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梅泣雪臘月的寒風裹挾著細雪,將臨安侯府的白梅吹得簌簌作響。
姜若璃赤著腳踩在結了薄冰的青石板上,刺骨的寒意順著腳踝往上爬,
卻比不過心口被剜開的劇痛。她死死攥著廊柱,指節泛白,
眼睜睜看著父親姜明遠手中的棗木家法,重重砸在母親佝僂的脊背上。
“噗——”鮮血如綻開的紅梅,濺在母親素白的中衣上,洇濕了她懷中緊抱的繡繃。
那是姜若璃生辰時,母親說要繡幅“百鳥朝鳳”送給她的未竟之作,此刻金線銀絲間,
卻暈染開刺眼的猩紅。“父親!母親是冤枉的!”姜若璃發了瘋似的沖過去,
卻被兩個粗壯的嬤嬤死死架住。繡春姑姑尖利的嗓音刺破風雪:“三小姐莫要沖撞侯爺!
夫人與人私通,這是二小姐親眼所見!”“住口!”姜明遠的怒吼震得廊下銅鈴亂晃。
這位平日威嚴赫赫的侯爺此刻額角青筋暴起,家法再次落下時,
母親的慘叫混著骨頭碎裂的悶響,讓姜若璃眼前一黑。她拼命掙扎,發髻散落,
珠釵掉在雪地里,卻換不來父親半分憐憫。視線越過母親扭曲的面容,
姜若璃看到回廊轉角處,一襲鵝黃襦裙的姜若萱正倚在蕭明遠懷里。未婚夫的月白錦袍上,
還沾著姜若萱方才“受驚”時落下的胭脂淚。見她望過來,
姜若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指尖輕輕摩挲著蕭明遠胸前的玉佩——那分明是三日前,
姜若璃親手為他系上的定親信物。“逆婦!”姜明遠的家法突然脫手,重重砸在母親肩頭。
母親悶哼一聲,癱倒在血泊里,繡繃滾落在姜若璃腳邊,繡了一半的鳳凰被血浸透,
宛如浴火焚身?!巴舷氯?!連夜沉塘!”“不要!”姜若璃凄厲的哭喊被風雪吞沒。
兩個家丁粗暴地拽著母親的胳膊,在青石板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她望著母親渙散的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滿心都是絕望?;秀遍g,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半月前,姜若萱突然在花園暈倒,
醒來便哭著說撞見母親與陌生男子私會;三日前,
父親書房里莫名出現的“情書”;還有昨日,蕭明遠突然送來的“休書”……“來人,
將三小姐關入柴房!”姜明遠甩了甩濺血的手,厭惡地看了姜若璃一眼,“待明日,
便送去城郊尼姑庵!”姜若璃被人拖著踉蹌前行,最后一眼看到的,
是姜若萱伏在蕭明遠肩頭嬌笑,那模樣,竟與前世母親被污蔑致死時如出一轍。
刺骨的寒意突然化作滾燙的恨意,她咬破舌尖,在昏迷前發下毒誓:“若有來生,
我姜若璃定要你們血債血償!”黑暗如潮水般涌來時,姜若璃仿佛聽見白梅簌簌墜落的聲音,
混著母親臨終前微弱的呢喃:“璃兒……活下去……”第二章 夢醒重生晨光透過雕花窗欞,
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光影。姜若璃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心跳震得胸腔發疼。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沉水香,她望著床頂金線繡的并蒂蓮,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身下柔軟的錦被——這是母親特意為她置辦的嫁妝,
分明該是在她及笄那年出現,怎么會......“小姐?”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擔憂,
翠綠色裙裾閃過,小翠端著銅盆匆匆進來,“您怎么出了這么多汗?莫不是著了涼?
”姜若璃死死攥住丫鬟的手腕,聲音發顫:“今日何日?”小翠被捏得生疼,卻不敢掙脫,
囁嚅道:“回小姐,今兒是臘月廿三,該祭灶王爺了......”臘月廿三!
