉命行事。
從現在起,會有人全天保護夫人安全。"蘇云靜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難道這枚玉佩真與她的身世有關?而且似乎來頭不?。狂R車沒有回戰家,
而是駛向城中一處僻靜的宅院。下車時,
黑衣男子遞給她一封信:"這是上峰讓轉交給夫人的,看過便知。"蘇云靜接過信,
跟著侍女進入內室。關上門后,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
里面只有寥寥數語:"龍紋玉佩乃先皇賜予愛女安樂公主之信物,十六年前公主失蹤,
玉佩隨之消失。若持此物者,速至皇城司相認。"信紙從蘇云靜手中滑落。
她顫抖著取出玉佩,對著陽光細看——那龍紋的雕刻手法,那玉質的溫潤光澤,
確實不似凡品。難道她真的是...公主?第六章:龍紋玉佩馬車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
終于停下。蘇云靜掀開車簾,眼前是一座灰墻黑瓦、毫不起眼的宅院,門口沒有任何標識,
只有兩個身著便裝的守衛。"夫人請隨我來。"黑衣男子跳下馬車,為她拉開車門。
蘇云靜深吸一口氣,邁步下車。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龍紋玉佩,心跳如擂鼓。
若這玉佩真如信中所說是公主信物,那她的身世之謎將徹底揭開。
黑衣男子引她穿過幾重院落,越往里走,守衛越發森嚴。這些守衛雖然穿著普通家丁服飾,
但個個目光銳利,站姿挺拔,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最終,他們停在一間書房外。
黑衣男子輕輕叩門:"大人,人帶到了。""進來。"里面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
推門而入,書房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書案和幾把椅子。
書案后端坐著一位四十出頭、面容剛毅的男子,一身墨藍色錦袍,不怒自威。
"屬下參見指揮使大人。"黑衣男子單膝跪地行禮。蘇云靜心頭一震?;食撬局笓]使程鷹,
朝廷正三品大員,直接聽命于皇帝,執掌天下密探,素有"天子耳目"之稱。
這樣的人物竟親自過問她的事?程鷹銳利的目光在蘇云靜身上掃過,
最后停留在她腰間的玉佩上:"把那玉佩取來我看。"蘇云靜解下玉佩,雙手奉上。
程鷹接過玉佩,從懷中取出另一塊用錦帕包裹的物件,竟是另外半塊龍紋玉佩!
他將兩塊斷玉拼在一起,嚴絲合縫,形成一條完整的盤龍。程鷹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但很快又恢復平靜:"蘇姑娘,這玉佩你是從何處得來?""回大人,民婦自幼佩戴,
養父母說是撿到我時就有的。"蘇云靜如實回答。"養父母?"程鷹眉頭微皺,
"你可記得自己本姓什么?家在何處?"蘇云靜搖頭:"民婦四歲前的記憶都很模糊,
只記得一場大火,有人抱著我逃跑...后來就被現在的養父母收留了。
"程鷹與黑衣男子交換了一個眼色,繼續問道:"你身上可有什么特別的印記?
