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詭異租房我在房產中介門口猶豫了整整十分鐘，才推門進去。
玻璃門上"陽光房產"四個字已經褪色，就像我銀行卡里所剩無幾的存款。"您好，
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柜臺后的中年男人抬起頭，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黑亮。
"我想租房子。"我清了清嗓子，"越便宜越好。"男人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
嘴角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巧了，正好有一套特別合適的。老小區，但設施齊全，
月租只要一千二。"這個價格低得離譜。在北京五環內，這個價格連一個衛生間都租不到。
我的警惕心立刻拉滿："有什么問題嗎？""沒問題，絕對沒問題。"男人飛快地搖頭，
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就是房東急著出租。您要現在去看看嗎？"三小時后，
我簽了合同。公寓比我想象的好太多——兩室一廳，家具齊全，
甚至還有一臺看起來嶄新的冰箱。唯一的缺點是位于頂樓六樓，沒有電梯。
但對我這個剛被裁員的前程序員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這是鑰匙。
"中介遞給我一把古舊的銅鑰匙，"徐先生——也就是房東——住在底樓101。
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找他。"我接過鑰匙，
注意到中介的手腕上戴著一串奇怪的黑色珠子手鏈。"您的手鏈很特別。"中介猛地縮回手，
笑容僵在臉上。"祖傳的小玩意。"他快速轉移話題，"水電卡在廚房抽屜里。對了，
鄰居們都很友好，但...不太愛說話。您別介意。
"搬家的過程簡單到令人心酸——一個行李箱裝著我全部家當。當我氣喘吁吁爬到六樓時，
對面的門開了一條縫，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睛正盯著我。"您好，
我是新搬來的601的..."我話沒說完，門就砰地關上了。奇怪的鄰居。我搖搖頭，
把鑰匙插進鎖孔。門開時，一股霉味混合著某種說不清的甜膩氣味撲面而來。我皺皺眉，
摸索著找到電燈開關。燈光亮起的瞬間，我差點尖叫出聲——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
坐著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誰在那里？"我的聲音發抖。女人沒有動。我鼓起勇氣走近，
才發現那是一個人體模特，穿著已經褪色的紅裙子，臉上用馬克筆畫著夸張的笑容。
誰會在出租屋里放這種東西？我立刻掏出手機想給中介打電話，卻發現沒有信號。
窗外夕陽西下，給整個房間蒙上一層血色。人體模特空洞的眼睛似乎在追隨我的移動。
"一定是前任租客的惡作劇。"我自言自語，把模特拖到陽臺上，準備明天處理。做完這些，
我已經精疲力盡，隨便吃了點面包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半夜，我被滴水聲吵醒。
滴答、滴答、滴答...聲音來自浴室。我摸索著打開燈，發現浴室鏡子上布滿了水珠，
但奇怪的是，水龍頭完全干燥。我用手擦掉鏡子上的水珠，
突然僵住了——鏡中我的倒影沒有同步動作，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我，
嘴角慢慢上揚...我猛地后退，撞在浴缸邊緣。再看向鏡子時，倒影已經恢復正常。
一定是我太累了，出現了幻覺。我安慰自己，回到床上卻再也無法入睡。第二天早晨，
我在廚房煮咖啡時，發現冰箱里多了一盤腐爛的水果——我確定昨天里面是空的。
更詭異的是，水果上爬滿了白色的蛆蟲，卻沒有任何異味。"操！"我猛地關上冰箱門，
咖啡杯從顫抖的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正當我彎腰收拾碎片時，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白發老太太站在門外。"我是501的王奶奶。
"她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聽說新鄰居搬來了，我烤了些餅干。"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開了門。王奶奶至少有八十歲，佝僂著背，手里端著一盤形狀完美的巧克力餅干。
她的笑容親切得過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謝謝您，太客氣了。"我接過盤子，
