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問彩云 禮楊 117735 字 2025-05-02 18: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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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不幸的是,在我們到達西安的前一天,倪樹榮在獄中被人刺傷,由于搶救及時,

雖然性命是保住了,卻陷入了深度昏迷。據獄警說,倪是在放風時與其他犯人發生爭執,

雙方打斗中被刺的。刺傷倪的,不是什么鋼刀匕首之類,只是一塊瓷片,三角形,

像是從摔破的瓷碗中隨意揀起的一片。倪頸部被刺兩次,一次距頸動脈僅兩毫米,

另一次刺在了大椎上。就是那一次,導致倪陷入昏迷。師傅認定,刺傷倪的,決非普通犯人。

如果頸動脈被刺破,再加上大椎上那重重的一下,倪必死無疑。只是倪命大而已。毫無疑問,

有人先我們一步動手了。詭異的是,刺倪的竟是個啞巴。不是天生的不能說話,

而是入獄前就被割了舌頭。指使刺倪的會是什么人呢?當晚我們回到西關客棧,

各自撣塵洗臉過,師傅讓小二將飯菜送到房間,又要了一壺酒,說是我們邊吃邊合計合計。

也不過晚上八點來鐘,一壺酒尚未喝完,屋外就響起了敲門聲。門未閂,我們仨都坐在炕上。

師傅一聲“請進”,門便被推開了。小二先探進來半個腦袋,隨后便一個踉蹌,

被人從背后踹了進來。還沒能我們仨反應過來,十幾個黑衣漢子便魚貫而入,身手敏捷,

手里都拎著盒子槍,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我們,機頭開著?!岸紕e動!老實待著便無事!

”說話的是一個矮胖子,大眼珠子滴溜亂轉。“各位兄弟是不是搞錯了?

鄙人是京師警察廳司法處刑事警察三隊隊長馬佐安,這兩位是我手下。

”師傅盤腿端坐在炕里,右手舉著煙袋,左手伏在炕桌上。嘴里說著話,雙手一動不動。

“沒錯!找的就是你!都起來吧?!迸肿邮种械臉尰瘟嘶??!叭ツ膬海俊睅煾祮?,

聲音很平穩,沒有絲毫緊張?!暗搅司椭懒恕B犌宄D,三位配合點兒就都沒事,

若是亂動,就別怪兄弟們不客氣!”說著就上來三個人,先將我們拽下炕,分別命令道,

“張嘴”,往我們嘴里塞了塊像京城說相聲的手里用的御子樣的木頭,再令“閉眼”,

掏出只黑布袋,便把我們的腦袋套上,在脖子上還系了扣。其手法相當熟練,

顯然都是些老手。我感覺著嘴里的御子不是竹子的,也不是普通的木頭,而像是某種軟木,

塞進嘴里后似乎能膨脹,很快就將嘴巴內脹滿了,讓你無法出聲。甚至這種軟木還有點咸味,

應該是汗水的味道。而套在腦袋上的黑布套卻有股子抹布的鎪味,聞著讓人惡心,

透氣性卻挺好,不憋悶。我感覺胳膊肘被人攙住了,出門,走過院子,

然后像是被塞入了大門外的廂式馬車上?;位斡朴疲嶔ち藨撚幸灰埂B飞贤O聛韮纱?,

被人攙下來撒尿,活動活動凍僵的手腳。差不多拂曉的時候,馬車完全停了下來。出了廂轎,

一股混雜著牛馬糞和青草香氣的味道撲面而來,甜絲絲的,

我估摸著這應該是到了遠離城鎮的鄉村。傾耳聽聽,不遠處果然有羊叫聲傳過來。

一直進到了屋里,才把頭套給我們摘下來。掏嘴里“御子”的時候,我嘔了幾一下,

差點沒把昨晚上的酒菜給吐出來。三個人分別被關進了三間屋子,門口有人看守。屋子很大,

青磚鋪地,有雕花窗戶,只是油漆剝落,露出了斑駁的原木,

顯然這里過去應該是大戶人家的房子。不一會兒便有人端著托盤進來,盤內是一大海碗面。

顛簸了一夜,這會兒也確實感覺到餓了。于是也沒多想,端起碗來就吃。

心道就是做鬼也不能做個餓死鬼,不管怎樣,吃飽肚子再說。稀里嘩啦,三下五除二,

一大海碗面便落了肚,身上立馬就熱乎多了。一夜沒睡,肚子一飽,

再加上屋內的火炕燒得很旺,暖烘烘的環境中,很快眼皮就重得撐不住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被人搖醒的時候,我都忘了自己是身處何地了。搖醒我的是位年輕人,

棉襖棉褲包括腳上穿的鞋都是黑色的。扎著腰帶,斜背著駁盒槍,槍套上露出一縷紅綢子。

年輕人挺客氣,一張口竟然是個“請”字,意思是請我現在去堂屋,說老大要問話。

聽口音明顯是奉天人,這讓我很吃驚。同時也更加好奇,這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呢?

