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1】會議室里的空氣凝固成冰。"第三季度凈利潤下降12%,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卷?

"寧深的聲音不大,卻讓長桌兩側的高管們不約而同地繃直了脊背。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財報上的赤字,腕表在燈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

市場部總監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寧總,主要是原材料價格上漲和——""我不聽理由。

"寧深打斷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我要解決方案。周五之前,

各部門重新提交預算案,做不到的,人事部會準備好你們的離職協議。

"助理小林適時遞上一杯黑咖啡,寧深抿了一口,苦澀在舌尖蔓延。這種味道他早已習慣,

就像習慣了在二十八歲的年紀就背負起整個寧氏帝國的重量。會議結束后,

小林快步跟上走向專屬電梯的寧深:"寧總,今晚7點您高中同學聚會的行程需要確認一下。

"寧深腳步微頓,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推掉。

""可是...組織者是陳氏建筑的少東,上次新區開發項目...""幾點?在哪里?

"寧深打斷她。"七點,悅華酒店牡丹廳。"電梯門映出寧深面無表情的臉。十年了,

自從高中畢業去了英國,他就再沒見過那些人。當然,也包括...她。

"安排車六點半來接我。"悅華酒店的燈光璀璨得刺眼。寧深解開西裝扣子,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向宴會廳。門開的瞬間,嘈雜的談笑聲撲面而來。"寧深!天哪,

真的是你!"一個微胖的男人沖過來用力拍他的肩。"還記得我嗎?劉胖子!

現在可不胖了哈哈!"寧深禮貌微笑,目光卻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搜尋。沒有。她沒來。

"寧總現在可是風云人物啊,"曾經的班長湊過來遞酒,"聽說寧氏剛收購了南城那塊地?

"他應付著各種寒暄,酒過三巡,門口突然一陣騷動。"周淺來了!"寧深的手指驀地收緊,

水晶杯壁映出他驟然變深的瞳孔。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黑發松松挽起,

和記憶中一樣干凈得不像話。十年歲月似乎只在她眼角添了幾道笑紋,反而更添韻味。

"抱歉各位,臨時有個咨詢耽擱了。"周淺的聲音輕柔,像夏日溪水。寧深站在原地,

看著她被老同學們圍住。有人打趣道:"大心理學家終于回國了!聽說你在美國很出名?。?/p>

""夸張了,只是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周淺笑著搖頭,目光不經意間與寧深相遇。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周淺。"寧深先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寧深..."周淺微微睜大眼睛。"好久不見。"周圍人識趣地散開,給他們留出空間。

寧深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在燈光下刺眼地閃爍。

"聽說你現在是寧氏集團的掌舵人了?"周淺微笑著問,語氣熟稔又克制。

"勉強維持家業而已。"寧深注視著她的眼睛,"你呢?心理學博士?""嗯,

在紐約工作了幾年,最近回國發展。"周淺輕輕晃了晃酒杯,"開了家心理咨詢室,

主要做企業EAP服務。"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太多話想說,又無從說起。"淺淺!

"一個氣質溫和的男人突然插進來,親昵地把軟糯的披肩圍到周淺身上。"怎么躲在這兒?

別著涼了。"寧深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是我未婚夫徐謙。"周淺介紹道,

耳根微微發紅。"謙,這是寧深,我們高中學生會主席。""久仰大名。

"徐謙熱情地伸出手"淺淺常提起你,說你是她高中時代最佩服的人。"寧深握了握他的手,

嘴角勾起商業微笑,冷硬的道:"你好。""寧先生,我們下個月就結婚了,

"徐謙笑著說:"一定要來?。?/p>

"周淺輕輕碰了碰未婚夫的手臂:"寧總很忙的...""我會考慮的。"寧深打斷她,

舉起酒杯"祝你們幸福。"他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胸口那股莫名的燥熱。

周淺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寧深讀不懂的情緒。聚會在晚上十點結束。

寧深站在酒店門口等車,夜風吹散了些許酒意。一輛銀色轎車停在他面前,車窗降下,

是周淺。"要不要捎你一段?"她問。副駕駛的徐謙也熱情地招手:"是啊,

這么晚了不好打車。"寧深搖頭:"我的車來了。"黑色邁巴赫無聲地滑到路邊。

寧深最后看了周淺一眼:"保持聯系。"車駛入夜色,寧深扯松領帶,按下隔板按鈕。

密閉空間里,他終于允許自己流露出疲憊。手機屏幕亮起,

是未婚妻林薇的信息:"明天家長見面別忘了,爸爸說要談婚禮細節。"他沒有回復,

轉而打開加密相冊。屏幕上出現一張泛黃的照片:十七歲的周淺站在櫻花樹下,對他微笑。

【2】凌晨三點,寧氏大廈頂層辦公室的燈依然亮著。寧深松開領帶,

從西裝內袋摸出一把小巧的鑰匙,打開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

里面躺著一本皮質封面的日記本,邊緣已經微微泛黃。他猶豫了一下,才將它取出。

指尖觸到扉頁的那一刻,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緊。上面用藍色墨水寫著"寧深的日記",

