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劫》——一場血色姻緣下的十年癡纏"我嫁你,心卻另有所屬。"新婚夜,
沈知意冷眼相對。裴淮卿漠然轉身:"巧了,我也是。"將門之女被迫嫁給政敵之子,
殊不知這場錯位姻緣,早在十年前就已埋下伏筆。當書房里的少女畫像與褪色劍穗揭開往事,
當夜半劍光映出熟悉身影,沈知意才發現:眼前冷若冰霜的夫君,
竟是記憶里為她摘梨花的阿瑾哥哥!
更致命——裴相府的血色陰謀、青梅竹馬的驚天身份、通敵叛國的鐵證……當朱砂化作血色,
這場裹挾著家國恩怨的癡戀,終將在江南煙雨中迎來最痛徹心扉的抉擇。"阿瑾,
你騙我十年。"她劍指咽喉。他笑著迎上利刃:"那就用余生賠你。"古言虐戀巔峰之作,
帶你體驗極致痛愛!看冷面將軍如何為愛棄甲,傲骨貴女怎樣為情低頭。
若你喜歡《東宮》的虐心、《鶴唳華亭》的權謀,這部《朱砂劫》定讓你徹夜難眠!
朱砂劫第一章:錯嫁大周永和十二年春,京城飄著綿綿細雨。沈知意跪在沈家祠堂內,
背脊挺得筆直。她身上還穿著昨日的嫁衣,只是那鮮艷的紅色已被雨水浸透,變得暗沉如血。
"知意,你可知錯?"沈將軍站在祠堂門口,聲音冷硬如鐵。沈知意沒有抬頭,
只是將手中的玉佩攥得更緊。那是她與青梅竹馬陸臨風的定情信物,
如今卻成了她抗旨不遵的罪證。"女兒無錯。"她聲音很輕,卻字字如釘,
"女兒與陸臨風早有婚約在先,為何要嫁那裴家子?""糊涂!"沈將軍怒喝一聲,
手中馬鞭重重抽在門框上,"圣旨已下,豈容你任性妄為?那裴淮卿雖為裴相之子,
卻也是皇上親封的鎮北將軍,哪里配不上你?"沈知意咬緊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她知道父親為何如此憤怒——沈家世代將門,如今卻因她拒婚一事得罪了當朝宰相裴琰,
朝堂之上已無立足之地。"父親,"她終于抬起頭,眼中含淚卻倔強不落,"女兒可以嫁,
但女兒的心,永遠只屬于臨風哥哥。"沈將軍長嘆一聲,
轉身離去前丟下一句話:"明日花轎會再來接你。記住,你不僅是沈家的女兒,
更是大周的臣民。"雨聲漸大,淹沒了沈知意壓抑的啜泣。她望著祠堂中列祖列宗的牌位,
忽然覺得那上面每一道刻痕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次日清晨,
沈知意面無表情地任由丫鬟們為她梳妝打扮。嫁衣換了新的,比昨日那件更加華麗繁復,
金線繡成的鳳凰在她裙擺上展翅欲飛,卻飛不出這四方庭院。"小姐,您真美。
"貼身丫鬟青杏紅著眼眶為她戴上鳳冠,"那裴將軍見了,定會...""不必說了。
"沈知意打斷她,自己蓋上了紅蓋頭,"走吧。"花轎搖搖晃晃地穿過京城大街,
外頭百姓的議論聲隱約傳來。"聽說沈家小姐昨日逃婚,今日又被抓回來了?""噓,
小聲點。那裴相是什么人?得罪了他,沈家能有好果子吃?""可憐那沈小姐,
聽說她與陸家公子情投意合多年..."沈知意閉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想起昨日陸臨風被侍衛押走的場景,他朝她喊的那句"等我"還回蕩在耳邊。如今,
她卻要成為別人的妻子。轎子停了。喜娘高喊著吉祥話,有人掀開轎簾,遞來一段紅綢。
沈知意木然地握住,任由那力道牽引著她向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每一個動作她都做得精準無比,卻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直到被送入洞房,
她才稍稍松了口氣。新房內紅燭高燒,喜氣洋洋。沈知意端坐在床沿,
蓋頭下的視線只有自己交疊的雙手。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于被推開。
一股淡淡的酒氣混合著松木香飄來,沈知意下意識繃緊了身體。她能感覺到那人站在她面前,
卻沒有立刻掀開蓋頭。"沈知意。"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如冬日寒泉,
"我知道你不愿嫁我。"蓋頭突然被掀開,沈知意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裴淮卿比她想象中更加俊美,卻也更加冷峻。他身著大紅喜袍,卻不見半分喜色,
眉宇間凝著一股化不開的寒意。"巧了,"沈知意聽見自己冷笑,"我也知道你心有所屬。
"裴淮卿眼神微動,隨即恢復冷漠。他轉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酒:"既然如此,
我們不妨把話說開。這樁婚事非你我所愿,但圣命難違。往后你住你的院子,我住我的書房,
互不干涉。"沈知意怔了怔,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她站起身,
嫁衣上的珠翠叮當作響:"正合我意。
