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最重要。
武安侯不能明著違抗圣旨,但她既已進了江家,他若不高興,像林家那樣讓她悄無聲息地病逝而亡,卻是再簡單不過。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她要在侯府里活下去,武安侯是她不能得罪的人。
但是他的舉動實在是讓她很難麻痹自己。
不知道是他不懂,還是他故意的,她覺得很疼。
如果他是十四歲未經人事的少年,林月鳴會以為是前者,但江升都二十三歲了,比林月鳴還要大兩歲。
江升是去年跟著新皇從封地殺進的京城,京城各家都摸不清他之前的底細。
平常人家二十三歲的男人,孩子都能讀書了,不至于這個年紀還沒成親。
所以雖然他來京城的時候沒有正妻,但各家都默認,很可能是之前娶過,但出了什么變故。
娶過妻的人,這種事不會不懂,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果然是有怨氣,果然不能抱有期待。
竟然比上一個還糟糕。
畢竟,她上一個夫君,從來沒有在床事上故意折磨她。
林月鳴努力調整呼吸,掐著自己的手心去轉移這個痛苦,但實在是疼,不小心就叫出了聲。
江升停了下來:“疼?”
林月鳴搖搖頭,盡量用平和的聲音答道:“回侯爺,不疼?!?/p>
江升抽出了手,離開了她。
林月鳴睜開了眼睛,在他起身離榻前,抓住了他的半片衣角。
所以男人的規矩都是一樣的,這個時候,她是不能發出聲音的。
不管是因為快樂,還是因為痛苦。
上一次,也是新婚夜。
林月鳴對那俊美的夫君幾乎一見鐘情,情動時不小心叫出了聲,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夫君的肩膀。
讀書人果然是讀書人,連床榻上都要講規矩,明明他也快活得連喘氣聲都變了,卻要停下來叱她一句:
“輕浮?!?/p>
那個時候,年少的林月鳴還對夫妻之情抱有幻想,不明白一個妻子心悅自己的丈夫到底有什么過錯。
她曾經覺得很委屈。
但現在,雖然被弄疼的是她,林月鳴卻不敢委屈,只覺得恐懼。
在莊子里瀕死的恐懼卷土重來,讓她全身發抖,打了個寒顫。
她不能惹怒江升,因為她沒有退路,無處可去。
林月鳴用發抖的手拉住了江升的衣角,衣裳凌亂地跪坐在床上,垂眸告罪:
“侯爺恕罪?!?/p>
本來已經離榻的江升又坐了回來,卻沒有說話。
燭光搖曳,林月鳴被他的影子所籠罩,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看她,卻拿不準該不該進一步去碰他的手。
不知道他在床榻上對她的要求,除了不能發出聲音,有沒有不準碰他這一條。
她主動的話,他怒氣會消么?
還是會更生氣?
好在他沒有把衣角扯開,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
林月鳴不敢輕舉妄動,仍抓住那半片衣角,又道:
“侯爺息怒,妾身不敢了。”
江升又坐近了些,幾乎貼著她坐了,那炙熱的氣息再一次卷了過來。
江升抬起了她的下巴:
“看著我,我弄疼了你,你為什么要道歉?”
林月鳴順著他的手看向他,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完全能看清江升的臉。
江升面容英俊,身形魁梧,是個偉岸的武將,和她前面那個夫君,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他看她的表情帶著探究,但看不出怒意。
林月鳴心下稍安,溫順地答道:
“妾身不該出聲,壞了侯爺的興致,下次定不會了?!?/p>
更新時間:2025-05-02 20:1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