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發誓，那真的不是故意的。當那杯滾燙的咖啡從我手中滑落，
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最終準確無誤地傾瀉在那臺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鍵盤上時，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啊——"我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紙巾，
卻被對方一個凌厲的眼神釘在原地。"別動。"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像冬日里結冰的湖面。
我僵在那里，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迅速拔掉鍵盤的連接線，將鍵盤倒扣過來，
咖啡液體還是無情地滲入了按鍵的每一個縫隙。那個鍵盤看起來就很高級，黑色磨砂質感，
鍵帽上刻著我看不懂的符號，現在卻被我的拿鐵染成了棕色。"對不起，
我真的很抱歉..."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當我抬頭看清對方的臉時，
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輪廓分明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
鏡片后是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此刻正冷冷地盯著我。他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
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是HHKB的限量版靜電容鍵盤，全球只有500臺。"他推了推眼鏡，
聲音平靜得可怕，"現在它報廢了。"我的頭默默沉了下去。連續加班36小時后，
我的大腦已經不太運轉，只想買杯咖啡提神，結果卻惹上了這種麻煩。"我會賠償的！
"我急忙說道，手忙腳亂地翻找錢包，"多少錢？
"他冷笑一聲："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錢解決。"說完，他拎起濕漉漉的鍵盤，
轉身就要離開。"等等！"我不顧形象地抓住他的衣袖，"至少給我你的聯系方式，
我會負責的。"他回頭看我，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我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顯然也是個熬夜族。最終，他簡短地報了一串數字，"祁煜，電話號碼就是這個，微信同號。
"祁煜？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廳。
我低頭看著手機上新存的號碼，突然如遭雷擊——祁煜！那個傳說中的"編程之神"，
年僅28歲就創立了國內頂尖的技術解決方案公司，是互聯網行業的新貴！我，周曉萱，
一個普通廣告公司的創意文案，剛剛毀了一個科技大佬的限量版鍵盤。這運氣，
可以去買彩票了?；氐焦荆艺麄€人還處在恍惚狀態。剛坐下，
主管王莉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曉萱，大消息！公司接了個大項目，
是給祁煜團隊的新產品做全案推廣！"王莉興奮地說，"上面決定由你來負責對接，
他們團隊明天會來公司開會。"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什...什么？""怎么了？
你臉色這么差？"王莉疑惑地看著我。"沒事，就是有點...震驚。"我強作鎮定，
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愛開玩笑。昨天剛潑了人家咖啡，
今天就成了工作伙伴。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突然覺得它燙得嚇人。
二站在"極光科技"的大樓前，我做了三次深呼吸，還是沒能把那股緊張感壓下去。
昨晚回家后，我查了那款鍵盤的價格——五位數的標價讓我差點把手機摔了。更糟的是，
全球限量意味著有錢也買不到。我盯著手機里祁煜的聯系方式看了半小時，
最終只發過去一條干巴巴的"我是周曉萱，今天不小心弄壞了您的鍵盤，真的很抱歉"，
而他至今沒有回復。"周小姐？祁總在等您。"前臺的姑娘微笑著提醒我。我點點頭，
跟著她走進電梯。鏡子里的我穿著最正式的那套藏青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扎成馬尾，
甚至還化了淡妝——平時在公司我可是連粉底都懶得擦的人。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
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個樓層是一個開放式空間，純白的墻面，深灰色的地板，
黑色金屬框架的辦公桌整齊排列。沒有隔斷，沒有裝飾，甚至連一株綠植都沒有。
二十幾個程序員正埋頭敲代碼，辦公室里只有鍵盤敲擊聲和偶爾的低語。這哪里是辦公室，
分明是個高科技實驗室。"這邊請。"前臺姑娘領著我穿過這片寂靜的區域，
來到盡頭的一間玻璃隔斷辦公室。祁煜背對著門，正盯著墻上巨大的顯示屏。
