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沉入價值隨機歸零的深淵,鋼鐵脆如朽木,食糧瞬間腐敗,信任比紙更薄。
昨日的財富化為烏有,明天的生存全憑運氣。瀕臨破產的古董鑒定師蘇哲,
意外發現自己觸摸的雙手,竟能錨定萬物轉瞬即逝的“真實價值”。
在這連呼吸都可能是奢侈品的末日,他以對“物”的理解對抗世界的崩塌,
卻不知這能力是救贖,還是將他拖入更冰冷的深淵……**楔子**大雨滂沱,
將這座曾經繁華的城市徹底浸泡成一座冰冷的鋼鐵墳墓。雨水混雜著鐵銹和未知的污染物,
匯成污濁的溪流,在廢棄的街道上肆意流淌。蘇哲蜷縮在一家被洗劫一空的典當行深處,
陰暗的角落勉強能遮擋些許風雨。他懷中緊緊抱著一尊修復了一半的宋代青瓷筆洗,
入手冰涼溫潤,仿佛凝聚了千年的靜謐時光。這觸感,
是此刻唯一能讓他感到一絲真實的東西。外面,隱約傳來爭吵和扭打的聲音,
間或夾雜著幾聲沉悶而短促的槍響。是為了什么?蘇哲苦笑了一下。大概,又是一袋面包吧。
一袋可能下一秒就爬滿霉菌,變得和路邊石塊一樣毫無價值的面包。奇怪的是,
其中一發子彈的嘯叫聲在空中戛然而止,緊接著是金屬變形、無力墜地的輕響,
就像一根被抽掉了骨頭的廢鐵,軟塌塌地摔在積水中。
(這該死的世界……連殺人的武器都變得不可靠了嗎?)蘇哲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
指尖更加用力地劃過筆洗那細膩的釉面。他閉上眼睛,
憑借多年的經驗和深入骨髓的專業知識,感受著它的胎質、釉色、器型,
辨識著那份獨屬于汝窯的“天青色等煙雨”的韻味。這是一種跨越了漫長歲月,
沉淀下來的“確定性”。奇異的穩定感順著指尖,如同微弱的暖流,緩緩蔓延至四肢百骸,
暫時驅散了彌漫在空氣中,那種無處不在、讓萬物價值不斷坍縮的無形恐懼。他低下頭,
對著懷中殘破卻依舊優雅的瓷器,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語:「至少你,還是真的……」
雨聲更大了,敲打著典當行破損的櫥窗,像是為這個荒誕混亂的世界奏響的挽歌。
而蘇哲指尖下的那抹冰涼,成了他對抗這無邊黑暗的,唯一微光。**01**價值歸零日。
沒有人知道那場災難具體是從哪一秒開始的。或許是某個交易員盯著屏幕上瘋狂跳水的指數,
眼睜睜看著億萬財富蒸發成一串毫無意義的亂碼;或許是某個家庭主婦打開冰箱,
發現昨天剛買的牛奶凝固成了散發著惡臭的膠狀物;又或許,是某座城市的摩天大樓,
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如同沙堡般轟然垮塌,將驚愕與塵埃一同埋葬??傊?,
當人們反應過來時,世界已經變了。通訊網絡大面積中斷,
手機屏幕上只剩下永恒的“無信號”。交通系統徹底癱瘓,汽車可能在行駛中引擎驟停,
變成一堆廢鐵;高鐵靜止在軌道上,如同巨大的鋼鐵僵尸;飛機則從雷達屏幕上詭異消失。
銀行的電子系統首先崩潰,ATM機吐出的不再是鈔票,而是白紙,或者干脆死機。緊接著,
人們恐慌地發現,自己錢包里的紙幣,也失去了購買力,一夜之間和廢紙無異。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令人絕望的是,“價值”本身的崩塌似乎是隨機且無處不在的。
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結構會突然失去強度,導致橋梁斷裂,樓房坍塌。
新買的電子產品可能瞬間報廢,精密儀器變成一堆零件。
甚至連最基本的物質屬性也變得不可靠——金屬會莫名銹蝕,塑料會無故脆化,
就連真空包裝的食品,也可能在下一秒腐爛變質。秩序,在短短幾小時內土崩瓦解。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暴力緊隨其后。當貨幣失去意義,
當物資的“保質期”變成一場概率堵伯,人類社會維系的基礎,瞬間崩塌。彼時的蘇哲,
對此還一無所知。他正煩躁地坐在自己那間名為“格物齋”的古董修復工作室里,
對著桌上一件仿得頗有水平的元青花小罐發愁。這小罐是前兩天一個客戶送來“掌眼”的,
蘇哲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但客戶顯然不信,留了東西讓他再“仔細看看”。
工作室的面積不大,位于一條老街的二樓,采光不錯,但生意一直慘淡。
修復古董是門精細活,耗時耗力,收費高了沒人來,收費低了養不活自己。
鑒定更是需要眼力和信譽,他太年輕,在這個講究資歷的行當里,始終難以立足。
