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被嫡姐算計,家族覆滅,慘死街頭。一睜眼,回到一切悲劇發生前。這一次,
我不掙扎,不哭鬧,反而接過嫡姐的“好意”,替她嫁入那個病入膏肓、等死沖喜的侯府。
京城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卻不知,我踏入的不是墳墓,而是復仇的棋局,
而那個病弱的世子,也并非表面那般無害……1 重回深淵,
我選擇跳得更深第一部分:重回深淵,我選擇跳得更深痛。錐心刺骨的痛,
仿佛五臟六腑都被生生撕裂。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又重重地墜落,最后猛地一震,
像是在冰冷的泥土中驚醒。入目的是熟悉的拔步床,熟悉的帳幔,熟悉的雕花窗欞。
陽光透過窗紙灑進來,帶著一種陳舊的暖意。這不是我前世死前看到的骯臟巷道,
也不是冰冷的地牢,而是我在沈家閨閣里住了十幾年的房間。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
胸腔里翻騰著刻骨的恨意和難以置信的震驚。我沒死?我回到了沈家?腦海中,
前世的記憶像潮水般涌來——嫡姐沈清柔虛偽的笑臉,她如何一步步引我入局,
如何利用我的善良和沖動,讓我得罪權貴,讓父親震怒,讓沈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最后,
她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著我像喪家之犬般逃竄,看著沈家被抄家滅族,看著我被亂箭射死,
甚至連收尸的人都沒有?!吧蚯迦幔 蔽乙а狼旋X,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傳來真實的刺痛。
“小姐,您醒了?”丫鬟夏竹端著水盆進來,看到我滿頭大汗的樣子,嚇了一跳,
“您怎么了?又做噩夢了嗎?”噩夢?不,那是真實發生過的血淋淋的噩夢!
我強壓下心底的滔天恨意,看向夏竹。她還是記憶中那個忠心耿耿卻有些傻氣的樣子。
她沒有像前世那樣,因為替我送信而被嫡姐的人打斷腿,趕出沈家。我重生了。
回到了什么時間?我急切地問:“今日是何日?”夏竹愣了一下,回道:“回小姐,
今日是三月初七啊。您怎么了?睡糊涂了?”三月初七!我的心猛地一沉,
又瞬間被狂喜和冰冷取代。三月初七!前世,就是這一天,定國侯府的下人來沈家下聘,
求娶沈家嫡女沈清柔,為他們病入膏肓的世子沖喜。而沈清柔,那個我名義上的嫡姐,
卻以死相逼,哭著求我替嫁。她說她心有所屬,與那人海誓山盟,寧死不嫁。
當時的我是多么愚蠢?看不得她落淚,看不得她受苦,又覺得侯府世子反正要死了,
嫁過去守寡也沒什么,總比讓她去送死強。于是,我一腔孤勇,替她應下了這門親事。
結果呢?嫁入侯府,我成了京城的笑柄。侯府世子沒死,他只是在裝病。
而我在侯府的一舉一動,都在沈清柔的監視之下。她利用我在侯府的特殊身份,
布下了更多的陷阱,最終將沈家徹底推向深淵,而她則嫁給了她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
踩著沈家的尸骨,風光無限。三月初七!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侯府的人應該下午就會來下聘!
我迅速冷靜下來,前世的憤怒和痛苦化為最極致的清明。這一次,
我不會再被沈清柔的眼淚和謊言欺騙。我知道她所謂的“心有所屬”是假的,
她只是不愿嫁給一個病秧子,想讓我去送死,然后等侯府世子死了,
她再想辦法嫁給侯府未來的繼承人,或者借著侯府的權勢,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她讓我替嫁,還有一個更陰毒的計劃——她會在我替嫁后,
制造我在侯府“不貞”的假象,以此為借口,徹底毀掉我的名聲,讓我萬劫不復,
也順帶敗壞沈家的門風,為她后續的陷害鋪路。前世,
我就是這樣一步步踏進了她精心編織的羅網。但這一次……我看著窗外嫩綠的枝丫,
唇邊勾起一抹冷厲的笑意。沈清柔,你不是想讓我替嫁嗎?你想讓我跳進侯府這個火坑,
然后借機毀了我,毀了沈家?好啊。我替你嫁。但我不是去送死的,
我是去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去親手撕開你的偽裝,去查清楚沈家為何會覆滅,
去讓所有害過我、害過沈家的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侯府那個病弱的世子,
那個深不可測的侯府,前世我避之不及的漩渦,這一次,我偏要闖進去。
那里有京城最核心的權力,有最隱秘的秘密,或許,沈家覆滅的真相,就在那里!
