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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里結成冰碴。我盯著監護儀上起伏的綠線,母親的手背上爬滿針孔,

像被嚴冬啃噬的枯枝。她又在說胡話了,

阿深帶女朋友回家過年......讓媽看一眼......”床頭柜上的臺歷被翻得卷邊,

2024年2月3日的日期用紅筆圈了三圈——那是我原定回家的日子。

醫生說這可能是她最后一個春節,上周搶救時我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的手還在抖,

此刻卻為“女朋友”三個字絞盡腦汁。父親去世后,母親把全部心血都耗在我身上。

從重點大學到985大學,再到創業開科技公司,她逢人就說“我家阿深最有出息”。

可去年公司被競品惡意舉報,資金鏈斷裂時,我沒敢告訴她?,F在她躺在病床上,

唯一的心愿竟是看我成家,這比破產更讓我難堪。手機在掌心震了震,

家族群里彈出表妹的結婚照。七大姑八大姨的祝福刷滿屏幕,

末尾不知誰問了句:“林深今年帶女朋友回來嗎?”消息框里的輸入線閃了又閃,

我最終關掉對話框,打開常逛的一個 APP。鬼使神差地,

我在“求租”欄寫下:急聘春節女友,七天一萬,包食宿往返。要求:22-28歲女性,

形象端正,配合扮演情侶,需見家長。

低于8小時;2.肢體接觸僅限牽手、搭肩;3.不得泄露雇傭關系;4.結束后互不糾纏。

發布前我猶豫了三秒,把“一萬改成“一萬五”。銀行賬戶里還剩不到十萬,

這是孤注一擲的賭局——如果母親能撐到元宵節,或許能等到公司融資到賬,

可如果......消息發出去不到半小時,私信提示音此起彼伏。有要先付定金的,

有發網紅自拍的,還有直接問“包夜多少錢”的。氣抖冷,我這里又不是網吧前臺,

包夜多少錢?20元通宵外加送你個泡面要不要?

直到那個叫“晚晴”的用戶發來消息:“請問需要提供學歷證明嗎?

”對話框里跟著一張模糊的生活照,穿白襯衫的女生站在梧桐樹下,長發被風吹起半張臉。

我盯著她手腕上若隱若現的紅繩,心臟突然漏跳一拍——那是我們大學校慶時,

每個畢業生都會領的幸運繩。見面定在人民廣場的星巴克。我提前半小時到場,

反復摩挲著皮夾里的合約書。玻璃門外飄著細雪,落地燈在米色沙發上投下暖光,

直到門鈴輕響,那個穿著燕麥色大衣的身影推門而入。她比照片里瘦,圍巾裹住半張臉,

露出的眼睛像浸在春水里的琉璃。當她摘下圍巾打招呼時,

我手中的拿鐵差點潑在合約上——是蘇晚晴,大學當年的?;?,

我藏在素描本里三年的女主角?!傲稚??”她的聲音比記憶中更清透,帶著一絲疑惑,

“沒想到會是你?!焙斫Y滾動著咽下驚惶,

我這才想起大學時連社團活動都不敢和她并肩的自己,此刻卻要雇她扮演女友。

她坐下時帶起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和記憶里圖書館轉角的氣息重疊,讓我忽然想起某年深秋,

她蹲在操場邊給流浪貓喂食,校服裙擺沾滿落葉的樣子?!澳?.....認識我?

