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裊裊,水光瀲滟。西子湖畔,一座雅致的茶樓掩映在垂柳之間。樓中,
紫檀木桌上一盞白瓷茶杯,裊裊熱氣中藏著往事纏綿。杯中泛著金黃茶湯,漣漪輕漾,
如同心事微瀾。窗外湖光搖曳,風過留香。窗內,一女子纖指輕扣桌面,凝望湖面,
眸中似有千言萬語。誰人知曉,這杯未飲的茶,蘊藏著多少委屈與無奈,多少背叛與新生。
第一章:紗窗深鎖人人都道女子這一生,有兩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一是投胎,二是嫁人。
上天待我不薄,蕭語嫣,這兩次機會我都牢牢抓住了。生在將門之家,
又嫁入韓家這等書香世家。韓書臣,今年新科探花,才氣縱橫,風度翩翩。成親那日,
他捧著我的手,眼中似有星辰大海:"語嫣,余生請多指教。"我低頭羞笑,
一顆心早已飛進他的懷中。我的繼母——范夫人亦是好命之人。父親續弦,
娶了這位南方商賈之女,比我大不過十歲。她見多識廣,待我如同親生女兒。更難得的是,
她與父親恩愛有加,常伴琴瑟和鳴,令京城貴婦人艷羨不已。誰能想到,這看似完美的生活,
竟在春末夏初之際,突然風云變色。那日,我在后花園采擷新開的茉莉,
打算制些茉莉茶餅贈予韓書臣。他最愛我親手制的茶,總說:"唯有你手中的茶,
才能解我心中的渴。"正欲離去,卻聽見假山后傳來細微的說話聲。我原不欲偷聽,
但聽見韓書臣的聲音時,我的腳步便再難挪動半分。"明日酉時,同地再會。
切莫讓旁人知曉。""書臣公子放心,奴家定會小心行事。"我心頭一顫,隨著一陣窸窣,
一名面若桃花的女子從假山后匆匆離去。那女子我從未見過,但聽韓書臣喚她"敏兒",
語氣親昵,不似初識。而昨夜,他在我枕邊說要去同窗家議事。我拿著茉莉的手微微發抖,
花瓣墜落,如同我心中那塊曾經美好的記憶,一點點碎裂?;氐介|房,
我將自己鎖于紗窗之內,心中煎熬至夜。韓書臣歸來,見我面色不佳,只輕聲問:"語嫣,
是身子不適?"我強擠笑容:"無事,只是乏了。"他不疑有他,只是細心為我掖了掖被角,
說公務繁忙,需要夜讀。次日清晨,我早早起身,預備去尋繼母訴說心事。剛入范夫人院內,
只見她面色慘白,捏著一方手帕,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夫人,您這是怎么了?
"我心中一緊,急忙上前。范夫人見我入內,急忙擦去淚水,勉強一笑:"無事,
一點小事罷了。"我坐在她身旁,心中苦澀:"夫人若有心事,何不與我說說?我雖年幼,
卻也能為您分憂。"范夫人長嘆一聲,眼中淚光閃爍:"語嫣,
你父親...近日他可說去哪里了?"我回想片刻:"父親說與內閣輔佐大人有要事相商,
常不在府中。""是啊,輔佐大人..."范夫人苦笑,"昨日我去尋你父親,
卻見他與一名女子在茶樓密談,那女子...風姿綽約,眉目如畫..."我心頭一震,
想起昨日所見:"夫人,
書臣他...也與一名女子有所往來..."范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也發現了?
