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啊,它就像一本寫滿字的破書。有些人出生就占著首頁的光鮮,而我,
我的命像是被人隨手揉皺,丟進了最骯臟的紙簍。我就在那個腐臭的角落里掙扎。
直到有一天,我手里不再只有垃圾,還有那本書。那本破舊的冊子,
每一頁都印著別人的名字,別人的事。我試探著,用沾滿污泥的手指,在那上面輕輕一劃。
咔嚓一聲,仿佛什么東西斷了。我知道,我撿到的不是廢物,是撬動世界的支點。
第一幕:垃圾山里翻出命運的劇本風吹過這個巨大的垃圾站,帶著遠方城里的歡聲笑語,
吹到我這里,就只剩下塑料腐爛的酸臭和金屬生銹的腥氣。我像一只耗子,
蹲在半人高的垃圾堆里,手在里面刨啊刨。十幾年了,我的世界就這么大,
由無數被人丟棄的碎片組成。吃的、穿的、住的,全是從這兒來的。
我就是長在這座城市潰爛傷口上的一只小蟲。那天下午,我在翻一個新倒下來的建筑垃圾山。
手指突然碰到了不一樣的東西。軟硬適中,帶著一種奇怪的干燥感。我用力扒拉,
挖出來一本小冊子。封面灰撲撲的,破破爛爛,連個名字都沒有,
好像是從哪個時代的墳墓里刨出來的。冊子不厚,但每一頁都硬邦邦的,
透著一股不自然的微光。上面的字,不是印刷的,是手寫的,工工整整,
但看著就讓人心里發涼。它上面寫的東西,像是一個個片段,
一個個標簽:“某市高考考生李明,考場作弊?!?“富豪趙德剛,立下遺囑,
全部財產留給獨子趙強?!?“棚戶區居民張大爺,肺病晚期?!?“黑蛇幫頭目王虎,
明日凌晨三點,在東街倉庫交易毒品?!蔽铱吹迷评镬F里。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誰會把這些寫下來?就像把整個世界的碎片撿起來,用一種我看不懂的方式記錄。
我手指上沾著泥巴,鬼使神差地,在那句“某市高考考生李明,考場作弊”上,
隨意劃拉了一條線。沒聲沒響的,什么都沒發生。我有點失望,覺得這玩意兒真是個怪東西。
但我還是把它揣進了懷里。第二天,我在垃圾堆里撿了份舊報紙,
頭版那幾個大字把我釘在了原地:高考突發怪病,一考生考后失憶。照片模糊,
名字——李明。我腦子里嗡嗡的。是我劃的那一下嗎?僅僅是劃掉那一行字?
我小心翼翼地掏出冊子,找到“富豪趙德剛,立下遺囑,全部財產留給獨子趙強”那句話。
我的手開始抖。如果,我只是涂改一下……我用指甲,
小心翼翼地摳掉了“獨子趙強”幾個字。然后在那個空缺旁邊,
顫抖著寫下了我的名字——“阿飛”。這次,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但過了幾天,
棚戶區里炸鍋了。傳言像野火一樣燒起來:住在垃圾站邊上那個沒爹沒媽的野孩子阿飛,
突然發財了!幾千萬!直接打到了我幾年前為了賣廢品,找人辦的那張幾乎沒錢的破卡上。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那長長的余額數字,整個人傻了。這不是做夢。這本冊子,它不是記錄,
它是命令。劃掉,就是抹去。涂改,就是替換。它能改寫現實!我緊緊地把冊子揣在懷里,
感覺它冰冷、沉重,卻散發出一種滾燙的力量,似乎要燒穿我的皮肉。過去十幾年,
我的命連垃圾都不如,被所有人在泥里踩?,F在,我手里握著改變一切的鑰匙。
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阿飛。我是規則的持有者。而我的第一步,
就是用這筆從天而降的錢,逃離這個地獄。但在離開前,我低頭看了看冊子。
上面還有好多名字,好多事。我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有點病態的平靜。
那些曾經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他們的命運是不是也寫在這上面?我決定,
