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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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寒夜離魂宣德十九年冬,雪壓金陵。秦王府角門的銅鎖在掌心硌出青痕,

沈硯之盯著門縫里透出的暖光,指腹撫過腰間半塊殘缺玉佩——那是昨夜母親偷偷塞給他的,

羊脂玉上刻著"昭寧"二字,正是外婆家的族徽。身后傳來靴底碾雪聲,

十七歲的少年猛然轉身,袖中短刃已出鞘三寸。月光照見來人青灰色衣擺,

腰間懸著的不是追兵的繡春刀,

而是柄纏著麻布的烏木劍——正是三日前在破廟遇見的賣炭翁。"小公子要去哪?

"老人沙啞的嗓音像被炭火炙烤過,渾濁的眼睛卻盯著沈硯之握刀的手,

"你頸后朱砂痣生在風府穴下三分,倒像是昭寧沈氏的'離魂紋'。"短刃"當啷"落地。

沈硯之瞳孔驟縮,這個只有母親知曉的胎記,竟被陌生老翁道破。

三日前他在城郊遭刺客追殺,正是這老翁用炭耙掃落殺手弩箭,當時他只當是偶遇的好心人,

此刻看來......"您是......"話未說完,西角樓方向突然傳來梆子聲,

十二聲急響刺破寒夜——那是王府遇襲的警訊。沈硯之猛然想起,

今夜正是養子沈明修從青云宗歸府的日子,上一世他就是在這晚被誣陷私通外敵,

慘死在父親的龍泉劍下。"跟我來。"老翁突然扣住他手腕,指尖在他脈門輕彈,

沈硯之只覺渾身氣力驟然消失,竟被對方像提幼獸般拎上墻頭。雪光中,

他看見王府正門前停著八抬暖轎,轎簾掀開一角,露出沈明修腰間的青云宗玉牌,

羊脂玉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他手中殘玉竟能拼合。"當年你母親被沈巍那個老匹夫算計,

"老翁躍下墻頭,踏雪無痕的步法讓沈硯之瞳孔劇震,"昭寧沈氏滿門被屠時,

你外祖母拼著最后一口血,把你母親塞進了秦王府的迎親轎。"沈硯之喉間發緊,

這些往事母親從未提過。上一世他只當自己是被冷落的嫡子,直到死前才從乳母口中得知,

母親出身江湖第一世家昭寧沈氏,而父親娶她不過是為了借沈家兵權。"您認識外祖母?

"他抓住老翁袖口,發現對方衣料竟是昭寧沈氏特有的冰蠶絲,

暗紋在月光下顯形為展翅玄鳥,正是沈家圖騰。老翁突然駐足,轉身時烏木劍已出鞘三寸,

劍身上刻著"昭寧"二字,正是母親殘玉的另一半。

沈硯之猛然想起乳母臨終前的話:"小公子頸后朱砂痣,

與老夫人當年一模一樣......""我是你外祖母的師弟,"老翁聲音輕得像雪,

"你母親瞞了你二十年,是怕沈家的血光連累你。可沈明修那小崽子,

今日回府就是來取你性命的——青云宗的'追魂香',你聞著不嗆嗎?"沈硯之這才驚覺,

空氣中確實漂浮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味,正是上一世讓他渾身麻痹的毒香。他猛然轉頭,

