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尤其是那些神秘生物。我也不清楚自己從何時起有了這種癡迷。
大概是在小時候,我看了關于外星人、大腳怪、雪人、未知海怪之類的紀錄片,
從此就被深深吸引了。這份癡迷讓我在學校沒少被人起外號、遭霸凌。
但我像個十足的書呆子一樣,推了推眼鏡,把這些都拋諸腦后,后來考上了大學,
拿到了動物學學位,接著又攻讀了碩士和博士。在這個過程中,
我接觸到了健身、酒精、女人、隱形眼鏡,還有生活給予的其他種種。不過,
我最熱愛的還是神秘動物學。在快 30 歲的時候,我花了兩年時間,
跟著一群知名且備受尊敬的生物學家、動物學家和海洋生物學家滿世界跑,尋找新物種,
研究那些我們知之甚少的生物。我和同事們發現了新的昆蟲、魚類和爬行動物,
可從來沒遇到過什么稀奇古怪或是傳說中的生物。我在科學界也算小有名氣了,人們總愛說,
除了大腳怪,就沒有我找不到的東西。我還挺享受這份小小的聲名。那兩年刺激的時光過后,
我想找個更安穩的工作。雖說滿世界闖蕩很有趣,但我實在厭倦了居無定所的日子,
每次在一個地方待不過幾周。而且,我更想花時間研究、尋找那些傳說中的怪物,
而不是跟著別人的探險隊跑。后來,我在俄亥俄州的一所大型州立大學找到了工作,
在生物系任教。我還創辦了一個神秘動物學社團,吸引了很多學生。經學校許可,
我會帶著學生去那些所謂的鬧鬼之地、神秘生物出沒的熱點區域。
我們總能錄到一些詭異的、像是沒有實體的超自然電子異象(EVP),
拍到模糊的視頻或是模糊不清的照片。雖然沒什么確鑿的證據,
但對我和學生們來說都很有意思,還能讓他們跳出常規思維,
思考我們對這個世界究竟了解多少??吹缴鐖F成員們對探索未知的熱情,
我對神秘動物學的熱愛也愈發強烈。就像我之前說的,在參加一次教職工圣誕派對之前,
我最愛的一直是神秘動物學。在派對上,我遇見了黛安。她是個美麗的棕發女子,
和我年齡相仿,在英語系教創意寫作。我一眼就認定,我得認識她。
我早已不是高中時那個瘦弱的書呆子了,現在的我身材不錯,在自己的領域也有所成就,
長得也不算差(至少我是這么自我感覺的)。我用了個老土的搭訕開場白,
沒想到她的回應更老土,我們倆都笑了,整個派對都在聊天,還交換了電話號碼,
之后的事就順理成章了。我們交往幾個月后,就搬到了一起。我從未如此深愛過一個人。
我們有很多共同愛好,但也有不少差異。我喜歡戶外活動,她卻更愿意待在室內。
我是個閑不住的人,她則更隨性自在。不過我們都愛喝點小酒,讀讀書。她是個作家,
出版過作品,寫的故事里盡是奇妙的虛構生物。我讀了她的幾篇短篇小說和一本長篇小說,
主題大多圍繞森林精靈和孩子。一天晚上,我躺在沙發上,看完了她最新出版的書,
說道:“黛安,我跟你說過你寫得特別好嗎?
”黛安正在廚房做她拿手的雞肉 Alfredo 意面,調皮地回應:“說過啦,
不過你要是樂意,再夸夸我也成?!薄拔夷軉柲銈€問題嗎?
你寫這些故事的靈感是從哪兒來的呀?”她擦了擦手,從廚房走出來,
“我小時候去加拿大看望奶奶,聽她講的故事給了我靈感?!蔽以谏嘲l上坐直身子,
她優雅地在我旁邊坐下。我好奇地問道:“再給我多講講唄?!薄拔倚r候,
” 黛安回憶著,臉上帶著懷念的神情,“每年夏天我們都會去艾伯塔省看望奶奶。
她住在一個叫新鄉村的小鎮,那兒沒多少人。小鎮很美,背后是白雪皚皚的山峰。
小鎮和最近的一座山之間,有一大片松樹林,大概有幾百英畝。山腳下有個清澈見底的湖,
里面滿是魚,湖水匯入一條小河。鎮上的孩子們都會去樹林、湖邊和河里玩耍,
但大人們嚴禁我們日落后還待在外面,奶奶和其他鎮民都嚴格執行這條規定。
” 黛安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呀?!?我微笑著催促她。“奶奶會跟我講樹林里的精靈,
說它們愛捉弄人。要是我不聽長輩的話,它們就會把我永遠帶走。那些故事可把我嚇壞了。
我爸媽不喜歡奶奶跟我講這些,但也同意我得聽奶奶的話,天黑前就得回家。
這些故事本來沒太困擾我,直到有個每年夏天都一起玩的小男孩在樹林里失蹤了。
他和父親吵了一架后,晚上跑進了森林,再也沒找到。鎮民們直到日出后才去找他。
我實在難以相信,他們竟然等到天亮才去樹林找一個孩子,除非他們真的相信有精靈存在。
我書里的精靈調皮搗蛋,但比奶奶故事里的善良多了,它們從不抓人。
”黛安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跟你的研究有點像,對吧?”“什么意思?