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和中介一模一樣的黑色珠子手鏈。"這棟樓很好。"王奶奶突然說，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你會喜歡這里的。我們都很...友善。
"她的用詞和中介如出一轍，讓我背后發涼。"呃，謝謝。
我昨天看到對門好像有人...""402的劉先生。"王奶奶的笑容絲毫未變，
"他不愛說話。我們都不愛打擾別人。安靜。很好?！彼脑捵屛腋硬话?。
"那個...王奶奶，您知道前任租客為什么搬走嗎？
"王奶奶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她的眼睛瞇起，嘴角下垂。"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問。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這里很好。你會明白的。"說完，她轉身離開，
動作敏捷得不像個老人。我關上門，把餅干倒進垃圾桶——誰知道里面加了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怪事越來越多。每天早晨，
冰箱里都會出現新的腐爛食物；半夜總能聽到樓上傳來拖動重物的聲音，
盡管我知道樓上就是天臺；浴室鏡子上反復出現"快走"的字樣，擦掉后不久又會浮現。
最可怕的是鄰居們。無論何時出門，
402的劉先生、301的李太太、202的雙胞胎男孩...他們全都戴著黑色珠子手鏈，
說著同樣的話："這里很好。"他們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仿佛在看一塊即將被分割的肉。
第七天晚上，我終于忍不住去了101找房東。敲門無人應答，但門沒鎖。推開門，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一盞紅色的小燈在角落閃爍。"徐先生？"我試探著喊道。沒有回答。
我摸索著找到電燈開關，燈光亮起的瞬間，我看到了滿墻的照片——全是這棟樓的租客，
從年輕到年老，每個人的表情都從驚恐逐漸變為麻木。最新的一張是我的，
拍攝于昨天我出門倒垃圾時。照片墻中央是一個玻璃柜，
里面整齊擺放著數十條黑色珠子手鏈，每條下面都貼著名字和日期。
最近的一個標簽上寫著"林妍，2023.3.15"——那是我搬進來前一周。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這不是普通的出租屋，而是一個...我不知道是什么，
但絕對不正常的地方。我轉身想逃，卻發現徐先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一串黑色珠子。"程先生，"他微笑著，眼睛在燈光下黑得發亮，"我正想去找你。
"2 黑暗契約我后退幾步，撞倒了身后的臺燈。"這是什么地方？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徐先生緩步走近，他的動作異常流暢，幾乎像在滑行。"我們什么都沒做，程先生。
只是在等你...準備好。""準備好什么？"我的背已經抵到墻上，無路可退。
"成為我們的一員。"徐先生舉起手鏈，"這棟樓很特別。它選擇自己的住戶。你看，
我們都很...快樂。"他的笑容讓我想起王奶奶——嘴角咧得太開，眼睛卻毫無笑意。
我注意到他的牙齒異常尖銳，像是被刻意磨過。"我不需要什么手鏈。"我猛地推開他，
沖向門口，"我明天就搬走！"徐先生沒有阻攔，只是在我身后輕聲說："你走不了的，
程先生。就像林妍走不了一樣。"我跑回六樓，鎖上門，把所有能移動的家具都堆在門口。
然后我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林妍——前任租戶。她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搬走才一周就輪到我？我的手機依然沒有信號，電腦也無法連接網絡。
這棟樓像個與世隔絕的孤島。我翻遍整個公寓，終于在床墊下找到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他們在手鏈里。不要戴。不要睡覺。不要吃任何東西。
天臺門鎖了，地下室也是。只有洗衣房的通風口可能——"字跡在這里中斷。我翻過紙條，
背面是一幅簡陋的樓層平面圖，洗衣房的位置被畫了個紅圈。凌晨三點，
我帶著這張紙條和一把水果刀，悄悄摸向洗衣房。走廊安靜得可怕，
每扇門后都仿佛有眼睛在窺視。洗衣房在二樓盡頭，門鎖著，但鎖已經生銹。我用力一擰，
鎖芯斷裂。洗衣房內堆滿發霉的床單，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化學藥劑味。