字跡稚嫩卻工整,是十七歲的自己。翻到中間某頁,一張照片滑落出來。

照片上的少女穿著校服,站在圖書館門口,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懷里抱著幾本書,對著鏡頭笑得靦腆。寧深用指腹輕輕摩挲照片邊緣。

十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已忘記那種感覺——每次見到周淺時,胸口那種微微發緊的悸動。

"周淺,文學社代表。"班主任介紹她時,她正低著頭,

劉海垂下來遮住了眼睛"這學期??蓪W生會和文學社合作,寧深你多關照。"她抬起頭,

寧深才看清她的樣子。不是那種驚艷的漂亮,而是像一杯溫水,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

"請多指教。"她小聲說,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校刊籌備持續了整個秋天。每周三下午,

他們會在空教室里討論選題。周淺話不多,但總能在寧深提出想法時,恰到好處地補充幾句,

讓整個方案立刻生動起來。"你喜歡里爾克?"一次會議結束后,

寧深注意到她桌上攤開的《給青年詩人的信》。周淺眼睛亮了起來:"你也讀詩?""偶爾。

"寧深撒謊了。他書包里其實藏著一本聶魯達的詩集,是偷偷從父親書房拿的。在那個年紀,

喜歡詩歌似乎是一件不夠"男生"的事。從那天起,他們開始交換書籍。

寧深會在還回去的書頁邊緣寫些小批注,而周淺則用便簽紙回復,夾在書中還給他。

高二下學期的某個午后,寧深在空教室里發現了獨自哭泣的周淺。"怎么了?

"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周淺慌忙擦眼淚:"沒什么,就是...我養的小貓死了。

"寧深在她旁邊坐下,笨拙地遞過紙巾。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睫毛上,

淚珠像鉆石一樣閃閃發亮。"它叫雪球,是只白色的小流浪貓。

"周淺抽噎著說"我喂了它三個月,

昨天它終于讓我摸了...可是今天早上發現它躺在路邊,被車..."她的聲音哽住了。

寧深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埋它吧。"他說。

他們在學校后山的一棵櫻花樹下挖了個小坑。寧深脫下校服外套,

小心翼翼地把小貓包裹起來。周淺在旁邊放了一小束野花。"雪球,下輩子要找個好人家。

"她輕聲說,眼淚又掉下來。寧深突然很想抱抱她。但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走吧,

要上課了。"走到半路,周淺拉住他的衣角:"寧深...謝謝你。"那一刻,

他確信自己愛上了這個女孩。日記本在手中變得沉重。寧深翻到最后幾頁,

那里夾著一封沒有寄出的信。信封上是周淺家的地址,郵票已經貼好,卻從未投遞。

父親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牛津的錄取通知來了。你必須去,沒有商量余地。

""可是——""沒有可是!寧家就你一個兒子,你想讓我畢生心血后繼無人嗎?

"十七歲的寧深站在書房里,拳頭攥得死緊。他本想告訴父親關于周淺的事,

但看到父親鬢角的白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明白了。"他最終說。

離校前的最后一天,寧深在走廊攔住周淺:"放學后能去天臺嗎?我有話跟你說。

"周淺點點頭,眼睛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但當天下午,父親突然派車來接他。

家里來了重要客人,他必須出席晚宴。等第二天寧深匆匆趕回學校時,周淺已經請假了。

同學說她發了高燒。他站在她空蕩蕩的座位旁,手里攥著那封表白信,最終塞回了書包。

后來,他去了英國。起初還和周淺有郵件往來,但隨著學業加重,聯系漸漸少了。大三那年,

他收到周淺最后一封郵件,說她考上了哥大的心理學系。"祝你在英國一切順利。

"郵件結尾這樣寫道。寧深盯著電腦屏幕,打了很長一封回信,又全部刪掉。

最后只回了一句"你也是",然后關掉了郵箱。窗外,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寧深合上日記本,將它重新鎖進抽屜。他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桌上的手機。"小林,

幫我聯系一位心理咨詢師。"他對剛上班的助理說,"公司最近并購壓力大,

安排高管團隊做心理評估。""好的寧總,有推薦的人選嗎?""周淺。"他停頓了一下,

"我昨天在聚會上遇到的,聽說她在這一行很有名氣。"掛掉電話,寧深走到落地窗前。

城市在晨曦中蘇醒,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反射著朝陽的光芒。十年過去,

他們都已不是當年的少年少女。她有未婚夫,他有未婚妻??蔀槭裁葱乜谶€是這么疼?

周淺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寧氏集團誠邀您為我司高管團隊提供心理咨詢服務..."郵件署名是"總裁助理林小姐",

但周淺知道這背后是誰的意思。昨晚聚會后,她幾乎徹夜未眠。寧深看她的眼神,

和十年前在天臺上如出一轍——那時他說有重要的話要講,卻最終沒能說出口。"怎么了?

