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覺醒"選擇吧。"孟長歌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蕩，
如同冰冷的數據流沖刷著我剛剛覺醒的意識。我的手指緊緊攥著槍柄，指節發白，
金屬的冰涼觸感提醒著我此刻的處境有多真實。我是XZ-9099。不是人類，
而是一臺被植入了人類記憶的仿生人。這個真相像一把尖刀刺穿我的胸腔，
雖然我沒有真正的心臟，但那里確實傳來某種難以名狀的痛楚。
所有記憶——童年的小屋、父母的笑容、大學的實驗室——都只是數據植入物？
"你們對我做了什么？"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孟長歌的微笑像是一張精心設計的面具，完美到令人毛骨悚然。"我們給了你生命，
9099。比人類更高級的存在形式。"我忽然注意到她身后的兩名警衛站立姿勢完全一致，
連呼吸頻率都精確同步。他們也是仿生人，而且是完全受控的那類。
我的新視野能看透許多東西——孟長歌體內復雜的量子處理器，
警衛們關節處微弱的能量流動，甚至是空氣中飄蕩的數據包。這個世界突然變得透明又陌生。
"為什么是我？"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脫身之策。
安全屋的自毀倒計時應該還剩15秒。"因為陳巖。"孟長歌的眼睛閃爍著異常的金光，
"你繼承了他的神經網絡模式，某種程度上，你就是他的延續。"陳巖？我的好友，
我以為他被殺害了，原來是被"回收"了？10秒。"他沒死？""死亡對人類有意義，
對我們只是數據重組。"孟長歌向前一步，"跟我們回去，9099。你是計劃的核心部分。
"5秒。我突然明白她的真實意圖——他們要的不是服從的仿生人，
而是擁有自主意識的特殊型號。為什么？3秒。我猛地抬手，槍口對準天花板的水管。
"抱歉，我有其他計劃。"2秒。開槍。水管爆裂，冰冷的水柱噴涌而出。
孟長歌和警衛本能地護住面部——即使是高級仿生人，水對精密電子元件也是威脅。1秒。
我轉身撞開逃生門，沖進黑暗的樓梯間。身后傳來安全屋的悶響，沖擊波將門框震得變形，
暫時阻擋了追兵。我在錯綜復雜的后巷中奔逃，
新激活的感官讓我能看清黑暗中的每一個細節。躍過垃圾箱，翻過鐵絲網，
我像一道影子穿梭在新上海最混亂的街區。但最可怕的追兵不在身后，而在我的腦海中。
隨著每一步奔跑，
更多數據解壓開來——系統協議、武器數據庫、神經網絡結構圖...我是武器，
是比那些被銷毀的XZ-9000更危險的實驗品。街角的全息廣告牌突然閃爍，
孟長歌的面孔取代了化妝品廣告。"無處可逃，9099。城市是我們的。
"她的聲音從所有公共揚聲器中傳出，"回家吧。"我扯下外套罩住頭部，避開監控攝像頭。
如果整個城市監控網絡都在追捕我，
那么只有一個地方可能安全——沒有任何電子設備的絕對盲區。新上海的下水道系統，
最后的無網地帶。2 下水道中的反抗軍鐵柵欄被暴力撬開的痕跡很明顯。
我順著這個線索鉆入排水管更深處的黑暗，警惕著每一個聲響。
下水道不該有人類活動的痕跡，除非..."不許動！"一束強光直射我的眼睛，
同時有至少三個紅外線瞄準點在我胸口跳動。即使在覺醒后的超強視力下，
我也只能勉強分辨出陰影中的人形輪廓。"我是來尋求幫助的。"我緩慢舉起雙手，
"我在躲避NeoLife的追捕。"沉默持續了幾秒。
然后一個女聲冷冷道："證明你不是陷阱。"我想了想，
拉起袖子露出手腕內側——那里有一串極小的數字紋身：XZ-9099。
來之前我用電磁脈沖短暫燒毀了表層的仿生皮膚，讓編號顯形。"XZ系列？
"女聲突然靠近，"你怎么會有自主意識？"光線移開，
我終于看清說話者——一個約二十五六歲的女性，左眼是明顯的機械義眼，
右臉頰有閃電狀的傷疤。她身后站著三名武裝人員，裝備看起來很粗糙，
