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鐵窗淚痕第一年冬天,程煜在冰冷的監獄里收到了許夢瑤的最后一封信。
信紙上有幾處水漬,像是眼淚滴落的痕跡。她寫道:"我會等你,無論多久。
"程煜將信貼在胸口,仿佛能透過紙張感受到她的溫度。獄警的腳步聲在走廊回蕩,
他迅速將信藏進枕頭下,那是他僅有的慰藉。"編號14057,有人探視。
"程煜的心跳加速,已經三個月沒有人來看他了。他整理了一下囚服,跟著獄警走向探視區。
隔著厚厚的玻璃,他看到的是母親憔悴的臉,而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許夢瑤。"媽,夢瑤呢?
"程煜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母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最近工作忙。
"程煜的手指緊緊攥住電話,"上個月她說會來的。""兒子,
你要理解..."母親欲言又止,"五年不是短時間,
一個女孩子..."程煜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碎裂。
他記得三個月前許夢瑤最后一次探視時的樣子——她化了精致的妝,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疏離。
當時她說公司新項目很忙,可能暫時不能來看他。程煜還傻傻地說沒關系,他理解。
"她是不是...有了別人?"程煜的聲音嘶啞。母親沒有直接回答,
只是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專心改造,爭取減刑。"探視時間結束的鈴聲刺耳地響起。
程煜機械地站起身,感覺雙腿像灌了鉛?;氐嚼畏?,他從枕頭下抽出那疊信,
一封封重新讀起來。最初的幾封信充滿思念和承諾,漸漸地,字里行間的熱情冷卻了,
最后變成了例行公事般的問候。程煜將臉埋進手掌。監獄的夜晚特別漫長,特別寒冷。
2 年囚心五年刑期因表現良好減為四年八個月。出獄那天,陽光刺得程煜睜不開眼。
他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拎著簡單的行李站在監獄大門外。沒有鮮花,沒有擁抱,
只有母親一個人來接他。"夢瑤..."程煜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母親嘆了口氣,
"她搬走了,換了工作,換了電話號碼。"程煜的心沉了下去,但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沒關系,我能找到她。"回到家,程煜洗了個熱水澡,試圖洗去身上監獄的氣息。
鏡子里的男人比入獄前瘦了許多,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他翻出舊手機,充上電,
開機后立刻查看通訊錄和短信。
許夢瑤的最后一條短信停留在兩年前:"我們都需要新的開始。
"程煜的手指顫抖著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他轉而聯系共同的朋友。大多數人都支支吾吾,
直到聯系上大學室友張浩。"老程,你出來了?"張浩的聲音充滿驚喜,隨即又變得猶豫,
"關于夢瑤...""直說吧,我能承受。"程煜握緊了電話。"她...結婚了,
去年的事。對象是林嘉樹,記得嗎?咱們高中比她大一屆的學長,她曾經暗戀過的那個。
"程煜記得。許夢瑤曾無意中提到過,高中時有個學長很優秀,她暗戀過一陣子。
當時程煜還開玩笑吃醋,許夢瑤笑著對他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們有孩子了嗎?
"程煜聽見自己冷靜得可怕的聲音。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一對雙胞胎,快三歲了。
"程煜的大腦一片空白。快三歲...意味著他入獄后不到兩年,
許夢瑤就已經..."老程?你還好嗎?""他們在哪?"程煜問。
"夢瑤在陽光幼兒園當老師,林嘉樹在開發區那家外貿公司..."掛斷電話,
程煜坐在床邊,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為她坐了將近五年牢,
而她轉身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還生了孩子。他想起那個夜晚——許夢瑤被醉酒的客戶糾纏,
他沖上去保護她,推搡間對方摔倒撞到頭部重傷。法庭上,許夢瑤哭得梨花帶雨,
說都是她的錯。程煜安慰她,自愿承擔全部責任,因為他愛她,愿意為她付出一切。
現在看來,那一切多么可笑。3 破碎誓言第二天一早,程煜來到陽光幼兒園。
他站在馬路對面,透過柵欄看著操場上的孩子們。
然后他看到了她——許夢瑤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正在組織小朋友們做游戲。她剪短了頭發,
比以前更瘦了,但笑容依然甜美。程煜的呼吸停滯了。接著,
他注意到她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男人,懷里抱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林嘉樹。
他們看起來是那么幸福,那么...完整。程煜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他應該走過去質問嗎?
