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數字驅魔趙明的地下室實驗室彌漫著咖啡和電子元件過熱的味道。
三臺顯示器并排擺在長桌上，
分別顯示著代碼窗口、網絡拓撲圖和一段不斷循環播放的監控錄像，407宿舍最后的畫面。
墻壁上貼滿了照片和便簽，用紅線連接成復雜的網絡關系圖。桌子中央的防靜電托盤里，
放著那團從舊筆記本電腦中取出的黑色物質。它被密封在特制的透明容器中，仍在微微脈動，
像一顆沉睡的心臟。趙明給它接上了各種傳感器，數據在左側顯示器上滾動，
全是無法解讀的亂碼。門鈴響了。趙明看了看監控屏幕，
一個穿黑色皮衣的短發女子站在門外，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打著自己的手臂。他按下開門按鈕，
樓梯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你遲到了，蘇雨晴。"趙明頭也不回地說。"堵車。
"女子把背包扔在沙發上，走到長桌前，"哇哦，這就是那個'數字邪神'的碎片？
看起來像塊發霉的果凍。"蘇雨晴，網絡安全局特別調查員，前黑客，
現在是趙明對抗求贊鬼的唯一盟友。她伸手想碰容器，趙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碰。
它還有活性。上周試圖通過USB接口感染我的分析儀。"蘇雨晴吹了個口哨，
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金屬盒子："所以我帶來了這個量子隔離箱。
我黑進瑞士CERN實驗室'借'了點技術。理論上可以切斷任何量子層面的信息傳遞。
"她小心地將容器放入盒子，合上蓋子時發出輕微的嗡鳴。
顯示器上的數據流立刻變成了規則的波形。"有效！"趙明驚訝地看著屏幕，
"你怎么弄到這個的？""故事很長，涉及幾個違反國際條約的行為。"蘇雨晴咧嘴一笑，
露出虎牙，"先說重點，我分析了你給我的數據。那個'贊靈'網站比我們想象的更古老。
"她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調出一份檔案："最早的記錄可以追溯到2003年，
一個叫'贊美網'的小眾論壇。用戶上傳照片獲取虛擬鮮花，后來變成了點贊。
2005年突然關閉，管理員失蹤。"她切換到另一份文件，
"然后2006年出現'贊世界'，同樣的模式，三個月后關閉，三名核心用戶自殺。
"趙明皺眉："每次重生都更強大...""沒錯。"蘇雨晴點頭，
"而且每次都會吸收前一次的數據。就像..."她尋找著合適的比喻，"蛻皮的蛇，
每次蛻皮都長得更大。"右側顯示器突然閃爍，彈出一個警告窗口。
趙明迅速輸入命令："它在嘗試連接外部網絡。""不可能！"蘇雨晴檢查量子箱，
"隔離完好無損。""不是從這里..."趙明指向波形圖上一個小突起，
"它在尋找其他碎片...就像分布式網絡中的節點自檢。
"蘇雨晴臉色變了："你是說這東西有多個備份？""或者說...它本身就是分布式的。
"趙明調出一張地圖，上面標記著幾十個紅點，
"這些是過去三個月內報告類似'網絡成癮導致精神異常'的案例分布。
看這個模式..."蘇雨晴湊近屏幕："星形輻射...像蜘蛛網。
中心點是...""H大學。"趙明的聲音低沉，"我們這里是最初的爆發點，
但不是唯一的。"蘇雨晴突然抓住趙明的手腕，卷起他的袖子。
那個點贊符號已經褪成淡粉色，但仍清晰可見。"你還有感覺嗎？
"趙明猶豫了一下："有時候...做夢會聽到那個聲音：'永遠不夠'...""該死。
"蘇雨晴松開他，"你被標記了。它可能通過你傳播，就像病毒攜帶者。""我知道。
"趙明苦笑，"所以我建了這個法拉第籠實驗室，切斷所有外部連接。手機都用鉛盒屏蔽了。
"蘇雨晴在房間里踱步："我們需要一種檢測方法，在它爆發前識別感染者。"她突然停下，
"等等...如果它通過社交認同需求傳播，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監測點贊行為模式來預測感染風險！
"趙明接上她的思路，立刻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新文件，
"虛榮量表結合網絡行為分析...我們可以開發一個篩查程序！"兩人迅速投入工作，
趙明負責心理學參數，蘇雨晴編寫檢測算法。幾小時后，一個原型程序完成了。"試試看。
"蘇雨晴將程序連接到校園網數據庫，"先從已知感染者的歷史數據開始..."程序運行，
分析了過去三個月內校園論壇上的點贊模式。很快，一組紅色標記出現在用戶列表中。
"準確率87%。"趙明檢查結果，"這些用戶都表現出異?！虝r間內點贊頻率激增，
然后突然停止，就像...""被榨干了一樣。"蘇雨晴補充道，指向屏幕邊緣的一個名字，
"看，李夢。她出院了？"趙明皺眉："昨天剛出院。
醫生說她完全康復了...""程序可不這么認為。"蘇雨晴調出李夢的網絡活動記錄，
"看這個...她表面上恢復了正常發帖，但每篇帖子都在凌晨3:15準時發布，
內容全是自拍。最詭異的是..."她打開隱藏元數據，