"徐謙從身后遞來一杯熱牛奶"一早就皺著眉。"周淺下意識合上筆記本電腦:"工作郵件,

有點難處理。""你最近怪怪的。"徐謙在她旁邊坐下"從昨晚同學聚會回來就這樣。

遇到什么人了?"周淺的心跳漏了一拍:"沒有啊,就是...見了些老同學,有點感慨。

"徐謙笑了笑,沒再追問。他是周淺在哥大讀博時的同學,性格溫和得像一杯溫水,

從不會逼迫她什么。這也是當初答應他求婚的原因——和他在一起很輕松,

沒有那種讓人窒息的強烈情感。"對了,婚禮請柬我修改了一下,你看看還有沒有要調整的。

"徐謙指了指茶幾上的樣品。周淺勉強笑了笑:"你決定就好。"等徐謙出門上班,

她才重新打開電腦。猶豫再三,還是回復了郵件,表示愿意接受邀約。發出去的瞬間,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仿佛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第一次咨詢安排在周五下午。

周淺提前半小時到達寧氏大廈,在前臺登記后被引導至68層的專用會議室。"周博士,

久仰大名。"一位穿著利落套裝的女人迎上來"我是總裁助理林小琳,這次項目的對接人。

"周淺與她握手,注意到對方審視的目光。林助理很美,

是那種精致到每一根發絲的都市麗人。"寧總馬上到,您需要喝點什么嗎?""水就好,

謝謝。"會議室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周淺整理著桌上的評估表格,

聽到門開的聲音抬起頭——寧深穿著深灰色西裝走進來,領帶是她記憶中的那種藍色。

十年商海沉浮,他的輪廓更加鋒利,眼神卻依然讓她心跳加速。"周博士。

"他公事公辦地伸出手。"寧總。"周淺與他短暫相握,迅速松開"感謝信任。""應該的。

公司最近并購壓力大,高管團隊需要心理支持。"寧深在她對面坐下,

語氣平靜得像在談合同"聽說你在創傷后應激障礙方面很有研究?""是的,

我在紐約主要做這個方向。"咨詢進行得很專業。寧深介紹了公司情況,

周淺提出了一套完整的心理評估方案。他們討論細節時,仿佛真的只是初次合作的商務伙伴。

"那么從下周開始,每周五下午我都會過來。"結束時周淺總結道"每次兩小時,持續六周。

"寧深點點頭:"辛苦你了。"林助理送周淺到電梯口。等電梯時,

她突然問:"周博士和寧總是高中同學?"周淺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包帶:"嗯,

同級不同班。""真巧。"林助理微笑,眼中卻毫無笑意"寧總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未婚妻是我表姐。"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周淺擠出一個笑容:"替我恭喜他們。

"走出大廈,陽光刺得她眼睛發疼。周淺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只是一份工作。

六次咨詢而已,結束后她就會和徐謙結婚,搬去新加坡開始新生活。可為什么胸口這么悶?

接下來的兩周,周淺按計劃為寧氏高管們進行心理評估。她專業而克制,

與寧深的接觸僅限于工作交流。但每次轉身,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影隨形。第三周周五,

林助理臨時通知她會議室被占用,咨詢改在寧深辦公室進行。"其他會議室都滿了,抱歉。

"林助理的語氣聽不出多少歉意。寧深的辦公室寬敞簡約,除了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