夏竹看我表情變幻莫測,有些擔憂:“小姐,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我回過神,
壓住心底的翻涌,對夏竹露出一抹平靜得有些詭異的笑:“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夏竹,你去幫我做件事……”我低聲吩咐了幾句,夏竹聽完,雖然疑惑,
但還是忠實地去執行了。沒多久,沈清柔帶著她身邊的丫鬟雪雁,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衣裙,頭上戴著一支素凈的白玉簪,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愁,
眼眶微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懊妹谩彼婚_口,聲音就帶著哭腔,“你可算醒了。
姐姐擔心死你了?!蔽铱粗@張偽善的臉,心底冷笑連連。前世,
我就是被這張臉騙得團團轉。我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疑惑地問:“姐姐為何這般模樣?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沈清柔一聽,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撲到我的床邊,拉著我的手,
聲淚俱下:“妹妹,你可要幫幫姐姐啊!侯府來人了,
說是要來下聘……要我嫁給那個病秧子世子沖喜!我、我怎么能嫁?。∥倚睦镆呀浻辛伺匀?,
若是嫁過去,豈不是害了兩家人?可若是抗旨不遵,沈家又會受牽連……”她哭得梨花帶雨,
身邊的雪雁也適時地遞上帕子,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這場景,與前世如出一轍。前世,
我心軟了,替她攬下了這樁婚事。這一世,我看著她的表演,心底只剩下無邊的諷刺。
我沒有像前世那樣立刻心軟,而是“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可是姐姐,這是侯府啊,
是圣上賜婚,我們如何能違抗?沈家如今的地位,全靠圣眷,若是惹怒了圣上,
沈家就真的完了……”我故意說出沈家的處境,果然看到沈清柔的眼中閃過一絲急色。
她知道沈家如今的榮耀是多么脆弱,她也知道一旦沈家倒了,
她所謂的“心上人”和未來的前程都會化為泡影?!八?,妹妹,姐姐才求你啊!
”沈清柔握緊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你是庶女,就算嫁過去,
將來世子死了,你年紀輕輕守寡,圣上也不會說什么。但我是嫡女,我肩負著沈家的榮辱!
更何況……”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但很快被淚水掩蓋:“更何況,
那個世子病得那么重,嫁過去就是等死??!姐姐怎么忍心讓你去受那個苦?
可是……可是姐姐真的沒有辦法了!那人……那人對姐姐情深意重,姐姐實在割舍不下!
”她演得真情實感,如果我不是重活一世,也許還會被她打動。我看著她,心底冷笑。
情深意重?你情深意重的只有權勢和富貴!我垂下眼眸,仿佛在做艱難的抉擇。半晌,
我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不忍”和“無奈”?!敖憬?,”我輕輕嘆了口氣,“你說的,
妹妹都明白。既然姐姐如此為難,
沈家又不能得罪侯府和圣上……那這門親事……”沈清柔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握著我的手更緊了。我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便由妹妹來替姐姐吧。
”話音落下,沈清柔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輕易就答應,
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狂喜取代。但她很快又壓了下去,露出擔憂的表情:“妹妹,
這怎么行?這可是火坑?。 薄盁o妨?!蔽页槌鲎约旱氖?,站起身,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湛藍的天空。陽光照在我臉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暖意。我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為了沈家,為了姐姐,妹妹愿意分憂。反正……我一個庶女,
嫁到哪里都一樣?!弊詈筮@句話,我咬得很輕,帶著一絲自嘲,卻讓沈清柔徹底打消了疑慮。
她以為我是認命了,以為我還是前世那個傻乎乎,為了親情甘愿犧牲的沈棠。她不知道,
我不是認命,我是主動選擇了這條路。侯府,這個前世讓我絕望的地方,將是我復仇的起點。
“妹妹……”沈清柔又開始假惺惺地哭泣,“姐姐……姐姐謝謝你!
