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寧宴鶴出事后,為了集團周轉,我打算將他這些年為我拍下的古董再送回拍賣行。
正踮著腳去取墻壁上的古劍時,那古劍忽然重重砸落在我頭上。我失去了意識。再睜開眼時,
我竟身披盔甲,右手執劍,正向前猛然一捅——只聽男人悶哼一聲,
他心口處的明黃色龍袍霎時暈染血色。我聽到旁邊有人高呼:“快來人啊!太子殿下反了!
”我腦中一懵……太子?什么太子?接著,身前受傷的男人虛弱開口:“太子,
你是打算弒父奪位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倏然抬頭望向他——“寧宴鶴!”老公!
1“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圣名!”“……”我的視線緩緩落在插入他胸膛的劍上,
突然嚇得一哆嗦,趕忙松手?!拔椅椅摇庇|及他那陰沉的眼眸,我幡然醒悟過來,
撲通一聲在他身前跪下,連忙改口:“兒……兒臣該死,請父、父皇恕罪!
”我沒想到被那劍砸暈之后,自己竟穿越到了古代。更沒想到的是,
我居然穿到了當朝太子寧佑之的身上。更更更沒想到的是,寧宴鶴居然從我的老公,
變成了我的父皇……此刻,我惶惶不安地跪著,抬頭看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正痛苦地捂著心口,緩緩倒下。禁軍很快沖入殿內將我拿下。太醫匆忙趕入殿內上前把脈。
“還把什么脈?!先止血啊!”我掙扎地怒吼著,可禁軍卻愈發使力將我扣住。
太醫似乎才恍然采取了止血措施。片刻,一旁的大監焦急問:“何太醫,
陛下情況究竟如何啊……”只見,何太醫嘆息,搖了搖頭。“那劍傷及陛下心脈,
只怕……”我跪不住了?!澳憔褪莻€庸醫!讓我來救他!”我本就是醫學世家出身,
在現代也是個頗具聲望的外科專家。而母親是中醫世家出身,因此我也對中醫有所涉獵。
“太子殿下!先不說您方才弒君之舉,況且您不通醫理,又怎能如此口出狂言?!
”“莫不是想趁此機會,以絕后患不成?!”大監那雙眼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生怕我有什么謀逆之舉?!敖?,我剛才是對不起父皇,可我后悔了不行嗎?
既然太醫已經束手無策了,為什么不敢放手讓我一試?”江公公跟隨陛下多年,
此時也猶疑了。最后,他松口:“殿下可有把握?”“把父皇抬入殿中,若治不好他,
我愿自請廢除太子之位?!薄@劍傷的確比我想象得要深。
但古代和現代的醫療水平還是差太多了。說是傷及心脈,其實救治及時,還是有一線生機。
扔掉縫合的針線后,我總算松了口氣,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江公公見我停手,
問:“陛下……這是有救了?”我疲憊地搖頭:“未必,只看今晚,他能不能挺得過。
”我趴在龍榻邊緣,看著龍榻上那張英氣蒼白的臉,眼眶一熱,忍不住伸手觸碰他的眉眼。
“寧宴鶴……你看起來老了好多啊……”他既成了太子的父皇,
那年歲定比此時的我大了十五六有余。可是在現代,我們明明都只是還沒過三十的新婚夫妻。
新婚燕爾,卻因他突如其來的溺眠癥打碎得七零八落。寧氏集團沒了主心骨亂成一鍋粥,
資金鏈斷裂,銀行貸款也下不來。我只好把寧宴鶴每年生日送我的拍賣品拿出去賣掉,
用那些資金勉強維持集團運轉。我沒想過有此機緣能夠穿越到這里,還能看見沒有沉睡的他。
所以……寧宴鶴,這次我一定要救活你。2殿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來人,
