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我把霍臨川強行拉上了去南極的郵輪。他恨我,我知道。三年前,
他主動解除了我們的婚約。他不知道的是,醫生已宣判我活不過這個月。正好,
夠我到達約定之地。十二歲那年,我病危垂死,他在病床前許諾:"好起來,
我帶你去世界盡頭的冰川前結婚。"這句話,救了奄奄一息的我。如今,
我終于站在了冰川邊緣,血染的婚紗在風中飄揚。他沖過來,眼中是刺骨的恐懼與懊悔。
"微瀾,別這樣!"他聲音破碎,向我伸出手。我微笑著退后一步,縱身躍入萬丈冰海。
旅程結束,霍臨川徹底瘋了。那個與他相約共度一生的女孩,永遠留在了世界盡頭。
1 遺囑束縛我看著窗外的夕陽,輕撫胸前的診斷書。"晚期肺癌,
預計生存期不超過一個月。"醫生的話像是一場宣判。完美的時間,
正好夠我完成最后的心愿。五一假期,南極,世界盡頭的冰川。
那個他曾經承諾帶我去結婚的地方。我撥通了霍老先生的遺囑執行人電話:"林律師,
事情辦好了嗎?""已經通知霍臨川了,顧小姐。"林律師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他反應很激烈,但遺囑條款非常明確——他必須陪您前往南緯64度,西經60度,
否則將失去霍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我輕輕合上眼。
霍老先生去世前曾對我說:"微瀾,我知道臨川做了什么。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他會來的,對嗎?"我問,聲音比想象中更加平靜。"會的。
沒人會放棄霍氏集團的控制權,更何況只是一場旅行。"掛了電話,
我從抽屜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十二歲的病房里,他將紙做的戒指戴在我的手上。
那時醫生宣布我活不過那個月。"如果我能好起來..."我記得自己虛弱地問。
"我帶你去世界盡頭的冰川前結婚。"他堅定地握住我的手。那個承諾給了我活下去的力量。
奇跡般地,我挺過了那場重病。誰能想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我兜兜轉轉,
又回到了生命的盡頭。而那個約定仍未實現。我開始收拾行李,
將三年前準備好的白色婚紗小心放入最底層。胸口一陣劇痛襲來,我急忙吞下兩片止痛藥。
藥效越來越弱,但只要能撐到世界盡頭就好。手機震動,是霍氏集團的官方郵件確認。
看來他真的打算來了。我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三年前那個雨夜,他甚至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就解除了兩人間的婚約。那天,我正從醫院回來,剛剛得知癌癥確診的噩耗。
"你和程遠的事,我已經全部知道了。從今天起,你我之間再無關系。"期待著安慰的我,
等來的卻是冷酷的話語。我至今不明白他說的"事"是什么??尚Φ氖?,
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追問真相了。按下訂票確認,我望向窗外的夜空。五天后,
我將登上那艘南極郵輪,和他共度最后的旅程。"夠了,"我對自己說,
"正好夠我走到世界盡頭。"將行李箱鎖好,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去醫院最后一次復查。
醫生看著檢查結果,搖頭嘆息:"顧小姐,您這個狀況,真的不適合遠行,
尤其是去南極這種極端環境。""我必須去。"我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至少帶上足夠的藥物,特別是止痛藥。"醫生寫下處方,"一旦情況惡化,
立即找醫療人員。""謝謝,不過沒關系。"我淡然一笑,"我只需要撐到那里就好,
歸途并不在考慮之中。"回家路上,我路過了霍氏集團總部。透過出租車窗戶,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個陌生女子一同走出大樓?;襞R川。三年未見,
他似乎更加冷峻了。而他身邊的女子,令我心頭一震——她的側臉輪廓,竟與我有八分相似。
女子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仰頭對他微笑。"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臨川?"我輕聲自語,
在心中補充,"沒關系,馬上就能再見了。"夜色漸深,我將診斷書和藥物收好,
準備熄燈就寢。五天后的重逢,將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旅程?;襞R川,你是否記得我們的約定,
那場世界盡頭的婚禮?2 郵輪相遇我提前一天登上了郵輪。"顧小姐,
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服務生引領我進入套房,"另一位客人明天會到。
"窗外碼頭人潮涌動。我取出那張標記著南緯64度,西經60度的舊地圖。手機震動,
容醫生提醒我按時服藥。我將藥瓶藏進貼身口袋,忍住胸口突如其來的刺痛。撐到世界盡頭,
這是我最后的心愿。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碼頭?;襞R川走下車,身后跟著一個窈窕的身影。
那個酷似我的女人。但我不如她。她有健康,我有什么呢?我攥緊欄桿,指節發白。諷刺嗎?
