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來客雨下得很大。周默站在古董店"默齋"的玻璃門前,
望著外面被雨水模糊的街道。六月的雨來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石板上,
濺起一朵朵水花。這樣的天氣,店里自然不會有什么客人。他轉身回到柜臺后,
繼續擦拭那只清代的青花瓷瓶。這件寶貝是他上周從一個落魄世家子弟手里收來的,
品相完好,釉色清亮,轉手至少能賺三成。正當他專心工作時,門鈴突然響了。
"歡迎光臨默齋。"周默頭也不抬地說道,手上動作沒停。沒有回應,
只有雨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周默抬頭,看見一個全身裹在黑色雨衣里的人站在門口,
雨水順著雨衣下擺滴落,在木地板上積成一小灘。"請問需要什么?"周默放下瓷瓶,
警惕地問道。這個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黑衣人沒有說話,
只是從雨衣下拿出一個包裹,放在柜臺上。包裹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上面沒有任何標記。
"這是?"周默皺眉。"給你的。"黑衣人的聲音嘶啞得像是很久沒說過話,
"有人讓我把它交給你。"周默沒有伸手:"誰讓你送來的?"黑衣人搖搖頭,轉身就走。
周默繞過柜臺想追上去,但那人動作極快,轉眼就消失在雨幕中。周默回到柜臺前,
盯著那個包裹看了很久。做古董生意這些年,他收到過不少奇怪的東西,
但從未有過如此詭異的感覺。油紙包裹不大,約莫一個鞋盒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小心地拆開包裹,里面是一個木盒,盒子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周默戴上白手套,輕輕打開盒子——半張青銅面具靜靜地躺在紅色絲綢上。
面具只有右半部分,做工極為精細,表面泛著幽暗的青綠色光澤。它應該很古老了,
但保存得異常完好,連邊緣的細小紋路都清晰可見。面具的眼睛部位是一個細長的孔洞,
下方連著高挺的鼻梁和半張微微上揚的嘴角,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詭異感。
周默的職業本能立刻被激發了。他小心地捧起面具,感受著金屬冰涼的觸感。翻過來看內壁,
上面刻滿了細小的符文,是他從未見過的文字。更奇怪的是,面具內側有一層暗紅色的痕跡,
像是干涸的血跡。"這至少是漢代以前的東西..."周默喃喃自語,心跳加速。
如果這是真品,價值不可估量。但誰會無緣無故送他這樣貴重的物品?他拿起手機,
給幾個同行發了消息,詢問最近是否有青銅面具的交易記錄。
然后繼續研究這件突如其來的禮物。面具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閃動。一定是眼花了。周默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符文恢復了正常。
雨聲漸小,天色已晚。周默決定關門回家繼續研究。他把面具重新包好,鎖進保險柜,
然后收拾店鋪。就在他準備關燈時,余光瞥見柜臺角落有什么東西在反光。是一枚銅錢,
古老的那種,中間有方孔。周默撿起來,發現銅錢上刻著和面具內壁相似的符文。
這絕對不是他店里的東西。"奇怪..."周默把銅錢放進口袋,關燈鎖門。
他的公寓就在店鋪樓上,是棟老式建筑,有著高高的天花板和木質地板。周默泡了杯咖啡,
坐在書桌前重新取出面具研究。燈光下,那些符文更加清晰了,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
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地把面具舉到臉前,比劃了一下。面具的大小剛好適合他的臉型。
一股莫名的沖動驅使著他,周默緩緩將面具貼在了右臉上。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一陣劇痛從面部傳來,仿佛有無數根針同時刺入皮膚。周默慘叫一聲,想摘下面具,
卻發現它像生了根一樣牢牢粘在臉上。疼痛持續了約莫十秒,然后突然消失。周默喘著粗氣,
顫抖著摸向面具——這次它輕易地脫落了。他沖到浴室鏡子前,檢查自己的臉,
沒有任何傷痕,但右臉皮膚泛著不自然的紅暈,像是被凍傷了一樣。
"見鬼了..."周默咒罵著回到客廳,決定明天就找個專家看看這鬼東西。他剛坐下,
忽然感覺房間里溫度驟降?,F在是六月,他卻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
然后他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她就站在客廳角落,穿著紅色的連衣裙,約莫七八歲的樣子,
臉色慘白,黑發垂到腰間。最可怕的是,她沒有眼睛——本該是眼睛的位置只有兩個黑洞。
周默的血液瞬間凝固。女孩緩緩抬頭,用那兩個黑洞"看"著他,嘴角慢慢咧開,
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終于戴上了..."女孩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帶著回聲,"我等了好久..."周默想跑,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想喊,