”我故作鎮定地推了推眼鏡,其實鏡片上蒙著霧氣。她輕笑一聲,

指尖劃過桌面上的合約:“大學貼吧當年流傳過你的'校園十大神秘事件',

比如每天給圖書館窗臺的風信子澆水,比如運動會永遠躲在器材室畫速寫?!币娢医┳?,

她又補了句,“我選修過你的素描課,你給我當過一回模特?!毖簺_上耳根,

那是大二的選修課,我謊稱收集畢業創作素材,其實盯著她的側影畫廢了二十張紙。

此刻她就坐在對面,指尖劃過合約上的“肢體接觸限制”條款,

嘴角揚起半分:“第三條可以刪掉嗎?你媽媽要是看到我們連手都不牽,怕是要懷疑。

”她的指尖停在“一萬五”的數字上,指腹摩挲著紙面:“其實我......最近在創業,

工作室需要周轉。”說話時她無意識地絞著圍巾穗子,我這才注意到她大衣袖口磨得泛白,

帆布包里露出半本邊角卷曲的《設計心理學》——那是我們大學時同款教材。

接下來的半小時像踩在棉花上。她逐條討論合約細節,說到“不得泄露關系”時,

忽然抬頭:“如果遇到熟人怎么辦?比如陳雨薇,我們班的宣傳委員,

她現在就在樓上的律所上班?!蔽颐偷叵肫鹕现茉趧摌I園區見過陳雨薇,

她當時意味深長地說“林總怎么還單著”。此刻蘇晚晴的手指敲著桌面,

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我突然意識到,她或許早就認出我,卻選擇揣著明白裝糊涂。

簽約時她的鋼筆尖在“蘇晚晴”三個字上頓了頓,墨水在紙面上暈開小團墨跡。

我盯著那行瘦勁的字跡,忽然想起大學教室后墻的黑板報,每次她寫完標題,

總會在角落畫只極小的蝴蝶。此刻合約上的簽名旁,同樣有個淺到幾乎看不見的蝶形勾筆。

“什么時候出發?”她把合約折好放進帆布包,掏出手機查看日程,

“我需要提前準備見家長的衣服,阿姨喜歡什么顏色?”我這才想起母親偏愛藍色,

卻在開口時說成:“她年輕時總穿月白色旗袍?!碧K晚晴低頭記在備忘錄里,

發梢垂落遮住側臉。我鬼使神差地說:“其實......你不用這么認真,裝裝樣子就行。

”她抬頭時眼神清亮:“既然收了錢,就要做好本職工作。何況......”她頓了頓,

指尖劃過手機屏幕,露出工作室的宣傳圖,“我接的每個單子都要盡力,

就像你當年畫速寫時,連模特睫毛的影子都要分七層明暗?!边@句話像鑰匙擰開記憶的鎖。

大二那年給她當模特,我在畫本上寫“睫毛投下的影是黛青色的霧,

落在蘋果肌上變成淺灰的蝶”,后來那頁被同桌偷走傳看,最后傳到她手里。

此刻她提起這事,語氣里沒有調侃,只有時隔多年的坦然。結完賬走出咖啡館,雪下得密了。

她在寒風里翻找圍巾,我這才注意到她穿的還是單鞋,鞋跟處磨出毛邊?!拔宜湍慊厝ァ?/p>

”我指著路邊的銀色五菱宏光。她卻搖頭:“地鐵更方便,明天早上九點,火車站南廣場見?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風雪里,帆布包上的金屬掛飾叮當作響——是只展翅的蝴蝶,

和她剛才簽名時的勾筆一模一樣。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母親發來消息:“阿深找到女朋友了嗎?媽媽夢見你帶小晴回家,

就是你大學總畫的那個姑娘?!敝讣鈶以谑謾C鍵盤上,我望著咖啡館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領帶歪了一角,像極了當年在走廊偶遇她時的手足無措。雪片落在合約書的封面上,

“蘇晚晴”三個字被洇濕邊緣,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這是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還是命運開的溫柔玩笑?當我在后視鏡里看見她追上公交時揚起的圍巾,突然想起大學時,