只是有一事相求——若陸臨風歸來...""我不會碰你。"裴淮卿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
"你心里裝著誰,與我無關。"說完,他仰頭飲盡杯中酒,轉身離去,
只留下沈知意一人站在滿室紅光中,忽然覺得這婚房大得令人窒息。
第二章:畫中人嫁入裴府的第三日,沈知意才第一次見到她的"公公"——當朝宰相裴琰。
那是個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眉眼間與裴淮卿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圓滑世故。
他坐在正廳主位,含笑看著沈知意行禮。"兒媳見過父親大人。"沈知意垂眸行禮,
姿態恭謹,眼神卻冷。裴琰笑著虛扶一把:"快起來?;辞湫宰永?,委屈你了。
"沈知意不置可否,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裴琰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冷淡,
自顧自地說道:"你父親與我雖政見不合,但如今既成姻親,自當互相照應。
聽說陸家那小子被派往北疆了?"沈知意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裴琰卻笑得更加和藹:"放心,北疆雖苦,卻也是建功立業的好地方。只要他安分守己,
不會有事的。"這話聽著是安慰,實則字字威脅。沈知意攥緊衣袖,
強壓下心頭怒火:"父親大人若無其他吩咐,兒媳先告退了。"裴琰擺擺手:"去吧。對了,
淮卿這幾日在書房住得可好?你身為妻子,也該多關心關心他。"沈知意腳步一頓,
沒有回答便離開了。走出正廳,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青杏迎上來,小聲道:"小姐,
將軍今早出門前留了話,說晚膳不回來用了。""誰問他了?"沈知意皺眉,
隨即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他愛回不回。"話雖如此,
午后沈知意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裴淮卿的書房附近。那是一座獨立的小院,院門緊閉,
靜悄悄的仿佛無人居住。"小姐要進去嗎?"青杏問。沈知意搖頭:"不必。"正要離開,
卻聽見院內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倒了。出于好奇,她輕輕推開了院門。
院內整潔簡樸,幾株青竹倚墻而立。書房門虛掩著,方才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傳出的。
沈知意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裴淮卿?"她輕聲喚道,無人應答。推開門,
書房內空無一人。一張宣紙被風吹落在地,沈知意彎腰拾起,卻在看清紙上內容時愣住了。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女子畫像,畫中少女約莫十二三歲,站在梨花樹下巧笑嫣然。
讓沈知意震驚的是,那少女眉目間竟與她有八分相似,只是更加稚嫩天真。"誰準你進來的?
"冷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知意手一抖,畫紙飄落在地。裴淮卿大步上前拾起畫作,
眼神凌厲如刀。"我...我聽到聲音,以為出了什么事。"沈知意下意識解釋,
眼睛卻忍不住往他手中的畫瞟去,"那是..."裴淮卿將畫卷起,聲音冰冷:"出去。
"沈知意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心頭一顫,轉身便走。到了門口,
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畫上的人...是誰?"裴淮卿背對著她,身形挺拔如松,
聲音卻忽然變得遙遠:"一個故人。""她...很像我。"沈知意輕聲道。
裴淮卿終于轉過身,黑眸深深看著她:"不,是你像她。"這句話像一把鈍刀,
緩慢而深刻地刺入沈知意心口。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卻又更加困惑。若裴淮卿心中有人,
為何那人與她如此相似?若他厭惡這樁婚事,又為何收藏著她的畫像?無數疑問在心頭盤旋,
沈知意卻不知從何問起。最終,她只是輕輕帶上門,離開了這個充滿謎團的書房。
回到自己院中,沈知意坐在窗前發呆。青杏端來熱茶,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怎么了?
""青杏,"沈知意忽然問道,"我十二三歲時,可曾見過裴淮卿?