卻發不出聲音。女孩向他走來,每一步都讓房間溫度更低。
"幫我..."女孩伸出蒼白的小手,
"幫我找到另外半張..."就在她的手指即將碰到周默的瞬間,
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是他的手機。周默猛地眨眼,女孩消失了,房間溫度恢復正常,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周默顫抖著拿起手機,是個陌生號碼。"喂?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是周默先生嗎?"一個女聲問道,"我是林雨晴,
民俗學教授。聽說你得到了一件青銅面具?"周默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有人給我發了匿名郵件,說面具會帶來危險。"林雨晴的聲音嚴肅起來,
"郵件里提到了你的店名和地址。周先生,那東西很危險,你最好別碰它。
"周默看向桌上的半張面具,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他想起剛才的幻覺——如果那是幻覺的話。"林教授,"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你明天能來我店里嗎?"掛斷電話后,周默把面具鎖進了保險箱。
但那一夜,他睡得極不安穩,夢中總有一個穿紅裙的小女孩站在床邊,
用沒有眼睛的臉"看"著他,一遍遍重復著:"幫我找到另外半張..."第二天清晨,
周默頂著黑眼圈開門營業。他把面具帶到了店里,鎖在柜臺下的保險柜中。上午十點,
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年輕女人推門而入。"周先生?我是林雨晴。"女人伸出手。
她約莫三十歲左右,五官精致,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干練而聰慧。
周默與她握手:"林教授,謝謝你能來。"林雨晴環顧店內:"面具在哪里?
"周默猶豫了一下:"在告訴你之前,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關注這個面具。
"林雨晴從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調出一封郵件:"昨晚收到的。發件人匿名,
但內容很詳細。"周默接過平板,
郵件內容讓他脊背發涼:"林教授:默齋古董店的周默即將收到半張青銅面具。
此物名為'陰陽面',據傳為古代巫祝溝通陰陽兩界所用。面具本為一對,
分離后會引發不祥。持有者將見不可見之物,最終被拖入幽冥。請務必阻止他使用面具。
——一個關心的人""這..."周默的手微微發抖,"太荒謬了。
"林雨晴推了推眼鏡:"周先生,你昨晚是不是已經戴過面具了?
"周默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你的右臉。"林雨晴指著他,"有一圈淡淡的紅印,
和面具邊緣吻合。"周默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右臉。鏡子里的他看起來很正常,
但林雨晴似乎能看到他看不見的東西。"我確實戴了一下,"他承認道,
"然后看到了一些...幻覺。""不是幻覺。"林雨晴嚴肅地說,"根據我的研究,
某些古代器物確實承載著超自然力量。這面具有記載,最早出現在漢代方士的傳說中,
據說能讓人看見鬼魂。"周默想起那個沒有眼睛的小女孩,胃部一陣絞痛。他打開保險柜,
取出面具放在柜臺上。陽光透過玻璃門照進來,面具上的符文似乎在流動。
林雨晴倒吸一口冷氣:"就是它..."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面具檢查,
"這些符文是古代巫祝使用的秘文,現在已經失傳了。內側的紅色...很可能是人血。
"周默想起昨晚的疼痛:"它粘在我臉上,像活的一樣。""因為它認主了。
"林雨晴放下面具,"傳說陰陽面會挑選使用者,一旦認主,就會一直糾纏,
直到...""直到什么?""直到使用者完成它的使命,或者死亡。
"林雨晴直視他的眼睛,"周先生,我們需要找出誰送你這面具,以及另外半張在哪里。
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周默想起那個穿黑雨衣的神秘人:"送面具的人沒留下任何線索。
"他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那枚銅錢,"但我在店里發現了這個,上面有類似的符文。
"林雨晴接過銅錢,仔細查看:"這是'買路錢',古代放在死者口中的東西。
有人故意留下的線索。"她翻過銅錢,"看,背面有數字。"確實,
銅錢背面刻著幾個模糊的數字:20030516。"日期?"周默猜測。
林雨晴點頭:"很可能是。我們需要查查這天發生了什么。"周默打開電腦搜索這個日期,
但沒找到特別的事件。林雨晴則打電話給圖書館的同事,請他們幫忙查地方志。等待期間,
周默給林雨晴看了面具內側的符文。她拍下照片發給一位研究古文字的專家。
"這些符文可能是咒語,"林雨晴解釋道,"古代人相信文字有力量,特別是刻在法器上的。
"周默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扶住柜臺才沒摔倒。林雨晴關切地看著他:"你還好嗎?