為什么要把我們帶到這里?出了屋子我注意到,這里很像是座大型的倉庫。院子很大,

四四方方,面積似乎超過農村的打谷場。東西兩溜完整的瓦房,

北面的一溜瓦房明顯要高大許多,而且中間是三開六扇門,只是在西北角處開了個側門,

可通向后院。我昨晚睡覺的屋子就位于西一溜的邊上,靠近側門。正房六扇門門口,

站著四個黑衣人,一邊兩個,個子都不高,但顯得很精神,一個個挺胸疊肚昂首而立,

看上去極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肩上斜跨著盒子槍。進門時,我仔細瞅了一眼,

從槍盒子的特征上來看,這些槍應該是那種“七密里六三自來得毛瑟手槍”,

也就是我們警察廳兄弟們平時慣稱的“自來得”,系德國原裝進口,毛瑟兵工廠生產。

這種槍威力大,動作可靠,使用方便,射擊速度每分鐘可達900發,確實是好槍,

就是太貴??纯催@些黑衣漢子每人一只,可以料想這幫子人很有些實力。

師傅和恩泰都已在屋里,只是都站著。我走過去,立在師傅身邊,剛立定,

就聽屏風后頭一聲咳嗽,隨后走出來一人。我定睛一看,這人一身棉袍,

側面開叉很老式的那種,腳下卻穿了雙尖頭皮鞋,擦得锃亮。驢臉,梳了個中分,

圓圓的黑框眼鏡,鏡片竟有茶杯底那么厚。氣度儒雅,看上去極像是我們清華的教書先生。

“咦?怎么讓客人站著,快,看座看座!”此人一過來就嚷嚷,嗓音尖細,

卻也是明顯的奉天口音。立刻就有人端過來三把鼓墩,擺放在廳堂下首,

教書先生卻先坐在了正首的太師椅上。太師椅高,鼓墩較矮,待我們坐定下來,望向上首時,

就只能是以下朝上仰望了。不過我明白,此時此刻,彼為刀俎,我為魚肉,能坐著,

而不是讓我們跪著說話,就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理當知足才是。瞅瞅師傅,依然表情淡定,

從容不迫,恩泰卻縮脖藏頸,顯得有些猥瑣。“好了,我就直言吧。三位能落在鄙人這里,

而不是川村竹治手中,應該說三位的萬幸?!甭牭竭@話,我和師傅都是一楞。

因為我和師傅都知道,川村竹治是日本滿鐵株式會社當下的總裁,

我們會有啥事犯在滿鐵的日本人手中?不可能??!難道,馬佐良之死跟日本人有關?

斜眼瞄了下師傅,他似乎跟我一樣,也是一臉的懵懂?!罢堅斒?!”師傅拱了拱手?!捌鋵?,

有關于您馬家的一切我們都極清楚,包括您的父親馬岳城,叔馬岳青之真實死因,當然,

還有馬佐良為誰所殺,又為什么被殺,等等?!苯虝壬@得很真誠?!鞍??

……淵源如此之深!不知……您怎么稱呼?”師傅顯然是情緒波動了一下,

但很快就又復歸平靜。“在下董天放,此處乃晦鳴學舍西北分部所在地。

”教書先生拱了拱手。我吃了一驚。

這晦嗚學舍是國內一幫浦魯東主義、圣西門主義以及巴貝夫密謀主義信奉者組成的團體,

清華和北大的許多教授、學生都對他們所宣傳的東西感興趣,

就曾經在《北京大學學生周刊》以及《奮斗》、《革命哲學》上認真閱讀過大量的相關文章。

我的老師尚君武明確指出,

國內的這幫浦魯東主義信奉者們只是截取了無政府主義理論的某些方面為自己所用,

他們感興趣的只是其中的破壞手段這一部分,他們的目的,

并非是要在國內發動無政府主義的運動,更非欲在中國實現無政府主義社會,

魯東主義、圣西門主義及巴貝夫密謀主義當中之恐怖暗殺手段來威懾那些當權者中的頑固派,

逼迫那些頑固派屈服,最終實現君主憲。“恕在下愚鈍,還是不太明白。

”師傅在懷里摸索著,像是在摸他的煙袋?!罢垎柨梢猿闊焼??”師傅問?!翱梢钥梢?,

我也吸煙。”說著這位叫董天放的也打開八仙桌上的一只精致盒子,從里面抽出一支雪茄。

那盒子好像是金屬的,盒蓋上雕著花,不像是國內的那種推光漆盒。“這樣說吧,

我們的活動是為了國家,為了國民,但我們欲達目的,非常需要經費,需要很多很多的經費。

購買武器,喚醒民眾,健全組織等等等等,哪里都需要銀子,沒有銀子,什么事都辦不成。

各位明白吧?”我們盯著他,只略點點頭。“如此大筆的經費從哪里來呢?

這就需要我們去想辦法?!睅煾得税胩?,好像啥也沒摸著。

我估摸著他的煙袋連同身上的槍應該都被搜走了,因為我的槍昨晚就被收了。

董天放也沒發話,只是拿眼睛盯了一下立在門口的漢子,略略擺了擺下巴,

那漢子轉身就出去了,片刻回來,遞過了煙袋。屋子里很快就飄蕩起一股股的藍色煙霧。

雪茄的香氣很好聞,我在清華的時候就很熟悉這種味道,教授里面有不少人抽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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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2 18: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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