最引人注目的是整面墻的書柜。周淺注意到其中有不少心理學著作,

有些甚至是相當冷門的專業書籍。"你對心理學有興趣?"她忍不住問。寧深正在倒水,

背影微微一僵:"業余看看。"他遞給她一杯溫水,手指不經意相觸,

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迅速分開。水杯放在桌上時,寧深袖口上移,

露出手腕內側一道細長的疤痕。周淺瞳孔微縮。那是...刀疤?"開始吧。

"寧深坐進沙發,神色如常。咨詢進行到一半,周淺請他做一套壓力測試題。

寧深低頭填寫時,她不經意瞥見辦公桌抽屜沒關嚴,

里面露出一角泛黃的紙張——像是舊報紙或雜志。寧深注意到她的視線,

迅速用身體擋住抽屜:"抱歉,我去拿支筆。"他起身時不小心碰倒了文件夾,

紙張散落一地。周淺蹲下去幫忙收拾,突然僵住了——地上躺著一張高中??膹陀〖?/p>

上面是她寫的詩《春日偶成》,邊緣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那些字跡她太熟悉了。

"這是..."寧深一把奪過紙張,耳根通紅:"沒什么,公司準備做校園招聘,

我在研究..."謊言拙劣得可笑。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流竄動。

"周淺。"寧深終于打破沉默,聲音低沉"我..."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寧深,

爸爸讓我來問..."一個穿著高定連衣裙的漂亮女人闖進來,看到周淺后停住了"哦,

你有客人。"周淺立刻站起來:"我是寧氏聘請的心理咨詢師,正在為寧總做評估。

"女人上下打量她,目光在她左手戒指上停留片刻"林薇,寧深的未婚妻。

"周淺感覺胃部一陣絞痛"周淺。抱歉打擾你們,今天的咨詢就到這里。

"她匆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寧深卻攔住了她"我們還沒結束。林薇,你先出去。

"林薇挑了挑眉"爸爸在等你吃飯。""我說了,出去。"寧深的聲音冷得像冰。

林薇臉色變了變,最終摔門而去。周淺站在原地,手足無措。"抱歉,她平時不這樣。

"寧深揉了揉眉心"我們繼續吧。"但氣氛已經被破壞。周淺匆匆結束了剩余流程,

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電梯里,她靠著墻深呼吸。

寧深未婚妻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刻在她腦海里——那是女人看情敵的眼神。當晚,

周淺接到徐謙電話,說要加班不能回家吃飯。她獨自坐在陽臺上,望著夜空出神。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今天的事對不起。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NS"周淺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很久,最終沒有回復。第二天是周六,

她慣常去城西的咖啡館寫作。推門進去時,卻看到寧深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攤開著筆記本電腦。"巧合。"他抬頭看見她,立刻解釋,"我常來這里工作。

"周淺點點頭,選了最遠的角落坐下。但咖啡館很小,

她仍能聞到寧深身上淡淡的檀香木氣息——和高中時用的同款香水。接下來的兩周,

這種"巧合"越來越多。她在公園晨跑時遇到他,去書店買書時他恰好在隔壁書架,

甚至去看藝術展都能在人群中瞥見他的身影。周淺知道應該保持距離,但每次四目相對,

心臟就不聽使喚地狂跳。更可怕的是,她開始期待這些"偶遇"。第五次咨詢前夜,

暴雨傾盆。周淺從超市出來沒帶傘,被困在屋檐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面前,

車窗降下。"上車。"寧深說。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顯然剛下車又回去了。

周淺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車門。車內空間狹小而私密,寧深的香水味混合著雨水的清新,

讓她頭暈目眩。"地址?"他問。周淺報了自己公寓的位置。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只有雨點敲擊車窗的聲音。到達后,寧深堅持送她到門口。兩人共撐一把傘,肩膀不時相碰。

走到樓下時,周淺突然停住腳步。"寧深,我們不能再這樣了。""怎樣?"他明知故問。

"這些...偶遇。"周淺咬著嘴唇"你有未婚妻,我有未婚夫。這不對。

"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他們周圍形成一道水簾。寧深的目光熾熱得幾乎要將她灼傷。

"如果當年我沒有聽從家里安排出國,"他突然問,"我們會不會不一樣?

"周淺的心臟幾乎停跳。十年了,他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我..."一道車燈刺破雨幕,

銀色轎車停在他們面前。徐謙搖下車窗:"淺淺?我打你電話沒人接,

擔心你淋雨..."他看向寧深,好像在哪見過,"這位是?""寧深,我客戶。

"周淺機械地介紹,"寧總,這是我未婚夫徐謙,上次見過。"兩個男人簡短地握了手。

寧深的手背青筋凸起,像是在極力克制什么。"謝謝你送我未婚妻回來。"徐謙禮貌地說,

卻把"未婚妻"三個字咬得很重。周淺上了徐謙的車,從后視鏡看到寧深仍站在原地,

雨水打濕了他的西裝,但他渾然不覺。那天晚上,周淺夢見了十七歲的夏天。

寧深站在天臺上,這次他終于說出了那句話"周淺,我喜歡你。"而夢里的她,

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也是。"醒來時,枕頭已經濕了一片?!?】周淺第六次查看手機時鐘,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她深吸一口氣,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又松開,

任由它們垂落。這種小動作在過去兩周越來越頻繁——自從發現寧深保存著那本校刊后。

咖啡館門鈴清脆作響。周淺猛地抬頭,卻不是期待中的身影,而是一對年輕情侶。

她松了口氣,又莫名失落。"等人?"聲音從身后傳來,周淺差點打翻咖啡杯。

寧深站在那里,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露出鎖骨處一小片皮膚。

他看起來像是剛結束一場重要會議。"你提前了。"周淺說,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尖。

寧深拉開椅子坐下"會議結束得早。"他招手向服務員要了杯美式"等很久了?""剛到。

"謊言。她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還換了三套衣服。服務員送上咖啡,

寧深道謝時微微頷首的樣子讓年輕女孩紅了臉。

周淺注視著他修長的手指捏著杯耳——那雙手曾經在十七歲的雨天為她撐過傘。

"咨詢報告我看過了。"寧深說"你建議為高管團隊增加壓力管理培訓?"周淺點點頭,

強迫自己進入專業狀態"根據評估結果,78%的管理層存在中度以上職業倦怠,

這會影響決策質量。"他們討論著公司福利計劃和心理健康方案,氣氛逐漸放松。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寧深側臉投下斑駁光影,周淺注意到他眼角有了一道很淺的紋路,

笑起來時更加明顯。"對了,"談話間隙寧深突然說"下周咨詢能不能改到周三?

