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我被騙進深山，成了八千塊買來的“婆娘”。這村子是座活著的墳墓，
他們以為我放棄了，以為我只能是他們的獵物。卻不知道，
我正用他們的迷信編織一張復仇的網。祭祀之夜，當罪惡狂歡達到頂點，
我將點燃親手埋下的引線。1.砰，腦袋撞擊地面，世界歸于黑暗。醒來時，頭痛炸裂。
眼被蒙住，嘴被堵住，手腳被麻繩勒得生疼。耳邊是聽不懂的方言，夾雜著粗俗的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眼罩被扯開。破舊土屋里，一盞煤油燈。墻皮剝落，角落堆著破箱子和農具。
屋頂木梁上掛著風干的蔬菜。對面坐著五十來歲的男人?！靶蚜耍縿e怕，到家了?！奔遥?/p>
男人露出泛黃的牙齒?！耙院缶桶残脑谶@待著，給我當婆娘，生娃?！彼D了頓，“乖乖的，
以后是一家人了?！币患胰?？我被賣了。像貨物一樣，賣給了這個陌生男人。王德福，
后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村里有名的“善人”。我拼命掙扎，喉嚨發出嗚嗚聲。
王德福眼神寒冷?！安焕蠈?？”他掐住我下巴?！暗搅宋沂掷?，就由不得你了！
”我腦中只剩一個念頭—逃。德福轉身倒水，背對著我，幾步外就是門。機會只此一次。
我撞開那扇半朽的木門，沖了出去。外面是迷宮般的土路，破敗的屋子連成一片。
不知該往哪跑，憑本能向前。土路凹凸不平，幾次差點絆倒。前方幾個老婦正在曬菜干，
見我跑過。其中一人站起身，朝我身后喊道：“又跑了一個！”背后的叫罵聲越來越近。
“站??！”“抓住她！”不只是德福一人的聲音。我回頭一瞥，三四個男人緊追不舍。
幾道人影從旁邊的屋子竄出，堵住了我的去路。男男女女，面無表情，
動作如同排練過千百遍。他們獵手般縮小包圍圈。一個老人甚至還在吃飯，嘴里咀嚼著，
眼睛盯著我。我絕望地環顧四周，妄想從誰的眼中找到一絲人性。沒有。只有麻木，冷漠，
甚至帶著看戲的嘲弄。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站在人群外圍，好奇地打量我。
他父親拍拍他腦袋，用方言說了句什么，引得周圍人哄笑。壯漢上前，單手抓住我的胳膊，
輕松將我提起，雙腳離地?！吧⒘税?，沒啥可看的，回去干活。”人群如看完表演般散開，
繼續各自的活計。他們不是人，是這座牢籠的磚石。我被拖回那間土屋。德福站在那里，
臉上再無半點和氣。他抄起墻角的木棍，毫不猶豫地抽在我身上?！芭馨。∧阍倥馨。?/p>
”“臭娘們，還想跑？”“到了老子手里，跑到天邊也是老子的人！”木棍落在背上、腿上，
劇痛傳遍全身。我咬緊牙關，死盯著他。他越打越狠，嘴里噴吐著污言穢語。
“老子花了八千塊買的人，跑一次打一次，看你還敢不敢！”“就是打死了，
這村里埋的也不少！”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打累了，將棍子扔在地上?！霸倥?，
打斷你的腿！”他抓住我的頭發，將我拖到角落。找來更粗的繩子，把我手腳重新捆緊，
打上死結。走到門口，“哐當”上了大鎖，又檢查窗戶，用木板釘死。做完這一切，
他才喘著粗氣，點燃旱煙，蹲在地上，像看管牲口般盯著我。全身火辣辣地疼，
嘴里的布塞得很緊，連嗚咽都發不出。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望著昏暗的屋頂。
腦中只剩一個念頭：活下去。2.挨打后，王德福把我鎖在屋里三天，水和飯都親自送。