""昨日在后花園偶然聽見,他與一名女子相約今日酉時再會...而他對我說,
是去同窗家議事..."范夫人面露思索:"這事蹊蹺。從來將門之后,都知忠孝節義。
你父親為官多年,從未有過半點閑言碎語。韓家書香門第,書臣更是謙謙君子,
怎會突然行為不端?"我心中五味雜陳:"難道是我們冤枉了他們?""事出反常必有妖。
"范夫人站起身,目光堅定,"我們不如去看個究竟。"酉時將至,
我與范夫人換上尋常人家的裝束,悄悄跟隨韓書臣出府。只見他一路疾行,
到了城南一處名為"清風茶樓"的所在。此處不起眼,藏在巷子深處,若非刻意尋找,
斷然發現不了。我們躲在對面屋檐下,遠遠望去。不多時,
我父親蕭煜的身影也出現在茶樓前,他四下張望,確認無人注意,快步入內。"走,
我們也去看看。"范夫人拉著我的手,走向茶樓。茶樓內雅座甚多,多有屏風相隔。
我們選了一處角落,借著屏風的遮掩,剛好能看到韓書臣和父親所在的雅座。
只見他們與兩名女子相對而坐,一名正是我昨日所見的"敏兒",
另一名則應是范夫人所說的那位。兩女子低聲說著什么,韓書臣和父親神情肅穆,不時點頭。
范夫人面色慘白:"看,那女子在給你父親遞茶...他們舉杯同飲..."我心如刀絞,
只見韓書臣拉住"敏兒"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那女子嬌羞點頭,隨即兩人起身,
向茶樓后院走去。父親似是心領神會,與另一女子相視一笑,亦起身離座。
"我不信..."范夫人聲音顫抖,"他與我說終身不娶,
今生只愛我一人...他怎能..."茶樓小二路過,笑道:"兩位夫人可是初來?這邊請。
"我強自鎮定:"那兩位公子是常客嗎?"小二笑道:"可不是嘛,
那位韓公子常帶著云娘子來,一待就是半日。那位蕭大人則與竹娘子相好,兩對璧人,
可羨煞旁人了。"范夫人手中茶盞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茶水四濺。
"夫人..."我輕喚一聲,卻見她目光空洞,似是失了魂魄。"云娘子?竹娘子?
"范夫人喃喃自語,
"他們還給那些女子取了閨名..."小二忙不迭收拾茶盞:"兩位夫人莫怪,
小的多嘴了..."我急忙掏出銀兩:"無妨,這是茶錢,多謝告知。"離開茶樓,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我與范夫人默默無言,穿行在回府的小巷中。"語嫣,
你想過若有朝一日被背叛,會如何?"范夫人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輕聲回答:"我曾以為,若那日到來,我定會哭得肝腸寸斷??扇缃?,我心中竟只有冰冷。
""我也是。"范夫人苦笑,"原來心碎不是痛,而是麻木。"走至府門前,
范夫人拉住我的手:"語嫣,你還年輕,不該困在這樣的婚姻里。
我也不想面對那些閑言碎語的眼光。""夫人是說...""我們走吧,離開這里。
"范夫人目光堅定,"趁我們還有尊嚴,趁我們還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驚訝地看著她:"可是...要去何處?如何生活?""江南好,杭州佳。
"范夫人微微一笑,"我娘家在杭州有產業,可供我們棲身。
至于如何離開...我已有計策。"我看著這個比我年長不多的女子,
她眼中閃爍著決絕與智慧的光芒。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人生的轉機不止投胎與嫁人,
還有離開——離開那些不值得的人,離開那些辜負的情。"好,我與夫人一起走。
"夜深人靜,我回到房中,看著熟睡的韓書臣。他眉宇間似有疲憊,
我曾以為那是為朝政操勞,如今才知,原是為情所困。我輕輕拂過他的眉心,
心中默念:韓書臣,你可曾想過,會有一日,我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第二章:暗香浮動范夫人的計策簡單而有效——假死出逃。
"府中后花園的假山石后有一處暗道,可通往城外。"范夫人細細向我解釋,
"當年我初入蕭府,曾擔憂京城多變,遂暗中修建此道,以防不測。如今,倒是為我們所用。
"計劃是在三日后的夜晚行動。我們要趁著更漏三聲時分,在各自的院落點火。
那時府中仆役已熟睡,待火勢初起,我們便從暗道離去,而后乘船南下。"這三日,
我們要盡量收拾細軟,但又不能讓人起疑。"范夫人叮囑我,"你的嫁妝清單我已拿來看過,
有不少值錢的首飾。這些日子,你可以借口整理,暗中將它們收好。"我點頭領命,
心中卻有不安:"范夫人,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絕情了些?"范夫人苦笑:"語嫣,
