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斷頭臺歸來,新婚夜驚魂冰冷!是徹骨的冰冷!刀鋒貼著脖頸的感覺太過真切,
瀕死的窒息感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臟!卿卿豁然睜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脖子……好痛!
痛得像是要斷掉!她死死捂著頸側,胃里一陣惡心翻滾,冷汗幾乎立刻就浸透了單薄的寢衣。
斷頭臺的黑暗與森冷如潮水般退去。視線里映入的,是刺眼的大紅喜帳,跳動的龍鳳紅燭,
還有……滿眼的紅,滿室的喜氣。這不是黃泉路。這是……她的大婚之夜!
是那個將她人生徹底推毀的開始!卿卿狠狠將指甲掐入掌心,
劇烈的刺痛讓她清醒地意識到——這不是夢。她回來了!帶著無盡的恨意與刻骨的恐懼,
重生回了這一天!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王爺到——”侍女尖細的嗓音像一根針,扎進卿卿緊繃的神經。是他!
那個賜她一死的男人!卿卿身體本能地僵住,猛地抬頭,
準備迎接記憶中那張冷漠如冰霜的臉。門開了。一襲大紅喜袍的男人步入,
明明是喜慶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透著一股森然的壓迫感。他的視線,如鷹隼般,
瞬間就鎖定了她。四目相對。卿卿心頭狠狠一顫!不對!這眼神不對!
不是她記憶中那片冰封的死寂,了無生機。那里面……燃燒著她從未見過的、滾燙的火焰!
是偏執!是瘋狂!是失而復得的狂喜與深入骨髓的后怕!那眼神,
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男人揮手屏退了左右侍女。偌大的婚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他一步步走近,明明步伐沉穩,卿卿卻覺得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尖上。
她僵硬得像塊石頭,連呼吸都忘了。他在床邊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陰影,
將她完全籠罩。然后,他俯下身。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精準地、近乎貪婪地,撫上了她的頸側——正是前世,那冰冷刀鋒落下之處!
卿卿渾身汗毛倒豎!“卿卿……”他開口,聲音喑啞得厲害,像是壓抑了太久太久,
帶著磨砂般的質感。“我終于…又找到你了?!彼臍庀⒎鬟^她的耳畔,
帶著灼人的溫度和不容置疑的瘋狂。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
斬釘截鐵:“聽著!”“這一世,就算把你鎖起來,你也休想離開我半步!”02疏離試探,
步步緊逼一夜無眠。卿卿盯著帳頂的流蘇,直到天光微亮。身側的男人呼吸平穩,
似乎睡得很沉,但她知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或許早已睜開。她強撐著酸軟的身子坐起,
臉色蒼白如紙。“王爺?!彼怪郏曇魩е桃鈮褐频奶撊?。男人果然已經醒了,
側過身,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仿佛已經看了很久。卿卿心臟一縮,
硬著頭皮繼續道:“妾身昨夜……受了些驚嚇,身子實在不適,頭暈得厲害,
怕是將病氣過給了王爺?!彼D了頓,小心翼翼地提出請求:“不如……妾身搬去偏房,
分房修養幾日?”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拉開距離的方式。示弱,
總該能換來一絲喘息的空間吧?男人聞言,眼中迅速掠過一絲陰沉,
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看似溫柔的笑。“卿卿此言差矣。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澳阄乙咽欠蚱蓿援斖使部?。
你身體不適,本王豈有棄你而去之理?”他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一縷亂發,
指尖的溫度讓她幾欲顫抖?!罢摯绮讲浑x,貼身照料才是。
”他刻意加重了“寸步不離”四個字,眼底的笑意卻不達深處。卿卿的心沉了下去。
她的示弱,不僅沒用,反而給了他更名正言順的借口!恰在此時,侍女端著湯藥進來了。
“王爺,王妃,該用藥了。”男人自然地接過藥碗,舀起一勺,遞到卿卿唇邊?!扒淝涔?,
喝了藥才能好得快?!蹦钦Z氣,像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藥氣微苦,
混雜著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卿卿幾乎是下意識地,猛地偏頭躲開了。
男人的動作頓住??諝馑查g冷凝。他拿著湯匙的手懸在半空,眼神驟然冷了下去,像淬了冰。
但僅僅一瞬,他又恢復了那溫和的面具。只是下一刻,他的另一只手卻毫不猶豫地抬起,
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頜!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制!“卿卿是怕藥苦?