角落里確實有一個通風口，但太小了，成年人根本鉆不進去。我絕望地踢了一腳墻壁，
一塊松動的瓷磚突然脫落，露出后面的空洞——里面塞著一本日記。我顫抖著打開日記，
第一頁寫著"林妍的記錄"。"3月1日：搬進602第一天。發現人體模特，
以為是惡作劇。半夜聽到哭聲，來自墻壁內部。3月3日：對門劉先生送來水果。
吃了后做噩夢，夢見黑色蟲子從皮膚里鉆出來。3月5日：發現所有鄰居都戴同樣的手鏈。
試圖離開，但樓下大門鎖了。徐先生說'時候未到'。3月10日：我知道他們是什么了。
手鏈里有東西。它們在晚上出來。
我必須警告下一個人......"日記的最后幾頁被撕掉了。我翻到封底，
內襯里藏著一張照片——林妍站在公寓門口笑著，手腕上戴著那條該死的黑色手鏈。突然，
洗衣房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徐先生站在門口，身后是整棟樓的住戶，他們面無表情，
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微弱的綠光。"找到你了。"徐先生說，聲音不再偽裝友善，
"該加入我們了，程默。"我抓起旁邊的洗衣籃砸向窗戶，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鄰居們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叫，徐先生的臉扭曲變形，
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我跳窗而逃，摔在樓下的灌木叢中。爬起來時，
我看到整棟樓的燈都亮了，每個窗口都站著人影，他們靜靜地看著我逃跑，沒有追趕。
跑出兩個街區后，我才敢回頭看。公寓樓佇立在月光下，安靜得像個普通的住宅樓。
但我知道，那里面的東西既不普通，也不人類。警察不相信我的故事。他們查看了公寓，
說里面空無一人，只有積灰的家具和過期食品。中介公司聲稱從未聽說過什么徐先生，
租房合同上的簽名也不是他們的。但我清楚真相。每晚入睡前，
我都能感覺到手腕上不存在的重量，夢見那串黑色珠子手鏈慢慢爬上我的手臂。更可怕的是，
我開始在鏡子里看到不屬于我的表情——嘴角咧得太開，眼睛黑得發亮。就像徐先生一樣。
就像他們所有人一樣。3 鏡中驚魂警察局的白熾燈刺得我眼睛發痛。
對面的警官用筆敲打著記事本，臉上寫滿了不耐煩。"程先生，
您說整棟樓的住戶都參與了某種...邪教活動？"他刻意放慢語速，像是在對小孩說話。
"不只是邪教！"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問訊室里回蕩，"那些手鏈里有東西，會控制人。
林妍——前任租戶——她在日記里寫了...""您提到的這位'林妍'，"警官翻動文件，
"我們查了戶籍記錄，沒有這個人。"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她在那里住過！我找到了她的日記！""冷靜點，程先生。"警官示意我坐下，
"我們派人去查看了那棟公寓。除了602室有您的生活痕跡外，其他單元都是空的，
至少半年沒人居住了。"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他們在撒謊，或者被控制了。
徐先生一定做了什么。"我能看看您的右手腕嗎？"警官突然問。我下意識捂住手腕。
"為什么？""只是例行檢查。"他的眼神變得銳利。我慢慢放下手，卷起袖子。
手腕內側有一圈淡淡的紅痕，像是被什么細繩勒過。我確信今早那里什么都沒有。
警官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程先生，建議您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我們可以暫時到這里為止。"走出警局時，天已經亮了。初夏的陽光照在皮膚上，
卻驅散不了我骨子里的寒意。我攔了輛出租車，
報出朋友李浩的地址——現在只有他能幫我了。李浩開門時還睡眼惺忪，
看到我的樣子立刻清醒了。"老程？你看起來像被鬼追了三天三夜。""比那更糟。
"我擠進門，癱在他家沙發上，"我需要你幫我查點東西。"我把事情經過告訴李浩，
給他看了林妍的日記和那張殘缺的紙條。作為程序員，
李浩的黑客技術是我們朋友圈里最好的。"這太瘋狂了。"李浩翻著日記，眉頭越皺越緊，
"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給我一小時。"他坐到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我則反復檢查自己的手腕——紅痕更深了，幾乎像是要滲出血來。"找到了！
"李浩突然喊道，"陽光房產的中介張明，三年前因精神問題住院。
他的病歷上提到'反復嘗試移除手腕上不存在的黑色手鏈'。"我的血液凝固了。"還有呢？
""更詭異的是這棟公寓的歷史。"李浩調出一份老舊報紙的掃描件，"十五年前，
