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鐵到站,車門緩緩打開,一股更加濃郁的腐臭味撲面而來。
他們戰戰兢兢地邁出車廂,來到了這個名為 “屠宰場” 的地方。
隨著最后一位乘客下車,地鐵閃著紅眼睛又朝著彎曲的軌道向前開去,直到消失在月夜的迷霧之中......
眼前是一片破敗的廠房,入目處,滿是無盡蕭瑟......
黯淡的燈光,透過破舊的窗戶,艱難地向外滲出。
光暈所及之處,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周遭的一切,無論是嶙峋的樹木,還是靜默的矮墻,都籠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旁邊明亮的路燈驅走了一小片黑暗。
“我擦,這就.....就是屠宰場?”
那個風衣男人低聲喃喃了一句,神經粗大的審視著新環境。
一陣冷風吹過,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互相對視著彼此難看至極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個禿頂的六十歲左右的男人從廠房里走了出來。
那張黝黑的臉上,眼窩深陷,皺紋如干涸河床般縱橫交錯。
他看著這群驚慌失措的乘客,嘴角露出些許詭異的笑容:
“歡迎你們光臨,你們這群可憐的孩子。”
這……還有人接他們幾個?
關鍵時候,風衣男人走上前,警惕地率先問了三個急需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你是什么人?你是在等我們嗎?你怎么知道我們要來!”
老人嘿嘿一笑,雙手交叉在前,說道:
“我是這里的主人,你們可以叫我老陳。這里是你們生存游戲第一關。”
“生存游戲?” 百褶裙姑娘疑惑地問道。
老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沒錯,你們要想活著離開這里,就必須遵守這里的規則。六個人,最后活下來的人才能拿到再次登上地鐵離開這個地方的資格。
規則有四條:第一,你們需要完成派發的任務,任務的內容我會提前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完成了任務,就可以在這里安全地待著;如果失敗了,那么……”
說到關鍵處,老陳有意拖長尾音,隨后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極為猙獰的弧度,原本和善的面容一下子狠戾起來。
“那么你們就會成為這里的犧牲品。第二,你們可以互相合作,也可以互相競爭,但不能故意傷害其他人。第三,每天晚上十點,你們需要準時回到這幢房子,否則將會被視為放棄游戲?!?/p>
老陳接著說道:
“第四,你們不能離開場區的范圍,否則也會被視為放棄游戲。還有,這里暗藏著一個清潔程序。當你們的行為打破了這里微妙的平衡,比如無故破壞這里的舊物,或者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做了不該做的事,就可能觸發清潔程序。一旦觸發,觸發者面臨的就是死亡?!?/p>
眾人聽到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鴨舌帽青年憤怒地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們憑什么要聽你的?”
老陳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你們就會像那些不聽話的人一樣......”
說著,他指向了廠房的一角,那里堆滿了散發著惡臭的腐肉。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那些腐肉上還殘留著一些衣物碎片,顯然這些都是曾經來到這里的人。
他們心中猛地一沉,絕望裹挾著恐懼,肆意翻涌。
但對生的本能渴望,在這至暗時刻,被擦出了求生的希望。
老陳看著眾人驚恐順從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繼續說道:
“現在,我帶你們去一幢房子,那里可以供你們吃飯和住宿。不過,你們要記住,你們需要用你們的智慧和勇氣去換取生存的機會?!?/p>
說完,老陳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幢破舊的房子前。
房子的墻壁上爬滿了藤蔓,窗戶上的玻璃也破碎不堪。
推開房門,里面彌漫著一股霉味,但總算是有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眾人走進房子,發現里面有一個簡陋的廚房和幾張破舊的床。
老陳指著廚房說道:
“這里有一些食材,你們可以自己做飯吃。不過,食材的數量有限,你們要省著點用,大家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p>
話音剛落,老陳抬腳就走了,身影隱沒在門外濃稠的夜色中,徒留眾人僵在原地。
就在眾人互相打量時,鴨舌帽青年的目光注視著老陳離去的背影。
他發現老陳后背破了個大洞的衣服下露出幾塊燒傷的疤痕。
剛到這么一個鬼地方,大家萍水相逢,互相介紹了自己。
鴨舌帽青年叫應澤宇,是個游戲設計師;
百褶裙姑娘叫葉瑾琳,是個大學生;
風衣男人叫趙一川,是個古董商;
校服男生叫阿強,是個體育生;職場女人叫鄭雅,是個公司高管;
刀疤男姓劉,讓大家叫他刀疤劉,估計社會上的混混也這樣叫他。
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來時的地鐵上已經死了,他們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時,應澤宇突然看向古董商趙一川,問道:
“趙一川,在地鐵上你是怎么知道閉上眼睛就能躲過那些無臉人的攻擊?”