應該讓許夢瑤看看他為她付出了什么代價嗎?但當他看到許夢瑤接過其中一個孩子,
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時,程煜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他轉身離開,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陽光明媚,行人匆匆,沒人注意到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程煜走進一家小餐館,點了瓶啤酒。
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卻澆不滅胸口的怒火和痛苦。"為什么..."他喃喃自語,
將額頭抵在冰涼的桌面上。"程煜?"他猛地抬頭,許夢瑤站在桌前,臉色蒼白。
她是一個人,手里提著外賣袋。"真的是你..."她的聲音顫抖,"張浩告訴我你出獄了。
"程煜冷笑一聲,"難為你還記得我。"許夢瑤咬了咬嘴唇,"我們能談談嗎?""談什么?
談你是怎么在我坐牢期間和舊情人搞在一起,還生了孩子?
"程煜的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許夢瑤的臉紅了,"不是這里...去我家好嗎?
嘉樹帶著孩子去他父母家了。""家?"程煜譏諷地重復,"你和他的家?"最終,
他們還是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公園。秋千上空蕩蕩的,許夢瑤坐在其中一個上,輕輕搖晃。
程煜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發誓等他的女人。"解釋。"他簡短地說。
許夢瑤深吸一口氣,"你入獄后第一年,我每周都去看你,記得嗎?"程煜點頭。
"然后我丟了工作...沒人愿意雇傭一個有'罪犯女友'標簽的人。"許夢瑤苦笑,
"我搬了家,做各種兼職維持生活。第二年初,我生病了,高燒不退,
是林嘉樹偶然在醫院遇到我,幫我付了醫藥費...""真是感人至深的邂逅。
"程煜諷刺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許夢瑤提高了聲音,"他開始只是作為老同學幫助我,
后來...我太孤獨了,程煜。每次去看你,回來都要哭一整夜。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所以你就放棄了我。"程煜平靜地說,
這平靜下是洶涌的怒火。"我試過等你!"許夢瑤的眼淚流下來,
"但生活要繼續...嘉樹給了我依靠,給了我一個家。當我知道懷孕的時候,
我...""你算過時間嗎?"程煜突然問,"我入獄后不到兩年,你就懷了他的孩子。
也就是說,在我還在數著日子盼著見你的時候,你已經和他上床了。
"許夢瑤的臉色變得慘白,"事情不是那么簡單...""很簡單。"程煜打斷她,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愛情。而我為了你在監獄里度過了四年八個月零十六天。
"他轉身要走,許夢瑤抓住他的手臂,"程煜,對不起...我當時太年輕,
太害怕了..."程煜甩開她的手,"省省吧。好好當你的林太太,好好撫養你們的雙胞胎。
就當我從來沒存在過。""程煜!"許夢瑤在他身后哭喊,"你永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
"程煜沒有回頭。他大步離開公園,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憤怒、痛苦、背叛感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他想起監獄里那些漫長的夜晚,
他是如何靠著回憶許夢瑤的笑容撐過來的。而現在,那些回憶都變成了最惡毒的嘲笑。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當年出事的那家KTV?,F在那里已經變成了一家便利店。
程煜站在門口,恍惚間又看到了那晚的情景——許夢瑤被那個醉漢堵在墻角,
他沖上去保護她,然后是一切失控的開始。"先生,您要買東西嗎?
"便利店店員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口發呆的程煜。程煜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天色漸暗,
路燈一盞盞亮起。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家已經不再是家,未來也一片模糊。
手機震動起來,是母親。"兒子,你在哪?