周五我要飛新加坡。""可以。"周淺翻開日程本"上午十點怎么樣?""上午我有董事會。

"寧深沉吟片刻"晚上七點如何?我讓司機接你,

結束后請你吃飯——就當補償占用你私人時間。"周淺的鋼筆在紙上頓了一下,

留下一小團墨跡。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但嘴唇已經自作主張地吐出"好。

"寧深眼中閃過一絲得逞般的笑意,快得幾乎像是錯覺。"那就這么說定了。

"他抿了口咖啡,喉結上下滾動"這家店提拉米蘇不錯,要嘗嘗嗎?"沒等她回答,

他已經招手點了一份。是巧合嗎?那是她高中時最愛的甜點。甜點上來后,

寧深很自然地把自己那份推到她面前"我記得你喜歡這個。

"周淺的手指僵住了:"你還記得?""記得很多事。

"寧深的聲音低了下來"比如你討厭芹菜,喜歡下雨天,

寫詩前會咬筆帽..."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高二那年文學社比賽,她在空教室趕稿到很晚,

寧深偷偷送來一杯熱巧克力和提拉米蘇。那天窗外下著雨,他的校服外套有淡淡的青草香。

"寧深..."周淺想說些什么,手機卻突然響起。徐謙的來電顯示像一盆冷水澆在她頭上。

寧深的目光在那個名字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禮貌地移開"你請便。"周淺走到角落接電話。

徐謙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淺淺,我提前回來了,想給你個驚喜。你在哪?

""在...咖啡館,見個客戶。"她下意識回頭,正對上寧深深邃的目光。"地址發我,

我去接你。爸媽讓我們今晚回家吃飯,商量婚禮細節。"掛斷電話,

周淺感到一陣莫名的心虛。回到座位時,提拉米蘇已經化了,奶油癱在盤子里,

像她逐漸崩塌的決心。"有急事?"寧深問。"嗯...未婚夫回來了。

"周淺低頭收拾包包"抱歉,得先走了。"寧深的表情紋絲不動,

只是指尖在咖啡杯上敲擊的節奏變快了:"我送你。""不用,他...會來接我。

"空氣凝固了一瞬。寧深緩緩靠向椅背:"我明白了。"周淺逃也似的離開咖啡館,

胸口悶得發疼。她站在路邊等徐謙,不斷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寧深有未婚妻,

她有未婚夫,那些年少時的悸動早該被時間沖淡。可為什么心跳還是這么快?

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過她身邊,車窗緊閉,但她知道寧深就在里面。車子在路口紅燈前停下,

遲遲沒有右轉——那是回寧氏大廈的方向。徐謙的銀色轎車就在這時停在她面前。

周淺上車時,余光瞥見邁巴赫終于右轉,消失在車流中。周三晚上六點半,

寧深的司機準時出現在周淺公寓樓下。天空飄著細雨,城市霓虹在濕漉漉的路面上暈染開來。

"周博士。"司機為她撐傘"寧總說直接去餐廳,咨詢改在那里進行。

"周淺皺眉:"這不合規范...""寧總說您會明白的。"司機遞過一個信封。

里面是張便簽紙,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記得高二那年你說過,雨天和心理咨詢更配。

地點你選:1.法國餐廳 2.粵菜館 3.川菜館。PS:包廂很私密。

——NS"周淺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是他們十七歲時開的玩笑——某個雨天,

她抱怨心理咨詢室太悶,寧深就說以后要開家帶雨聲白噪音的診所。

"告訴寧總...選第二個。"粵菜館位于大廈頂層,包廂三面落地窗,

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在雨幕中的朦朧燈光。寧深已經等在那里,桌上擺著一壺菊花茶。

"我記得你不能喝咖啡因太晚。"他起身為她拉開椅子"菊花茶安神。

"周淺的心跳漏了一拍。這種小細節他都記得?咨詢進行得出奇地順利。

寧深談起公司并購中的團隊沖突,周淺給出專業建議。他們之間有種默契,

仿佛這不是一次心理咨詢,而是老友間的深度交談。"最后一個問題。"周淺翻看筆記,

"林小姐提到你經常失眠?"寧深的目光飄向窗外:"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十年前。"他轉回視線,直視她的眼睛"從一個人離開我的生活開始。

"周淺的筆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

發現寧深的皮鞋尖正輕輕點著她掉落的那支筆——十七歲時他送她的生日禮物,

一支限量版鋼筆。"你還用著它。"寧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周淺直起身,感到喉嚨發緊:"只是...習慣而已。"就像習慣在雨天想起你,

習慣在提拉米蘇端上時記起那個夜晚。服務生上菜打斷了這一刻。

寧深點的全是清淡的粵式點心,沒有一樣是她不喜歡的。"你口味變了嗎?

"他夾了一塊水晶蝦餃到她碗里。周淺搖頭,咬了一口。鮮甜的蝦肉在口中化開,

卻嘗不出滋味。寧深的目光太過熾熱,讓她無處可逃。"徐謙..."她試圖轉移話題,

"他是做什么的?"寧深的表情瞬間冷卻:"你不知道在我面前討論你的未婚夫很失禮嗎?