屏幕上滿是密密麻麻的代碼，像一場綠色的雨。"祁總，靈思廣告的周小姐到了。
"他轉過身，鏡片后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間微微瞇起，嘴角繃緊了幾分。
今天他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更加冷白，整個人像被PS調低了飽和度。"是你。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我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包帶："祁先生，
關于昨天的事...""工作時間不談私事。"他打斷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我如坐針氈。他該不會是因為鍵盤的事，特意點名讓我來對接這個項目吧？報復？
"我看過你們公司的提案。"祁煜開門見山，推過來一份文件，"不夠好。"我翻開文件，
心里一沉。這是我們團隊熬了兩個通宵做出來的方案，上面幾乎每一頁都被紅筆圈出了批注，
有些地方甚至直接打上了大大的問號。"能具體說說哪里不滿意嗎？"我努力保持專業語氣。
祁煜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太花哨，太浮躁，太不專業。
"三個"太"字像三把刀插在我心上。我咬住舌尖，提醒自己別沖動。"祁先生，
我們的理解是，這個項目需要向普通消費者解釋復雜的區塊鏈技術，
所以采用了比較生動活潑的表現形式...""生動活潑不等于膚淺。"他打斷我，
調出另一份文件，"這是競爭對手的產品推廣，看看別人怎么做的。
"屏幕上是一個極簡風格的網頁，黑白灰為主色調，沒有任何動畫效果，
文字說明直接得像技術文檔。我皺眉："這確實很專業，
但普通用戶可能會覺得枯燥...""用戶不需要被當成傻瓜。"祁煜的聲音冷了幾分，
"我們的目標群體是有基本技術素養的人。"我深吸一口氣，
翻開筆記本："能告訴我您最看重產品的哪些特點嗎？""安全，效率，可擴展性。
""沒有'用戶體驗'？"他挑眉："良好的用戶體驗來自于產品的內在品質，
而不是花里胡哨的包裝。"我飛快地記錄著，同時頭腦風暴如何調和這種根本性分歧。
廣告的本質是包裝和溝通，而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鄙視一切形式大于內容的東西。
"我有個想法。"我放下筆，"我們可以設計兩套傳播方案，一套針對技術人群，
強調參數和性能；另一套針對潛在投資者，用可視化方式展示技術應用場景。
"祁煜沉默了片刻："繼續說。"受到鼓勵，我挺直了背："比如，
我們可以用城市交通系統比喻區塊鏈網絡，
用紅綠燈比喻智能合約...這樣即使非技術人員也能理解基本原理。""比喻不準確。
"他立刻指出。"所有科普都是近似比喻，"我迎上他的目光，
"關鍵是要在準確性和易懂性之間找到平衡點。"祁煜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拿起內線電話："林總監，把技術白皮書發給周小姐一份。"然后轉向我，
"明天這個時間，帶著你的新方案來。"這是...通過了？我眨眨眼，
沒想到他會這么爽快地接受建議。"好的，我會準時到。"我收起筆記本，猶豫了一下，
"關于那個鍵盤...""我說了，工作時間不談私事。"他頭也不抬地回道。
我只好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口，忽然感覺腳邊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蹭過。低頭一看，
一只圓滾滾的橘貓正用腦袋拱我的高跟鞋。"Bug，過來。"祁煜喚道。貓咪充耳不聞，
反而在我腳邊躺下，露出肚皮。我忍不住蹲下摸了摸它，它立刻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它喜歡你。"祁煜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似乎有些意外。"它叫Bug？
"我撓著貓咪的下巴，它舒服得瞇起眼睛。"嗯，每次程序出bug，它就會跳到我鍵盤上。
"祁煜走過來，彎腰抱起貓咪，"平時它很怕生人。"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身上，
給他冷峻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邊緣。他低頭擼貓的樣子，
與那個冷冰冰的技術精英判若兩人。"明天見，祁先生。"我微笑道，
突然覺得沒那么緊張了。走出大樓，我長舒一口氣。首戰告捷，雖然過程艱難，
但至少證明了一點：祁煜并非完全不講道理。只要準備充分，專業應對，
我們或許能合作愉快。至于那只叫Bug的貓...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看來"編程之神"也有柔軟的一面，而這個發現，比任何商業談判技巧都更有價值。
回到公司，我立刻召集團隊開會。"怎么樣？那個祁煜是不是傳說中那么恐怖？
"同事小李八卦地問。我想了想那個擼貓的背影："他確實要求很高，但并非不可溝通。
我們需要徹底重做方案...""什么？我們熬了兩天夜啊！"團隊一片哀嚎。"安靜！
"我拍拍桌子，"新方向是這樣的..."會議持續到晚上九點。等所有人都走了，
我又獨自留在辦公室，反復研讀極光科技發來的技術文檔。這些術語和參數對我來說像天書，
但我必須弄懂它們，才能在專業度上贏得祁煜的尊重。凌晨一點，
我的眼睛酸澀得幾乎睜不開。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微信跳出來：「鍵盤的事不必再提。
