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孕檢單站在他身邊,王光遠手機彈出的群聊消息,刺痛我的眼?!斑h哥牛逼!
搞定那30歲老女人,項目穩了!”“哈哈哈,活兒好還自帶資源包,玩玩不虧。
”巨大的刺激讓我暈倒,惡心、背叛、利用……我眼前一黑,孩子沒能保住。
01我捏著剛拿到的孕檢單,指尖有點抖。那張薄薄的紙,此刻卻重得像塊石頭。
王光遠摟著我,下巴抵在我頭頂,溫熱的呼吸噴在發絲上,
唾沫橫飛地講他家城東那個項目的宏偉藍圖?!耙粢?,你真是我的福星!
剛幫你搞定城東那塊地最難的性質變更,這下進度能飛起來了!”他興奮地說著,
好像那是我沾了他的光。我心里因為懷孕帶來的雀躍,
被他這副全然投入工作的樣子沖淡了幾分。就在這時,他放在旁邊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一條來自“兄弟聯盟”微信群的消息彈了出來,沒鎖屏。他似乎還沉浸在宏偉藍圖之中,
沒有發現,但我卻看清了上面的內容。“遠哥牛逼!搞定那30歲老女人,項目穩了!
”緊跟著又一條?!肮?,老女人就是好用,活兒好還自帶資源包,玩玩不虧。
”還有一條?!皠e說,她人脈真廣,可惜是個戀愛腦?!蔽说囊宦暎?/p>
我耳朵里什么都聽不見了,只有那幾行字在眼前跳,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
原來那個整天說深愛我的男人,在背地里是這樣議論我的。原來我想要托付終身的男人,
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只‘雞’。剛才還溫熱的懷抱,瞬間變得冰冷刺骨。
他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未來,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里。我死死攥著那張B超單,
眼前發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他手機屏幕上那幾行字,帶著令人作嘔的寒意。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暈了過去。再睜眼,是醫院。消毒水味沖鼻子,
旁邊儀器滴答滴答響,規律得讓人心慌。醫生看著我,沒什么表情:“抱歉,孩子沒保住。
你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養。”我沒哭。只是冷,從骨頭縫里往外冒的冷,
凍得我牙齒都在打顫。病房門被推開一條縫,王光遠焦急的臉探進來:“音音,你怎么樣了?
嚇死我了!”他想沖進來。我抬眼,一個冰冷的眼神,他僵在門口,像是被無形的墻擋住了。
我拿起手機,手指穩定地打字:“分手,別再讓我看到你?!卑l送。接著,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電話、短信,像要把屏幕震碎。我面無表情地按了靜音,拉黑。
世界終于清凈了。他大概覺得我只是傷心過度,鬧脾氣吧。也許還在心里慶幸,
這“老女人”雖然麻煩,總算沒太糾纏。他不會知道,他關上的,不是一扇普通的情感大門。
他親手斬斷的,是他通往他那所謂“宏偉藍圖”的路。醫院的消毒水味還沒散,
我就辦了出院。醫生囑咐好好休息,我只是點頭。世界安靜得嚇人?;氐阶约旱墓?,
關上門。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窗外是這座城市的輪廓。他們如此的辱我,罵我,
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我是一名資深城市規劃師,有的是辦法整他們。我直接去了書房。
打開電腦,冰冷的屏幕光映在我臉上。新建一個文件夾,命名:城市風險控制與資源分配。
這不是畫圖紙,這是我的“清理藍圖”。針對王光遠,針對他的“兄弟聯盟”。
我開始搜集信息,像分析一個城市的運行系統一樣。公開的商業數據庫,項目公示平臺,
把他們公司的信息、項目流程節點全部扒出來。我在行業協會、學界有些人脈,不是求助,
是獲取一些行業動態和合規標準。這些都是合法的渠道。最關鍵的是,
我調出了之前備份的他們群聊記錄。那些話又一次跳出來,“老女人就是好用,
活兒好還自帶資源包,玩玩不虧”。我逐字逐句看,分析他們的性格弱點,利益鏈條,
那些自以為是的吹噓和不堪。這些,是他們的“結構性缺陷”,是我的突破口。
然后我開始梳理自己的人脈庫。這些年攢下的政商學界資源,不是用來哭訴的。
是用來“調動”的。誰是守規矩的?誰看不慣那些浮躁的年輕人?哪些媒體關注商業道德?
我像重新連接城市的管網一樣,把這些資源在腦子里過一遍,
為后面要放出去的信息流做準備。第一步棋要下在哪?
