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你摯愛之人的血肉為引,方可煉成救命丹。虞清秋為救身中蝕心蠱的丈夫宿無咎,
甘愿剜心取血,卻不知這場生死考驗,揭開的是一場荒唐騙局。侍女燕三娘暗中傾心老爺,
也割肉獻丹,以為能證明自己才是宿無咎心中摯愛。然而,
當兩枚丹藥皆無效時……1.虞清秋端著藥碗的手微微發抖,
碗中漆黑的藥汁映出她憔悴的面容。三個月來,她試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藥方,
從名醫開出的千金方到鄉野偏方,甚至那些被正派修士嗤之以鼻的邪門秘術,她都一一嘗試。
可宿無咎的臉色還是一天比一天灰敗,就像被抽干了生機的枯木。“夫人,該喝藥了。
”她輕聲喚道,聲音比藥汁更苦。床榻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
那雙曾經讓她沉醉的琥珀色眸子如今蒙著一層渾濁的霧。
宿無咎的嘴唇干裂得像是龜裂的土地,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清秋,
別忙了...這藥...沒用...”“胡說!”虞清秋突然拔高了聲音,
隨即又像被自己嚇到似的壓低,“這次不一樣,是青崖觀的玄誠道長親自配的方子。
他說...”“他說什么?”宿無咎艱難地撐起身子,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的話。
虞清秋連忙放下藥碗,輕拍他的背。當咳嗽停止時,她的掌心多了一灘暗紅色的血漬,
像一朵凋零的花。虞清秋迅速將手藏在袖中,強作鎮定:“道長說,只要連服七日,
定能見效?!彼龥]敢告訴丈夫,玄誠道長在給她藥方時那憐憫的眼神,也沒說那句“盡人事,
聽天命”。宿無咎得的不是普通病癥,
而是修真界談之色變的“蝕心蠱”——一種會慢慢吞噬宿主心脈的邪毒。
據說只有元嬰期以上的大能才能化解,可他們這樣的散修,連元嬰修士的面都見不到。
宿無咎似乎看穿了她的謊言,但他沒再追問,只是順從地喝下藥汁。藥碗見底時,
他突然抓住虞清秋的手腕:“清秋,如果我...”“沒有如果!”虞清秋猛地抽回手,
藥碗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看著地上的碎片,
突然紅了眼眶:“我去找更好的大夫,一定有人能治...”她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沒看見宿無咎眼中閃過的復雜神色。廊下,燕三娘正端著熱水走來。
這個三個月前被他們收留的侍女總是恰到好處地出現,仿佛能預知主人的需要。
她生得不算絕色,但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總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胺蛉耍?/p>
老爺又吐血了?”燕三娘輕聲問道,目光落在那攤血漬上。
虞清秋疲憊地點頭:“去換床新被褥來?!彼D了頓,“三娘,我出門一趟,你照顧好老爺。
”“夫人要去哪兒?”燕三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掩飾下去。“去找能救命的人。
”虞清秋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院門。燕三娘站在原地,看著女主人的背影消失在晨霧中,
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她轉身走向主屋,腳步輕盈得像只貓。三日后,
虞清秋站在一座隱于云霧中的竹屋前。她的裙擺沾滿泥濘,發髻散亂,眼睛卻亮得驚人。
這里是“鬼手丹師”墨滄的隱居處,據說是方圓千里內唯一能解蝕心蠱的人?!扒笠娔?!
”她跪在門前青石板上,聲音嘶啞卻堅定。竹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拄著蛇頭杖走出來。他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是用刀刻出來的,
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小丫頭,你知道來我這兒求藥的規矩嗎?
”虞清秋叩首:“愿以全部家財相贈?!蹦珳婀笮?,笑聲像夜梟般刺耳:“錢財?
老夫要那勞什子作甚!”他突然俯身,枯瘦的手指捏住虞清秋的下巴,“我要的是誠意。
”“只要能救我夫君,清秋萬死不辭?!蹦珳嫠砷_手,轉身進屋:“進來吧。
”竹屋內彌漫著古怪的藥香,墻上掛著各種曬干的草藥和獸骨。
墨滄從架子上取下一個烏木匣子,打開后露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拔g心蠱非尋常毒物,
需以‘九轉還魂丹’化解。”他指著羊皮紙上的丹方,“其他材料都好說,
唯獨藥引...”虞清秋湊近看去,只見最后一行小字寫著:“需以摯愛之人血肉為引,
誠心可鑒,方得藥效?!彼男拿偷匾怀粒骸斑@...是什么意思?