明天帶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铎稀刮叶⒅@條消息看了半天，突然笑出聲來。
這算什么？休戰協議？還是說他終于相信我不是故意潑他咖啡的？我回復：「收到。
不過建議您試試加肉桂的美式，對提神更有效?！瓜@示已讀，但他沒有回復。
我伸了個懶腰，關掉電腦。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奇怪的是，
我竟然有些期待再次見到那個難搞又有點可愛的"編程之神"了。三清晨七點，
我站在極光科技大樓前的咖啡車旁，用力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指。北京的冬天來得猝不及防，
昨天還穿著單衣，今天就得裹上厚外套了。"小姐，您的四杯咖啡好了。
"咖啡師推過來一個紙托，上面放著四杯不同口味的美式。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們裝進保溫袋。
自從上周祁煜讓我帶咖啡后，這已經成了每日例行公事。第一天我按他要求帶了純黑咖啡，
第二天偷偷加了點肉桂，他竟然沒有反對。于是我的膽子越來越大，每天換一種口味，
像在進行一場味覺實驗。"今天又給男朋友帶咖啡啊？"咖啡師熟絡地搭話。"不是男朋友，
是..."我頓了一下，"客戶。"嚴格來說，祁煜連客戶都算不上，
他應該是我們公司的甲方。但這個解釋太復雜，我懶得展開。推開極光科技的大門，
前臺小張已經認識我了："周小姐早！祁總在會議室等您。"我點點頭，徑直走向會議室。
透過玻璃墻，我看到祁煜正對著筆記本電腦皺眉，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某種節奏。
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毛衣，襯得膚色更加冷白，黑發有些凌亂，像是剛用手抓過無數次。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早上好，祁先生。"他抬頭，
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保溫袋上："今天是什么？""四種不同產地的咖啡豆，
"我像獻寶一樣把咖啡一杯杯擺出來，"埃塞俄比亞耶加雪菲，哥倫比亞慧蘭，
危地馬拉安提瓜，還有印尼曼特寧。"祁煜挑了挑眉，伸手拿起那杯耶加雪菲，
抿了一口："花香和柑橘調，酸度明亮。"我瞪大眼睛："你竟然能喝出來？
""我喝咖啡十年了。"他又嘗了危地馬拉那杯，"這個有巧克力和堅果味，醇厚度高。
""所以...你喜歡哪種？"我緊張地問。祁煜放下杯子，
直視我的眼睛："你為什么要每天換口味？"這個問題來得突然，我一時語塞。是啊，
為什么呢？明明他只要黑咖啡就夠了。"我...我覺得你可能對咖啡有研究，
"我結結巴巴地說，"就像你對代碼一樣。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明天繼續帶耶加雪菲，加0.5克肉桂。
"這就是祁煜式的認可了。我松了口氣，打開筆記本電腦："關于新方案，
我們做了調整..."接下來的兩小時，我們逐頁討論方案細節。祁煜的批評依然犀利，
但至少現在他會聽完我的解釋再下結論。
我們爭論區塊鏈技術該用公路系統還是銀行系統比喻更準確，吵得面紅耳赤卻又樂在其中。
"銀行系統太陳舊了，"我堅持己見，
"公路系統的并行車道概念更能體現區塊鏈的分布式特性。
""但公路沒有智能合約的對應物。"祁煜反駁。"紅綠燈?。?我拍桌而起，"紅燈停，
綠燈行，這不就是'if...then...'的條件語句嗎？"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
祁煜盯著我看了幾秒，然后——天啊，他居然笑了。不是那種禮節性的微笑，
而是一個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他整張臉都明亮起來。"這個比喻...不錯。
"他點點頭，"保留下來。"我像中了彩票一樣高興，趕緊記下這個決定。就在這時，
會議室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探頭進來。"祁總，十點的會議馬上開始...哦，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林妍？"我驚訝地認出這是我們公司的客戶總監。"曉萱？
"林妍同樣驚訝，"你怎么在這里？"祁煜看了看我們："你們認識？""我們是同事，
"林妍走進來，親熱地搭住我的肩，"曉萱是我們公司的文案，沒想到祁總親自對接她。
"她的語氣甜得發膩，手指卻在我肩上掐了一下。我太熟悉這種職場把戲了——表面親熱，
背后捅刀。"周小姐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祁煜平靜地說，
目光在我肩上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秒。林妍的笑容僵了僵："原來如此。祁總，
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祁煜站起身："周小姐，明天同一時間，我要看到完整的腳本初稿。
""沒問題。"我收拾電腦，刻意避開林妍探究的目光。走出大樓，我長舒一口氣。
林妍是公司有名的交際花，專門搶別人的功勞。她出現在極光科技，絕對不是巧合。
回到公司，我立刻被王莉叫進辦公室。果然，林妍已經先我一步回來了。"曉萱，
聽說你和祁總相處得不錯？"王莉意味深長地問。"我們在專業層面溝通很順暢。