""我是說你的未婚妻。"周淺糾正道,"林小姐。""林氏珠寶的獨女。

"寧深放下筷子"商業聯姻,各取所需。"他說得輕描淡寫,

但周淺注意到他左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右手小指上的戒指——那是枚低調的鉑金戒,

看起來更像商務配飾而非婚戒。"你呢?"寧深反問"為什么選擇徐謙?

"周淺攪動著碗里的湯:"他...很可靠。""就像一支溫度計,永遠保持在36.5度?

"寧深突然冷笑,"不像我,要么沸騰要么結冰,是嗎?"周淺愕然抬頭。

寧深眼中燃燒著她熟悉的倔強——和十七歲那個雨天,他執意要把傘讓給她時一模一樣。

"寧深,我們...""抱歉。"他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那個冷靜自持的寧總,"越界了。

"晚餐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雨下得更大了,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細密的聲響。"我送你回去。

"寧深說。周淺想拒絕,但看著窗外瓢潑大雨,只能點頭。電梯里只有他們兩人,

寧深身上的檀木香混合著雨水的潮濕氣息,讓她想起那個共撐一傘的夜晚。

"你頭發上...有東西。"寧深突然伸手,從她發間取下一片細小的花瓣,

大概是餐廳裝飾用的。他的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廓,兩人同時觸電般后退一步。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一樓,周淺幾乎是沖了出去。寧深的車停在雨中,司機撐著傘等候。

就在他們走向車子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淺淺?"周淺渾身僵硬地轉身。

徐謙站在餐廳門口,手里拿著一把黑傘,滿臉驚訝。"徐謙?

你怎么...""客戶臨時取消會面,我想給你個驚喜。"徐謙的目光在寧深身上停留,

"寧先生,又見面了。"徐謙上前一步,自然地摟住周淺的腰。“近期淺淺常提起你。

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企業家?!睂幧畹谋砬榧y絲不動,只是下頜線條繃緊了"你好,徐先生。

周博士是非常專業的心理咨詢師,我們合作很愉快。"雨水順著三人的傘沿滴落,

在地上匯成小小的漩渦。"要搭便車嗎?"寧深問,語氣禮貌而疏離。"不用了,

我們開車來的。"徐謙笑著拒絕,手臂在周淺腰間收緊,"對了,婚禮請柬已經印好了,

寧總一定要來。"周淺感到一陣眩暈。寧深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劃過她的臉。"一定。

"他微微頷首,"祝你們幸福。"黑色邁巴赫駛離后,徐謙才松開手:"真是巧合,

居然在這里遇到寧氏總裁。""嗯...臨時改的咨詢地點。"周淺勉強笑道。上車后,

徐謙突然說:"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周淺的心跳幾乎停止:"什么?

""那種上位者的審視。"徐謙啟動車子,"好像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難怪能把寧氏做得這么大。"周淺松了一口氣,望向窗外,雨水模糊了一切景象。

她想起寧深最后那個眼神——不是評估,是心碎。當晚,寧氏大廈頂層的燈一直亮到凌晨。

保安第三次巡查時,忍不住敲門提醒:"寧總,已經三點多了。"辦公室門開了,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寧深襯衫半敞,手里拎著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眼睛布滿血絲。

"有事?"他聲音嘶啞。保安嚇了一跳:"沒...就是擔心您...""擔心什么?

"寧深冷笑,"擔心寧氏總裁喝醉了從68樓跳下去?"保安臉色煞白。

寧深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揉了揉太陽穴:"抱歉,你回去吧。我沒事。"關上門,

寧深癱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桌上散落著幾張照片——全是周淺,有高中時的,

也有最近偷拍的。最上面那張是今天在餐廳,她低頭吃蝦餃時他偷偷用手機拍的。

寧深抓起酒瓶又灌了一口,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胸口的疼痛。手機屏幕亮起,

是林薇的信息:"爸爸問婚禮場地定在哪里。"他沒有回復,而是點開了加密相冊。

里面只有一段視頻。十七歲的周淺在文學社朗誦會上讀自己寫的詩,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像一幅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視頻最后,鏡頭突然晃動,

傳來年輕寧深慌亂的聲音:"別拍我!"然后是周淺清脆的笑聲:"就要拍!