我要玩一場游戲。用這本手冊,用這個世界的規則,玩一場只屬于我自己的,翻身的仗。
第二幕:用羞辱鑄就的階梯離開垃圾站,搬進城中村那個帶獨立衛浴的小屋,
感覺像活在夢里。干凈的床,能洗澡的熱水,每一個細節都讓我眩暈。我知道,
這都是那本手冊帶來的,帶著一種不真實的,扭曲的味道。我開始更仔細地研究這本冊子。
紙頁似乎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地冒出新的文字,記錄著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
或者將要發生的重要事情。劃掉、涂改、添加——這是我目前掌握的修改方式。我發現,
每次修改,我的腦袋里都會閃過一絲疼痛,非常微弱,但真實存在。我做了更多小實驗。
我在手冊上劃掉某個小混混的“搶劫成功”,結果第二天就聽說他摔得半死,什么都沒拿到。
我把某個公司的“盈利能力良好”改成“盈利能力差”,沒多久那公司就爆出虧損新聞。
每一次改動,世界都會笨拙地扭曲,去適應手冊上新的描述,
就像一個巨大的機器在調整齒輪。但我很快摸到了限制。我不能無中生有。我寫不上“阿飛,
擁有絕世靈根”,因為我沒有。我只能修改已經存在的屬性或事件。而且,
像“全國人民都愛我”這種大話,手冊根本沒反應。它似乎只管具體的人、事、物。
我突然想起冊子里另一句話:“棚戶區居民張大爺,肺病晚期?!睆埓鬆攲ξ也诲e,
他也在垃圾站附近撿東西。我找到那句話,心里有點猶豫。我不能給他一個新的肺,
但也許我可以……我在旁邊空白處添加了一行字:“張大爺,獲得免費肺部治療機會。
”幾天后,棚戶區真傳出了消息。一家大醫院的慈善項目突然啟動,專門救助晚期肺病患者,
第一個名單里就有張大爺。聽到他能活命了,我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暖流,
遠比得到那幾千萬更讓我高興。手冊不只是自利工具,它也能帶來好的改變。但我也知道,
這個改變是有代價的,錢從哪來?總有人要為此付出。每一次修改,
都是一次因果的重新分配。我的生活變得天翻地覆。住高樓,穿名牌,出入有車。
我成了別人眼中“祖上積德”的幸運兒。但我始終藏著我的秘密,像守著一個定時炸彈。
這股力量太嚇人了,一定會引來麻煩。偶爾翻到“黑蛇幫頭目王虎”那行字,我都會停一下。
黑蛇幫,我太熟了,他們是棚戶區上空的烏云,是吸血的蝙蝠。
我完全能輕易地改寫王虎的命運,讓他們灰飛煙滅。但我沒有。太早地暴露在這群瘋狗面前,
無疑是找死。我還在學習這股力量,學習這個世界的真實規則。但我知道,沖突總會到來。
我的財富增長得太快了,快到足以引起這座城市里隱藏的那些眼睛的注意。我等著,
同時小心翼翼地,用我的手冊,塑造著我的新世界。
第三幕:陰影爬進了我的新生活我的生活像坐上了火箭,嗖地一下沖上了云霄。
靠著手冊的“指點”,我在投資市場里賺得盆滿缽滿。從垃圾站里的野孩子,
我搖身一變成了神秘的金融新貴,住在城市最貴的公寓,出行前呼后擁。
但我心里總繃著一根弦。那本手冊,它像一個藏在我身體里的怪物,隨時可能失控。
我每天都會翻看它,看那些無關緊要的名字和事件。我看到了很多離奇的意外,
很多突如其來的破產,很多莫名其妙的死亡。每次修改,都像我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了塊石頭,
漣漪不斷擴散,我不知道它最終會拍打到誰的岸邊。我知道我是一個異常。
一個巨大的、無法解釋的漏洞??傆幸惶欤澜邕@臺機器會發現我,然后把我清除。
這一天來得比我預料的早。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城市,
它曾經只存在于我的想象里。門鈴響了。不是我認識的人。門外站著幾個壯漢,
臉上帶著那種我在垃圾站附近常見的,令人厭惡的笑容。領頭的是個光頭,
脖子上的黑蛇紋身像活的一樣?!鞍w,阿少爺,我們老大想請你過去坐坐。