"我謹慎地回答。林妍在一旁插話："祁總那個人出了名的難搞，曉萱你可真厲害，
連他都能搞定。"她故意加重了"搞定"兩個字。我握緊拳頭："我們只是在討論工作。
""好了，"王莉打斷我們，"曉萱，既然祁總認可你，這個項目就繼續由你負責。
林妍會協助你處理客戶關系。"我咬住嘴唇。這明擺著是讓林妍來分一杯羹。
但職場就是這樣，功勞永遠不可能由一個人獨占。"我明白了。"我勉強笑了笑。那天晚上，
我加班到十一點，趕制祁煜要的腳本。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連保潔阿姨都走了。
正當我揉著酸痛的脖子時，手機震動起來。「第37頁的流程圖有邏輯錯誤。」
來自祁煜的微信，附上一張截圖。我看了看時間：23:07。這家伙都不睡覺的嗎？
「我馬上修改。你還在工作？」我回復道?！膏拧！沟湫偷钠铎鲜胶喍袒卮稹?/p>
我突然想起他辦公室里那堆積如山的咖啡杯和能量飲料罐。這個人大概把咖啡因當水喝吧。
修改完流程圖，我鬼使神差地點開外賣軟件，找到極光科技附近的一家深夜粥鋪，
點了一份山藥排骨粥和幾個小菜。備注寫著：「給極光科技祁煜，不要蔥姜蒜，少油少鹽。
——周曉萱」我知道他不吃蔥姜蒜，因為有一次我帶的三明治里有蔥花，他全部挑了出來。
至于少油少鹽...純粹是直覺，像他這樣追求極致的人，大概飲食也很節制。發完外賣，
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越界。我們只是工作關系，我甚至不確定他會不會接受這份宵夜。
手機再次震動：「外賣？」我咬著嘴唇回復：「猜你可能餓了...如果不喜歡可以放著?！?/p>
「謝謝。」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我心頭一暖。原來"編程之神"也會說謝謝啊。第二天一早，
我照例帶著耶加雪菲去極光科技。推開祁煜辦公室的門，
我愣住了——他桌上放著我昨晚點的外賣盒，已經空了，旁邊是一張手寫的便簽：「粥很好。
今天討論第40-60頁?！贡愫炆系淖舟E工整鋒利，像他的人一樣一絲不茍。
我忍不住微笑，把便簽小心地夾進筆記本里。"你來了。"祁煜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他手里拿著一個馬克杯，杯身上印著「Hello World」。"早，祁先生。
"我遞給他咖啡，"昨天的腳本我已經修改好了。"他接過咖啡，
目光落在我臉上："你熬夜了。"這不是問句。我確實頂著兩個黑眼圈，連遮瑕膏都蓋不住。
" deadline是第一生產力嘛。"我開了個玩笑。
祁煜皺了皺眉："我不鼓勵無效加班。今天下午你可以回去休息。""不行，
還有四十頁要討論呢。""那就上午完成。"他打開電腦，"集中注意力。
"我們高效地過完了全部腳本，祁煜的專注力驚人，幾乎能同時處理三四個問題。
中午十二點，討論全部結束。"明天我會把修改版發給你。"我收拾著文件，
"對了...粥合你口味嗎？"祁煜正在打字的手停頓了一下："嗯。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蔥姜蒜？""上次三明治，你挑出了所有蔥花。"我脫口而出，
隨即意識到這顯得我太關注他了，趕緊補充，"我職業習慣，觀察細節。
"他推了推眼鏡："職業習慣。""是啊，做廣告的要研究消費者習慣嘛。"我干笑兩聲，
背上包準備開溜。"周曉萱。"他突然叫住我。"怎么了？
"祁煜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金屬咖啡杯："用這個。紙杯不環保。"我接過杯子，
上面刻著極光科技的logo和一行小字：「Code never lies.」
（代碼從不說謊）"這...""公司紀念品，多了一個。"他頭也不抬地說，
仿佛只是隨手給了支筆。但我知道這不是隨便給的。這個杯子做工精良，明顯是限量版。
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謝謝，我會好好用的。"走出大樓，
我忍不住把杯子舉在陽光下看了又看。Code never lies. 但人心呢？
人心比最復雜的代碼還要難懂。就像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關心起祁煜的飲食，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送我咖啡杯。手機響起，是王莉：「曉萱，
明天上午和極光的會議林妍去，你專心準備提案?！刮叶⒅@條消息，心沉了下去。
林妍終于得逞了。但奇怪的是，比起被搶功勞的憤怒，
我更感到一絲失落——明天見不到祁煜了。這個念頭讓我嚇了一跳。什么時候開始，
我竟然期待見到那個難搞的"編程之神"了？四"曉萱，
極光科技的項目三天后就要中期匯報了，你確定不需要支援？
"王莉皺著眉頭看我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我搖搖頭，
咬住皮筋把散落的頭發重新扎成馬尾："我能搞定。
林妍不是已經'協助'我做客戶溝通了嗎？"我忍不住在"協助"二字上加了重音。
自從林妍插手這個項目，我的工作量不減反增。
她所謂的"協助"就是把所有難啃的骨頭都丟給我，自己只負責在領導面前露臉。"好吧，
但別熬太晚。"王莉拍拍我的肩，"對了，祁總對最新修改滿意嗎？
""他說..."我模仿祁煜那種面無表情的樣子，"'勉強及格'。
"王莉大笑："從他嘴里說出來，這已經是高度贊揚了！"確實，經過一個月的磨合，
我和祁煜已經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默契。他依然挑剔，
但至少現在會先肯定再批評；我依然堅持創意，但學會了用數據支撐想法。