比如胎記、疤痕?"蘇云靜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左肩胛骨處有一塊紅色胎記,
形似...形似鳳凰。"這句話一出,書房內的氣氛驟然一變。程鷹猛地站起身,
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可否...請姑娘讓本官一觀?"蘇云靜咬了咬唇,背過身去,
將衣領稍稍拉下,露出左肩胛處那塊鮮紅的鳳凰形胎記。
"果然是...安樂公主..."程鷹喃喃道,隨即整了整衣冠,鄭重地跪下行禮,
"臣程鷹參見公主殿下!"黑衣男子也跟著跪下,額頭觸地。蘇云靜呆立當場,
腦中一片空白。雖然已有猜測,但真正確認自己就是失散十六年的安樂公主,
還是讓她如遭雷擊。"大人...是不是認錯人了?"她聲音發顫,
"我怎么會是公主..."程鷹起身,
神色恭敬:"殿下肩頭的鳳凰胎記和龍紋玉佩是先帝親自為公主選定的標記,絕無可能出錯。
十六年前宮中大火,殿下被賊人趁亂劫走,先帝與當今圣上派人四處尋找,
卻始終杳無音信..."蘇云靜雙腿發軟,不得不扶住椅子才沒跌倒。
她竟是先帝最寵愛的幼女,當今圣上的親妹妹!那個在史書中記載"聰慧過人,
深得帝心"的安樂公主!"圣上已知曉此事,命臣立刻護送公主入宮。"程鷹說著,
拍了拍手。門外立刻走進四名侍女,手中捧著華麗的衣裙和首飾。
程鷹躬身退出:"請公主更衣,一個時辰后我們啟程入宮。
"侍女們動作輕柔地為蘇云靜梳洗更衣。銅鏡中,
那個素衣荊釵的民婦漸漸變成了雍容華貴的皇室貴女。淡紫色的云錦宮裝,
金絲繡成的鳳凰紋樣,珍珠步搖在發間輕晃,好像這一切都恍如夢境。梳妝完畢,
程鷹再次入內,看到煥然一新的蘇云靜,
眼中閃過驚艷:"公主與先帝貴妃娘娘簡直一模一樣。"蘇云靜摸了摸自己的臉,
忽然想起養母曾說過她長得不像蘇家人,原來如此。"程大人,"她定了定神,
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我皇兄...圣上他...知道我這些年..."程鷹會意:"圣上已知公主流落民間,
嫁與戰無霆為妻之事。"他頓了頓,聲音轉冷,"也已知戰無霆與楊家勾結,
意圖拋棄公主的惡行。"蘇云靜心頭一跳?;实壑缿馃o霆要休妻另娶,
那豈不是..."圣上震怒,已命人將戰無霆與楊家監視起來,只等公主示下,便可處置。
"程鷹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復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只要她一句話,
戰無霆、楊鳳鳴、楊尚書都將萬劫不復。這個念頭讓蘇云靜心跳加速,但隨即她又冷靜下來,
貿然處置固然痛快,但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程大人,我想先見皇兄...圣上。
"她改口道,"至于戰家與楊家...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程鷹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公主明智。臣已安排影衛暗中監視,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一個時辰后,
一輛外表普通內里豪華的馬車載著蘇云靜駛向皇城。透過紗簾,
她看到夕陽下的宮墻越來越近,恍如隔世。馬車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偏門直接駛入內宮,
最后停在一座精致的小殿前。程鷹親自扶她下車,低聲道:"圣上在凝香殿等候多時了。
"蘇云靜的手心沁出汗水。即將見到一國之君,她的親兄長,這種心情難以言表。
凝香殿內燈火通明,卻異常安靜。宮女太監都被屏退,只有幾個貼身侍衛守在門外。
程鷹在殿門外止步,示意蘇云靜獨自進去。殿內熏香裊裊,
一個身著明黃便袍的男子背對著門站在窗前。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身。
蘇云靜第一次見到當今天子永昌帝,那是她的親兄長。他約莫三十五六歲,面容清瘦,
眉宇間透著威嚴,但此刻眼中卻滿是激動與柔情。"安樂..."皇帝聲音微顫,快步上前。
蘇云靜本能地要跪下行禮,卻被皇帝一把扶?。?你我兄妹,不必多禮。"近距離看,
她發現皇帝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最近寢食難安。是為她嗎?
"皇兄..."她試探著叫了一聲,聲音細如蚊吶?;实蹍s紅了眼眶,
緊緊握住她的手:"十六年了...朕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上下打量著蘇云靜,
眼中既有欣喜又有痛惜,"你受苦了。"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蘇云靜鼻頭一酸。
這些年的委屈、痛苦、絕望,似乎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伏在皇帝肩頭,
無聲地流淚?;实圯p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好了,不哭了。有皇兄在,
再沒人能欺負你。"等蘇云靜情緒平復,皇帝拉著她坐下,細細詢問這些年的經歷。
蘇云靜簡單說了養父母家的情況,重點講述了嫁給戰無霆后的遭遇,
以及前世被折磨致死的經歷,當然,她只說是一場預知夢?;实勐犕辏?/p>
臉色陰沉如水:"好一個戰無霆!好一個楊正德!竟敢如此欺辱朕的皇妹!