"青杏一愣:"這...小姐自幼長在邊關,十歲才回京。回京后多在府中或與陸公子游玩,
應該沒見過裴將軍吧?"沈知意皺眉。確實,她記憶中從未有過裴淮卿這個人。
可那幅畫又作何解釋?畫中少女的神態、衣著,甚至發間那支梨花簪,
都像是從她記憶中拓印出來的。"小姐,您問這個做什么?"青杏好奇道。
沈知意搖頭:"沒什么。"頓了頓,又問,"裴淮卿...是什么時候開始做官的?
""聽府里下人說,裴將軍十六歲就隨軍出征,二十歲封將,如今已有三年了。
"青杏想了想,"小姐回京那年,他正好出征北疆,所以京城貴女們雖仰慕他,
卻少有人見過。"沈知意若有所思。她回京那年是永和五年,距今七年有余。
若裴淮卿那時已出征,確實不可能與她相識??赡欠?.."小姐!
"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跑進來,"陸...陸公子派人送信來了!
"沈知意猛地站起:"信呢?"小丫鬟遞上一封皺巴巴的信箋,低聲道:"送信的人說,
陸公子已安全抵達北疆,讓小姐不必掛念。"沈知意急切地拆開信,
陸臨風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信中除了報平安,還寫滿了思念與承諾,
最后一句尤為醒目:"知意,等我歸來,必帶你離開這樊籠。"淚水模糊了視線,
沈知意將信緊緊貼在胸口。是啊,她在胡思亂想什么?她有心愛的臨風哥哥,
裴淮卿心里也有別人,他們本就是被迫綁在一起的陌生人,何必探究那些無謂的謎題?
將信小心收好,沈知意擦干眼淚,對青杏道:"去準備些厚實的衣物和藥材,
托人帶給陸公子。北疆苦寒,他需要這些。"青杏應聲而去。沈知意望向窗外,
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院中梨花被打落一地,像極了那幅畫中的場景。
第三章:夜半劍光轉眼一月過去,沈知意漸漸適應了裴府的生活。裴淮卿果然如他所言,
極少回主院,兩人偶爾在府中相遇,也只是點頭而過,形同陌路。這日夜深,
沈知意輾轉難眠,索性起身到院中散步。月色如水,照得青石板路泛著冷光。
她不知不覺走到了府中一處偏僻的練武場,卻聽見里面傳來利劍破空之聲。這么晚了,
誰在練劍?沈知意悄悄靠近,透過半開的門縫向內望去。月光下,一道修長身影手持長劍,
招式凌厲如行云流水。那人背對著她,黑發用一根素色發帶隨意束起,隨著動作飛揚。
是裴淮卿。沈知意屏住呼吸。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裴淮卿——褪去了白日里的冷峻疏離,
此刻的他仿佛與劍融為一體,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說不出的熟悉感。特別是那記回身挑劍,
與兄長沈知行的招牌動作如出一轍。沈知意看得入神,不小心碰響了門環。劍聲戛然而止,
裴淮卿冷冽的目光直射而來:"誰?"無處可躲,沈知意只好推門而入:"是我。
"裴淮卿收劍入鞘,眉頭緊鎖:"深更半夜,你來這里做什么?""睡不著,出來走走。
"沈知意實話實說,眼睛卻忍不住往他劍上瞟,"你的劍法...很特別。
"裴淮卿神色微變:"哪里特別?""剛才那招回身挑劍,"沈知意猶豫了一下,
"與我兄長使的一模一樣。"月光下,她看見裴淮卿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泛白。良久,
他才淡淡道:"軍中學的招式,大同小異罷了。"沈知意不信。兄長那招是自創的,
曾說過普天之下只有兩人會使——一個是他,另一個是...她突然瞪大眼睛,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腦海:"你認識我兄長?"裴淮卿轉身便走:"不熟。""等等!
"沈知意追上幾步,"那日我在你書房看到的畫,畫中人到底是誰?"裴淮卿腳步一頓,
沒有回頭:"我說了,一個故人。""為何與我如此相似?"沈知意追問,"還有你的劍法,
你的...""沈知意。"裴淮卿突然轉身,黑眸在月光下深不見底,"有些事,
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說完,他大步離去,留下沈知意一人站在空曠的練武場中,滿心疑惑。
回到房中,沈知意仍無法平靜。她翻出珍藏的木盒,
里面放著她從小到大的寶貝——幾顆漂亮的石子,一支斷了的木簪,還有一條褪了色的劍穗。
那是她十歲時親手編的,送給了兄長最好的朋友。后來那人隨軍出征,再未歸來,
兄長說他已經戰死沙場。沈知意輕輕撫摸著劍穗,記憶中的少年面容已經模糊,
只記得他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和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他已經死了..."可若裴淮卿就是那個少年,為何不相認?為何對她如此冷漠?