姐姐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恩情!”恩情?我看著她,心底只有無邊的恨意。你的恩情,
我前世已經用命償還過了。這一世,輪到你來還債了。我沒有再理會她,只是看著窗外,
眼中是冰冷的算計。替嫁?好啊。侯府世子?病秧子?正好。沈清柔,
你以為把我送進侯府是送我去死?你錯了。我是去那里,奪走你想要的一切,
揭開所有隱藏的罪惡,然后……親手將你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等著吧,我的好姐姐。
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2 踏入侯府,暗流涌動下的棋局第二部分:踏入侯府,
暗流涌動下的棋局我的決定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巨石,在沈家內部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父親沈大人雖然驚訝,但得知是侯府的親事,又是我自己主動提出替嫁,權衡利弊后,
便欣然同意了。他眼里只有沈家的前程,至于我這個庶女的命運,并不重要。母親,
那個膽小懦弱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后只是躲在屋里哭泣,不敢有任何反對的聲音。
她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更別說為我出頭。至于沈清柔,
她在我面前依舊扮演著感激涕零的好姐姐形象,私下里卻難掩得意和幸災樂禍。
她以為她又一次輕易地將我推進了火坑。她甚至“好心”地提醒我侯府世子病情嚴重,
讓我做好守寡的準備。我只是微笑著聽著,心中冷漠。她根本無法想象,我所圖謀的,
遠不止是活著。在侯府下聘的隊伍來之前,我做了一些準備。我將一些前世重要的線索,
以及沈清柔未來可能用來陷害我的手段,用只有我自己能懂的暗語記錄下來,
藏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我還將母親給我的唯一一件像樣的首飾——一個玉鐲,
偷偷交給了夏竹,讓她萬一遇到危險,就拿著它去城東的白馬寺找一位姓慧的大師,
那是前世我落難時唯一給過我幫助的人,雖然微不足道,但至少留下一條后路。
我沒有告訴夏竹太多,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她只是哭著問我為什么要嫁給一個快死的人,
我不忍心看她哭,只說這是我的選擇,讓她好好活著等我回來。三月初七的下午,
侯府的聘禮抬進了沈家。那陣仗并不盛大,甚至有些寒酸,仿佛不是來娶世子夫人,
而是來辦喪事前的準備。這更印證了外界關于侯府世子病重的傳言,
也讓沈清柔更加篤定她的計劃萬無一失。沈清柔“依依不舍”地送我上花轎,
眼中閃爍著得逞的光芒。我坐在轎子里,隔著厚重的轎簾,
仿佛能聽到外面人群竊竊私語的嘲笑和憐憫。京城第一美人沈清柔,
嫁給風光霽月的探花郎(這是她前世的結局)。而我,沈家最不起眼的庶女沈棠,
嫁給病入膏肓的侯府世子沖喜。多么鮮明的對比,多么諷刺的命運。但這一次,
我不會再是被人嘲笑的可憐蟲?;ㄞI抬進了定國侯府。侯府大門氣派依舊,
但府內卻彌漫著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沒有喜樂,沒有賓客盈門,只有幾個穿著素凈的下人,
神情麻木地迎接我。我被直接抬進了世子的院子——一個名為“清風院”的地方。然而,
這里一點也不清風,反而空氣污濁,彌漫著濃重的中藥味和腐朽氣味。我被攙扶下轎,
沒有繁瑣的拜堂儀式,甚至連世子的面都沒見到。一個嬤嬤模樣的人將我領進內室,
語氣冷淡地告訴我:“世子病重,沖喜的儀式從簡。你只需在這里守著世子便是。
”我被帶到床榻邊。厚重的床帳垂下,遮擋住了大部分光線。空氣更加渾濁。
我聞到了血腥味、藥味、以及一種難以形容的,腐敗的氣息。嬤嬤掀開一角床帳,
示意我進去。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惡心感和前世的恐懼。這里,
就是我未來一段時間的囚籠,也是我窺探侯府秘密的入口。我走進床帳內。光線更加昏暗。
我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張臉。那張臉……蒼白得像紙,
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閉,眉頭微蹙,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呼吸微弱,幾乎聽不見。
確實像個快死之人。這就是定國侯府的世子,裴衍。前世,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真實的模樣。
