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盤坐在典獄司地火室內，渾身肌肉虬結，皮膚泛著赤紅光澤，額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還未落地便被熾熱的真氣蒸發成霧。他雙手結印，胸膛劇烈起伏，體內真氣如怒濤般沖擊著閉塞的經脈。

“咔嚓——”

一聲細微的脆響自丹田處傳來，緊接著，趙虎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暴漲，一股磅礴的氣息驟然爆發，震得地火室的鐵門嗡嗡作響。

“凝脈境……成了！”

他站起身，渾身骨骼發出爆豆般的聲響，原本魁梧的身軀竟又拔高寸許，肌肉線條更加分明，皮膚表面浮現出淡淡的金屬光澤——這正是《鐵骨功》突破凝脈境的標志，**銅皮鐵骨**！

門外，蕭塵正焦急地來回踱步，聽到動靜后猛地抬頭，只見趙虎推開鐵門，大步走出，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狂喜。

“左使大人！”趙虎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如鐘，“屬下不負所托，已成功突破凝脈境！”

蕭塵連忙扶起他，上下打量一番，嘖嘖稱奇：“好家伙，你這氣勢比之前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現在怕是一拳能轟碎半堵墻了吧？”

趙虎咧嘴一笑，握了握拳頭，指節發出“咔咔”聲響：“屬下感覺渾身都是勁，若再遇上青冥劍派那幫人，定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雷步冬聞訊趕來，見趙虎氣息穩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凝脈一重，真氣如汞，運轉自如。按玄律司規矩，凡突破凝脈境者，可升任**從九品武職**，漲俸祿！”

趙虎聞言，眼眶微紅，鄭重抱拳：“多謝雷老哥栽培！更要多謝左使大人借我銀錢購買通脈丹，否則屬下這輩子怕是都卡在淬體境了！”

蕭塵擺擺手，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再說了，你變強了，以后罩著我也方便些。”

三人相視一笑，氣氛輕松。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玄律司差役匆匆趕來，低聲道：“蕭大人，司正大人傳您即刻前往議事堂，八府參事張大人也在?！?/p>

蕭塵笑容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司正……找我？”

玄律司議事堂內，檀香裊裊，肅穆莊嚴。

司正陸沉舟端坐主位，身著玄色官袍，面容冷峻，雙目如電，不怒自威。他乃宗師境九重強者，雖未刻意釋放氣息，但僅僅是坐在那里，便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八府參事張天嘯立于一側，腰間雁翎刀纏著素白綢帶，神色復雜地看著蕭塵。

蕭塵站在堂下，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心跳如鼓。他雖已突破淬體七重，但在宗師境強者面前，仍如螻蟻般渺小。

“卑職……參見司正大人，參見張大人?！彼仓^皮行禮，聲音微微發顫。

陸沉舟目光如刀，緩緩掃過蕭塵，淡淡道：“蕭塵，你入玄律司不過三月，武道境界卻從淬體一重飆升至七重，此事……作何解釋？”

蕭塵咽了口唾沫，腦中飛速思索對策。若說實話，他修煉的是絕世功法《玄龜大法》，恐怕會引來無數覬覦；若撒謊，又怕瞞不過宗師境的慧眼。

“回司正大人，卑職……就是在玄律司領幾本功法，日夜苦修，這才略有寸進。”他小心翼翼道。

“僥幸？”陸沉舟冷笑一聲，指尖輕敲桌面，“《玄龜息》與《凌波三折步》雖是不錯的功法，但也不至于讓你一月破六重。說吧，你究竟得了什么機緣？”

蕭塵額頭冷汗涔涔，正猶豫間，張天嘯突然開口：“司正，蕭塵乃蕭家獨子，其父母因公殉職，或許……是得了些家傳秘法？”

陸沉舟瞥了張天嘯一眼，似笑非笑：“張參事倒是護短。”

張天嘯神色不變，拱手道：“屬下只是覺得，武道修行，天賦機緣缺一不可。蕭塵既有此造化，只要心性不歪，未必不是玄律司之福?！?/p>

陸沉舟沉吟片刻，忽然抬手一揮，一道無形氣勁直襲蕭塵面門！

蕭塵瞳孔驟縮，本能地運轉《玄龜大法》，體表青光暴漲，雙臂交叉護于胸前——

“砰！”

氣勁撞上防御，蕭塵連退三步，雙臂發麻，但竟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陸沉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淬體七重，卻能擋我一成力的一擊？有點意思?！?/p>

蕭塵心中暗罵：“這叫一成力？差點把我轟飛出去！”但面上不敢表露，只能低頭道：“司正大人修為通天，卑職這點微末伎倆，不值一提。”

陸沉舟冷哼一聲，忽然話鋒一轉：“蕭塵，你可知道，武道修行，最忌諱什么？”

蕭塵一愣，試探道：“……根基不穩？”

“錯！”陸沉舟一拍桌案，聲如雷霆，“是**慫**！”

“??？”蕭塵傻眼。

陸沉舟站起身，負手而立，語氣森然：“你天賦不錯，機緣也有，但心性太弱！遇事第一反應便是退縮，即便有十分力，也只敢用三分。長此以往，如何成大器？”

蕭塵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張天嘯嘆了口氣，補充道：“司正的意思是，武道之路，該狠時須狠，該陰時須陰，實在不行……再逃也不遲?！?/p>

陸沉舟點頭，淡淡道：“打得過，就往死里打；打不過，就用陰招；若陰招也不行……那就逃，但逃之前，至少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蕭塵：“……”

這真的是玄律司司正該說的話嗎？！

離開議事堂后，蕭塵仍有些恍惚。

他本以為今日難逃責罰，甚至可能被逼交出功法，誰知陸沉舟非但沒追究，反而……教他如何打架？

“司正大人年輕時，可是出了名的狠人?！睆執靽[走在蕭塵身旁，低聲道，“他曾以凝脈境修為，硬生生耗死過一名真元境高手?！?/p>

蕭塵瞪大眼睛：“怎么做到的？”

“下毒、陷阱、暗器……無所不用其極。”張天嘯笑了笑，“所以他說的話，你最好記在心里?！?/p>

蕭塵若有所思。

回到值房后，趙虎和周明之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安然無恙，皆松了口氣。

“左使大人，司正沒為難您吧？”趙虎關切道。

蕭塵搖搖頭，忽然問道：“趙虎，若你遇到一個比你強三倍的敵人，會怎么做？”

趙虎不假思索：“跑！”

“若跑不掉呢？”

“那就拼了！至少咬他一口！”

蕭塵笑了，拍了拍趙虎的肩膀：“說得好?！?/p>

他轉身走向書架，取出一本嶄新的冊子，提筆寫下幾個大字——

**《蕭氏保命三訣》**

**第一，打得過，就往死里打。

**第二，打不過，就用陰招，不，應該說用謀略。

**第三，謀略也不行……那就逃，但逃之前，至少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周明之湊過來一看，嘴角抽搐：“左使大人，您這是要改行當土匪？”

蕭塵合上冊子，笑瞇瞇道：“不，這只是……不慫的道路?！?/p>

更新時間：2025-05-02 05:5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