"他一掌拍在案幾上,茶盞震得叮當作響,"朕這就下旨,將他們滿門抄斬!""皇兄且慢。
"蘇云靜按住皇帝的手,"直接處死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嘗嘗從云端跌入泥潭的滋味,
讓他們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皇帝驚訝地看著她,
隨即失笑:"安樂小時候就是個有主意的,如今更厲害了。"他沉思片刻,點頭道,"好,
就依你。不過朕有條件,就是你必須接受影衛保護,不可冒險。""謝皇兄。
"蘇云靜盈盈下拜。皇帝扶起她,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你既已恢復身份,
就該搬回宮中居住。朕已命人收拾好了安樂宮,就是你小時候住的地方。
"蘇云靜卻搖頭:"皇兄,我現在還不能公開身份。戰無霆和楊鳳鳴若知道我是公主,
必定嚇得縮回去,再不敢作惡。我要讓他們自食其果,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出原形。
"皇帝皺眉:"太危險了。萬一他們狗急跳墻...""有皇兄派的影衛保護,我怕什么?
"蘇云靜狡黠一笑,"再說,我前世...夢中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次定會加倍小心。
"皇帝拗不過她,只得答應:"好吧。但你必須每日派人向朕報平安,若有任何危險,
立刻撤回宮中。""遵旨。"蘇云靜俏皮地行了個禮,逗得皇帝莞爾。兄妹倆又敘了會兒話,
皇帝命人傳膳。用膳時,蘇云靜試探著問:"皇兄,
我們的母妃..."皇帝神色一黯:"母妃在你失蹤后憂思成疾,沒兩年就...去了。
臨終前還一直喊著你的小名。"蘇云靜心頭一陣刺痛。雖然對生母毫無記憶,
但血脈相連的親情讓她不禁落淚。"別難過。"皇帝安慰道,"母妃若在天有靈,
看到你平安歸來,定會欣慰的。"夜深了,皇帝本想留蘇云靜在宮中住下,
但她堅持要回戰家。"戲要演全套。我突然消失,戰無霆會起疑的。"她解釋道。皇帝無奈,
只得派程鷹親自護送,并安排了四名精銳影衛暗中保護。臨行前,
皇帝拉著她的手叮囑:"記住,你是我大永朝的公主,金枝玉葉。無論做什么,
都有朕給你撐腰。"蘇云靜感動地點頭,然后在影衛的護送下,乘馬車返回戰家。馬車上,
程鷹遞給她一個小巧的玉哨:"這是召喚影衛的信物,公主若有危險,吹響它,
影衛立刻現身。"蘇云靜接過玉哨,藏在袖中。她現在的感覺很奇妙,
前一刻還是任人欺凌的民婦,轉眼間就成了最尊貴的公主,有皇帝撐腰,有影衛保護。
這種身份的轉變讓她既興奮又有些無所適從。馬車在離戰家兩條街的地方停下,
蘇云靜換上來時的衣服,獨自步行回家。遠遠地,她就看見戰家燈火通明,
戰無霆在門口焦急地踱步。"云靜!"看到她,戰無霆幾乎是跑著迎上來,"你去哪了?
我擔心死了!"蘇云靜心中冷笑。擔心?是擔心她這個"絆腳石"壞了他的好事吧?
"那位大人問了些話,就放我回來了。"她輕描淡寫地說,繞過戰無霆往屋里走。
戰無霆緊跟在后:"云靜,那位皇城司的大人為何對你如此恭敬?你...認識他?
""不認識。"蘇云靜頭也不回,"可能是認錯人了吧。"戰父戰母也都在堂屋等著,
見她回來,明顯松了口氣。戰母拉著她的手問:"沒出什么事吧?
無霆回來說楊大人要...要...""娘,那些都是誤會!"戰無霆急忙打斷,
臉上堆滿笑容,"云靜,你一定餓了吧?我讓廚房熱了飯菜。
"蘇云靜看著戰無霆殷勤的樣子,與白天在楊家判若兩人,心中了然,
他定是怕她與皇城司有關系,壞了他的前程。"好啊,正好餓了。"她順著他的話說,
想看看他還能演到什么程度。飯桌上,戰無霆不斷給她夾菜,噓寒問暖,
活脫脫一個體貼丈夫的模樣。戰父戰母雖然困惑于兒子的轉變,但也樂見小兩口和睦。
"對了,楊大人那邊..."蘇云靜故意提起。戰無霆手中的筷子一頓,
更新時間:2025-05-03 21:4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