我嫁進來后,他似乎就“陷入昏迷”,直到我離開侯府,他都保持著這種“病?!钡臓顟B。
我打量著他,心底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前世,他只是我復仇路上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一個用來掩護我身份的工具人。但現在,我需要利用他,也需要小心他。如果他真的在裝病,
那么他必然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嬤嬤將我帶到床邊的蒲團上:“世子夫人,
您就在這里守著吧。世子需要靜養,您不可打擾他?!闭f完,她便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裴衍,以及死一般的寂靜。我坐在冰冷的蒲團上,聽著裴衍微弱的呼吸聲,
感受著房間里壓抑沉重的氣氛。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我的沖喜之路。沒有喜悅,沒有祝福,
只有死亡的氣息和未知的危險。前世的恐懼試圖再次攫住我,讓我想要逃離。
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逃?逃到哪里去?沈家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外面是沈清柔布下的天羅地網。只有留在這里,利用這里的資源和身份,我才有機會反擊。
我開始觀察這個房間。雖然光線昏暗,但我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房間角落的香爐里燃燒的不是安神的熏香,而是一種我從未聞過的奇特氣味。
桌上的藥碗是空的,但藥渣卻像是剛倒掉不久。裴衍露在外面的手,雖然蒼白,
但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齊,不像一個病入膏肓、無力自理的人。這些細微之處,
讓我更加確信——裴衍在裝病??墒?,他為何要裝病?他究竟在圖謀什么?
侯府又隱藏著什么秘密?我感到一陣頭痛。這里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我孤身一人,
身處漩渦中心,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但我沒有退縮。我緩緩抬起頭,
看向床帳深處那張蒼白的臉。裴衍,無論你為何裝病,從今以后,
我們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是我復仇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我不會讓你真的死去,
因為我還需要你活著,作為我的掩護,作為我探尋真相的工具。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仿佛要將這房間里所有污濁的空氣都吸進肺里,然后轉化為力量。沈清柔,
你以為把我推進了絕境?不。你只是給了我一個最好的,最隱秘的舞臺。在這里,
我可以假借沖喜之名,光明正大地進入京城權力中心,接觸到前世無法觸及的人物和信息。
在這里,我可以利用“病重世子夫人”的身份,隱藏我的真實目的,暗中布局。
我可以利用侯府的力量,去對抗沈清柔,去對抗她背后那些害了沈家的人。
我甚至可以利用這個“病秧子”世子,讓他成為我計劃中的一部分。我睜開眼睛,
眼中沒有了恐懼和迷茫,只剩下冰冷的算計和堅定的決心。從這一刻起,
我不再是那個天真愚蠢的沈棠。我是侯府沖喜的病弱世子夫人,是隱藏在暗處的復仇者。
我的棋局,在定國侯府,正式開始。3 暗夜試探,病榻下的秘密第三部分:暗夜試探,
病榻下的秘密在清風院的日子,枯燥而壓抑。我的日常就是守在裴衍的床邊,
聽著他微弱的呼吸聲,聞著房間里令人作嘔的藥味。嬤嬤和其他下人對我態度冷淡,
仿佛我只是一個擺設,或者一個隨時會消失的幽靈。但我沒有浪費時間。我利用這段時間,
仔細觀察清風院的一草一木,每一個進出的下人。我注意到送藥的小丫鬟眼神閃爍,
送飯的婆子總是低著頭,而那個負責照顧裴衍起居的貼身小廝,則顯得過于沉默和警惕。
他們每個人似乎都隱藏著秘密。我開始嘗試與裴衍“交流”。當然,是單方面的。
我會在夜深人靜時,在他床邊低語,說一些關于沈家的事情,說一些關于京城最近的傳聞,
甚至說一些我前世聽到的關于侯府的只言片語。我不知道他是否能聽到,或者聽懂。
但我需要試探。如果他真的在裝病,我的話或許能引起他的反應。一開始,他沒有任何動靜,
依舊保持著奄奄一息的狀態。我甚至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錯誤,他是不是真的病得這么重?
