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周若宣當舔狗的第五年,我確診了不治之癥。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
卻聽到他對別人說『紀汶不過是我手下的一條狗,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既然是一條狗,
那狗消失了應該也不會太傷心。我買好機票,連夜上了登機口。心臟病發作,
快要死的那天晚上。我看到手機屏幕上是關于陌生號碼的來電。捂著胸口,
電話那頭的聲音最熟悉不過。周若宣開了口,『紀汶,
我要訂婚了』1收到周若宣消息的那一刻,我正拿著醫院的診斷報告發呆。
周若宣給我發消息[五點前來一趟南庭軒二樓包廂]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半了。
盯著單子上面確診的病因,我頭一回感受到絕望。設想了無數個無關緊要的病情,
沒想到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很多。是心肌損傷導致的嚴重心臟衰竭。
醫生說我這情況沒一年活頭了,病情已經到了末期。來不及細究,就趕緊驅車趕往南庭軒。
周若宣脾氣不好,讓他多等一會兒肯定要生氣。四點五十,我穩穩停下車子,
上了南庭軒的二樓包廂。周若宣是這里的老顧客,三年前我就經常跟著他在這里談生意。
往中間的888包廂號走去時,我一點也沒猶豫。房門半掩,泄出半點明亮的光來,
有幾人縱聲談話,煙霧隱隱漫開。我正要推門而入,聽到熟悉的聲音。
有人說『周少千杯不醉啊,不過一會兒還要去看比賽,喝這么多不難受?
怎么沒讓你那個姓紀的來替你擋一擋』周若宣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馬上到了』『呦!
還真來啊,不愧是周少的舔狗,我家的毛毛都沒他乖』有人接腔『毛毛是誰???
李少的新小情人?』『毛毛是條狗啦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團。我握著門把手的手腕一頓,
聽到這句話后,好半天沒勇氣推開。跟在周若宣身邊五年,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
受傷給他上藥,應酬替他擋酒,闖禍為他善后,這么多年過去了,
竟然被人比作一條聽話的狗。隔著一扇門,有人突然說『玩笑歸玩笑,
周少可是對紀汶好得很啊,你們別沒分寸了』有人嗤笑一聲,是周若宣。
『紀汶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狗而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心情好了對他能不好嗎』話音剛落,
門外的我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耳邊嗡鳴一片。話在腦袋里重復好幾遍,
我始終不敢相信是周若宣親自說出口的。幾天前的男人還摟著我的腰問我想不想去巴厘島玩,
他下個月正好要在那里出差。而今天……我白著臉后退幾步,突然感覺渾身發冷,
呼吸不上來。五年,不是五天,更不是五秒。我倏地松開門把手,再也不敢推開那扇門,
而是轉身緩慢地走向走廊的電梯口。這五年里,我發現自己竟然從未看透過周若萱。
2回到出租房,我一遍遍翻看手機上關于周若宣的照片。他跟人打架受傷,手上纏著紗布,
可憐又任性地讓我幫他洗澡時拍的。他抱著我睡覺,
說全世界我對他最好時拍的……照片里的周若宣長身玉立,眉目浸著一層溫柔的暖意。
那時的他純白無害,只是一個驕縱漂亮又任性的青年,
不是在包廂里說我只是他一條狗的男人。好像這么多年,我對他來說毫無半點溫情,
全是利用??煲懒?,老天竟然給我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想起周若宣從前跟我說的『等以后有時間,帶你去你喜歡的城市住一段時間』而現在,
大概也實現不了了。既然周若宣說我是條狗,那么一條狗走了,他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我買了最快的機票,目的地是橈城,年少時最想去的地方。收拾好行李,我打車趕往機場。
站在云城機場的登機口,我靜靜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竟然產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心里感概,死之前,我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4橈城是南方,梅雨季偏多,隔三差五下雨,