我們甚至發展出一套專屬的工作語言——當他推眼鏡時表示不滿意，摸耳垂則表示在思考。
但這次的中期匯報非同小可。極光科技的董事會將全員出席，決定是否追加項目投資。
作為創意負責人，我必須確保萬無一失。三天后，凌晨兩點，
我癱在極光科技會議室的沙發上，眼前發花。演示文稿還差最后十頁動畫沒做完，
但我的大腦已經停止運轉。咖啡喝得太多了，反而讓我胃里翻江倒海，頭隱隱作痛。
"再堅持一下..."我對自己說，強撐著坐起來，卻在下一秒又倒回沙發上。
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知不覺間，我滑入了夢鄉。朦朧中，我感覺有人輕輕走進會議室。
我想睜開眼睛，卻怎么也抬不起眼皮。
一陣熟悉的冷冽氣息靠近——是祁煜身上那種混合了薄荷與雪松的味道。
一件溫暖的外套輕輕蓋在我身上，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怕驚醒我。接著是鍵盤輕微的敲擊聲，
節奏快而精準，像是某種摩爾斯電碼。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驚醒，發現窗外天已微亮。
身上披著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毫無疑問是祁煜的。我慌亂地坐起來，
發現會議室里空無一人，但我的筆記本電腦還開著，屏幕顯示演示文稿已經完成，
連我最頭疼的那些動畫都做得精美絕倫。桌上放著一杯水和兩片阿司匹林，
下面壓著一張便簽：「吃了。9點匯報。——R」我拿起藥片，忍不住微笑。
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竟然連我頭痛都注意到了。我小心地折好他的西裝外套，
發現內襯上繡著他名字的縮寫"Q.Y."，針腳細密整齊，像是手工定制。九點整，
我穿著唯一一套正式西裝裙站在演示屏前，極光科技的董事們坐滿了會議室。祁煜坐在角落，
穿著另一套深灰色西裝，面無表情地對我點了點頭。"各位早上好，
今天我將為大家展示極光鏈項目的整體傳播方案..."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但很快穩定下來。演示進行得很順利，直到問答環節，
一位董事突然發難："這個面向普通用戶的版本太兒戲了，
我們的技術價值完全沒有體現出來。"我手心冒汗，正想回答，祁煜卻站了起來："張董，
這正是這個方案的巧妙之處。"所有人都轉向他。祁煜走到屏幕前，
指著用戶流程圖："區塊鏈技術的復雜性在于底層，而非交互層。
就像您用手機不需要懂編程一樣，我們通過周小姐設計的這套界面，
讓用戶在完全不了解技術的情況下享受其好處。
這正是極光科技的核心理念——技術為人類服務，而非相反。"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沒有一絲我常見的那種不耐煩。那位董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提出異議。匯報結束后，
董事會全票通過了追加投資的決議。我長舒一口氣，收拾材料時手還在微微發抖。
"表現不錯。"祁煜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旁。"是你救了我。"我小聲說，
"昨晚...謝謝。"他推了推眼鏡："我只是完成了技術部分。你的創意構架很扎實。
"這大概是我聽過的來自祁煜的最高評價了。我心頭一暖，
突然鼓起勇氣伸出手："合作愉快？"祁煜愣了一下，然后——天啊，
他居然伸手跟我擊了個掌。雖然動作僵硬得像機器人，但確實是擊掌沒錯。
"中午一起吃個飯。"這不是邀請，而是聲明，"慶祝第一階段完成。"我點點頭，
心跳莫名加速。這是第一次，祁煜提出與工作無關的邀約。
餐廳是極光科技附近的一家日料店，隱秘而安靜。祁煜要了一個包廂，熟練地點了幾道菜，
竟然全是我喜歡的——三文魚、茶碗蒸、烤鰻魚。"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些？"我驚訝地問。
"觀察。"他輕描淡寫地說，"你辦公室抽屜里有三文魚飯團的包裝紙，
電腦旁常放抹茶拿鐵。"我瞪大眼睛。這個連同事生日都記不住的男人，
居然注意到這種細節？"所以...你經常觀察我？"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這聽起來太自戀了。祁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遞給我一個小盒子："給你的。
"盒子里是一副防藍光眼鏡，鏡框是低調的玫瑰金色，正好配我的膚色。
"你每天看屏幕16小時以上，眼睛已經出現干眼癥癥狀。"他陳述事實般說道，
"這副眼鏡能過濾45%的藍光。"我戴上眼鏡，世界頓時蒙上一層溫暖的琥珀色。
透過鏡片，我第一次看清了沒有眼鏡阻隔的祁煜——他的睫毛原來這么長，眼尾微微上挑，
左眼下方有一顆幾乎不可見的小痣。"怎么樣？"他問。"很清晰..."我喃喃道，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盯著他看，趕緊低頭假裝調整鏡框，"謝謝，我會好好用的。
""你昨晚說夢話了。"祁煜突然說。我差點被茶水嗆到："我說什么了？
""'這部分動畫要用淡入效果'。"他模仿著我的語氣，居然有幾分相似，
"還有'祁煜是個強迫癥患者'。""我絕對沒說過最后這句！"我漲紅了臉。
祁煜嘴角微微上揚："確實沒有。但你確實在夢里都在工作。""項目很重要嘛。
"我小聲辯解，然后想起什么，"對了，你昨晚怎么會在公司？""我住公司。""什么？
""頂層有個休息室。"他輕描淡寫地說，"加班晚了我就不回家。