看見三道黑影已追至巷口,領頭者正是沈明修的貼身侍衛,

腰間佩刀正是青云宗的"斷水刃"。"帶著這個。"老翁將烏木劍塞進他手中,

指尖在他掌心刻下一道寒紋,沈硯之只覺丹田處升起一股涼氣,被封的經脈竟瞬間暢通,

"往西三十里有座破窯,天亮前別用真氣。若遇危險,捏碎劍柄——"話未說完,

老翁已閃入雪霧中,仿佛從未存在。沈硯之握緊烏木劍,

發現劍柄處刻著半句劍訣:"離魂出鞘,血祭昭寧"。身后追兵的刀風已至,

他突然想起重生前母親在禁足室內咳血的模樣,想起父親看他時那比雪還冷的眼神,

指節驟然捏得發白。"給我追!"追兵首領的斷水刃劈來,沈硯之本能地揮劍格擋,

烏木劍竟如寶刀般削鐵如泥,

刃口相撞時爆發出青藍色火星——這正是昭寧沈家失傳的"玄鳥劍訣"!三招過后,

追兵已倒在雪地里。沈硯之盯著自己滴血的劍尖,突然聽見王府方向傳來巨響,抬眼望去,

正看見沈明修的暖轎被人掀翻,父親沈巍的身影立在燈籠下,腰間龍泉劍泛著殺意,

而轎中滾落的,竟是母親的鎏金步搖。"硯之!"母親的驚呼混著風雪傳來,

沈硯之猛然轉身,看見母親被兩個婆子架著,鬢角的白發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上一世她就是在這晚被父親禁足,直到他慘死也沒能再見一面。"母親!

"他本能地邁出半步,卻被老翁的話驚醒——此刻現身,只會讓母親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沈明修的身影從轎中站起,嘴角掛著熟悉的虛偽笑意,正對著父親耳語,

指尖卻悄然捏碎了第二枚追魂香。"沈硯之私通刺客,意圖謀反!

"沈明修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方才孩兒看見他持劍傷人,

那劍......那劍正是昭寧沈家的玄鳥劍!"沈巍的臉色驟變,龍泉劍"嗆啷"出鞘。

沈硯之看見父親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卻很快被寒意取代——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是上一世親手斬下他頭顱時的眼神。"走!"他猛然轉身,烏木劍在雪地上劃出深痕。

身后傳來母親的哭喊,還有沈巍冰冷的命令:"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沈硯之握緊劍柄,掌心的寒紋突然發燙,