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程煜的眼眶突然濕潤了。至少,
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真心等他回來。"我馬上回家,媽。"他輕聲說。掛斷電話,
程煜最后看了一眼手機里保存的許夢瑤的照片。那是入獄前他們最后一次約會時拍的,
她靠在他肩頭,笑容燦爛。他按下刪除鍵,然后將手機放回口袋。風吹過,
帶走了某些程煜曾經珍視的東西。他抬頭看向夜空,第一顆星星剛剛亮起。
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生活,總要繼續。程煜在母親家的舊臥室里醒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刺進他的眼睛。他眨了眨眼,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監獄里沒有窗戶,四年八個月零十六天,他都是聽著起床鈴醒來,從沒見過晨光。
4 秘密血脈手機顯示有五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張浩。程煜回撥過去。"老程!
你終于接電話了!"張浩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擔憂,"我聽說你去找夢瑤了?
"程煜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嗯,見了一面。""你...還好吧?""好得很。
"程煜干笑一聲,"四年多牢都坐過來了,還有什么受不了的。"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聽著,今晚出來喝一杯吧。我有些事...應該告訴你。"程煜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關于夢瑤?""關于很多事。"張浩嘆了口氣,"七點,老地方。"掛斷電話,
程煜拉開抽屜,翻出一本舊相冊。他和許夢瑤的合照整齊地排列在塑料膜下,
每一張都記錄著他們曾經以為會持續到永遠的快樂。程煜的指尖輕輕撫過許夢瑤的笑臉,
那個曾經說會等他的女孩,如今已是別人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他合上相冊,
突然注意到書桌角落露出一個信封的一角。程煜抽出來,發現是一疊明信片,
全部來自許夢瑤,寄給母親的。最早的日期是他入獄后八個月,最近的一張是半年前。
程煜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最上面的一張。"阿姨,請別告訴程煜我來過信。
我知道您一定很失望,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林嘉樹向我求婚了,我父母非常贊成。
他們說程煜至少還要在監獄待四年,我等不起..."程煜的手開始發抖。
他快速翻閱其他明信片,每一張都像刀子一樣剜著他的心。
許夢瑤在信中反復請求母親的理解,說她已經盡力了,但生活太艱難,她需要依靠。
最后一張明信片上,她寫道:"孩子出生后,我會帶他們去看程煜的。也許那時他能原諒我。
""孩子?"程煜喃喃自語。如果雙胞胎快三歲了,
那么許夢瑤懷孕應該是在他入獄后一年半左右。但為什么她說明信片里說"孩子出生后"?
時間對不上。這個疑問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程煜沖了個冷水澡,試圖理清思緒。
鏡子里的男人眼神陰郁,下頜線條緊繃。他不再是那個為愛不顧一切的青年了,
監獄改變了他,而現在,背叛又給了他新的傷痕。晚上七點,
程煜準時出現在大學時常去的小酒館。張浩已經在角落的位置等他,面前擺著兩杯啤酒。
"你看起來糟透了。"張浩直言不諱,推過一杯酒。程煜一口氣喝掉半杯。"說吧,
你要告訴我什么?"張浩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關于夢瑤和...林嘉樹的事。
有些情況你可能不知道。""比如?""他們...在你入獄前就有聯系。
"程煜的酒杯停在半空。"什么意思?""記得你出事前兩個月,
夢瑤參加過一次高中同學聚會嗎?"張浩猶豫地說,"林嘉樹也在。
之后他們一直有聯系...微信上。"程煜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你怎么知道?
