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測序室陳葉靈的馬尾辮在離心機炸裂時被飛濺的菌液燒斷半截。她抓起《分子生物學》課本擋住第二波酸液，發尾焦糊的氣味混著顧臨程的喊聲刺入耳膜："蹲下！"

墨綠色防護服的身影破窗而入，手術刀精準挑開她殘存的發繩。來人的呼吸噴在她后頸，帶著末世前實驗室常用的薄荷消毒劑味道："這么多年了，還是不會系防護服？"

陳葉靈的手肘猛擊對方肋下，轉身時瞳孔驟縮。凌亂的短發掃過染血的?；?，眼前人白大褂上的黑鷹紋章正在滲血——那是她研一時總在《自然》期刊上壓她一頭的師兄陸擇西。

"2019年國際基因工程大賽，"陸擇西用沾血的指尖撩起她一縷斷發，"你的馬尾辮掃翻了培養皿，讓我錯失金牌。"

蘇瑤的鋼筆尖破空而來，被他用《病毒學圖譜》擋住。顧臨程的菌絲纏住陳葉靈腰身急退，卻在看到對方無名指上的鈦鋼戒指時驟然收緊——那是陳葉靈在實驗室丟失的畢業禮物。

圖書館廢墟林小魚的無人機群撞碎彩繪玻璃，陸擇西的身影在《高等數學》書架間忽隱忽現。他指尖翻飛著陳葉靈當年的實驗手稿，泛黃的紙頁上還留著咖啡漬。

"你給小白鼠做記憶移植的實驗數據，"他的手術刀在古籍上刻出坐標，"正好能補全我的神經毒劑配方。"陳昊的球棍砸穿《有機化學》合訂本，納米蟲群從書頁間涌出。顧臨程的白大褂突然罩住陳葉靈頭頂，菌絲在兩人之間織成隔離網："他的解毒劑里摻了情感誘導劑。"

"吃醋了？"陸擇西的冷笑混在蟲群嗡鳴中，"當年在P4實驗室，她可是主動把防護服借給我……"

陳葉靈的短發突然暴長成菌絲，刺穿對方手中的培養皿。熒光液體濺在陸擇西臉上，映出他癲狂的笑："你終于肯用我教你的擬態技術了！"

病毒學檔案館蘇瑤的紫外線筆掃過《柳葉刀》論文集，顯影出陸擇西的批注："他在用你的博士論文框架構建攻擊模型！"顧臨程的菌絲正剝離陳葉靈頸后的追蹤芯片，醫療手套突然攥緊："2018年學術會議那晚，你說遇到小偷弄丟了校徽戒指……"

"當時他在隔壁會場。"陳葉靈扯斷最后一根菌絲，"我的咖啡被下藥，數據存儲器被盜。"短發隨動作掃過顧臨程喉結，他頸側菌絲脈絡突現紅斑。

陸擇西的投影從《細胞》雜志中浮出："猜猜看，當年你救的流浪貓為什么死在實驗室？"全息影像里，瀕死的白貓正舔舐沾著陳葉靈發絲的牛奶。

共生網絡中樞陳葉靈將斷發投入培養池，菌絲瞬間吞噬陸擇西的神經毒劑。顧臨程的醫療鉗懸在她耳畔："要復原馬尾辮嗎？"

"短發方便。"她握住他顫抖的手切除壞死菌絲，"就像你當年剃光頭發做開顱手術。"

陸擇西的慘叫從焚燒的論文堆里傳來，他的鈦鋼戒指在菌液中溶解，露出內側刻著的陳葉靈學號。顧臨程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抹在她新生的發梢："我的基因抗體，比他的破戒指有用。"

當最后一縷毒劑化為青煙，焚燒的《自然》期刊在夜空拼出撤銷論文聲明。陳葉靈的短發在風中揚起，纏住顧臨程來不及收回的菌絲，像極了當年實驗室里總打結的數據線。

更新時間：2025-05-03 16: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