眼前浮現出老翁離開前的眼神——那是看沈家繼承人的眼神,是看昭寧血脈的眼神。

雪越下越大,城郊的破窯在風雪中若隱若現。沈硯之摸著頸后的朱砂痣,

想起老翁的話:"昭寧沈氏的離魂紋,生來就是要逆天命的。"他低頭看著烏木劍,

劍身上的玄鳥圖騰正在吸收他掌心的血,漸漸顯形為完整的展翅玄鳥。

破窯內突然傳來炭火噼啪聲,老翁坐在火塘前,正在修補一件青灰色外袍。看見沈硯之進來,

他扔來半塊烤紅薯:"還算聰明,知道引開追兵。"沈硯之盯著老翁修補外袍的手法,

正是昭寧沈氏特有的"天衣無縫"針法。他突然跪地,

對著老翁重重磕頭:"懇請前輩教我沈家武學。"老翁撥弄炭火的手頓住,

火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昭寧武學傳男不傳女,你母親當年偷學了三成,

就被沈巍那個老匹夫害得滿門抄斬。"他忽然抬頭,眼中閃過淚光,

"你外祖母臨終前托我護你長大,可我......"沈硯之猛然想起,

上一世他從未見過外公,母親說外公早逝,此刻看來竟是江湖傳說中的"玄鳥劍客"。

他膝行半步,從懷中掏出母親的殘玉:"前輩,我不想再被人踩在泥里,不想再看母親流淚。

沈明修今日敢害我,明日就能害母親,后天就能害整個昭寧沈家!"老翁突然笑了,

笑聲中帶著淚:"好好好,不愧是昭寧的種。"他解下腰間烏木劍,

劍鞘上的玄鳥圖騰與沈硯之手中劍合為一體,"從今日起,你便是昭寧沈氏第二十七代傳人。

這劍,叫離魂;這功,叫逆嫡。咱們沈家的武學,從來都是逆著世道練的!"破窯外,

追兵的燈籠光越來越近。沈硯之握緊離魂劍,感覺丹田處有股寒氣直沖天靈,

頸后朱砂痣熱得發燙。他忽然想起重生時的場景:血浸透雪地,父親的龍泉劍還在滴血,

沈明修蹲在他面前,指尖撫過他頸后朱砂痣,輕聲說:"表哥,

你可知你母親當年嫁入秦王府,是帶著昭寧軍的虎符?"雪光中,老翁突然拔劍,

烏木劍在他手中化作青虹,破窯頂的積雪被劍氣震落,露出漫天星斗。沈硯之看見,

老翁劍穗上掛著半枚虎符,正是母親常對著流淚的那塊——原來昭寧軍的虎符,

從來都在沈家傳人手中。"記住,"老翁收劍,將虎符塞進沈硯之掌心,"逆嫡不是叛逆,

是讓這世道,給昭寧沈家的血,讓條路走!"破窯外傳來追兵的驚呼,沈硯之站起身,

離魂劍在掌心發燙。他知道,這一腳踏出破窯,就再不是秦王府的棄子沈硯之,

而是昭寧沈家的逆嫡傳人。雪地里,他踩出的每一步都帶著血痕,

卻比任何時候都走得堅定——這一世,他要讓父親沈巍知道,被他踩進泥里的嫡子,

終將踩著這世道的偏見,登上昭寧玄鳥的枝頭。第二章:玄鳥初啼破窯內的冬雪化了又凍,

沈硯之趴在青石板上,任由刺骨的雪水浸透中衣。外公手中的藤條抽在脊背,

卻避過所有要害,

每一道血痕都沿著昭寧沈家“逆嫡經”的經脈走向——這是沈家獨有的鍛體之法,以痛激脈,

逆練真氣?!坝涀?,別家內功從丹田往上走,咱們偏要從涌泉穴倒著練?!崩衔潭自谒媲?,

手中捧著半卷殘破經卷,封面“逆嫡”二字已模糊不清,“當年你外祖母創這功法,

就是要讓沈家子孫在絕境中劈開生路。”沈硯之咬碎第三顆臼齒,

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竄入丹田,本應下行的真氣竟逆勢沖上百會穴。頸后朱砂痣突突跳動,