"這些照片的EXIF數據顯示拍攝時間實際是下午，但被修改過。
""3:15..."趙明想起什么，翻看筆記，
"居曉霖最后的消息也是在這個時間發送的。"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明白了這意味著什么。
"她還在被控制。"蘇雨晴低聲說，"或者說...成了某種中轉站。
"趙明迅速拿起外套："我們得找到她。如果程序是對的，她可能正在無意中傳播感染。
"蘇雨晴攔住他："等等，教授。你身上還帶著標記，出去太危險。我去。
"她拿出一個小裝置，"這是我改裝過的量子加密手機，
理論上可以阻斷任何超自然信號干擾。"趙明猶豫片刻，點點頭："小心。
如果她真的還在被控制，可能會...不認人。
"蘇雨晴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可是黑過五角大樓的人。一個被附身的女生嚇不倒我。
"她離開后，實驗室陷入寂靜。趙明重新檢查程序代碼，試圖優化算法。突然，
主顯示器閃爍幾下，彈出一個視頻窗口，竟然是蘇雨晴的車載攝像頭實時畫面。
"奇怪...我沒啟動這個..."趙明皺眉，但好奇心驅使他繼續觀看。畫面中，
蘇雨晴的車正駛過校園西門。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路邊——李夢，穿著病號服，
赤著腳站在路燈下。蘇雨晴停下車，降下車窗說話。就在這時，
李夢的頭以不可能的角度歪向一邊，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和居曉霖一樣的黑色尖牙。
趙明猛地站起，對著屏幕大喊："蘇雨晴！快走！"但視頻中的蘇雨晴似乎聽不見。
李夢的手突然伸長，抓住車窗邊緣。更可怕的是，路燈照射下，李夢的影子不是一個人形，
而是由無數點贊符號組成的扭曲團塊。"該死！"趙明抓起量子加密手機撥打蘇雨晴的號碼。
視頻中，蘇雨晴似乎感應到什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就在這一瞬間，
李夢撲向車門的動作停住了，像是遇到了某種屏障。量子手機發出明亮的藍光，
照亮了整個車廂。李夢發出刺耳的尖叫，后退幾步。蘇雨晴趁機猛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視頻到這里突然中斷，顯示器恢復正常。五分鐘后，地下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蘇雨晴沖了進來，臉色蒼白但完好無損。"你看到了？"她氣喘吁吁地問。
趙明點頭："量子加密有效。它干擾不了這個技術。""不只是干擾。
"蘇雨晴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我趁她退縮時扔了這個在李夢身上。納米級傳感器，
可以記錄她的生理數據。"她將U盤插入電腦，數據流如瀑布般滾動。趙明迅速解析，
發現異常："她的腦電波...完全不同于人類。更像是...""...服務器陣列。
"蘇雨晴完成他的句子，"她在某種程度上變成了一個活體服務器。看這個能量波動，
每隔三小時十五分會有一個峰值，正好是3:15。
"趙明調出校園地圖："如果她是服務器，
那么一定在為某個范圍內的設備提供信號...就像WiFi熱點。
"程序很快計算出一個覆蓋范圍，以李夢所在的女生臨時宿舍為中心，
半徑500米的圓形區域。"整個醫學部都在范圍內。"蘇雨晴指出，"包括...停尸房。
"兩人同時想到了什么。趙明調出醫院記錄："居曉霖的尸體還在那里，等待家屬認領。
""而今晚是她的頭七。"蘇雨晴查看日歷，
"在中國傳統里...""...靈魂回歸的日子。"趙明的聲音低沉，
"我們必須阻止這件事。
如果居曉霖的尸體被用作信號放大器..."蘇雨晴已經開始收拾裝備："計劃？
""分兩步。"趙明迅速在白板上畫出示意圖，"首先，你黑入醫院系統，
偽造一份尸體火化令。然后，我們用這個..."他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小型裝置，
"電磁脈沖發生器，可以燒毀任何電子設備。""包括活體服務器？"蘇雨晴挑眉。
"理論上...是的。"趙明不太確定地說，"至少能暫時中斷信號傳輸。
"蘇雨晴咧嘴笑了："我喜歡這個計劃。尤其是違法的那部分。""等等，還有一件事。
"趙明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銀色液體，"納米級量子加密劑。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可以用它給居曉霖的尸體'加密'，永久切斷連接。
"蘇雨晴吹了個口哨："你什么時候研發的這個？""昨晚。"趙明苦笑，"失眠時有靈感。
"他們正準備離開時，主顯示器突然亮起，顯示出一行血紅的大字："教授，你忘記關機了。
"緊接著，實驗室的所有電子設備同時發出刺耳的電子噪音。
防靜電托盤里的黑色物質劇烈震動，量子隔離箱發出過載警報。"它醒了！"蘇雨晴大喊，
"快走！"他們沖出門的瞬間，身后傳來容器爆裂的聲音和某種粘稠液體潑灑的聲響。
