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把自己賣給魔鬼蘇晚晴站在會所包廂門口時,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的血肉里。
走廊的香氛熏得人頭暈,金箔壁紙在吊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冷光。
第一次踏進這種地方——如果不是弟弟的主治醫生隱晦地提醒她“陸總今晚在這里談生意”,
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這座城市最昂貴的會所連地毯都是用波斯手工羊毛織成的。
“蘇小姐,請?!贝┖谖餮b的助理推開門,聲音像機械般冰冷。
包廂里只開了一盞暗銅色的壁燈,陸沉淵陷在陰影里,指尖猩紅的煙頭明明滅滅。
他連頭都沒抬,仿佛她不過是件待價而沽的貨物?!白!彼鲁鲞@個字時,
煙灰簌簌落在水晶煙灰缸里。蘇晚晴僵硬地坐在離他最遠的沙發邊緣。
三天沒合眼的疲憊讓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消毒水混著弟弟咳血的畫面在眼前不斷閃回。
直到此刻她才驚覺,
自己連校服外套上沾著的血漬都沒來得及換——那抹暗紅在米色布料上暈開,
像朵枯萎的玫瑰?!奥犝f你需要錢?!标懗翜Y終于掐滅煙蒂,
金屬打火機“咔嗒”的聲響讓她渾身一顫。她看見他推來一張支票。七個零。
足夠買下弟弟的命,也足夠碾碎她二十三年來自詡清白的驕傲?!白鑫业那槿耍齻€月。
”他屈指叩了叩支票,腕間的百達翡麗泛著幽藍的光,“隨叫隨到,聽話。
”窗外的暴雨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蘇晚晴想起三天前在ICU外跪著求人的自己——那些西裝革履的親戚把咖啡潑在她臉上,
說父親當年破產是活該;想起她把母親留下的翡翠鐲子送進典當行時,
老板用鑷子夾著鐲子說“死人戴過的東西晦氣”;想起護士說再不繳費就要拔管時,
弟弟戴著呼吸機還對她笑:“姐,我想吃你煮的陽春面?!薄盀槭裁词俏??
”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陸沉淵突然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臉,
鋒利的眉骨下壓著一雙狼似的眼睛,笑起來時卻讓人脊背發涼。他起身逼近,
昂貴的雪松香混著煙草氣籠罩下來,
拇指重重碾過她鎖骨上那道淡粉疤痕——那是去年替醉酒的他擋玻璃碎片留下的。
“因為你這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讓我特別想弄臟。
”蘇晚晴猛地推開他,后腰撞上茶幾尖銳的棱角。疼痛讓她清醒,
也讓她看清男人眼底翻涌的黑暗。這不是她認識的陸沉淵,
不是那個會在畫展后臺紅著耳尖說“蘇小姐的畫讓人想起春天”的陸先生?!安缓灥脑?,
”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扣,“令弟應該撐不過明晚吧?”驚雷劈開夜空,慘白的電光中,
蘇晚晴抓起鋼筆。筆尖劃破紙張的瞬間,
她突然想起美院畢業典禮那天——她穿著洗得發白的連衣裙站在領獎臺上,臺下掌聲雷動。
院長說她是十年難遇的天才,而此刻鋼筆在她手里重若千鈞,把天才釘成了娼妓。
淚水砸在契約右下角時,陸沉淵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虎口處有道猙獰的舊疤,
蹭得她腕骨生疼?!昂蠡诹??”他嗤笑,另一只手扯松領帶,“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討好金主?