直到有一晚。我像往常一樣,在他床邊低語:“……聽說沈家最近得了批南方的貢品絲綢,
父親打算送些去給宮里的德妃娘娘……”我的話還沒說完,一直緊閉雙眼的裴衍,
眼睫毛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我立刻噤聲,心跳漏了一拍。是我看錯了?還是他真的有反應?
我屏住呼吸,仔細觀察。他的呼吸依舊微弱,臉色依舊蒼白。仿佛剛才的顫動只是我的錯覺。
但我知道不是。他聽得到我說話。他沒有完全昏迷。這個發現讓我既興奮又警惕。
他果然在裝病!而且,他似乎對外界的事情很感興趣,尤其是與宮廷和高官有關的消息。
沈家與德妃娘娘的聯系,或許觸動了他。從那天起,我的“獨白”變得更加有目的性。
我不再隨意閑聊,而是開始有選擇性地透露信息。我提到了沈清柔與某些官員的私下往來,
提到了沈家一些不尋常的生意,甚至試探性地提到了前世沈家覆滅前夕,一些可疑的跡象。
我觀察著裴衍的反應。他的眼睫毛、手指、甚至細微的面部表情,都成了我判斷的依據。
他雖然極力克制,但有時候,當我提到某些敏感信息時,
他還是會泄露出一些端倪——呼吸會變得急促一瞬間,手指會微微蜷縮,
或者緊蹙的眉頭會舒展開一瞬。通過這些細微的反應,
我逐漸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裴衍不僅在裝病,他似乎還在暗中調查某些事情,
而這些事情,很可能與沈家的遭遇有關聯。這讓我看到了合作的可能。如果我們的目標一致,
或者至少有交集,那么我就有機會利用他,甚至與他聯手。同時,
我也感受到了來自侯府內部的暗流。那個嬤嬤對我越來越不耐煩,
似乎覺得我這個“沖喜夫人”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小廝雖然沉默,但眼神銳利,
總是在我觀察房間時若有似無地看向我。我甚至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我。
嫡姐沈清柔也沒有閑著。雖然她嫁給了探花郎,風光無限,但她并沒有忘記我。
她時不時會派人送東西來清風院,美其名曰關心我這個妹妹,但那些東西里,
總會隱藏著一些小動作。比如送來的燕窩里,會混入一些容易致人腹瀉的草藥;送來的衣物,
會在袖口或領口縫上一些細小的、容易引起過敏的絨毛。這些小伎倆雖然不致命,
卻足以讓我難堪,敗壞我在侯府的名聲,或者讓我身體不適。她這是想讓我自生自滅,
或者制造我“病重”甚至“暴斃”的假象。我冷笑著將那些有問題的物品處理掉,
心中對沈清柔的狠毒有了更深的認識。她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她的人,
即使這個人是她的妹妹。這些來自外部和內部的壓力,讓我更加小心謹慎。
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我在人前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有些憂郁的沖喜夫人,守在病榻邊,
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腦子在飛速運轉,
我的眼睛在捕捉每一個細節,我的心底燃燒著復仇的火焰。有一天,
那個沉默的小廝送藥進來。他放下藥碗,準備離開時,腳步忽然頓了一下。“世子夫人,
”他低聲開口,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聲音像冰一樣冷,
“您……真的相信沖喜有用嗎?”我心中一凜,抬頭看向他。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我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試探。我不知道他是侯府的人,還是裴衍的心腹,
或者……是沈清柔安插的眼線?我不能暴露我對裴衍病情有疑,也不能表現出對沖喜的絕望。
我垂下眼眸,聲音輕柔而堅定:“我信。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信。我是世子的夫人,
理應如此?!蔽业幕卮鸬嗡宦?,既表達了作為沖喜夫人的本分,
又沒有透露任何個人情感和懷疑。小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難辨,仿佛在審視,
又仿佛帶著一絲……好奇?他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房間。他的試探讓我更加警惕。
侯府里的人,遠比表面看起來要復雜。他們或許知道裴衍在裝病,或許是參與其中的一員,
或許只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而我,必須在這盤復雜的棋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我看向床榻上的裴衍。他依舊一動不動,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但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無聲交流正在進行。
