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你到底是誰?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家,你一直在騙我!”我嘶吼著,
手里緊緊攥著那把沾了泥土的斧頭。他臉色煞白,后退一步,故作鎮定:“思思,
你又胡思亂想了?這當然是我們的家,你只是還沒從車禍的陰影里走出來。”“胡思亂想?
我親眼看到你把墻板撬開,這就是個房車!你給我喝那種水,讓我以為自己瘋了,
就是為了方便你帶著這個移動的籠子到處跑!”我指著地上散落的水瓶,淚水模糊了雙眼,
“告訴我,你到底想把我帶到哪里去?那場車禍……我父母的死……是不是都跟你有關?!
”他沉默了,眼神閃爍,我看到了一絲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算計。我知道,
我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而這一步,將決定我的生死。# 01劇痛如電流般貫穿全身,
我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讓我立刻閉上眼。消毒水的味道鉆入鼻腔,
一陣惡心感涌上喉頭。我想動,卻發現渾身像被千斤重壓著,連手指都無法抬起?!八妓迹?/p>
你醒了?太好了!”張輝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帶著明顯的疲憊和欣喜。
我努力回想發生了什么,
腦海里只有破碎的畫面——刺眼的車燈、尖銳的剎車聲、媽媽的尖叫……“爸媽!
”我猛地坐起,胸腔立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我不得不倒回床上。張輝的臉色瞬間暗下來,
他握住我的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思思,節哀。車禍太嚴重了,
叔叔阿姨他們……沒能挺過來?!币凰查g,整個世界坍塌了。我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淚水模糊了視線。那種痛苦不是來自身體,而是從靈魂深處撕裂開的傷口。
“醫生說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可以出院了?!睆堓x輕輕撫摸我的頭發,“回家休息吧。
”“回家”這個詞在我耳邊回響,那個曾經充滿歡笑的地方,現在卻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換好衣服,怎么走出醫院,又怎么坐上車的。整個過程如同浸在水中,
模糊不清。直到張輝停下車,輕聲說:“到家了?!蔽颐H坏靥ь^,窗外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深綠色的樹木高聳入云,密集的枝葉幾乎遮蔽了陽光,
只有零星的光斑灑在布滿落葉的地面上。遠處,鳥鳴聲此起彼伏,夾雜著昆蟲的低鳴。
“這不是我家!”我驚慌失措地喊道,“我家門口是小區花園,不是森林!張輝,
你把我帶到哪里來了?”張輝看我的眼神充滿困惑和擔憂:“思思,你在說什么?
我們家一直都在這里啊,周圍一直都是這片森林。”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想從中找出說謊的痕跡,卻只看到了真誠的關切。這反而讓我渾身發冷——要么是我瘋了,
要么是他在玩一個可怕的游戲?!安豢赡埽 蔽掖蜷_房門沖出去,踉踉蹌蹌地轉了一圈,
四周全是茂密的樹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松針的氣息,耳邊是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這個環境與我記憶中的城市小區完全不同?!袄潇o點,思思。”張輝追上來,
輕輕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你只是被車禍嚇壞了?!彼统鍪謾C,
劃開屏幕遞到我面前:“看,這是我們半年前剛搬來時拍的照片?!逼聊簧洗_實是這棟房子,
背景是同樣的森林。照片里的我站在門口,笑得一臉燦爛,旁邊是張輝,他的手搭在我肩上。
我盯著照片,大腦像被火燒一樣疼。我怎么可能不記得這個地方?