給本宮拿下?!蔽颐腿惑@醒從榻邊起身,看著闖進寢殿的一眾人等。為首的,便是當朝皇后,
也就是寧宴鶴在這的妻子,木婉容。而她身旁,則是太子的兄長,當朝二皇子寧楓。
我之所以認得,是因為我也承載了太子本體的記憶?!盎屎竽锬镞@是要做什么?”我冷聲道。
兩名侍衛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只見一旁的二皇子嘴角上揚:“太子謀逆,
自然是要下獄問罪了?!薄澳悻F在不能動我!”“哦?為何?”他饒有興趣道。
“父皇危在旦夕,只有我能救他?!蹦就袢輩s在此時開口,意味不明:“可太子以下犯上,
這罪又當如何是好?總不好讓本宮在眾目睽睽之下包庇太子吧!”看來,
她今日是非得找我麻煩了。但是……寧宴鶴還沒脫離危險,我不放心。況且,太子這副身體,
還另有秘密——太子是假太子,更是女兒身。幼年時,太子不幸溺水夭亡,
淑貴妃為穩固權勢吩咐人暗中尋找年齡相仿,樣貌相似的孩子替代。可奈何太子男生女相,
最后只在民間尋到了一女孩容貌最為相似。太醫院的吳太醫是淑貴妃遠親,自然替她瞞下,
并一直負責照料假太子。這個謊維持十余年,淑貴妃如愿將女娃捧上太子之位,
但自己卻福薄,早早便去了。思忖片刻,我認命般閉起了眼,跪下?!罢埢屎竽锬镩_恩,
讓兒臣侍奉父皇,父皇現在……離不了我?!币娢夜蛳拢悄缸佣讼嘁曇恍?。
木婉容滿意道:“既然太子有悔過之意,那本宮便小懲大誡,賜脊杖五十,
就在——”她揚聲:“就在這重明殿外?!薄皟撼肌x娘娘開恩。
”木婉容的人下棍毫不手軟,每一下都疼入肺腑。“呃——”終于在第二十杖時,
我的喉嚨涌上一股腥甜,猛然吐出血來。我脊背染紅地趴伏在地,
狼狽地微抬起頭看著那言笑晏晏的母子二人。寧楓揚了揚下巴,
有些不悅地看著行刑的侍衛:“怎么停了?繼續?。 苯又质鞘畮渍?,我的后背已然麻木,
意識也逐漸渙散。我趴伏在地上微微喘息著,只聽到門“吱呀”一聲,
而后傳來眾人惶恐的聲音?!氨菹隆辈恢^了多久,我察覺到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有人蹲在了我的身前。一只手捏著我的下顎,將我的頭抬了起來。我睜開眼,
觸及他眼眸時眉睫輕顫?!盀楹我獨㈦蓿俊彼穆曇暨€帶著傷后的虛弱,卻不乏冷冽。
而我望著他,意識渙散,一只手顫顫巍巍地抬起覆上了他的臉側?!皩幯琥Q……”一時間,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詭異的氣息。下人們忙低下頭,降低自己存在感。而皇后嘴角一僵。
我的手腕驀然被他抓住,他臉色一沉。我也終是昏了過去。寧宴鶴垂眸看著懷中的我,
神色晦暗不明。3“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睜眼,
聽到一旁有人在輕喚。見我醒來,女人端著藥碗跪在了我的榻邊?!疤拥钕拢K于醒了。
”我瞇了瞇眼,緩緩撐起身子:“你是?”這女子生得倒是亭亭玉立,溫婉賢淑,
說話也是楚楚動聽:“臣女木蓮青,殿下可還記得上次中秋賞月宴,
殿下曾夸贊過臣女的舞姿婉若驚鴻,翩若游龍?”我搜索了腦海中太子的記憶,
確實想起來有這么一號人物。前月中秋夜宴,父皇同眾大臣及親眷設宴于名盛園。
這木蓮青是皇后兄長的庶女,那夜憑一曲長燕舞獵艷滿座世家公子。
皇后有意將她許配給太子,一為鞏固木氏一族權勢,二也為安插眼線?!氨菹?,
蓮青是臣妾侄女,容貌秀麗,蘭質蕙心,臣妾也很是喜愛,不如將她賜給太子殿下,
許作側妃如何?”而寧宴鶴不予置否,皇后便要木蓮青上前給太子敬酒。當時,
太子合閉手中折扇,以扇挑起美人下巴,狀似風流道:“蓮青姑娘果真是天姿國色,
只怕連皇后娘娘也要稍遜一籌。”彼時,滿宴寂靜。木蓮青惶恐跪下:“太子殿下說笑了!
