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紙婚書,故人已非初夏的午后,蟬鳴聒噪,陽光透過老舊的窗欞,
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沈知意)正就著這微弱的光線,
替臥病在床的母親縫補一件舊衣。針腳細密,如同我此刻壓抑而沉重的心緒。自三年前,
爹爹被政敵構陷,落得個流放病逝的下場后,我們沈家,便如同風中殘燭,
在這偌大的京城里,茍延殘喘。昔日的門庭若市,早已被門可羅雀的凄涼取代。世態炎涼,
人情冷暖,我在這三年里,嘗了個透徹。若非今日,宮中那道突如其來的旨意,
我幾乎快要忘記,我沈知意身上,還背負著一樁……蒙塵已久的娃娃親。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爹爹還在世,官居要職,與當時還健在的安王爺交好。
兩位父親酒酣耳熱之際,玩笑般地,
為我和安王府那位體弱多病、據說被送往極北苦寒之地“靜養”的七公子蕭絕,
定下了口頭婚約。后來安王失勢獲罪,安王妃早逝,那位七公子更是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再無音訊。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不在人世,這樁玩笑般的婚事,自然也化作了過眼云煙,
無人再提。誰曾想……世事弄人,造化無常!半年前,先帝驟然仙逝,
留下年僅七歲的幼子和一盤散沙般的朝局。諸王蠢蠢欲動,京城風雨飄搖。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靖王朝將陷入藩王割據的亂世之際,那個被遺忘在角落里的蕭絕,
竟如同從地獄歸來的修羅,率領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精銳鐵騎,橫空出世!他以雷霆之勢,
掃平叛亂,誅殺首惡,將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宗親藩王踩在腳下。而后,扶持幼帝登基,
順理成章地……以先帝幼弟、當今皇叔之名,入主朝堂,垂簾聽政,
成為了權傾朝野、令百官噤若寒蟬的……攝政王!傳聞中,這位新晉的攝政王,手段酷烈,
性情冰冷,喜怒不形于色,短短半年,已將朝堂上下清洗得人人自危。
更令人心驚的是……當年構陷我爹爹的那位政敵,如今的吏部尚書,
據說……便是這位攝政王的心腹!而現在,這位權勢滔天,
又與我沈家有著舊怨(甚至可能是新仇)的攝政王,
竟然……派人送來了履行婚約的圣旨(以太后的名義頒布,但誰都知道背后是誰的意思),
以及……足以將我們沈家這破敗門庭徹底淹沒的、豐厚得令人心驚的聘禮!“……確認婚約,
擇吉日完婚……”宣旨太監那尖細的聲音,如同魔咒般在耳邊回響。母親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死死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冷,微微顫抖:“意兒……他……他這是什么意思?
是……是想報復我們沈家嗎?是要……羞辱我們嗎?!”羞辱?報復?或許吧。
以他如今的權勢,碾死我們沈家,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這樁被他重新翻出來的婚事,
怎么看,都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貓捉老鼠的游戲??伞覀冇械倪x嗎?