那里發生過集體自殺事件，十二個住戶同時上吊。警方在現場發現...你猜是什么？
""黑色手鏈。"我干澀地說。李浩點點頭："每個死者手腕上都有。
但報道里說手鏈在證據室神秘消失了。"他繼續搜索，"至于林妍...哦天哪。
"屏幕上出現一張失蹤人口通告。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我在日記里看到的林妍，
日期顯示她三個月前失蹤，最后被目擊的地點正是那棟公寓附近。"還有這個，
"李浩調出一個建筑論壇的帖子，
"有人說那棟公寓的地下室在建造時挖到了什么'不該挖的東西'，工人接連發瘋，
工程一度停工。"我胃里翻涌著酸水。"我必須回去。""你瘋了？"李浩抓住我的肩膀，
"那地方明顯有問題！""正因如此。"我掙開他的手，"林妍可能還活著，
或者...她的尸體還在那里。而且我感覺..."我摸著手腕的紅痕，"如果我徹底離開，
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李浩最終妥協了："至少帶上這個。"他遞給我一部老式按鍵手機，
"無法追蹤，我已經設置了緊急撥號。還有..."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把瑞士軍刀，
"以防萬一。"回到公寓樓時已是黃昏。整棟建筑安靜得可怕，窗戶后沒有一絲光亮。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通往一樓的門廳大門——里面空無一人，灰塵在斜陽中飄浮。這不對勁。
昨天這里還住滿了"人"。我輕手輕腳地上樓，每經過一個樓層都側耳傾聽。
四樓傳來微弱的電視聲，我屏住呼吸湊近402的門——劉先生的家。透過貓眼，
我看到客廳里電視閃著雪花點，沙發上...我的呼吸停滯了。那根本不是人。
沙發上蜷縮著一團人形的黑色物質，表面不斷蠕動，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皮下爬行。
它的"手腕"上戴著那條黑色手鏈，珠子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我后退時踢到了門口的雨傘架。屋內的東西猛地轉向門口，
我看到了它的"臉"——沒有五官，只有三個凹陷的黑洞。我轉身就跑，
心臟幾乎要撞破胸腔。六樓我的公寓門虛掩著，
這更讓我毛骨悚然——我清楚地記得早上離開時鎖了門。推開門，屋內一片狼藉。
衣柜倒在地上，床墊被掀開，林妍的日記和紙條不見了。
只有那個人體模特重新回到了客廳中央，而且...它移動了位置，現在正對著門口，
馬克筆畫的笑容在暮色中扭曲著。我沖進浴室，打開所有燈，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還好，
還是我的臉，雖然憔悴得不像樣子。但當我湊近時，鏡中的影像延遲了半秒才跟上我的動作。
更可怕的是，我右眼的瞳孔在鏡中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色。"滾出我的身體！
"我對著空氣怒吼，聲音在瓷磚間回蕩。
回答我的是一陣輕微的刮擦聲——來自浴室墻壁內部。我把耳朵貼上去，
聽到了微弱的、有節奏的敲擊，像是...摩斯密碼。
救...命...下...面...我渾身發抖，用顫抖的手指在墻上敲出："林妍？
"敲擊聲停頓了一下，
然后更加急促：是...我...地...下...室...救...突然，
整棟樓的燈光同時熄滅。黑暗中，我聽到門外傳來拖沓的腳步聲，很多雙腳，
緩慢而堅定地向我的公寓聚集。4 地下室秘密我蜷縮在浴缸里，瑞士軍刀緊握在手中。
門外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程先生，
"徐先生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比平時更加嘶啞，"我們知道你在里面。別害怕，
我們只是來...歡迎你。"鑰匙轉動的聲音讓我跳了起來。我環顧四周，
浴室沒有其他出口，只有一個小通風口通向管道井——太小了，我鉆不進去。"滾開！
"我嘶吼道，"我知道你們是什么東西了！"門外傳來低沉的笑聲，
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你知道什么？"徐先生反問，"你知道永恒的滋味嗎？
知道不用再害怕死亡的感覺嗎？"門把手轉動了。絕望中，我抓起玻璃杯砸向鏡子，
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片抵住自己的喉嚨。"再靠近一步我就自殺！你們就得不到新宿主了！
"寂靜。然后是一陣竊竊私語，像是許多人在同時低聲交談，卻又聽不清內容。最終，
更新時間：2025-05-02 12:1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