""沒事,只是..."周默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那個紅裙小女孩又出現了,
這次她站在林雨晴身后,用沒有眼睛的臉"看"著他。"怎么了?"林雨晴察覺到他的異常,
回頭看了看,顯然她什么也沒看見。小女孩緩緩抬起手,指向店鋪后門。周默強忍恐懼,
對林雨晴說:"我去后面拿點東西。"然后快步走向后門,想引開那個鬼魂。
后門通向一個小倉庫,堆滿了各種古董和雜物。周默關上門,
轉身面對小女孩:"你想要什么?""幫我..."女孩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找到另外半張...我們才能安息...""我們?還有誰?"周默問道。女孩的嘴張開,
卻沒有聲音發出。周默湊近想聽清楚,突然倉庫里的燈全部熄滅。黑暗中,
他感到一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五月十六日..."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
"紅房子...找陳..."燈光突然恢復,女孩消失了,
周默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青紫色的指印。他喘著粗氣回到前店,林雨晴正在接電話,
表情越來越凝重。掛斷電話后,她轉向周默:"查到了。2003年5月16日,
城郊一棟紅磚別墅發生滅門慘案,一家三口全部遇害,兇手至今未找到。
感到一陣寒意:"那個小女孩...她穿紅裙子..."林雨晴臉色發白:"案件資料顯示,
遇害的小女孩叫陳小雨,當時七歲,死時穿著最喜歡的紅裙子。她的眼睛...被挖走了。
"周默想起女孩臉上那兩個黑洞,胃里一陣翻騰。他告訴林雨晴剛才的遭遇,
以及女孩提到的"紅房子"和"陳"。"陳可能是她家的姓,"林雨晴分析道,
"紅房子應該就是案發的紅磚別墅。那地方現在空著,據說鬧鬼,沒人敢靠近。
"周默看著柜臺上那半張面具:"她想讓我們去那里?為什么?
""可能另外半張面具在那里。"林雨晴推測,"或者那里有線索。周先生,
我們需要去一趟。"周默猶豫了。理智告訴他遠離這種超自然事件,
但手腕上的青紫指印提醒他,已經無法脫身了。"明天去吧,"他最終決定,
"今天先做更多調查。"林雨晴同意了這個計劃。她離開前再三叮囑周默不要再戴面具,
并給了他一張護身符,說是從寺廟求來的,能抵擋邪祟。那天晚上,周默早早關店,
卻怎么也睡不著。凌晨兩點,他被一陣敲擊聲驚醒——聲音來自保險柜。他打開床頭燈,
聲音立刻停止了。周默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保險柜安靜地立在墻角,沒有任何異常。就在他準備回臥室時,
眼角余光瞥見陽臺上有個人影。周默屏住呼吸,慢慢轉身——陽臺上站著一個男人,
穿著老式西裝,背對著他。周默的第一反應是報警,但電話不在身邊。他悄悄后退,
想從廚房拿把刀防身。這時,男人緩緩轉過身來。月光下,
周默看清了他的臉——或者應該說,沒有臉。本該是五官的位置一片平滑,
就像一張空白的皮。無面人抬起手,指向周默的臥室。周默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無面人一步步走近,周默能聞到一股腐朽的氣味。就在無面人即將碰到他的瞬間,
周默口袋里的護身符突然發燙。無面人像是被燙傷般縮回手,后退幾步,
然后像煙霧一樣消散在空氣中。周默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掏出護身符,
發現它已經變成了焦黑色。臥室里再次傳來敲擊聲,這次更加急促。周默鼓起勇氣走進臥室,
聲音來自床頭柜的抽屜。他顫抖著拉開抽屜——里面是那枚刻有符文的銅錢,正在劇烈震動,
仿佛有什么東西想從里面出來。銅錢突然跳起來,落在周默手心,滾燙得像剛從火里取出來。
周默痛呼一聲,銅錢掉在地上,上面的數字開始變化,
最終定格在一個新日期:20030428。"這是什么意思..."周默喃喃自語。
他想起林雨晴的話,這些超自然現象都是面具帶來的。而更可怕的是,
他似乎已經被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中。第二天清晨,周默頂著兩個黑眼圈開店。
林雨晴如約而至,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又發生什么了?"她敏銳地問。
周默講述了昨晚的遭遇,展示了燒焦的護身符和日期改變的銅錢。林雨晴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日期提前了,"她思索著,"從5月16日變成了4月28日。這可能是更關鍵的日期。
"她打電話給圖書館的同事,請他們查這個新日期。等待回復時,周默泡了兩杯咖啡。
兩人坐在店里的茶幾旁,討論著下一步計劃。"無論如何,我們需要去紅房子看看,
"林雨晴說,"那里肯定是關鍵。"周默點頭同意,盡管心里充滿恐懼。就在這時,
門鈴響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約莫五十歲左右,頭發花白,
面容憔悴,眼神卻異常銳利。他環顧店內,目光最終落在柜臺上的面具上。
"終于找到了..."男人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周默警覺地站起來:"您好,
需要什么幫助嗎?"男人徑直走向柜臺,伸手想拿面具。
周默搶先一步將面具收起來:"抱歉,這是非賣品。"男人抬頭,
周默這才注意到他的右眼是渾濁的白色,顯然是瞎的。那只壞眼盯著周默,
讓他感到一陣不適。"你不該碰那東西,"男人低聲道,"它會帶來死亡。
"林雨晴走過來:"先生,您了解這個面具?"男人看了她一眼,
突然激動起來:"你們什么都不知道!那面具沾滿了鮮血,它會喚醒沉睡的惡靈!