怎么可能不記得我們搬到森林里?。俊拔也挥浀谩蔽业穆曇纛澏?,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我記得的家不是這樣的……”張輝嘆了口氣,
輕輕攬住我的肩膀:“醫生說過,你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混亂。走吧,先進屋休息。
”推開門,屋內的一切看起來確實很熟悉——我們的家具、裝飾、擺件,
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只是窗外的景色變成了陌生的森林。頭痛越來越劇烈,我扶著墻,
感覺雙腿發軟。張輝扶我坐下,倒了杯水遞給我:“喝點水,然后休息一下。”我接過水杯,
機械地喝了幾口。水有股淡淡的甜味,但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什么了。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我躺在沙發上,視線逐漸模糊。窗外,樹影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努力回憶著車禍前的生活,卻發現那些記憶竟變得越來越模糊?!耙苍S張輝是對的,
”我迷迷糊糊地想,“也許真的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边@個念頭讓我心底泛起一陣恐懼,
但身體卻越來越沉重,意識逐漸遠去。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我仿佛看到張輝站在窗前,
背影出奇的冷靜,手里握著那個水杯,嘴角微微上揚。# 02睜開眼的那一刻,
刺眼的陽光從窗縫間灑進來,我用手擋了一下。頭還是昏沉沉的,但比昨天好了一些。
我摸了摸身邊,張輝已經不在了?!叭ツ牧耍俊蔽衣鹕?,房間里安靜得出奇。
我的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處角落——這確實是我們的家具,我們的裝飾品,
甚至床頭柜上還擺著我們的婚紗照??纱巴獾木吧珔s讓我感覺身處異鄉。
那片茂密的森林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著我的記憶和認知。我下意識摸了摸床頭柜,
手機還在。我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強撐著站起來,走向門口。
門把手冰涼的觸感喚醒了我遲鈍的神經。深吸一口氣,我推開了門?!疤彀?!
”我幾乎叫出聲來。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昨天的森林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陡峭的山坡。清晨的陽光灑在草地上,遠處隱約傳來水流的聲音。
山坡下方,似乎有一條溪流在閃爍著銀光?!安豢赡?,這絕對不可能…”我喃喃自語,
雙腿發軟。我死死抓住門框,試圖說服自己這只是幻覺。
可陽光的溫度、草地的氣息、鳥兒的鳴叫,一切都如此真實。鬼使神差地,我邁出了門檻。
也許下去看看,就能找到真相?我小心翼翼地踩在松軟的泥土上,一步一步往下走。
山坡比看上去還要陡峭,我不得不用手扶著地面保持平衡?!奥c,
慢點走…”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邊尋找最穩妥的路徑。突然,腳下的土地松動了。
我感到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一陣天旋地轉?!鞍?!”我的尖叫聲劃破清晨的寧靜。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在山坡上滾動,草葉、泥土在眼前飛速閃過。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
但最可怕的是那種失控感——就像車禍那晚,爸媽的車沖下山崖那樣?!芭?!
”我重重地摔進了溪水中。冰冷的水瞬間浸透了我的衣服,激得我一陣哆嗦。
我掙扎著站起來,全身上下濕透了,頭發貼在臉上,嘴里還嗆了幾口水。“思思!思思!
”張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飛奔下山坡,臉上寫滿了焦急。不像我剛才那樣摔倒,
他敏捷地避開了松動的土地,幾步就到了我身邊。“你怎么了?!”他一把拉起我,
上下打量,“怎么跑出來了?”我渾身濕淋淋,牙齒打顫:“我滾下山坡了,掉進水里了!
你沒看見嗎?”張輝的臉色突然變了。他看了看我,又環顧四周,眉頭緊鎖:“山坡?水?
思思,你在說什么?”我愣住了:“就是這個?。 蔽抑钢_下的溪水和周圍的山坡。
張輝搖搖頭,眼神里充滿擔憂:“思思,這里是平地啊,沒有什么山坡,也沒有溪水。
你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上沾了點土。”我低頭看向自己——我的衣服確實濕透了,
身上也沾滿了泥土。但我清清楚楚記得那種失控地滾下山坡的感覺,
冰冷的溪水浸透全身的觸感,怎么可能是幻覺?“不,我明明就是掉進水里了!
”我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張輝,你別騙我了!”張輝嘆了口氣,
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泥水:“思思,醫生說了,車禍的創傷會讓你產生幻覺。你看看四周,
哪有什么溪水?”我再次環顧四周——山坡還在,溪水也在,陽光照在水面上泛著粼粼波光。
可張輝就站在溪水中,卻表現得好像什么都沒有。
一種可怕的念頭爬上心頭:難道真的是我瘋了?“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輝溫柔地摟住我的肩膀:“別擔心,我們回家去換身衣服,然后好好休息,好嗎?
