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這世上最毒的,從不是鴆酒鶴頂紅,而是人心。" ——姜沉璧初入東廠,
望著謝危腕間佛珠冷笑。"鎖陽蠱發作的時候,
骨頭縫里都像有螞蟻在爬——可比起太后的手段,這算得上溫柔。
" ——謝危在劇痛中攥碎茶盞。"你以為嫁的是太監?錯了,是閻羅殿前索命的無常。
" ——大婚夜,李嬤嬤撕開姜沉璧的嫁衣。"藥引成雙,瓷碎人亡——癸酉年冬的秘密,
就該永遠埋在雪里。"——蘇枕雪消散前最后的詛咒。"我用血救你,你用命護我,
這筆買賣……"——姜沉璧割破手腕時,謝危突然吻住她傷口,"我虧了。
"第一章:毒醫嫁宦姜沉璧死死掐著手心,血珠子從指縫里漏出來,
正巧滴在嫁衣的金線鳳凰眼睛上。那鳳凰頓時像活過來似的,用血眼瞪著她。"姜姑娘,
吉時到了。"李嬤嬤嗓子像砂紙磨鍋底,兩個壯實宮女已經架住她胳膊。她沒掙扎,
只盯著地上那口樟木藥箱——那是爹留給她的最后一件東西,
現在箱蓋上貼著"罪臣贓物"的封條,被甩進喜轎的樣子活像押送刑場的死囚。
喜轎過東華門時,天上猛地打了個炸雷。姜沉璧偷偷掀簾子縫,看見城墻根吊著三具尸體,
是上月被處死的太醫院同僚。腐爛的手腕上還纏著紫藤花,幾只烏鴉正在啄眼珠子。
"看什么呢?"李嬤嬤突然湊過來,金戒指哐當撞在窗框上,"進了東廠的門,
管好眼睛和舌頭!"她低頭裝乖,袖子里銀針悄悄滑到指尖東廠掌印的喜堂陰森得嚇人。
沒有賓客也沒有喜樂,就謝危一個人穿著黑蟒袍坐在主位。他手上那串佛珠被燭光照著,
泛著血一樣的暗紅色。"新人行禮——"司禮太監喊得像夜貓子叫。姜沉璧剛跪下,
突然聽見"刺啦"一聲。李嬤嬤正用剪子劃她藥箱的夾層!"嬤嬤當心。"謝危突然開口,
佛珠啪地斷了線,"那箱子里有見血封喉的毒針。"黑檀木珠子滾了一地,
李嬤嬤的剪子咣當掉在地上。姜沉璧后頸汗毛都豎起來了——藥箱第三格確實藏著鴆羽針,
可這是姜家秘傳,謝危怎么會知道?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捏住她下巴,謝危俯身時,
她聞到他身上沉水香里混著血腥味:"夫人的手,本座很中意。"合巹酒冷得像冰。
姜沉璧借著袖子遮擋,把指甲里藏的僵蠶粉彈進酒杯——這藥能讓人癱三個時辰,
夠她翻遍謝危的書房。酒杯相撞時,謝危袖口突然滑出塊碎瓷片。姜沉璧呼吸一滯,
那青瓷邊緣沾著褐紅污漬,在燭光下泛著釉里紅特有的光澤。血瓷!三年前爹被處死前,
大牢地上就摔碎過這樣一塊..."夫人看什么呢?"謝危用拇指抹瓷片,
那褐紅色居然在他指腹化開了,"不過是贗品。"姜沉璧突然抓住他手腕,
三根手指搭上脈門——這脈象古怪得很,像鈍刀子刮竹筒,又夾雜詭異的滑動感。
更嚇人的是他脖子上的朱砂痣在滲血,血珠竟閃著藍光..."鎖陽蠱!"她脫口而出。
佛珠猛地抵住她喉嚨,謝危眼神兇得像要殺人:"有些方子,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二更梆子響過,姜沉璧從嫁衣內襯摸出張字條。
爹的字已經被汗暈花了:「...血瓷錄在蘇...太后煉...別查...」
窗外突然有布料摩擦聲,她趕緊燒了字條,卻見小德子提著兔兒燈蹲在窗根:"夫人,
督主讓送這個。"燈罩里不是蠟燭,是顆發光的藥丸——正是她準備下在合巹酒里的解藥!
