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從和初戀約好下周三一起吃飯,她每天晚上都會按時給我電話。與此同時,我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大家和Kya約定的時間也是下周三,這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每晚與初戀通話時,她都會和我聊一些新工作上的事,今天有什么工作內容,明天又認識了新的同事等等。我聽著這些話題,大多數時候像聽天書一般。為此我時常在電話這頭走神,惹得她不高興。這幾天下來,她無時無刻不和我細數著她理想中的未來,生活、事業和家庭。每當我聽到她談起這些,總不免心生隔閡。就像父母習慣性的為我安排好一切,卻從不過問我的感受。但有時我也會想,難道不是每個人都要如此經歷接下去的人生路嗎,那初戀又有什么錯。想來問題還是在我自己,當下內心還有太多的不安定,而這種不安定有時甚至遠遠超過了我的能力范圍。
新的一周,我無比糾結。不知該赴誰的約。偶爾一個人在房間時,我就會抱起寶妹兒,看著它的眼睛問:“那你說我該怎么辦?”這時寶妹兒總會輕蔑的看我兩眼,發出兩聲低吼,示意我放它下來。蟲蟲這幾天沒有外出,頂替了草狗的位置,和達人天天聯機游戲。我有時和他們一起,有時自己看劇刷網頁。天氣依舊高溫,但凌晨時短暫下過幾場暴雨。我晚上起夜時有所察覺,站在窗邊盯著落雨發呆。第二天一早雨水早已干涸,我甚至懷疑昨夜我是否真的遇見過它。
周三下午兩點多Kya發來地址,是城南的一家商業廣場,大家約定半小時后在那里碰面。臨出門前我給寶妹兒的碗里新加了狗糧,它迫不及待的沖過來享用午餐。我換了件新的短袖,才發現昨天泡在盆里的衣服忘了洗,被他們一陣催促只好作罷。我們一行四人打車前往目的地,一路上艷陽高照,坐在靠窗位置的我,被曬得頭腦發昏。雖然不是周末,商業廣場依然人流竄動。大家分頭找了半天,在西門的位置見到了Kya。她今天換了身粉色連衣裙,看上去舒服而大方。電梯里Kya告訴大家一會兒的安排,先唱歌后吃飯。唱歌的地方已經定好,吃飯的話看大家的意愿再決定。
“對了,寶妹兒還好嗎?我有點開始想它了?!盞ya問。
“出門前剛給它喂食,能吃能拉,不能再好。”我說。
“那你們愛它嗎?”
“怎能不愛?!崩腺苷f。大家紛紛點頭,相視而笑。
電梯到了五層,乘客依次擠出電梯。我和Kya留在最后面,我看了她一眼問:“你今天化妝了?”
“這你也能看出來,瞎化的?!?/p>
“怎么會,挺好看。”
“不騙人?”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p>
我們這群人里,達人是麥霸,其次蟲蟲實力尚可。我和老佘純屬大眾水平,基本能唱偶爾跑調。包廂里冷氣很足,Kya又點了果盤和挺多飲料,大家邊吃邊喝,很快就涼了下來。達人坐在點唱機旁,邊唱邊調音,顯得很是專業。幸虧有達人這樣的麥霸,暖場階段進行的很順利,不至于氣氛尷尬。大概連唱了七八首后,達人把麥克風遞給老佘說:“媽的,嗓子有點累。該你了?!崩腺芫o接著把麥又遞給蟲蟲,蟲蟲要遞給我時,看見我手里還拿著另一支,只好作罷跟著伴奏唱了起來。大家唱歌期間,Kya在一旁用手機幫我們拍照,后來自己也加入進來玩起了自拍。蟲蟲幾首歌唱罷,老佘無法再推脫。身為文藝核心的他點了幾首西方的搖滾樂。但老佘嗓音低沉,面對音調有些偏高的歌曲,顯得力不從心。反復嘗試了幾次,效果欠佳??偸且婚_口大家就忍不住發笑。這時KTV的領班敲門進來,示意我們把背景音樂關小后說:“各位今天我們店有比賽活動,免費參加。前三名可享受消費九折并且有超級大禮相送。各位可以考慮下?!?/p>
我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達人,他問道:“什么超級大禮?”
