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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查出中度抑郁那天,我沒告訴沈修。我只是看著他小心翼翼藏起一個精致禮盒,

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我知道,那不是給我的。五年婚姻,我活成了他想要的溫順模樣,

卻耗盡了自己。我平靜地收拾行李,凈身出戶,只帶走了我的畫筆和書。離婚協議和婚戒,

留給他。沈修,游戲結束,從此,你是路人。1.拿著那張寫著「中度抑郁」的診斷單,

我的手抖得厲害。推開家門時,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幅畫面——沈修,我的丈夫,

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個精致的禮盒藏進書房柜子的深處。

他臉上的表情……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帶著少年般羞澀和期待的溫柔。他藏好盒子,

轉身時那溫柔的側臉,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我的眼睛里。那一瞬間,

許多被我刻意忽略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我發高燒時,

電話那頭永遠無人接聽的忙音;他母親指著我鼻子罵「不下蛋的雞」時,

他選擇的沉默;結婚紀念日,那滿桌逐漸冷透的飯菜,

和他歸家時身上沾染的、不屬于我的陌生香水味……原來如此,不是他天生不懂溫柔,

只是他的溫柔,從來沒有給過我。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委屈時期待他的安撫,

也沒有沖進去質問。我只是悄無聲息地退回臥室,開始打包整理這個早已不屬于我的「家」。

我們結婚五年了。五年時間,足夠讓一個還算小有名氣、對未來充滿憧憬的設計師,

徹底淪為一個面目模糊的家庭主婦——沈太太。沈修,他是標準的天之驕子。家境優渥,

名校畢業,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公司副總的位置,外形更是無可挑剔,

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點。而我,蘇晚,當初大概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才會被他「一眼看中」。他說喜歡我的溫柔、安靜,喜歡我做的飯菜有家的味道。于是,

我就真的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和脾氣,洗手作羹湯,

心甘情愿地為他打理那個不大卻昂貴的房子,把他一年四季的衣服熨燙得妥帖平整,

把他挑剔的胃養得恰到好處。我天真地以為,這就是愛,是細水長流的婚姻。

我沉浸在這種自我感動的付出里,刻意忽略了他越來越晚的歸家時間,

忽略了他對我分享日?,嵥闀r越來越明顯的不耐煩,忽略了他看向我時,

眼底那越來越深的、幾乎可以將人吞噬的空洞。朋友不止一次勸我:「蘇晚,

你不能這樣下去,女人得有自己的事業和生活,不能完全依附男人。」我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我說:「照顧好沈修,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業?!宫F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當時的自己,

真是又蠢又可悲,像個笑話。那天下午,我站在書房門口,

看著他藏好那個明顯是送給某個女人的禮物,心里的某個角落,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支撐,

轟然倒塌了。積攢了五年的委屈、不甘、失望,以及那些深夜里無聲的眼淚,在那一刻,

全都失去了意義,沉淀為一片冰冷的死灰。他不是天生冷漠,他的溫柔和熱情,

只是從來不屬于我。這個認知,比任何指責和爭吵都更讓我絕望。我沒有進去,也沒有哭鬧。

我只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回到臥室,把那張診斷單撕得粉碎,扔進了馬桶。

看著那些碎片被水流卷走,消失不見,仿佛一同消失的,還有我對沈修最后的那一點點,

可笑至極的期待。2.哀莫大于心死。這句話,我算是用五年婚姻的代價,徹底體會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表現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依舊按時起床做早餐,看著他吃完,

送他出門。然后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打掃衛生,甚至還會像以前一樣研究新的菜譜,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沈修似乎也察覺不到任何異樣。他依舊忙碌于他的工作和應酬,

依舊對我保持著那種疏離又客氣的「尊重」。或許在他看來,我這個妻子,

就該是這樣安靜、懂事、毫無波瀾的存在吧。只是,我不再等他回家吃飯了。晚上到點,

我自己吃,吃完收拾好,就回房看書或者畫畫。我不再關心他幾點回來,不再像以前那樣,

無論多晚,都為他留一盞玄關的燈。我的心,已經在那天下午,

隨著那張被撕碎的診斷單一起,被沖進了冰冷的下水道,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離開。我翻出了落滿灰塵的大學時期的作品集,

鼓起勇氣聯系了以前的老師和同學。慶幸的是,我的專業能力還沒有完全荒廢,

有幾家設計公司對我表示了初步的興趣,這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和底氣。

我把我這些年沈修給我的家用,除去日常開銷,剩下的一筆不算小的錢,

悄悄轉到了我媽那邊的卡上,只告訴她幫我暫時存著,沒有說明原因。我不想讓她擔心。

然后,我開始一點一點地打包我的私人物品。那些他買給我的昂貴的衣服、包包、首飾,

帶著他施舍般的印記,我一件都沒打算帶走。它們不屬于我,也提醒著我曾經的卑微。

我只帶走了我的書,我的畫具,還有幾件我自己買的、穿著舒服自在的舊衣服。這些,

才是我蘇晚的東西。最后,我平靜地在網上下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模板,打印出來。

財產分割那欄,

我只要求拿回屬于我婚前財產的那套小公寓的所有權——那是父母留給我的念想,

當年結婚時沈修嫌棄它太小、地段不好,讓我搬過來和他一起住,那房子就一直空著。

至于我們現在住的這套價值不菲的婚房,他名下的股票、基金,以及其他所有婚內財產,

我一分沒要。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故作清高,只是覺得……臟。我不想我和他之間,

