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當天的陽光格外刺眼，黎文盯著監考老師手里的金屬探測器，掌心的汗把 2B 鉛筆握出了凹痕。系統界面在視野邊緣浮動，【檢測到考場異常信號：頻率 2.4GHz（疑似微型攝像頭）】的提示像條藍色毒蛇，繞著他破洞的橡皮打轉 —— 那是昨天張昊 “不小心” 碰掉在他腳邊的。

“下面發答題卡，” 監考老師推了推厚眼鏡，目光在黎文的補丁校服上停留半秒，“請同學們檢查條形碼是否清晰?！?教室后排傳來周明的咳嗽聲，黎文看見他指尖在桌面敲出摩爾斯電碼 —— 這是系統新解鎖的 “環境解析” 功能，翻譯成中文是：【橡皮里有驚喜哦】。

答題卡傳到黎文手中時，他聽見系統 “叮” 的一聲：【檢測到物理攻擊預備：3 分鐘后周明將執行 “撞水杯計劃”】。他抬頭望向教室角落，新轉來的蘇綰正趴在桌上睡覺，羊絨大衣滑落在椅背上，露出手腕的卡地亞藍氣球手表 —— 這是她轉學三天來第一次出現在考場，之前兩天都以 “身體不適” 為由缺席。

“黎文，你的水杯?！?前排林小羽小聲提醒。不銹鋼保溫杯剛推到課桌邊緣，周明突然起身 “撿筆”，手肘精準地撞翻杯蓋，褐色的中藥湯汁潑在答題卡上，“馬不停蹄” 的條形碼瞬間暈成一團。教室里響起吸氣聲，張昊的憋笑從后排傳來，黎文看見他指尖在手機上快速打字，屏幕亮度調成了最低 —— 那是給監考老師發消息的慣用手法。

“作弊行為，按校規處理。” 監考老師的聲音像冰塊砸在桌面上。黎文剛要解釋，蘇綰突然抬起頭，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老師，監控錄像可以證明他沒有傳答案。” 她的聲音像冰鎮氣泡水，帶著不屬于高中生的冷冽，“或者，您需要我現在調閱實時畫面？”

全班嘩然。黎文這才想起，蘇綰的父親是市教育局信息科科長，三中的監控系統正是她家公司承建的。系統界面突然跳出蘇綰的資料卡：【身份標簽：蘇氏科技千金（監控系統供應商）/ 考場監控管理員（臨時權限）】，【當前任務：驗證校園監控覆蓋率（進度 67%）】。

“不用麻煩……” 監考老師的聲音突然發顫，視線不自然地飄向墻角的攝像頭 —— 那里本該閃爍的紅光，此刻正處于熄滅狀態。黎文突然想起系統今早的警告：【檢測到考場監控被惡意關閉（1 號 - 5 號攝像頭）】，而蘇綰的手表表盤，正以肉眼難辨的頻率閃爍著同款紅光。

“我自己可以證明。” 黎文站起身，無視監考老師的呵斥，雙手在胸前交叉劃下 —— 這是 “整理運動” 的緊急修復式。被湯汁浸透的答題卡突然泛起藍光，墨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條形碼重新顯形，甚至連周明用修正液在角落畫的小烏龜都被系統自動抹除。

蘇綰的睫毛微微顫動，這是她轉學以來第一次露出破綻。黎文看見她指尖在桌面快速敲擊，和周明剛才的摩爾斯電碼如出一轍，卻翻譯成了另一串指令：【檢測到異常能量反應，坐標：高三（2）班考場】。

“安靜！” 監考老師拍了拍講臺，卻不敢直視蘇綰的眼睛，“繼續考試，下不為例?！?轉身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黎文的系統界面彈出攔截信息：【張建軍向監考老師轉賬 5000 元，附言：“按計劃執行”】。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蘇綰突然堵住黎文的去路。羊絨大衣下的校服領口熨得筆挺，和黎文洗得發白的衣領形成刺眼對比：“你的橡皮，借我看看。” 不等他反應，她已經用修甲刀劃開橡皮，露出里面嵌著的微型攝像頭，鏡頭上的藍光和系統界面如出一轍。

“蘇同學這是干什么？” 黎文裝傻，系統卻在瘋狂尖叫：【檢測到第二宿主反應！檢測到第二宿主反應！】 他這才注意到，蘇綰的校徽別針上，刻著和陳念戰術背心上相同的 “物證” logo，只是顏色從深藍變成了銀白。

“沒什么，” 蘇綰把橡皮扔回他書包，指尖掠過他手腕的藍光貼紙，“只是想確認，教育局采購的監控設備，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她轉身時，大衣下擺掃過黎文的課桌，一張紙條無聲滑落在他草稿紙上，上面用打印機字體寫著：【今晚十點，實驗樓天臺，帶你的 “整理運動”】。

晚自習的鈴聲剛響，黎文就蹲在實驗樓拐角做 “伸展運動”。系統界面瘋狂閃爍，【第二宿主坐標確認：距離 15 米，能量反應匹配度 89%】的提示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天臺傳來皮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蘇綰倚著護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手腕的卡地亞手表正在投射全息影像 —— 正是今天考場的監控死角畫面。

“說吧，” 她指尖劃過影像，周明藏攝像頭的動作被無限放大，“你修復答題卡的能力，和我父親公司的監控系統，為什么會有相同的能量波動？” 黎文注意到，她說話時始終盯著他的校服補丁，仿佛那里藏著解開謎題的鑰匙。

