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她看著兒子從高樓跳下;第二世,她帶著記憶重生歸來。
可當兒子跪著說“媽我錯了”時,她終于懂了:有些命運,
不是預知就能改變的——特別是當那個賭徒,是你用命愛著的人。1.張桂芬睜開眼睛時,
窗外陽光正好。她茫然地環顧四周,老舊但整潔的出租屋,墻上掛著2018年的日歷,
餐桌上還擺著半碗沒吃完的咸菜和稀飯。這分明是三年前她租住的房子,
那時兒子陳浩還沒完全沉淪進堵伯的深淵?!拔?..回來了?”她顫抖著抬起雙手,
皮膚上的老年斑消失了,關節也不再疼痛。
床頭柜上的手機顯示日期確實是2018年5月12日。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張桂芬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在得知兒子跳樓自殺的消息后,她突發腦溢血,
倒在了醫院的走廊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還在胸口燃燒,可現在,
她居然回到了三年前!“浩子...”她喃喃念著兒子的名字,眼淚奪眶而出。
前世記憶中的畫面一幕幕閃現:陳浩第一次賭輸工資時的慌亂,后來變賣家產時的瘋狂,
最后是那張血肉模糊的死亡證明。她曾無數次后悔自己當初沒有更堅決地阻止兒子,
現在老天竟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張桂芬猛地從床上爬起來,
動作利索得不像個六十歲的老人。她沖到日歷前,
手指顫抖地指著今天的日期——5月12日,星期六。她突然想起什么,
急忙翻開手機通訊錄,找到了兒子同事小李的電話。“喂,小李啊,我是陳浩媽媽。
”她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浩子今天是不是和你們約了打牌?
”電話那頭的小李明顯愣了一下:“啊...阿姨您怎么知道?不過陳浩說今天有事,
不來了?!睆埞鸱业男囊怀痢G笆肋@一天,陳浩第一次參與了同事組織的牌局,
輸掉了半個月工資。當時他謊稱加班,直到深夜才紅著眼睛回家。而現在,
歷史似乎正在重演?!靶±睿銈冊谀拇蚺??告訴阿姨實話。”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
也許是老人語氣中的緊迫感起了作用,
小李猶豫片刻后報出了一個地址——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奇牌室。掛斷電話,
張桂芬立刻換好衣服沖出家門。她記得這個奇牌室,后來成了陳浩經常光顧的地方。
三站公交車的路程此刻顯得無比漫長,她不停地看表,生怕錯過時機。
當張桂芬推開奇牌室油膩的木門時,渾濁的煙味撲面而來。昏暗的燈光下,
四五個年輕人圍在一張麻將桌旁,她的兒子陳浩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堆著幾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浩子!”她喊了一聲。陳浩猛地抬頭,臉色瞬間煞白。
“媽?你怎么...”張桂芬大步走過去,其他年輕人尷尬地站起來。
“阿姨好”“我們先走了”的招呼聲此起彼伏,很快牌桌上只剩下母子二人?!皨專?/p>
我就是隨便玩玩...”陳浩心虛地低頭,手指不安地摩挲著麻將牌。
張桂芬看著兒子年輕的臉龐,還沒有被賭癮完全侵蝕的清澈眼神,胸口一陣絞痛。
前世她是怎么做的?對了,她只是輕聲責備了幾句,相信了兒子“再也不賭”的承諾。
但這次不一樣了?!拜斄硕嗌馘X?”她直接問道。
陳浩支支吾吾:“沒...沒多少...”“說實話!”張桂芬猛地拍了下桌子,
連自己都被這氣勢嚇了一跳。“兩千...兩千多...”陳浩縮了縮脖子,“媽你別生氣,
我下個月發工資就...”張桂芬深吸一口氣,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她出門前特意從存款里取出的三千元。
前世她曾無數次后悔當初沒有及時幫兒子填上這個窟窿,導致他開始借高利貸?!澳弥?/p>
把欠的錢還上?!彼研欧馊絻鹤邮掷铮暗阋饝獘?,再也不碰這個了。
”陳浩愣住了,眼眶突然紅了:“媽...我...”“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張桂芬輕輕撫摸兒子的頭發,聲音柔和下來,“年輕人難免犯錯,重要的是知錯能改。
跟媽回家,我給你做紅燒肉。”這是她精心準備的說辭。前世心理學書籍上說過,
堵伯成癮往往源于生活中的缺失感。她要讓兒子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填補他內心那個不斷尋求刺激的空洞。回家的公交車上,陳浩一直低著頭,
手指緊緊攥著那個信封。張桂芬偷偷觀察著兒子,
注意到他右手拇指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七歲時玩小刀不小心劃傷的。
如此熟悉的細節讓她鼻子發酸,這個活生生的兒子,不再是記憶中那具冰冷的尸體了?!皨專?/p>
對不起?!笨斓郊視r,陳浩突然開口,聲音哽咽,“我保證再也不賭了。
”張桂芬拍拍兒子的手:“媽相信你?!钡睦锴宄€癮不會這么容易戒掉。
前世的陳浩也曾無數次“痛改前非”,卻在贏錢的快感中一次次重蹈覆轍。
這次她必須做得更多。接下來的日子,張桂芬像守護幼苗一樣守著兒子。
她每天變著花樣做飯,把出租屋布置得溫馨舒適;她鼓勵陳浩把工資交給她保管,
只留必要的零花錢;她甚至聯系了兒子多年不見的發小,安排他們重新聚在一起。最關鍵的,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給兒子講述各種堵伯害人的故事——有些是前世的真實案例,
有些是她編造的。每當陳浩表現出不耐煩,她就立刻轉移話題,
但那些悲慘結局已經悄悄植入兒子腦海。“媽,你今天怎么又說這個。
”三個月后的一個晚上,陳浩放下筷子,眉頭微皺,“我都三個月沒碰牌了,
你還信不過我嗎?”張桂芬笑著給兒子夾了塊魚:“媽就是隨口一說。對了,
你王阿姨給你介紹了個姑娘,周末去見見?”陳浩頓時漲紅了臉:“媽!