姜沉璧摳下藥丸捏碎,突然愣住。金箔粉末在燭光下拼出兩個小字:"子時"。
她猛地轉身看藥箱,被撕破的夾層里多了張紙——太醫院去年臘月的藥材單,
朱筆圈出的"鶴頂紅"用量足夠毒死半個皇宮。最底下是爹的筆跡:「瓷片有詐」
第二章:蠱毒初現半夜十二點,窗戶外頭“嗒嗒嗒”響了三聲。
姜沉璧攥著銀針把窗戶推開條縫,謝危跟個鬼似的站在月光底下,
黑衣服都快跟夜色融一塊兒了,就手腕上那串新換的佛珠子泛著冷光。
“夫人打算隔著窗戶給我看???”他嗓子啞得跟砂紙磨過似的,脖子上的青筋隱隱發藍。
姜沉璧突然想起《毒經》上寫的——鎖陽蠱發作的時候,毒血會順著經脈往上涌,
最后能把人活活撐爆。屋里血腥味沖得人腦仁疼。謝危剛進門就踉蹌了一下,
手指頭在屏風上摳出五道白印子。姜沉璧眼尖地發現,
他后脖頸上的藍色紋路已經爬到耳朵后面了,跟活蟲子似的蠕動。“把衣服脫了。
”她嘩啦打開藥箱,排出來十二根金針。佛珠突然纏上她手腕:“要是我今晚死在這兒,
你也活不到天亮。”“那您可千萬撐住?!彼话殉堕_他腰帶,“畢竟這世上能解蠱的,
現在就剩我了?!毕灎T“噼啪”炸了個火花。姜沉璧的針尖懸在謝危心口,
那兒盤著一片蜘蛛網似的藍紋。最粗的那根血線直指膻中穴——正是鎖陽蠱的老窩。
“三針定魂,七針鎖脈?!彼蝗环?,“最后一針...”金針猛地扎進自己虎口!
謝危瞳孔一縮,看著她的血順著金針流進自己穴位,那些藍紋居然真停住不爬了。
“醫者心血為引,”她嘴唇發白還笑得出來,“督主現在信了?”“條件。
”謝危抹掉嘴角的血沫子。姜沉璧拔出泛藍的針:“我要三年前太醫院貪污案的密檔。
”“不夠?!彼蝗蛔プ∷囱氖?,“我要徹底解蠱。
”外頭突然傳來“噔噔噔”的跑步聲,小德子隔著門直喘:“督主!
柳、柳娘娘的臉...”月光照在謝危冷笑的嘴角上:“夫人的考題來了。
”浣衣局里一股爛梨子似的甜腥味。柳御女蜷在床上,本來漂亮的臉蛋現在滿是紫斑,
嘴角還掛著嘔吐物。姜沉璧剛掀開被子,就看見她脖子側面兩個小眼兒——分明是毒蛇咬的!
“娘娘早上還好好的!”宮女哭嚎,“就抹了新貢的桃花粉...”姜沉璧蘸了點殘粉一聞,
突然踹翻香爐:“把窗戶全打開!這哪是桃花粉,是蛇床子摻了烏頭堿,一遇熱就成劇毒!
