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環抱處,桃源鎮恰似遺世明珠。那日斜暉脈脈,阿明挑著一擔補鍋挑子進了鎮。
青石板小徑被黃昏鍍上金邊,兩旁的老屋木門吱呀,透出裊裊炊煙。
鎮東頭的沈婆婆撞見這后生,便招招手道:“后生仔,我家的鋦鍋針眼都鈍了,來不來錢?
”阿明放下擔子,蹲身打量那口黑漆鍋底的裂縫。他從挑子里取出锃亮的銅鏨子,
鑿下綠豆大的銅屑補在裂縫處?;鹫圩右换危炕鹱套套黜?,金星四濺間竟透出幾分俊逸。
沈婆婆看得眼花了,忽閃著渾濁的眼睛問:“后生仔,你那手指頭怎么比繡娘還巧?
”暮色四合時,阿明正收著工具。忽聽巷尾傳來阿黃的吠聲,扭頭看去,
見個穿青布衫的少年提著魚簍奔來。那少年氣喘吁吁道:“補鍋匠,我家阿娘烙餅鍋漏了,
能救救場不?”阿明笑笑,跟著少年穿過逼仄小巷,在門檻處瞧見鍋底磚紅的修補痕跡,
暗嘆這小鎮手藝人的匠心。待月上梢頭,阿明坐在河邊柳下歇腳。水波映著星子,
忽聽身后吱呀開門聲。轉頭時,麻衣老婦佝僂著背倚在門框上:“后生,今兒補鍋的手藝,
像極了我阿爺?!卑⒚饕汇叮?/p>
想起老婦家房梁上的泥皮似乎有些異樣……第二回:房梁驚現藏寶圖次日辰時,
阿明在老婦家修繕屋檐。竹梯支起時,檐下泥皮簌簌落,露出暗紅的磚縫。他順手抹凈浮灰,
赫然見房梁上竟隱著幅褪色圖案——歪脖老樹、河灣急轉彎,還有半截似是斷碑的符號。
老婦瞧見時,枯瘦的手突然哆嗦。她顫巍巍從箱底摸出褪色手帕,
層層裹著塊玉佩:“這是我阿爺臨終前給的,說能解開鎮上某個秘密。
”玉佩背面隱約著三朵梅花,恰與房梁圖案印證。午后,阿明揣著玉佩坐在茶館。
聽茶客們講起百年前落難書生夜宿荒祠,翌日石縫里多了本賬冊;又說河灣處有座無名石橋,
每到月圓會浮出半截石梯。茶碗碰撞聲里,他想起昨夜撞見兩個外鄉人打聽著什么,
忙起身尾隨出門。出小鎮往東三里,外鄉人正蹲在河灘上比劃。阿明藏在蘆葦后,
見他們掏出張殘破羊皮紙,在月光下對折三次。剎那間,羊皮紙泛出熒光,
映出與房梁圖案如出一轍的標記。待人影散去,阿明摸到河岸,
發現淺灘里嵌著塊松動的青石板……第三回:暗夜訪蹤迷霧深月掛中天時,阿明借來油燈。
幽藍火苗撲閃間,石板下潮濕的暗洞赫然在目。他緊攥著玉佩,摸著滑膩的青苔往里探。
才入洞三丈,頭頂忽然傳來沙沙聲,似有重物掠過。阿明退后一步,
借著燈光瞧見洞頂倒懸著只枯瘦的山鼠,正用后腿刨著什么。往里行百步,
腳底突然陷進淤泥。阿明心下一沉,想起老人們講的“陷金陣”。正要掙扎,忽覺手腕一緊,
身后傳來沙啞嗓音:“再動一步,你這趟就真沉底了。”扭頭時,
見個穿灰袍的老人持著竹竿,竹梢挑著盞琉璃燈。老人是守渡口的老張,
正用燈照著阿明腳邊的暗溝:“當年我阿爹救過落水的書生,得過半塊玉佩。
”琉璃燈映出老人眼角的魚尾紋,恰似歲月暈開的謎語。阿明摸出懷里的玉佩,兩半契合時,
暗洞深處竟傳來石門輕響。循聲而去,盡頭處石壁上赫然嵌著口銅鎖。銅鎖銹跡斑斑,
卻巧與玉佩凹槽吻合。阿明屏息將玉佩插入,只聽“咔嗒”一聲,石壁徐徐移開,
露出條浸著水汽的石階……第四回:地宮驚現無價寶石階盡頭,幽閉的地下室彌漫著檀香。
阿明借著油燈,瞧見三口銅箱錯落擺放。中間那口大箱銅環銹透,偏生掛著塊玉牌。
他伸手觸碰,忽覺指尖發燙,玉牌竟在掌心緩緩升溫。老張忽從身后摸出把短刀:“后生仔,
這兒的規矩是先來后到?!钡都獾种⒚骱箢i,冷得滲人。阿明深吸口氣,
猛將玉牌貼向銅箱。剎那間,銅箱發出龍吟般的轟鳴,四壁浮雕竟緩緩流轉起來。
待光芒稍斂,阿明定睛一看,驚得險些跌坐。
原本的龍鳳浮雕已化作小鎮百年前的模樣:河街兩旁的木樓掛著朱漆燈籠,
渡口的擺渡人撐著長篙,甚至能瞧見茶肆里說書人的驚堂木。而箱蓋上,
分明刻著那個歪脖老樹的標記。老張的刀忽然抖起來,刀尖在阿明頸間劃出一道血痕。
就在這時,地下室深處傳來咕嘟聲,像是有什么重物墜入水中。阿明眼疾手快,
扯過老張手中的刀,順勢將他掀翻在地……第五回:真相浮出水面時銅箱開啟時,
塵埃在光柱中飛舞。箱內無金無銀,卻碼著摞泛黃書札。最上頭的信封上,
龍飛鳳舞著“致我未出世的親眷”。阿明抽出信紙,墨跡雖淡,
字跡依舊剛勁:“吾以身家性命擔保,此地唯有先輩們的骨血與記憶。若得見此信,
必代我守護這片熱土?!毙偶埢鋾r,阿明瞧見信封夾層里藏著張褪色照片。照片上,
穿長衫的男人挽著穿花襖的婦人,身后正是小鎮渡口。而婦人懷里的孩童,
竟與月前失蹤的阿福長相神似。老張突然暴起,搶過照片端詳片刻后,
竟“撲通”跪地號啕:“阿爹,我尋你尋得好苦!”原來當年商人家族遭滅門,
唯有乳臭未干的少爺被仆人救出,輾轉成了老張的阿爹。而那些傳說中的“財寶”,
不過是先輩們為保小鎮安寧而設的障眼法。阿明扶起老張時,懷里的玉佩忽然發燙。
他低頭細看,玉佩內竟藏著顆小米粒大的珠子,珠子在掌心滴溜溜轉,映出小鎮全貌。
老張驚呼:“這是傳家寶‘鎮河珠’,能保水患永絕!