我現在工作還沒穩定...”看著兒子害羞的樣子,張桂芬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三個月來,
陳浩確實像變了個人,工作認真,作息規律,甚至開始考慮報個夜校提升自己。
有那么幾個瞬間,她幾乎要相信兒子真的戒掉賭癮了。直到那個雨夜。張桂芬記得很清楚,
那天是8月15日,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了整個城市。她本已睡下,
卻被客廳的動靜驚醒。悄悄推開房門,她看到陳浩正躡手躡腳地翻找著什么?!昂谱樱?/p>
”她打開燈。陳浩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手里攥著她的錢包。
“媽...我...”張桂芬的心沉到谷底。
她太熟悉這個表情了——那種混合著羞愧、焦躁和渴望的復雜神情,
前世每次陳浩賭癮發作時都是這樣?!澳阌窒胭€了?”她輕聲問,聲音顫抖。出乎意料的是,
陳浩突然崩潰了。他跪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媽,
我受不了了...今天公司發了獎金,
路過彩票站的時候...我...我就買了一張...”張桂芬渾身發冷。她早該想到的,
三個月的時間對賭癮來說太短暫了。前世的陳浩也曾有過長達半年的“戒賭期”,
最后卻因為一次偶然的中獎而徹底沉淪?!爸辛硕嗌伲俊彼龔娮麈偠ǖ貑?。
“五百...就五百塊...”陳浩抽泣著,“但我沒繼續買!
我真的沒...我就是...就是突然很想...”張桂芬走過去抱住兒子,
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她能感覺到陳浩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那是賭癮發作時的生理反應。“沒事的,媽在這兒?!彼p聲說,“告訴媽,除了彩票,
你還想玩什么?
”陳浩在她懷里搖頭:“沒有...真的沒有了...媽你相信我...”那天晚上,
張桂芬守著兒子直到他睡著,就像守護一個高燒不退的孩子。她輕輕撫平陳浩緊皺的眉頭,
心中五味雜陳。重生以來第一次,她真切地意識到,拯救兒子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困難得多。
第二天一早,張桂芬特意請了假,陪兒子去上班。陳浩既尷尬又感動,
一路上不停地保證自己真的沒事了?!皨專叶歼@么大的人了...”在公司樓下,
陳浩無奈地說。張桂芬固執地搖頭:“媽就是想多陪陪你。中午我來給你送飯。
”看著兒子走進辦公樓的背影,她嘆了口氣。前世的今天,
陳浩應該是在午休時溜出去賭錢的,然后一發不可收拾。這次她必須阻斷這個可能。中午,
張桂芬準時出現在兒子公司,帶來了熱騰騰的飯菜。陳浩的同事們投來羨慕的眼光,
這讓原本有些惱怒的兒子漸漸放松下來。“媽,你做的飯真香?!标惡拼罂诔灾?/p>
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張桂芬慈愛地看著兒子:“喜歡就多吃點。對了,晚上想吃什么?
媽去買菜?!本驮谶@時,辦公室的電視里突然播報了一條新聞:“昨晚彩票開獎,
我市一位彩民獨中五百萬大獎...”張桂芬明顯感覺到兒子的身體僵住了。
陳浩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不自覺地轉向電視屏幕,
那里正顯示著中獎號碼和激動人心的領獎畫面?!昂谱??”她輕聲喚道。陳浩猛地回神,
勉強笑了笑:“沒事...媽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但張桂芬已經看到了兒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光芒——那是賭徒特有的,對奇跡的渴望。
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接下來的幾天,張桂芬加倍警惕。她每天檢查兒子的手機和錢包,
注意他的每一筆開銷。陳浩似乎也察覺到了母親的緊張,表現得格外乖巧。然而,
一周后的周五晚上,陳浩說公司要加班。張桂芬本能地感到不安,打電話去公司詢問,
卻被告知今晚根本沒有加班安排。她的手開始發抖,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無數個“加班”的夜晚,其實是兒子在賭桌上揮霍青春。
她抓起外套沖出門,直奔那家奇牌室。奇牌室門口,她與正要進去的陳浩撞個正著?!皨專?/p>
”陳浩的臉色瞬間慘白。張桂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兒子。
那種目光中包含的失望和心痛,比任何責罵都要鋒利。
“我就是...就是想看看...”陳浩的聲音越來越小?!翱纯??”張桂芬終于開口,
聲音沙啞,“看看別人贏錢的樣子,然后自己也試試運氣,是嗎?”陳浩低下頭,
算是默認了。張桂芬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重生以來,
她幾乎用盡了所有辦法:經濟支持、情感關懷、嚴密監督...可賭癮就像附骨之疽,
稍有機會就會死灰復燃?!案鷭尰丶??!彼罱K只是這樣說,轉身走向公交站。身后,
陳浩猶豫了幾秒,還是跟了上來。公交車上,母子倆誰都沒有說話。
張桂芬望著窗外閃過的霓虹燈,第一次對自己重生后的選擇產生了懷疑。也許,
有些命運真的無法改變?回到家,陳浩突然跪在了她面前:“媽,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看著兒子痛哭流涕的樣子,
張桂芬想起了前世無數次類似的場景。每一次她都心軟原諒,然后陳浩會好上一陣子,
直到下一次贏錢或輸錢的刺激再次將他拉回賭桌。這一次,她該怎么做?“浩子,
更新時間:2025-05-02 21:2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