”光頭陰陽怪氣地說。黑蛇幫。王虎。我在手冊里看到過的名字?!拔液孟癫徽J識你們老大。
”我說,沒有開門?!澳阏J識的?!惫忸^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金牙,“你在垃圾站那邊,
是不是有個老朋友叫張大爺?最近住進醫院了,日子過得挺舒坦?。俊蔽业男拿偷匾怀?。
他們不僅知道我的過去,連張大爺都知道。他們查到我了,而且查得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你們怎么知道?”我問,聲音有點緊。“道上的事,沒有我們不知道的。”光頭聳聳肩,
眼神像蛇一樣盯著我,“你一個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野種,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有錢?而且,
那家醫院的慈善項目,怎么就那么巧?湊巧多了,就不叫巧合了?!蔽颐靼琢?。
他們不僅知道我的能力,甚至對這種能力可能帶來的異常有所察覺。辯解沒用。
我的秘密暴露了,被這群餓狼聞到了血腥味?!澳銈兝洗笳椅矣惺裁词??”我深吸一口氣,
做出了決定?!叭チ司椭懒恕!惫忸^有點不耐煩了,“別廢話,跟我們走。不然,
你那張大爺,在醫院里腿腳可不一定利索?!蓖{。赤裸裸的威脅。我握緊了懷里的冊子。
是時候亮出我的牌了。我打開門,平靜地看著光頭:“帶路?!弊哌M這個局,危險是肯定的,
但或許,機會也藏在其中。我不會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阿飛了。
黑蛇幫老大的地盤藏在一個戒備森嚴的地下會所里。
房間里充斥著雪茄煙味和一種淡淡的血腥氣。王虎,那個矮胖、兇狠的光頭,坐在沙發上,
臉色很難看。旁邊站著一個穿著唐裝,留著長須,看起來像個世外高人的老頭。
“你就是阿飛?”王虎抬頭看我,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來。我點頭:“是我。
聽說王老大有事找我?”“少廢話!”王虎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晃了晃,
“你是不是有本事,能改別人的命?”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們知道的遠超我預期。我沒承認,
也沒否認,只是看著他,等著他繼續。王虎指了指旁邊的老頭:“這位是白大師,
我們黑蛇幫的智囊。最近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命里有一劫,九死一生!
”白大師面無表情地捋著胡子?!胺牌?!”王虎罵了一句,但語氣明顯帶著一絲恐懼,
“老子風里雨里闖蕩幾十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大師說了,
這劫難跟一種‘規則扭曲’有關。”王虎的目光釘在我身上,
“我們查了最近所有的異常事件,最后都指向了你!你小子是不是撿到什么逆天的寶貝了?!
”我徹底明白了。他們不僅知道我有超能力,甚至知道這能力可能引發他們的大麻煩。
那個白大師,恐怕不是普通人?!澳阆胱屛易鍪裁矗俊蔽抑苯訂柕?。王虎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聽說你小子有辦法改命?我這有一份名單……”他掏出一張紙,
上面寫著幾個名字,第一個就是他自己——王虎。名字旁邊寫著:未來三天內,
將遭遇橫死之災?!拔蚁牖睿 蓖趸⒌穆曇衾飵е唤z顫抖,“我要你用你的寶貝,
更新時間:2025-05-02 10:4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