下個月的房租還沒著落,房東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再交不上,就得卷鋪蓋走人。他嘆了口氣,
拿起放大鏡,準備再研究一下那件贗品的“賊光”。就在這時,頭頂的白熾燈閃爍了幾下,
滋啦作響,然后徹底熄滅了。(停電了?)蘇哲皺了皺眉,伸手去按墻上的開關,毫無反應。
窗外的天色明明還亮著,不像是區域性停電。他走到窗邊,想看看外面的情況,
卻發現街道上似乎有些異樣的混亂。隱約能聽到汽車喇叭的亂鳴和人們驚慌的叫喊。
他拿出手機,屏幕一片漆黑,無法開機。(怎么回事?)一種莫名的不安感開始在心底滋生。
他嘗試打開工作室里的老式收音機,只有一片嘈雜的電流聲。網絡自然也斷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的混亂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饑餓感開始襲來,
伴隨著越來越強烈的恐慌。蘇哲翻箱倒柜,只找到半包受潮的餅干和一瓶過期的礦泉水。
他不敢輕易離開工作室,外面的世界顯然發生了某種可怕的事情。夜幕降臨,
黑暗籠罩了一切,只有遠處偶爾閃現的火光和斷斷續續的槍聲,昭示著文明的徹底淪陷。
寒冷和饑餓像兩條毒蛇,啃噬著他的意志。絕望中,
蘇哲的目光落在了工作臺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著一個舊錫兵,
是他小時候父親送給他的禮物,后來摔壞了,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親手修復好。
錫兵的姿態是持槍沖鋒,面容模糊,卻透著一股倔強的英氣。這是他為數不多的,
承載著個人情感的珍視之物。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將那個冰涼的錫兵握在掌心。
憑借著多年修復和鑒定養成的習慣,他的指尖細細摩挲著錫兵的表面,
感受著它的材質、重量、以及修復時留下的細微痕跡。(這錫的含量大概在92%左右,
鑄造工藝是……應該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德國貨,雖然不值錢,但做工還算精細,至少,
它本身的材質和工藝,是實實在在的……)他沉浸在這種專業的分析和評估中,
試圖以此來抵御外界的混亂和內心的恐懼。就在這一刻,奇跡發生了。
他感覺手中的錫兵仿佛“活”了過來。并不是真的動了,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感”。
它散發出一種微弱而極其穩定的氣息,仿佛在宣告:“我在這里,我是真實的,
我不受外界任何變化的影響。”這種感覺是如此清晰,如此篤定,
與周圍世界那種價值不斷坍縮、隨時可能分崩離析的虛無感形成了鮮明對比。與此同時,
一股強烈的疲憊感涌上蘇哲的腦海,伴隨著輕微的眩暈。(這是……怎么回事?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手中的錫兵。難道是餓久了產生的幻覺?他放下錫兵,
目光掃過旁邊的工具箱,看到一盒因漏雨而有些受潮的火柴。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萌生。
他拿起那盒火柴,集中精神,不再去想它的物理狀態,
而是努力去回想一盒“正?!被鸩駪械膬r值——干燥、易燃、能夠提供短暫的光明和熱量。
(它應該是干燥的,它的價值在于能夠被劃燃……)他試著將這種“應有價值”的概念,
強加于手中的火柴盒上。精神再次感到一陣抽痛般的疲憊。然后,他顫抖著抽出一根火柴,
在盒側的磷皮上一劃——嗤!一小簇橘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頑強地跳躍起來!
真的……燃了!蘇哲的心臟狂跳起來,震驚得無以復加。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簇小小的火焰,
又試著劃了第二根、第三根,都成功了!這盒受潮的火柴,
竟然真的恢復了它“應有的干燥和燃燒價值”!他不是在做夢!他立刻開始反復試驗。
他拿起桌上一塊看起來已經有些變質跡象的壓縮餅干,集中精神,
想象著它“應有的酥脆和能量價值”。幾秒鐘后,他小心翼翼地掰開餅干,
發現它內部的質地似乎真的變得更“穩定”了,入口的感覺也和新鮮的沒什么兩樣。成功了!