姜若璃瞳孔驟縮。前世正是這日,姜若萱佯裝暈倒,誣陷母親與人私通。她猛地掀開被子,
繡鞋都顧不上穿,赤足沖到梳妝臺前。銅鏡里映出張蒼白的少女面容,
眉眼還帶著未褪盡的稚氣,鬢邊斜插的白玉蘭簪,正是母親生辰時送她的禮物。“小姐!
”小翠驚呼著追過來,“您這是要去哪兒?”姜若璃抓起披風往身上一裹,
轉身便往門外沖:“去母親那兒!”穿過九曲回廊時,白梅暗香浮動。姜若璃想起前世此時,
她正與母親在暖閣里試穿新裁的冬衣,歡聲笑語間,誰也不知厄運即將降臨。而此刻,
她的腳步卻像是灌了鉛——若不是重生,她永遠不會知道,那些看似尋常的溫馨時刻,
竟是最后的訣別。推開母親院子的雕花門,暖意裹挾著茶香撲面而來。
林氏坐在窗邊的湘妃竹榻上,素白中衣外披著件月藍緞面襖子,纖細的手指捏著銀針,
正在繃架上繡著什么。聽到腳步聲,她抬眸一笑,眼角細紋里都淌著溫柔:“璃兒來了?
快過來烤烤火,手都凍紅了?!苯袅Ш韲蛋l緊,眼眶瞬間滾燙。記憶里,
母親的脊背永遠挺直如松,此刻卻微微佝僂,鬢角也添了幾縷銀絲。她撲進母親懷里,
死死抱住那單薄的身軀,聲音哽咽:“母親......”“這是怎么了?”林氏放下繡繃,
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可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母親。”姜若璃埋在母親肩頭,
淚水浸透了柔軟的衣料。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不甘與悔恨咽下:“女兒做了噩夢,
夢見母親不要璃兒了......”林氏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傻丫頭,母親怎會不要你?
”她拉著姜若璃在榻上坐下,拿起繡繃展示,“看,這是給你繡的嫁衣,
等你出閣那日......”嫁衣!姜若璃望著繃架上栩栩如生的鳳凰,
突然想起前世母親臨終前死死護住的繡繃。原來從那時起,母親就開始為她籌備終身大事,
而她卻連母親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母親,”姜若璃攥緊母親的手,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今兒莫要去花園,就在屋里歇著好不好?”林氏一愣,
隨即寵溺地笑道:“好,都聽璃兒的。不過是去曬曬太陽,怎的這般緊張?
”姜若璃正要開口,院外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二小姐來了!”空氣瞬間凝固。
姜若璃緩緩轉頭,只見姜若萱穿著鵝黃色織錦襦裙,蓮步輕移,
嬌弱的模樣與前世誣陷母親時如出一轍。她懷中抱著個食盒,
臉上掛著溫婉的笑:“聽聞母親身子不適,特意燉了銀耳羹送來......”話音未落,
姜若璃突然起身,擋在母親身前。她直視著姜若萱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勞煩二妹妹費心了,只是母親今日忌葷腥,這羹湯,還是拿回去吧。
”姜若萱臉色微變,旋即泫然欲泣:“三妹妹這是何意?難道覺得我安了什么壞心不成?
”說著,竟要往林氏身邊撲。姜若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前世她就是被這副柔弱表象蒙騙,如今再看,姜若萱眼底的算計昭然若揭。
“二妹妹若是真心,便該知道母親素日里最不喜甜膩,”她湊近姜若萱耳畔,壓低聲音,
“還是說,這羹湯里,摻了什么不該有的東西?”姜若萱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架。
瓷器碎裂聲中,她看著姜若璃冷若冰霜的眼神,突然意識到,
眼前這個向來溫柔怯懦的三姐姐,
好像變了......第三章 暗潮初涌姜若萱踉蹌著扶住桌案,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雕花邊緣,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她很快調整好神色,眼眶瞬間泛起淚花,
聲音帶著委屈的顫意:“三姐姐這般猜忌,叫我如何自處?不過是一片孝心,
竟被曲解成......”話未說完,已用帕子捂住了臉,肩頭微微顫抖。
院中的丫鬟婆子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如細密的蛛網在空氣中蔓延。林氏正要開口勸解,
卻見姜若璃已俯身拾起食盒,纖長手指輕輕叩擊盒身:“既是孝心,不如二妹妹親自嘗嘗?