眼前浮現出上一世慘死的場景:沈明修的斷水刃劃破他手腕,父親的龍泉劍抵住他咽喉,

而母親的哭聲,被風雪吹散在秦王府的琉璃瓦上。“??!”他突然悶吼,

掌心重重拍在青石板上,裂紋竟呈展翅玄鳥狀。老翁眼中閃過驚喜,

藤條狠狠抽在他后心:“好!離魂紋現世,玄鳥劍訣總算有了宿主?!碧赜柍掷m七日,

沈硯之逐漸發現,所謂“逆嫡功”不僅是武學,

更是對世道的背叛——當其他武者追求中正平和,沈家功法偏要在經脈逆行中尋找破綻,

就像他被踩進泥里的嫡子身份,偏要在絕境中殺出重圍。第八日深夜,破窯外來了不速之客。

沈硯之剛運完第三周天,離魂劍突然發出蜂鳴,劍柄處的寒紋亮起,

映出三丈外雪地中的淡淡足跡——正是青云宗的“踏雪無痕”步法?!皝砹肆鶄€。

”老翁擦著火折子,火光中可見他腰間多了柄真正的玄鐵劍,劍鞘上纏著的麻布,

正是昭寧沈家的殮尸布,“試試你新練的‘離魂三式’,記住,

青云宗的‘流云十三式’破綻在劍穗擺動第七次時?!鄙虺幹站o離魂劍,

烏木劍身在月光下泛著青玉光澤。追兵闖入破窯的瞬間,他突然想起上一世被圍的場景,

那時他只會抱頭蜷縮,

此刻卻能清晰看見每個人的經脈走向——這是“逆嫡功”賦予的“逆脈視”,

能看穿對手真氣運轉的破綻?!靶≠\,納命來!”領頭者正是沈明修的親衛統領,

斷水刃劈出時帶起青云宗特有的風雷之聲。沈硯之不退反進,離魂劍貼著對方手腕劃過,

竟逆著對方經脈走向,生生切斷其手腕筋脈?!澳悖∧阍鯐易趧υE?”傷者驚惶后退,

沈硯之這才發現,離魂劍上的玄鳥圖騰正在吸收對方的真氣,

如同前世母親吸食鴉片般貪婪——這正是沈家“玄鳥吞靈”的特性,

??嗣T正派的純陽內功。五招過后,六名追兵皆倒在雪地里。沈硯之盯著自己滴血的劍尖,

突然聽見老翁低喝:“收勢要穩!玄鳥展翅不是為了高飛,是為了俯沖啄食獵物咽喉。

”他猛然醒悟,自己方才貪功冒進,竟忘了沈家武學的精髓——隱忍如寒蟬,爆發如驚雷。

破窯內,老翁擦拭著玄鐵劍,

劍身上“昭寧”二字在火光中格外刺眼:“這是你外祖母的佩劍‘玄羽’,

當年她帶著半枚虎符突圍,劍上還沾著沈巍親兵的血?!彼鋈惶ь^,眼中閃過狠厲,

“沈巍那老匹夫,當年娶你母親,就是為了拿到昭寧軍的虎符?!鄙虺幹站o母親給的殘玉,

突然想起沈明修腰間的玉牌:“所以沈明修的玉牌,其實是沈家的信物?

”老翁冷笑:“那小崽子不過是沈巍從亂葬崗撿的野種,青云宗肯收他,

還不是因為沈巍拿虎符做了交易!”雪地里傳來馬蹄聲,這次是騎兵。沈硯之透過破窯縫隙,

看見燈籠上的“秦”字紋,還有父親沈巍的龍泉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老翁突然按住他肩膀,

掌心傳來一股暖意,沈硯之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躲進窯頂的夾層,

而老翁正坐在火塘前,像普通賣炭翁般咳嗽?!袄先思遥稍娺^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沈巍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嚴,龍泉劍的劍鞘磕在破窯石壁,發出金石之音。

沈硯之從縫隙中看見,父親的鬢角竟有了白發,卻依舊穿著當年斬他時的玄色官服,

腰間玉佩刻著“忠孝”二字,諷刺至極。“官人說的,可是頸后有朱砂痣的小哥?

”老翁的聲音突然變得渾濁,像換了個人,“晌午時分朝西邊去了,說是要投河。

”沈巍的瞳孔驟縮,沈硯之知道,他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畏罪潛逃”,卻不知這一世,