他又將目光投向那瓶過期的礦泉水。他嘗試去“錨定”它的“純凈和可飲用價值”。這一次,
精神力的消耗明顯劇增,他感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幾乎要站立不穩。而那瓶水,
雖然看起來似乎清澈了一些,但效果遠不如穩定餅干和火柴那么明顯。(看來,
錨定物品的價值,需要消耗精神力……而且,
物品的體積、復雜程度或者說……“價值量”越大,消耗就越大?)蘇哲喘著粗氣,
靠在工作臺上,大腦飛速運轉。
觸摸……估價……錨定……穩定價值……消耗精神力……他終于明白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
在這個萬物價值隨時可能崩塌歸零的末日世界里,他,一個瀕臨破產的古董鑒定師,
竟然意外獲得了一種能夠“錨定”物品真實價值的能力!他環顧四周。
這間小小的“格物齋”里,
或鑒定的“舊物”——殘破的瓷器、銹蝕的青銅、朽壞的木雕、字跡模糊的古籍……在過去,
它們或許只是承載著歷史和工藝的“死物”,但在今天,
在這個價值混亂、連下一秒的存在都無法保證的時代,
它們所蘊含的那份跨越時空的“確定性”,或許才是真正的“硬通貨”!蘇哲的眼中,
第一次在這末日降臨后,燃起了真正的光芒。(我能活下去!)(利用這個能力,
我一定能活下去?。┦滓繕耍赫业礁嗟氖澄锖退踩氖澄锖退?。
而他錨定價值的能力,就是保障這一切的最大底牌!**02**天色微明,雨勢漸小,
但城市依舊沉浸在一片死寂與混亂交織的詭異氛圍中。蘇哲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了“格物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他必須出去尋找生存必需品。
街道上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加觸目驚心。隨處可見廢棄的車輛,有些撞在一起,
有些則詭異地扭曲變形,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揉捏過。沿街的店鋪大多門窗破碎,
里面被洗劫一空??諝庵袕浡覊m、雨水的腥氣,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敗氣息。
偶爾能看到一些幸存者,他們大多眼神惶恐,步履匆匆,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以及每一個遇到的人。信任,早已蕩然無存。蘇哲小心翼翼地貼著墻根前進,盡量避開人群。
他看到不遠處,兩個男人正為了一箱看似完好的罐頭食品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搶到了一把消防斧,高高舉起,試圖威懾對方。然而,
就在斧頭即將落下的一瞬間,那柄原本閃著寒光的斧頭,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爬滿鐵銹,
接著“咔嚓”一聲,斧刃與斧柄連接處應聲斷裂,銹蝕的斧刃無力地掉落在地,
摔成幾塊碎片。壯漢愣住了,被打倒在地的男人也愣住了。蘇哲心中一凜。
(價值崩塌……無處不在,防不勝防。)他更加握緊了藏在外套內側口袋里的那個舊錫兵。
雖然不知道原理,但似乎靠近被他“錨定”過的物品,能帶來一絲微弱的心理安慰。
根據記憶,附近街角應該有一家不大的便利店。他決定去那里碰碰運氣。
便利店的玻璃門早已碎裂,貨架東倒西歪,大部分商品都被搶光了。
但蘇哲還是在角落里發現了一些散落的壓縮餅干和幾瓶看起來包裝完好的瓶裝水。
他不敢直接拿走。因為就在他旁邊,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正抱著一個孩子,
焦急地翻找著什么,嘴里不停念叨著:“藥……退燒藥……”她的腳邊,散落著幾盒藥品,
包裝都完好無損,但誰也無法保證里面的藥片是否還有效。在這個時代,藥品和食物一樣,
都是一場危險的堵伯。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蘇哲的腦海。他悄悄退到一邊,
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急救包里,拿出了一小板維生素C片。
這東西是他以前熬夜修復時用來提神的,也有些受潮了。他集中精神,
回想維生素片“應有的功效和穩定性”,小心翼翼地對其進行“價值錨定”。
精神力再次被消耗,帶來一陣輕微的疲憊感。做完這一切,他走上前,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可靠?!高@位大姐,你在找退燒藥嗎?」女人抬起頭,
眼神充滿警惕和絕望。「是啊……孩子發燒了……可是這些藥……我不知道哪個還有用……」
蘇哲蹲下身,將那板被他錨定過的維生素片遞過去,故意模糊其詞:「我這里有幾片特效藥,
是我以前備用的,應該還有效果。你看,能不能換你一瓶水和兩塊餅干?」
他指了指女人腳邊看起來最完好的那瓶水和兩包壓縮餅干。女人猶豫了一下,
看了看懷中臉色通紅的孩子,又看了看蘇哲手中的藥片。藥片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蘇哲的眼神很鎮定,而且,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浮??!?/p>
女人顫抖著將水和餅干遞給蘇哲,接過了那板維生素片,急切地摳出兩片,
用自帶的一點水喂給了孩子。蘇哲拿到了水和餅干,沒有多做停留,迅速轉身離開。
(這不算欺騙吧……維生素C或許不能退燒,但至少無害,而且被我錨定過,
它蘊含的“有效性”是確定的。也許……能起到一點安慰劑效應?)他不敢深想,
這末世已經容不得太多的道德潔癖?;钕氯ィ攀堑谝灰獎??;亍案裎稞S”的路并不太平。
或許是他背包里鼓囊囊的水和餅干引起了注意,
兩個衣衫襤褸、面露兇光的流浪漢悄無聲息地從一條小巷里竄了出來,堵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手里,握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鋼管。「小子,把你包里的東西交出來!」
為首的流浪漢惡狠狠地說道,揮舞著手中的鋼管。蘇哲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硬拼肯定不行。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之前那柄斷裂的消防斧。(剝離……價值?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有些瘋狂的想法涌現出來。如果他能“錨定”物品的價值,
那是不是也能反過來,“剝離”它的價值?讓堅固的變得脆弱?