"周默和林雨晴交換了一個眼神。周默試探性地問:"您能告訴我們更多嗎?
"男人突然冷靜下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放在柜臺上:"看看這個。
"照片上是一棟紅磚別墅,門前站著三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小女孩。女孩穿著紅裙子,
笑得燦爛。周默倒吸一口冷氣——正是他看到的那個鬼魂。"這是陳教授一家,
"男人指著照片,"2003年5月16日,他們全死了。而這一切,
都始于那個該死的面具。"林雨晴敏銳地問:"您怎么知道這些?您是誰?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姓陳,是陳教授的弟弟。那天我不在場,
否則..."他的聲音哽咽了,"二十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面具,想要終結這個詛咒。
"周默想起小女孩鬼魂提到的"找陳",難道指的就是這個人?"陳先生,"周默小心地問,
"面具為什么會帶來死亡?它到底是什么東西?"陳先生的眼神變得恍惚:"它本是一對,
陰陽兩面。陽面見神,陰面通鬼。古人用它進行祭祀,
后來被用來...召喚某些不該被召喚的東西。"林雨晴追問:"您知道另外半張在哪里嗎?
"陳先生搖頭:"分開后,兩半面具會互相吸引,持有者會看到幻象,被引導著去尋找彼此。
最終..."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最終會帶來死亡。
"周默想起自己看到的幻象和那個無面人,不禁打了個寒顫。陳先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大得驚人。"你已經戴過了,是不是?"陳先生那只壞眼死死盯著周默,"你看到她了,
對不對?"周默掙脫開來:"看到誰?""小雨!"陳先生幾乎是吼出來的,"我侄女!
她第一個死的!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被..."他說不下去了,
眼淚從那只壞眼中流出來。林雨晴安撫道:"陳先生,請冷靜。我們想幫忙結束這一切。
您能告訴我們更多嗎?比如4月28日發生了什么?"陳先生聽到這個日期,
臉色瞬間慘白:"你們怎么知道這個日期?"不等回答,他踉蹌后退,
"太晚了...已經開始了...他們會來找你們的..."說完,他轉身沖出店鋪,
消失在街道人群中。周默和林雨晴面面相覷。林雨晴先開口:"他顯然知道內情,
但精神不太穩定。"周默點頭:"但他確認了紅房子和滅門案與面具有關。
"他看向手中的半張面具,"問題是,我們是該繼續調查,還是遠離這鬼東西?
"林雨晴沉思片刻:"我認為我們已經卷入其中了。那個小女孩的鬼魂找上你,
面具認你為主,恐怕沒有回頭路了。"周默苦笑:"所以只能硬著頭皮查下去?