領班說:“這個我們工作人員也不知道,最后頒獎時才揭曉?!?/p>
“好,給我報上。”
領班離開后,輪到我開唱。我點了幾首當下最流行的口水歌。唱到副歌時,氣息有些不足,一陣跑調后沒了聲音。達人拿過另一支麥說:“這種歌你也能走調,服?!苯又炅撕蟀攵?,這倒也解放了不太愛唱的我。歌曲切換的間隙,我手機在桌上震了兩下。我接過一看是初戀打來的電話。包廂太吵我也聽不清她說什么,只好一邊應聲,一邊匆忙出去走廊。
“你在哪,怎么有點吵?”
“沒什么,電腦的聲音。你下班了嗎?”
“沒呢,不過今天可以早點走。一會我們先看電影,完了再吃飯好嗎?”
“行,一切聽你安排?!?/p>
“真乖。電影票我已經訂好,地址發你?!?/p>
“不是說好我請客的嗎?”
“吃飯你來就行,我出發了告訴你?!?/p>
掛斷電話后,我看到她發來的地址正是樓上的影院,不禁一陣苦笑。回到包廂,Kya和達人正在情歌對唱,看到我回來Kya問:“又是你媽媽的電話?”我尷尬一笑,搖頭表示否認。之后的時間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該怎么和大家解釋突然要離開,尤其是Kya。我不停的看手機時間,已經過了下午四點??傆X得手機會在下一秒鐘響起。經過暖場,大家都逐漸進入了狀態,麥在自己手里時,一首接一首唱個沒完。我借上廁所出來透氣,站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想著一會還是和大家直說。只是我心里還來不及區分我這般糾結,是因為不想掃大家的興還是在意Kya怎么想,或者兩者都有。這時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我剛下班,準備打車了,你呢?”
“哦,我隨時出發,那你注意安全。一會到了聯系?!蔽覜]等初戀再說什么,就匆匆掛了電話?;氐桨鼛T口,正要推門。大家迎面出來,說比賽時間到了,就在前面的大廳。現在的KTV為了搞促銷宣傳,還挺花心思。專門為比賽搭了臨時的舞臺,燈光音響裝飾一應俱全。達人經過抽簽,被安排在倒數第二位上場。我們站在舞臺西南一側,靜候佳音。選手們一位接一位上臺,水平比我們想象中要好很多。但我們仍對達人奪冠充滿信心。大約四五位選手過后,我挨個兒和大家打招呼說:“我有急事,得先走一下?!?/p>
老佘和蟲蟲點頭表示理解。
“這么急是哪個妹子?提前怎么沒聽你說?!边_人問我。
我假裝沒聽到,默不作聲。
“啊,現在就要走?一會還要吃飯呢。”Kya略帶失望的說。
“實在不好意思,你先和他們吃。”
離開時,我心里其實很是歉疚。莫名的對自己感到失望,情緒低落。在樓下等了大約十分鐘,初戀微笑著出現在我面前。上身白色體恤衫,下身牛仔褲加帆布鞋。她朝我走來時,雙手背在身后讓我有種穿越回校園的感覺。
“怎么不歡迎我,看你不太高興?!?/p>
“怎么會,我在想好久不見的開場白?!?/p>
“那你想好了嗎?”