就在流浪漢舉起鋼管砸過來的瞬間,蘇哲沒有躲閃,反而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格擋。
他的指尖,在千鈞一發之際,觸碰到了那根冰冷的鋼管。他集中全部殘余的精神力,
不再是“錨定”,而是反向操作——想象這根鋼管的“結構強度”正在迅速流失,
它的“堅固價值”正在被剝離!嗡——一陣比之前錨定時更加劇烈的精神沖擊襲來,
蘇哲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但效果是顯著的!只聽“哐啷”一聲脆響,
那根看起來還算結實的鋼管,在流浪漢揮舞到半空時,竟然從中斷裂開來,如同朽木一般!
兩個流浪漢都驚呆了,握著半截斷管,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哲。蘇哲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猛地推開面前的人,轉身就跑,用盡全力沖回了“格物齋”附近。他靠在墻角,大口喘著氣,
心臟還在砰砰狂跳。(成功了……真的可以……價值剝離?。┻@個發現讓他既興奮又恐懼。
興奮的是,他多了一項保命的手段;恐懼的是,這種直接“抹除”物體價值的能力,
似乎比“錨定”更加危險,消耗也更大。他癱坐在地上,拿出剛剛換來的那瓶水,擰開蓋子,
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清涼的液體流過喉嚨,帶來一絲生機。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個細節。
他把這瓶水放在背包里時,旁邊還放著他自己帶出來的那半瓶過期礦泉水?,F在,
他拿起那半瓶過期的水,感覺……似乎也變得稍微“穩定”了一些?那種若有若無的變質感,
好像減輕了。(難道……價值也能傳染?)蘇哲想起了自己錨定錫兵時,
那種彌漫開來的穩定感。難道被錨定過的物品,能夠對其周圍的同類或相似物品,
產生一定范圍的“價值穩定”影響?這個猜想如果屬實,那他能力的潛力就更大了!
他不再猶豫,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相對安全的“格物齋”二樓。他需要休息,
需要恢復精神力,更需要好好思考,如何更有效地利用這突如其來的能力。
他將換來的水和餅干,連同那個舊錫兵,小心地放在工作室中央一張最結實的紅木修復臺上。
這張臺子本身就是一件老物件,材質優良,工藝扎實,或許也能提供一些基礎的“穩定感”。
這里,將是他在這混亂末世中,第一個臨時的據點。
**03**短暫的休息和少量的食物補充,讓蘇哲的精神力恢復了一些,
但身體的疲憊感依然沉重。他知道,光靠維生素片換來的那點水和餅干,撐不了多久。
在這個價值隨時歸零的世界,可靠的工具和武器,和食物飲水一樣重要。
他將目光投向了工作室角落里一個塵封的木箱。那是他父親年輕時留下的東西,
里面有一把保養極差的舊式警用手槍,以及一盒幾乎完全生銹的9毫米子彈。在過去,
這些東西只是壓箱底的廢鐵,但在如今,或許能派上大用場。他打開木箱,
刺鼻的鐵銹味撲面而來。手槍的槍身布滿銹斑,槍機干澀,能不能打響都是個問題。
那盒黃銅子彈更是慘不忍睹,彈殼表面覆蓋著厚厚的綠銹,底火恐怕早已失效。
(如果……能利用“價值傳染”……)蘇哲想起了昨天那瓶水的發現。
他決定進行一次更大膽的嘗試。他從盒子里挑出一顆銹蝕相對最輕微的子彈,握在手中。
集中精神,全力去“錨定”這顆子彈“應有的、可靠的擊發價值”。
他想象著它光潔的黃銅外殼,想象著內部干燥的發射藥和靈敏的底火。
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當他感覺那顆子彈的“存在感”變得無比清晰和穩定時,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顆“錨點子彈”放回彈藥盒中,緊挨著其他生銹的子彈。接下來,
他不再直接錨定其他子彈,而是持續維持著對那顆“錨點子彈”的低強度價值錨定,
同時用意念引導,希望它的“穩定價值”能夠“傳染”給周圍的同類。
這是一個精細而耗神的過程。蘇哲能感覺到,
精神力的消耗雖然不如直接錨定所有子彈那么劇烈,但卻綿長而持續。幾分鐘后,
他拿起彈藥盒,驚奇地發現,靠近“錨點子彈”的那幾顆子彈,
表面的銹跡似乎真的變淡了一些,呈現出一種略顯暗淡但確實是金屬的光澤!