他的嫡子早已蛻變成沈家的離魂劍主。騎兵離開后,老翁掀開夾層,

扔來半塊烤焦的紅薯:“明日起,你便跟著我走江湖。昭寧軍的虎符,

當年被你外祖母分成兩半,半塊在沈巍那里,半塊在我這——”他拍了拍腰間,“而你母親,

當年藏起了最重要的調令密文。”沈硯之猛然想起,重生前母親總在深夜撫摸一塊無字玉佩,

原來那就是調令密文。他握緊虎符殘片,只覺掌心發燙,

仿佛能聽見千軍萬馬的嘶鳴——那是昭寧軍的戰魂,是沈家鐵騎的榮耀。“咱們沈家的仇人,

不止沈巍和青云宗?!崩衔棠曋鴦拥幕鹛?,仿佛看見當年的血雨腥風,“當年沈家被滅,

是朝廷忌憚昭寧軍太強,而沈巍,不過是個遞刀的?!彼蝗粚⑿饎θM沈硯之手中,

“明日去青云宗腳下的 城,那里有沈家舊部的聯絡點,暗號是‘玄鳥踏雪’?!逼聘G外,

雪不知何時停了。沈硯之摸著頸后的朱砂痣,想起母親曾說這是“離魂紋”,

生來就是要逆天改命。他望向秦王府的方向,想起母親被禁足時蒼白的臉,

想起沈明修虛偽的笑,指節捏得發白——這一世,他不僅要奪回屬于沈家的一切,

還要讓那些踐踏他尊嚴的人,跪在昭寧玄鳥的羽翼下顫抖。“記住,”老翁突然說,

“沈家的劍,先斬親情,再斬世道。明日見到青云宗的人,不用留手。”沈硯之點頭,

離魂劍在掌心映出他堅毅的臉,劍身上的玄鳥圖騰,正隨著他的心跳,漸漸展翅。是夜,

沈硯之夢見自己站在金陵城頭,腳下是沈家鐵騎的銀甲,手中握著完整的虎符,

而秦王府的琉璃瓦,正在玄鳥劍訣下紛紛碎裂。醒來時,他發現老翁正在修補他的中衣,

用的正是昭寧沈家的天衣無縫針法——原來,這個自稱外祖母師弟的老人,

竟默默將他視作沈家最后的火種。雪后初晴,破窯外的雪地上,沈硯之跟著老翁踏出第一步。

他不知道前方是青云宗的刀山,還是秦王府的火海,但他知道,頸后的離魂紋在發燙,

手中的離魂劍在輕鳴,而昭寧沈家的血,終將逆著這吃人的世道,

闖出一條白骨鋪就的康莊大道。第三章:玄鳥令劫昭寧鎮的青石板路上,積雪未消,

沈硯之跟著老翁拐進巷口時,

鼻尖忽然縈繞起若有若無的沉水香——正是沈家舊部的聯絡暗號。斑駁的木門上,

半片玄鳥羽毛的刻痕在晨光中若隱若現,與他手中殘玉的紋路分毫不差。

“吱呀——”木門開了條縫,露出獨眼老丈的臉,袖口翻出的冰蠶絲袖口,

正是昭寧沈家的暗紋。老翁抬手,掌心朝上,

三道傷疤呈“川”字排列——這是當年沈家鐵衛的認主手勢。老丈瞳孔驟縮,

急忙將兩人拉進屋內?!岸炅耍K于等來了沈家血脈。”老丈撲通跪地,

布滿老繭的手撫過沈硯之頸后朱砂痣,“小人當年是昭寧軍第三營的斥候,老夫人咽氣前,

曾托我等守護虎符殘片......”話未說完,屋頂傳來瓦礫輕響。沈硯之猛然抬頭,

離魂劍已出鞘三寸,逆嫡功運轉下,他“看”見三道真氣軌跡正從三面合圍。

老翁突然按住他手腕,朝老丈使眼色——這是沈家鐵衛的“玄鳥噤聲”暗號,

示意來者是自己人?!皢⒎A少主人,”黑衣人落地,摘下面巾,

左臉猙獰刀疤下是沈家特有的玄鳥刺青,“青云宗三日后舉辦‘玄鳥令’大會,

對外宣稱是沈家遺物現世,實則......”他突然掏出半塊染血的令牌,

正是沈家玄鳥令的殘片,“實則要借此坐實沈明修的沈家血脈!”沈硯之指尖劃過令牌缺口,

發現與母親的殘玉、老翁的虎符能拼成完整玄鳥形態。上一世他從未聽說過玄鳥令,

此刻才明白,這竟是沈家軍權的象征,難怪沈明修急于爭奪——有了玄鳥令,

就能名正言順掌控昭寧舊部?!靶B令大會,”老翁突然開口,聲音像淬了冰,

“是青云宗聯合朝廷設的局。二十年前沈家滅門時,真正的玄鳥令被劈成七塊,

其中三塊在沈巍、青云宗、當今陛下手中,剩下四塊......”他看向沈硯之,

“在你母親、我,還有沈家舊部手中?!鄙虺幹站o離魂劍,

終于明白為何沈明修的玉牌能調動部分舊部——那是青云宗偽造的玄鳥令殘片。

他忽然想起重生前,沈明修正是憑借“沈家血脈”的身份接管昭寧軍,

最終兵權在手逼宮謀反,而他,不過是這場陰謀的第一個祭品?!吧僦魅耍?/p>

明日隨我混入青云宗?!钡栋虧h子遞上青云宗外門弟子腰牌,“玄鳥令大會在宗內演武場,

沈明修已被推舉為‘玄鳥使者’,要在大會上‘認祖歸宗’。”深夜,

沈硯之在客棧屋頂練劍,離魂劍劈開積雪時,劍穗突然指向西北方——那里,

秦王府的方向騰起三盞孔明燈,正是母親與他約定的“平安”信號。然而細瞧之下,

燈上竟多了道斜紋,這是“危險”的暗語。“母親出事了!”他猛然轉身,老翁已站在檐角,

手中握著半封燒焦的密信:“沈巍的書房走水,你母親冒死搶出半卷密旨,

卻被沈明修的暗衛盯上。”火光映出老翁緊攥的虎符,“密旨上蓋著當年皇帝的印璽,

寫著‘昭寧沈氏,謀逆當誅’?!鄙虺幹挥X熱血上涌,頸后朱砂痣幾乎要燒穿皮膚。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母親臨終前的話:“硯之,你頸后的朱砂痣,