又為何會有她少女時的畫像?次日清晨,沈知意頂著黑眼圈起床,青杏見了驚呼:"小姐,
您一夜沒睡?"沈知意搖頭:"做了個怪夢罷了。"她猶豫片刻,問道,"青杏,
你可知道裴淮卿的劍上,是否系著劍穗?"青杏想了想:"這個...奴婢沒注意過。
不過聽說將軍極愛惜他的劍,從不讓旁人碰。"沈知意若有所思。早膳后,
她故意繞路經過練武場,果然看見裴淮卿的佩劍掛在兵器架上。趁四下無人,
她悄悄上前查看。劍柄處確實系著一條劍穗,顏色已經褪得發白,
但編織手法仍清晰可辨——正是她幼時最擅長的雙環結。沈知意手一抖,劍穗從指間滑落。
這條劍穗,與她盒中那條一模一樣。"你在干什么?"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知意轉身,
看見裴淮卿站在晨光中,眉目如畫卻冷若冰霜。"這條劍穗..."沈知意聲音發顫,
"是我編的。"裴淮卿眼神驟變,快步上前將劍取下:"你看錯了。""我沒有!
"沈知意突然激動起來,"這是我十歲時送給阿瑾哥哥的!你就是阿瑾對不對?為何不認我?
為何...""閉嘴!"裴淮卿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凌厲地掃視四周,
確定無人后才松開手,壓低聲音道,"裴府不是說話的地方。今晚子時,后花園假山后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沈知意站在原地,心跳如雷。阿瑾是她兄長摯友的小字,
當年隨軍出征后再無音訊。若裴淮卿真是阿瑾,為何改姓裴?又為何成了裴相之子?
太多謎團等待解答,沈知意只覺得一張無形的網正向她收緊,而網的那端,
是裴淮卿深不可測的眼睛。第四章:舊夢重溫暮色四合,裴府后花園籠罩在一片幽藍之中。
沈知意披了件墨綠色斗篷,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穿行在假山石徑之間。子時將至,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十年了,那個記憶中總是溫柔笑著的阿瑾哥哥,
真的就是如今冷若冰霜的裴淮卿嗎?假山后有一方隱蔽的石臺,沈知意剛走近,
一只溫熱的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將她拉入陰影。"噓——"裴淮卿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帶著淡淡的松木香,"有人巡邏。"沈知意僵在原地,后背緊貼著裴淮卿的胸膛,
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這個距離太近,
近得讓她想起小時候阿瑾背著她爬樹摘梨的時光。巡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裴淮卿松開手,
退后一步拉開距離。月光透過石縫灑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你真是阿瑾?
"沈知意聲音發顫,"可兄長說你已經...""戰死沙場?
"裴淮卿——或者說阿瑾——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是沈大哥為了保護我。""什么意思?
"沈知意急切地追問,"為何你要改名換姓?為何成了裴相之子?
又為何..."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為何不認我?"裴淮卿沉默片刻,
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她:"認得這個嗎?"那是一枚半邊的玉佩,玉質溫潤,
上面刻著半朵蓮花。沈知意呼吸一滯,
連忙從自己頸間扯出一直貼身佩戴的紅繩——上面掛著另外半邊玉佩,
兩半嚴絲合縫地對在了一起。"這是..."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們結拜時摔碎的那塊玉...""我留了一半,另一半讓沈大哥轉交給你。
"裴淮卿的聲音柔和了許多,"知意,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想與你相認,
但..."他突然噤聲,警惕地望向假山外側。
沈知意也聽到了——有輕微的腳步聲正向這邊靠近。"明日午時,城南青蓮寺。
"裴淮卿快速低語,隨即推了她一把,"快走,分開離開。"沈知意還想說什么,
但裴淮卿已經隱入黑暗。她咬了咬唇,轉身從另一條小徑匆匆離去,手中緊握著那半塊玉佩,
仿佛握著一段失而復得的舊夢。回到房中,沈知意將兩半玉佩放在燭光下細細端詳。
當年她十歲,阿瑾十五,兩人在沈家后院的梨樹下結為異姓兄妹,摔玉為誓。
后來阿瑾隨軍出征,再后來就傳來了他戰死的消息。
她一直以為那半塊玉佩是兄長代為轉交的遺物,沒想到..."小姐?"青杏輕輕敲門,
"您睡了嗎?"沈知意連忙將玉佩藏好:"進來。
"青杏端著一碗安神湯走進來:"夫人派人送來的,說是見您這幾日氣色不好。
"沈知意盯著那碗湯,心中一凜。裴夫人——裴淮卿名義上的母親——向來對她不聞不問,
怎會突然關心她的氣色?"先放著吧,我一會兒喝。"她故作平靜地說。青杏放下湯碗,
猶豫了一下又道:"對了,門房說今日有人送來一封信,指明要親手交給您。
"沈知意心頭一跳:"信呢?""在這兒。"青杏從袖中取出一封素箋,
"送信的是個小沙彌,說是青蓮寺的。"沈知意接過信,等青杏退下后才拆開。
里面只有寥寥數字:"明日勿來,寺中有變?!?她將信紙湊近燭火,看著它化為灰燼。
裴淮卿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青蓮寺會有什么變故?更重要的是,他究竟在防備什么?