"這解釋了他為什么總能秒回我的深夜郵件。我突然想到那些堆積如山的咖啡罐和能量飲料。
"你...經常失眠？"我小心翼翼地問。祁煜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只是工作忙。
"我識相地沒再追問，但心里已經記下這個信息。飯后回公司的路上，
我假裝隨口問道："你試過薰衣草精油嗎？對睡眠很有幫助。""我不信這些。
""還有ASMR視頻，或者白噪音...""周曉萱。"他打斷我，
"我的睡眠問題很復雜，不是幾滴精油能解決的。"他的語氣里有種警告意味，我只好閉嘴。
但正是這種抗拒，讓我更加確定他的失眠絕非尋常。回到公司，我立刻被王莉叫進辦公室。
林妍也在，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容。"曉萱，匯報順利嗎？"王莉問。"很順利，
董事會全票通過了。""太好了！"王莉喜形于色，"林妍跟我說你最近壓力很大，
我還擔心會影響發揮呢。"我瞟了林妍一眼，她正低頭整理文件，假裝沒注意到我的目光。
"我很好，謝謝關心。"我咬著牙說。"對了，"王莉繼續說，
"極光科技那邊希望下周開始增加線下活動策劃，林妍會主要負責這部分，
你專注在線上傳播就好。"我握緊拳頭。線下活動是項目的重頭戲，林妍這明顯是在搶功。
但當著王莉的面，我只能點頭答應。走出辦公室，林妍跟上來，假惺惺地說："曉萱，
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分擔...""省省吧，"我冷笑，"你巴不得我搞砸匯報，
好全盤接手。"林妍的笑容消失了："你以為祁煜真看得上你那點小創意？
他不過是給廣告公司面子罷了。我聽說他前女友是斯坦福的高材生，人家那才叫門當戶對。
"我心頭一震，但表面不動聲色："我和祁煜純屬工作關系，不勞你費心。"回到座位上，
我打開電腦卻無心工作。祁煜有前女友？當然，他這么優秀的人，沒談過戀愛才奇怪。
但為什么這個消息讓我胸口發悶？手機震動，是祁煜發來的消息：「明天上午10點，
討論線下活動方案?！刮叶⒅@條消息看了很久。他知不知道林妍要接手線下活動？
還是說...這也是他的意思？我猶豫著回復：「林妍不是負責線下部分嗎？」「誰說的？」
他秒回。「王莉剛通知的。」「等我處理。」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我莫名安心。
我戴上祁煜送的防藍光眼鏡，突然發現電腦旁放著一個紙袋，
里面是早餐三明治和咖啡——我今早太匆忙，根本沒時間吃早餐。誰放的？我環顧四周，
同事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打開咖啡杯蓋，
一股肉桂香氣飄出來——正是我每天給祁煜帶的那種。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五"各位，
這是本周的進度報告。"我站在極光科技的會議室里，向技術團隊展示最新的創意方案。
自從上次匯報成功后，祁煜堅持讓我直接與開發團隊對接，完全繞過了林妍。
我點開下一頁PPT："用戶注冊流程我們改成了游戲化設計，通過完成小任務解鎖權限，
這樣能提高30%的注冊完成率...""太復雜。"技術總監陳明打斷我，
"開發周期至少延長兩周。"我正要解釋，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祁煜走了進來。
所有人立刻坐直了身體，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繼續。"祁煜在角落坐下，
示意我繼續。我咽了口唾沫，繼續講解："關于陳總監提到的開發周期問題，
我們做了技術可行性分析..."接下來的討論變得異常艱難。每提出一個創意點，
技術團隊就拋出一堆問題。我的后背漸漸被汗水浸濕，手中的激光筆也開始微微發抖。
"等一下。"祁煜突然開口，會議室瞬間安靜，
"周小姐的游戲化設計是基于斯坦福大學的行為研究，數據證明能有效提升用戶黏性。
"所有人都轉向他，包括我。祁煜居然在為我辯護？"技術上，"祁煜走到白板前，
快速畫出幾個流程圖，"可以用現有的成就系統改造，不需要從頭開發。"他轉向技術團隊，
"三天能完成原型嗎？"陳明張了張嘴："如果按這個思路...應該可以。
""那就這么定了。"祁煜放下馬克筆，看向我，"周小姐的用戶心理學分析很到位。
"我的臉瞬間發燙。這是祁煜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表揚我。
室里的目光一下子從懷疑變成了好奇——他們的"編程之神"居然認可了一個外來的廣告人？
會議結束后，技術團隊的態度明顯友善了許多。陳明甚至主動加了我的微信，
說有問題隨時溝通。我收拾著材料，心跳仍未平復。"中午一起吃飯。"祁煜走到我身邊，
聲音很低，"我有事跟你說。"我的心跳更快了。午餐還是在那個日料店。
祁煜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下頜線更加鋒利。他點完菜，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
"看看這個。
"文件夾里是一份標滿紅線的合同草案——極光科技與我們公司續約的初步協議。
我困惑地抬頭："這是...?""你們公司的林妍，通過王莉向極光提交了這份草案。
"祁煜的聲音冷得像冰，"里面把你的創意總監頭銜降為了普通文案，
并把70%的功勞歸于她。"我的手指緊緊捏住文件邊緣，紙張發出輕微的脆響。
雖然早知道林妍會搶功，但沒想到她這么明目張膽。"你怎么拿到的？
""法務部送給我簽字。"祁煜推了推眼鏡，"我拒絕了。""謝謝。
"我艱難地擠出這個詞，胸口像壓了塊石頭，"我會和王莉談...""不必。