""夢瑤告訴我的。"張浩避開他的目光,"就在你入獄后不久。她說很愧疚,
但控制不住自己。林嘉樹一直是她學生時代的白月光..."程煜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所以她早就背叛了我?""冷靜點!"張浩拉住他,
"事情沒那么簡單。夢瑤當時很矛盾,她去看你的頻率越來越低,
就是因為這個..."程煜甩開張浩的手,沖出酒館。夜風拍打在他臉上,
卻無法冷卻他沸騰的怒火。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許夢瑤現在住的小區。
這是一片中高檔住宅區,安靜整潔,與他母親的老舊小區形成鮮明對比。
程煜站在一棵大樹下,望著許夢瑤家的窗戶。燈亮著,隱約能看到人影晃動。
他想象著許夢瑤和林嘉樹與他們的雙胞胎共進晚餐的場景,胃部一陣絞痛。"長得真像媽媽,
特別是眼睛。"程煜被身后傳來的對話聲驚動。兩個中年婦女提著購物袋走過,
其中一人繼續說:"不過那個小的,鼻子和下巴有點像...你知道的,不像林先生。
""噓,別亂說。"她的同伴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聽說孩子是早產,才七個月就生了。
""七個月的孩子能那么健康?我女兒是護士,她說..."她們走遠了,程煜卻如遭雷擊。
早產?七個月?如果雙胞胎快三歲了,那么按照正常孕期推算,
許夢瑤懷孕的時間應該是在他入獄后一年半左右。
但如果孩子是七個月早產...程煜的大腦飛速計算著。他出事前兩周,
曾和許夢瑤有過親密關系。如果那時她懷孕了,那么孩子出生應該是在他入獄后九個月左右。
而如果孩子現在快三歲..."不可能..."程煜喃喃自語,
但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心中生根發芽。他掏出手機,搜索"早產兒存活率"。醫學資料顯示,
七個月早產的嬰兒存活率很高,尤其是現在醫療條件這么好。程煜的心跳加速。
如果雙胞胎真的是在他入獄前就懷上的,那么...他們可能是他的孩子!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野火一樣無法撲滅。程煜整夜未眠,第二天一早,
他又來到陽光幼兒園附近蹲守。九點左右,他看見林嘉樹送雙胞胎來上學。
兩個小女孩穿著相同的粉色連衣裙,扎著一樣的小辮子,活潑可愛。
程煜仔細觀察著她們的五官。大的那個確實像許夢瑤,
但小的那個...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接下來的幾天,
程煜像著了魔一樣跟蹤許夢瑤一家。他拍下雙胞胎的照片,放大研究每一個細節。越看,
他越確信小的那個可能是他的孩子。周五下午,當許夢瑤獨自帶著雙胞胎去公園時,
程煜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去。"程煜!"許夢瑤臉色瞬間蒼白,下意識地把孩子護在身后。
"我們需要談談。"程煜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關于她們。"許夢瑤的嘴唇顫抖著。
"沒什么好談的。請你離開。""她們是我的孩子,對嗎?"程煜直接問道。
許夢瑤如遭雷擊,眼中閃過一絲恐慌。"你瘋了!她們是嘉樹的孩子!""時間對不上。
"程煜向前一步,"如果她們快三歲了,而你說是七個月早產,
那么受孕時間應該是在我入獄前...""住口!"許夢瑤幾乎尖叫起來,
引得附近的人紛紛側目。她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別在這里說這些。
孩子們會聽到..."程煜看著兩個小女孩好奇地望著他們的樣子,心軟了下來。"好,
我們找個地方談。"許夢瑤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明天上午十點,城南咖啡廳。
嘉樹帶孩子們去上音樂課。"第二天,程煜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咖啡廳。他選了個隱蔽的角落,
點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許夢瑤準時出現,今天她穿了一件高領毛衣,
似乎想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她們是我的孩子,對嗎?"程煜開門見山。
許夢瑤的雙手緊緊握住杯子,指節發白。"你為什么非要挖這些舊事?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好嗎?""不好!"程煜壓低聲音,"如果我有孩子在這世界上,
我有權利知道!"許夢瑤的眼淚終于落下來。"是...小雨是你的。"盡管已有猜測,
親耳聽到確認還是讓程煜如遭雷擊。"小雨?""小的那個...我們叫她林小雨。
大的叫林小晴,是嘉樹的孩子。"許夢瑤抽泣著說,
"我當時不知道...直到入獄后兩個月才發現懷孕。我嚇壞了,
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你找了林嘉樹?"程煜的聲音冰冷。"不是那樣的!
"許夢瑤搖頭,"我本來打算等你的...但我父母知道了,他們逼我打掉孩子。
我做不到...正好那時嘉樹又聯系我,他說愿意娶我,
給孩子一個家..."程煜的腦中一片混亂。"所以你就騙他說孩子是他的?""不是!