那時我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告白,卻在畢業那天把素描本鎖進了抽屜。

此刻合約書躺在副駕駛座,第三條“不得越界”的條款下,不知何時被她畫了只極小的蝴蝶。

雪越下越大,車載廣播在報站:“下一站,幸福路。”我發動車子,

暖氣漸漸驅散玻璃上的霧氣,卻驅不散胸腔里翻涌的,那年深秋的桂花香?;蛟S,

有些錯過的故事,注定要在五年后的風雪里,重新翻開第一頁。而我攥著這份荒唐的合約,

像抓住了命運遞來的,寫滿可能的入場券。1火車站的電子屏在凌晨五點閃著冷光,

蘇晚晴比約定時間早到二十分鐘。她穿了件月白色針織連衣裙,外搭藏青色毛呢外套,

手里提著兩個禮盒——一個是給母親的蘇州檀香,另一個是給外婆的龍井茶。

我盯著她腕間重新系好的紅繩,突然想起大學時她總把幸運繩藏在袖口,說怕被男生扯著玩。

“阿姨喜歡吃甜口還是咸口?”她跟著我穿過檢票口,發梢沾著晨霧,“我查了老家的習俗,

初一帶的伴手禮應該...”“不用這么麻煩?!蔽掖驍嗨?,

卻在看到她認真翻看筆記本的模樣時心軟,“母親年輕時在紡織廠上班,

總說月白色最襯膚色?!痹挸隹诓朋@覺,

這是把昨夜輾轉反側時想起的細節說了出來——那時我躲在閣樓畫她,

母親隔著門說“阿深該找個文靜姑娘”。軟臥車廂里,她靠窗而坐,

睫毛在眼下投下蝶翼般的陰影。列車啟動時,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指尖涼得像春雪:“一會兒要是遇到熟人...”話沒說完就被自己逗笑,

“其實我更怕你表妹問起我們的戀愛細節,你大學數學考砸那次,是不是躲在器材室哭了?

”我差點咬到舌尖。大二分班考數學不及格,我躲在器材室畫了整節課的素描,

畫紙背面寫滿“蘇晚晴三角函數筆記”。她怎么會知道?見我發窘,

她從帆布包掏出個小本子:“昨天整理了你的基本資料,包括大學校史、大學社團,

還有...”她指尖劃過某頁,“你創業公司的核心技術是智能倉儲系統,

去年獲得過市級創新獎?!绷熊囋诔抗庵写┬?,她的聲音混著鐵軌撞擊聲,

像極了那年在圖書館頂樓聽她念詩。當她說到“我們是在大學創業園重逢”時,

我忽然發現她在筆記本邊緣畫滿小蝴蝶,和合約上的簽名一樣。母親發來消息,

說舅舅一家提前來拜年,我掌心沁出薄汗,她卻輕輕覆上我的手背:“別緊張,

就當是在演一場校園話劇?!崩霞艺九_飄著臘梅香,

表弟舉著“林深夫婦”的紙牌在出口晃蕩。蘇晚晴自然地挽住我胳膊,

指尖隔著襯衫布料傳來溫度,讓我想起她在咖啡館說“第三條可以刪掉”時的語氣。

舅媽迎上來要接行李,她笑著把檀香禮盒遞過去:“阿姨,這是小林選的,

說您以前總去觀前街買香?!毙P處的老掛鐘敲了九下,母親扶著門框站在那里。

她比視頻里瘦了一圈,毛衣領口磨得泛白,卻在看到蘇晚晴的瞬間紅了眼眶。

“小晴...”母親顫巍巍伸出手,蘇晚晴立刻蹲下身握住,

指尖輕輕摩挲她手背上的老年斑:“阿姨,您好些了嗎?小林總說您年輕時是廠花,

這條絲巾和您氣質真配。”她不知何時從包里掏出條月白色絲巾,上面繡著極小的蝴蝶。

母親摸著絲巾上的針腳,突然抬頭看我:“阿深大學課本里夾的就是這圖案吧?

”我渾身血液往頭頂涌。蘇晚晴卻笑得像春風:“阿姨記性真好,

他那時總在草稿本上畫蝴蝶,說要送給未來的女朋友?!笨蛷d里擠滿了七大姑八大姨,

表弟舉著手機要拍“情侶采訪”。蘇晚晴被圍在中間,

端著青瓷茶杯的手穩如在辯論場上:“我們第一次約會啊,是在大學的圖書館,

他假裝借橡皮擦,結果把整盒都推給我?!彼鋈晦D頭看我,眼尾微微上挑,“后來才知道,

他提前三天弄清楚我用的是櫻花牌4B橡皮?!睗M屋子哄笑中,

我想起大二那年在圖書館偶遇,確實買了整盒橡皮放在她常坐的位置。

她那時總用鉛筆尾端戳橡皮,把整塊橡皮戳成蜂窩狀。三姨追問戀愛多久,

她托著下巴裝思考:“從他在大學操場畫流浪貓開始算,大概五年了吧?