是昭寧玄鳥的印記......”原來,從他出生起,便被打上了逆賊之后的烙印。

“明日隨刀疤去青云宗,”老翁突然將玄羽劍塞給他,“我去接應你母親。記住,

玄鳥令大會上,無論看見什么,都要保住沈家血脈的名分——”他聲音突然低沉,

“因為昭寧軍的舊部,只認玄鳥令下的沈家嫡子。”次日正午,青云宗山門前,

沈硯之換上外門弟子服飾,腰牌上的“外”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刀疤漢子低聲提醒:“大會分三場,第一場考校沈家武學,第二場比拼調令密文,

第三場......”他突然閉嘴,因為沈明修的身影已從云階上走來?!案魑煌?,

”沈明修身著青云宗內門服飾,腰間玉牌赫然是完整的玄鳥形態,“今日玄鳥令大會,

實為尋回沈家遺孤——”他忽然看向沈硯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比如,

那位頸后有朱砂痣的少年。”全場嘩然。沈硯之握緊離魂劍,

發現沈明修的玉牌竟是用沈家殮尸布包裹,內里刻著“假”字暗紋——這是青云宗的障眼法,

真正的玄鳥令,必然藏在演武場的某處?!暗谝粓觯B劍訣!”裁判長老的聲音落下,

沈明修已拔劍,斷水刃帶出青云宗的“流云十三式”,

卻在第七式時故意露出破綻——這是上一世他用來迷惑對手的把戲,卻不知沈硯之早已看穿。

“離魂第一式·逆羽!”沈硯之突然拔劍,烏木劍竟在陽光下顯形為青玉色,

逆著沈明修的劍勢,生生切開對方的真氣軌跡。沈明修的瞳孔驟縮,

他認出這是真正的沈家劍訣,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個被他認為早該死去的表哥手中?!澳悖?/p>

你怎會沈家武學?”沈明修的斷水刃差點脫手,沈硯之趁機欺身而上,離魂劍抵住對方咽喉,

卻在即將刺破皮膚時頓住——他看見沈明修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更看見演武場暗角,

有弓箭手正瞄準他的眉心。“第二場,調令密文!”裁判長老急忙打斷,沈硯之退后半步,

發現沈明修的玉牌正在吸收他的劍氣,這才驚覺,對方的玉牌竟是用沈家弟子的骸骨磨成,

能偷取沈家武學。“少主人,密文在演武場的玄鳥雕像里!

”刀疤漢子的傳音突然在識海響起,沈硯之猛然抬頭,看見三丈高的玄鳥雕像眼中閃過微光。

他運轉逆嫡功,真氣逆勢沖上百會穴,“逆脈視”之下,雕像內果然藏著半卷密文。

“沈明修,你手中的玉牌,”沈硯之突然冷笑,“敢不敢與我去雕像前對質?”全場寂靜,

沈明修的臉突然青白,他知道,一旦靠近雕像,自己的冒牌身份必將暴露。就在此時,

山門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十八騎黑甲鐵騎沖破云霧,

為首者腰間虎符殘片與沈硯之的相互呼應——正是老翁接應母親后,帶來的沈家舊部。

沈硯之看見,母親被護在中央,鬢角帶血,卻依舊緊攥著半卷密旨。“沈明修,

”母親的聲音帶著血沫,“你手中的玉牌,是用我沈家弟子的骨頭刻的吧?”她展開密旨,

上面“昭寧沈氏并無次子”的朱砂大字刺痛全場,“而我的親生兒子,

頸后有昭寧玄鳥的離魂紋!”沈明修的瞳孔驟縮,斷水刃“當啷”落地。

沈硯之趁機躍上雕像,離魂劍劈開鳥首,真正的玄鳥令殘片應聲落地,

與他手中殘玉完美拼接,露出“昭寧軍聽令”的金箔密文。“第三場,

”老翁的聲音從鐵騎中傳來,“該讓天下人看看,誰才是昭寧沈家的嫡子!”他扔出玄羽劍,

沈硯之接住的瞬間,頸后朱砂痣與雕像玄鳥雙眼共鳴,

整座演武場的積雪竟化作展翅玄鳥的形態。沈明修突然狂笑,

從懷中掏出半枚虎符:“就算你是嫡子又如何?昭寧軍的虎符,早已被我父親獻給當今陛下!

