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貔貅詭計我摸著胸口的和田玉貔貅,這是婚禮前夜林修遠親手給我戴上的。
他說這是找了九華山的得道高僧開過光的,能保我平安順遂。
此刻儀器表盤上的數字卻在瘋狂跳動,電磁輻射值已經超過了醫用X光機的標準。
實驗室的白熾燈管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我盯著頻譜分析儀上那個尖銳的波峰,
冷汗順著脊椎蜿蜒而下。貔貅眼睛部位鑲嵌的朱砂正在釋放異常磁場,
這種特定頻率的電磁波,恰好與人類松果體的共振頻率一致。"季老師,儀器校準完畢。
"實習生小周的聲音讓我猛地回神,玻璃器皿里浸泡著的翡翠鐲子正在福爾馬林中泛著幽光。
這是婆婆上個月送我的傳家寶,說是要給我壓驚。當示波器上出現完全相同的波形時,
我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這些所謂的護身符,根本就是精心設計的腦波干擾器。
它們像寄生蟲般吸附在我的氣場上,將我的運勢源源不斷輸送到林家命脈里。
窗外的梧桐樹突然劇烈搖晃,投在墻上的影子張牙舞爪。我想起婚禮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
原本晴空萬里突然陰云密布?;檐囋诳绾4髽蛏洗蚧乃查g,
后視鏡里林修遠的表情平靜得可怕。"桐桐你看,這就是天定的緣分。
"當時他指著橋墩上那道新鮮刮痕,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后,
"要不是我堅持提前三小時出發,我們就要撞上那輛油罐車了。"現在想來,
那輛始終沒有出現的油罐車,就像他口中替我擋災的道士一樣虛幻。
我從保險柜取出祖傳的羅盤,鎏金指針在觸碰到貔貅的瞬間開始瘋狂旋轉。
祖父臨終前說的話在耳邊炸響:"桐桐,真正要防的,是那些打著為你好的旗號接近你的人。
"實驗室的門鎖傳來咔嗒輕響,我迅速將翡翠鐲子放回原位。林修遠帶著枸杞雞湯站在門口,
白大褂襯得他眉眼清俊如初。當他伸手要幫我整理鬢發時,
我注意到他尾指上那枚祖傳的黑曜石戒指,此刻正泛著血絲般的暗芒。
2 陰陽羅盤實驗室的通風系統發出嗚咽般的低鳴,我攥著祖父留下的鎏金羅盤退到暗室。
當安全門三重鎖扣依次閉合,幽藍的冷光燈下,羅盤天池中的磁針開始詭異地上下跳動,
就像在捕捉某種無形的頻率。
"甲子年丁卯月辛未日..."我用激光筆掃過翡翠鐲內壁的微型刻字,
那些比發絲還細的陰刻符文在顯微鏡頭下顯形。突然,顯示屏爆出大片雪花點,
保溫箱里的實驗白鼠集體直立而起,對著東北方向做出朝拜姿勢。冷汗浸透了實驗服,
我調出全市衛星地圖。沿著白鼠朝拜的23度角延伸,
紅線精準刺穿城郊鳳凰山公墓——林家祖墳所在地。更詭異的是,翡翠鐲上刻著的生辰日期,
換算成干支正是我出生那天的"辛酉"沖煞之日。"季老師,您要的殯儀館檔案。
"小周抱著資料袋撞開門,帶進來的穿堂風掀飛了桌上的符紙。
那些從護身符夾層拆出來的黃符,此刻突然無火自燃,在空中拼出殘缺的八卦圖形。
我戴上絕緣手套觸碰灰燼,指尖傳來針刺般的痛感。
熱成像儀顯示這些灰燼仍保持著42.3℃的恒溫,紅外光譜分析呈現出的分子結構,
竟與三個月前娘家倉庫起火時的殘留物完全一致。"幫我預約殯儀館的夜間巡查。
"我在便簽紙上畫出卦象,震位與坎位交疊處浮現血色光斑,
"就說環境學院要做殯葬業磁場污染調研。"夜色如墨汁般漫過鳳凰山,
我貼著殯儀館外墻的排水管攀爬。祖父教的穿墻咒硌在舌尖,羅盤指針突然打橫指向停尸房。
冷藏柜第三層的抽屜自動滑開,冷氣裹著紙錢特有的酸腐味撲面而來。
躺在停尸袋里的女尸右手小指戴著黑曜石戒指,戒指內側的防滑紋分明是林家徽記。
當我用紫光燈照向女尸面部,
潰爛的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和婆婆送我的那對珍珠耳釘里的夾層一模一樣。
突然,整排冷藏柜發出擂鼓般的悶響。女尸脖頸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
腐爛的聲帶擠出氣音:"找到...鏡子..."我踉蹌后退時撞倒解剖臺,
月光透過氣窗照在墻面的消防鏡上,鏡中倒影里站著的赫然是穿著壽衣的林修遠。
背包里的羅盤炸開刺耳鳴響,磁針崩斷的瞬間,
我瞥見鏡面右下角印著"1987年制于青城山法器廠"。這個年份,
正好比林修遠的出生年份早整十年。山腳下傳來引擎轟鳴聲,三道車燈刺破夜幕。
我縮在運尸車底盤下,聽見林修遠弟弟帶著醉意的聲音:"道長說今夜子時要在祖墳添三牲,
那母螭的怨氣越來越重了..."輪胎碾過我的發梢時,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滑進實驗服口袋。
回到實驗室才發現,那是半張被尸液浸透的婚書,男方生辰八字寫著壬戌年甲辰月,
與林修遠身份證上的丁卯年完全不符。培養皿里的霉菌正在瘋狂繁殖,
菌絲組成清晰的篆體:換命借運,需以至親為引。我顫抖著撥通舅舅電話,
當年母親難產身亡時接生的老護士突然在聽筒里尖叫:"桐桐你背上是不是有塊鱗片狀胎記?