”他迫使她微微張口,將湯匙重新遞到她唇邊,目光緊緊盯著她,
帶著一種近乎審視的壓迫感?!傲妓幙嗫?。本王親自喂你,難道還要躲?”她躲不開了。
微苦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陣屈辱和窒息感。眼淚幾乎要涌出眼眶,
卻被她死死逼了回去。不能哭。在這個魔鬼面前,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一整天,
男人果然說到做到。卿卿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她看書,他便坐在旁邊處理公務,
目光卻時不時落在她身上。她用膳,他便親自為她布菜,每一筷子都像帶著無形的枷鎖。
她想去院子里透透氣,他也欣然起身,“正好,本王也覺得有些悶了,陪你走一走。
”到了庭院涼亭。新栽的海棠樹,花開得正好,一簇簇緋紅,映襯著她的臉色更顯蒼白。
卿卿看著那株花,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斑@海棠開得真好。”她的聲音很輕,
像怕驚擾了什么?!坝浀靡郧啊坪跤腥苏f過,此花寓意……相思斷腸。”她一邊說著,
一邊用眼角余光偷偷觀察身邊的男人。他正執著一枚黑子,即將落盤。聽到她的話,
他的手微微一頓。很輕微,幾乎不可察覺。但他抬起眼了。那雙深邃的眸子看向她,
漆黑如墨,幽深不見底。帶著一絲笑意,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審視。短暫的沉默,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男人放下棋子,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他的語氣很平緩,聽不出情緒。“哦?”“竟有如此說法?
”他輕笑一聲,帶著一絲玩味。“本王倒是不曾聽聞?!彼D了頓,
那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靈魂。“卿卿似乎…對這些坊間傳聞頗有了解?
”他的聲音壓低了幾分,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深長。“還是說……”他俯得更近,
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讓她瞬間繃緊了身體。“卿卿近日…總是夢見些‘舊事’?
”最后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驚濤駭浪!
卿卿的心猛地一沉。她呼吸困難。他不僅沒上鉤,反而將問題狠狠拋回給她!
還直接點破了她的異?!偸菈粢姟芭f事”?這暗示……他到底知道了多少?還是,
他只是在詐她?恐懼和警惕瞬間將她包裹。這次試探,她輸得徹徹底底!非但沒探出他的底,
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破綻!她的處境,比想象中還要危險!03前世夢魘,今生囚籠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腥甜的血氣彌漫,族人凄厲的哭嚎與控訴在耳邊炸開!
冰冷沉重的鐐銬鎖住手腕腳踝,每一步都拖曳著絕望。刑場!周圍是麻木而唾棄的臉龐,
是無數的指指點點!頭頂,鍘刀反射著森然的寒光,冰冷地映出她扭曲而恐懼的臉!
不要——!“啊——!”短促而壓抑的尖叫撕裂寂靜的臥房。卿卿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寢衣,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不受控制地滾落。剛才的一切,太真實了!那鍘刀落下的冰冷觸感,仿佛還殘留在脖頸!
幾乎在她驚叫的同時,身側一道強悍的力量猛地將她拽了過去!“唔!
”她狠狠撞進一個滾燙而堅硬的懷抱,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勒碎!
男人的手臂如同鐵箍,死死地禁錮著她,仿佛要將她徹底揉進自己的血肉里?!皠e怕!卿卿!
”蕭燼的聲音喑啞,帶著剛被驚醒的急促,卻又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偏執,在她耳邊炸響。
“看著我!”他強硬地扳過她的臉,逼她對上那雙在黑暗中依舊銳利得驚人的眸子。
“那些都是假的!都過去了!”他的氣息滾燙,噴灑在她臉上,帶著安撫的表象,
內里卻是令人心驚膽戰的瘋狂。“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誰敢再碰你一下,我讓他灰!