”這話像顆驚雷在耳邊炸開。那年深秋,我蹲在雙杠后畫她喂貓,

她突然轉身遞來貓糧:“畫完記得把垃圾帶走?!贝丝趟谀赣H身邊,給老人捏著肩膀,

指尖劃過母親后頸的朱砂痣——那是我素描本里反復描摹的細節。午后幫母親整理衣柜,

蘇晚晴在頂層抽屜發現一本老相冊。1998年的全家福里,父親穿著筆挺的中山裝,

母親抱著三歲的我,胸前別著枚蝴蝶形狀的胸針?!昂湍愫灻暮芟??!蔽抑钢掌?/p>

她忽然伸手觸碰玻璃上的胸針:“我奶奶以前是繡娘,這種蝴蝶叫'歸心蝶',

寓意游子歸家?!蹦荷M窗戶時,她蹲在地板上陪母親拼剪紙。母親教她折蝴蝶,

她故意把翅膀歪向一邊:“小林肯定小時候總把手工課作業藏起來,

怕被同學發現折的蝴蝶像飛蛾。”母親笑得咳嗽,她立刻遞上溫水,指尖輕輕拍著老人后背,

動作熟稔得像女兒。年夜飯的火鍋咕嘟作響,蘇晚晴給母親夾了片嫩羊肉,

自己卻只吃清水煮菠菜。我想起在大學食堂見過她吃飯,永遠配著西蘭花和糙米飯,

餐盤干凈得像洗過。表弟突然舉著酒杯站起來:“哥,你倆親一個!”滿桌起哄聲里,

她的耳尖瞬間通紅,卻主動湊近我,在臉頰上輕輕碰了碰。溫香軟玉般的觸感轉瞬即逝,

卻讓我握筷子的手發抖。她低頭扒拉米飯,發梢遮住發紅的耳尖,

桌下的膝蓋卻輕輕碰了碰我——是安撫,也是偽裝的一部分。煙花在窗外炸開時,

母親提議拍張全家福,蘇晚晴自然地挽住我的腰,指尖隔著毛衣傳來細微的顫動。

守歲時母親靠在沙發上打盹,蘇晚晴蹲在落地窗前貼窗花。我給她遞膠水,

發現她指尖凍得發紅:“樓上有暖氣,去屋里吧。

”她搖頭:“阿姨說窗花要貼在看得見煙花的地方?!痹鹿饴^她的側臉,

睫毛在眼下投下蝶影,讓我想起素描本里那頁畫廢二十次的側臉。

“你小時候是不是總躲在閣樓畫畫?”她忽然開口,指尖撫過玻璃上的蝴蝶窗花,

“有次校慶晚會,我看見你在頂樓畫月亮,畫紙上全是沒敢送出去的情書。

”膠水從指尖滑落,在窗臺上洇開個小圈。那年校慶我確實寫了信,折成蝴蝶形狀,

卻在看見她和班長排練話劇時塞進了課桌縫隙。此刻她轉身看著我,眼里映著窗外的煙花,

小聲呢喃,“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畫的每只蝴蝶,翅膀上都藏著我的名字縮寫。

”可惜我只顧欣賞她煙花映照下的絕世容顏,沒有聽清楚。夜風卷著雪粒撲打窗戶,

她忽然打了個寒顫。我解下圍巾給她戴上,指尖劃過她冰涼的耳垂:“冷就說,別硬撐。

”她愣住,睫毛像蝴蝶振翅,忽然低頭笑出聲:“合約里寫著每日相處不低于八小時,

現在算加班嗎?”凌晨零點,我們在院子里放煙花。她舉著仙女棒轉圈,

月白色裙擺揚起又落下,像只終于展翅的蝴蝶?;鹦窃谒l間跳躍,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