那是被剝下來的替身咒?。?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林修遠白大褂下擺露出沾著墳土的褲腳。
他笑著舉起檢測報告:"研究所說你的焦慮癥又加重了,
明天我陪你去白云觀找張道長復診吧?"我盯著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戒圈內側的暗紋在電子顯微鏡下,原來是四個小篆:借壽承災。
3 倒影咒白云觀的青銅香爐騰起蛇形煙柱,我盯著手腕上的醫用定位器,
這是今早林修遠親手給我戴上的"防走失手環"。張道長手持桃木劍劃破晨霧時,
我背包里的菌種培養箱突然發出尖銳蜂鳴。"林太太請跪拜三清。"張道長拂塵掃過我后頸,
道袍袖口滑出的朱砂珠串泛起磷光。當我俯身叩首的瞬間,
藏在舌底的生物傳感器開始震動——這是研究所最新研發的毒素檢測儀,
此刻正在我口腔黏膜檢測到致幻性麥角堿。供桌上的銅鏡突然映出雙重人影,
屬于我的倒影正被無數菌絲纏繞。我佯裝頭暈扶住經幡柱,袖口滑落的培養皿悄悄接住香灰。
電子顯微鏡下的畫面令人窒息,那些號稱驅邪的龍涎香灰里,竟爬滿與婚戒同源的休眠孢子。
"你夢魘纏身是因前世業障。"張道長將符水遞到我唇邊,
水面倒影里他的瞳孔分裂成爬蟲類的豎瞳。我假意吞咽,
實則將液體導入實驗服夾層的采樣袋,
背后突然響起林修遠弟弟的聲音:"嫂子要不要試試鎖魂鈴?
"他晃動的青銅鈴鐺內壁布滿倒刺,每道凹槽都殘留著褐色結塊。我裝作好奇湊近觀察,
鼻尖捕捉到熟悉的鐵銹味——和娘家倉庫起火時,父親咳在賬本上的血漬氣息完全相同。
暴雨突至時,我被單獨留在藏經閣"靜心"。羅盤碎片在檀香中重組,
指引我掀開《北斗經》封皮。泛黃的書頁間夾著張泛著尸斑的合影,
穿旗袍的婆婆懷里抱著兩個男嬰,其中一個后頸有塊與我胎記相同的鱗狀斑紋。
閣樓地板傳來震動,我躲進明代道教水陸畫后的密室。整面墻的玻璃罐里漂浮著女尸器官,
標注日期從1997年延續至今。最末端的罐體標注著昨天日期,
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子宮表面,赫然顯現我的身份證號碼。當手電筒掃過通風管道,
金屬內壁反射出詭異的符文排列。我掏出實驗室帶來的噬菌體噴霧,
幽藍熒光立刻勾勒出整個白云觀的能量網絡——所有炁流最終都匯聚到我住的婚房方位。
"找到你了。"林修遠的聲音混著雨聲從頭頂傳來,我蜷縮在尸柜夾層,
看著他锃亮的皮鞋踏過滿地符紙。他手中的遙控器突然亮起紅燈,我腕上的定位器開始發燙,
皮下植入的生物芯片正在釋放低頻脈沖。千鈞一發之際,我按下藏在臼齒里的信號干擾器。
整座道觀的電燈同時爆裂,黑暗中我撞開描著《度人經》的暗門,跌入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
水流裹著我沖向未知的深淵,腰間羅盤碎片突然吸附在巖壁上,
露出刻著"鎮螭宮"三個字的青銅門。浸泡在河水中的翡翠鐲子突然發光,
映出二十年前的駭人畫面:產房內,真正的林修遠渾身青紫沒有呼吸,
道士將鱗片狀物體貼在我嬰兒時期的額頭。隨著咒語響起,
本該夭折的男嬰睜開了爬蟲類的金色瞳孔。暗流將我沖進布滿鐘乳石的洞窟,
石壁上用血繪制著九宮八卦陣。在震位與坤位交接處,釘著具穿著大紅嫁衣的骸骨,
更新時間:2025-05-02 23:1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