”“二兩綠豆,五錢甘草...”姜沉璧唰唰寫方子,余光瞄著陰影里的謝危,
“再加蜂蜜催吐。”小德子剛要跑去抓藥,謝危突然用佛珠打飛藥方:“用這個。
”他扔過來個青瓷瓶,姜沉璧一打開就變了臉色——是姜家秘制的“回春丹”,
老爹死前就煉成三顆?!白蛲韽奶笏綆炖镯樀??!敝x危湊到她耳邊說,“現在,
咱倆兩清了?”天快亮的時候,姜沉璧在煎藥房發現不對勁。
藥爐子旁邊堆著幾包寫“蘇”字的藥材,當歸的切面泛著詭異的藍光。她剛捏起一片,
—“蘇姑娘的藥童名額被劃了...說是要送給丹房...”兩個宮女抱著帶血的褥子走過,
夜風把地上的藥材單子吹起來,
姜沉璧看清最底下那行朱批:【選蘇氏女為仲秋藥引】晨光透進窗戶時,
姜沉璧在謝危書房的暗格里發現了畫像。畫里的姑娘穿著天青色裙子,
正在杏花樹下搗藥——那側臉跟她有七分像,就是眉心多了粒朱砂痣。
“蘇枕雪...”她摸著落款日期,突然僵住——正是老爹被抓那天。
窗外“嘩啦”一聲瓷器響,小德子連滾帶爬沖進來:“夫人!
丹房那邊抬出來個血人...”第三章:藥童殺局血!
姜沉璧盯著青石板上那道暗紅色的痕跡,從丹房一路拖到長廊,像條死蛇。"別看了。
"謝危突然拽過她手腕,佛珠硌得生疼,"太后的眼線還在。"她甩開手,
蹲下抹了把血跡——搓開的血沫子居然泛著詭異的藍光。鎖陽蠱毒!"那姑娘也中蠱了?
"她壓低聲音。謝危冷笑:"是試藥試死的。"太醫院考場飄著苦藥味兒。
三十個小姑娘跪坐成排,每人面前擺著黑陶碗。沈知白正在分粥,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掃到姜沉璧時頓了頓。"今日考辨毒。"他敲了下銅磬,
"半刻鐘內指出碗里有問題的,進太醫院當藥童。"姜沉璧端起碗,
米香里混著絲甜腥——馬錢子!她猛地抬頭,正好逮住沈知白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陰笑。
陶碗在地上摔得粉碎,褐黃色粥湯濺了沈知白一身。"師姐這是做什么?
"他裝出一副震驚表情,袖子里的手卻攥緊了銀針。"馬錢子毒該用陳醋解。
"姜沉璧抓起醋壺就潑,"不是讓你下在粥里害人!"醋液沾到衣衫的瞬間,
布料突然浮現紫斑——那針上居然淬了見血封喉!全場嘩然中,
珠簾后傳來太后的笑聲:"姜姑娘好眼力。"老太太捻著翡翠佛珠:"哀家改主意了,
這些丫頭都送去丹房。"眼看著嬤嬤們拽走哭喊的小姑娘,
最瘦小的那個手腕上還系著蘇家特有的五彩繩。姜沉璧突然上前:"民女愿替她們試藥!
""哦?"太后瞇起眼,"那先喝了這杯茶。"白玉茶盞里,
血紅色的茶湯翻滾著金粉——是摻了金蠶蠱的胭脂淚。茶盞剛到嘴邊,
謝危的佛珠突然打碎玉杯。"娘娘恕罪。"他躬身時袖子里滑出密信,"江州八百里加急,
童女失蹤案驚動御史臺了。"太后捏碎佛珠,突然掐住姜沉璧下巴:"你以為有東廠撐腰?
"長指甲陷進肉里,"哀家能弄死你爹,就能弄死你!"血珠滾到衣襟上時,
外頭突然炸響尖叫:"走水了!丹房著火了!"濃煙里,姜沉璧踹開窗戶。
小姑娘們蜷在角落,蘇枕雪正用銀簪撬鎖。天青色裙子沾滿灰,
卻遮不住眉間那粒和畫像上一模一樣的朱砂痣。"別過來!"蘇枕雪突然厲喝,
"地上有——"姜沉璧腳下一滑,踢翻的銅盆里滾出幾顆帶血的牙。"拿著。
"蘇枕雪塞來染血的《血瓷錄》殘頁,"你爹當年..."轟?。∪紵姆苛涸蚁?。
姜沉璧被謝危拽出火場前,
只瞥見殘頁上"癸酉年冬"四個朱紅大字——正是老爹臨死前反復念叨的。
小德子連滾帶爬沖來:"督主!他們把蘇姑娘抓去慈寧宮了!"謝危按住腰間軟劍,
姜沉璧卻攔住他:"給我兩個時辰。"她抹了把臉上的血灰,"我能讓太后乖乖放人。
"太醫院藥庫里,沈知白正在稱鶴頂紅。"師姐來得正好。"他推推金絲眼鏡,
"幫我瞧瞧這藥純不純?"姜沉璧掄起藥碾砸碎柜子,
抓出整罐硫磺粉:"三年前你們用血瓷害我爹,今天我要燒了這戲臺子!"窗外雷聲炸響,
照著她手里滋滋燃燒的火折子——正對著慈寧宮方向。
第四章:舊夢裂痕硫磺粉在姜沉璧手里"刺啦"冒煙,熏得沈知白直往后退。
"師姐真要學你爹?"這孫子眼鏡都歪了,"當年他放火燒太醫院,可是被凌遲的!