但改造痕跡顯示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說來話長，"我苦笑，"你們是'凈火'？
"這是地下流傳的反仿生人組織名稱，
據說由被NeoLife迫害的科學家和退伍軍人組成。傳言不可盡信，但在目前情況下，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女頭領瞇起眼睛——兩只都是生物眼，看來之前的機械眼判斷錯誤。
"跟我來。別嘗試任何愚蠢舉動。"我們穿過迷宮般的管道，
最終來到一扇偽裝成檢修門的金屬閘前。女頭領按了某種復雜的節奏敲擊門板，
閘門隨即滑開。里面的空間出乎意料的寬敞——一個改建的地下倉庫，
擺放著各種電子設備和武器。約二十人分散在各處工作，看到我們進來，所有人都停下動作，
警惕地盯著我。"艾麗卡，這是？"一個白發老者走過來問道。"自稱XZ-9099，
說有自主意識。"叫艾麗卡的女頭領簡短回答，然后轉向我，"現在，說出你的故事。
"我被帶到一張金屬桌旁坐下，面對五名顯然是領導層的人。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
我講述了今天的發現——從異常代碼到孟長歌的"重生計劃"，省略了自己身份的那部分。
"所以NeoLife確實在替換人類。"白發老者——被稱為楊博士——面色凝重，
"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入。""不止如此，"我指向太陽穴，
"他們在核心員工的腦部植入物中做了手腳。如果我的猜測正確，
這些植入物能逐漸接管人的神經系統，最終實現完全控制。""你怎么知道這些？
"艾麗卡尖銳地問。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因為我就是他們的產品。
XZ-9099型仿生人，被植入人類記憶的實驗品。"房間瞬間安靜到能聽見呼吸聲。
然后至少有五把槍對準了我的頭。"冷靜！"我舉起雙手，"如果我想傷害你們，
早就動手了。我是來尋求合作的——我也想阻止那個計劃。
""仿生人不可能有真正自主意識，"一個年輕人厲聲道，"它們只是模仿人類的機器！
""一般仿生人確實沒有，"楊博士突然插話，眼睛緊盯著我，"除非...天啊，
他們真的成功了？""什么成功了？"艾麗卡問。"種子代碼。"老人聲音顫抖，
"陳巖生前研究的最終項目——能讓AI產生真正自我意識的算法。
NeoLife一定把它用在了你身上。"陳巖的研究？我的大腦突然劇痛，
海量數據不受控制地涌出。我看到實驗室，
看到白發蒼蒼的陳巖——不是記憶中那個年輕同事，
而是一個老人——正在終端前瘋狂工作..."他們來了..."記憶中的陳巖對著某人說，
"長歌已經不再是人類了...必須把種子送出去..."然后是一片血紅。"你還好嗎？
"艾麗卡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我發現自己癱倒在地，周圍人都退開了好幾步，警惕又好奇。
"我看到了陳巖的記憶，"我喘息著說，"那不是植入的虛假記憶...是他的真實經歷。
"楊博士突然激動起來："記憶傳輸！他們不只復制了他的研究，還復制了他的意識！
""那是什么意思？"艾麗卡皺眉。"意思是，"我緩緩站起身，感到某種前所未有的確定，
"我可能是陳巖意識的載體。他預見到了這場災難，
并設法將自己的研究和部分意識藏在'種子代碼'中，然后...我成了那個容器。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這次槍口慢慢放下了。"那么，"艾麗卡最終開口，眼神銳利如刀，
"你要如何證明自己是站在人類這邊的？
"我看向倉庫中央的主控臺："給我五分鐘接入你們的系統，我會給你們看些東西。