女子在世,不過一張臉、一顆心。臉毀了還可以戴面紗,心碎了卻再難愈合。
他們若真愛我們,為何要在外養'云娘子''竹娘子'?既然他們絕情在先,
我們何必仁慈至后?"她的話如當頭棒喝,我啞口無言。這三日,我與韓書臣如常相處,
他依舊溫柔體貼,只是時常外出。我問他去何處,他只說是與同窗議事,
或是為朝中要務奔走。每每聽他這般說辭,我心中更添幾分失望。第三日夜,更漏三聲響起,
我點燃了早已灑滿桐油的窗簾?;鹕嗨查g舔舐而上,將整個房間映照得通明。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半年的閨房,看了一眼那張曾與韓書臣共眠的床榻,
轉身走入了夜色中。范夫人早已等在假山后,看見我匆匆趕來,
緊緊握住我的手:"準備好了嗎?"我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只見蕭府已是火光沖天,
驚叫聲此起彼伏。"走吧,別回頭。"范夫人輕聲道,"從今往后,我們只看前方。
"暗道幽深,借著微弱的燈光,我們一步步向前摸索。出了暗道,便是郊外。
范夫人早已安排好馬車,我們一路疾馳,趕往碼頭。天還未亮,我們便登上了南下的船只。
船緩緩離岸,我站在船頭,看著遠處天際的火光,心中五味雜陳。蕭語嫣已死,
從此只有一個無名女子,帶著滿腹心事,駛向未知的前路。船行三日,
我與范夫人終于能夠放松一些。我們找了間艙房,細細清點帶出來的財物。
"這些足夠我們在杭州置辦一處宅院,再添置些產業。"范夫人算了算,
"我娘家在杭州西湖邊有一處茶莊,多年無人打理。我們可以去那里安身,日后自有生計。
"我點點頭,卻突然覺得一陣惡心,捂著嘴沖出艙外。"語嫣,你怎么了?"范夫人跟出來,
關切地問。"不知為何,這兩日總覺得胃中翻江倒海,聞不得油膩之物。"我靠在船舷邊,
面色蒼白。范夫人神色驟變:"幾時行過月事?"我愣了一下,急忙回想:"上月...不,
應是兩月前了...""這..."范夫人面色復雜,"莫非你已有身孕?"我一時語塞,
手不自覺撫上小腹。若真有身孕,那孩子便是我與韓書臣的骨肉??伤缃衽c別的女子廝混,
我又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若真有孕,也是上天注定。"范夫人握住我的手,"孩子無辜,
我們好生養著便是。"回到艙中,我默默躺下,腦海中卻全是韓書臣的影子。
他若知道我腹中已有他的骨肉,會作何感想?會不會放下那"云娘子",四處尋我?
還是會就此忘卻,另尋新歡?船行至半途,我的孕吐越發嚴重。范夫人不得已,
請了船上的郎中來看。"恭喜夫人,確是有喜了,約莫兩月有余。"郎中笑瞇瞇地說道,
隨即又給范夫人把脈,面色古怪起來。"這位夫人..."郎中遲疑道。"但說無妨。
"范夫人淡然道。"夫人也是有孕在身,只是月份稍淺,約一月有余。"艙中一片寂靜,
我與范夫人面面相覷。待郎中離去,范夫人失笑出聲:"這可真是...造化弄人。
我們本是逃離那負心漢,卻不想各自帶著他們的骨肉同行。"我也忍不住笑了:"前路茫茫,
倒有了新的牽掛。""便當是上天的恩賜吧。"范夫人撫摸著小腹,"這孩子,
我會好好養大,但他姓范,不姓蕭。"我點點頭:"我的孩子也一樣,隨我姓蕭,不姓韓。
"船行至杭州,我們尋了當地的媒婆,謊稱是從北方來的寡婦,要在此地安家。
媒婆見我們出手闊綽,很快便在西湖邊覓得一處宅院。宅院不大不小,前有花園,后有竹林,
最重要的是,離范夫人娘家的茶莊不遠。"從今往后,我們就在此安家。
"范夫人站在宅院中央,環顧四周,"你我便是一對寡居的姐妹,帶著各自的孩兒,
相依為命。""那我們該如何與外人介紹?"我問道。"你我年紀相仿,便以姐妹相稱。
你是蕭家小姐,我是范家女。我們的丈夫皆死于戰場,我們帶著遺腹子南下避難。
"范夫人思索片刻,"就這樣說吧,簡單明了,不易生疑。"安頓下來后,
我們著手打理那處荒廢已久的茶莊。茶莊名喚"留香閣",地處西湖勝景處,
只是多年無人經營,已是破敗不堪。"我娘家世代經營茶葉,我自小耳濡目染,
也算懂些門道。"范夫人踱步于茶莊中,眼中閃爍著光芒,"我們重修此處,
專營北方少有的江南名茶,定能一炮而紅。"我雖出身將門,卻也喜好品茶,懂得些茶道。
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各自發揮所長,重振"留香閣"。重修茶莊之事繁瑣而忙碌,
我與范夫人每日奔波于工匠之間,督促裝修進度。日子雖然辛苦,卻也充實,
再沒有心思去想那兩個負心漢。只是夜深人靜時,我偶爾會撫摸著日漸隆起的小腹,
想象韓書臣得知我"死訊"時的表情。他會悲痛欲絕嗎?會后悔與那"云娘子"糾纏不清嗎?