他嘗試著將這種“傳染”擴散開,最終,大約有半盒,近二十發子彈,
恢復到了肉眼可見的“可用”狀態。(成功了!“價值傳染”是可行的!
)蘇哲心中一陣狂喜。接著,他又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把銹跡斑斑的手槍上。
他沒有試圖錨定整把槍,那消耗太大了。他仔細拆解開手槍(幸好他還懂一些基本原理),
辨認出最關鍵的幾個部件——撞針、扳機組件、復進簧……然后,
逐一對其進行精準的“價值錨定”,恢復它們“應有的功能和強度”。當他重新組裝好手槍,
拉動槍栓時,那干澀卡滯的感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雖然老舊但確實可靠的機括運轉聲。
這是他第一次系統性地利用“價值傳染”和“精準錨定”來修復一批物品,效果顯著。
雖然只恢復了半盒能用的子彈和一把勉強可靠的手槍,但這無疑大大提升了他的安全感。
做完這一切,蘇哲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他決定利用工作室現有的條件,
建立一個更可靠的“價值穩定區”。他清理出工作室最靠里的一個角落,
將那尊宋代青瓷筆洗、修復好的錫兵,
錨定的古董小件(一塊上好的田黃石印章料、一件明代黃花梨木雕筆筒)小心地放置在那里。
然后,他開始對這些物品進行持續的、低強度的“價值錨定維護”,讓它們如同燈塔般,
散發出微弱而持續的穩定力場。很快,他便感覺到了不同。在這個被古董環繞的小角落里,
空氣似乎都變得更加“凝實”,物品的衰敗速度明顯減緩。他將僅存的食物、水、藥品,
以及修復好的手槍和子彈都存放在這個區域內。一個微型的“價值穩定區”,初步形成了。
然而,麻煩總是來得很快。就在蘇哲剛剛喘口氣,準備規劃下一步行動時,
樓下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老大,你看這樓上,好像還有人?。 埂笅尩?,
這破地方能有什么油水?搜仔細點!」蘇哲心中一緊,立刻握住了手槍,躲在門后,
透過門縫向外觀察。只見幾個穿著破爛、手持棍棒砍刀的男人正罵罵咧咧地走上樓梯。
領頭的,是一個身材微胖、戴著金邊眼鏡(鏡片碎了一塊)的中年男人,
正是蘇哲之前在交易點遠遠看到過的那個投機商人,好像叫……老王?蘇哲注意到,
老王手里拿著一個奇怪的、用電池和線圈拼湊起來的劣質裝置,
裝置發出微弱的滋滋聲和靜電場,他身后的幾個人似乎對此頗為信賴,
認為這東西能“保護”物資。(偽價值……用這種粗劣的手段模仿穩定效果嗎?