” 我有點困惑地看著她。“你知道的…… 住在樹林里的虛構生物。
” 她帶著一絲調侃的笑容看著我。“嗯,我聽說過也研究過精靈的民間傳說,
但沒多少神秘動物學家會花大量時間研究這個。不過,我還從沒聽說過哪個小鎮會害怕精靈,
尤其是從當事人嘴里親耳聽到。要是能調查一下,肯定很有意思。
”黛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太好了。我父母想見見你,我也想讓你見見他們。
我奶奶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我父母繼承了那房子。他們幾年前退休后就搬回去住了。
今年夏天我回去看他們的時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解開這個小鎮的精靈謎團。” 說著,
她站到我面前,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就盼著我答應。就這么著,我們的夏日計劃就定下來了。
六月初,我和黛安登上了從俄亥俄州飛往艾伯塔省的飛機,
還帶了滿滿一包我和學生們探險時用的錄音設備。到了那兒,我們租了輛車,
感覺開了好幾個小時,一路駛向森林覆蓋的山區。途中,我們駛離蜿蜒的高速公路,
上了一條更崎嶇的雙車道山路。從高速公路開了 15 分鐘后,
我們到了一個看起來像鬼城的地方。有幾家小商店都關著門,
還有一座看起來像是 60 年代就停工的未完工酒店?!皬奈倚r候起,
這地方就漸漸成了鬼城?!?黛安說著,我們開車經過那些廢棄的建筑。幾分鐘后,
我們把車開進了她父母家的車道。她父母家在一條短短的死胡同里,周圍有幾十戶人家。
房子后面就是她跟我提過的茂密松樹林,遠處是一座雄偉的雪山。
她父母滿臉笑容地在門口迎接我們。黛安興奮地擁抱了她的父母。我第一次見女朋友的父母,
努力掩飾著緊張,趕緊和他們握手,自我介紹叫約翰,是來解決他們家 “精靈問題” 的。
他們倆笑了笑,頓了一下,咬牙說道:“精靈問題已經解決了。進來吧,晚飯快好了。
”我本想緩和氣氛的小玩笑,看來是弄巧成拙了。晚餐吃得很愉快,我們聊了一路的行程,
還有我在大學里的工作。吃飽喝足后,黛安的父親邀請我去后院的門廊喝啤酒。
“你在大學里教神秘動物學?” 黛安的父親喝了一大口啤酒,問道?!安?,
我教動物行為和社會互動。我希望以后能教神秘動物學,但得先把課程大綱寫好,
通過審批才行?!?我靠在門廊的椅子上,開始享受起啤酒來。
“我猜黛安跟你講了不少關于我們樹林里精靈的離奇故事吧?” 我點了點頭,
又喝了一口啤酒?!澳切┒际钦娴摹B犉饋砘奶?,但千真萬確。我妻子也跟我講過這些故事,
要不是我親眼見過一些怪事,還經歷過我鄰居的侄女兩年前夏天在那片松樹林失蹤的事,
我也不會信?!?他指著后院不遠處的樹林,又喝了一口?!斑@幾年一直干旱,
松樹都干枯發黃了。以前森林又黑又綠,現在就只剩一片難看的棕色。
” 黛安的父親喝完啤酒,抬頭望著天空。即使在夕陽的余暉下,松樹也是枯黃的,
毫無生氣??諝庵幸矝]有了那種熟悉的松木香氣,反倒透著股涼意和陳舊的氣息。
“你想見識個魔術嗎?” 他興奮地問我?!斑馈?行啊?!?我半信半疑,
還以為他會從我耳朵后面變出個硬幣呢。“盯著后門看。今天大概 9 點日落,
到時候門閂會彈起來,門會自己打開,沒人碰它哦?!?他說著,在空中揮了揮手。
黛安父母家的院子用圍欄圍著,只有一個后門,直接通向森林。一些松樹的樹枝垂在門上。
我不太明白她父親這話是什么意思,就等著看。太陽慢慢落到山后,時鐘指向了 9 點。
我們靜靜地坐在后門廊上,我喝完了啤酒。就在我準備起身告訴黛安父親,
這是我等過最久的魔術時,圍欄另一邊傳來了刮擦聲。聲音從圍欄的后角傳來,
聽起來就像有個小孩一邊走,一邊用棍子刮著圍欄的尖樁。聲音越來越快,朝門這邊靠近。
我死死地盯著門,都沒注意到黛安和她母親也來到了門廊?!斑菄}” 一聲,門閂彈開了,
門緩緩打開,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推開一樣?!安豢赡??!?我小聲嘀咕著,
慢慢從門廊走下來,朝后門走去。一只強有力的手猛地把我拉回門廊。我猛地轉過頭,
看到黛安的父親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皠e過去?!?他表情嚴肅,語氣堅定。“羅伯特,