“這不是你先說話,打亂了我的節奏?!?/p>
“你向來都不太主動,我懂?!?/p>
自從離開學校有快兩個月,時間上雖然不算久別重逢,但其實我心里早已做了久別的準備。夏天的白晝漫長,下午五點天色還是明晃晃的,曬的人有些眩暈。也許是快到飯點的緣故,商業廣場人越來越多,直梯等了好幾班也沒擠上去,無奈下我們只好改乘扶梯。經過五樓時看到不遠處KTV的舞臺上達人正在獻唱。我環顧周圍,還來不及細看,電梯就緩緩升至六樓。初戀預定的電影是部愛情輕喜劇,這類電影最適合情侶約會,座無虛席。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里,我坐在漆黑一片的影院里,盯著熒幕發呆。腦海一片空白,偶爾有睡意降臨總被初戀的笑聲打斷,我在黑暗中看著她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我還想和她在一起嗎?實際上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分開后的這兩年,我早已習慣把她連同過往放置在記憶里的某個角落,以為永不會碰觸。而現在她卻再次出現,在我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使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要怎樣接納這一份情感,我不想讓她失望,但我又知道我始終成不了她想要的樣子。她總精于規劃未來,在每一個時間節點她都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通過怎樣的努力一步步接近目標。她很輕易就完成了從學校到職場的轉變,她努力扮演好屬于自己的角色,似乎從沒有過疑惑和迷茫。這讓我感覺其實她的另一半換作是誰都可以,因為那只是她所規劃生活的一張拼圖而已。她的變化太快,讓我無法適應也無法跟上。我畏懼更進一步是因為我不明白要怎樣和她相處,才能令她滿意。
電影散場后,她拉著我去了提前選好的餐廳,環境優雅人也不多。我們坐在角落一張燈光昏暗的桌下,餐廳里冷氣十足,凍得我小臂發涼。
“說說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吧?!背鯌賳栁?。
“前段時間在看世界杯,再往前上了一段時間培訓課,后來就不去了?!?/p>
“為什么不去呢?”
“感覺不太適合自己?!蔽要q豫要不要實話實說。
“那工作找的怎么樣?”
“沒開始找,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做什么還是不知道怎么找?”
“咱們能聊點別的嗎?”我有些不耐煩,聲音提高了幾度。
短暫的沉默之后,她又說:“你還是一點也沒變?!?/p>
“你就是意思我不成熟對嗎?”我反問道。
“難道不應該計劃一下我們的未來嗎?”
“我們?你有問過我嗎?”
“那你想做什么?”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再說什么,“我想靜靜?!?/p>
后面的時間里,我們盡量快的吃完了上桌的菜。彼此沉默無語。我真的不想把久別重逢搞得這般針鋒相對。我只是厭煩了別人不停的追問我要怎樣計劃未來,順其自然不好嗎,還是大部分人都覺得順其自然其實就是混吃等死。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區分兩者的界限所在。我從來沒有責怪初戀的意思,我只是在憤恨我自己,為什么不能和她想法一致,共赴未來。那天晚上我送她上車,臨走前她神情低落的告訴我說:“你好好想想吧,我也不知道能等你到什么時候。”
這句話像是最后的通牒,反復回蕩在我腦海里。我一個人走在悶熱的大街上,渾身不住的冒汗。不知道是因為溫度還是煩躁的心情。我甚至花了一個半小時從城南一路走回祖屋,走到雙腿酸疼,精疲力竭。當他們看到我回來時都很驚訝,蟲蟲錯愕的問:“怎么現在突然回來?”