”蘇晚晴聞到他身上威士忌的味道。
這個認知比契約本身更讓她作嘔——原來他早就料定她會來,連慶功酒都提前喝過了。
她猛地抽回手,在簽名處狠狠劃下最后一筆。鋼筆尖“咔嚓”折斷,墨汁濺上他雪白的襯衫。
“陸總,”她抬頭笑得凄艷,“現在能轉賬了嗎?”男人眼底有什么東西裂開了。
他粗暴地拽起她就往外走,黑色邁巴赫像頭蟄伏的野獸停在雨幕中。蘇晚晴被塞進后座時,
瞥見后視鏡里自己蒼白的臉。雨水順著發梢滴在真皮座椅上,
她忽然想起畢業作品里那幅《溺水者》——畫中人在深海張開雙臂,不是求救,
而是擁抱永寂。當手機響起轉賬提示音時,陸沉淵正用領帶捆住她的手腕。
車載香氛是苦艾混著焚香,像座燃燒的教堂。他咬住她耳垂的力道像要見血:“蘇晚晴,
你猜這三個月夠我把你毀成什么樣?”她望著車窗外扭曲的霓虹,
想起小時候父親教她畫水墨畫。筆鋒要穩,墨色要潤,最忌猶豫不決。
可當陸沉淵扯開她衣領時,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聲音輕得像嘆息:“陸先生,
您見過凌晨四點的血液科病房嗎?”男人動作驟停。“那些等著天亮就會死的人,
連哭都不敢出聲?!彼剿箝g鼓動的血管,“您要做什么就快點,
我天亮前還得去醫院簽字?!北┯暝以谲図數穆曇敉蝗蛔兊谜鸲@。
陸沉淵猛地掐住她脖子,卻在觸及她近乎解脫的眼神時僵住。
最后他只是扯下西裝外套扔在她身上,對司機冷喝:“去明山別墅。
”當蘇晚晴蜷縮在帶著他體溫的外套里時,聽見他撥通電話:“陳秘書,
給市立醫院血液科捐十臺ECMO?!鳖D了頓,又補了句,“匿名?!彼]上眼的瞬間,
一滴淚洇進羊絨面料。后視鏡里,陸沉淵正用指腹摩挲她折斷的鋼筆留下的墨漬,
眼神像被困在暴雪中的獸。第二章:天鵝低頭,吻了污泥蘇晚晴在明山別墅的第七天,
學會了用傷口計算時間。陸沉淵送來的高定禮服永遠帶著血腥味——他熱衷于撕碎它們,
就像撕碎她最后一點體面。但今天清晨,她在更衣室角落發現了一摞素描本和碳筆。
包裝盒上貼著拍賣行的標簽,日期是她簽下契約的第二天?!瓣懣傉f您要是閑得慌,
就畫點能賣錢的東西?!惫芗疫f來熱牛奶時,掃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淤青,“畢竟藝術生的手,
總不能只會抓床單?!彼浪酪ё∠麓?,直到血腥味在嘴里漫開。入夜后,
陸沉淵照例帶著酒氣壓上來時,蘇晚晴突然用碳筆抵住他的喉結?!瓣懣傎I這些,
”她在他身下笑得發顫,“該不會是為了讓我畫您吧?”男人瞳孔驟縮,
掐著她腰肢的手猛然收緊。那晚他折騰得格外狠,卻在最后關頭扯過她的素描本墊在床頭。
浸透汗水的紙張上,一朵墨色蓮花正在緩緩暈開。第二天,蘇晚晴在新聞里看到自己的畫。
《新銳畫家“晴空”抽象畫拍出300萬天價》——鏡頭掃過落槌的瞬間,
她認出那是自己昨天剛扔進碎紙機的草稿。“您比我想的還要變態。
”她將平板摔在陸沉淵的早餐桌上,“監視我,踐踏我,現在連我的痛苦都要拿去換錢?
”男人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刀叉與骨瓷盤碰撞出清脆的響:“別誤會,
我只是在教你怎么當個合格的情人?!彼ы抗饴舆^她鎖骨下的咬痕,
“畢竟買主喜歡看破碎感?!碧K晚晴抓起咖啡杯潑過去時,管家驚呼著遞來毛巾。
深褐液體順著陸沉淵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他卻低笑出聲:“你看,連發火都這么值錢。
”當天下午,蘇晚晴收到一個匿名賬戶的轉賬通知。金額正好是拍賣價的三倍,
附言欄寫著:【買你閉嘴】。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庭院里新栽的藍花楹。
這是她昨天隨口說喜歡的樹,如今成片地盛開在囚籠里。手機突然震動,
是醫院發來的消息:【蘇陽明天手術】。九百萬藍花楹的花瓣在風中搖晃,像一場紫色的雪。
變故發生在深夜兩點。蘇晚晴被手機鈴聲驚醒時,陸沉淵正站在露臺抽煙。
月光將他輪廓鍍成銀灰色,腳下散落著十幾個煙蒂?!疤K小姐!您弟弟出現急性排異反應!
