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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松鶴堂,一個黑瘦婆子叉著腰攔在門廊上。

一身綢緞衣裳很不合身的掛在身上,一看就是蕭老太穿剩下賞給她的。

這婆子據說是蕭老太的族姐叫金阿銀,很是尖酸刻薄,向來以將軍府主子自居。

“衛氏!你現在愈發不像話了,老夫人都臥床不起了,你竟然連晨昏定省的規矩都忘了!

傳出去丟的也是你們衛家的臉!還不快些到老夫人房中侍疾!”

金婆子是個寡婦,在鄉下過不了活,才投奔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族姐,

本想打打秋風就走,誰知道幾句奉承話,老太太就把她留下了,讓她別把自己當外人。

還給她撐腰,讓她在這個郡主兒媳面前擺長輩的款兒。

面對金尊玉貴的郡主,一開始她也心虛得很,沒想到這郡主竟然順從的應了。

次數多了金婆子野心膨脹,動輒打罵呵斥下人,把自己跟一眾奴才區分,她恨不得貼張紙在腦門上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也是這個府里的主子!”

衛芙面對這個鼻孔朝天的婆子,眼睛都沒抬一下,姜魚一揮手,身后幾個膀粗腰圓的婆子,沖上去將她拉到一邊,左右開弓就是幾巴掌,直接把金婆子扇懵了。

院子里一眾灑掃婢女們也懵逼了,這金婆子向來蠻橫,平日沒少欺負他們,今日怎么吃癟了?是報應來了嗎?

她也很倒霉,之前傳話的桂嬤嬤嚇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金婆子不知道如今棲云院已經不賣松鶴堂的面子了。

“你......敢打我?我可是你的長輩.....衛氏......”

“噼里啪啦”又是一輪大耳瓜子招呼,直接將金婆子未出口的話又扇了回去。

“我姓衛,你姓金,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在洛京胡亂攀扯皇親國戚是要治罪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衛芙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金婆子就覺得一股寒意浸透全身,這衛氏怎么像變了一個人?

金婆子捂住豬頭一般的臉,又怕又恨扭頭跑進院子里去了,不用說肯定是找蕭老太告狀去了。

衛芙不以為意,帶著一群人也進了松鶴堂,里面嗚嗚咽咽金婆子顯然已經開始添油加醋了。

“衛氏!你給我跪下!向你姨母賠罪!”

據說臥床不起的蕭老太,勒著抹額,龍精虎猛的指著衛芙大聲呵斥。

“姨母?在哪兒?賠什么罪?請蕭老夫人明示。”

衛芙不卑不亢的走了進來,往上首一坐,婢女婆子分別侍立兩旁,與平日不同的排場,讓蕭老太愣了一下,旋即更憤怒了。

“你這是跟我擺什么排場?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嗎?

我是你的婆母,她是我的族姐,難道你不應該稱呼一聲姨母嗎?”

“竟然將你姨母打成這般模樣,我們這就上衙門去,讓官老爺來評評理!看官老爺怎么判你個大不孝的罪名!”

在大聖律法里,大不孝是要坐牢的,對于女子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蕭老太正愁找不到借口跟衛芙發難,逮到機會就想把衛芙名聲搞臭,根本沒注意到衛芙對她的稱呼有了變化,從進門沒喊過她一聲母親。

“哦?那就去衙門找府尹大人分說分說吧!

但有件事還要蕭老夫人提前知曉,在大聖認族親是需要族譜佐證的,這婆子若拿出跟蕭老夫人同宗同源的族譜,我就認她這個長輩,否則這大不孝之罪我可擔不起!”

金婆子有點慌了,她跟蕭老太不過是同村的,連姓氏都不一樣,又哪來的族譜?

“什么族譜不族譜,老夫人說我是那我就是!這府里還能大的過老夫人去?

你不想認我這個姨母,就是看不起老夫人!”

金婆子還是有點急智的,她知道蕭老太最聽不得什么話,這下直接捅到老婆子肺管子上了。

蕭老太“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手上的拐杖指著衛芙森然問道

“你不肯認她做姨母,難道真是因為如此?”好似衛芙回答稍不如意,拐杖就要打到她身上。

衛芙端著茶盞,好笑的看著臉色青黑的蕭老太,無奈道

“按族譜認族親,這是洛京貴夫人們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就是怕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上門打秋風,也怕那些人打著親戚的名號,在外惹了禍事連累自己家。

難道蕭老夫人竟然不知嗎?這族親無憑無據怎好隨便就認?"

"況且這金婆子跟你連姓氏都不一樣,算哪門子族親???

你非要上衙門,我也不好攔著,只是這一去,讓大家都知道蕭老夫人連這些小彎彎繞都鬧不清,到時候丟的可是將軍府的臉!”

這下肺管子戳的更疼了,自從她搬來洛京,鉚足勁的想融入洛京門閥貴婦們的圈子。

奈何自己大字不識,很是被人瞧不起,衛氏嫁過來之后才有所好轉。

每逢宴會茶會,她總是刻意模仿那些名門貴婦,生怕一個不小心讓人瞧了笑話去,此時衛芙一番話讓她后背都冒冷汗,這要去了衙門,豈不是丟了大人了!

一口氣悶在心口不上不下,噎的難受死了,轉眼看見金婆子捂著臉還要狡辯,一個巴掌就糊了上去,罵道

“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賞你一碗飯吃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有臉跟我攀親戚!今日你就給我滾出府去!”

更新時間:2025-05-03 20: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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