"祁煜打斷我，"我已經修改了草案。"他翻到最后一頁，
我看到職位那里赫然寫著"首席創意顧問周曉萱"，而林妍的名字壓根沒出現。
"這..."我瞪大眼睛，"王莉不會同意的。""她別無選擇。
"祁煜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極光只與你合作。否則，我們終止合同。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祁煜——強硬、霸道，幾乎有些專橫。但這一切都是為了維護我？
"為什么？"我忍不住問出口。祁煜沉默了片刻："專業尊重。你的創意值得被正確署名。
"這個回答很"祁煜"——完全基于專業考量，不帶一絲私人情感。但我注意到他說這話時，
手指無意識地在茶杯邊緣來回摩挲，這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謝謝。"我輕聲說，
"不過我還是會和王莉談談。有些仗得自己打。"祁煜微微點頭，似乎欣賞這個回答。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立刻緊鎖。"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餐廳外，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他的表情越來越陰沉，
最后甚至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幾句重話。這在向來冷靜的祁煜身上極為罕見。五分鐘后，
他回到座位，整個人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出什么事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新加坡的項目出了問題。"他簡短地說，"服務器崩潰，數據可能丟失。""很嚴重？
""24小時修不好，我們面臨巨額賠償。"他看了看表，"我得回公司。""我和你一起。
"我立刻站起來，"也許能幫上忙。"祁煜看了我一眼，沒反對。
極光科技的辦公區已經亂成一團。程序員們圍在白板前激烈爭論，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咖啡因的味道。祁煜一進門，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情況。
"他冷聲問。技術團隊迅速匯報了問題：新加坡客戶的服務器在系統升級時崩潰，
關鍵數據庫無法讀取，備份同步也出現了延遲。"解決方案？"祁煜的聲音越來越冷。
"還在分析原因...""廢物！"祁煜突然拍桌而起，所有人都嚇得一哆嗦，
"三個小時了，連問題原因都找不到？"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祁煜——眼中燃燒著怒火，
聲音像刀片一樣鋒利。技術團隊噤若寒蟬，沒人敢與他對視。"祁煜。"我輕聲叫他的名字，
但他似乎沒聽見。"如果明天早上還修不好，所有人年終獎取消！"他厲聲道，"現在，
立刻，馬上給我找出問題！"團隊像受驚的鳥群一樣散開，回到各自崗位瘋狂敲代碼。
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這時，Bug——那只橘貓——蹭到我腳邊，輕輕"喵"了一聲。
我蹲下撫摸它，突然有了主意。"等我二十分鐘。"我對祁煜的助理小李說，
然后沖出了辦公室。最近的超市離公司有十分鐘路程。我用跑的，
速找到所需材料：面粉、奶油、草莓、巧克力...結賬時收銀員好奇地問我為什么這么急，
我氣喘吁吁地回答："救急用。"二十分鐘后，我回到極光科技，直奔茶水間。
祁煜還在會議室里與技術團隊攻堅，我聽到他冰冷的聲音不斷拋出技術術語。我系上圍裙，
開始動手。小時候每當媽媽心情不好，我就會做這個哄她開心——草莓奶油蛋糕，
最簡單的款式，但甜度足夠讓人心情變好。四十分鐘后，
一個雖然不夠精美但香氣撲鼻的小蛋糕完成了。我切下一塊放在碟子里，
又泡了一杯加蜂蜜的洋甘菊茶，一起放在托盤上。深吸一口氣，我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進來。"祁煜的聲音里依然帶著怒意。我推門而入，十幾雙疲憊的眼睛齊刷刷看向我。
祁煜站在白板前，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頭發亂糟糟的，眼鏡片上反射著代碼的光。
"抱歉打擾。"我把托盤放在他面前，"補充點能量再繼續？"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盯著那個蛋糕，仿佛那是個定時炸彈。祁煜皺眉："現在不是吃東西的時候。
""血糖低會影響判斷力。"我堅持道，"就一口。"時間仿佛凝固了。終于，
祁煜放下馬克筆，拿起叉子嘗了一口蛋糕。他的表情瞬間變了——眉頭舒展，眼神柔和下來。
"草莓的？""嗯，加了一點香草精。"我小聲說，"你...喜歡甜食？
"祁煜又吃了一口，這次動作明顯急切了許多："小時候我母親常做。"這簡單的一句話，
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緊閉的心門。我從未聽祁煜提起過家人。"大家也休息十分鐘吧。
"祁煜對團隊說，然后轉向我，"還有嗎？""在茶水間。"我忍不住笑了，"管夠。
"技術團隊如釋重負，紛紛溜出去覓食。我正要跟上，祁煜卻叫住我："周曉萱。""嗯？
""謝謝。"他輕聲說，嘴角沾了一點奶油。那一刻，我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膛。