我看著廳堂外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儀仗,看著那些身著錦衣、面無表情的王府護衛,
看著那一道代表著至高皇權和絕對意志的圣旨……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我扶住搖搖欲墜的母親,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那宣旨的太監,屈膝,行禮。
“臣女沈知意……接旨?!甭曇?,清晰,穩定,
卻帶著一絲……連我自己都能察覺到的、認命般的麻木?!臼捊^……你如今,
已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而我,只是罪臣之女?!俊灸阆胪?,我便……陪你玩。
】【只是不知,這場游戲,最終……誰會是贏家?】第二章 王府深深深幾許婚期,
定在了一個月后。快得……讓人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這一個月里,
沈家仿佛從地獄回到了人間。攝政王府送來的聘禮,不僅解了沈家燃眉之急,
更讓那些昔日避之不及的親友故舊,又重新露出了巴結討好的嘴臉。母親的病,
似乎也好了大半,開始忙前忙后地為我準備嫁妝,
臉上帶著一種……既擔憂又夾雜著一絲虛榮的復雜情緒。只有我,
依舊平靜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看書,寫字,仿佛即將要嫁入那龍潭虎穴般王府的人,
不是我。平靜,是我的保護色。既然無法反抗,索性……便不再掙扎。用冷漠,
來武裝自己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出嫁那天,天色陰沉,細雨霏霏。我穿著大紅的嫁衣,
鳳冠霞帔,沉重得幾乎要將我壓垮。臉上被脂粉層層覆蓋,遮住了所有的表情。蓋頭落下,
眼前一片模糊的紅色。耳邊是喧鬧的鼓樂,是旁人的竊竊私語,
是母親壓抑的哭泣聲……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我被扶上華麗的轎攆,一路顛簸,最終,停在了那座氣勢恢宏、戒備森嚴的攝政王府門前。
跨過高高的門檻,踏入這座象征著無上權力的府邸。一股冰冷的、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
府內的陳設,極盡奢華,卻……空曠得嚇人。目之所及,皆是冷硬的線條,暗沉的色調,
連空氣都仿佛是凝滯的。這里的仆人,也和這座府邸一樣,個個低眉順眼,沉默寡言,
臉上看不到一絲多余的表情。我被直接送入了新房。房間很大,布置得……也很奢華。
紅燭高燒,喜帳低垂,卻……依舊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清。喜娘說了幾句吉祥話,
便被屏退了。偌大的新房里,只剩下我一個人。蓋頭下的世界,只有一片沉悶的紅色。時間,
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面的喧囂聲漸漸遠去。夜,越來越深。他……會來嗎?
那個……我名義上的夫君,曾經的質子少年,如今的攝政王。我不知道。心里,
也沒有絲毫的期待。甚至……隱隱有些恐懼。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我幾乎快要在這沉悶的等待中窒息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腳步聲,沉穩,有力,
一步一步,朝我走近。然后,停在了我的面前。我能感覺到,
一道冰冷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蓋頭上。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要做什么?會……揭開我的蓋頭嗎?會……認出我嗎?(雖然我和秦語長得一模一樣,
但氣質……終究是不同的。)他沒有。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我們之間,
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紅紗。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龍涎香的氣息,
和他……那冰冷得如同千年寒鐵般的氣場?!凹热胪醺辈恢^了多久,他終于開口了,
聲音低沉,如同古琴的低音,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漠,“守你本分?!薄芭缘模?/p>
莫要多想。”說完,他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門,被重新關上。
屋子里,再次恢復了死寂。只有那對龍鳳紅燭,還在不知疲倦地燃燒著,將我的影子,
孤零零地投在冰冷的墻壁上。守我本分?莫要多想?呵。我扯下頭上的蓋頭,
看著鏡子里那個穿著大紅嫁衣,臉色卻蒼白如紙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蕭絕。
這就是你……給我的新婚之夜?也好。如此,便……再好不過了。我們之間,
本就只是一場交易。無關情愛,只關……利益和……或許還有,那早已模糊不清的舊怨。
第三章 王府規矩,舊日殘影新婚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有嬤嬤進來,
恭敬卻又帶著幾分疏離地,教我“王府的規矩”。規矩很多,很繁瑣。關于衣食住行,
關于言行舉止,關于……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不會給攝政王丟臉的王妃。我安靜地聽著,
一一記下。臉上,是溫順得體的微笑。心里,卻早已冷笑連連。這些規矩,條條框框,
不過是想把我變成一個……更精致、更聽話的擺設罷了。蕭絕似乎……很忙。接連幾天,
我都沒有再見過他。偌大的王府,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
我被“安置”在一個名為“靜心苑”的偏僻院落里,除了幾個負責伺候的丫鬟婆子,
幾乎見不到外人。也好,落得清靜。我每日的生活,簡單而規律。看看書,寫寫字,
偶爾……會對著院子里那幾株半死不活的梅花發呆。日子,過得波瀾不驚,
卻又……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這座王府,就像蕭絕本人一樣,外表華麗,內里卻冰冷堅硬,
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開始嘗試著,去了解這個……我名義上的“家”,
和我那個……神秘莫測的“夫君”。我從丫鬟婆子們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交談中,
拼湊著關于蕭絕的信息。她們說,王爺性情冷酷,手段狠厲,極少有笑容。她們說,