他或許在等我給他一個信號,一個證明我并非沈清柔派來監視或加害他的人的信號。而我,
也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與他真正接觸,揭開他秘密,并與他達成合作的機會。
清風院的夜色深沉如墨。外面蟲鳴聲聲,房間里卻只有我和裴衍微弱的呼吸聲。
我不知道這個夜晚會如何結束,也不知道我的下一步該怎么走。但我知道,
我不能再被動等待。我必須主動出擊,攪動這潭死水,讓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浮出水面。
前世的憋屈和痛苦,化為我前進的動力。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掌控我的命運。裴衍,
你藏著什么秘密?侯府又牽扯著什么?我,沈棠,會一步步揭開這一切。4 絕境反擊,
撕開虛偽的開始第四部分:絕境反擊,撕開虛偽的開始在清風院的日子,
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僅要應對侯府內部的復雜關系和暗中監視,
還要提防沈清柔從外部施加的陰毒手段。我的身體因為長期處于壓抑和緊張狀態,
加上沈清柔送來的那些帶有“料”的東西,漸漸變得虛弱。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食欲不振,
偶爾還會咳嗽。在外人看來,我這個沖喜夫人,似乎也快要步上世子的后塵了。
沈清柔得知我的情況后,更加得意。她甚至親自帶著補品來看我,假惺惺地噓寒問暖。
“妹妹,你怎么病成這樣?可是侯府的人沒有好好照顧你?”她拉著我的手,
眼中卻藏不住幸災樂禍,“我就說,侯府不是個好地方,你偏不聽。世子病得那么重,
你整日守著他,自己也熬垮了身子可怎么辦?”我看著她那張虛偽的臉,心底冷笑。
她巴不得我立刻病死,或者被侯府嫌棄趕出去。我虛弱地笑了笑:“多謝姐姐關心。
侯府的人待我很好,只是世子病情反復,我憂心所致,不礙事的。
”我故意表現出對裴衍的“情深”,讓她覺得我徹底被困在了沖喜夫人的身份里,
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沈清柔果然信了,她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仿佛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傻瓜。她又“安慰”了我幾句,便帶著勝利者的姿態離開了。
送走了沈清柔,我立刻讓夏竹(我已經設法將夏竹調到了清風院,雖然只是做些粗活,
但至少在我身邊)將她送來的補品和衣物全部處理掉。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毒藥。
我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太好,但這正是我需要的。一個病弱、看似毫無威脅的沖喜夫人,
是最好的偽裝。我繼續在裴衍床邊“守候”,繼續用我的低語進行試探。
我開始更深入地觸碰前世沈家覆滅的核心——那些與外部勢力勾結的線索,
那些指向朝中某些大員的證據碎片。當我提到“通敵”、“走私”、“兵部”等詞匯時,
裴衍的反應明顯變得更加強烈。他微弱的呼吸會變得紊亂,手指會緊緊抓住床單,
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他緊閉的眼角,似乎有淚水滑落。他果然知道些什么!而且,
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致命的痛苦和負擔。這更堅定了我與他合作的決心。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或者至少,我們都想揭開同一個黑暗的秘密。
但如何才能與他真正建立聯系,讓他相信我?就在我思索對策時,
侯府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侯爺的正妻,也就是裴衍的母親,突然病重。她臥床不起,
請了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侯府的氣氛更加壓抑,甚至隱隱透著一絲慌亂。我敏銳地察覺到,
這不僅僅是巧合。前世,侯爺夫人的病似乎沒有這么突然和嚴重。
這或許是侯府內部斗爭加劇的表現,也或許是裴衍裝病引出的連鎖反應。侯爺夫人病重,
侯爺忙著處理府內事務和夫人病情,對清風院的看管反而松懈了一些。機會來了。這天夜里,
趁著送藥的小廝不在,我偷偷將藥碗里的藥倒掉了一半,然后用水稀釋了剩下的部分。