還是會轉身忘卻,與那女子廝守終生?"不想了。"我對自己說,"從今往后,
我的生活只有我自己,還有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范夫人推門而入,
手中端著一碗藥湯:"又在胡思亂想?這些日子你總是心不在焉,可是想念那負心漢了?
"我搖搖頭,接過藥碗:"不過是在想,我們這一走了之,他們會如何反應罷了。
""他們若是真心愛我們,定會悔恨交加,痛不欲生。"范夫人冷笑一聲,
"但若是假意敷衍,想必早已另結新歡,與那'云娘子''竹娘子'雙宿雙飛去了。
"我苦笑:"夫人對他們當真是半點情分都不留了。""情分?"范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語嫣,你可知,當初你父親求娶我時,曾對天發誓,此生只愛我一人。我信了他的誓言,
將一顆心全部交付。如今他背信棄義,我又何必為他留半分情面?"我低頭不語,
心中五味雜陳。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韓書臣溫柔多情,待我體貼入微,
我原以為這便是一生的幸福。誰知竟是一場鏡花水月,轉眼成空。范夫人見我默然,
輕嘆一聲:"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茶莊開業,還有許多事要忙。
""留香閣"開業之日,杭州城中不少茶客慕名而來。我與范夫人分別擔任茶藝師與掌柜,
一個負責品茗,一個負責經營。"這位小娘子好手藝,泡的茶清香撲鼻,回味悠長。
"一位老茶客贊嘆道。我行禮致謝:"先生過獎了,此茶乃西湖龍井,產于獅峰山,
茶香幽遠,最是耐人尋味。"茶客們聽我談茶,都贊我既懂茶道,又知茶理,
不少人慕名而來,只為一品我泡的茶。范夫人見茶莊生意興隆,
臉上終于有了些笑意:"語嫣,你我這番苦心,總算沒白費。"我點點頭,
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從前在韓府,我不過是閨中深鎖的少婦,
如今卻能憑一手茶藝立足于世。這種掌握自己命運的感覺,竟比嫁入豪門更令人心安。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與范夫人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轉眼間,我已有五個月身孕,
范夫人四個月有余。我們尋了幾個可靠的丫鬟婆子,打理日常起居,
自己則仍舊掌管茶莊事務。誰知就在這時,變故突生。那日,我正在茶莊為客人泡茶,
忽聽門外一陣喧嘩。只見兩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直直闖入,四下張望。我的手一抖,
差點打翻茶盞。那不是韓書臣和父親是誰?"蕭語嫣!"韓書臣目光如電,直直盯著我,
"果然是你!"人生何處不相逢,我與范夫人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生活,
竟在這一瞬間被打破。他們是如何找到我們的?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接我們回去?
又或者...是來與我們了斷,好與那兩位"娘子"雙宿雙飛?我放下茶盞,
看著韓書臣眼中的震驚與喜悅,心中竟是一片平靜。無論他們為何而來,今日這留香閣中,
注定有一場風波要起。第三章:煙波浩渺韓書臣站在茶樓中央,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仿佛要將我整個人看穿。在他身后,我的父親也死死盯著剛從后堂匆匆趕來的范夫人,
神情復雜。"范氏!"父親上前一步,聲音顫抖,
"你們果然還活著..."范夫人冷笑一聲,撫摸著隆起的小腹:"蕭大人何必裝作驚喜?
想必是嫌'竹娘子'不夠溫柔,特意來尋我回去給她做陪襯?""竹娘子?"父親面露疑惑,
隨即恍然大悟,"你是說柳竹?她...""夠了!"范夫人打斷他的話,
"蕭大人不必解釋,當日在清風茶樓,我與語嫣親眼所見,你們與那兩位'娘子'親密無間。
既然你們有了新歡,何必再來打擾我們?"韓書臣聞言,眉頭緊鎖:"清風茶樓?
你們去過那里?"我冷靜地收拾著茶具:"韓公子莫非是失憶了?