種種疑問在心頭盤旋,沈知意輾轉反側,直到天光微亮才昏沉睡去。夢中,
她回到了十歲那年的梨樹下。少年阿瑾將一朵梨花別在她發間,笑著說:"知意,
等哥哥回來,帶你去江南看真蓮花。"醒來時,枕邊已濕了一片。
第五章:血色姻緣次日清晨,沈知意剛用過早膳,裴夫人身邊的嬤嬤就來傳話,
說是夫人邀她一同去青蓮寺上香。沈知意手中的茶盞差點打翻——青蓮寺?
正是裴淮卿警告她不要去的地方!"夫人為何突然想去上香?"她強作鎮定地問。
嬤嬤笑得恭敬卻不容拒絕:"夫人說少夫人入門月余,該去求個子孫符了。
"沈知意耳根發熱,心中卻警鈴大作。她與裴淮卿分明是假夫妻,求什么子孫符?
除非...這是個試探!"請回復夫人,我收拾一下便去。"她柔順地答應,等嬤嬤一走,
立刻喚來青杏,"快去書房看看將軍在不在府中!"青杏匆匆而去,很快回來稟報:"小姐,
將軍天未亮就出門了,說是軍中有急務。"沈知意攥緊了衣袖。裴淮卿不在,
裴夫人突然要去青蓮寺...這一切太過巧合。"準備馬車吧。"她深吸一口氣,"對了,
把我那件絳紅色披風拿來。"那件披風是兄長所贈,內襯有個隱蔽的口袋。
沈知意將一把精致的匕首藏了進去——這是她及笄時陸臨風送的禮物,鋒利無比。
一個時辰后,沈知意隨裴夫人乘馬車來到青蓮寺。寺廟香火鼎盛,往來香客絡繹不絕,
看起來并無異常。"知意啊,"裴夫人親熱地挽著她的手,笑容和藹,"先去大殿拜拜菩薩,
然后我們去后山看看那株百年菩提,聽說求子特別靈驗。"沈知意乖順地點頭,
心中卻越發警惕。裴夫人從未對她如此親熱過。大殿內香煙繚繞,沈知意跪在蒲團上,
余光卻在觀察四周。幾個看似普通的香客眼神飄忽,不時往她這邊瞟。拜完菩薩,
裴夫人果然拉著她往后山走。山路漸窄,游人稀少,沈知意的心跳越來越快。"母親,
"她停下腳步,"我有些乏了,不如先回...""急什么?"裴夫人笑容不變,
手上卻突然用力,拽著她繼續前行,"前面就到了。"轉過一道山彎,
眼前出現一座僻靜的小亭。亭中站著一個人——陸臨風!沈知意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
陸臨風不是在北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臨風哥哥?"她失聲叫道。陸臨風轉過身,
面容憔悴了許多,眼中卻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知意,我來帶你走!"沈知意還沒反應過來,
裴夫人已經松開了她的手,退后幾步:"人我帶到了,別忘了你答應的事。""自然。
"陸臨風點頭,快步上前抓住沈知意的手,"知意,快跟我走,馬車就在山下!
"沈知意卻猛地抽回手:"等等...這不對勁。你怎么會...""我是偷跑回來的!