”護士帶著哭腔的聲音刺破寂靜,“主任說必須立刻用進口靶向藥,
可系統顯示…顯示您的賬戶停止繳費了!”寒意順著脊梁竄上來。
她沖進露臺抓住陸沉淵的衣袖,卻被他反手按在冰冷的玻璃護欄上?!扒笪?。
”他指尖還夾著煙,火星幾乎燙到她耳垂,“像那些女人一樣跪著求。
”蘇晚晴想起上周在酒會上見過的名媛們。她們穿著十厘米高跟鞋也能跪得優雅,
口紅印在酒杯上像一個個待售的吻?!澳缇陀媱澓昧?,是嗎?”她看著樓下漆黑的泳池,
“給我希望,再親手掐滅,這樣才夠有趣?”陸沉淵掐滅煙頭按在她掌心。
皮肉燒焦的味道混著他沙啞的冷笑:“蘇晚晴,你到現在還以為這是一場公平交易?
”劇痛讓她渾身發抖,卻換來更粗暴的禁錮。男人扯開她睡裙肩帶,
在舊疤上咬出新傷:“寵物要時刻記住,連呼吸都是我賞的?!笔謾C再次響起,
這次是病危通知。蘇晚晴突然笑出了眼淚。她踮腳貼上陸沉淵的唇,咸澀的血味在齒間交融。
這個吻像刀片,割開他完美無缺的冷漠面具——她在男人眼底看到一閃而逝的慌亂。
“如您所愿?!彼従徆蛳氯ィ~頭貼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請陸總高抬貴手。
”空氣凝固了三十秒。陸沉淵突然揪住她頭發拖進臥室,將人狠狠摔在滿墻的監控屏幕上。
時亮起:她在畫室撕紙、在浴室哭泣、甚至昨夜偷偷親吻弟弟照片的樣子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看清楚了?”他掐著她后頸逼近屏幕,“從你簽契約那天起,連靈魂都歸我管。
”蘇晚晴盯著監控里陸沉淵書房的畫面。凌晨三點,
他對著碎紙機里她的畫稿發呆;五天前的雨夜,
他輸入匿名賬戶時刪掉了“晴空”后面的“吾愛”二字。原來監控器是雙面的鏡子,
照見囚徒,也照見獄卒。“陸沉淵,”她突然伸手撫上他心口,
“你這里...是不是也死過一個人?”男人觸電般推開她,暴怒地砸碎整個控制臺。
火花四濺中,他扔來一張黑卡:“滾去醫院!”蘇晚晴攥著卡沖進雨幕時,
聽見身后傳來瓷器碎裂的巨響。后視鏡里,陸沉淵站在二樓主臥窗前,
手里攥著她畫滿藍花楹的素描本。而三公里外的私人醫院里,
主治醫生正刪除一條通話記錄——最新一條是陸沉淵秘書的指令:【等蘇小姐到了再用藥】。
第三章:自投羅網的愛因斯坦棋盤蘇晚晴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時,
鋼筆在“家屬關系”一欄洇出黑洞般的墨團。
消毒水味道突然變得刺鼻——和那晚陸沉淵書房里的雪松香一模一樣。三天前,
當她渾身濕透地沖進醫院,那個承諾會救弟弟的男人正靠在VIP病房門口,
指尖轉著銀色U盤。“天啟集團的核心代碼,”他將U盤拋進她懷里,“明晚酒會,
放進顧南風的口袋?!碧K晚晴盯著U盤上雕刻的陸氏家徽。
這是她第三次在陸沉淵的西裝內袋看見它,每次都在他下達最殘忍的命令時。