”墨滄露出一個缺牙的笑容:“就是字面意思。取你一塊心頭肉,三滴眉間血,
以真火煉化入藥。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虞清秋,“必須是真正的摯愛,
若有一絲虛假,丹藥不僅無效,反而會加速蠱毒發作?!庇萸迩餂]有猶豫:“我愿一試。
”墨滄挑眉:“你不問問你那夫君是否也視你為摯愛?”“不必?!庇萸迩飻蒯斀罔F,
“我信他?!蹦珳鎿u搖頭,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玉盒遞給她:“七日后來取丹。記住,
取血肉時不可用麻藥,必須清醒承受,否則藥性不純?!庇萸迩镟嵵亟舆^玉盒:“多謝丹師。
”回程的路上,虞清秋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墨滄最后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搖搖頭,
甩開那些不安的念頭。她和宿無咎相識于微時,一起經歷過那么多風雨,
他們的感情怎會有假?天色將晚時,她終于看到了自家院落的輪廓。炊煙裊裊升起,
想來燕三娘已經準備好了晚飯。這個勤快的侍女雖然來歷不明,但這幾個月確實幫了大忙。
特別是宿無咎病后,家里大小事務幾乎都落在了她肩上。虞清秋推開院門,
卻聽見廂房傳來一陣笑聲——是宿無咎的聲音,比這些日子任何時候都要精神。她心頭一喜,
快步走去,卻在門口僵住了。透過半開的窗子,她看見宿無咎靠在床頭,燕三娘坐在他身邊,
手里端著碗,正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湯。這場景本沒什么,
可宿無咎看燕三娘的眼神...那是一種虞清秋熟悉的柔情,曾經只屬于她的柔情?!叭?,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彼逕o咎輕聲說,手指輕輕拂過燕三娘的臉頰。
燕三娘嬌羞地低頭:“老爺說哪里話,能伺候您是我的福分。”“若沒有你,
我真不知...”宿無咎的話戛然而止,他看見了站在窗外的虞清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清秋?你...你回來了?”虞清秋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推門而入:“嗯,
找到辦法了?!彼室獠蝗タ囱嗳锘艁y整理衣襟的動作,“三娘,你先下去吧。
”燕三娘低頭應是,匆匆離開,卻在與虞清秋擦肩而過時,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眼神轉瞬即逝,快得讓虞清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房間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宿無咎率先打破沉默:“清秋,你...別誤會,
三娘只是...”“我找到能治你病的法子了?!庇萸迩锎驍嗨瑥膽阎腥〕鲇窈?,
“需要一味特殊藥引?!彼逕o咎明顯松了口氣,順著她的話題問:“什么藥引?
”虞清秋直視他的眼睛:“摯愛之人的血肉?!彼逕o咎的表情瞬間凝固。屋內靜得可怕,
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良久,他才干笑一聲:“這...這是什么古怪方子?
”“墨滄丹師親授的九轉還魂丹方?!庇萸迩镆蛔忠痪涞卣f,“以我心頭肉、眉間血為引,
配合其他靈藥煉制,可解蝕心蠱。”宿無咎的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定格在一種復雜的蒼白上:“這...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虞清秋突然笑了:“你怕藥無效?”她逼近床榻,“還是怕...我不是你的摯愛?
”“胡說什么!”宿無咎猛地坐直,隨即因動作太大而劇烈咳嗽起來,“你我結發十年,
怎會有假?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受苦...”虞清秋看著他閃躲的眼神,心如刀絞。
她多希望剛才看到的一幕只是自己的錯覺,多希望宿無咎能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現在...她突然不確定了。“七日后取丹?!彼罱K只是這樣說,轉身離開房間。
夜深人靜,虞清秋獨自坐在庭院里。月光如水,照得她手中的匕首寒光凜凜。
明天她就要按照墨滄的指示取自己的血肉了,可宿無咎的反應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夫人還沒睡?”燕三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虞清秋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有事?
”燕三娘走到她面前,月光下那張臉顯得格外妖嬈:“聽說夫人要割肉救夫,三娘實在敬佩。
”虞清秋冷笑:“不必假惺惺。你和老爺的事,我都看見了。”出乎意料的是,
燕三娘并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夫人可知,老爺為何突然染上蝕心蠱?
”虞清秋握緊匕首:“你想說什么?”“蝕心蠱需以負心人的血為引才能種下。
”燕三娘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三個月前,老爺在醉仙樓與柳家小姐私會時,
喝下了一杯...特別的酒?!庇萸迩锩偷卣酒?,匕首抵在燕三娘咽喉:“你下的蠱?
”燕三娘不躲不閃:“我只是個侍女,哪有這等本事?”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主屋,
“不過下蠱之人說,若老爺真心愛您,蠱毒自解。可惜...”虞清秋的手顫抖起來,
她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宿無咎確實去過醉仙樓,說是與舊友敘舊,回來時身上沾著脂粉香。
更新時間:2025-05-03 01:34: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