""至少我們能做好準備。"林雨晴拿出手機,"我認識一位道長,對驅邪有些研究。
去紅房子前,我們應該請教他。"就在這時,林雨晴的手機響了。她接聽后,
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怎么了?"周默問。
林雨晴掛斷電話:"圖書館同事查到了4月28日的記錄。那天,
陳教授從一次考古挖掘中帶回了一件文物。
"周默感到一陣寒意:"不會是...""就是青銅面具,"林雨晴確認道,"完整的一對。
"第二章:紅房子"一對完整的青銅面具?"周默盯著林雨晴,喉嚨發緊,
"那現在另外半張在哪里?"林雨晴搖頭:"記錄只提到陳教授帶回文物,沒有后續。
但既然我們手上有半張,另外半張很可能還在紅房子里。"周默摩挲著口袋里的銅錢,
那枚日期已經變成20030428的神秘錢幣。"我們什么時候去?""越快越好。
"林雨晴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上午十點,陽光充足的時候去那種地方比較安全。
"周默點點頭,將面具小心地包好放進保險箱,只帶了那枚銅錢。鎖店門時,
他的手微微發抖。自從接觸那半張面具,他的生活就像脫軌的列車,
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狂奔。林雨晴的車是一輛白色SUV,內飾整潔,
后座堆滿了書籍和文件。她打開導航,輸入一個地址:"我讓同事查了紅房子的位置,
在城西的老別墅區。"車子駛入主干道,周默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
問道:"你相信陳先生說的話嗎?關于面具能通靈的部分。
"林雨晴推了推眼鏡:"作為民俗學者,我研究過太多類似的傳說。大多數只是迷信,
但..."她頓了頓,"有些古老器物確實承載著我們無法解釋的力量。
""比如讓活人看見死人?"周默苦笑。"比如打破生與死的界限。
"林雨晴的聲音變得嚴肅,"周默,昨晚那個無面人,根據陳先生的描述,
很可能是'陰面'的持有者。"周默猛地轉頭:"什么意思?""如果面具真是一對,
陽面見神,陰面通鬼,那么陰面可能已經...改變了它的主人。"林雨晴緊握方向盤,
"或者說,主人已經成了面具的一部分。"周默想起那張沒有五官的臉,胃里一陣翻騰。
他換了個話題:"你聯系的那位道長...""張道長,青云觀的住持。他答應下午見我們,
給我們一些護身的東西。"林雨晴拐入一條林蔭道,"在此之前,我們得自己小心。
"車子駛入一片老舊的別墅區,這里的房子都有幾十年歷史,風格各異,大多年久失修。
林雨晴放慢車速,最終停在一棟暗紅色磚房前。就是這里。紅房子比照片上更加破敗,
外墻爬滿藤蔓,院門歪斜地掛著,仿佛隨時會倒塌。
最引人注目的是二樓一扇窗戶——它被木板從里面釘死,形成一個歪斜的十字。
周默和林雨晴下車站在鐵門前,六月的陽光突然變得毫無溫度。"感覺不對勁。
"周默低聲道。銅錢在他口袋里發燙,像一塊燒紅的炭。
林雨晴從包里拿出兩副手套和兩個口罩:"戴上,別留下指紋。還有,
別碰任何看起來可疑的東西。"他們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走上雜草叢生的石板路。
前門被一把生銹的大鎖鏈住,但旁邊一扇窗戶的玻璃已經破碎。"從這兒進去。
"林雨晴小心地撥開殘留的玻璃碎片,率先爬了進去。周默緊隨其后,
落地時踩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是一只死老鼠,已經腐爛大半。
屋內彌漫著霉味和某種說不清的腥臭。陽光透過臟污的窗戶照進來,
形成一道道灰蒙蒙的光柱??蛷d里家具倒的倒,爛的爛,墻紙剝落,露出下面發黑的墻體。
"分頭找,"林雨晴小聲說,"但別走太遠,保持能聽見彼此的距離。"周默點頭,
走向左側的一扇門,那似乎是書房。門把手積了厚厚一層灰,轉動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書房比客廳保存得稍好,書架上的書雖然蒙塵,但大多完好。一張大書桌對著窗戶,
上面散落著紙張和一個打開的筆記本。周默走近查看,發現是某種研究記錄,
字跡工整但已經褪色。"2003年4月30日,對青銅面具的初步研究表明,
它可能屬于西漢早期的巫祝文化..."周默輕聲讀著,
"兩面具分別稱為'陽照'與'陰燭',據傳可溝通陰陽..."他翻到下一頁,
內容變得潦草:"5月3日,實驗出現異常。戴上陽照后,
我看見了已故的父親...他警告我停止研究,說陰燭會帶來災禍...""5月7日,
晚上看到一個沒有臉的叔叔站在床邊...妻子責備我帶孩子參加考古活動...但我知道,
是他跟著我們回來了...""5月10日,決定封存陰燭。它越來越燙,
符文會在黑暗中發光...昨晚我夢見自己戴上了它,
醒來時嘴里全是血..."最后的記錄停在5月15日,只有一行顫抖的字跡:"太晚了。
它們來了。它們要我們的眼睛。"周默的血液幾乎凝固。他小心地合上筆記本,
正準備叫林雨晴,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林雨晴?