“您要栽贓商業對手?”她突然想起美院教授的話——所有完美的贗品,
都會在裂縫處泄露真相。陸沉淵用鞋尖挑起她下巴:“你也可以選擇讓蘇陽的呼吸機停電。
”此刻,ICU的藍光打在U盤上,家徽裂成兩半猙獰的笑臉。酒會在云端大廈頂樓舉辦,
蘇晚晴的魚尾裙里藏著三枚竊聽器。顧南風出現時,她正往香檳塔撒陸沉淵給的藥粉。
那個傳聞中吃人不吐骨頭的天啟少東,居然長著雙小鹿似的圓眼睛,
接過酒杯時還紅了耳尖:“蘇小姐的畫展,我每期都看?!薄笆菃??”她晃著酒杯靠近,
胸口的藍寶石項鏈突然發燙——這是陸沉淵親手戴上的“禮物”,此刻正在監聽每一聲心跳,
“顧總覺得《囚徒》系列怎么樣?”“像在玻璃渣里種玫瑰。”青年認真地說,“痛苦,
但渴望被看見。”蘇晚晴手一抖,酒液潑在他定制西裝上。借擦拭之機,
U盤滑進他口袋的瞬間,她摸到硬質卡片邊緣——是張泛黃的拍立得,
畫面里十五歲的陸沉淵抱著畫板,在藍花楹下笑得溫柔。“這是...?
”“我和沉淵哥在福利院做義工時拍的,”顧南風苦笑,“那年他母親剛去世。
”耳鳴聲突然炸響。蘇晚晴踉蹌著扶住桌沿,
想起陸沉淵書房最底層的抽屜——堆滿抗抑郁藥瓶,還有張燒焦的合影,
依稀能看見女人裙擺上的藍花楹刺繡。“蘇小姐?”顧南風伸手要扶,卻被她反扣住手腕。
監控死角里,蘇晚晴將U盤塞回他掌心:“快走,這里有...”警報器突然嘶鳴。
陸沉淵帶著保鏢破門而入時,蘇晚晴正被顧南風壓在落地窗上。青年脖頸有她抓出的血痕,
而她的禮服肩帶斷裂,露出陸沉淵昨夜咬的淤青?!昂靡怀雒廊擞?。”陸沉淵鼓掌走近,
皮鞋碾碎地上的香檳杯,“顧總連兄弟的女人都敢碰?”顧南風突然笑了。
他扯開襯衫露出鎖骨處的微型攝像機:“沉淵哥,你教過我,捉奸要錄全景。
”蘇晚晴的藍寶石項鏈應聲炸裂,露出里面的針孔鏡頭。三百英寸投影幕布亮起,
循環播放她下藥、偷塞U盤的全過程,最后定格在她與顧南風雙手交握的特寫?!吧虡I間諜,
判幾年來著?”陸沉淵掐住她后頸按在冰桶上,“蘇小姐的刑期,
就從停掉蘇陽的ECMO開始計算如何?”冰水灌進鼻腔的瞬間,
蘇晚晴看見顧南風胸口的拍立得滑落。十五歲的陸沉淵在照片里對她眨眼,
而現實中的男人正俯身耳語:“你以為我在第三層,其實這盤棋有九十九層?!比r后,
蘇晚晴在陸宅地牢醒來。手腕的電子鐐銬顯示著倒計時:71:59:59。
墻上的監控屏亮著,弟弟的病房正在斷電,而陸沉淵坐在監控臺前擦拭一把勃朗寧手槍。
“求您...”她撲到屏幕前,“殺了我,救他!”陸沉淵轉身扔來一份檔案。
泛黃的紙頁上是他母親的病例——晚期白血病,死亡時間2009年3月12日,
主治醫師簽名處赫然是她父親的名字?!疤K仁華拖延手術害死我母親時,
”他槍口抵上她太陽穴,“有沒有想過他女兒會跪在這里?
更新時間:2025-05-03 01:2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