系統突然發出蜂鳴，【危險！檢測到宿主秘密暴露風險超過 70%】的警告覆蓋了整個視野。黎文心一橫，擺出 “整理運動” 的起手式，破損的袖口在藍光中自動貼合：“蘇同學，你父親的公司，是不是給建安集團提供過監控設備？” 他看見蘇綰的瞳孔驟縮，知道自己說中了關鍵 —— 三中的監控系統，正是蘇氏科技和建安集團合作的項目。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蘇綰關掉全息影像，聲音里第一次出現溫度，“上個月，機械廠拆遷現場的監控錄像被人為刪除，而我在后臺發現了奇怪的修復痕跡 —— 和你今天修復答題卡的藍光頻率完全一致?！?她向前半步，黎文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水味，“你是不是去過物證調查局的檔案庫？”

這句話像重錘砸在黎文心上。他想起陳念扔給他的牛皮紙袋，想起系統初次啟動時閃過的 “物證” 刺繡，突然明白蘇綰為什么會轉學來三中 —— 她不是普通的白富美，而是另一條證據鏈的關鍵節點，甚至可能比陳念的權限更高。

“我只知道，” 黎文握緊拳頭，硬幣罐的響聲在寂靜的天臺格外清晰，“張建軍刪除的監控里，有我父親被打傷的畫面，而你父親的公司，幫他掩蓋了這一切。” 系統界面突然彈出新任務：【說服蘇綰加入證據收集（進度 0/100）】，【獎勵：解鎖 “眼保健操?監控透視”】。

蘇綰沉默了很久，久到黎文以為她會轉身離開。月光漫過她的羊絨大衣，她突然摘下手表，露出手腕內側的條形碼 —— 和黎文修復的答題卡上的條形碼一模一樣：“三個月前，我在父親的加密文件里發現了建安集團的轉賬記錄，其中一筆是給物證調查局的封口費。” 她重新戴上手表，卡地亞藍氣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來三中，是為了找一個能讓監控系統說實話的人?！?/p>

黎文的系統界面突然全屏藍光，【第二宿主綁定成功】的提示像煙花般炸開。他看見蘇綰的資料卡更新了：【身份標簽：物證調查局編外公關員（編號：SW-001）/ 系統次級管理員】，【當前任務：修復被篡改的機械廠監控錄像（進度 23%）】。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有系統？” 黎文想起今天在考場，蘇綰故意提到監控時，眼角余光掃過他的手腕貼紙。蘇綰聳聳肩，恢復了高冷的模樣：“不然你以為，張昊為什么突然能用微型攝像頭？那是我‘不小心’讓他拿到的，為的就是測試你的反應。”

夜風卷起黎文的校服下擺，他突然笑了 —— 原來從轉學第一天起，蘇綰就在布局，用張昊的陷阱逼他暴露系統能力。而她手腕的條形碼，證明她和自己一樣，都是被系統選中的 “證據收集者”，只是她的武器是價值百萬的監控系統，而他的，是一套廣播體操。

“合作嗎？” 蘇綰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和黎文布滿倒刺的指尖形成對比。系統界面彈出倒計時，【說服任務進度提升至 80%】的提示讓他點頭。握手的瞬間，兩道藍光在兩人指尖交匯，實驗樓的監控攝像頭突然集體轉向天臺，將他們的身影清晰地投在保安室的屏幕上 —— 不過這次，畫面沒有卡頓，也沒有被刪除。

“先說好，” 蘇綰轉身走向樓梯，高跟鞋在臺階上敲出清脆的節奏，“我只負責技術支持，打架這種事，你自己搞定 —— 尤其是，別在我面前做廣播體操?！?她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黎文看見系統界面新增了【監控權限共享】功能，三中所有攝像頭的實時畫面，正以網格狀鋪滿他的視野。

月考成績公布那天，黎文的答題卡被教務處作為 “特殊案例” 展示 —— 除了滿分的答案，還有周明畫的小烏龜殘影，被系統修復時留下的藍光軌跡。張昊看著榜單上依舊第一的黎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而蘇綰站在走廊盡頭，對著監控屏幕輕笑，手腕的卡地亞手表正在向物證調查局發送新的證據包：【張建軍賄賂監考老師記錄 + 微型攝像頭采購單】。

放學時，黎文在校門口遇見等在賓利車旁的蘇綰。她扔給他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打開竟是整套廣播體操教學 DVD，封面印著他修復答題卡時的照片，配文：【學霸的自我修養 —— 從整理運動開始】。

“拿著，” 蘇綰鉆進車內，車窗搖下時露出半張臉，“我讓人在 DVD 里嵌了建安集團的財務漏洞，播放時會自動上傳到物證局服務器?！?引擎聲響起前，她補了一句，“別誤會，我只是不想讓父親的公司和殺人犯扯上關系。”

賓利車消失在街角，黎文摸著禮盒上的燙金字體，系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第二宿主隱藏任務：修復蘇氏科技與建安集團的合作黑幕】。他抬頭望向三中的監控攝像頭，鏡頭正隨著他的移動而轉動，藍光在鏡頭表面閃爍，像極了他每次使用 “整理運動” 時校服上的微光。

這一晚，黎文在閣樓破解蘇氏科技的監控系統時，發現蘇綰的個人文件夾里藏著一張照片：年幼的她站在機械廠前，身旁是戴著安全帽的黎父 —— 原來早在十年前，兩家就有交集。系統界面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張建軍啟動 B 計劃：切斷黎母止痛藥供應鏈】，而蘇綰的消息幾乎同時發來：【明天開始，我讓司機每天送你去醫院取藥，別拒絕，他車上有防彈玻璃?！?/p>

黎文看著窗外的月光，突然覺得這個高冷的白富美，或許比他想象中更像自己 —— 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對抗著同一個藏在監控死角后的龐然大物。而他的廣播體操，她的卡地亞手表，終將在證據鏈的某一環相遇，讓所有被篡改的真相，在藍光中顯形。

（第四章完）

更新時間：2025-05-02 18: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