)蘇哲立刻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他的這個小小據點,
以及那個由古董構建的、真實的“價值穩定區”,恐怕已經被這些人注意到了?!概椋∨?!」
老王的手下開始粗暴地砸門。蘇哲深吸一口氣,沒有選擇直接開槍。子彈太寶貴了,
而且對方人多,硬拼不明智。他將手掌貼在木門內側的金屬門鎖上,集中精神,
“錨定”這把鎖的“堅固價值”,讓它暫時變得難以破壞。外面的人砸了幾下,
發現門異常堅固,不由得罵道:「媽的,這破木門怎么這么結實?」「用撬棍!」
一根銹跡斑斑的撬棍被遞了過來,對準門縫,用力撬動。就在撬棍接觸到門框的瞬間,
蘇哲眼神一凝,故技重施——“價值剝離”!他沒有去剝離整個撬棍,那消耗太大,
他只精準地剝離了撬棍受力點那一小塊區域的“硬度價值”。
只聽“嘎吱”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那根看起來很粗的撬棍,
竟然在受力點處詭異地變軟、彎折了!「我操!這什么鬼東西!」
外面的人被這詭異的一幕嚇了一跳,暫時停止了攻擊。蘇哲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
對方人多勢眾,硬闖是遲早的事。他必須想辦法智取。他清了清嗓子,
對著門外喊道:「外面的朋友,沒必要動粗。你們想要什么?」老王顯然是這群人的頭,
他推開手下,走到門前,隔著門說道:「小子,我們知道你這里有好東西,能讓東西不變壞。
識相的,把方法交出來,再給我們一些物資,我們保證不傷害你。」
(果然是為了穩定區來的。)蘇哲心思電轉,說道:「我沒有什么特殊方法,
只是懂一些修復和保養的技巧而已。你們也看到了,這個世界,東西壞得太快?;蛟S,
我可以幫你們看看你們的物資,或者……武器?」為了增加說服力,
蘇哲決定冒險展示一下自己的“價值”。
他從穩定區拿起一把之前撿到的、因為受潮而啞火的打火機(不是火柴,
是那種老式煤油打火機),集中精神,快速錨定其“打火價值”。然后,
他打開門上用于觀察的小窗,將手伸出去,對著外面,“咔噠”一聲,打著了火機。「你看,
就像這個打火機,本來已經打不著了,我稍微處理一下,至少還能用幾次?!?/p>
他又迅速拿起那把修復好的手槍,卸下彈匣,展示給外面看,
然后猛地指向旁邊墻壁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落,扣動了扳機!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樓道里回蕩!子彈準確地擊中了墻壁,留下一個彈孔。
雖然只是恢復了半盒能用的子彈,但足以證明這把槍現在是能用的?!高@把槍,
之前也是一堆廢鐵?!固K哲平靜地說道,「我可以提供類似的‘鑒定’和‘修復’服務,
確保你們的武器在關鍵時刻不會變成廢鐵。我只需要一些食物和水,以及互不侵犯的保證?!?/p>
老王看著那冒著青煙的槍口,又看了看蘇哲鎮定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和貪婪。
他知道蘇哲沒有說實話,那絕不是簡單的“修復技巧”,但對方展現出的能力確實很有用,
而且那把槍也讓他有所忌憚。「……好。」老王沉吟片刻,說道,「我們可以合作。
你幫我們‘鑒定’物資和武器,我們提供你食物和水,井水不犯河水。」蘇哲松了口氣,
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妥協。老王這種人,
對他的“穩定區”和能力的覬覦之心,絕不會輕易消失。交易達成,
老王留下了一些罐頭和一瓶水,帶著他的人暫時離開了。蘇哲關上門,背靠著門板,
感到一陣虛脫。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讓他頭痛欲裂。而且,他隱隱覺得,頻繁地使用能力,
特別是“價值剝離”,似乎讓他的思維方式變得越來越冰冷和“客觀”,
就像在評估一件物品的損耗,而不是在面對活生生的人。(這種感覺……)他甩了甩頭,
試圖驅散這種不適感。夜晚,他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遠處城市邊緣的天空,
似乎有一道奇異的、如同極光般的能量波動一閃而過。
那波動似乎與空氣中彌漫的價值崩潰氣息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那是什么?
難道價值的崩潰,并非完全是自然現象?)一個更加龐大和恐怖的陰影,開始在他心中浮現。
那或許是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又或者是……某種被稱為“熵主”的東西?這個念頭,
如同冰冷的毒蛇,纏上了他的心臟。前方的路,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和兇險。
**04**與老王達成脆弱的協議后,蘇哲獲得了一段相對安穩的時間,
但也僅限于他的“格物齋”附近。老王的手下雖然沒有再來騷擾,
但蘇哲能感覺到他們若有若無的監視。老王顯然沒有放棄將他納入掌控,或者說,
將他的能力據為己有的念頭。
在一次與老王手下交換少量物資(用錨定幾件對方急需的小工具作為代價)時,
蘇哲旁敲側擊,終于從一個話比較多的嘍啰口中,聽到了一些關于“價值遺物”的傳聞。
「……聽說了嗎?南邊那個區的博物館,好像塌了一半,但里面有些老東西,就是不壞!
跟新的一樣!」「真的假的?現在還有不壞的東西?」「千真萬確!有人冒險進去過,
說里面有些畫啊、瓶子啊什么的,摸上去感覺就不一樣,特別‘實在’!靠近它們,
連帶著周圍的東西都好像不容易壞了!」「那不就是寶貝嗎?老大肯定感興趣!」
「何止老大!聽說好幾伙人都在打那里的主意,叫什么……‘價值遺物’!