"許夢瑤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知道真相...他說他愛我,愿意接受我和孩子。
后來我懷孕五個月時,醫生說是雙胞胎...我們都震驚了。
嘉樹說他會把兩個孩子都當作自己的..."程煜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
引來周圍人的目光。"你們就這樣剝奪了我做父親的權利?我在監獄里什么都不知道,
而你們...""我們能怎么辦?"許夢瑤也站了起來,淚流滿面,"告訴你然后呢?
讓你在監獄里痛苦?讓孩子在單親家庭長大?嘉樹給了她們完整的家,
給了她們愛...""那我呢?"程煜的聲音嘶啞,"我的犧牲算什么?我為保護你入獄,
而你...""我每天都在愧疚中度過!"許夢瑤打斷他,"但我必須為孩子們著想。
現在她們只知道嘉樹是爸爸,她們很快樂...求你別破壞這一切。
"程煜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緩緩坐回椅子上。許夢瑤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推給他。
"這是小雨從小到大的照片...我每半年都會拍一些,
想著有一天也許..."她的聲音哽咽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請為小雨想想。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別打擾她現在的生活。"程煜機械地接過信封,沒有打開。
他的腦中閃過小雨的樣子——那雙和他一樣微微上挑的眼睛,那個倔強的小下巴。
"我要見她們。"最終他說,"不告訴她們我是誰,只是...讓我偶爾能見到她們。
"許夢瑤猶豫了很久,最終輕輕點頭。"我可以安排...但你必須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尤其是嘉樹。他真的把小雨當作親生女兒..."程煜苦澀地笑了。
"好父親的角色總是有人搶著當。"離開咖啡廳后,程煜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
最終他來到河邊,坐在長椅上,終于打開了那個信封。里面是幾十張照片,
記錄著小雨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個重要時刻——第一次笑,第一次坐起來,第一次走路,
第一次吃蛋糕...程煜的眼淚終于落下來,滴在照片上。他的女兒,他從未抱過的女兒,
在不知道他存在的情況下長大了。而他現在能做什么?揭露真相,打碎孩子平靜的生活?
還是默默旁觀,做一個永遠的局外人?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母親。"兒子,
建筑設計院來電話了,說看了你獄中學習的證書和作品集,想約你面試!"程煜愣了一下。
在獄中,他為了不虛度光陰,自學了建筑設計,還通過了相關考試。出獄前,
母親幫他把簡歷投了幾家公司,沒想到真有回音。"什么時候?""明天上午十點!
"母親的聲音充滿希望,"兒子,這是個新開始..."程煜看著手中的照片,輕輕點頭。
"是啊,新開始。"面試很順利。設計院的王總監對程煜在獄中自學的毅力印象深刻,
更驚訝于他的設計天賦。"說實話,你的情況特殊,"王總監坦誠地說,"但我們需要人才。
如果你愿意,可以從助理設計師做起。"程煜接受了。工作給了他新的重心,
每天忙碌的設計任務讓他暫時忘卻痛苦。周末,按照約定,
許夢瑤會帶著雙胞胎去某個公園或游樂場,程煜則遠遠地看著。一個月后的周日,
程煜照例在公園"偶遇"許夢瑤和雙胞胎。這一次,當他假裝路過時,
小雨突然掙脫許夢瑤的手,跑到他面前。"叔叔,你的球!"小女孩舉著一個彩色皮球,
正是程煜"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程煜蹲下身,與女兒平視。近距離看,
她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樣。"謝謝你,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小雨!
"小女孩驕傲地說,"我三歲了!"程煜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小雨...真是個好名字。""小雨!"許夢瑤慌張地跑過來,抱起孩子,"別打擾叔叔。
""沒關系。"程煜微笑著說,目光無法從小雨臉上移開。"叔叔長得像爸爸的照片!
"小雨突然說。許夢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別胡說,小雨...""真的!
"小女孩堅持道,"爸爸年輕時的照片,在相冊里!"程煜和許夢瑤的目光相遇,
一種無聲的理解在他們之間傳遞。也許林嘉樹年輕時真的和他有幾分相似,
也許這就是命運殘酷的玩笑。"再見,小雨。"程煜輕聲說,轉身離開。走出幾步,
更新時間:2025-05-03 09:2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