我又累又熱,沒心思和他們開玩笑。沖完涼就進屋躺了下來,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為什么非要讓我做這種選擇,我不想讓任何人失望,可終究還是無法做到。我能想象出初戀對我有多么失望,她滿懷熱情的希望和我重歸于好,一起規劃我們的將來??傻筋^來卻發現我還呆在她以為的原地,不肯向前。畢業工作婚姻這些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沒有一件能與她同步。所謂的成熟到底是什么,如果沒有按部就班的履行主流價值里的生活,就是不成熟的話,那我顯然不夠成熟??晌铱傔€想為自己開脫點什么,選擇別樣的人生道路需要足夠的勇氣、時間和精力。我覺得這些我都擁有,可尷尬的是“別樣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我卻一知半解。在這樣不穩定的狀態下,我無法進入一段穩定的關系,我想要初戀明白這種感受,但顯然她沒空聽我這么說。我本來打算發些道歉的話安慰她,但又覺得再怎么說也是徒勞,只好作罷。臨睡前我想到Kya明天就要出發上路,發了條一路平安的信息給她。沒等到她回復我就睡著了,可事實上她并沒有回復。
第二天醒來時,蟲蟲正在整理衣物。我問他又要出去嗎,他點頭說:“拿點換洗的衣服?!?/p>
“那你為什么不干脆搬過去???多省事?!?/p>
“搬過去就沒退路了,你想這么早就結婚嗎?”
“你別問我想不想,我看是你不想吧?!?/p>
“我可沒這樣說?!?/p>
蟲蟲走后,我坐在電腦前興味索然的刷著網頁,寶妹兒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我腳下,用毛茸茸的身體蹭來蹭去。我索性把它抱起來放在腿上,也許是房間太熱的緣故,它一直吐著舌頭大喘氣。我起身去達人房間把風扇提出來,對著我和寶妹兒一頓猛吹,悶熱感頓時消去了大半。我自己其實并沒有養過狗,想象中的狗總會隨時隨地的亂叫,惹人心煩。不過寶妹兒來的這幾天,除了肚子餓時偶爾叫過幾次。其余時間都很安靜,安靜到讓人忘記它的存在。大概快中午時,達人睡醒提醒我給寶妹兒喂食。我拿出Kya留下的狗糧,把所剩無幾的一點倒在碗里,對寶妹兒說:“你先吃,我一會再買新的回來。”
午飯我和達人吃的是安城三件套,多加了兩瓶冰鎮汽水。吃飯時我問他昨天的唱歌比賽結果如何。
“第三名,不過感覺有內幕?!边_人說。
“你都第三了還有內幕?”
“第一名那人都沒親友團,應該是KTV自己安排的托兒?!?/p>
“那第三名的獎品是啥?”
“一個比地攤貨還爛的包,我們出來就扔垃圾桶了?!?/p>
“你這費了半天勁,等于還被羞辱了。”
“商家糊弄人呢。”
“我看你們昨天回來挺早的,沒吃好嗎?”我又問。
“吃得可好,可惜你不在?!?/p>
回到祖屋,達人把帶回來的肉夾饃分兩半切碎,讓肉和餅充分混合在一起。一半作為寶妹兒的午餐,一半留到晚上。可令我們驚訝的是,寶妹兒居然只挑碗里的肉末吃,其余的餅全剩了下來。晚餐時也發生了同樣的狀況,這讓我和達人著實費解它是怎么做到的。老佘回來后,我把情況轉告給他。老佘分析說:“可能你們切的不夠碎,周末我來試試?!焙髞砝腺苡H自下廚,反復剁了半個小時,結果依然相同。并且寶妹兒吃完后,舔了舔鼻子、打個哈欠仿佛在說:“雕蟲小技?!蔽野l信息把這件事告訴Kya,她回復說:“你們對它也太好了吧!我都沒給它吃過肉夾饃!”
