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天界姻緣三生石畔的云海翻涌如怒濤,玄霜戰神銀甲上的冰紋在霞光中流轉。
她指尖凝聚起一縷霜色神力,在三生石光滑如鏡的表面上刻下第一個字。
石面頓時泛起金色漣漪,仿佛有生命般吮吸著她的神力。
"玄——霜——"她一筆一劃寫得極慢,每一筆都帶著三萬年征戰的煞氣。石屑簌簌落下,
卻在觸及云層前化作金粉消散。當最后一筆收鋒時,整塊三生石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驚得遠處值守的天兵險些跌下云端。身后傳來熟悉的銀甲碰撞聲。
凌霄戰神的氣息裹挾著血檀香籠罩下來,他帶著薄繭的手掌覆上她握筆的指尖:"輪到我了。
"玄霜側首,看見他戰盔下露出的鬢角還沾著魔血。這是剛從北天門戰場趕回來的模樣。
她故意用額間冰藍神紋貼上他染血的面頰:"誅神劍又飲血了?""不過是個不長眼的魔將。
"凌霄就著這個姿勢,帶著她的手繼續刻字。他的神力熾烈如火,
與她的霜寒之氣在三生石上糾纏出瑰麗的霞光。"凌——霄——"兩個字挨得極近,
最后一筆甚至穿透了石壁。石心突然迸發出刺目金光。兩個名字如同活物般蠕動靠近,
筆畫相互交融,最終"玄霜"二字的冰棱紋路與"凌霄"二字的火焰紋完美嵌合,
在石面上形成一幅太極陰陽圖。
司命星君的驚呼從云層下傳來:"雙戰神之名竟引動三生石本源共鳴!"凌霄大笑,
震得腳下云海炸開萬千浪花。他解下腰間誅神劍往云中一擲,寶劍化作銀河橫亙天際,
為三界見證這場盟誓。玄霜被他突然打橫抱起,銀甲相撞發出清越聲響,
像極了他們每次并肩作戰時兵刃合鳴的韻律。"這下,三十三重天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連三生石都認的姻緣,看哪個老古董還敢嚼舌根。
"玄霜指尖劃過他眉心血痕未消的戰神印記,那是三日前魔尊臨死反撲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霜色驟濃:"今日朝會上,天帝又暗示雙戰神結盟會動搖天界平衡。
"誅神劍在天際發出憤怒的錚鳴。凌霄眼底金焰跳動,
攬著她腰肢的手無意識收緊:"他不過是忌憚我們聯手能掀了他的凌霄寶殿。
"銀甲縫隙間滲出絲絲煞氣,"三百年前平定九幽之亂時,他就開始防著我們了。
"玄霜忽然按住腰間震顫的霜天鏡。
鏡面映出千里外急速逼近的仙光——司命星君捧著道血色玉簡踏云而來,額間盡是冷汗。
"兩位戰神,天帝急詔!"司命聲音發顫,手中玉簡竟在不斷滲出鮮血,
這是天庭最高級別的血詔。玄霜捏碎手中盛著瓊漿的寒玉盞。琉璃碎片割破她掌心。
"我二人剛平魔界之亂,連甲胄都未及卸,他又要如何?"玉簡展開,
刺目血字浮空而起:【玄霜、凌霄二卿情劫未渡,道心不穩,著即日下凡歷劫,
以固神基】"荒謬!"霜天鏡爆發出刺骨寒光,玄霜腳下云海瞬間凍結千里,
"我二人征戰三界三萬載,誅殺的邪魔夠填滿忘川,他敢說道心不穩?
"司命嚇得幾乎捧不住玉簡。凌霄卻突然按住玄霜結霜的手腕,
指尖在她脈門輕輕一劃——這是他們征戰時的暗號。玄霜會意,
強壓怒火化作一聲冷笑:"星君且回,容我們稍作準備。"待司命逃也似地離去,
玄霜揮手布下隔音結界。她腕間傷痕突然迸發藍光——那是百年前魔界大戰時,
為凌霄擋下誅神箭留下的永恒傷疤。"這是陽謀。"她眼中神紋扭曲成憤怒的圖案,
"天帝分明是要拆散我們!"凌霄卻摩挲著她腕間傷疤,突然輕笑:"未必。
"他召回落入云海的誅神劍,劍尖挑出一縷玄霜的發絲,"若我們安然渡劫歸來,
他便再無理由阻撓婚事。"劍身映出他幽深的眼眸,"何況...三生石上的名字,
可是連圣人都抹不去的。"三日后,斬仙臺前罡風烈烈。天帝端坐九龍華蓋之下,
手中把玩著塊刻有他們名字的三生石碎片。"愛卿此去,不過彈指光陰。"他撫須微笑,
眼底卻映出誅神劍的冷光,"歸來之日,朕親自為你們主持大婚。
"玄霜銀甲下的手指掐入掌心。
她分明看見天帝袖中閃過誅神箭特有的寒芒——與百年前射傷她手腕的那支一模一樣。
但凌霄已經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間,三生石碎片在他們掌心發燙。"臣等,領旨。
"躍下斬仙臺那刻,玄霜最后望見的是天帝袖中落下的誅神箭,
正正插在他們留在三生石上的名字中央。2 第二章 人間青梅昭陽公主降生那日,
九十九只金鳳繞著皇城盤旋不去。產房內的血腥氣被突如其來的蓮香滌凈,
接生嬤嬤看見嬰孩眉心一點朱砂痣,在燭火下竟泛著冰藍色幽光。"鳳鳴朝陽,天佑大梁!