放開他?!?黛安的母親說道,“約翰,待在這兒。太陽下山后,
千萬別靠近樹林或者樹林邊緣?!薄皨尅?爸…… 別說了。
” 黛安用力把我從她父母身邊拉開,“你們讓我難堪了?!?她轉向我,
“我明天帶你進樹林,沒事的,你會看到的。進屋吧?!?說完,她轉身氣呼呼地回屋了。
我覺得很尷尬,假裝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跟著黛安進了屋?!鞍滋炷憧梢噪S意進樹林,
但太陽一落山,你就得出來?!?我還沒進屋,羅伯特就攔住我說道。我停下來看著他,
他臉上滿是真切的擔憂。我又看了看黛安的母親,她也是同樣的表情?!镑彀舱娴暮芟矚g你,
約翰?!?她母親開口道,“我們希望你這次拜訪結束后,能和她一起離開。
你想怎么探索都行,但請一定要聽我們的,別在天黑后進樹林?!薄笆前?,
求你聽我和瑪麗的話?!?羅伯特幾乎是在懇求了。我低下頭,“我明白,我會注意的。
我帶了些研究設備,能在圍欄上裝個攝像頭,明天拍下來嗎?”“可以,不過要早點弄,
天還亮著的時候?!?羅伯特說。我答應了,然后進了屋,
心里對黛安父母堅持讓我們天黑后遠離樹林這件事,感到十分困惑。那天晚上,
我和黛安準備睡覺。她把頭靠在我胸口,我躺在床上,
琢磨著她家人是不是真的相信有 “精靈”,還有他們之前那擔憂的表情是不是發自內心。
“你家人真的相信有精靈,對吧?” 我問黛安。她翻過身,抬起頭看著我,“真丟人。
不是因為他們相信這些,而是他們太固執,非說樹林是個危險的地方。我要是小時候叛逆點,
肯定早就跑進樹林里了。他們現在的表現就像我小時候奶奶一樣。
我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弄那個門的把戲的,但真的太老套了。兩年前他也對我用過這招,
還非說不是他干的。”黛安越說越生氣,“我明天帶你進樹林,你就知道了。
我小時候經常在那兒玩,根本沒事?!蔽野阉o緊摟在懷里,輕輕吻了她道晚安,“好,
我們明天去探險。” 說完就漸漸睡著了。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黛安帶我進了松樹林。
她給我看了她小時候記得的所有地方,那些有點雜草叢生的她最喜歡的小徑,
河邊她最喜歡的地方,還有湖邊她最喜歡的岸邊。湖邊到處都是死魚,奇怪的是,
卻沒有腐爛魚的臭味?!斑@些魚死了真可惜。我記得我小時候,這片湖可生機勃勃了,
我們還經常在這兒釣魚?!?我們沿著湖邊走的時候,她跟我解釋道。
湖邊有一座廢棄的建筑地基,一直沒建起來。黛安說,
這原本是 60 年代打算給來湖邊的游客建的旅館,但一直沒完工。
搖搖欲墜的地基上長滿了青苔,看起來更像一個破敗版的巨石陣。差不多中午的時候,
我們決定穿過樹林回她父母家吃午飯。我們手牽手走在樹林里,我很驚訝,
她居然還能憑著兒時的記憶找到這些路。我注意到,幾乎所有的松樹都發黃了,要么是棕色,
要么是棕綠色。樹干很粗,甚至有點腫脹,就像里面塞滿了東西,
而且大部分下層植被都死了,或者看起來快要死了。黛安說,過去幾年的春夏雨水都很少。
我覺得很奇怪,森林都干枯了,可河流和湖泊的水位卻沒見降低。午飯時,
羅伯特提到了神秘動物學,還有我對他們眼中樹林里的精靈的興趣。
“你該和丹尼爾?懷特費瑟聊聊,他是縣警局的偵探,就住在幾戶人家之外。
他也是曾經生活在這里的一個部落的最后一位成員,算是這一帶的業余歷史學家,
關于樹林里的精靈,他有很多故事可講。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你要過去。
” 羅伯特給了我他的地址,在黛安的鼓勵下,那天下午我就去了他家,
而黛安和她母親則計劃去鄰鎮購物。我敲了敲丹尼爾的門,不確定他在不在家。門鎖打開,
門緩緩開了,一個面容滄桑的老人出現在眼前?!澳闶堑つ釥枂幔俊?我伸手想和他握手,
“我叫約翰,還有……”“你想了解樹林的事,對吧?” 他打斷我,
“羅伯特給我打電話說了你的事。請進,我還有幾個小時才去上夜班。”我走進他的家,
房子很大,擺滿了動物標本、魚,還有各種各樣看起來像美洲原住民紀念品的東西。
他帶我到客廳,示意我坐下??蛷d四周都是文件柜和書架,沒有電視,
大多數平面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澳俏以摳阏f點什么呢?