不,只是痛。登船儀式時,我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甲板上?;襞R川和那女人走來,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而她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歡迎登船,霍先生。"我微笑迎上。
霍臨川目光冷冽:"這就是你的把戲?用我祖父的遺囑逼我來陪你玩這場鬧?。?/p>
""只是履行一個約定。""約定?"他冷笑,"你有什么資格談約定?
"那女人輕拉他衣袖,柔聲道:"霍總,別生氣。""這是我的助理凌歆,"他說,
"她會和我們一起旅行。律師已告訴你,我必須和你同住,但沒人規定不能有其他人同行。
"套房內,霍臨川皺眉:"只有一間臥室?""遺囑要求。主臥很大,還有會客廳和書房。
"他冷哼一聲,命凌歆去安排單獨的房間。她離開后,房內只剩我們二人。"為什么?
"霍臨川終于開口,聲音壓抑著怒火,"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望向窗外:"只是想完成我們的約定,去世界盡頭看一看。""荒唐!
那是小孩子的游戲!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一陣劇烈咳嗽打斷了我的話。我轉身掩住嘴,
喉間血腥味蔓延。"裝什么可憐?"他冷漠譏諷,"這種把戲對我不管用。"我強忍疼痛,
笑容不變:"晚上有歡迎晚宴,八點開始。"他盯著我幾秒:"顧微瀾,這次旅行結束后,
我們之間的一切就徹底結束了。""好。我們只需要完成這最后的約定。"他轉身離開,
重重關上門。我靠窗吞下止痛藥,取出診斷書。紅色字跡刺痛眼睛:"晚期肺癌,
預計生存期不超過一個月。"診斷書從手中滑落。七天,只需七天,我們就會到達約定之地。
只可惜,這一次,不會有婚禮了。凌歆敲門進來:"顧小姐,我安排好了房間,就在隔壁。
"她頓了頓,"您看起來不太舒服。""只是暈船,休息就好。""霍總這幾年經歷了很多,
希望您...不要再傷害他。""我從未想過傷害他。相反,我祝他幸福。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表情一滯,很快恢復職業微笑:"晚宴見。"門關上后,
我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陸地。這條船駛向南極,而我滑向生命的盡頭?;襞R川不知道,
對我而言,這不只是一次旅行,而是一場告別。我不需要他的原諒,
只需要他陪我走完這最后的路。如此而已。3 極光之夜晚宴上的燈光璀璨如星,
我站在入口處,猶豫片刻才走進去?;襞R川已在角落就座,身邊是盛裝的凌歆。
她今晚選了淺粉色禮服,看到我時,目光掃過我的藍裙,眼中閃過異色。
我穿的是三年前就準備好的,那時以為會和他一起旅行,
以為會有一場世界盡頭的盛大婚禮等著我。"顧小姐今晚很美。"凌歆甜美地說。
霍臨川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輕抿香檳。"游輪將在三天后抵達南極外圍,"船長致辭,
"今晚特別的是,我們有機會看到南半球的極光,請各位八點后前往甲板觀賞。"極光。
我心中一顫。十年前,我們看過北極光的紀錄片,霍臨川興奮地說:"有一天,
我們要去親眼看看南極光。"我走向他們的桌子:"霍先生,八點的極光觀賞,要一起嗎?