我找到了市規劃委員會一位老領導的電話。他很正直,但也非常注重流程和規范。
我撥通電話,聲音聽起來專業又誠懇?!袄钪魅危沂切×?,想請教您個事兒,
新區規劃有個技術細節,我有點拿不準……”我問了一個實際存在的技術問題,
語氣非常認真。李主任很耐心地解答了。等他講完,我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隨意了一點,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皩α?,李主任,最近聽行業里說,有些年輕人在項目推進上不太規范,
環評、資質這些,總想走捷徑。特別是一些涉及公共利益的項目,
長遠看對城市發展和政府公信力都是隱患啊。”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李主任的聲音帶著一絲警覺響起來:“小林你提醒得對。是要加強監管,
不能讓劣幣驅逐良幣。這方面,我們確實得盯緊點?!边@顆種子已經種下。它會慢慢發芽,
長成一棵樹,等著收割。02掛斷李主任的電話,我長長舒了口氣。
一張網需要更多的支點才能穩固。接下來幾天,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
把精力放在了“專業交流”上。我約了市環保協會的張副會長喝茶。
地點選在他辦公室附近一家安靜的茶館。“張會長,
最近在研究新區那邊幾個地塊的生態承載力,有些數據模型想跟您探討一下。
”我鋪開帶來的幾張分析圖,語氣是十足的謙遜。張副會長很高興分享他的經驗。
我們聊了一個小時的技術問題,在他談興正濃的時候,我像是忽然想起來,
手上的筆輕輕點了點圖紙上的某個區域?!罢f起來,城東那邊最近有個項目,體量不小,
就在濕地公園緩沖區附近。我看他們公示的初步環評報告,有些地方好像……過于簡化了?
”我皺著眉,像是在自言自語,“當然,也許是我多慮了,畢竟人家有專業的環評機構。
只是覺得,這種敏感區域,流程上還是應該更嚴謹些,萬一出了問題,
對整個區域的生態都是不可逆的破壞?!睆埜睍L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扶了扶眼鏡:“小林,你這個提醒很重要。濕地保護是我們工作的重中之重,簡化流程?
這可不行。我會讓人去了解一下情況?!蔽尹c到即止,轉換了話題。過了兩天,
我又請了市建委負責工程質量監督的王處長吃飯。席間,聊起現在建筑行業的亂象?!巴跆?,
現在年輕人膽子是真大?!蔽医o他倒上酒,語氣帶著點感慨,“我聽說有些施工單位,
為了趕工期,在材料和流程上打擦邊球。尤其是那些背景深、關系廣的公司,仗著有人脈,
監理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短期看是快了,長期下來,都是安全隱患啊。
”王處長端著酒杯,手指摩挲著杯壁:“哼,歪風邪氣!我們最近正在搞專項整治,
就是要抓一批典型!小林,你要是聽到什么具體線索,可以直接跟我反映。
”“我也就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蔽倚α诵Γ安贿^您這邊加強監管,
對整個行業的健康發展肯定是好事。”我還聯系了一位在銀行信貸部做高管的朋友,
聊起房地產融資風險?!艾F在銀行對開發商的資質審核越來越嚴了,
尤其是那些杠桿玩得太大的?!蔽铱粗笥眩拔易罱从袔准倚旅邦^的公司,
項目鋪得挺大,但自有資金比例好像不高,主要靠各種融資。這種模式,
一旦哪個環節資金鏈斷了,就容易出系統性風險,把銀行也拖下水。
”朋友點點頭:“你說得對,風控是第一位的。我們會特別關注那些高負債、高杠桿的企業。
”每一次交流,我都把自己放在專業、客觀的位置上,引用的都是行業內普遍存在的問題,
或者真實發生的案例。我只是把這些問題,不經意地和王光遠他們涉及的領域聯系起來。
我的身份,我的專業度,足以讓這些話擲地有聲。果然,沒過多久,王光遠那邊就出事了。
消息是圈內一個朋友傳給我的,“哎,林音,你聽說了嗎?王光遠城東那個項目,
環評卡住了!本來都快批了,突然被市環保局打回來,
要求補充一份超級復雜的地質影響補充報告,還得請第三方權威機構做,一來一回,
至少拖三個月!”我心里冷笑,面上不動聲色:“是嗎?那挺麻煩的?!碑斕焱砩?,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我一接聽,王光遠的聲音,十分暴躁得傳了過來,“林音!
是不是你搞的鬼?!環評怎么會突然卡???是不是你跟李主任他們說什么了?!
”我把手機拿遠了點,等他吼完,才用平靜無辜的語氣說:“王總,你這話從何說起?
我現在就是個普通市民,哪里有能力干預市環保局的審批流程?