"他走出書房,客廳里空無一人。"林雨晴!"他提高音量。"在這兒!
"她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周默循聲上樓,
木樓梯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二樓走廊昏暗潮濕,墻上有許多奇怪的痕跡,
像是手指抓撓留下的。林雨晴站在一扇半開的門前,臉色蒼白。"這是小女孩的臥室。
"她說。周默走近,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房間保存得意外完好,粉色墻紙,小床,書桌,
甚至床上還擺著幾個毛絨玩具。但墻上、天花板上布滿了深褐色的噴濺狀痕跡,
任何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血..."周默干嘔了一下,"天啊,
這么多..."林雨晴指向書桌:"看那個。"書桌上放著一個相框,
照片里的小女孩穿著紅裙子,笑得燦爛。相框前擺著幾顆玻璃珠,在灰塵中閃閃發亮。
"她的眼睛。"林雨晴聲音顫抖,"兇手挖走了她的眼睛,但留下了這些玻璃假眼。
"周默想起幻象中女孩臉上的黑洞,胃里一陣絞痛。就在這時,
他口袋里的銅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燙得他大腿生疼。"不對勁..."他剛開口,
整棟房子突然劇烈搖晃,像是發生了地震。相框從桌上摔下來,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溫度驟降,周默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
走廊盡頭的一扇門無聲地打開了,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我們得離開。
"林雨晴抓住周默的手臂,但他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從那個房間里,
緩緩爬出了一個小女孩,穿著紅裙子,長發拖在地上。
"幫...我..."女孩的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她抬起頭,露出沒有眼睛的臉。
林雨晴顯然也看到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周默的手臂:"那不是幻覺..."女孩以詭異的姿勢向他們爬來,
每移動一寸,房間就變得更冷一些。周默終于找回了行動能力,拉著林雨晴后退,
但樓梯不知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墻。"另一條路!"林雨晴喊道,
拽著周默沖向走廊另一端。女孩加速爬行,她的關節發出不自然的咔咔聲,速度快得驚人。
他們沖進一個房間,周默反手鎖上門。這是一間主臥,同樣血跡斑斑。
林雨晴跑到窗前:"我們可以從這里跳到后院!"周默正要跟上,門把手突然轉動起來。
沒有敲門,沒有撞擊,就是那樣無聲地轉動。銅錢在他口袋里燙得像要燒穿布料,他掏出來,
發現上面的符文正在發光。門開了一條縫,一只蒼白的小手伸了進來。"周默!
"林雨晴已經打開窗戶,焦急地呼喚他。周默看著手中的銅錢,突然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他掏出那半張青銅面具,在林雨晴的驚呼聲中,將它貼在了右臉上。熟悉的劇痛襲來,
但這次他忍住了沒叫出聲。面具像活物一樣吸附在他臉上,
世界在剎那間變了模樣——房間里充滿了灰蒙蒙的霧氣,墻角蹲著幾個模糊的人形,
而門口的女孩現在清晰得可怕,她抬頭"看"著周默,黑洞洞的眼窩里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你想要什么?"周默問道,聲音因疼痛而嘶啞。女孩停下動作,歪著頭:"你看得見我?
"她的聲音不再飄渺,而是清晰的童聲。"看得見。"周默強忍恐懼,"你是陳小雨,對嗎?
"女孩點點頭,
走了我的眼睛...爸爸說面具能幫我找回來..."林雨晴驚愕地看著周默對著空氣說話,
但她足夠聰明,沒有打斷。"誰拿走了你的眼睛?"周默問。
"沒有臉的人..."小雨抽泣著,"他跟著爸爸回家...先是拿走媽媽的眼睛,
然后是我...爸爸想阻止他,但太晚了...""另外半張面具在哪里?"周默追問。
向墻壁:"爸爸把它藏起來了...他說不能讓人找到...特別是叔叔...""你叔叔?
陳先生的弟弟?
恐懼的表情:"叔叔也想要面具...他和沒有臉的人做了交易..."她的身影開始閃爍,
"時間到了...他來了..."房間里的溫度再次驟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冷。
小雨的鬼魂尖叫一聲,像被無形的手拖拽著消失在門外。與此同時,
走廊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接近臥室。"周默!