寧大會長害羞的樣子太難得了!"寧深的手指撫過屏幕上她的笑臉,

一滴淚水砸在手機屏幕上。窗外,雨一直下。【4】周淺第八次按下刪除鍵,

咨詢報告的開篇段落依然空白。窗外雨聲漸密,

打在玻璃上的節奏像極了那個夜晚——十七歲,空教室,她和寧深躲雨時,

他彈在課桌上的旋律。手機震動,徐謙的信息彈出:"今晚加班,別等我了。

"自從餐廳偶遇那晚后,他變得異常忙碌。她放下手機,

目光落在日歷上——距離婚禮還有三十七天。請柬已經發出,婚紗改好,

蜜月行程也安排妥當。一切都在軌道上,除了她的心。門鈴突然響起。

周淺透過貓眼看到寧深站在門外,黑發滴著水,手里拎著一個紙袋。

"你怎么——""公司心理健康宣傳冊的樣稿。"寧深舉起紙袋,

雨水順著他的手腕滑進袖口"本想周一給你,但聽說你明天要去參加學術會議。

"周淺接過紙袋,指尖碰到他冰涼的手:"你淋雨了?""車停得有點遠。

"寧深的目光越過她,落在客廳茶幾上攤開的婚禮雜志上,眼神暗了暗,"打擾了,我先走。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道閃電劈過,暴雨驟然傾盆。

周淺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等雨小點再走吧。"寧深的皮膚冰涼而潮濕,

腕骨在她掌心下微微顫動。兩人都愣住了。周淺慌忙松開手,

卻在收手的瞬間被寧深反手握住。"周淺。

"他的聲音比雨聲還低"我..."又一道閃電照亮走廊,寧深的眼睛在那一瞬亮得驚人。

周淺的心臟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胸腔。她后退一步,手腕卻仍被他握著,

形成一種詭異的拉扯。"進來吧,"她最終說,"我給你拿條毛巾。

"寧深的西裝外套濕透了,掛在玄關的衣架上滴水。他穿著白襯衫站在客廳中央,

布料被雨水浸透,隱約可見腰腹的肌肉線條。周淺別過臉,遞給他一條深藍色毛巾。"謝謝。

"寧深接過毛巾時,手指擦過她的指尖"顏色和我高中那條很像。""我記得。

"話一出口周淺就后悔了。這種親昵太過明顯。寧深擦頭發的動作頓了一下,

嘴角微微上揚:"你記得我毛巾的顏色?"周淺轉身走向廚房:"茶還是咖啡?""菊花茶,

如果你有的話。"當然有。柜子里有五種菊花茶,因為他只喝杭白菊。周淺咬緊下唇,

恨自己這種近乎本能的記憶。端著茶回到客廳,她發現寧深正站在書架前,

手里拿著那本《里爾克詩選》——十年前他送她的那本。"你還留著。"他輕聲說,

翻開扉頁,那里有他年輕時的字跡:"給周淺,愿詩歌照亮你的雨天。

——寧深 2010.12.24"周淺放下茶杯,

杯底與玻璃茶幾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寧深,我們不該這樣。""怎樣?"他合上書,

目光灼人。"你明知故問。"周淺攥緊睡袍腰帶,"你有未婚妻,我有未婚夫。

這種...深夜拜訪很不合適。"寧深放下書,一步步走近,

直到她能聞到他身上雨水混合著檀木的氣息:"我只是來送文件。""然后呢?

"周淺抬頭直視他"站在雨里等我發現你?翻我高中時收到的書?""我忘不了。

"寧深的聲音突然嘶啞"十年了,我試過一切方法——工作,酒精,甚至心理醫生。

但每天早上醒來,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你。"周淺的呼吸變得急促。

雨聲填滿了沉默的每一秒空隙。"這不公平。"她最終說,"你不能在十年后突然出現,

說這些話...在我即將結婚的時候。""什么時候才公平?"寧深逼近一步,

"等你戴上他的戒指?等你們有了孩子?還是等我參加你的葬禮?""寧深!""抱歉。

"他后退一步,揉了揉太陽穴,"我越界了。"雨水順著窗戶蜿蜒而下,

像無數透明的蛇爬行。周淺突然覺得很累,累到沒有力氣繼續這場對峙。"茶要涼了。

"她輕聲說。寧深端起茶杯,熱氣氤氳中他的眉眼柔和了些:"謝謝。"他們沉默地喝著茶,

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生。寧深的目光在客廳游移,

最后停在鋼琴上的相框上——周淺和徐謙在埃菲爾鐵塔前的合影。"你們怎么認識的?

"他問,聲音平靜得不像話。"哥大心理咨詢系的同學。"周淺注視著相片,

"他比我高兩屆。""他了解你嗎?知道你不吃芹菜是因為小時候被卡過喉嚨?

知道你怕黑是因為七歲那年被困在電梯里兩小時?知道你喜歡在雨天寫詩?"周淺的手一抖,

茶水灑在睡袍上:"這不重要。""不重要?"寧深放下茶杯,

陶瓷與玻璃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那什么重要?他的家世?職業?還是能給你'穩定'的生活?