拍下她在火光中的側臉——這張照片后來會成為我們婚禮背景墻的中心,而此刻,

她笑著把燃燒的仙女棒湊近我:“該你了,大畫家?!睙熁鹈鳒玳g,母親房間的燈忽然亮起。

她站在窗前,對著我們比了個“心”的手勢,臉上掛著我許久未見的笑容。

蘇晚晴的手指忽然穿過我的指縫,掌心的溫度熨帖著我掌紋里的繭子。

這是合約里第三條刪掉后的第一次真正牽手,沒有條款約束,卻比任何偽裝都更真實。

雪在午夜停了,月光給老房子鍍上銀邊。

蘇晚晴在客房門口猶豫:“要不要和阿姨說我們分房睡?”我盯著她圍巾上垂落的穗子,

想起母親下午摸著她的手說“小晴的手和阿深小時候一樣涼”。我猶豫了一下,“不用,

就按情侶來?!笨头康哪敬部┲ㄗ黜?,她抱著枕頭縮在床角,像只警惕的小獸。

我關掉臺燈前,看見她把紅繩從腕間取下,

放在床頭柜上——那是五年前我在許愿樹上偷摘的,當時她寫著“考研上央美”,

而我寫的是“能和她考上同一所學校?!贝巴鈧鱽硪柏埐妊┑穆曇?,

遠處不知誰家放起了最后一掛鞭炮。我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

想起蘇晚晴在火車站說的“就當是演一場校園話劇”??僧斔谀赣H面前蹲下時,

當她在煙花里轉身時,那些細節早已超出了表演的范疇,像春雪融化滲入泥土,

在我心里種下了連合約都沒寫的可能?;蛟S,從她在咖啡館坐下的那一刻起,

這場交易就不再純粹。當她說出“大學貼吧的神秘事件”時,當她在合約上畫下蝴蝶時,

命運早已把五年前的素描本翻到了新的一頁。而我攥著她留在床頭柜上的紅繩,

聽著枕邊傳來的輕淺呼吸,第一次覺得,偽裝的甜蜜,原來可以比真實更燙人。這一晚,

我夢見母親在老相冊里夾了張字條:“阿深的蝴蝶,終于飛回家了?!毙褋頃r,

蘇晚晴已經在廚房煮早餐,

鍋里飄著她昨天特意買的酒釀圓子——那是我小學時每天早餐的味道。她系著母親的舊圍裙,

轉身時圍裙上的蝴蝶圖案與她腕間的紅繩相映成趣,讓我突然分不清,

這究竟是精心設計的偽裝,還是命運饋贈的真實。2晨光從雕花窗欞漏進來,

在灶臺瓷磚上織出菱形光斑。蘇晚晴正用竹勺攪動鍋里的酒釀圓子,蒸汽漫過她睫毛時,

她忽然轉頭:“阿姨說你小時候總把圓子咬破,湯汁濺在作業本上。

”她嘴角沾著一點糯米粉,像落了朵小杏花,讓我想起大二那年她在教室后排吃湯圓,

被班主任逮到的場景。母親坐在餐桌旁,捧著青花瓷碗笑出皺紋:“小晴比阿深細心多了,

他啊,初中還把我的毛線球當貓抱去閣樓?!睙釟怆硽柚校?/p>

蘇晚晴的目光掃過我手腕——那里有道淺疤,是當年爬樹給她撿風箏時留下的。

她遞來湯勺時,指尖在我掌心輕輕點了點,像在確認某個久遠的印記。

上午陪母親去給祖墳上香,蘇晚晴執意要幫我拎祭品。山間石階覆著薄冰,

她忽然伸手扣住我手腕,指尖順著脈搏跳動:“當心,第三級臺階缺了角。

”這姿勢太像真情侶,讓我想起昨夜在客房,她把紅繩從腕間取下時,

皮膚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祠堂里飄著檀香,蘇晚晴對著父親的遺像深深鞠躬。

母親擦著相框說:“他走那年,阿深總在課本里夾小紙條,說‘等我長大保護媽媽’。

”蘇晚晴轉頭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原來你從小就有擔當。

”她指尖劃過供桌上的青瓷燭臺,那是父親生前最愛擺弄的物件,此刻映著她月白色的裙擺,