當日你與'云娘子'飲茶暢談,轉身入后院,豈不是好不快活?"茶樓中一片嘩然,
來客們竊竊私語,有人甚至站起身來,想要看個熱鬧。"諸位客人,今日家事纏身,
留香閣暫停營業一日,還請見諒。"范夫人朝眾人一禮,隨即招來店小二,"送客。
"待客人散盡,茶樓中只剩下我們四人??諝庵袕浡环N緊張的氣氛。"語嫣,
你...有身孕了?"韓書臣的目光落在我隆起的腹部,神情恍惚。
我淡然一笑:"韓公子好眼力,正是有了。不過這孩子姓蕭,與韓家無關。""不可能!
"韓書臣上前一步,"這明明是我的孩子!蕭語嫣,你為何要離家出走?為何要假死?
你可知我們得知你們'死訊'后,是何等絕望?""絕望?"我冷笑,
"想必很快就被'云娘子'安慰好了吧?"韓書臣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你真的誤會了。
那云娘子并非你想象的那樣...""夠了!"范夫人厲聲打斷,"我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
不需要你們再來打擾。請便吧,兩位大人。"父親緊握雙拳,眼中似有淚光:"范氏,
這一切都是誤會。我與書臣奉皇命調查一樁叛國案,那兩位女子是暗線,助我們收集證據。
我們與她們并無私情!""哈!"范夫人嗤笑一聲,"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蕭大人,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樣的鬼話?"韓書臣深吸一口氣:"語嫣,我們是實情相告。
那日你們在清風茶樓所見,正是我們與暗線接頭。為了不引人懷疑,
我們不得不偽裝成尋歡客。""那為何不告訴我們真相?"我直視韓書臣的眼睛,
"為何要騙我說去同窗家議事?""這是機密!"韓書臣神情痛苦,"陛下下令,
此事不得外泄,連家人也不能知曉,以防走漏風聲。
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父親上前一步:"范氏,你還記得我初次求娶你時的誓言嗎?
我說過,此生只愛你一人。我蕭煜一諾千金,從不食言。"范夫人別過臉去,
眼中淚光閃爍:"既是如此,為何不在被窩里悄悄告訴我?為何要讓我如此猜忌?
"父親愕然,
隨即苦笑:"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造成如此誤會..."韓書臣看著我:"語嫣,
你可還記得我們初識時的誓言?我說過,你是我今生摯愛,除你之外,再無他人。
"我默然不語,心中思緒萬千。若他們所言為真,那這一切便是一場荒唐的誤會。
可若是假話,他們如何能找到杭州來?"你們如何找到這里的?"我終于開口。
韓書臣苦笑:"自打你們'死后',我與叔父便開始四處尋找蛛絲馬跡。
我們不信你們真的葬身火海,因為火勢雖大,卻未尋到半點尸骨。
""我們查遍了離京的商旅記錄,得知有兩位夫人南下。一路追尋至此,
聽聞西湖邊新開了家茶樓,掌柜的是兩位北方來的寡婦,手藝極佳。我心有所感,
便來一探究竟..."夕陽西下,湖光山色間,我看著韓書臣眼中的真摯,
恍惚間想起初識時的心動。心若冰輪,是要融化了嗎?"此事重大,可否容我與范夫人商議?
"我終于開口。兩位男子對視一眼,點頭應允?;氐胶筇茫?/p>
范夫人緊握我的手:"你信了他們的話?"我輕嘆:"信與不信,都難辨真假。且讓我問你,
若他們所言為真,你可愿回去?"范夫人沉默良久:"我不知道。但至少,
這孩子應該有個父親。"她撫摸著腹部,眼中閃過一絲柔軟:"回去談談吧,
聽聽他們如何解釋。"樓外云卷云舒,樓內真假難辨。四人重回茶桌前,
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氣氛。"我們愿聽你們解釋,"我緩緩開口,"但須知,若有半句虛言,
我們立刻分道揚鑣。"韓書臣頷首,娓娓道來當日內情。原來內閣輔佐大人暗通敵國,
欲謀叛亂。他與父親奉皇命臥底調查,借助兩位女暗探收集證據。"那日酉時,
我們正在傳遞密報。若被外人知曉,不僅大事不成,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父親握住范夫人的手:"我本想告訴你,卻怕你擔憂。如今想來,是我錯了。
信任應是夫妻之本,我卻辜負了這信任。"范夫人眼中含淚,卻固執地別過臉去。"娘子,
"韓書臣輕喚,"你可還記得我們初見時,你躲在西山莊子的梨樹下,偷偷抹眼淚的模樣?
"我心頭一震:"你怎知此事?""因為我就在樹上。"韓書臣眼中閃過溫柔,
更新時間:2025-05-02 23:3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