"姜沉璧火折子都快懟到他臉上:"那你記不記得,他為什么燒的是藥庫?
"突然"咣當"一聲,謝危的輪椅碾過滿地藥渣停在門口,
膝蓋上的毯子一掀——底下居然藏著硝石罐!"放火該用這個。"他冷著臉扔過來,
"直接闖慈寧宮是找死。"慈寧宮里香得嗆人。蘇枕雪被鐵鏈鎖在丹爐邊上,
天青色裙子染得跟抹布似的。姜沉璧剛要沖過去,
謝危一把拽住她——地上金磚縫里爬著頭發絲細的藍線。"蠱絲。"他聲音壓得極低,
"碰一下就能讓人發瘋。"珠簾"嘩啦"一響,太后端著琉璃盞出來:"姜姑娘來得正好,
嘗嘗新熬的胭脂淚?"盞里血水上,飄著片眼熟的青瓷。"我更喜歡這個!
"姜沉璧搶過琉璃盞就往地上潑。蠱絲遇血"滋滋"亂竄,跟活蛇似的纏上太后裙角。
謝危輪椅"咔噠"一響,三根銀針飛出,精準打斷蘇枕雪的鎖鏈。"走!"他剛喊出聲,
太后突然捏碎翡翠佛珠——整面古董架砸下來,上百件血瓷"噼里啪啦"全碎了!
姜沉璧用后背硬接了三塊瓷片,護著蘇枕雪滾到柱子后頭。
"你爹...當年偷換過貢瓷..."蘇枕雪咳著血往她手里塞了張紙,
"這方子能解..."話沒說完,沈知白帶人沖進來,手里瓷碗黑得跟墨汁似的:"師姐,
該喝藥了。"——跟三年前老爹被逼喝的鴆酒一模一樣!"滾!"謝危輪椅橫插過來,
佛珠把毒碗打飛。姜沉璧金針出手,扎得沈知白嗷嗷叫。
突然聽見謝危悶哼一聲——有根蠱絲纏上他脖子,藍紋正往心口瘋爬!
太后拍手大笑:"好一對苦命鴛鴦!"姜沉璧撕開衣領,
"啪"地把藥方拍在謝危流血的蠱紋上:"賭一把!"藥方沾血的瞬間,謝危渾身劇震。
姜沉璧搶過沈知白的金絲眼鏡,鏡片聚焦陽光"嗤"地燒斷蠱絲!太后剛要發飆,
突然抽了抽鼻子——"娘娘小心!"沈知白撲過去當人肉墊子,"硝石要炸了!
"謝危早先在輪椅底下藏的硝石罐,這會兒正跟滿地硫磺冒火花呢!"轟隆"一聲,
姜沉璧拖著謝危滾到廊柱后頭。煙散了才發現太后被沈知白護著跑了,蘇枕雪也沒影了。
地上就剩半片帶血的青瓷,刻著「癸酉年冬」——老爹砍頭那天。
謝危突然掐住她下巴:"現在能說了?"他晃著從她袖子里摸的藥方,
"為什么這字跡..."月光照在紙上「以至親心頭血為引」那行小字上,
姜沉璧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特么是她自己的筆跡??!
更新時間:2025-05-03 19:5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