恍若時光重疊。午后幫外婆整理老衣柜,樟木香里翻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素描本。

蘇晚晴剛翻開第一頁就怔住——那是大一軍訓時,她站在梧桐樹下的速寫,校服領口微敞,

鎖骨處有顆淺褐色的痣?!霸瓉砟阏娴漠嬤^我?!彼曇糨p得像落雪,

指尖撫過紙頁上被橡皮擦破的痕跡,“這道斜線,是你緊張時的習慣筆觸吧?”我喉嚨發緊,

想起那年在操場角落,她突然轉身問“你在畫云嗎”,而我慌亂中把畫本藏在背后。

此刻她翻到中間頁,

停在那幅畫廢二十次的側臉——紙上用鉛筆寫著:“睫毛投下的影是黛青色的霧,

落在蘋果肌上變成淺灰的蝶?!彼讣鈩澾^字跡,忽然抬頭:“這句話,

我抄在筆記本里整整三年?!遍w樓的木樓梯傳來母親的腳步聲,

蘇晚晴迅速合上畫本遞還給我。傍晚陪表弟貼春聯,

蘇晚晴握著狼毫筆問我:“上聯貼左邊還是右邊?”她手腕翻轉時,

紅繩在暮色里晃出細碎的光。我忽然想起大學時她在社團寫書法,

總把“晴”字的最后一豎拖出小尾巴,像只展翅的蝴蝶。此刻她在紅紙上落下“春風入喜”,

落款處又畫了只極小的蝶,和我素描本里的一模一樣。年夜飯吃得熱鬧,

二舅喝多了拍著我肩膀:“阿深小時候總躲在閣樓畫畫,有次把你表姐的婚紗照改成了漫畫,

氣得她三天沒吃飯!”滿桌哄笑中,蘇晚晴悄悄踢了踢我腳尖,

眼尾含笑:“原來你早有‘改畫’的前科。”她指尖劃過我手背,帶著酒釀圓子的甜膩,

讓我想起下午在閣樓,她翻看素描本時,指尖掠過我畫的蝴蝶翅膀。

守歲時母親靠在火盆邊打盹,蘇晚晴往炭盆里添了塊松枝,火星噼啪炸開。

我盯著她映著火光的側臉,突然說起創業失敗的事:“去年被競品舉報專利侵權,

其實那些圖紙……”喉嚨像塞了團棉花,“其實畫在素描本里的初稿,

和你工作室的倉儲設計圖很像?!彼D頭時眼里映著跳動的火光:“我看過你的專利公示,

智能倉儲的蝶形分揀系統,和你畫的蝴蝶翅膀脈絡一模一樣?!彼鋈粡姆及统鰝€U盤,

“這是我給工作室設計的庫存管理系統,或許能幫你優化算法?!盪盤外殼上貼著蝴蝶貼紙,

和她簽名時的勾筆如出一轍。午夜鐘聲敲響前,表弟抱著一箱啤酒闖進來。蘇晚晴不勝酒力,

喝了半杯就躲到我身后,發梢蹭著我毛衣領口。輪到我敬酒時,

二舅突然說:“阿深大學那幅《蝴蝶與風》,是不是被市美術館收了?”我點頭的瞬間,

蘇晚晴的手指突然扣進我掌心——那幅畫的原型,是她在操場追著紙蝴蝶跑的模樣,

而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后半夜雪下得緊了,蘇晚晴蹲在火盆邊烤手,

忽然輕聲說:“大三那年,我在器材室撿到你的素描本,里面夾著張字條?!彼龘芘繅K,

火星濺在紅繩上,“你寫‘如果能考研成功進同一所大學,就把蝴蝶送給你’。

”我猛地抬頭,看見她睫毛上凝著水汽,“后來我去了北京,你留在本地,我總在想,

是不是我飛得太快,讓蝴蝶追不上了?!本凭谘芾锇l燙,

我忽然抓住她凍得發紅的手:“其實那年,我去過央美找你?!痹捯怀隹诰秃蠡?,

她的眼睛卻亮起來,“在你們教學樓看見你的畢業設計,是組蝴蝶翅膀的金屬雕塑,

每片鱗粉都是倉儲系統的電路板紋路?!蔽宜砷_手,指甲掐進掌心,“當時覺得,

你已經變成更耀眼的存在,而我還在畫紙里打轉?!彼蝗粶惤?,

火盆的光映得她臉頰通紅:“你知道我為什么接這個訂單嗎?”指尖劃過我手腕的疤,