下得人不想出門。所幸我也沒那么多精力可以出去。我躺在床上,有時流淚,有時平靜,
走幾步就喘氣,四肢發冷,下肢水腫。這時刻提醒我我的不治之癥。平靜的時候,
我經常想起我和周若宣以前的事情。初次遇見他,是在一個晴朗的午后。我上高二那年,
經常被學校的幾個混混欺負。他們經常在空暇時間將我堵著,一邊嘲笑我長得像個姑娘,
一邊要我給他們交保護費。我是孤兒,八歲那年開始獨自生活,沒有錢可以給他們揮霍。
嚴重的時候,他們一邊扇我巴掌,一邊讓我去給他們騙錢。我被扇的流了鼻血,
臉頰腫的很高,狼狽地坐在街巷角落,心里麻木不堪。有人要扯我衣服的時候,
忽然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又是你們啊,欺負同學?沒被我打夠是吧?』幾人一愣,
扭頭看著拉鏈半敞的周若宣,心里皆是一驚,連忙逃竄。我抬起腫脹的臉看向烈日下的少年,
心里莫名顫動,周若宣那張臉便深深烙印在我心中。幾年以來,仍是不變。
5當周若宣舔狗這幾年,圈內無數人嘲笑我『紀汶,你一個高中畢業的文盲,
好意思跟周少他們混在一起』確實不好意思,
我偷偷問過周若宣『我在你身邊會不會丟你的人?』周若宣掐著我的腰吻上來『是誰這樣說?
我替你做主去』那時我就在想,比起攀附周若宣是個舔狗,我更像周若宣的情人。
不過我不在乎,我知道周若宣也是喜歡我的,這樣就好。沒想到是我想錯了。
待在橈城這半個月,我的病情逐漸加重。為了防止有人打擾,我從一開始就換了手機號。
晚上的時候,我一邊咳嗽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娛樂頻道。電視臺主持人微笑著說『六月初,
周氏集團太子爺周若宣宣布與云江銀行的千金云夢訂婚』我關掉電視,心臟還依舊窒息,
喘不過氣。手機驀地響起,是一串陌生的異地號碼。我以為是騷擾電話,
但還是因為屋內太過冷清下意識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沒有說話,我淺淺呼吸著,
偶爾咳嗽一兩聲。久到準備掛掉電話時,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紀汶,你在哪』我沉默不語,
那頭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周若宣拔高聲音『紀汶,你到底在哪兒?』我掛掉電話。
手機瞬間又響起來,我聽著鈴聲,沒有接。陌生號碼發消息說『后天我訂婚,給你發了請帖,
記得回來』原來周若宣要結婚的事情是真的。在他身邊這么久,
他從沒有對我提起過他喜歡誰。我卻自作主張地以為他是喜歡我的。是我愛錯了人。
6我本來不打算去的,昔日愛人的訂婚宴,去了只會徒增悲傷。可是我要死了,死之前,
我不想留有遺憾。我簡單收拾了自己的換洗行李,買了周若宣訂婚前一天的票,回了云城。
落地機場后,我回了自己還沒來得及退租的出租房。結果剛一打開門,
就被人抓著手腕狠狠拽進一個結實有力的懷里。周若宣緊緊抱著我,將下巴埋進我的頸側,
他深吸一口氣,怒道『紀汶,你長本事了』我掙扎著推開他的懷抱,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允許你一聲不吭就跑了,不允許我在這里堵你?』周若宣挑了挑眉。我半晌沒說話。
『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鬧性子,你為什么生我的氣?』周若宣擰著眉不解地問。
我嘆了口氣,對周若宣說『周若宣,我不想當任何人身邊的一條狗』周若宣身子一頓,
語氣僵硬『你那天…聽到了?』我后退幾步,木然地看著他,說『祝你訂婚快樂』說完,
我準備走。結果又被他給抓住手腕『你聽我解釋!』我想甩開他的手,可無奈他力氣太大,
我心臟有病,不敢過度用力?!杭o汶,我是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把你當狗呢!
』周若宣認真地盯著我看,語氣慌張有些束手無措。我搖搖頭,
苦笑一聲『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周若宣,我還是不了解你』『好聚好散,
你走吧』周若宣定定地看著我,突然上前一步,按著我的后腦勺用力吻了上去。
更新時間:2025-05-03 21:4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