臣女姿容怎能和娘娘相提并論!殿下可莫要再打趣臣女……”突然,
高座上傳來沉沉的嗓音:“太子?!碧訁s適時收了手,儀態從容,
嘴角含笑地向著龍座上的人俯身一拜?!皟撼际а裕富士赡煿植攀??!苯又?,
他轉過身,彬彬有禮地扶起木蓮青?!吧徢喙媚锟煺埰穑媚锏奈枳送袢趔@鴻,翩若游龍,
孤甚是喜愛?!薄耸轮蟊悴涣肆酥?,如今時隔一月,看來皇后又打起了算盤。
“原來是蓮青姑娘?!蔽铱粗种械乃帲旖堑恍?,“姑娘費心了,
只是孤如今是代罪之身,姑娘還是離孤遠些方才妥當。”“殿下不必灰心,
陛下如今只是將殿下拘在這久晨宮中,并未下令處置殿下?!蔽椅⑽⒃尞?。想不到,
寧宴鶴居然只是把我禁足在這宮里?!暗钕?,藥該涼了,臣女服侍您服藥吧。
”我定定地望著她。木蓮青見我遲疑,怯懦開口:“殿下……莫不是怕臣女下毒?”話落,
木蓮青徑直收回碗遞到嘴邊?!奥彼齽幼饕粶??!鞍阉幗o孤吧?!蔽覐乃掷锝舆^碗,
仰頭喝下,舌尖霎時苦澀一片,我難受地皺著眉。既然皇后敢讓她送藥過來,
想來也是不敢在里頭下毒,否則要真追究起來,不是自掘墳墓么?只是……喝完有些熱。
“你先退下吧,孤再休息會兒?!薄暗钕隆灰寂虇??”木蓮青猶猶豫豫道。
我揮了揮手:“不必?!痹撍溃@寢殿怎么這么熱?我難受地扯了領口——不對。
剛才那藥不對……時遷啊時遷,枉你還是醫學世家出身,竟然連這種藥都嘗不出來!
“你給我下藥了?!”她立時裝作無辜樣:“臣、臣女不知啊……殿下,
您看起來很難受……”“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可木蓮青顯然不就此罷休,
從地上起身坐上了我的床榻。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脖頸上,輕輕撫摸著:“殿下,
臣女定會好好服侍殿下,還望殿下不要嫌棄臣女才是。”腦中逐漸混沌,身子綿軟,
我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手將將要碰上系帶時,殿門忽然“砰”地一聲被打開。
我趁她愣神,使出全身的勁才堪堪將木蓮青推到了地上。
木蓮青哆嗦道:“陛、陛下……”4寧宴鶴從門外走進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誰準你私自探訪太子?是嫌命太長了么?!薄俺寂铮⊥菹麻_恩!
”木蓮青連忙俯首謝罪,磕頭。“出去??丛诨屎蟮拿孀由希尴炔恢文愕淖??!薄爸x陛下!
謝陛下!”片刻,殿內清靜下來?!霸趺??朕來此看望太子,太子不愿起身相迎?
”我的耳旁一陣耳鳴,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我抬首,
眼神迷離地望著他:“父皇……”似是發現我狀態不對,他蹙眉站在了我的榻邊。
“你被人下藥了?”我搖搖頭,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神思游離道:“不對……你是寧宴鶴……”我忽略他一臉不悅,拽著他的龍袍往上一攀。
肩膀被猛然一推。“寧佑之!好好看清楚!朕到底是誰?!
”我迷茫地望著他:“你是……我老公呀……”他忽然猛一揮袖,
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放肆!竟敢將朕比作閹人!”“……閹人?”哦對……我忘了,
老公在古代好像是太監的意思……臉好痛……這一巴掌,終于把我打清醒了一些。
“求父皇……幫幫兒臣……”“荒唐!