這是我從那些下人那里觀察到的細節——裴衍的藥量似乎并不固定,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而且藥渣聞起來味道也不完全一樣。這讓我懷疑他的藥有問題,
或者有人在通過藥物控制他的病情。我端著稀釋過的藥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喂給裴衍。
他似乎有些抗拒,但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喂完藥,我在他耳邊低語:“世子,
我知道您能聽到。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告訴您,您喝的藥……可能有問題。
”我沒有說得太明白,我需要看他的反應。如果他裝病是為了躲避什么,
那么他對自己的藥物肯定會非常警惕。果然,我的話音剛落,裴衍原本微弱的呼吸猛地一滯。
我立刻知道,我賭對了!他的藥確實有問題!他沒有立刻給我回應,
但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他正在思考,在判斷我的話是真是假,在權衡是否要暴露自己。
我沒有催促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就在我以為他不會有反應時,一直緊閉雙眼的裴衍,
睫毛再次顫動,然后,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p>
沒有病人的渾濁和無神,反而銳利得像鷹隼,深邃得像寒潭。里面沒有一絲病弱的痕跡,
只有警惕、審視和……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眼睛盯著我,
仿佛要將我看穿。我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地與他對視。我的眼中沒有恐懼,
只有真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我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我,沈棠,想活。”這句話,
包含了我的處境,我的決心,以及我渴望合作的意愿。我沒有說“報仇”,沒有說“沈家”,
因為我不知道他是否與這些有關,我需要先建立信任。裴衍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許久,仿佛在確認什么。終于,他開口了。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長期不說話的滯澀,但吐字清晰,沒有一絲病人的虛弱?!澳恪慌拢?/p>
”他問的是,不怕我發現他裝病,不怕卷入侯府的秘密,不怕他這個“病秧子”。
我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我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這句話,
是我的真實寫照。家族覆滅,親人離世,名聲盡毀。我早已跌入谷底,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裴衍看著我,眼神中的警惕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探究?!澳恪瓰楹翁婕??
”他問。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我沒有隱瞞我的部分真相:“因為,這是我唯一能活下去,
并查清一些事的辦法?!蔽覜]有提沈清柔,沒有提復仇,只是模糊地說“查清一些事”。
我需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不能暴露我的全部底牌。裴衍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在思考我的話,在權衡我的價值和危險性。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但這次,
氣氛不再是死寂,而是充滿了未知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他最終會做出什么決定——是殺人滅口,還是與我合作?但我知道,
我邁出了關鍵的一步。我撕開了他裝病的偽裝,也邁出了反擊的第一步。前期的憋屈和壓抑,
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我不再是被動等待命運安排的可憐蟲,而是主動出擊,
掌握自己命運的棋手。賭上性命,我與病榻上的“死人”進行了一場無聲的談判。結果如何,
更新時間:2025-05-02 23:2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