”我無力地點點頭,任由他帶我往回走。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覺到溪水從我的褲腳滴落,
可張輝卻視若無睹。我回頭望了一眼那條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溪流,
心中的絕望像潮水般涌來。要么是世界瘋了,要么就是我瘋了。而此刻,
天平正在向后者傾斜。# 03每天早晨睜開眼,我都會感覺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張輝遞來的藥片和水杯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那些白色藥片據說能緩解我的“幻覺”。
我順從地吞下它們,期待能從這場噩夢中醒來。“今天外面是什么?”我坐在餐桌前,
問著已經成為習慣的問題。張輝遞給我一碗熱粥,微笑著說:“還是那片林子,一直都是。
”他的語氣那么肯定,眼神那么真誠,讓我不由地懷疑起自己的記憶。我機械地喝完粥,
在他出門工作前,決定親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推開門的瞬間,我全身僵住了。
眼前不是張輝說的森林,而是一片荒蕪的草地,雜草叢生,遠處零星散布著幾棵枯樹。
風吹過時,干枯的草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在嘲笑我的困惑?!安皇橇肿樱遣莸?!
”我跌坐在門口,淚水奪眶而出,“我真的瘋了!”張輝從我身后走來,扶起我,
輕聲嘆氣:“思思,別自責。醫生說了,你需要時間適應。也許出去走走會好一些?
新鮮空氣對你有好處?!蔽尹c點頭,抹去淚水。也許他是對的,悶在家里只會讓我越想越多。
草地上的小路崎嶇不平,我小心翼翼地行走著。遠處的景色在陽光下顯得模糊而扭曲,
像是被拉長的水彩畫。我不知不覺走了很遠,頭腦開始變得昏沉。是藥物的副作用嗎?
還是我真的病得很重?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我的視線開始搖晃。
“張輝…”我喊出他的名字,聲音卻微弱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世界在我眼前扭曲,
變成一團漆黑。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輕拍我的臉頰。睜開眼,
張輝焦急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眼睛里滿是擔憂?!澳銜灥沽耍妓??!彼麕臀易饋恚?/p>
遞給我一瓶水,“我就說你不該一個人出來亂走?!薄皩Σ黄?,我…”我靠在他胸前,
感到一陣愧疚。他為我擔心,而我卻一直懷疑他。第二天,張輝帶我去了醫院。
醫生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他認真翻閱著我的病歷,不時點頭。
“典型的創傷后應激障礙。”醫生抬頭看著我,語氣肯定,
“車禍這類突發事件常常導致患者產生幻覺、記憶混亂,甚至對現實環境的錯誤認知。
”他調整了我的藥物劑量,特別強調了按時服藥的重要性。“還好有你丈夫照顧,
”醫生對張輝說,“很多患者都沒這么幸運。”離開醫院時,我的心如同墜入冰窟。
連醫生都這么說,我還能懷疑什么?我真的病了,病得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我會好起來的,對嗎?”回家路上,我小聲問張輝。“當然,只要你按時吃藥,
聽醫生的話?!彼麥厝岬啬罅四笪业氖帧滋旌蟮囊粋€清晨,天氣陰沉得像是要下雨。
我強迫自己起床,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口。張輝已經出門了,留了便條說讓我記得吃藥。
推開門的一刻,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我差點當場吐出來。門外不是森林,不是草地,
而是一條骯臟的臭水溝!黑褐色的污水緩慢流動,
表面漂浮著各種垃圾——塑料袋、爛菜葉、不知名的黏稠物質。我捂住口鼻,
胃部一陣陣抽搐。這氣味像是死亡本身,腐爛、惡臭、令人窒息。我下意識地后退幾步,
卻又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顫抖著拍下了這恐怖的一幕。也許還有人能幫我?
我打開聊天軟件,找到閨蜜李娜的對話框,發送了照片和一條信息:“娜娜,
我好像真的瘋了,我家門口變成臭水溝了?!卑l完消息,我靠在墻上,
等待著最后一絲希望的回應。十分鐘后,手機震動起來。李娜回復了:“思思,別瞎想,
你家門口的林子還是那么漂亮,我記得我們上次還在那里野餐呢?!彼€附了一張照片,
畫面中,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照片角落能看到我家房子的一角。
我盯著那張照片,眼淚奪眶而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斷了。連李娜都說我看到的是幻覺,
我還能信任誰?“對不起,張輝,”當晚他回來時,我抱住他痛哭,“對不起,
我不該懷疑你。我會好好吃藥,我想好起來?!睆堓x輕撫我的后背,聲音溫柔:“沒關系,
我理解。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好起來?!蔽野c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人被掏空。
就在這時,一陣口渴襲來。我起身想給自己倒杯水,手指剛觸碰到水瓶,
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細節。桌上有兩瓶礦泉水,瓶蓋顏色不同——一個是紅色,
更新時間:2025-05-03 13:1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