"陸臨風急切地說,"知意,我知道你被迫嫁給裴淮卿,我不能再等了!"他的表情真摯,
眼中含淚,但沈知意卻感到一絲違和。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臨風哥哥,
何時有過如此狂亂的眼神?"臨風哥哥,"她試探地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
你送了我什么嗎?"陸臨風一愣:"當然是那支木簪啊,
你一直戴著..."沈知意心頭劇震——陸臨風第一次送她的是一枚玉佩,
木簪是后來才送的!這不是真正的陸臨風!她后退幾步,
手悄悄探入披風內襯:"你不是臨風哥哥,你是誰?
""陸臨風"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聰明的丫頭。"他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刀,
"可惜晚了!"沈知意迅速拔出匕首格擋,金屬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她自幼隨父兄習武,
雖不及真正的高手,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母親!這是怎么回事?
"她一邊抵擋假陸臨風的攻擊,一邊質問站在一旁的裴夫人。裴夫人早已退到安全處,
臉上偽裝的慈愛蕩然無存:"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好夫君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沈知意心頭一凜——他們真正要對付的是裴淮卿!而她只是誘餌!假陸臨風攻勢越來越猛,
沈知意漸漸力不從心。就在她即將不支時,一道黑影從林中閃出,
一劍挑開了假陸臨風的短刀。"淮卿!"沈知意驚呼。裴淮卿一身黑衣,面色冷峻如冰。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她護在身后,劍鋒直指假陸臨風:"誰派你來的?"假陸臨風冷笑一聲,
突然吹了聲口哨。霎時間,十余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出,將亭子團團圍住。"裴將軍,
久仰大名。"假陸臨風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我家主人請您去做客。
"裴淮卿眼神一凜:"裴琰的人?""聰明。"那人獰笑,"可惜聰明人通常活不長。
"話音未落,黑衣人一齊攻上。裴淮卿劍法凌厲,瞬間刺倒兩人,但敵眾我寡,
還要護著沈知意,很快便落了下風。"別管我了!"沈知意急道,"你先走!
"裴淮卿充耳不聞,一把將她推向亭外小徑:"往山下跑,別回頭!"沈知意踉蹌幾步,
回頭看見裴淮卿肩頭已中了一刀,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袍。她咬了咬牙,非但沒有逃跑,
反而握緊匕首沖了回去。"找死!"一名黑衣人揮刀向她砍來。千鈞一發之際,
一支羽箭破空而至,正中黑衣人咽喉。緊接著,數十名身著便裝的士兵從林中殺出,
局勢瞬間逆轉。"將軍!屬下來遲!"領頭的士兵高聲道。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撤退。
假陸臨風也想逃,被裴淮卿一劍刺穿大腿,倒地不起。"留活口。"裴淮卿冷聲命令,
隨即轉向沈知意,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焦急,"你沒事吧?"沈知意搖頭,
卻看見他肩頭的傷口血流不止:"你受傷了!""小傷。"裴淮卿不以為意,
目光掃向早已癱軟在地的裴夫人,"母親,您還有什么話說?
"裴夫人面如死灰:"我...我是被迫的...你父親他...""他不是我父親。
"裴淮卿聲音冰冷,"從今日起,裴府再無我立足之地。"他看向沈知意,眼神復雜,
"你...要跟我走嗎?"沈知意愣住了。跟他走?意味著背叛家族,成為朝廷欽犯。
可不跟他走...她望向裴淮卿染血的肩膀,想起梨樹下那個承諾帶她去看蓮花的少年。
"我...""將軍!"士兵突然來報,"山下發現大批官兵,像是裴相調來的!
"裴淮卿臉色一變,當機立斷:"撤!"他深深看了沈知意一眼,"保重。"說完,
他帶著士兵迅速消失在密林中,只留下沈知意站在原地,手中還握著那把染血的匕首。
遠處傳來官兵的呼喝聲,沈知意知道,她必須立刻做出選擇——是回到安穩的生活,
還是追隨那個已經變得陌生卻又熟悉的少年,踏入未知的險境?
第六章:離歌官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知意的心跳如鼓。裴夫人癱坐在地上,
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沈知意突然意識到,如果她被抓住,
很可能會被用來要挾裴淮卿。而若她回去裴府,等待她的不知會是怎樣的命運。"母親,
"她蹲下身,快速對裴夫人說,"若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裴夫人茫然抬頭,
沈知意已經扯亂了自己的頭發和衣襟,然后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她尖叫起來,"有刺客!救命啊!"官兵聞聲趕來,領頭的正是裴相的心腹趙統領。
他看到現場情景,臉色大變:"夫人!少夫人!發生何事?