王爺不近女色,府中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她們說,
王爺似乎……很不喜歡旁人提起他的過去,尤其是……在北狄當質子的那段經歷。
……這些零碎的信息,在我腦海里,勾勒出一個更加模糊,也更加……危險的形象。
當年那個體弱多病、眼神倔強的少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才會變成如今這副……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樣?而他……對我,對沈家,
又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態?僅僅是……履行一紙婚約?還是……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巴蹂⊥酢鯛敾貋砹耍‖F在……正在書房,
說……說要見您?!蔽业男模偷匾惶?。他……要見我?為什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跟著丫鬟,第一次,踏入了這座王府的核心區域——蕭絕的書房。書房很大,
布置得……更是冷硬。滿墻的書籍,整齊得一絲不茍??諝庵校?/p>
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坐在寬大的書案后,低頭批閱著奏折。
燭光下,他的側臉線條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神情專注,
仿佛……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直到我按照規矩,屈膝行禮:“臣妾沈氏,見過王爺。
”他才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如同寒潭般的眸子,落在我身上。目光,冰冷,銳利,
帶著一種……審視和……探究?!懊舛Y?!彼卣f,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然后,
他拿起書案上的一件東西,隨手……扔到了我面前?!斑@個,”他看著我,語氣平淡,
“你認識嗎?”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塊……玉佩。一塊用最普通的青玉雕刻而成的,
樣式簡單,甚至……有些粗糙的玉佩。可是在看到那塊玉佩的瞬間,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心臟,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這塊玉佩……我認識!這……這是當年,
在我還叫“沈知意”,他還是那個寄人籬下、受盡欺負的質子蕭絕時,我……偷偷送給他的!
那時,他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沒挺過去。我趁著去廟里上香的機會,溜去別院看他,
見他形容枯槁,心生不忍,便將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母親給我用來保平安的玉佩,
塞給了他。我還記得,當時他對我說:“沈家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東西太貴重,
我不能收。”我說:“這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就是一塊破石頭。你拿著,就當……是個念想。
等你好了,再還給我?!彼粗遥戳撕芫?,最終,還是默默地收下了。
后來……安王府出事,他被匆匆送往北狄,我們便再無交集。我以為……他早就把這塊玉佩,
連同我這個人,一起忘在了腦后。卻沒想到……他竟然……還留著?!
而且……還在這個時候,拿了出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試探我?
還是……第四章 舊玉與新局我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塊青玉佩,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腦子里一片混亂。他記得!他果然記得這塊玉佩!那他……是不是也早就認出了我?!
他知道我不是秦語,而是秦墨!那他……為什么還要履行這樁婚約?!
為什么還要……在我面前演戲?!無數的疑問,如同驚濤駭浪,在我心頭翻涌。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回王爺,臣妾……不認識?!蔽也荒艹姓J!
一旦承認,就等于將自己,將整個沈家,徹底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他看著我,
眼神里沒有任何意外,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難以捉摸的笑意?!笆菃??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彎腰,撿起了那塊玉佩。他修長的手指,
輕輕摩挲著玉佩上那早已模糊的紋路,動作……竟然帶著一絲……溫柔?
“本王倒是覺得……這塊玉佩,和王妃你……很有緣?!彼鹧垌抗庾谱频乜粗?,
仿佛要將我的靈魂看穿。我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他在……暗示什么?!“王爺說笑了。
”我強裝鎮定,低下頭,避開他那過于銳利的視線,“這不過是塊普通的青玉,
想必……是王爺的舊物吧?!薄芭f物……”他低低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聲音里,
帶著一絲……莫名的悵惘?隨即,他將玉佩收回袖中,恢復了那副冷漠的模樣?!傲T了。
”他淡淡地說,“既然王妃不認識,那便算了?!彼匦伦貢负?,拿起一本奏折,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澳銇碚冶就酰鶠楹问??”他問,語氣公事公辦。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我是被丫鬟叫來的?!啊峭鯛斦俪兼獊淼?。
”他似乎也才想起這回事,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哦?本王……忘了?!蓖??
堂堂攝政王,會忘了自己召見王妃的目的?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拿出這塊玉佩來試探我!這個男人……城府深沉得可怕!
“既然王爺無事,”我壓下心頭的驚疑和不安,屈膝行禮,“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等等?!彼纸凶×宋?。我停下腳步,心里再次緊張起來?!斑^幾日,宮中設宴,
慶賀太后壽辰。”他看著手中的奏折,頭也不抬地說,“你……隨本王一同出席。”宮宴?