”她將食盒推向姜若萱,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直直刺進對方眼底。姜若萱臉色驟變,
下意識后退半步:“三姐姐這是何意?難不成真以為我......”“二妹妹不敢?
”姜若璃冷笑一聲,猛地掀開盒蓋。熱氣蒸騰間,甜膩香氣撲面而來,
卻隱隱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她捏起銀勺攪動羹湯,勺面很快泛起細密的黑紋,
“這銀耳羹里,怕是摻了夾竹桃的汁液吧?”“不可能!”姜若萱脫口而出,
話音未落便知失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林氏驚得站了起來,看著銀勺上的黑斑,
聲音發顫:“若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親!”姜若萱撲通一聲跪下,
膝頭重重磕在青磚上,“女兒冤枉!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三姐姐她......她一向看我不順眼,定是她......”“夠了!
”姜若璃將食盒重重摔在地上,瓷碗碎裂的聲響驚飛了廊下棲息的麻雀。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姜若萱,一字一頓道:“二妹妹演技這般精湛,怎不去戲班子里討生活?
”說罷,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方才二妹妹進門時,
你們誰瞧見她身邊跟著的小丫鬟了?”眾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粗使婆子怯生生開口:“奴、奴婢方才瞧見,二小姐身邊的鶯兒,
鬼鬼祟祟往廚房方向去了......”姜若萱瞳孔驟縮,
慌忙辯解:“她不過是去取......”“取夾竹桃?”姜若璃打斷她的話,
從袖中掏出半截帶刺的花枝,正是臨安侯府后園特有的重瓣夾竹桃,“巧了,
方才我去后園時,正巧看見鶯兒在折花枝,還說要給二妹妹的羹湯添些‘新意’。
”林氏踉蹌著扶住桌案,臉色煞白:“若萱,你當真......”“母親!
”姜若萱突然撲過去抱住林氏的腿,淚水決堤,“女兒一時糊涂!
都是那蕭公子說......說只要母親失了寵,就能讓三姐姐嫁給別人,
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與我......”她突然捂住嘴,驚恐地看向姜若璃。
姜若璃心中一震,果然如她所料。前世姜若萱背后的主謀,就是那個表面溫文爾雅的蕭明遠。
她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恨意,冷笑道:“原來二妹妹與蕭公子早已暗通款曲。父親若是知道,
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與人私相授受,還意圖謀害嫡母......”“不要!
”姜若萱嚇得癱坐在地,“三姐姐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就在這時,
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姜明遠身著玄色錦袍,大步跨進院子,身后還跟著一臉得意的蕭明遠。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姜明遠皺眉掃過滿地狼藉,目光落在姜若萱慘白的臉上,“若萱,
你這是怎么了?”姜若萱突然撲進父親懷里,哭得肝腸寸斷:“父親救我!
三姐姐她......她誣陷我下毒謀害母親!”蕭明遠適時開口,
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伯父,此事事關重大,不如請大夫來查驗一番?
若是有人蓄意栽贓......”“不必了。”姜若璃將帶黑斑的銀勺遞給姜明遠,
又呈上夾竹桃枝,“父親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廚房和后園查證。
”姜明遠看著銀勺上的黑斑,臉色愈發陰沉。他轉向姜若萱,
聲音冷得像冰:“還有什么可說的?”姜若萱絕望地看向蕭明遠,卻見對方別開了頭。
她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笑,猛地站起來指著姜若璃:“好!好個姜若璃!