"欽天監正使撲倒在殿外,手中星盤炸裂成齏粉。皇帝不顧禮制沖入內殿,
襁褓中的女嬰突然抓住他龍袍上的金線,琉璃般的眼珠倒映出整座皇城的輪廓。"賜名昭陽,
即冊護國長公主。"皇帝用玉璽沾了朱砂,親自點在女嬰眉心。那滴朱砂觸到肌膚的瞬間,
整個皇城的地脈突然震動,太廟里供奉三百年的定國劍自發嗡鳴。千里外的定遠侯府,
老侯爺正盯著兒媳房中沖天的血光。穩婆抱著初生嬰兒踉蹌而出,孩子不哭不鬧,
右手緊握成拳。老侯爺掰開那小小的拳頭,
一塊冰晶玉佩赫然在目——這是戰場上突然消失的敵軍統帥護心鏡所化。"此子生而握玉,
必是蕭家麒麟兒。"老侯爺大笑時,懷中嬰兒突然睜眼,瞳孔深處閃過金紅火焰。
當夜侯府祠堂所有燭臺無風自燃,火焰凝成持劍戰神虛影,直至天明方散。
三日后定遠侯攜孫進宮謝恩。三歲的昭陽正被嬤嬤追著喂藥,見到襁褓立刻跌跌撞撞撲來。
她發間玉簪突然爆出寒光,精準擊碎嬰兒包裹上的七重辟邪結。
小小的手掌抓住嬰孩胸前玉佩,兩塊玉相觸的剎那,整座宮殿的地龍發出龍吟般的轟鳴。
"珩哥兒!"昭陽五歲時在御花園假山上縱身一躍,精準落入剛練武歸來的蕭景珩懷中。
少年銀甲未卸,被撞得后退三步才穩住身形。小公主趁機把半塊桂花糕塞進他嘴里,
甜膩的香氣混著血腥氣在兩人唇齒間蔓延——他甲縫里還沾著北境剿匪時的血。
蕭景珩下意識要跪,卻被昭陽揪住鬢發:"嘗嘗嘛!我偷了父皇的貢糖..."話音未落,
少年腰間戰槍突然發出錚鳴,與公主發間玉簪共振出奇特的韻律。十步外的老太監瞳孔驟縮,
那玉簪正是當年公主抓周時,從國庫三千珍寶中獨取的寒玉髓所制。年復一年,
演武場上的槍影越來越像游龍。昭陽總坐在最高的那株海棠樹上,裙擺垂落如云霞。
當蕭景珩的槍尖挑破第一百個木人時,她信手撥動懷中焦尾琴,
音刃精準削斷三十步外箭靶的紅心。"《破陣曲》不是這么彈的。
"蕭景珩突然出現在她身后,帶著鐵銹味的手指覆上她彈琴的指尖。琴弦割破兩人皮膚,
血珠滲入焦木的瞬間,整張琴浮現出古老戰紋。昭陽轉頭看他被邊疆風沙磨礪出的輪廓,
忽然想起昨夜偷看的星象書——熒惑守心,主刀兵大劫。及笄禮那日,
昭陽在宮墻箭垛上攔住巡防的蕭景珩。她鳳冠上的東珠在月光下流轉不休,
像極了天界司命殿里的命盤。"父皇說北境告急,你要隨侯爺出征?"少年將軍取下頭盔,
露出被戰火淬煉過的眉眼。
這個動作讓昭陽恍惚看見記憶深處的銀甲戰神——可她分明從未離開過皇城。
蕭景珩從貼身處取出一塊冰裂紋玉佩,正是當年被她抓過的那塊:"等我掙夠軍功,
就求陛下賜婚。"昭陽突然心悸。她看見蕭景珩瞳孔深處燃起金紅火焰,
與自己夢中那個被萬箭穿心的銀甲身影重疊。夜風吹散她未出口的警告,
皇城角樓突然響起急促的警鐘——北境狼煙已燒過三千里加急線。
3 第三章 血色婚約北境的戰報像秋日的枯葉般紛紛揚揚飄入皇城。
昭陽跪在紫宸殿的蟠龍柱旁,看著父皇將又一份染血的奏折擲入火盆?;鹧嫱淌杉垙埖乃查g,
她分明看見"蕭景珩"三個字在灰燼中化作金芒消散。"三千鐵騎全軍覆沒?