飛!煙!滅!”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帶著嗜血的狠戾。
卿卿在他鐵鉗般的懷抱中劇烈顫抖。分不清是因為噩夢的余悸,
還是因為這令人窒息的“保護”。他的體溫,他的力量,他說的每一個字,
都像一條條無形的鎖鏈,密密匝匝地纏繞上來,將她困在一個名為“安全”的牢籠里。
見她抖得像風中落葉,蕭燼眼神驟然一暗。下一秒,他低頭,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細碎的嗚咽!
那吻帶著懲罰的意味,粗暴而強勢,掠奪著她的呼吸,直到她肺里的空氣快要被抽干,
才稍稍松開些許。男人滾燙的額頭抵著她的,鼻尖相觸,氣息交纏。他啞聲道:“不準再想!
聽到沒有?”“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絕不會……再讓你從我眼前消失……”被迫承受著這一切,卿卿閉上眼,
淚水無聲地滑過鬢角。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認知到。這個重生的囚籠,
或許比前世冰冷的斷頭臺,更加令人絕望,更加恐怖。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求生的本能和對自由最原始的渴望,在滅頂的絕望中,催生出一點微弱卻無比堅定的火苗。
必須自救!不惜一切代價!她悄悄收緊了手指,
指尖觸碰到枕下那冰涼堅硬的觸感——是前日她故意讓丫鬟遺漏,沒有收走的一支尖銳發簪。
04舊人“重逢”,風波乍起數日后的宮宴。夜色如墨,宮燈璀璨。絲竹聲聲,衣香鬢影。
沈青檀(卿卿)坐在蕭燼身側,手腕上被他那日攥出的紅痕尚未完全消退,
像一道屈辱的烙印。連日的噩夢與被囚禁的窒息感讓她神色懨懨,臉上縱使帶著得體的微笑,
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冷的死寂。她被迫隨他出席,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不少視線若有若無地在他們二人之間逡巡,帶著探究、好奇,或許還有不懷好意。“王爺,
王妃,這邊請。”內侍恭敬引路。蕭燼旁若無人地攬著她的腰,姿態親密,占有欲十足。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騷動傳來。只見入口處,
一位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子在侍女簇擁下款款而來。正是安陽郡主,李嫣然。她盛裝打扮,
容貌明艷,眉宇間帶著幾分自矜與勢在必得。目光越過人群,精準地鎖定了上首位置的蕭燼。
“瞧,安陽郡主來了!”“嘖嘖,這位可是從小就跟在蕭將軍身后的,情分不一樣。
”“有好戲看了,那位新晉的蕭王妃,怕是要難堪嘍?!笨桃鈮旱偷淖h論聲,
清晰地傳入沈青檀耳中。她垂下眼睫,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復雜。來了。前世那位,
據說唯一能得蕭燼幾分另眼相看的“白月光”。李嫣然徑直走到蕭燼面前,
柔美的臉上漾開一抹嬌柔的笑意,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完全無視了他身旁的沈青檀。
“燼哥哥,許久未見,”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帶著熟稔的親昵,“聽聞你府中添了位佳人,
也不說給嫣然引薦引薦?”說著,她竟伸出手,姿態自然地要去為蕭燼整理微皺的衣襟。
那動作,親昵得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隔閡。沈青檀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冰涼。
她沒有抬頭,靜靜等待著。這是重生后,第一次在這樣的公開場合,
觀察他對這位李嫣然的態度。她想看看,今生,是否有所不同。
就在李嫣然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蕭燼衣襟的前一瞬——蕭燼猛地側身!動作幅度不大,
卻極其清晰,帶著毫不掩飾的疏離與冷漠,完美地避開了她的碰觸。
李嫣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血色褪盡,變得煞白,
美眸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燼哥哥?”她失聲喚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蕭燼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他冰寒刺骨的目光掃過李嫣然,冷冽的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響徹在因這變故而略顯安靜的角落:“安陽郡主,慎言?!薄氨緦④姷姆蛉?,在此。
”語調平平,沒有絲毫起伏,卻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李嫣然的心口,
也驚呆了周圍一眾看戲的賓客。警告!赤裸裸的警告和疏離!下一刻,
更令人窒息的場面發生了。蕭燼微側過身,手臂一伸,
將身形略顯單薄的沈青檀不動聲色地往自己身后攬了攬。那動作,
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和宣示主權的意味!