“叫大哥?！彼?。我照做了。見我服軟，他臉上的陰狠褪去，又擺出那副“好人”嘴臉。
“乖乖聽話，以后就當自家。”他拍我肩膀，“養幾天，好些了幫忙干活?！蔽尹c頭，
眼睛垂著，把所有情緒吞進肚子。三天后，我獲準出門干家務。這村子被群山圍死，
像個與世隔絕的牢籠。房子東倒西歪，村民們機械地勞作，
偶爾用異樣的目光掃過我這個“新貨”。我學會沉默，學會低頭，學會順從。
但眼睛和大腦一刻不停。村子東西走向，南北兩條主干道。王德福的房子在村中心偏北。
每天早七點下田，十二點回來吃飯，一點半回田，天黑前歸家。夜晚是他最松懈的時刻，
喝完酒后像頭死豬躺著打呼。這地方幾乎全姓王，親戚關系混亂，但對外人很齊心。
每十天左右，一輛破皮卡來村里送貨。司機叫阿強，三十出頭，外村人。村民不待見他，
貨卸完就轟人走。但他是這鬼地方通向外界的一扇窗。村西荒廢豬圈旁，
一個骨頭架子似的女人在洗爛衣服。頭發灰白雜亂如鳥窩，衣服是幾塊破布拼湊。
她無聲地干活，兩眼空洞。我剛要靠近，老太婆攔住我?！半x她遠點，瘋的。”“誰啊她？
”我隨口一問。“李翠花，王二狗家的。”老太婆撇嘴，“瘋二十年了，又聾又啞。
當初外地買來的，腦子壞了，還能干活就留著唄?！倍辍？粗龔澇晌r米的背影，
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當晚借倒泔水的機會，我溜到李翠花住的地方。
比豬圈稍好一點的土坯房。她坐在角落，呆呆盯著墻?！袄畲浠?？”我小聲叫她。沒反應。
我靠近些，發現她身上青紫交錯。她轉頭看我。那一眼，不是瘋癲的目光，
而是經歷無盡折磨后的清醒。她慢慢伸手，在地上劃了個字：跑。我剛要開口，
外面響起腳步聲。我起身，假裝路過。離開時回頭一瞥，李翠花又恢復那副癡呆樣。
接下來幾天，我找機會接近她，但她總是躲開，繼續演她的“瘋子”。直到有天在村口打水，
聽見幾個婦女嚼舌根。“金坑村又進了一個，才十六七?！薄艾F在越來越難弄到手了。
”“噓，別說了?！币姷轿遥齻兞⒖涕]嘴。李翠花不是第一個，我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當晚院里晾衣服時，李翠花從墻角閃出，塞給我個小紙包就跑了。打開一看，
上面木炭寫著歪扭的字：“村西山洞有糧。外村卡車十五號來?！崩畲浠ú化偅?/p>
她裝瘋賣傻自保，等待時機。也許二十年來，她一直在等，等一個能幫她逃出去的機會。
紙條藏進內衣，仰頭望天。十五號。距離貨車到來，還有七天。
3.打谷場邊幾個老人的話飄進我耳朵?！吧缴夏瞧肿樱皫滋煊拄[鬼了，白影晃來晃去，
我親眼瞧見的?！薄靶↑c聲！別招它?！薄霸摬粫窃鄞迤茝R作怪？
多少年沒祭了…”這些天，我白天裝乖，晚上記下這鬼地方每一條破規矩。迷信，
這村子的第二張皮。王德福門前，紅繩垂掛，早晚上香。每天還對門外啐唾沫，
嘴里嘟囔著驅邪的胡話。村子各處，尤其路口井邊，紅繩密布，有些掛著銅鈴。那天，
我不小心碰掉院角一段紅繩。王德福見了，臉色煞白，手忙腳亂系好，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晦氣！這么不懂規矩，山神爺爺晚上抓你去！”山神？腦子里閃過村口那座破廟，
據說供的就是山神。王德福爛醉如泥時，對著紅繩嘀咕：“保佑生子”“別來作祟”。
他有時抖得像篩糠，好像真看見了。這粗鄙兇殘的男人，也有怕的東西。
我試探問起村里祭祀。老女人起初警惕，但我裝出一副虔誠樣，她才開口?！捌咴率?，
咱村祭山神。全村去廟里，求保佑求平安?！薄罢骒`啊？”“那還用說！
不然村里人白送那么多東西？不祭就有災，前些年山崩不就是祭祀馬虎了？