”第六回:秘寶歸鎮啟新篇月落烏啼時,阿明與老張抬著銅箱回到小鎮。河街上,
聞訊趕來的鎮民圍成黑壓壓一片。阿福爹娘在人群里哭喊,見老張懷里的照片,
突然想起失蹤多年的叔伯。阿明捧出“鎮河珠”,對著月光一晃,
小鎮瞬間被暖黃的光暈籠罩。老張捧著先輩書信老淚縱橫:“阿爹說,
真正的寶藏是讓后人記住根在哪。”他將書札分發給眾人,每一頁沾著的墨香,
竟與小鎮祠堂里的線香如出一轍。次日辰時,阿明在河灘上鑿石。老張持著鐵鍬幫忙,
二人挖出的淤泥里,竟混著顆顆晶瑩的河蚌珠。消息傳開,鎮民們紛紛涌來,
岸邊挖出的不僅是河蚌,還有沉在泥里的銅鎖、斷了線的琉璃珠……每一件,
都是小鎮歲月的注腳。當暮色再次籠上桃源鎮,阿明坐在渡口新砌的石墩上。
老張劃著小船駛向河心,船尾拖出的水痕里,隱隱浮出歪脖老樹的倒影。
阿明摸著懷里的玉佩,突然覺得,這片土地本身,就是最動人的秘寶。
第七回:匠心覺醒傳薪火月滿桃源之夜,阿明獨坐渡口新砌的石墩上,
望著對岸河燈搖曳生輝?;鹈缭谒ㄖ兴槌汕c星芒,恍若百年前商人家族祈福的盛景重現。
懷中的玉佩溫熱如初,那枚"鎮河珠"在月光下竟泛起低吟淺唱,
引得河面上游魚躍出半圈漣漪。老張的船影自蘆葦叢中晃出時,
阿明正把玩著從老婦家尋來的碎瓷片。他在月光下細細辨認,
竟發現殘片釉色與小鎮祠堂供桌下的陶甕如出一轍。"這是宋窯失傳的青瓷胎,
"老張踩著船幫跳上岸,從麻袋里掏出半截繡著"源記"字樣的商號戳記,
"你猜當年給老祠堂燒陶器的,是不是同個窯口?"河燈漸次熄滅時,
阿明突然想起昨夜的夢境:他站在歪脖老樹下,看著商人家族的后人將玉佩分成三半,
分藏于老婦家、渡口石縫和后山古井。晨霧散去,阿明摸到后山廢棄的磚窯,
窯壁上果然嵌著半塊玉佩,與老張懷中那塊嚴絲合縫。當夜幕再次降臨時,三人圍坐河邊,
借著河燈的余暉,將三塊玉佩拼合。玉佩中心的機關悄然啟動,噴出一縷青煙,
煙霧在月光下化作小鎮全貌的浮影。阿明突然驚覺:"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嗎?
"老張突然拍腿大笑:"后生仔,這哪是藏寶圖,分明是先輩留下的文化地圖!
"他從懷里摸出本殘破的賬冊,
猶存:"當年商號資助了全鎮學子念書、資助戲班子搭臺、資助窯工改良泥料……這些賬目,
才是真正的寶藏!"河燈最后那簇火苗熄滅的瞬間,阿明看見老張懷里的賬冊突然泛光。
紙頁間夾著的,
鎮繪制的手繪地圖、戲班子的唱本抄錄、還有藥鋪傳下的驗方……每一頁都沾著時光的溫度。
第八回:河燈照見古今情次日寅時,阿明站在老婦家的屋檐下,看著匠人們從四面八方涌來。
木匠帶著榫卯工具,瓦匠背著青灰,泥水匠挑著桐油——他們要重修那口被遺忘的古井,
井底藏著百年前三家商號聯合訂立的《鎮河公約》。老張在渡口支起的長案旁,
正給孩子們講"源記商號"的故事。孩子們聽得入神,眼睛亮得像河燈。阿明突然發現,
阿福正用小手指蘸著河水,在沙地上臨摹玉佩上的篆字。那歪歪扭扭的筆畫,
在晨光里竟透出幾分莊嚴。午后,后山磚窯的煙囪開始冒煙。阿明站在窯口,
看著老工匠將祖傳的青瓷泥料放入匣缽。窯火燃起時,
他突然想起昨夜的夢:窯洞深處藏著個暗格,里面碼著商號資助過的學子筆錄,
還有從全國各地寄來的謝帖。老張顫巍巍地從暗格里捧出一本線裝冊子:"這本《學徒傳》,
更新時間:2025-05-02 11: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