我?和他一起?以……攝政王妃的身份?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知道,
這絕不僅僅是一場普通的宮宴。這更像是一場……鴻門宴。
是蕭絕……要將我這個“沈家女兒”推到臺前,推到那些曾經的政敵面前?
他是想……利用我?還是……想借刀殺人?“……是?!蔽覄e無選擇,只能應下。
看著他那張隱藏在燭光陰影里的、棱角分明的側臉,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蕭絕。你到底……想把我,把沈家,置于何地?我們之間這場……以婚姻為名的較量,
才剛剛……進入真正的棋局嗎?第五章 宮宴驚魂,他的維護?太后壽宴,
設在輝煌氣派的承乾宮。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宮燈璀璨,亮如白晝。王公貴胄,朝臣勛貴,
云集于此。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然而,在這浮華的表象之下,
涌動的卻是……詭譎的政治暗流和……刺骨的寒意。我跟在蕭絕身后,
穿著宮里特意送來的、符合王妃身份的繁復宮裝,一步一步,
走在這足以將人吞噬的權力漩渦中心。我的出現,無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無數道目光,
如同實質般,落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有輕蔑,有嫉妒,更有……毫不掩飾的敵意。
尤其是……吏部尚書劉承嗣那一方的人。劉承嗣,便是當年構陷我爹爹,
如今在朝堂上與蕭絕隱隱分庭抗禮的頭號政敵。
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壓蕭絕(或者說,是羞辱我這個“罪臣之女”)的機會。果然,
酒過三巡,歌舞漸歇。一位穿著緋紅色官袍,
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嚴的中年官員(后來知道是劉承嗣的得意門生,御史中丞張茂),
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我們這一席。“下官敬王爺,王妃一杯!”張茂的聲音,
帶著幾分酒意,卻又透著一股刻意的挑釁,
“聽聞王妃乃是沈祭酒(我爹爹曾任國子監祭酒)的千金?沈祭酒當年……嘖嘖,可惜了?。?/p>
”他故意提起爹爹的舊案,言語間充滿了惋惜,眼神里卻滿是幸災樂禍和……輕蔑。
周圍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的指尖,瞬間變得冰涼。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皬埓笕耍蔽揖従忛_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家父之事,早已蓋棺定論。大人如今舊事重提,
是……對圣上的裁決有所不滿?還是……覺得,我沈家如今勢弱,
可以任由大人……隨意攀扯?”我的話,不卑不亢,卻又帶著一股凜然的寒意。
張茂臉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沒想到我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敢當眾頂撞他。
“你……放肆!”他惱羞成怒,正要發作?!皬埓笕恕!币粋€冰冷的、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
淡淡地響起。是蕭絕。他自始至終,都未曾看那張茂一眼,只是……慢條斯理地,
用指尖輕輕敲擊著面前的玉杯。但僅僅是這兩個字,就讓原本喧鬧的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張茂臉上的怒意,如同被冰水澆滅,瞬間化為了……恐懼?!巴酢鯛敗彼澏吨?,
連酒杯都快拿不穩了?!氨就醯耐蹂笔捊^終于抬起眼眸,那雙深邃的眸子,
如同淬了毒的寒冰,看向張茂,“也是你能隨意議論的?”他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張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渾身抖如篩糠:“下官……下官失言!下官該死!請王爺恕罪!”蕭絕沒有再看他,
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立刻有侍衛上前,將癱軟如泥的張茂,拖了下去。大殿里,
落針可聞。所有看向我的目光,都變了。從之前的輕蔑、敵意,
變成了……驚懼和……一絲難以置信。我看著身邊這個……為了維護我(或者說,
是維護他攝政王的面子),而輕易決定了一個朝廷命官命運的男人,
心里……卻掀起了更加洶涌的波瀾。他……是在維護我嗎?還是……僅僅因為,
我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不容旁人置喙?他明明知道我不是秦語,
卻依舊……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了我的身份?他到底……想做什么?這一刻,
我感覺自己……更加看不透他了。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側過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依舊是冰冷的,深邃的。卻……似乎,比剛才……多了一絲……什么?
更新時間:2025-05-02 18: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