趙一川微微一愣,說道:
“我之前看過一部日本電影,里面說無臉人象征著最原始的空虛和孤獨,他們極度渴望被重視。我當時也是瞎猜,覺得只要大家都不看他們,他們就覺得得不到重視,或許就不會接近我們,沒想到真猜對了?!?/p>
應澤宇點了點頭,覺得這實在不可思議。
這里的一切陌生而昏暗,死寂中似乎隨時會躥出恐怖的東西。
被這樣連驚帶嚇的一折騰,突如其來的饑餓感讓他們走向了廚房。
廚房里的食材很簡單,只有一些大米、蔬菜和罐頭。
他們煮了一鍋粥,炒了一個蔬菜,每個人的碗里都分了一點。
吃過了飯。
對于到底是留在這里還是想辦法逃出去,眾人產生了分歧。
"那個人說的這么多破規則根本就是扯淡!"
趙一川氣的把鐵勺摔進粥碗,湯汁濺到應澤宇袖口。
他望了望剛認識的這些人補充道:
"你們沒看到那些腐肉嗎?留在這里就是等死!"
應澤宇猛地扯下鴨舌帽:
"呵呵,那你覺得現在可以沖出去再次回到原來的地鐵上嗎?"
邊說邊用食指重重戳向窗外的圓月。
"現在沖出去?不知道什么危險在等著我們呢!"
"夠了!"
鄭雅的筷子"啪"地拍在霉變的木桌上,吃飯的心情瞬間沒有了。
校服男阿強瞥了一眼幾個面紅耳赤的人,說道:
"我們需要理性討論......"
"理性?"
應澤宇突然挪了下凳子,金屬腿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聲響。
"地鐵上那個西裝男怎么死的?我想大家應該看到了吧?"
刀疤劉用煙斗輕敲了下石桌,饒有興致回憶道:
"二十年前我在緬甸礦區......"
坐在邊上的葉瑾琳百褶裙上的蝴蝶結隨著戰栗不斷抖動,回懟道:
"大哥,請收起你的冒險故事吧!"
"我只想回家!你們聞不到嗎?"
她神經質地撕扯著裙擺,"這粥里有腐肉的味道!"
阿強這時起身走向窗戶,趴在窗邊向外看去,領口蹭上暗褐色的窗框污漬:
"我媽現在正在家等我呢,現在連個電話都打不通,她要急瘋了!"
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將眾人的影子扭曲投射在枯黃的墻面上。
趙一川這時魔怔一樣的站起身,說道:
"我要去那個地鐵站!現在......"
"收起你的勇敢吧,省省力氣吧。"
應澤宇看了他一眼說道。
應澤宇主張留下來,按照老陳的規則玩游戲,爭取最后的生存機會。
鄭雅同意應澤宇的想法:
“我們現在爭吵也沒有用,既然來了,大家都累了,還是休息一下,等明天再想辦法吧?!?/p>
眾人聽了也沒有再爭吵下去,都感覺這大半夜的,確實累了。
這時,刀疤劉提議道:
“這地方邪乎得很,要不咱們兩兩一間房吧,也好相互照應?!?/p>
眾人略作思考,覺得這個提議倒也合理,便紛紛點頭同意。
他們分配了房間,各自找了個地方躺下。
然而,誰也無法入睡,心中始終忐忑不安。
他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更新時間:2025-05-02 22:2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