據說有些遺物還有特殊功能呢!」價值遺物……蘇哲心中一動。
這些傳聞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在價值大崩潰的背景下,
某些本身就承載著極高歷史、藝術或工藝價值,并且材質、結構極其穩定的古代物品,
或許真的能憑借其自身強大的“價值密度”,抵抗住熵增的侵蝕,
甚至形成天然的“穩定力場”。這些“價值遺物”,無疑是這個混亂時代最寶貴的資源。
如果能得到一兩件,不僅能極大地增強他自身“穩定區”的效果,節省大量精神力,
甚至可能……蘊含著他尚不了解的能力或信息。他的專業知識立刻派上了用場。
博物館、歷史悠久的老宅、某些專門存放檔案或精密儀器的機構,
甚至是一些擁有特殊生產線的老工廠……這些地方,都可能存在著“價值遺物”。
南區的市博物館,距離他這里并不算太遠,但穿越混亂的城區,危險重重。(值得冒險嗎?
)蘇哲權衡著風險與收益。繼續待在這里,遲早會被老王或其他勢力吞并。
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甚至在這個末世中有所作為,就必須增強實力。而“價值遺物”,
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佳途徑。他決定去南區博物館探尋一番。做了幾天準備,
儲備了少量錨定過的食物和水,將手槍和那二十發子彈仔細檢查了一遍,
蘇哲在一個相對平靜的清晨出發了。他避開了主干道,盡量選擇偏僻的小巷穿行。
一路上的見聞,不斷沖擊著他的認知。廢墟、尸體、爭斗……末世的殘酷景象,
比他想象的更加直接。他也遇到過幾次危險,
環境的熟悉和“價值剝離”能力(比如讓追擊者腳下的松動井蓋徹底失去承重力)勉強化解,
但也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大約在第三天傍晚,他終于接近了南區博物館的所在地。
博物館主體建筑果然如傳聞中那樣,部分發生了垮塌,但核心區域似乎還保持著大致的輪廓,
周圍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比他工作室穩定區更強的“穩定感”。然而,
就在他準備靠近觀察時,他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人。那是一小隊大約七八個人,
穿著統一的、類似某種深灰色制服的服裝,胸口有一個扭曲的螺旋狀徽記。
他們的行動非常有組織性,不像是一般的拾荒者或幸存者團隊。更讓蘇哲感到不安的是,
他們并非在搜集物資,而是在系統性地……破壞。
他們闖入了博物館外圍一處看似是文獻資料室的側樓,
將成堆的書籍、檔案、縮微膠卷拖出來,不是焚燒,
而是用一種奇特的方式加速它們的腐朽和崩潰。蘇哲看到其中一人,
手掌按在一疊厚厚的精裝書上,那本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黃、變脆,
紙張如同經歷了數百年的時光,迅速碎裂成粉末。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種狂熱而肅穆的表情,
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竷艋摷賰r值……」「擁抱熵之真理……」
「腐朽方能新生……」(熵主……教團?
)蘇哲立刻想到了之前在老王手下那里聽到的只言片語,以及自己在那晚看到的奇異天象。
這些人,顯然就是那個以加速毀滅為目標的組織!
領頭的是一個面容枯槁、眼神狂熱的中年男人。他似乎擁有更強的能力,
只見他對著一排金屬檔案柜輕輕一揮手,那些原本還算完好的柜子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表面迅速爬滿銹蝕,結構扭曲變形,轟然倒塌,里面的文件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也開始加速朽壞。(他們……他們的能力,和我的正好相反?。┨K哲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他的能力是“錨定”價值,那這些人,就是“加速熵增”,加速價值的崩潰和毀滅!
就在這時,蘇哲的目光被教團成員從資料室里拖出的一個箱子吸引。
箱子在搬運過程中摔開了,里面滾出幾卷用特殊材質保護的卷軸。其中一卷攤開了部分,
露出了里面蒼勁古樸的毛筆字跡和細膩的絹帛。(那是……唐代的手抄經卷?!
)蘇哲的專業本能讓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卷軸的價值——那絕對是國寶級的文物!
眼看一個教團成員獰笑著舉起手中的鐵棍,就要將其徹底搗毀,蘇哲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保護珍貴的歷史遺存,幾乎是銘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他不再隱藏,猛地從藏身處沖了出去,
速度快如獵豹,目標直指那卷即將被毀的手抄本?!缸∈郑 ?/p>
教團成員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突然沖出來,微微一愣。蘇哲抓住這個空隙,
一把搶過那卷攤開的手抄經卷,
同時另一只手迅速觸摸了一下那個舉著鐵棍的教團成員的武器?!皟r值剝離!