畢竟,我們的約定里提到過極光。"他終于抬眼,眼神冰冷:"約定?
你真以為我會記得那些幼稚的玩笑話?""那不是玩笑。"我輕聲說,"是重要的約定。
南緯64度,西經60度,世界盡頭的——""夠了!"他突然提高聲音,
周圍賓客紛紛側目,"顧微瀾,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約定可言。
"凌歆適時遞上紙巾,輕聲安撫:"霍總,別生氣,大家都在看呢。"她轉向我,
語氣里帶著一絲憐憫:"顧小姐,霍總工作太累了,或許您不該提這些令人不快的往事。
"食物在我口中毫無味道。對面的霍臨川和凌歆言笑晏晏,仿佛我是空氣。
有旅客問起我們的關系,霍臨川只冷淡地說:"商業伙伴。"八點鐘聲敲響,
我獨自走向甲板。南半球的夜空繁星如鉆。"極光要來了!"有人興奮喊道。天空中,
綠色光芒如絲帶舞動,漸漸化作絢麗光幕。藍綠色的光在夜空流淌,如夢似幻。
我不自覺屏住呼吸。這就是我們約定要一起看的極光,這就是我們童年幻想中的景色。
不遠處,霍臨川也站在甲板上,獨自一人。凌歆不知何時離開了。他仰望極光,
眼中映著絢麗光彩,表情罕見地柔和。我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你記得嗎?
那部紀錄片里的極光,我們一起看的。"他沒有轉頭,
語氣卻不再那么冰冷:"你就這么缺錢嗎?非要用遺囑逼我來這里?""這不是關于錢。
你永遠不知道,那個約定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他終于看向我:"對你很重要?"他頓了頓,
仿佛很艱難地,問出了那句話,"那當初為什么背叛?"我心頭一痛:"我從未背叛過你,
霍臨川。""呵。"他冷笑,"背叛者還有臉提什么約定?虛偽。"一陣眩暈襲來。
胸口劇痛,我抓住欄桿才沒倒下。"演技不錯。"霍臨川譏諷地看著我,
"這一套對程遠有用,對我可沒用。"霍臨川言之鑿鑿,以為我和程遠有染,
但我與對方分明只有幾面之緣,壓根連熟人都稱不上。實際上,
那天在酒店房間里的根本不是我。"我和程遠沒有任何關系。"我努力穩住聲音。
"睜眼說瞎話!"他突然爆發,"我親眼看到你們在一起!就連他都承認了!
"我至今仍不明白,為什么一個陌生人要往自己和我的頭上潑這種臟水。
極光依舊在天空舞動,美得不可方物。但此刻,它只映照出我們之間的冰冷與隔閡。
"霍臨川,"我深吸一口氣,"這次旅行結束后,我們之間的一切也就結束了。但在那之前,
我只希望你能記住,我們曾經的約定對我來說,從未改變過。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會兒:"顧微瀾,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要。
什么也不需要。就是這樣。"我示意他別再問了,便轉身離開,不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淚水。
回到房間,我靠在門后,一陣劇烈咳嗽襲來。掏出手帕捂住嘴,
潔白的手帕很快暈開刺目的紅色。藥效越來越弱,止不住的血。極光的美麗,他的冷漠,
病痛的折磨,一切交織在一起,讓我窒息。"顧小姐?"凌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您在里面嗎?"我慌忙將血跡斑斑的手帕藏好,深吸一口氣,開門讓她進來。
"霍總讓我來看看您。"她禮貌地說,"他說您看起來不太舒服。"這倒出乎意料。
我點點頭:"只是有點暈船。"凌歆的目光落在我手上殘留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霍總說,您的演技一直很精湛呢。"4 暗涌疑云凌晨三點,
我從噩夢中驚醒。夢里,我站在冰山頂端,四周是無盡的白色,霍臨川就在不遠處。
我喊他的名字,他卻轉身離去。腳下的冰層突然碎裂,我墜入冰冷的海水中,無法呼吸。
我輕手輕腳地起身,取出藥瓶和水,吞下兩粒藥片。胸口的疼痛稍微緩解,但越來越頻繁了。
"又裝失眠?"冷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襞R川已經坐起身,冷漠地注視著我。"抱歉,
吵醒你了。"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藥瓶上:"什么藥?