我和李主任他們也就是正常的請教工作,沒聊過你的項目?!鳖D了頓,
我補充道:“也許是最近環保政策收緊了,要求更嚴格了吧。畢竟是靠近濕地公園的項目,
謹慎點也正常。您還是多從項目本身找找原因,看看是不是報告哪里做得不夠完善。
”電話那頭傳來他更加煩躁的喘息聲,似乎被我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得不輕。
他大概想發作,但又找不到任何證據,只能恨恨地掛了電話。這只是個開始。
王光遠的“兄弟聯盟”里,有個叫趙鵬的,是搞人工智能技術的。之前在群里,
他得意洋洋地吹噓過,自己怎么用“特殊技術手段”繞過了某項關鍵的安全檢測算法,
成功拿到了國內一家頂尖科技大廠的供應商資格和一份大訂單。那段吹噓的聊天記錄,
我早就備份了。我花了一點時間,注冊了一個看起來很專業的“行業觀察員”的匿名賬號。
然后,把趙鵬那段話截圖,隱去了他的頭像和昵稱,以及群聊名稱,
只保留了核心的吹噓內容。
了一段文字:“【警惕】業內人士爆料:有供應商疑用‘特殊手段’規避AI安全核心檢測,
拿下大廠訂單。此類技術造假若泛濫,將對整個行業安全生態造成巨大隱患。
呼吁相關企業加強供應商背景及技術核查?!蔽覜]直接點名,也沒艾特任何人。
只是把這條信息,發在了幾個關注人工智能和科技倫理的小范圍行業論壇和社群里。
效果立竿見影。沒過幾天,就傳出消息,那家科技大廠的合規與風控部門注意到了這條信息,
立刻啟動了內部調查。趙鵬公司的那個大訂單,因為涉及“潛在技術安全風險”,
被緊急叫停,要求提供更詳盡的技術質證和第三方復核報告。趙鵬估計要焦頭爛額了。而我,
則開始在公眾面前“活躍”起來。我接受了一家知名財經媒體的專訪,
談的是我對未來智慧城市規劃和可持續發展的看法。之后,
又應邀在一個高級別的行業論壇上做了主題演講,
分享了我之前主導的幾個地標性公共空間項目的設計理念和成功經驗。
我的照片和觀點出現在行業期刊和財經版面上,專業、冷靜、著眼于未來。
我在個人社交媒體上發的,也都是關于城市建筑美學、綠色規劃理念、行業規范思考的內容。
陽光、積極、正能量。和王光遠他們那個圈子最近的焦頭爛額、麻煩纏身,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肯定有所懷疑,但所有發生的事情,表面上看都合情合理。
環保要求嚴格了,大廠加強風控了,這都是“正常”的商業風險和政策變化。
他找不到明確的敵人,只能歸咎于“運氣不好”、“政策收緊”,或者“有人眼紅我們”。
03我剛掛掉一個地產營銷公司老總的電話,他想邀請我參加他們新樓盤的發布會,
順便“探討一下合作可能”。我婉言謝絕了。手機屏幕上,我正翻看著備份的最新聊天記錄,
手指劃過屏幕,停在另一個兄弟的名字上。這個是做地產營銷的,叫孫浩,
之前在群里吹噓自己怎么“搞定”了某個區的負責人,提前拿到了內部規劃信息,
幫王光遠低價鎖定了好幾個潛力地塊。呵,下一個,就你了。還沒等我針對孫浩布下棋子,
王光遠那邊又出新狀況了。這次是城東那個項目的土地性質變更,在公示的最后階段,
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環保組織提出了異議。
理由很專業:“項目所在地塊的開發可能影響區域生態微循環,建議暫停審批,
進行更深入的社會影響和生態承載力評估?!蔽铱吹较r,正坐在窗邊喝咖啡。陽光很好,
暖洋洋的。提出異議的負責人叫陳淼,是我大學時帶過的一個環保社團的小師妹。
當年她搞活動缺經費,我還以個人名義匿名資助過幾千塊。畢業后她一直堅持做環保公益,
做得有聲有色,很執著的一個姑娘。這次的異議報告,寫得有理有據,
里面引用的好幾處關于“城市熱島效應與濕地生態關聯”的數據和觀點,
都出自幾年前我公開發表在專業期刊上的一篇論文。那篇論文,
恰好就涉及了城東那片區域的生態規劃研究。陳淼大概是看到了項目公示,
又聯想到了我當年的研究,本著專業和公益的初心,提出了質疑。完全合規,
完全站在了道德和專業的制高點上。王光遠估計要氣瘋了。
土地性質變更是整個項目啟動的關鍵,被這么一卡,別說三個月,半年都未必能解決。而且,
一旦啟動深入評估,誰知道還會挖出什么問題?果然,沒兩天,王光遠又打電話來了,
這次聲音里透著壓抑不住的恐慌和疲憊?!傲忠?,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叫‘綠源之家’的,
是不是你攛掇的?!”我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王總,說話要有證據。
我連這個組織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再說,人家是專業的環保組織,
提出異議是他們的權利,也是對城市負責。你應該反思一下,
是不是項目本身確實存在他們指出的風險?”“放屁!什么風險!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
先是環評,現在是土地性質!林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幾乎是在咆哮。
“我不想干什么?!蔽业穆曇粢琅f平靜,“我只是個普通的城市規劃師,
在做我專業范圍內的事。至于你的項目遇到困難,那可能是運氣不好,
更新時間:2025-05-03 21:2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