”精神力瞬間消耗,那根鐵棍應聲變得如同面條般柔軟彎曲?!甘裁慈耍?!」「抓住他!」
教團成員反應過來,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的是普通刀棍,
有的則是一些奇特的、似乎能引導能量的裝置。蘇哲不敢戀戰。他一手緊緊護住懷里的經卷,
另一只手在接觸到對方武器或試圖抓住他的手臂時,不斷發動“價值錨定”和“價值剝離”。
他錨定經卷的“完整價值”,
使其不至于在混亂中受損;同時剝離對方武器的“硬度”或“鋒利價值”,使其失效。
這種一心二用的高強度能力運用,讓他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著,頭痛欲裂,
視線都開始模糊?;靵y中,他撞倒了一個放置雜物的架子。
架子上一個看起來頗為古舊的黃銅羅盤掉了下來,正好滾到他腳邊。
這羅盤的指針似乎并未受到周圍價值崩潰的影響,依舊穩定地指向某個方向,
而且羅盤本身散發著一種異常的“穩定感”,遠超普通物品。(這是……價值遺物?
)蘇哲來不及細想,下意識地一把抓起羅盤,塞進口袋。
領頭的那個枯槁中年人眼神冰冷地看著蘇哲,似乎對他能對抗價值崩潰的能力很感興趣,
但他并沒有立刻出手,只是冷冷地看著手下圍攻。蘇哲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他虛晃一招,
猛地撞開一個包圍的缺口,利用對地形的快速判斷,
鉆進博物館主體建筑一處破損的通風管道,借著夜色和建筑的掩護,狼狽地逃離了現場。
身后傳來教團成員憤怒的叫喊和領頭者冰冷的聲音:「不必追了。
有趣……又一個‘錨點’出現了。記錄下他的特征。去北區的檔案館,
那里還有更多的‘虛假價值’需要凈化?!固K哲躲在遠處一棟廢棄建筑的陰影里,
大口喘著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他小心翼翼地展開懷里的經卷,確認沒有大礙后,
才稍微松了口氣。然后,他掏出了那個意外得到的黃銅羅盤。羅盤入手沉甸甸的,
表面有著精美的刻度和紋飾,雖然古舊,卻沒有任何銹蝕或損壞的跡象,
指針穩定地指向北偏東大約三十度的方向。
它本身就散發著一種強大的、幾乎不需要他主動錨定就能感受到的“穩定力場”。
(這絕對是“價值遺物”!而且……它似乎在指向什么地方?)同時,
他也獲得了關于“熵主”教團下一步動向的關鍵線索——北區檔案館。蘇哲靠著冰冷的墻壁,
疲憊地坐倒在地。他開始思考。如果他的能力是“錨定”,
對抗的是無序的熵增;而“熵主”教團的能力是主動“加速熵增”,以破壞為目的。
這是否意味著,席卷全球的價值崩潰,并非完全隨機的自然現象?
背后真的有某種力量在推動?他錨定的,是物品材質、工藝、歷史所蘊含的“真實價值”。
而“熵主”毀滅的,是他們口中的“虛假價值”。這兩者之間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他守護的,真的是有意義的東西嗎?還是說,他也只是在固守著舊時代的殘骸,
阻礙著某種未知的“進化”?這些問題,如同沉重的磐石,壓在他的心頭。
手中的羅盤冰涼而穩定,指向未知的北方,仿佛預示著更加兇險和復雜的未來。
**05**從博物館驚險逃脫后,
蘇哲找了一個更隱蔽的臨時藏身點——一處廢棄的地下防空洞的一部分。這里雖然陰暗潮濕,
但勝在結構堅固,且只有一個狹窄的入口,易守難攻。那卷唐代經卷和那個神秘的黃銅羅盤,
件錨定過的舊物(比如一塊結構穩定的舊磚、一個不易銹蝕的鐵盒)構建的微型穩定區核心。
有了“價值遺物”羅盤的存在,這個穩定區的效果比之前工作室那個強了不少,
維持所需的精神力消耗也大大降低。
這讓他有了更多時間和精力去思考當前的困境和未來的方向。
他嘗試與之前有過接觸的老王勢力進行了有限的聯系。畢竟,單獨行動風險太大,
信息也閉塞。老王對于他能從博物館區域活著回來,
并且似乎有所收獲(蘇哲并未透露經卷和羅盤的具體情況,
只含糊地表示找到了一些“有用的舊東西”),表現出了更大的“興趣”。
雙方達成了一種更深層次的、互相利用的臨時合作關系。
供有限的“價值鑒定與穩定”服務(比如確保他們交易來的少量藥品或關鍵工具的有效性),
換取食物、情報以及一定程度的安全保障。老王則利用蘇哲的能力,
鞏固他在一小片區域內的影響力,吸引了更多缺乏保障的幸存者依附。
一個以老王為表面領袖,蘇哲為技術核心的臨時小團體,就這樣勉強拼湊起來。然而,
末世之中,信任是最脆弱的奢侈品。隨著時間的推移,物資匱乏的壓力日益增大,
更新時間:2025-05-02 23:18: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