他根本不在意李嫣然慘白的臉色和周圍瞬間詭異的寂靜氣氛。反而轉過頭,
那雙深邃沉郁、甚至隱隱泛著一絲猩紅的眸子,死死鎖住懷里的沈青檀,
像是要將她的靈魂都吸進去一般。他俯身,湊近她的耳畔,
用一種只有兩人和近處寥寥數人才能聽清的音量,一字一頓,
重復著那個噩夢之夜的偏執低語:“卿卿,我同你說過?!薄皼]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誰,都,不,行。”沈青檀在他灼熱的氣息和那近乎病態的目光下,
幾欲控制不住地顫抖。感受到的,不是被維護的慶幸,而是更深的,
仿佛被無形鎖鏈一圈圈纏緊的恐懼!還有巨大的困惑!他到底怎么了?
這和前世那個對李嫣然雖不熱絡,但也絕不算疏遠的蕭燼,完全不同!李嫣然徹底呆立當場,
一張俏臉青一陣白一陣,屈辱、震驚、難堪,種種情緒交織,幾乎要將她淹沒。
周圍的賓客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以及蕭燼身上毫不掩飾散發出的那種恐怖氣場,驚得目瞪口呆,噤若寒蟬。全場死寂。
只有沈青檀心底的寒意,越來越深。這個男人,變得比前世更加不可理喻,
也更加……危險了。05暗流涌動,家族危機初現宴會歸來,沈青檀只覺心口堵得慌,
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李嫣然的出現,蕭燼的反常,都讓她坐立難安。更重要的是,
前世的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涌來!家族!對了,就是這段時間!父親麾下一個姓周的門生,
似乎被對家抓住了什么致命把柄,供出了機密,最終導致沈家被構陷謀逆,滿門抄斬!
時間不多了!她不能再這樣被動地困在這方寸之地!沈青檀猛地起身,
臉色因激動和恐懼而一片煞白。“翠微!”她低喚。心腹丫鬟翠微立刻應聲入內:“小姐,
您吩咐?!鄙蚯嗵纯觳阶叩阶腊盖?,迅速研墨鋪紙。不能寫得太明白,蕭燼眼線遍布,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她蘸飽了墨,筆尖在紙上飛快游走,字跡娟秀卻透著一股急切。
“父親親啟:近日心神不寧,偶感風寒。府中諸事尚安,唯念家中。另,偶聞坊間傳言,
東南似有異動,父親處理公務,還需慎用故舊門生,切記,切記。女,青檀拜上。
”寥寥數語,語焉不詳,卻已是她能透露的極限。她小心翼翼地將信折好,放入信封,
用蠟封口?!按湮?,”沈青檀握住丫鬟的手,指尖冰涼,聲音壓得極低,“這封信,
比我的命還重要!”“你聽著,務必親自、秘密地送到我父親手上,不能經過任何驛站,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尤其是……將軍!
”翠微看著自家小姐蒼白卻異常堅決的臉,感受著她手心的顫抖,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姐放心!翠微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把信送到老爺手里!”“快去!
”翠微將信貼身藏好,趁著夜色,如一只靈巧的貓,避開巡邏的守衛,
從后院一個不起眼的角門悄然溜了出去。在她身影消失后不久,
一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角門旁,如同鬼魅。是蕭燼的心腹,影一。
片刻之后。蕭燼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那封被沈青檀寄予厚望、被翠微小心翼翼帶出府的家書,
此刻正完好無損地攤在蕭燼面前的紫檀木書案上。蕭燼靠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
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一枚墨玉扳指。他墨色的眸子掃過信上那娟秀卻略顯凌亂的字跡,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未曾泛起。只有眼底深處,那抹幽暗的冷光,
一閃而逝。仿佛早已料到?!昂恰彼l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去查。
”他對著立在暗處的影一,聲音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信中所指,
東南何事?故舊門生何人?”“查清楚后,‘處理’干凈?!薄安槐亍屗赣H煩心。
”影一躬身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陰影,悄無聲息地退下。接下來的幾天,王府平靜得可怕。
沈青檀坐立不安,幾次想派人去娘家打探消息,卻發現自己身邊能用的人,
似乎都被不動聲色地替換了,根本無法傳遞任何信息出去。她像一只被困在蛛網上的蝴蝶,
越掙扎,束縛越緊。直到三天后,一個消息若有似無地傳到了她耳中——吏部員外郎周明遠,
前幾日在城外河邊“意外失足”,落水身亡。周明遠!正是前世那個出事的門生!