“在APP看見‘林深’這個名字時,我剛退掉工作室的寫字樓,賬戶里只剩三百塊。

”她笑起來,眼里有細碎的光,“看見合約上的蝴蝶勾筆時,我就知道,是你。

”雪粒子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母親的房間傳來輕微的咳嗽。蘇晚晴起身要去倒水,

我卻鬼使神差地抓住她手腕,紅繩在掌心硌出印記:“其實那些年,我畫的每只蝴蝶,

翅膀上都藏著你的名字?!痹挍]說完就被自己嗆到,酒精讓舌根發木,“S、W、Q,

在翅膀的第三根翅脈,用極細的筆觸……”她突然撲進我懷里,

炭火的溫度混著雪松香水味涌進鼻腔。我僵在原地,聽見她悶聲說:“笨蛋,

我早就在素描本的蝴蝶翅膀里,找到過我的名字?!彼陌l頂蹭著我下巴,

像只終于歸巢的蝶,“那年校慶你沒送出去的蝴蝶信,其實夾在我復習資料里,

直到現在還在工作室的抽屜里?!被鹋枥锏奶繅K“咔”地裂開,火星濺在我們交疊的手背上。

我低頭看見她泛紅的耳尖,突然想起大學體育課,她跑完800米蹲在樹蔭下,

耳尖也是這樣紅得滴血。此刻她的手指勾住我毛衣下擺,像在確認某種真實,

而我胸腔里有什么東西正在崩裂——那是五年前就該說出口的告白,

此刻混著雪夜的冷與火盆的熱,在彼此呼吸間發酵?!傲稚?,”她仰頭望著我,

睫毛上沾著炭灰,“你知道嗎?你畫的蝴蝶,翅膀振動頻率和智能倉儲的分揀系統頻率一樣,

都是每秒12次?!彼Τ雎?,帶著酒后的狡黠,“所以你的專利被舉報時,我比你還急,

因為那是我們一起畫過的蝴蝶啊?!毖┰诶杳髑巴A?,月光給閣樓的木樓梯鍍上銀邊。

蘇晚晴靠在我肩上睡著,紅繩不知何時纏上了我的手腕。我望著炭盆里即將熄滅的火星,

想起她在素描本上發現自己側臉時的眼神——不是驚訝,而是某種終于被印證的溫柔。

原來那些未說出口的秘密,早就藏在時光的褶皺里,等著一場雪,一次醉酒,

讓所有伏筆都連成蝴蝶的翅膀。清晨替她摘去發間的炭灰時,

發現她鎖骨處的痣在晨光里泛著微光——那是我素描本里畫了千遍的印記。

她迷迷糊糊地說:“你昨天抱得太緊,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敝讣鈩澾^我手背的繭子,

“其實我接這個訂單,不是因為錢?!痹挍]說完就被母親的呼喚打斷,她迅速坐直,

耳尖又紅透了,像朵開在雪地里的梅。收拾閣樓時,

她忽然指著墻角的紙箱:“那是不是你大學的校服?”翻出藏青色運動服的瞬間,

我們同時看見左胸口的墨跡——那是我畢業時偷偷畫的小蝴蝶,

比她簽名的勾筆還要小上十倍。她輕輕撫摸著墨跡:“原來你早就把我,

藏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大年初三的晨光剛爬上雕花窗,

就被手機接連不斷的提示音撕成碎片。我迷迷糊糊從蘇晚晴發間抬頭,看見她枕在我臂彎里,

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昨夜她執意要幫母親按摩到凌晨,此刻睡得正沉。

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著,家族群的消息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第一條是表弟發的截圖,九宮格里全是蘇晚晴和閨蜜的聊天記錄。