”話未說完,他突然看見沈硯之手中的虎符殘片,

以及母親掏出的第三塊——三塊虎符在空中相互吸引,竟拼出完整的昭寧軍虎符。“沈明修,

”沈硯之握緊虎符,感覺千軍萬馬的嘶吼在識?;厥帲澳阃?,沈家的調令,

從來不止虎符——”他指向玄鳥令殘片,“還有這玄鳥令,以及我頸后的離魂紋!

”演武場突然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少主人”,竟是沈家舊部跪地認主。沈明修面如死灰,

他終于明白,自己不過是沈巍用來騙取軍權的棋子,而真正的沈家嫡子,

此刻正握著玄鳥令與虎符,接受舊部的效忠?!皫ヒ娚蛭?,”沈硯之指向沈明修,

“我要讓父親看看,他養了二十年的好兒子,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轉身時,

他看見母親正被老翁攙扶著,眼中滿是欣慰與愧疚,突然想起上一世她在禁足室咳血的模樣,

喉間發緊。“母親,”他輕聲道,“這次,換我來護著您。”母親突然泣不成聲,

從懷中掏出那塊無字玉佩,往玄鳥令上一按,密文竟顯形為“玄鳥展翅,

逆嫡定山河”——這正是沈家調令的最后一道密旨。青云宗山巔,云霧散去,露出湛藍天空。

沈硯之握著離魂劍,看著腳下跪地的舊部,突然明白,自己的復仇之路,早已不是個人恩怨,

而是要為昭寧沈家正名,為二十年前那場血案討回公道?!吧僦魅耍?/p>

”刀疤漢子呈上染血的青云宗密卷,“當年滅門案,沈巍遞上的折子,

竟說您母親是沈家安插的細作......”沈硯之冷笑,他知道,

這不過是沈巍攀附權貴的借口,就像上一世他誅殺親子的借口,從來都是“家國大義”。

雪又開始下了,卻比往日溫暖。沈硯之望向秦王府的方向,想起父親沈巍的龍泉劍,

想起他眼中的冷漠,指節捏得發白——這一世,他不僅要奪回沈家的一切,還要讓沈巍明白,

被他棄如敝履的嫡子,終將踩著他的偏見與虛偽,讓昭寧玄鳥重新翱翔在金陵城的上空。

第四章:金陵驚變金陵城的朱漆城門在暮色中緊閉,沈硯之望著城墻上“緝拿逆賊”的畫像,

指尖撫過虎符殘片——畫中少年頸后朱砂痣被刻意涂黑,卻遮不住眼中的冷冽,

正如他此刻望向秦王府飛檐的眼神?!吧僦魅耍情T守軍有昭寧軍舊部。

”刀疤漢子壓低聲音,指向城頭巡邏的百夫長,其靴底暗紋正是沈家鐵騎的“玄鳥踏雪”。

沈硯之點頭,離魂劍在袖中輕顫,劍穗上的玄鳥羽毛突然亮起,城頭百夫長猛然轉身,

手按佩刀——那是沈家鐵衛接令的暗號。“開城門!”百夫長的吼聲驚飛寒鴉,

吊橋落下的瞬間,十八騎黑甲鐵騎踏雪而入,

馬蹄鐵上的玄鳥紋在青石板上敲出悶雷般的節奏。沈硯之看見,沿街百姓紛紛閉門,

卻有老者在門縫中露出沈家特有的冰蠶絲袖口——那是舊部子民在暗中呼應。秦王府門前,

沈巍的鎏金馬車正碾過積雪,駕車的正是沈明修??匆娚虺幹g的虎符,

沈明修的瞳孔驟縮,馬鞭猛然甩向他面門:“反賊竟敢回城!”離魂劍出鞘三寸,

烏木劍刃在月光下劈開鞭影,

沈硯之卻在劍風擦過對方鬢角時收勢——他看見沈明修懷中露出半幅血衣,

袖口繡著沈家玄鳥紋,正是二十年前滅門時外祖母的衣物?!懊餍蓿讼?。

”沈巍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車簾掀開一角,龍泉劍的劍穗垂落,

劍鞘上的血痕比上一世更深。沈硯之盯著父親的眼睛,那里沒有驚訝,只有冷冽的殺意,