沈青檀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怎么會……這么快?而且是“意外身亡”?這天傍晚,
蕭燼踏入她的臥房,手中把玩著那枚她送給他的、早已被他尋回的定情玉佩。他像往常一樣,
在她對面的軟榻坐下,沉默地看了她許久。室內只剩下燭火跳躍的噼啪聲,
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忽然,他將一樣東西輕輕放在了兩人之間的矮幾上。
沈青檀的目光觸及那東西,瞳孔驟然收縮!是那封信!那封她以為早已送到父親手中的家書!
此刻正完好無損地躺在那里!蕭燼抬起眼眸,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沉靜地看著她,
語氣無波無瀾,甚至帶著一絲……縱容?“卿卿?!彼_口,聲音低沉。“往后,想做什么,
同我說便是。”他微微傾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目光緊鎖著她因震驚而煞白的臉。
“我替你做?!彼D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冰冷的鐵銹味,鉆進她的耳朵。
“無需這般……偷偷摸摸。”沈青檀死死盯著那封信,再想到那個“意外”身亡的周明遠,
以及此刻蕭燼平靜無波卻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一股徹骨的寒意,猛地從腳底躥上頭頂,
瞬間凍結了她全身的血液!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不僅截下了她的信,他還插手了!
用他那雷霆萬鈞、不容置疑的方式,“解決”了她想要提醒的危機!這不是幫助!這是警告!
是示威!是更徹底的掌控和囚禁!她在他面前,竟是如此的透明,如此的不堪一擊!恐懼,
滅頂而來!06病態占有,劃地為牢“我想……回娘家看看父親母親。”沈青檀鼓足勇氣,
垂著眼,聲音盡量放得平穩。經歷了上次信件被截獲的事件后,她越發感到窒息,
迫切地想要離開這座華麗的牢籠,哪怕只是短暫的片刻。
她甚至找了個借口:“聽聞周大人意外之事,父親定然憂心,我想回去安慰一二。
”蕭燼正在翻看公文,聞言,頭也未抬?!霸栏改沁叄乙雅扇宋繂柊矒?,
并加派人手護衛沈府安全。”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你不必掛心。
”沈青檀不死心:“可是……”“外面風大?!笔挔a終于抬眸看向她,眼神平靜,
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小心著涼,安心在府里待著?!庇诌^了幾日,
昔日閨中密友派人送來請柬,邀她參加一場小型的賞花宴。沈青檀拿著描金的請柬,
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希冀?!皩④姡矊幒罡牧中〗阊颐魅者^府賞菊……”“哦?
”蕭燼放下手中的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想去?”沈青檀心中一緊,還是點了點頭。
“也好。”蕭燼似乎心情不錯,竟點了點頭,“你若實在想見她,
明日我派人將林小姐接到府中來,你們姐妹好好聚聚?!彼D了頓,
補充道:“就在這園子里,景致也不比安寧侯府差?!鄙蚯嗵词种械恼埣?,瞬間變得滾燙。
接進府里?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她踏出這將軍府半步!這些日子,
他確實待她極“好”。送來的華美衣裳、奇珍異寶堆滿了庫房,件件價值連城。
他甚至命人擴建了后院,移栽了無數她曾隨口提過喜歡的奇花異草。前幾日,
還特意為她建造了一座極為精致的暖閣,里面文房四寶、琴棋書畫一應俱全,
只為讓她“安心待在府中解悶”??蛇@一切,都像是一條條精美華麗的鎖鏈,將她牢牢捆縛。
他為她打造了一個極致奢華的囚籠,將她像一只金絲雀般圈養起來!