"我下意識將藥瓶藏在身后:"只是暈船藥。"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他抓過外套,
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關門聲驚醒了我心中的疑問——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模糊地記得那天去醫院,卻茫然于他口中的"背叛"。早餐廳里,郵輪乘客談笑風生。
霍臨川和凌歆坐在一起,完全無視我的存在。郵輪醫生容煜路過我的座位:"顧小姐,
藥效如何?今天下午的檢查別忘了。天氣越來越冷,您的身體需要特別注意。""我會去的。
"我輕聲回答。容醫生離開后,我注意到霍臨川和凌歆都在看著我。
霍臨川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而凌歆則意味深長地微笑。中午,郵輪舉辦了南極知識講座。
我坐在最后排,不想引人注目。"南緯64度,西經60度是南極半島最北端的位置,
"教授指著投影說,"被許多探險家稱為'世界的盡頭'。"講座結束后,
我留在空蕩蕩的會議室,回想著童年時的地理課。忽然,霍臨川出現在門口,
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進來。"霍總,您在這兒啊。"凌歆的聲音從走廊傳來,"我找您半天了。
"霍臨川皺眉:"你不是說有急事?""是的,"凌歆壓低聲音,但我仍能聽清,
"我剛才看到顧小姐和船上的醫生在私下交談,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我驚訝地睜大眼睛。
這是在...挑撥離間?"哦?"霍臨川的聲音變得冰冷,"她倒是行動迅速。""而且,
"凌歆繼續說,聲音更低了,"我聽說她經常半夜離開房間,去醫務室。
也許...他們關系不一般?"我握緊拳頭,幾乎要沖出去當面質問她。
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時候,我需要更多證據。下午的檢查中,容醫生臉色凝重:"顧小姐,
病情比預想的惡化得快。高強度旅行對您的身體負擔太大了。""我必須完成這次旅行,
容醫生。"他嘆氣,開了新的處方:"這種藥效果更強,但副作用也更明顯。
如果有任何不適,隨時來找我。"離開醫務室時,我恰好遇到了霍臨川。他冷冷地看著我,
目光在我手中的藥瓶上停留片刻:"醫生提供的服務很周到嗎?""容醫生只是在履行職責。
""是嗎?"他輕笑,"看來你在這艘船上結交新朋友的速度很快啊。
"我忍不住反問:"你為什么這么在意我和誰來往?"他的表情一滯,
隨即恢復冷漠:"不在意。只是提醒你,這次旅行結束后,我們之間的一切也就結束了。
"晚上,我獨自站在甲板上,風刺骨寒冷。手機震動,
是容醫生的短信:"記得今晚11點來取藥。檢查報告出來了,情況不容樂觀。"這時,
我注意到甲板另一端的凌歆正在通話。風太大,我聽不清內容,但她的表情異常警覺,
四下張望確保無人注意。我躲在陰影處,等她離開后走向那個位置。一陣劇痛突然襲來,
我彎下腰,喘不過氣。血腥味在喉間蔓延。"顧小姐?"我慌忙抬頭,
看到凌歆不知何時又回到了甲板上,正冷笑著看著我。"偷聽可不是好習慣。"她走近,
聲音輕柔卻帶著寒意,"不過,您的時間不多了,對吧?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這艘船上沒有秘密。
"她優雅地整理圍巾,"特別是對我來說。"我強撐著站直身體:"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誰?"她微笑,"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會成為霍臨川最完美的妻子,而您,很快就會成為過去。""是你你設計了一切,是嗎?