"林雨晴尖叫著指向門縫——一只慘白的手正從下面伸進來,這只手沒有掌紋,沒有指甲,
就像蠟做的一樣光滑。周默感到面具開始灼燒他的皮膚,他咬牙忍住,
拉著林雨晴退到窗邊:"跳下去!"他們爬上窗臺,下面是雜草叢生的后院,約三米高。
身后的門被猛地撞開,周默最后回頭一瞥,看到一個高大的無面人站在門口,西裝革履,
領帶整齊,唯獨臉上空白一片。"跳!"他推了林雨晴一把,兩人先后墜落。
周默著地時右腳一陣劇痛,可能是扭傷了,但他顧不上這些,拉著林雨晴就往鐵門跑。身后,
紅房子二樓的木板窗發出可怕的斷裂聲,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試圖沖出來。他們沖出鐵門,
跌跌撞撞地跑向車子。林雨晴發動引擎時,
周默終于忍痛摘下了面具——它脫離時發出撕扯膠布般的聲音,帶下一小塊皮膚。
車子疾馳而去,紅房子在后視鏡中越來越小。周默喘著粗氣檢查傷勢,右臉一片通紅,
有幾個地方滲出了血珠。"你瘋了嗎?"林雨晴聲音發抖,"為什么要戴上面具?
""它能讓我和鬼魂對話。"周默忍著痛說,"小雨說另外半張面具還在房子里,
被她父親藏起來了。還有..."他猶豫了一下,
"她說她叔叔——就是那個陳先生——和無面人做了交易。
"林雨晴握方向盤的手發白:"所以滅門慘案可能是...陳先生干的?
""或者是他引來的東西干的。"周默看向后視鏡,突然僵住了——后座上坐著一個人影,
穿著紅裙子,沒有眼睛的臉正對著他。"他還跟著你們..."小雨的聲音從后座傳來,
隨即消失不見。林雨晴從周默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它跟來了?"周默點點頭,
心臟狂跳:"直接去道觀?,F在。"青云觀坐落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古樸清幽,
與山下喧囂的城市形成鮮明對比。林雨晴的車沿著盤山公路疾馳而上,周默全程緊盯著后座,
生怕那個無面人突然出現。道觀門口,一個小道士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見到他們便迎上來:"林教授?師父正在等你們。"張道長是個精瘦的老人,白發束成道髻,
眼睛卻亮得出奇。他看了一眼周默的臉,二話不說將他們引入內室,點燃三炷香插在香爐中。
"邪氣入體。"張道長用粗糙的手指檢查周默臉上的傷,"你戴了多久?""幾分鐘,
也許更短。"周默嘶聲道。張道長搖頭:"那東西戴上一秒都嫌多。
"他轉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黑色粉末敷在周默臉上。粉末接觸傷口的瞬間,
周默疼得差點跳起來,但隨后一陣清涼感擴散開來,疼痛減輕了不少。"治標不治本。
"張道長嚴肅地說,"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么。"林雨晴簡要敘述了事件經過,
從收到面具到紅房子的遭遇。張道長聽完,閉目沉思良久,最后嘆了口氣:"陰陽面,
我早該想到的。""您知道這東西?"周默問。"傳說西漢時期,有方士為求長生,
鑄成一對青銅面具,能窺陰陽兩界。"張道長緩緩道來,"陽面為'照',
可短暫見鬼神;陰面為'燭',能引亡者返陽。兩面具合一,據說可打開生死之門。
"林雨晴皺眉:"但為什么面具會帶來死亡?""因為亡者不愿被打擾。"張道長目光如炬,
"特別是那些橫死之人,怨氣深重。面具給了他們返回陽間的通道,
但他們回來不是為了聊天,而是為了復仇,或是...尋找替身。
"周默想起無面人光滑的臉龐,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腦海:"那個無面人...會不會是之前的面具持有者?
"張道長點頭:"很可能。陰燭會逐漸吞噬使用者的五官,最終將他們變成游蕩的怪物,
永遠尋找新的面孔。"林雨晴臉色發白:"那陳先生...""他可能知道危險,
卻仍被貪婪驅使。"張道長從袖中取出兩枚銅錢,用紅繩串成護身符遞給他們,
"這比普通護身符強些,能暫時阻擋邪祟。但要徹底解決,必須將兩半面具重新合一,
然后以特定儀式封印。"周默拿出那枚會變日期的銅錢:"道長,您知道這是什么嗎?
"張道長接過銅錢,眼睛一亮:"'通幽錢'!這是古代方士用于測算陰陽時日的法器,
極為罕見。"他仔細檢查銅錢,"上面的日期...是陰燭最后一次被使用的日子?
"周默突然想到:"道長,如果我們找回另外半張面具,該如何封印它們?