“畢竟貴客,不敢怠慢?!?/p>
“真不用那么好,你們買點火腿腸,每天給它切一點就行?!?/p>
“這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p>
“哈哈!你個神經?。〗裉扉_了一天的車,好累?!?/p>
“不要疲勞駕駛,不著急?!?/p>
那天晚上我們大概都聊些旅行上的事,她也沒問起我昨天的事,我也不好提起。再者我自己本來也沒想清楚,即便是Kya問起,我更不知道該怎樣作答。后來我叮囑她路上旅行多有疲憊,早點休息。放下手機后,我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進入夢里。第二天臨近早晨時,我夢到自己站在一扇門外,怎么敲也無人應答。更加詭異的是,我突然又發現自己其實是站在門內,門的兩側一模一樣。
“開下門,開下門?!笨蛷d傳來的聲響聽起來像是草狗,吵醒了我。
我緩慢下床,迷迷糊糊的穿過客廳,開門看到草狗提著背包站在外面。我正想說他一大早敲門這么大聲音,太招人煩。背后就傳來達人的漫罵:“傻的嗎,一大早的。別人還睡不睡覺。”
“我就知道你們還在睡覺。”草狗一進門就笑嘻嘻的說。
“那你還敲那么重,是不是有病?!蔽依б膺€沒散去,迷著眼睛說。
“怕你們聽不到啊?!?/p>
我對著草狗做了個不雅的手勢,轉回臥室繼續睡覺,不想再理他。整個早上草狗都在客廳動來動去,制造聲響。攪的我無法睡沉,加之炎熱的天氣,讓我倍加煩躁??熘形绲臅r候,草狗干脆進來把我搖醒問:“去吃飯不?我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p>
我實在是懶的跟他發脾氣說:“你是不是又沒錢了,想找人蹭飯?”
“又被你看出來了。對了,外面那狗是誰的?”
“Kya的,讓我們幫忙看兩周?!?/p>
“她什么時候來的,長得咋樣?”
“你不是見過照片嗎?”
“照片和真人咋能一樣?!辈莨纷隽藗€手勢,意思是身材如何。
“下次來了你自己看。”
“好吧,那咱們去吃啥?”
“我看你這頓飯蹭定了是不,你去叫下達人。咱們一起去?!逼鋵嵨蚁肟纯催_人被吵醒會怎么罵他。果不其然幾秒鐘后,隔壁房間傳來了達人的怒吼:“滾蛋!吃你媽!”
由于達人拒絕和草狗一起吃飯,午飯當然又是我付錢。吃飯時,我看到草狗額頭上隱約有一塊淤青,被頭發遮住。我問:“你額頭怎么了?”
“靠,這你也能看見?別提了?!?/p>
“我都請你吃飯了,你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p>
“很疼的,你還這樣說。昨天回來的時候,又吵架了。她拿高跟鞋飛過來,我沒閃開。”
“這得有多恨你,才能打成這樣?!?/p>
“你說這算不算家暴?”
“這你得問達人,看你是不是活該被家暴。”
“別,你又想讓他罵我?!辈莨愤@次倒是挺清楚,一下就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不告訴他們,你放心吧。”
然后吃過飯一進門我就告訴了達人。他貌似剛睡醒,一聽草狗被打,馬上來了精神。
“反正是個傻子,往頭上打沒問題?!?/p>
“你又讓人家打胎?你還不如自宮算了!”
“自宮的話,你還得把頭也切了?!边_人一連串的嘲諷。
“為啥還要把頭切了?”草狗小心翼翼的問。
“因為你上下都一樣?。 边_人又一次成功逗笑了我,這也是我為什么最愛看他罵草狗,每次都有新花樣。
晚上我和老佘玩游戲的時候,收到了初戀的信息,問我在干嘛。其實我現在挺怕和她聊天,因為說來說去都會繞回最核心的問題上,而目前我又沒法說服自己妥協于她的想法。每當有這種無力感產生時,我就會開始回避。但我同時又知道,每一次回避對她都是一種傷害。有時我真的很痛苦,我為什么不能像大多數人一樣,安心上班??傄鲆恍┠涿畹南敕?,而這些想法又不能馬上兌現,搞的我進退兩難。
“你覺得我這人是不是眼高手低?!蔽覇柪腺?。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不過年輕人有想法總歸是好的嘛。”
那晚我并沒有回復初戀的信息,接著又想起昨夜夢里的事,不明白有著怎樣的隱喻。生活是否也像夢一樣捉摸不定,讓我神傷。
更新時間:2025-05-02 18:2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