三年前...""你很聰明。"她贊許地點頭,"可惜太晚了。霍臨川永遠不會相信您了。
""那天在酒店房間的...""是我。"她得意地說,"和程遠一起?;瘋€妝,
穿上您的衣服,真的不難。最有趣的是,霍臨川甚至沒注意到細節上的差異,
他只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背叛'。"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不僅因為身體的病痛,
更因為真相的殘酷。"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她冷笑,"因為他本該是我的。
從大學時代,我就愛著他,可他眼里只有您。您根本不配擁有他的愛!"原來如此。
一個暗戀多年的情敵,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你贏了。"我疲憊地說,"等這次旅行結束,
我會徹底消失在霍臨川的生命里。""是的,您會消失的。"她微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比您想象的還要徹底。"我望向遠處的海面,突然感到一種解脫。真相大白,但已無意義。
時間不多了,唯愿站在世界盡頭,完成最后的約定。明天,我們將看到第一塊浮冰。
我一步步接近南極,一步步接近生命的終點。5 偽證陷阱凌晨,醫務室的燈依然亮著。
"情況加速惡化了。"容醫生查看我的檢查報告,眉頭緊鎖,"肺部積液增多,
我不得不提醒您,顧小姐,按照目前的速度...您可能撐不到回程。
"我平靜地點頭:"夠到南極就好。""您應該告訴霍先生真相。""沒必要。"我起身,
忍住眩暈,"對他沒有好處。"回房間的路上,我聽到套房內傳來爭執聲。"霍總,
我只是擔心您被她騙了。"凌歆的聲音帶著委屈,"她和那個醫生的關系明顯不一般。
""夠了。"霍臨川聽起來疲憊至極,"不管她和誰有什么關系,這次旅行結束后,
我們就再無瓜葛。""可是——""我說夠了!"他突然提高聲音,"她的事,不必再提。
"我站在門外,心中苦笑。即使懷疑我出軌,他依然如此在意。推門而入,兩人同時轉頭。
凌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而霍臨川的表情復雜難辨。凌歆很快恢復冷靜:"顧小姐,
這么晚還出去?醫務室的服務真是周到啊。"我徑直走向臥室:"藥效很好,謝謝關心。
""等等。"霍臨川突然叫住我,"拿出來。"我轉身,不解地看著他。"你的藥,
拿出來給我看。"我猶豫片刻,從口袋里取出藥瓶遞給他。他仔細端詳標簽,
眉頭越皺越緊:"嗎啡基止痛藥?這不是普通的暈船藥。""疼痛確實不一般。
"我淡然回應。他抬頭盯著我,眼神中是我三年未見的關切:"你生病了?
"一陣劇烈咳嗽突然襲來,我慌忙捂住嘴,但血絲還是從指縫間滲出。
霍臨川眼中的警覺轉為震驚。"顧微瀾!"我后退一步,撞上墻壁,滑坐在地。
眼前一片模糊,只聽見霍臨川慌亂的聲音和凌歆刻意壓低的安撫。"霍總,別擔心,
她可能只是...""叫醫生!快!"不知過了多久,我在醫務室醒來。霍臨川坐在床邊,
面色凝重??吹轿冶犙?,他繃緊的肩膀似乎松了一分。"感覺怎么樣?"他問,
聲音不再冰冷。"還行。"我試圖微笑。他沉默良久,終于開口:"容醫生說你病得很重。
"我避開他的目光:"所以我才珍惜這次旅行。""為什么不早說?""說了又能怎樣?