"皇帝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朕的定遠侯世子呢?
"兵部尚書額頭抵在冰冷的金磚上:"蕭世子為斷后路,親率死士闖敵營,
至今...下落不明。"昭陽腕間的翡翠鐲子突然炸裂。碎玉劃破她的手腕,
血珠滴落在裙裾上繡著的比目魚眼睛上——那是蕭景珩去年獵來的雪貂皮所制。
她恍惚看見自己站在云端,腳下是銀甲破碎的凌霄戰神,一支誅神箭正穿透他的胸膛。
"昭陽!"皇帝的厲喝驚醒了她,"太廟跪著去!"太廟的青石磚沁著刺骨的寒。
昭陽額頭抵在蕭家先祖的牌位前,牌位突然裂開一道細縫,
里面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干涸了三百年的血。守廟的老太監嚇得打翻了長明燈,
燈火卻在落地前凝成持劍戰神的虛影,與昭陽夢中一模一樣。第七日黎明,
皇帝帶著一身寒氣踏入太廟。昭陽的膝蓋已經和青石長在一起,
宮女們不得不潑熱茶才能把她扶起來?;实塾H手將九鳳冠戴在她散亂的發髻上,
冠上東珠碰撞的聲音像是邊關的箭雨。"記住你的身份。"皇帝的手指劃過她眉心的朱砂痣,
那里正隱隱作痛,"別讓景珩白死。"送親隊伍出城那日,滿街白幡無風自動。
昭陽在鳳輦中摩挲著袖中的護心鏡碎片——這是從蕭景珩的戰甲上生生摳下來的。
碎片邊緣還沾著他的血,此刻正將她的指尖灼出一個個水泡。
輦外突然傳來敵國使臣的嗤笑:"這就是大梁最尊貴的公主?怎么像個瓷娃娃?
"當夜宿在雁門關外,敵國皇子耶律雄掀開帳簾時,昭陽正將護心鏡碎片抵在喉間。
月光透過碎片映在帳頂,
竟投影出千里外的雪山景象——一個酷似蕭景珩的身影正被少女攙扶著走進木屋。
"想當烈女?"耶律雄打落她手中的碎片,皮革手套上的鐵刺刮破她臉頰,
"你們梁朝的細作說,蕭景珩的尸骨正在被野狼分食。"昭陽突然笑了。
她唇角的血滴在嫁衣上,金線繡的鳳凰頓時變成暗紅色。帳外傳來士兵下流的歌謠,
歌詞里全是怎樣玩弄梁朝貴女。她握緊那塊發燙的鏡片,
直到掌心血肉模糊——鏡中那個像極了蕭景珩的人,正在雪山木屋里接過少女遞來的藥碗。
與此同時,雪山深處的木屋蒸騰著苦澀的藥香。柳青蘿擦拭著床上男子額頭的冷汗,
銅盆里的水已經被血染成淡紅色。男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玄...霜...""蕭大哥又做噩夢了?
"柳青蘿掰開他無意識緊握的手指,
那掌心赫然有道閃電狀的傷疤——與昭陽手中護心鏡上的裂痕分毫不差。窗外風雪呼嘯,
掛在墻上的鐵槍突然自動震顫起來,槍尖指向東南方——正是雁門關的方向。三個月后,
昭陽在敵國皇宮的冰窖里數著自己手臂上的淤青。耶律雄最近迷上了用她練習射箭,
綴滿珍珠的嫁衣早已變成沾血的破布。她蜷縮在冰磚上,
護心鏡碎片貼在胸口——鏡中那個酷似蕭景珩的人,正在雪山之巔為柳青蘿簪上一朵紅梅。
"殿下還留著定情信物呢?"耶律雄的皮靴碾過她手指,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可聞,
"最新戰報說,你們梁朝又丟了五座城。"他彎腰扯開昭陽的衣領,
將滾燙的烙鐵按在她鎖骨上,"猜猜是誰在帶兵?"昭陽的尖叫聲中,
護心鏡碎片映出千里外的景象——銀甲將軍站在梁軍陣前,
腰間懸著的正是蕭景珩的龍紋戰刀??僧斔D身時,鏡中出現的卻是張陌生的臉,
只有瞳孔深處的金紅火焰與記憶中的少年如出一轍。4 第四章 物是人非大梁元啟七年冬,
敵國皇城的雪是鐵銹味的。昭陽蜷縮在冷宮漏風的偏殿里,
數著墻磚上凝結的冰棱——三千六百五十四根,正好是蕭景珩失蹤的天數。
更新時間:2025-05-02 15:37: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