再有任何金錢上的牽扯,一絲一毫都不想。我選擇在他去鄰市出差的那天離開。走之前,

我把家里徹底打掃了一遍,就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冰箱里塞滿了容易處理的速食和半成品,

夠他吃上一陣子。把他常穿的幾件衣服送去干洗,取回來,整齊地掛在衣柜里。也算是,

仁至義盡了吧。畢竟夫妻一場。離婚協議書,我放在了書房他那張寬大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

旁邊,是我戴了五年的婚戒。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那枚戒指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我曾經以為會是我一輩子歸宿的家,這個我傾注了五年心血的地方。

然后,拖著一個并不算大的行李箱,輕輕關上了門。這一次,

我的心里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留戀。外面的陽光正好,甚至有些刺眼。我瞇了瞇眼,

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我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

買了一張去往南方某個陌生海濱城市的單程機票。我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的地方。飛機起飛時,我看著窗外,

底下那座熟悉的城市輪廓越來越小,最終變成模糊的線條。我的心里,

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和輕松。舊的手機卡被我掰斷,扔進了機場候機廳的垃圾桶。沈修,從此,

我們兩不相欠。山高水遠,永不相見。你好,新的蘇晚。3.三年后。南方海濱城市。

午后的陽光透過「晚晴」咖啡兼設計工作室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懶洋洋地灑在原木色的桌椅上,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和淡淡的烘焙甜味。我低著頭,

正專注地在畫板上修改一張設計稿。長發用一根木簪松松地挽起,露出脖頸。

身上是一條舒適的亞麻色長裙。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

剛離開沈修來到這座陌生城市時,日子確實艱難。抑郁情緒的反反復復,對未來的迷茫,

找工作的碰壁……我都經歷過。最難的時候,我甚至懷疑過自己的決定。但每一次,

當我抬頭看到這片蔚藍的海,感受到溫暖的海風,我就告訴自己,蘇晚,你不能回頭,

你必須走下去。我積極接受心理治療,遵從醫囑,堅持運動,瑜伽、慢跑,

讓身體和心靈一起慢慢復蘇。我重新拾起了畫筆,從一家小設計公司的助理做起。慶幸的是,

我對設計的熱愛和天賦還在,憑著努力和幾分運氣,我很快在行業里站穩了腳跟。一年前,

我用自己這幾年攢下的積蓄,加上賣掉父母留給我的那套小公寓所得的錢,

盤下了現在這個店面,開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工作室。樓下做咖啡館,

用以維持日常開銷和接觸潛在客戶,樓上是我的設計空間。生意不算大紅大火,

但也足夠我過上舒適安穩、不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的生活。更重要的是,

我找回了丟失的自己。我不再是那個圍著丈夫和家庭打轉,

喜怒哀樂都系于一人之身的沈太太,而是獨立、自信、內心平靜的設計師蘇晚?!柑K晚姐,

外面有位先生找你。」店里幫忙的小妹探頭進來,小聲對我說?!膏牛坑蓄A約嗎?」

我頭也沒抬,繼續完善著手里的細節。最近接了個民宿改造的項目,正忙著。「沒有呢,

他說他姓沈?!剐丈颍课椅罩P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這個姓氏,

像一枚早已生銹的針,輕輕刺了一下我的心尖,

帶來一絲微乎其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刺痛。隨即,我抬起頭,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甚至帶著一絲職業性的微笑:「知道了,讓他稍等,我馬上下來。」心湖微瀾,

但很快就風平浪靜。該來的,總會來。我已經躲了三年,也足夠了。現在的我,

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脆弱不堪的蘇晚了。我整理了一下裙擺,深吸一口氣,

從工作室的樓梯走了下去。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形依舊挺拔,

面容依稀還是記憶中的英俊模樣,只是……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濃重的疲憊和滄桑,

眼底布滿了清晰可見的紅血絲,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頹唐。是沈修。他瘦了,

也憔悴了許多,早已不復當年那種意氣風發、掌控一切的模樣。

他幾乎是在我出現在樓梯口的同時就看到了我,猛地站起身,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那眼神,太過復雜。里面有震驚,有難以置信,

有痛苦,有悔恨,還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渴求……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炙熱得讓人心驚。

我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我走到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對待任何一位初次上門的客戶:「沈先生,請問有什么事嗎?」「沈先生」

。這三個字,如同冰棱,瞬間刺破了他眼底那層脆弱的希冀。

我看到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臉色似乎更白了些。「蘇晚,我……」他開口,

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千言萬語似乎都堵在他的胸口,

但他卻好像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道歉?懺悔?求我原諒?我沒有耐心聽他組織語言。

「如果你是來談三年前那份離婚協議的后續財產問題,」我打斷他,

端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發干的喉嚨,「我想,協議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我凈身出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財產糾葛?!刮翌D了頓,看著他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的臉色,

繼續用那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如果你是來……」我似乎在斟酌用詞,

最終選了一個最疏離的,「……敘舊的,那我想就不必了。沈先生,我們之間,

實在沒什么值得敘的舊?!刮业钠届o和冷漠,似乎比任何激烈的指責更能傷害到他。

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大概是寧愿我像以前那樣哭鬧、質問吧。那樣,至少證明我還在乎??上В?/p>

我已經不在乎了。他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個局外人,平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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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3 18: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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