你可知你——”“——幫忙打暈兒臣……”“……”龍涎香驅散殿內燥熱,
寧宴鶴坐在床榻上盯著昏睡的我沉默不語。江公公從殿外打了盆水進來,放置在榻邊盆架上。
擰好布帕后,他回身卻撞見龍袍上染了血跡?!氨菹?!您這傷口又裂開了!
老奴去讓人傳太醫去?!薄盁o妨。”他抬手制止,將布帕接了過來,“先退下,
朕一會再讓人重新包扎?!薄笆恰毕乱豢蹋种胁寂粱?,寧宴鶴忽然撐住頭,
似是有些痛苦?!氨菹?!您怎么了?!”緩和片刻后,他輕搖頭:“無事,興許是有些乏了。
此事,無需向任何人提起,可明白?”江公公臉上盡是憂慮,
但也不得不依言:“奴才遵旨……陛下您要保重龍體啊……”“朕明白。
”屋內僅剩我與寧宴鶴二人。只聽一人輕嘆了口氣:“不成器?!彼植潦梦翌~頭的薄汗,
目光觸及我胸口處的一方錦布時卻忽地一滯。下一刻,布帕驟然墜落。手緩緩向那處伸去時,
又忽然頓住,終是收了手。翌日,為證實猜想,他暗中命人徹查。5早朝,
大臣們連上數道折子,說的無非就是廢太子,又或是替太子開脫的話語。寧宴鶴心中煩悶,
直接下令退朝。下朝后,他去了趟九晨宮。我趴在床榻上,頭疼不已。昨天我似乎藥勁上頭,
輕薄了一下寧宴鶴??此蛱鞖獬赡菢?,應該不會多想吧?說曹操曹操到。那人踏入殿中后,
徑直坐上了我的位子。我挪動身體,從床榻上下來跪在他身前?!皟撼家娺^父皇。
”侍從端上一杯茶放在他的手邊,很快又退下。“擅離職守,私自回朝。攜兵上殿,
弒君謀逆。以下犯上,對君不敬,對父不恭?!钡钪校ㄓ袑幯琥Q那沙啞沉重之音。
“這十幾年的教養,當真是白費了?!边@一條條羅列下來,當真是讓我心死。
對著從前的愛人卑躬屈膝,我本就不自在,可如今是新的一世,為了活下來,
我也只能本分當他的兒子?!罢埜富士丛趦撼坚θ换谖颍戎胃富实姆萆?,饒恕兒臣。
”“那你告訴朕,為何要殺了父皇?這帝位遲早是你的,為何就如此心急?”看來,
他今日勢必要一個答案。我按照記憶中太子造反的前后因果,凄苦道來。
“父皇可知邊關苦寒?你將兒臣放置北境不聞不問兩年,
我又怎知父皇是不是為了利用戰事將我鏟除,好扶持二哥坐上太子之位?!
”“朕若是有意讓你二哥上位,那么自你出生起,這太子之位早就已經是你二哥的了。
”“邊關是苦,但那是我大銘國土邊界,守好它,便能護佑我大銘百姓,其中關聯,
你竟不明白?”我沉默片刻,又道:“十年前,兒臣在父皇殿內親眼看到您賜母妃一碗雪燕,
當夜,母妃服用之后腹痛不已,三日后便去了。”這次,寧宴鶴居然沉默了。我眉毛一蹙,
難道他真的下毒手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佑兒,朕并未殺你母妃。
但這后宮深似海,等你日后登帝,佳麗三千,便能明白?!蔽腋┦祝骸皟撼贾?。”這下,
也算是給那位太子一個答案了吧。“你既已回宮,皇后也已施行責罰,
那今日你便上交虎符吧。朕可以不追究你謀逆一事,也算是朕給淑貴妃一個交代。”果然,
帝王心,海底針。6那天后,寧宴鶴仍然沒有解除我的禁制。朝中也無半分廢太子的風聲。
背上的傷總算是養好了,但禁足幾月實在是有些煩悶。于是我打暈了看守的士兵,
更新時間:2025-05-02 17:5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