""有...有刺客..."沈知意裝作驚魂未定的樣子,指著地上假陸臨風的尸體,
"他們要殺母親...將軍為了保護我們,
追刺客去了..."趙統領狐疑地看著她:"將軍往哪個方向去了?""那邊!
"沈知意隨便指了個與裴淮卿撤離相反的方向,"他們人多勢眾,統領快去支援!
"趙統領猶豫了一下,留下幾人保護她們,自己帶大隊人馬追了出去?;氐脚岣?/p>
沈知意被嚴密"保護"起來,連青杏都不允許接近。夜深人靜時,她坐在窗前,
望著院中那輪孤月,思緒萬千。今日發生的一切證實了她的猜測——裴淮卿并非裴相親子,
而是潛伏在裴府的...什么人?他調查裴相所為何事?為何裴相要置他于死地?
最讓她心亂如麻的是,當裴淮卿問她要不要跟他走時,她竟然猶豫了。這意味著什么?
她對陸臨風的感情變了嗎?"臨風哥哥..."她輕聲呢喃,
卻發現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是裴淮卿染血護在她身前的畫面。窗外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
沈知意警覺地站起身。一片落葉從窗縫飄進來,上面用針刻著幾個小字:"三更,老地方。
"是裴淮卿!他還活著!沈知意既驚又喜,連忙將落葉焚毀,
然后開始思考如何避開監視溜出去。三更時分,沈知意換上丫鬟的衣裳,借著夜色的掩護,
悄悄溜到了后花園假山后。月光被云層遮擋,四周一片漆黑。"阿瑾?"她小聲呼喚。
沒有回應。沈知意正要再叫,一只溫熱的手突然捂住她的嘴,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別出聲。"裴淮卿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比往日更加沙啞,"跟我來。
"他拉著她鉆入假山深處一個隱蔽的洞口,里面竟是一條狹窄的密道。兩人彎腰前行,
約莫半刻鐘后,來到了一個簡陋的地下室?;璋档挠蜔粝拢?/p>
沈知意這才看清裴淮卿的樣子——他臉色蒼白,肩上的傷口簡單包扎著,
血跡已經滲透了繃帶。"你傷得很重!"她心疼地驚呼。裴淮卿搖頭示意無礙:"時間緊迫,
聽我說。"他艱難地喘息了一下,"裴琰通敵叛國,證據我已經掌握大半。
但現在我被全城通緝,必須離開京城。""通敵叛國?"沈知意震驚不已,
"那陸臨風...""他還活著,但處境危險。"裴淮卿的眼神復雜,"知意,
我本不該再聯系你,但..."他頓了頓,"你有權知道真相。
"沈知意心跳加速:"什么真相?""十年前那場戰役,
我父親——真正的裴將軍——發現了裴琰通敵的證據,被其設計害死。我僥幸逃生,
被沈大哥所救。"裴淮卿眼中閃過痛楚,"后來我潛入裴府,就是為了搜集證據,為父報仇。
"沈知意倒吸一口冷氣:"所以你是裴老將軍的兒子...那陸臨風...""他是無辜的。
"裴淮卿苦笑,"我本想借婚事接近裴琰的核心機密,卻不想連累了你和陸臨風。
"沈知意腦中一片混亂。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沒想到背后竟有如此復雜的隱情。"現在你知道了真相,"裴淮卿輕聲道,"可以選擇留下,
我會安排人保護你;或者..."他深深看著她,"跟我走,但前路兇險。
"沈知意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猶豫——梨樹下的阿瑾,
婚房中的裴淮卿,為她擋刀的將軍...這些形象早已在她心中融為一體。"我跟你走。
"她聽見自己說,"但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揭露真相,還那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
"裴淮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恢復平靜:"好。明日午時,東城門會有運糧車出城,
你設法混進去,我們在城外十里坡會合。"他遞給她一塊令牌和一張簡易地圖:"小心裴琰,
他比你想的更危險。"沈知意接過令牌,指尖不小心觸到他的掌心,兩人都是一顫。
十年光陰,物是人非,唯有那一點溫度依舊熟悉。"阿瑾..."她忍不住問,
"當年梨樹下的約定,還算數嗎?"裴淮卿怔了怔,眼中冰雪消融:"算。等這一切結束,
我帶你去江南看蓮花。"沈知意鼻子一酸,匆忙轉身離去。走出密道時,
她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知意,保重。"回到房中,
沈知意將令牌和地圖藏好,然后取出筆墨,
給陸臨風寫了一封信——不是情意綿綿的相思之語,而是冷靜理智的分析與告別。
她將信與那支木簪一起封入錦囊,交給青杏。"若有機會,幫我轉交給陸公子。
"她輕聲囑咐,"告訴他,沈知意欠他的情,來世再還。"青杏紅了眼眶:"小姐,
您要做什么?"沈知意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微微一笑:"去做我該做的事。