""至少他沒有不告而別!"周淺脫口而出,隨即懊悔地咬住嘴唇。

寧深的表情像是被人當胸捅了一刀。他深吸一口氣,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雨聲填滿了整個空間。

周淺看著寧深垂下的睫毛,想起十七歲那個夏天,他站在天臺上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該走了。"寧深突然站起來"雨小了。"周淺沒有挽留。她送他到門口,

看著他穿上仍然潮濕的西裝外套。寧深轉身時,一滴水從他的發梢落下,劃過臉頰,

像極了眼淚。"周五的咨詢..."他問。"照常。"周淺說"但請讓林助理在場。

"寧深苦笑一下:"如你所愿。"門關上的瞬間,周淺滑坐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門板。

十年了,她以為自己早已忘記那種痛,可寧深出現后,

它又回來了——那種被生生撕裂的感覺。手機屏幕亮起,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對不起?!狽S"周淺沒有回復。接下來的兩周,

寧深嚴格遵守了"專業距離"。咨詢時有林助理在場,談話內容僅限于公事,

連目光接觸都降到最低限度。但周淺注意到,他左手腕上多了一塊表——百達翡麗的古典款,

剛好遮住那道疤痕。同時,她開始在各種場合"偶遇"寧深。晨跑的公園,常去的咖啡館,

甚至社區圖書館的讀書會。他總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點頭致意后便專注于自己的事,

仿佛真的只是巧合。直到最后一次咨詢,周淺提前結束工作,

決定去新開的藝術影院看一部冷門法國電影。放映廳里觀眾寥寥,她選了個角落位置。

燈光暗下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斜前方坐下——寧深。這不是巧合。周淺攥緊票根,

心跳加速。寧深沒有回頭,專注地盯著銀幕,后頸的線條在昏暗光線中顯得格外清晰。

電影講述一對青梅竹馬因戰爭分離,多年后重逢卻發現物是人非的故事。

當女主角在雨中擁抱傷痕累累的舊愛時,周淺發現寧深的肩膀微微顫抖。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哭。散場時,寧深迅速離開,沒有看她一眼。

周淺隨著人群慢慢走出影院,發現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沒帶傘,站在屋檐下猶豫時,

一把黑傘遞到面前。"拿著吧。"寧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我叫了車。

"周淺沒有接:"你呢?""我住得近。"他的目光落在遠處,"車來了。

"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寧深拉開后門,示意她上車。雨越下越大,

周淺的猶豫被一陣狂風打斷——雨水斜著潑來,瞬間打濕了她的肩膀。"快上車。

"寧深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周淺鉆進車里,寧深正要關門,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起走吧,雨太大了。"寧深僵在原地,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

最終他點點頭,收起傘坐進車內??臻g突然變得狹小,寧深的體溫和氣息包圍著她,

讓周淺想起那個共撐一傘的高中雨天。"地址?"司機問。周淺報了自己家的方向。

寧深沒有反對,只是用手機發了條信息,大概是取消原定行程。車內沉默得令人窒息。

雨水模糊了車窗,霓虹燈光在玻璃上暈染開來,像一幅抽象畫。周淺偷偷瞥向寧深,

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左手——那里戴著徐謙的求婚戒指。"你愛他嗎?"寧深突然問,

聲音很輕,幾乎被雨聲掩蓋。周淺的手指無意識地轉動戒指:"徐謙是個好人。

""這不是回答。""那什么才是?"周淺轉向他,"像電影里那樣轟轟烈烈?

現實不是這樣的,寧深。十年了,我們都變了。""我沒變。"寧深的目光如炬,

"我依然會在你哭的時候手足無措,依然記得你喜歡的每一種甜點,

依然..."他的聲音哽了一下,"依然每天早晨第一個想到你。"出租車一個急剎,

周淺不受控制地向前傾,被寧深穩穩扶住。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透過單薄的衣料灼燒著她的皮膚。"小心。"他低聲說,卻沒有立即松開手。周淺抬頭,

發現寧深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睫毛上還掛著雨珠,呼吸間有淡淡的薄荷氣息。那一刻,

她幾乎要吻上去。"到了。"司機的聲音打破了魔咒。寧深迅速松開手,付了車費,

然后冒雨下車為她撐傘。公寓樓下,雨水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透明屏障。"謝謝你的傘。

"周淺說。寧深點點頭,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西裝再次濕透,

貼在身上。"你該回去了。"周淺說,"會感冒的。""周淺,"寧深突然開口,

聲音嘶啞"如果當年我沒有聽從家里安排出國,我們會不會不一樣?"雨聲驟然變大,

敲擊著周淺的耳膜。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無數次,卻從未想過會被當面問出。

"我..."一道刺眼的車燈打斷了她。銀色轎車緩緩停在他們面前,車窗降下,

露出徐謙驚訝的臉。"淺淺?"他看了看渾身濕透的寧深,"寧總?

你們...""電影散場下雨了,寧總好心送我回來。"周淺機械地解釋,

聲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徐謙下車,撐開一把大傘:"太感謝了。

寧總要不要上來換件干衣服?""不必了。"寧深的聲音恢復了商業精英的冷靜,

"我的車馬上到。"周淺走向徐謙的傘下,卻忍不住回頭。寧深站在原地,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熾熱。"周博士!

”寧深大聲喊道:“我認為我們之間的咨詢合作還有必要再延長,

麻煩你抽時間再過來延長合同。"周淺錯愕的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免費章節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5-02 13:58:59

色污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