”她壓低聲音：“今年的祭祀要緊得很，家家都準備著呢?！蔽易穯枺骸笆裁磿r候？
”“三天后?！蔽夷涍@日子。村民們忙活—做紙人、織草把、修廟。祭祀那天，
全村聚在一起。我掏出李翠花的紙條：“村西有山洞，存糧。外村卡車，十五號來。
”阿強的貨車十五號進村，祭祀也在那天。第二天，打水時我偷偷剪斷紅繩，藏進袖子。
我藏起鐵釘、布條、細線，火柴。連院墻上都刻了，只有我看得懂的路線圖。計劃能成嗎？
不知道，李翠花在地獄熬了二十年，我可不想當第二個。往王德福家灶膛里偷偷推根干柴。
要祭祀？好啊，這次拿你們當祭品。王德福今晚又醉得人事不省，
不知道自己的世界馬上要翻個底朝天。我握緊那段紅繩。4.怕什么就拿什么治他們。
鬼神、報應、祖宗詛咒，這幫人的命脈。紅繩在他們手里是護身符，
我就把它變成套脖子的絞索。我翻了老李家箱底，淘出本手抄書。破書上寫“紅為血，
繩為縛，系于陰地，引鬼上門。紅繩若反系，便是惡咒?！辩R子前，
我對著臉上那張面具低語：“中文系沒白上，這下真叫降妖伏魔了?！币估铮?/p>
村口石碑下多了幾根反向纏的紅繩，井邊老樹上掛了個布包，里面塞著頭發和指甲。第二天，
打水村婦尖叫著跑回家。不出半小時，全村炸了鍋。“誰干的？”王德福趕到現場，
黑著臉質問?！暗赂８?，這不會是…有人作法吧？”村民縮著脖子問?！胺牌ǎ∈裁醋鞣?！
肯定是哪家孩子沒事找事！”我躲在人堆后頭，把每個人臉上的驚恐收進眼底。傍晚，
王德福家后院墻角多了個紙人，朱砂寫著他名字，插著三根倒系的紅繩。他撕了紙人，
灌了雙倍的酒，對著院子里的紅繩念經：“保佑我，
保佑我啊…”我到村里到處點火：“那誰家前幾天也出現過怪紅繩，現在豬圈都瘟了。
”“王家后院那樹上，昨晚有人看見紅光一閃，像是什么東西飛過去了?！敝{言跑得比腿快，
村子里人人自危，家家閉門不出。“謠言啊，比刀子扎得深?！蓖醯赂滋鞗]睡好，
眼窩深陷。村子各處都留下我的“杰作”：倒系紅繩、鬼畫符號、詭異石堆。村民反應更甚。
王德福叫來村里半吊子巫師，鬼鬼祟祟做法事。我趴窗戶外頭看?！叭^打人有個限，
恐懼磨人無窮盡。”想著李翠花傷痕累累的身子，我咬緊后槽牙。村里人們互相猜忌，
都以為誰家做了虧心事招來了鬼祟。王德福這個曾經一手遮天的狗東西，
現在連放屁都怕引來鬼。他對我客氣，像是怕得罪我會招來更大的災禍。
恐懼就是最鋒利的刀，我用他們的迷信編了張網，正一寸寸收緊。祭祀日臨近。
看著村民驚惶的眼神，我的“法術”靈驗了。握住他們的恐懼，就掐住了他們的喉嚨。
5.井邊碰面那天，李翠花跪在地上，搓著粗布衣物。她的手泡在冰水里。我故意蹭過去，
蹲她旁邊。“翠花姐，天這么冷，慢點洗啊?！彼抗庥坞x，沒吱聲，手上動作卻頓了半拍。
她衣袖拉上去，露出手腕上那圈紫得發黑的傷痕。“這傷，是王德福打的？”她頭埋得更低。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在找辦法?！笔找路r，我假裝碰她的手，塞給她塊糖。
她僵硬地藏進袖子?；丶衣飞?，我跟在她后面。她走得磕磕絆絆，老是停下來喘氣。
大樹底下，她偷偷把糖含進嘴里。晚上王德福喝得爛醉回家，嚷嚷著要熱水。我端水進去，
聽見他在吹牛：“那李翠花，當年買來花了老子不少錢，結果沒兩年就瘋了，白瞎那張臉！
”“可不是，”朋友附和，“不過你下手夠狠，聽說那女人背上全是疤。
”王德福嘿嘿笑：“廢物就得打，不然連活都不會干！”我手一抖，熱水濺出來，
更新時間：2025-05-03 21:25: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