不過是提前知道了計劃,就以為能斗得過我?告訴你,你母親與人私通的證據,
早已送到父親書房!”姜若璃瞳孔驟縮。前世那份“證據”,是一封偽造的情書,
也是壓垮母親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姜明遠:“父親,女兒懇請您徹查此事。
若母親當真清白,還請嚴懲造謠之人!”姜明遠盯著女兒堅定的眼神,
心中突然泛起一絲疑惑。記憶里柔弱的三女兒,何時變得這般強硬?他甩袖道:“來人,
將若萱關入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至于那封......”他頓了頓,
“我自會派人徹查!”看著姜若萱被拖走,姜明遠轉身離開。蕭明遠猶豫片刻,
也匆匆跟了上去。姜若璃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只是開始,
真正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帷幕。第四章 暗流洶涌夜幕降臨,寒風卷著細雪拍打著窗欞。
姜若璃坐在暖閣內,案上燭火搖曳,將她的影子投在墻上,忽明忽暗。
小翠捧著剛熬好的藥進來,見小姐盯著桌上的偽造情書出神,忍不住開口:“小姐,
您真的要這么做嗎?萬一老爺......”“放心?!苯袅⑿偶埛^來,
借著燭光仔細端詳邊緣的火漆印,“這封信破綻百出,父親只要稍加查證,便能看出端倪。
”她指尖劃過紙上娟秀的字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字跡模仿的是母親年輕時的筆跡,
卻不知母親自從生了她,右手便落下了舊疾,根本無法寫出如此流暢的字跡。正說著,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姜若璃迅速將信紙藏進袖中,就見姜明遠沉著臉走了進來,
身后還跟著管家姜福?!肮蛳拢 苯鬟h一聲怒喝,姜若璃順從地跪坐在青磚上,
卻在抬頭時瞥見父親袖中露出的一角信紙。“你可知罪?”姜明遠將信紙狠狠摔在地上,
“私通外男,敗壞家風,你母親平日里就是這般教你的?”姜若璃撿起信紙,
聲音不卑不亢:“父親,這封信是偽造的。您看這火漆印,
用的是蕭家獨有的丹砂紋;再看這字跡,母親右手受過傷,根本寫不出如此連貫的筆畫。
”她將信紙翻過來,“況且,信中提到的‘煙雨樓’,早在五年前就已拆除,
寫信之人卻渾然不知。”姜明遠神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管家姜福見狀,
連忙上前道:“老爺,三小姐所言不無道理。老奴今日去查探時,
發現二小姐身邊的鶯兒與蕭家的小廝來往密切......”“夠了!”姜明遠揉著太陽穴,
“先將這封信收起來,明日我自會派人去查?!彼聪蚪袅ВZ氣緩和了些,
“你且回去歇著吧?!苯袅卸Y告退,剛走到門口,又被姜明遠叫?。骸暗鹊取?/p>
明日你與蕭公子......”“父親,”姜若璃轉身打斷他的話,“女兒與蕭明遠的婚約,
該到此為止了。他與若萱私相授受,意圖謀害母親,這樣的人,女兒斷不能嫁。
”姜明遠皺眉:“胡鬧!蕭家與我侯府世代交好,這婚約豈是說退就能退的?
”“正因世代交好,更不能縱容這種敗德之事。”姜若璃直視父親的眼睛,
“若父親執意要我嫁,女兒寧愿削發為尼?!闭f罷,她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只留下姜明遠在原地氣得吹胡子瞪眼?;氐皆鹤?,姜若璃剛要歇下,卻見窗外閃過一道黑影。
她不動聲色地摸出藏在袖中的銀針,悄聲跟了上去。穿過月洞門,在一片竹林里,
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蕭明遠正與一個蒙面人密談,手中還拿著一張泛黃的地契。
“東西帶來了?”蕭明遠的聲音里帶著急切。蒙面人冷笑一聲:“事成之后,
你答應的黃金萬兩,可不能少。”“只要扳倒臨安侯,整個江南的鹽運都歸你我!
”蕭明遠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還有那姜若璃......”他話音未落,
姜若璃突然從樹后走出,手中銀針寒光閃爍。“蕭公子好大的野心。”姜若璃緩步上前,
“勾結江湖中人,意圖謀奪侯府產業,不知這事兒傳到皇上耳中,會是何后果?