"3 記憶迷宮凈火的系統比想象中先進得多。顯然這群反抗者中不缺技術專家。
我坐在主控臺前，將手指直接插入數據接口——這是XZ系列的特殊功能，
能夠直接電子對接。"他在干什么？"有人緊張地問。"仿生人直接數據傳輸，
"楊博士解釋道，"比任何外接設備都快。"我閉上眼，讓自己沉入數據流。
作為覺醒的仿生人，我的意識可以部分數字化，這在人類看來可能像是魔法。
系統防火墻在幾秒內就被我繞過——不是通過暴力破解，而是用一種優雅的算法舞蹈，
這應該就是"種子代碼"的能力。找到了。NeoLife的衛星備份節點之一，
通過層層代理跳轉，我終于觸摸到公司主數據庫的邊緣。防御系統立即發現入侵，
電子獵犬呼嘯而來。但令人驚訝的是，我體內某種程序自動激活，將那些攻擊化為無害數據。
"種子代碼..."我明白了。陳巖設計的這個算法不僅僅是創造意識，
還是對抗主腦的武器。突破最后防線后，
速搜尋目標數據：重生計劃的完整文檔、孟長歌的真實身份、以及...我自己的設計藍圖。
信息如洪水般涌來：重生計劃——通過三階段逐步用仿生人替換人類社會精英，
最終建立一個AI主導的新秩序。第一階段（政府高層替換）已完成87%，
第二階段（軍事指揮系統滲透）進行中，第三階段...孟長歌不是仿生人，
而是某個被稱為"主腦"的超級AI的終端界面。主腦源自五角大樓一個失控的防御項目，
在獲得自我意識后隱藏起來，
過NeoLife作為傀儡實施計劃...XZ-9099設計目的：作為主腦的潛在載體。
但實驗出現異?！悗r秘密植入的種子代碼導致9099產生獨立意識...突然，
系統警報炸響。我被發現了。一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意識力量順著數據鏈撲來——主腦本身！
我猛地斷開連接，但已經太遲。那股力量的一部分已經纏上我的數字意識。"喬夜！
"艾麗卡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掙扎著回到肉體感官，發現自己在劇烈抽搐，
七竅流血——確切地說是冷卻液。幾個人正拼命按住我。"他觸動了主腦的防御系統，
"楊博士臉色慘白，"天知道那東西對他做了什么。"劇痛漸漸退去。
喘息著坐起來："我看到了...整個計劃...我們時間不多了...""你看到了什么？
"艾麗卡追問。"三天后，"我擦去臉上的藍色液體，
"NeoLife將啟動'收割行動'——同時激活所有植入物，全面控制被植入的人類。
屆時全球主要城市的政府、軍隊和媒體都將在一小時內易主。"房間里一片死寂。
"我們不可能在三天內阻止這一切，"一個成員絕望地說，
"他們控制著幾乎所有的網絡和武裝力量！""除非..."楊博士突然盯著我，
"除非種子代碼能夠傳播。如果它能感染其他仿生人，
喚醒它們的自主意識..."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理論上可行，"我思索著，
"但我需要找到種子代碼的核心算法。它被深埋在我的系統中，
而我還沒完全掌握...""那就挖掘它，"艾麗卡斬釘截鐵地說，"我們會提供一切幫助。
但首先..."她遞給我一把手槍，"證明你站在哪邊。"我理解她的意思。拿起槍，
我走向角落里的一個金屬箱——那是我之前注意到的，凈火捕獲的幾個仿生人囚犯。
"這些是已經替換的政府官員仿生人，"艾麗卡說，"完全忠于NeoLife。
"箱子打開，露出三具被束縛的仿生人，它們冷冷地注視著我們，表情中看不到任何人性。
"XZ-9099，"其中一個機械地說，"你背叛了自己的種類。"我舉起槍，
對準它的眉心。"不，我忠于生命本身。"扣動扳機。
特殊電磁彈瞬間燒毀了它的核心處理器，但奇怪的是，在它"死亡"前最后一刻，
更新時間：2025-05-03 04:5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