” 丹尼爾慢慢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說道?!班?,只要是你知道的關于這片森林,
或者森林里那些所謂生物的事都行?!?我開口道,“我研究未知生物、神話生物,
不管你怎么稱呼它們。我熟悉民間傳說里的精靈,
但我從來沒遇到過一整個小鎮的人都這么害怕這些生物,就像這里的人一樣。
”丹尼爾往后靠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天花板,像是要從天花板上把思緒拽下來。“我的部落,
或者說我的祖先,是最早在這片土地上定居的。按照口述傳統,在白人定居者到來之前,
我們曾是一個龐大而驕傲的部落,在艾伯塔省人口眾多。一連串嚴寒的冬天,
加上和其他部落的戰爭,讓我們的人口銳減,敵人把我們趕出了原來的土地。我們四處漂泊,
直到找到了這里。又冷又餓,急需一個安身之所,能找到這么一個有豐富獵物、群山庇護,
還有河流和湖泊提供淡水的地方,我們覺得很幸運。”他停頓了一下,
回憶著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急切地看著他。他坐直身子,向前傾著。
“傳說我們找到這片土地時,被一些住在這兒的奇怪生物禁止進入森林。
我的族人管它們叫森林行者,說它們是這片松樹林的守護者。首領看著族人挨餓,
又無家可歸,就和森林行者做了個交易。我們可以在這兒打獵、捕魚、生活,
它們會保護我們,前提是每個月的月圓之夜,我們要按抽簽選出一個人,把他交給它們。
”“等等,” 我打斷他,“所以…… 就像一種祭祀?”“是的,” 丹尼爾接著說,
“每個滿月,我們都會按抽簽選出一個人,送進森林。他們的慘叫聲會響徹夜空,
這太可怕了。但為了生存,首領做了這個交易,我們也一直遵守著。許多年過去了,
我們一個接一個地把族人送進森林。我們的人口慢慢減少,但留下來的人一直都很安全,
有獵物可打,有淡水可喝?!钡つ釥枏淖簧险酒饋?,走到書架前,拿出一本皮革封面的書,
書頁邊緣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泛黃。他把書 “砰” 的一聲扔在我們中間的咖啡桌上,
揚起一陣灰塵?!安缓靡馑迹乙恢焙苊?,沒什么時間打掃?!?丹尼爾一邊說著,
一邊強忍著咳嗽,揮揮手驅散灰塵?!皼]關系?!?我平靜地回答,往后靠了靠,
盡量避開這團滿是過敏原的 “蘑菇云”,“但一個印第安傳說,
怎么會變成一整個小鎮的人都害怕這片樹林呢?”“那本書,” 他指著書說,
“里面記載了我們部落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關于森林行者的所有故事。
我從小就開始把它們寫下來,這些故事是從長輩、親戚和其他許多人那里聽來的,
在他們都離世之前。我是最后一個知曉這些故事的人,我覺得應該有人把這些記錄下來,
好讓其他人知道我們所目睹的一切。”丹尼爾坐回到椅子上,此時灰塵已經落定。
“白人來到我們的土地后,一切都變了。起初來了一個人,他是個探險家。
我們沒把他當威脅,所以讓他過去了。然而,他在河里發現了金子,就告訴了其他人。很快,
許多人都趕來在河里淘金。他們帶來了毛皮、肉類、珠子和槍支。
他們愿意用這些東西來交換小塊土地,以便在淘金時能有地方居住。我們同意了。
淘金者給我們帶來了新東西,我們就用小塊土地和他們交換。白人砍伐樹木,
開辟出了現在小鎮所在的空地,他們建造房屋,打獵捕魚。
我們不再每個滿月都送一個族人進森林?!薄八砸驗閺亩ň诱吣抢锏玫搅怂?,
祭祀就停止了?” 我問道,“那你們和那些生物的約定怎么辦?”“我們和白人和平共處。
” 丹尼爾又接著說,“森林行者對我們違背約定很生氣。
他們會在樹林邊緣的陰影里監視我們,能感覺到他們的憤怒。一天晚上,
幾個在湖邊釣魚的淘金者很晚才穿過森林回家。森林行者當著其他人的面,
更新時間:2025-05-02 08:1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