”蕭明遠臉色驟變,拔劍刺向姜若璃。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閃過,替她擋下了這一劍。
姜若璃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男子,蒙著面,只露出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快走!”男子反手一劍逼退蕭明遠,拉著姜若璃躍出竹林。
身后傳來蕭明遠氣急敗壞的喊聲,還有刀劍相交的聲音。不知跑了多久,
兩人在一處破廟前停下。姜若璃正要道謝,卻見男子突然捂住胸口,指縫間滲出鮮血。
“你受傷了!”姜若璃連忙撕下裙擺,想要替他包扎,卻被他避開?!安挥霉芪摇?/p>
”男子聲音沙啞,“你自己小心。蕭明遠不會善罷甘休。”說罷,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姜若璃站在原地,心中泛起陣陣疑惑——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為何要救她?
而此刻的侯府,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姜若萱被關在祠堂,
卻通過貼身丫鬟與外界聯系;蕭明遠也在暗中籌劃,準備對姜家發起最后的一擊。
姜若璃握緊拳頭,她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真正的危機,還在后頭。
第五章 暗流迷局破廟外的寒風呼嘯著灌進窗欞,姜若璃望著神秘人消失的方向,
心跳久久未平。指尖還殘留著那人衣料上沾染的血腥氣,混著若有若無的松香氣息,
莫名令人安心。她將撕下的裙擺重新系好,轉身時卻發現墻角處遺落了一枚刻著云紋的玉佩。
“公子留步!”姜若璃追出廟門,四下卻早已沒了人影。玉佩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紋路間隱約刻著“澈”字。她將玉佩貼身藏好,目光投向侯府的方向——今夜的發現,
不僅證實了蕭明遠的狼子野心,更牽扯出了一個更大的秘密?;氐胶罡畷r,更鼓已敲過三更。
姜若璃剛踏入院門,就見小翠神色慌張地迎上來:“小姐,不好了!老爺書房進了賊,
那封偽造的情書不見了!”寒意順著脊背爬上后頸。姜若璃快步走向書房,只見房門虛掩,
滿地狼藉。姜明遠正在查看丟失的物品,見她來了,臉色愈發陰沉:“你看看這亂局!
若非有人里應外合,賊人如何能避開府中侍衛?”姜若璃蹲下身,
撿起地上半截斷裂的珠花——正是姜若萱平日里最愛的樣式。她將珠花遞給姜明遠:“父親,
二妹妹被關在祠堂,身邊定有人想替她銷毀證據?!痹捯粑绰洌吐犾籼梅较騻鱽硪宦暭饨?。
眾人趕到時,只見姜若萱披頭散發地跪在祠堂門口,身旁躺著昏迷不醒的丫鬟?!敖憬憔任遥?/p>
”姜若萱撲過來抓住姜若璃的裙擺,“有人要殺我滅口!
”姜若璃冷眼盯著她眼底閃爍的算計,突然伸手扯開她的衣領。姜若萱一聲驚呼,
鎖骨處赫然露出一片淤青。“這傷痕......”姜明遠皺眉,“可是那賊人所為?
”“不!”姜若萱突然放聲大哭,“是蕭公子!他說事情敗露,要殺我滅口!
”她轉頭看向姜若璃,眼中滿是控訴,“姐姐,都是你!若不是你從中作梗,
我們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姜若璃甩開她的手,
從袖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二妹妹怕是忘了,這是你與蕭明遠密謀的書信。”紙張展開,
上面赫然寫著“待事成,取姜家鹽運,分你三成”的字跡。
姜若萱臉色瞬間慘白:“這、這是偽造的!”“是不是偽造,父親自會派人查驗。
”姜若璃看向姜明遠,“女兒還有一物,可證明蕭明遠勾結江湖勢力。
”她將方才在竹林里撿到的地契呈上,“這是蕭明遠與神秘人交易的憑證,
上面蓋著蕭家的私印。”姜明遠看著地契,雙手微微顫抖:“好個蕭家!
竟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他轉頭吩咐管家,“立刻派人去查封蕭家在京城的產業,
更新時間:2025-05-02 23:2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