日復一日的壓抑和被剝奪自由的窒息感,
讓沈青檀內心的憤怒和反抗情緒如同野草般瘋狂滋長。這天,
當她再次提出想去城外的普濟寺上香,為家人祈福,卻又被蕭燼以“近日城中流寇滋擾,
不太平,我不放心你出門”為由溫和拒絕后,沈青檀終于忍不住了!積壓了許久的情緒,
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雙眼因憤怒而泛紅,
死死地瞪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蕭燼!”她幾乎是尖叫出聲,聲音帶著無法控制的顫抖,
“你到底想怎么樣?!”“把我關在這里!像對待犯人一樣!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她的激烈反應,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蕭燼那平靜溫和的偽裝!他眼神驟變!
那里面翻涌著瘋狂、偏執,還有一絲被觸怒的猩紅!“犯人?”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著駭人的壓迫感,一步步逼近她!沈青檀下意識地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蕭燼猛地伸出雙手,狠狠抓住她的肩膀,
將她死死按在墻上!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俯下身,俊美如鑄的臉龐近在咫尺,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帶著極度危險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意味!
“我想要的……”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聲音低沉而嘶啞,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瘋狂,
“從始至終,只有你!”“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你!
”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幾乎失控的占有欲和暴戾氣息,如同實質般將她籠罩!
沈青檀在他瘋狂的目光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和恐懼!這個男人……瘋了!
他真的瘋了!關系,似乎正朝著徹底失控的深淵滑落!07絕境求生,
以身作餌上次的激烈爭吵過后,沈青檀表面沉靜下來,
甚至對蕭燼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順從”。但這只是假象。她冷眼旁觀,像蟄伏的獵手,
等待著撕開這囚籠的一線生機。心腹丫鬟翠微悄聲稟報:“小姐,將軍今日似乎心緒稍平,
可那眼神……盯您盯得更緊了,一步都不肯放松?!薄拔抑?。”沈青檀眸光微動,
心中已有了計較。午后,花園。沈青檀算準了時辰,在蕭燼可能出現的路徑附近緩步而行。
果然,她能感覺到,暗處有一道熟悉的、灼熱的視線緊緊鎖著她。她佯作不經意,手腕輕晃,
一方繡著淡雅蘭草的絲帕,輕飄飄地落在了不遠處一個新來的年輕男仆腳邊。
那男仆約莫十七八歲,眉眼間帶著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輕浮,見沈青檀容貌絕色,
眼中頓時一亮。他快步上前,撿起絲帕,臉上堆著自以為迷人的笑:“姑娘,您的帕子掉了。
”說著,他遞過絲帕,手指微彎,竟想趁機觸碰沈青檀那白皙纖細的手指!沈青檀目光一寒,
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完美避開了那不規矩的試探。她的聲音疏離,
卻還維持著表面的客氣:“有勞。”她沒有立刻去接那方絲帕。反而,她微微側身,
抬眼望向男仆身后幾步遠的一株名貴墨菊,仿佛根本沒將眼前這獻殷勤的小廝放在眼里。
她輕聲問身旁的翠微:“那株墨菊,今年倒是開得比往年精神。”那語氣,
平淡得像是在討論天氣,完全無視了男仆伸出的手和臉上僵住的笑容。暗處,假山之后。
蕭燼將一切盡收眼底。當看到那男仆輕佻的眼神和意圖觸碰的動作時,
他周身的氣息瞬間降至冰點!凜冽的殺氣如有實質般彌漫開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
死死攥著腰間的墨玉扳指,發出幾不可聞的“咯吱”輕響。他幾乎要立刻沖出去,
將那不知死活的東西碾碎!但下一瞬,
看到沈青檀那全然的、帶著一絲冷漠的無視和刻意疏離,他猩紅的眼底閃過一絲掙扎,
竟硬生生按捺住了!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那年輕男仆被沈青檀徹底無視,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莫名叫后背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被什么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他訕訕地收回手,不敢再多言,將絲帕放在旁邊的石凳上,灰溜溜地快步退下了。
沈青檀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石凳上的絲帕,并未立刻去取。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他對任何靠近她的雄性生物都極為敏感,嫉妒的引爆點低得可怕。但,只要她表現得全無意,
他似乎……還能暫時克制那份毀天滅地的瘋狂。這試探,夠險,也夠準!當晚,臥房。
蕭燼踏入房門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沈青檀敏銳地察覺到,
今日在花園當值的那幾個年輕些的仆從,不知何時已被悄無聲息地撤換,
更新時間:2025-05-02 14:2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