"我輕聲反問,"你會因為同情而原諒我嗎?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顧微瀾,你到底想要什么?""已經告訴你了,完成約定,
僅此而已。"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離開。門口,他轉頭問:"你確定醫生能治好你嗎?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會明白的,不是所有病都能治好?;氐教追繒r,
我看到凌歆正在翻動我的行李。她聽到開門聲,迅速合上箱子,臉上掛起假笑:"顧小姐,
您好些了嗎?霍總剛才很擔心呢。"我的目光落在行李箱上。她順著我的視線看去,
笑容變得意味深長:"白色婚紗?多么...浪漫的情結。""請不要動我的東西。
""當然。"她欠身,做出離開的姿態,卻在經過我身邊時低語:"您真以為他會心軟嗎?
別忘了,他親眼看到您的'背叛'。""他看到的是你。""重要嗎?"她歪頭,
"他相信的是什么才重要,不是嗎?"她輕快地離開,留下一室寒意。我打開行李箱,
撫摸那件白色婚紗。我準備了很久,原本以為會有一場世界盡頭的婚禮。如今,
它卻只能當作壽衣了。船長廣播響起:"各位乘客請注意,我們已經進入南極圈,
右舷可以看到第一批浮冰。預計后天中午抵達目的地坐標。"我走到窗前,
遠處潔白的冰山已經若隱若現。我的時間不多了。晚餐時,霍臨川出乎意料地坐到我對面。
凌歆的表情一僵,但很快恢復鎮定,坐在他身旁。"聽說明天能看到企鵝了。
"他若無其事地說,仿佛我們只是普通旅伴。"嗯,還有海豹。"我配合著他的語氣。
凌歆看看我,又看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她端起酒杯:"霍總,嘗嘗這種紅酒,
據說是船上的珍藏。"霍臨川沒有理會,繼續看著我:"明天的冰川觀賞,需要我陪你去嗎?
"我愣住了。他這是...在關心我?凌歆的笑容徹底消失,
她的手指在桌布上輕輕敲擊:"霍總,別忘了明天上午我們約好了看企鵝。
""你可以自己去。"霍臨川頭也不回。我看著他反常的表現,
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用勉強自己,霍臨川。我不需要憐憫。"他皺眉:"誰說是憐憫了?
""不然呢?"我苦笑,"你晾了我三年,一朝知道我病了,就突然來噓寒問暖。
不把這當成憐憫,我應該當作嘲笑嗎?"他的表情變得復雜:"顧微瀾,你——""霍總。
"凌歆突然打斷,"我想起來了,那家酒店的監控記錄,我有備份。
要不要找出來給顧小姐看看,免得她一直裝無辜?"霍臨川轉向她,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監控?你怎么會有?"凌歆的表情一滯:"我...通過關系找來的,
為了幫您。""可那時你還不認識我。"霍臨川的聲音越來越冷,
"我是那場風波后半年才認識你的。"凌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凌小姐,"我開口,
聲音輕柔卻堅定,"那天在酒店房間的人不是我。你想告訴霍臨川真相嗎?還是我來?
"霍臨川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震驚逐漸轉為憤怒:"到底怎么回事?"凌歆猛地站起,
香檳杯打翻,酒液灑了一桌:"顧微瀾,你休想挑撥離間!"她轉向霍臨川,聲音帶著哭腔,
"霍總,別被她騙了!她只是不甘心失去您,才編造這些謊言!
"霍臨川冷靜地看著她歇斯底里的表演:"坐下,凌歆。我只想知道真相。
"凌歆顫抖著坐回座位,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真相就是,"我平靜地說,
"三年前你看到的不是我。那天我在醫院,接受第一次癌癥確診和檢查。
"霍臨川猛地轉向我,眼中是難以置信:"醫院?癌癥?"我點頭,
從包里取出一份泛黃的檢查報告遞給他:"仁和醫院,2022年4月18日下午,
趙明德教授親自診斷的。正好是你在酒店看到'我'和程遠的時間。"霍臨川接過報告,
仔細查看,臉色越來越蒼白。"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那我看到的是誰?
更新時間:2025-05-02 16:0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