最醒目的那句“一萬五租七天,沒想到是林深那呆子”刺得我眼球生疼,

往下翻還有她發的合約照片,第三條“肢體接觸僅限牽手、搭肩”被紅筆圈住,

備注“當年他連女生手都不敢牽”?!鞍⑸??”蘇晚晴被我起身的動作驚醒,

聲音里還沾著晨霧。她看見我攥緊的手機,瞳孔猛地收縮,

指尖冰涼地覆上我手背:“不是這樣的,雨薇昨天開玩笑說要幫我分析合約,

我隨手轉發了——”樓下傳來舅媽尖利的嗓音:“租的女朋友?老林家怎么出這種笑話!

”母親的房間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我沖出去時,看見她扶著床頭柜發抖,搪瓷杯滾在腳邊,

紅棗粥潑濕了棉鞋?!皨?!”我抱住她發軟的身子,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味混著驚慌的汗氣。

客廳里擠滿了親戚,表弟舉著手機沖過來:“哥你看,貼吧都傳開了!

大學校友在扒你們的‘租友合同’!”屏幕上是我發在APP的帖子,

配圖不知被誰截了蘇晚晴的生活照,標題寫著“震驚!創業老總租校花女友騙母沖喜”。

蘇晚晴的帆布包被翻得凌亂,合約書攤在茶幾上,她簽名字體旁的蝴蝶勾筆被紅筆圈成靶心。

“阿姨,我——”蘇晚晴想上前,三姨卻猛地推開她:“別碰我家人!

你這種騙錢的戲子——”母親突然劇烈咳嗽,指尖掐進我手腕,

我看見她后頸的朱砂痣在蒼白皮膚上格外刺眼,像滴未落的血。急救車的鳴笛在巷口炸開時,

蘇晚晴正蹲在地上撿散落的素描本,紅繩從腕間滑落,纏在母親掉落的蝴蝶胸針上。

急診室的走廊飄著消毒水味,比五年前父親去世時還要冷。蘇晚晴靠在墻上,

手指絞著空了的帆布包帶,指甲縫里還卡著昨夜幫母親剪指甲時的碎甲?!八麄冋f我是騙子。

”她盯著地面瓷磚的反光,“說我利用阿姨的病騙錢,說你創業失敗所以心理扭曲。

”聲音輕得像碎雪,“其實我昨晚就該把錢退給你,可我——”“不是你的錯。”我打斷她,

喉嚨像塞了團浸過碘伏的紗布,“是我該想到,陳雨薇和你同班,她上周在園區看見我們,

轉頭就把消息賣給了貼吧樓主?!毕肫鹎疤煸诒憷辏K晚晴接電話時說“雨薇別鬧”,

原來那時閨蜜已經截圖了合約。她突然抬頭,眼里有淚光在打轉:“你媽媽會不會覺得,

我從頭到尾都在演戲?”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

表弟黑著臉走來:“醫生說阿姨是情緒激動導致血壓飆升,暫時沒事,但需要靜養。

”他把手機塞給我,家族群里二舅發了段視頻:“看看這就是孝子!租女友哄老娘,

比電視劇還精彩!”視頻里,

蘇晚晴昨天幫母親洗頭的畫面被配上“職業演員在線騙老”的字幕。蘇晚晴忽然掏出手機,

屏幕上是她給閨蜜發的消息:“你為什么要把截圖發出去?”對面秒回:“晚晴你瘋了?

這種合約戀愛早晚要穿幫,我是怕你陷進去!”她的指尖在“陷進去”三個字上停留很久,

像被燙到般縮回手。我看見她鎖屏壁紙是我們在煙花下的合照,她笑得像真的在戀愛。

“我去把錢退了?!彼龔姆及统霭櫚桶偷暮霞s,“第三條被我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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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3 16: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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