我伸手想指指他的嘴角，卻鬼使神差地直接用拇指擦去了那點奶油。我們倆都愣住了。
我的手指像被燙到一樣縮回來，臉頰燒得厲害。"我...我去給大家分蛋糕。
"我結結巴巴地說，逃也似地離開了會議室。茶水間里，技術團隊正狼吞虎咽地吃著蛋糕，
氣氛輕松了許多。陳明甚至跟我開起了玩笑："周小姐，你救了我們的命?。?/p>
祁總發火太可怕了。""他經常這樣嗎？"我好奇地問。"只有項目出大問題時才會。
"陳明壓低聲音，"其實祁總平時挺護短的，就是要求太高。"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原來在員工眼里，祁煜并非只有冷酷的一面。晚上十點，問題終于解決了。
技術團隊歡呼雀躍，祁煜也難得地露出了微笑。他走到我坐的角落沙發旁，疲憊地坐下。
"今天謝謝你。"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蛋糕和...其他。"沒了眼鏡的阻隔，
他的眼睛顯得格外清澈，眼角微微下垂，流露出少見的脆弱感。我突然發現，
祁煜不戴眼鏡時，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甚至有些...可愛？"不客氣。
"我遞給他一個保溫杯，"喝點這個，對緩解焦慮有幫助。""什么？""洋甘菊茶加蜂蜜，
還有一點薰衣草精油。"我解釋道，"比咖啡因健康。"祁煜嘗了一口，眉頭微皺："太甜。
""但能讓你睡個好覺。"我堅持道，"你答應我今晚不加班了，對吧？
"他挑眉："我什么時候答應的？""就在你吃第三塊蛋糕的時候。"我狡黠地笑了，
"你說'這蛋糕讓我想起生日'，我說'那許個愿吧'，你許愿今晚能睡個好覺。
""我沒說過這些話。"祁煜皺眉。"在心里說的。"我指指他的胸口，"我聽見了。
"祁煜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輕笑出聲："周曉萱，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彼此彼此。
"我收起電腦，"走吧，我送你回家。""什么？""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
"我指指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叫代駕太麻煩，我打車順路送你。"這當然是謊言，
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哪。但祁煜太疲憊了，沒力氣反駁，只是默默跟著我出了公司。出租車里，
祁煜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路燈的光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
我偷偷打量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緊抿的嘴唇...原來一個人睡著時，
可以看起來這么毫無防備。"看夠了嗎？"祁煜突然開口，嚇得我趕緊移開視線。
"你沒睡著??？""睡不著。"他睜開眼，"每次一閉眼，就是代碼。"我想了想，
拿出手機："試試這個。"我點開一個ASMR視頻，輕柔的雨聲立刻充滿了車廂。
祁煜疑惑地看著我。"白噪音，幫助大腦放松。"我把手機放在我們中間，"專注聽雨聲，
不要想其他事。"祁煜將信將疑地閉上眼睛。十分鐘后，他的呼吸變得深長均勻，
頭微微偏向一側，幾乎要碰到我的肩膀。我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他的頭能靠得更舒服些。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會意地笑了笑。"男朋友？"他小聲問。我搖搖頭，
卻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車停在祁煜的公寓樓下時，我輕輕推了推他："祁煜，到了。
"他猛地驚醒，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意識到自己靠在我肩上，立刻坐直了身體。"抱歉。
""沒關系。"我遞給他手機，"視頻我發你微信了，睡前可以聽聽。"祁煜點點頭，
下車前突然轉身："明天...還帶咖啡嗎？""當然。"我微笑，"老規矩，
耶加雪菲加0.5克肉桂。"他嘴角微微上揚，然后關上了車門?；丶业穆飞希?/p>
我打開手機備忘錄，里面有一個加密文件夾，命名為"QY觀察記錄"。我輸入密碼，
新增了一條："11月15日，發現祁煜嗜甜，尤其喜歡草莓蛋糕。睡眠問題嚴重，
但對ASMR有反應。PS：不戴眼鏡時很好看。"合上手機，我望向窗外流動的夜色，
胸口涌動著一種陌生的溫暖。這個文件夾里記錄著關于祁煜的一切——他的咖啡偏好，
工作習慣，微表情含義...就像一個逐漸解密的程序代碼。而最可怕的是，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享受這個解碼過程了。六"曉萱，極光科技那邊又提出了新要求，
希望在下周三之前看到線下活動的完整方案。"王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盯著電腦屏幕上已經修改了七次的方案，太陽穴突突直跳。"但原定時間是下周五，
而且我們還在等他們技術團隊提供接口文檔...""祁總親自打電話來要求的，
說是為了配合產品發布時間。"王莉的語氣不容置疑，"林妍已經準備好初步框架了，
更新時間：2025-05-02 23:2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