"第七章:出逃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沈知意換上一身粗布衣裳,將長發挽成丫鬟髻,
對著銅鏡抹了些許灰塵在臉上。"小姐..."青杏紅著眼眶遞過一個小包袱,
"些干糧和碎銀,路上用。"沈知意接過包袱,
緊緊抱了抱這個從小跟隨自己的丫鬟:"記住我說的話,若三日后我沒傳信回來,
你就去找我兄長。""奴婢明白。"青杏抹著淚點頭,"小姐千萬保重。
"沈知意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月余的閨房,毅然轉身。借著晨霧的掩護,她避開巡邏家丁,
從偏門溜出了裴府。京城街道空無一人,只有更夫敲梆的聲音遠遠傳來。
沈知意壓低斗篷帽檐,按照裴淮卿給的地圖向東城門摸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
她不是沒想過留下——回到沈府,向父親解釋一切,或許還能過安穩日子。但那樣的話,
裴淮卿將獨自面對裴琰的追殺,而陸臨風...想到那個不知真假的"陸臨風",
她心頭一緊。真正的臨風哥哥究竟身在何處?是否安全?東城門漸近,
沈知意躲在一處茶攤后觀察情況。果然如裴淮卿所說,幾輛運糧車正在排隊等候出城檢查。
守衛們打著哈欠,檢查并不嚴格。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向糧車走去,突然被人從后捂住了嘴!
"別出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知意渾身一僵——是陸臨風!真正的陸臨風!
"臨風哥哥?"她掙脫轉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確實是陸臨風,
只是比記憶中消瘦了許多,眼下青黑,嘴角還有未愈的傷痕。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裳,
看起來落魄不堪。"知意,我終于找到你了。"陸臨風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快跟我走,
裴淮卿不是好人!"沈知意下意識后退半步:"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北疆嗎?
""我是逃回來的。"陸臨風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知意,裴淮卿一直在利用你!
他接近你是為了報復沈家!""胡說!"沈知意甩開他的手,"阿瑾他...""阿瑾?
"陸臨風冷笑,"你可知他真名叫什么?他根本不是裴淮卿!"沈知意如遭雷擊。
她知道裴淮卿不是裴相親子,但如果不是裴淮卿,他又是誰?"臨風哥哥,"她強自鎮定,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陸臨風正要開口,城門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隊官兵手持畫像,
開始逐個盤查路人。"不好!"陸臨風臉色大變,"他們發現我了!知意,信我一次,
跟我走!"他拽著沈知意就要往小巷里鉆,沈知意卻猶豫了。裴淮卿的警告言猶在耳,
眼前陸臨風的出現又太過蹊蹺..."站住!"一聲厲喝從身后傳來,"前面兩人,
停下受檢!"陸臨風咒罵一聲,拉著沈知意狂奔起來。官兵緊追不舍,
箭矢破空之聲不絕于耳。轉過一個街角,陸臨風突然將沈知意推進一扇半掩的門內。
"躲在這里別出聲!"他急促地說,"若我半個時辰不回來,你就自己去十里坡,
但千萬別相信裴淮卿!"說完,他不等沈知意回應,轉身沖了出去,
故意弄出很大聲響引開追兵。沈知意蜷縮在黑暗的倉房里,心跳如鼓。
陸臨風的話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裂著她對裴淮卿剛剛重建的信任。
若裴淮卿連名字都是假的,那還有什么是真的?梨樹下的約定?書房里的畫像?
還是...他為她擋下的那一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臨風沒有回來。
沈知意抹去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決定按原計劃前往十里坡——無論如何,
她需要當面問清楚。借著晨光,她重新向東城門摸去。守衛已經換了一批,檢查更加嚴格。
沈知意咬了咬唇,悄悄繞到最后一輛糧車旁,趁人不備鉆進了糧袋堆中。"什么人?
"車夫發現了動靜。沈知意連忙掏出裴淮卿給的令牌:"我是趙統領派來的,有要事出城。
"車夫檢查令牌,猶豫了一下,終究放行了。糧車緩緩駛出城門,
更新時間:2025-05-02 17:4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