正如他重生時看見的最后一幕?!案赣H可還記得,”沈硯之握緊虎符,

“二十年前昭寧沈家的血,染透了秦王府的地磚?”沈巍的眉心跳動,龍泉劍“嗆啷”出鞘,

卻在看見他頸后朱砂痣時頓住——那是與亡妻相同的印記,是他當年發過毒誓要斬盡的血脈。

沈明修躲在秦王府角樓,月光照亮他手中的血衣,衣襟內側繡著“昭寧”二字,

針腳正是沈家天衣無縫法。他忽然想起,養父沈巍常對著這件血衣發呆,眼中不是愧疚,

而是恐懼——恐懼沈家的復仇,恐懼自己當年遞出的那把刀?!霸瓉砟阏娴牟皇巧蚣已}。

”沈明修對著血衣輕笑,指尖劃過衣上刀疤,“沈巍收養我,

不過是想讓我頂下沈家嫡子的名分,好名正言順接收昭寧軍?!彼鋈晃站o腰間假玄鳥令,

玉牌內側刻著“替死”二字,正是青云宗的詛咒。角樓下方,沈硯之被御林軍圍在中央,

母親的聲音從王府內傳來:“硯之!虎符殘片在你父親書房的暗格——”話未說完,

便被沈巍的怒吼打斷:“住口!你私通逆賊,還想連累硯之?”沈硯之猛然驚醒,

父親書房的暗格,正是上一世他被誣陷的地方。他運轉逆嫡功,逆脈視穿透圍墻,

看見暗格內除了虎符殘片,還有本染血的賬冊,

首頁寫著“昭寧軍餉克扣明細”——原來沈巍這些年,一直在用沈家軍的糧餉巴結朝廷。

“御林軍聽令,”沈巍高舉圣旨,“秦王府嫡子沈硯之勾結逆賊,圖謀不軌,就地格殺!

”圣旨展開的瞬間,沈硯之看見“謀逆”二字上蓋著的,正是當年滅門沈家的同一方印璽。

“且慢!”老翁的聲音突然從屋脊傳來,他手中高舉沈家鐵騎令牌,令牌落地時,

金陵城四面八方響起馬蹄聲——那是被遣散二十年的昭寧軍殘部,聽見令牌號召,

從江南江北匯聚而來。沈巍的龍泉劍劈來,帶起朝廷禁軍的“正陽十八式”,

劍氣所過之處積雪融化。沈硯之不退反進,離魂劍走逆脈,專破對方丹田真氣,

正是沈家“逆羽三式”的精髓?!澳憔雇祵W沈家邪功!”沈巍的瞳孔驟縮,

他認出這是當年妻子偷偷修煉的功法,更認出沈硯之握劍的手勢,與岳母如出一轍。

龍泉劍突然變招,劈向他頸后朱砂痣——那里,藏著昭寧軍調令的最后一道密咒。

“父親可知道,”沈硯之劍刃擦過對方手腕,“您當年呈上的滅門折子,連陛下都覺得牽強?

”他指向暗格方向,賬冊正在火盆中燃燒,“克扣軍餉、私通外敵的,究竟是誰?

”沈巍的攻勢一滯,看見沈明修正從角樓躍下,懷中抱著的血衣在風中翻飛。

少年眼中沒有往日的虛偽,只有刺骨的寒意:“父親,您當年斬了沈家滿門,

如今還要斬自己的親生兒子?”皇宮方向突然傳來三聲炮響,探馬飛奔而至:“啟稟王爺,

陛下病危,太子殿下手持玄鳥令,正在調集羽林衛!”沈硯之猛然想起,玄鳥令七塊殘片,

除了已集齊的三塊,剩下四塊中,

太子竟持有完整的一塊——那必然是沈巍當年獻給朝廷的“投名狀”?!吧僦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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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3 16:3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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