"張道長"我們不確定。"林雨晴說,"日期從5月16日變成了4月28日。
""4月28日..."張道長沉思片刻,"那可能是陰燭被喚醒的日子。
銅錢在指引你們關鍵的時間,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舊的線裝書,
翻到某一頁:"需要在一個陰陽交界處——比如那棟兇宅——在午夜時分,用朱砂畫陣,
誦《度人經》,最后將面具沉入融化的青銅中。"他撕下那頁遞給周默:"但要小心,
陰燭的持有者——無論是不是人——都會阻止你們。"離開道觀時已是黃昏,山間霧氣彌漫。
張道長送他們到門口,再三叮囑:"銅錢護身符不要離身,尤其是你,"他指著周默,
"面具已經認你為主,它會一直召喚你。"回程路上,周默和林雨晴討論著下一步計劃。
"我們需要回紅房子找另外半張面具。"周默說,"小雨說它被藏在墻里。
"林雨晴皺眉:"但那個無面人...""所以我們得準備充分。
"周默看著張道長給的圖紙,"按照這個,我們需要朱砂、青銅粉、桃木劍...還有,
最好選在正午陽氣最盛的時候去。"林雨晴點頭:"我可以準備這些東西。但周默,
你真的要繼續嗎?這已經超出普通人的承受范圍了。
"周默摸了摸臉上的傷:"我覺得已經沒得選了。那個小女孩...她好像被困住了。
還有無面人,它顯然不會放過我們。"車子駛入市區,霓虹初上。周默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喂?""周先生。"是陳先生嘶啞的聲音,"我知道你們去了紅房子。
你們不該打擾他們..."周默開了免提,讓林雨晴也能聽到:"陳先生,我們需要談談。
你隱瞞了很多事情,比如你和無面人的'交易'。"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久到周默以為對方掛斷了。最后,陳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帶著哭腔:"我別無選擇...他要我的眼睛,
但我逃了...所以他拿走了小雨的..."林雨晴忍不住插話:"陳先生,告訴我們真相。
也許我們能結束這一切。""太晚了..."陳先生喃喃道,"他已經盯上你們了。
看看后視鏡。"周默猛地看向后視鏡——后座上,無面人靜靜地坐著,
光滑的臉龐反射著街燈的光芒。林雨晴尖叫一聲,車子失控地左右搖擺。
周默一把穩住方向盤,再看向后座時,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但車內的溫度驟降,
擋風玻璃上開始結霜。"他在車里!"周默大喊。車子猛地一震,
像是被什么東西從頂部撞擊。車頂凹陷下來,形成一個清晰的人形輪廓。
林雨晴拼命控制著方向盤,但車子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朝路邊的電線桿沖去。"剎車!
"周默伸手去拉手剎,但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他的手。千鈞一發之際,
周默口袋里的銅錢護身符突然發出刺眼的金光。車內響起一聲非人的尖叫,
隨后控制力消失了。林雨晴猛踩剎車,車子在距離電線桿不到半米處停下。
兩人驚魂未定地喘著氣,車內溫度逐漸恢復正常。周默的手機還通著,
陳先生的聲音微弱地傳來:"...他暫時被擊退了,但不會放棄。來老城區廢工廠找我,
如果你們想活命的話。"電話掛斷了。周默和林雨晴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和決心。"現在去?"林雨晴問。周默點頭:"趁銅錢還有效。
但先回我店里拿面具——如果無面人害怕它,那它也可能是我們的武器。
"車子重新駛入夜色中,兩人都沒注意到,后窗上留下了一個模糊的手印,沒有指紋,
沒有掌紋,就像蠟做的一樣光滑。
第三章:交易老城區的廢棄工廠像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破碎的窗戶如同空洞的眼窩。
周默把車停在銹跡斑斑的鐵門外,和林雨晴對視一眼。兩人都沒動。
"你覺得這會不會是個陷阱?"林雨晴低聲問,手指緊攥著銅錢護身符。
周默摸了摸右臉的傷,張道長的藥粉止住了疼,但皮膚仍然敏感得發燙。"如果是陷阱,
電話里他沒必要救我們。"他推開車門,"但小心點總沒錯。
"夜風裹挾著鐵銹和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
周默從后備箱拿出一根高爾夫球桿——店里用來防身的——遞給林雨晴,
自己則握著一把從廚房帶來的剁骨刀。武器對超自然生物可能沒用,但至少能壯膽。
工廠大門被鐵鏈鎖著,但旁邊圍欄有個缺口,剛好容一人通過。他們鉆進去,腳下雜草叢生,
不時踩到碎玻璃或金屬零件,發出清脆的聲響。"陳先生?"周默輕聲呼喚,
更新時間:2025-05-02 23:3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