趙明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團黑色物質正從門縫下滲出，像活物般向他們蠕動而來。
12 午夜儀式醫學院停尸房的燈光比想象中更昏暗，像是電壓不穩。
趙明和蘇雨晴穿著偷來的白大褂，推著擔架車穿過長廊。
消毒水的氣味掩蓋不住某種更深的腐敗氣息，像是從墻壁內部滲出來的。"火化令已經生效。
"蘇雨晴查看平板，"值班員說居曉霖的尸體在B-12冷藏柜。"趙明點頭，
努力控制呼吸節奏。他的手腕隱隱作痛，那個點贊符號又開始發燙。
自從實驗室的黑色物質逃脫后，癥狀明顯加重了。拐角處傳來腳步聲，
他們迅速躲進一個空房間。透過門上的小窗，看到兩個護工推著一具覆蓋白布的尸體經過。
"今晚第三具了。"年輕護工說，"都是那個女學生樓里的。""噓，別亂說。
"年長的護工緊張地環顧四周，"值班醫生說了，是食物中毒。"腳步聲遠去后，
趙明和蘇雨晴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感染范圍正在擴大。B區比A區更冷，哈氣成霜。
他們很快找到了B-12柜，趙明拉開金屬抽屜的瞬間，蘇雨晴倒吸一口冷氣。
居曉霖的尸體看起來...不對勁。雖然經過防腐處理，但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微笑。更詭異的是，她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姿勢明顯被人動過，
法醫絕不會這樣擺放尸體。"有人來過。"趙明低聲說。蘇雨晴檢查尸體："看她的手腕。
"趙明輕輕抬起居曉霖的左臂，在手腕內側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點贊符號，但顏色是深黑色的，
像是被烙進去的。符號周圍布滿了細小的針孔，排列成某種電路板般的圖案。
"天線..."蘇雨晴恍然大悟，"他們在把她改造成某種信號發射器！"突然，
遠處傳來電子門禁開啟的聲音。趙明迅速將尸體搬到擔架車上，用白布蓋好。"來不及了，
先離開這里。"他低聲說。他們推著擔架車向出口走去，迎面撞上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男人四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胸牌寫著"精神科主任醫師 周明"。"周醫生？
"趙明驚訝道，"你在這里做什么？"周明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呆滯，
嘴角掛著和居曉霖尸體一樣的微笑。當他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時，
趙明看到了他手腕內側的黑色點贊符號。
"教授...你來得正好..."周明的聲音帶著電子噪音般的回響，
"儀式...需要...第10000個贊..."蘇雨晴反應極快，
一個側踢將周明踹倒在地，同時按下EMP發生器的開關。強烈的電磁脈沖席卷整個停尸房，
所有燈光瞬間熄滅，應急照明亮起詭異的紅光。"跑！"她大喊。他們推著擔架車沖向出口，
身后傳來周明不似人類的嚎叫。更可怕的是，擔架車上的白布開始蠕動，
竟然是居曉霖的尸體正在蘇醒。"媽的！"蘇雨晴回頭看了一眼，"她活了！
"趙明按下電梯按鈕，但電力已被EMP中斷。他們轉向緊急樓梯，剛推開防火門，
就聽到下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至少十幾個人正在上樓。"被包圍了。"蘇雨晴咬牙，
"Plan B？"趙明看向上方："樓頂！直升機坪應該可以降落無人機。
"他們抬著擔架車向上爬，居曉霖的尸體在白布下劇烈掙扎。到達樓頂門前，
蘇雨晴掏出一個微型炸藥貼在鎖上。"你隨身帶這個？"趙明瞪大眼睛。"習慣成自然。
"蘇雨晴咧嘴一笑，按下引爆按鈕。門鎖應聲而碎。他們沖上樓頂，
冷風夾雜著細雨撲面而來。擔架車上的白布突然被掀開，居曉霖的尸體直挺挺坐起，
黑色的眼睛直視趙明。"教...授..."她的聲音像是壞掉的收音機，
"你...的...贊...我們...要..."趙明后退幾步，
手腕上的符號灼燒般疼痛。蘇雨晴已經撥通了電話："現在，立刻！
"夜空中傳來引擎的轟鳴，一架黑色無人機從云層中俯沖而下，懸停在樓頂邊緣。艙門打開，
垂下一條繩索。"你先走！"趙明對蘇雨晴喊道，"我來處理尸體！""別傻了！
"蘇雨晴抓住他的手臂，"一起走！"就在這時，樓梯間的門被撞開，
以周明為首的十幾個人涌上樓頂。他們的動作機械而協調，就像被同一個意識控制著。
最前面的幾個人手腕上都帶著黑色點贊符號。居曉霖的尸體緩緩站起，
關節發出不自然的咔咔聲。她張開嘴，黑色粘稠液體滴落在水泥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趙...明..."尸體發出合成音，
更新時間：2025-05-02 22: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