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帳中血光“大人,溫侯求見。”帳外親兵的通報像一把冰錐刺進丁原的太陽穴,
他猛然從案幾上抬頭,掌心全是冷汗。眼前竹簡上的隸書歪歪扭扭,分明是自己的字跡,
卻又陌生得可怕——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此刻正被記憶潮水淹沒。
并州刺史府的燭火在夜風里搖曳,映得帳中 影子 幢幢。
丁原記得三天前還在現代博物館看呂布戟的復刻品,此刻卻穿著漢代深衣,
腰間玉玨硌得生疼。更要命的是,今晚子時,呂布就會提著方天畫戟闖進來,
割下他的頭顱去換董卓的騎都尉官職?!白屗M來。”喉嚨發緊,丁原強迫自己聲音平穩。
手按在案幾下的劍柄上,青銅紋路硌得掌心發麻,
他忽然想起《三國志》里的記載:“卓以布見信于原,誘布令殺原。布斬原首詣卓,
卓以布為騎都尉?!睅ず熛崎_,冷風卷著細雪灌進來。呂布身披玄色大氅,
方天畫戟橫在肩上,紅纓穗子還沾著未化的雪粒。狹長的丹鳳眼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腰間玉具劍的穗子輕輕晃動——那是昨天丁原剛賞賜給他的?!胺钕葋淼谜?。
”丁原松開劍柄,起身時故意碰倒硯臺,墨汁潑在竹簡上,“某正想與你商議一事。
”他繞過案幾,走到呂布面前,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鐵銹味,那是常年握戟留下的氣息。
呂布眉峰微挑,顯然沒想到丁原會主動靠近。戟尖在地上劃出火星,
他忽然開口:“主公深夜召見,可是為了洛陽來的密信?”聲音低沉,帶著北疆漢子的粗糲。
丁原心中一驚,想起歷史上李肅正是奉董卓之命,帶著赤兔馬和黃金來收買呂布。
此刻距離李肅到來還有三天,必須趕在之前斬斷董卓的黑手。他忽然抓住呂布的手腕,
將對方的手掌翻過來——掌心有新結的血痂,是今天演武時練戟過猛所致?!胺钕劝?,
”丁原指尖劃過那血痂,聲音放軟,“你隨某征戰并州,從雁門到五原,
哪次不是你沖鋒在前?上月破匈奴左賢王,你左臂中箭,
某至今記得你咬著箭桿繼續殺敵的模樣。”呂布眼神微動,下意識想抽回手,
卻被丁原握得更緊。帳外更鼓響了,子時三刻,再過半個時辰,歷史就要重演。
丁原忽然松開手,從腰間解下玉玨,塞進呂布掌心:“這是某祖父留下的,
當年隨孝武皇帝征匈奴時所賜?!庇瘾k觸手生溫,呂布低頭看著羊脂白玉上的螭龍紋,
忽然聽見丁原壓低聲音:“董卓派李肅來了,帶著赤兔馬和黃金,要你取某的頭顱。
”戟尖“當啷”落地,呂布瞳孔驟縮:“主公何出此言?”手按在劍柄上,
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帳中氣氛瞬間凝固,燭火被風帶得明滅不定,
映得兩人影子在帳上晃動如惡鬼。丁原退后兩步,
從案幾上抓起一卷竹簡:“這是剛截獲的密信,董卓許你騎都尉,封都亭侯,可他哪里知道,
你在某心中,早已是并州第一猛將?!敝窈啞芭尽钡卣归_,上面赫然是董卓的印信,
“奉先啊,你我出身邊郡,在那些關東士族眼里,不過是粗鄙武夫。若投靠董卓,
他真會信你?”呂布盯著竹簡上的朱砂印,呼吸漸漸急促。他想起去年在洛陽,
被袁紹的門客當面嘲笑“北地武夫”,董卓的承諾雖誘人,可那太師府的深宅大院,
真會有他的容身之處?“明日隨某去巡視兵械庫,”丁原忽然拍他肩膀,
“新造的連環甲還缺個試甲的人,某看你正合適?!鞭D身時,
他瞥見呂布腰間的玉具劍穗子還在晃,知道這一步險棋,成了。更鼓再響,子時已過。
丁原望著呂布離去的背影,后背全是冷汗。帳外親兵的腳步聲漸遠,
他忽然聽見自己心跳如雷——歷史,從這一刻開始,不一樣了。
2 兵械庫里的試探并州兵械庫位于刺史府西側,青石砌成的庫房足有十丈高,
門口兩尊鐵鑄的玄武像鎮著,終年泛著冷光。丁原帶著呂布走進庫房時,晨霧還未散盡,
守庫的屯長立刻迎上來,腰間環首刀的銅箍磨得發亮?!皢⒎A大人,
新制的連環甲已送到西廂房?!蓖烷L抱拳,目光在呂布身上掃過,
帶著幾分敬畏——畢竟昨天演武場上,這溫侯單手舉起三百斤的石鎖,驚得全場嘩然。
丁原點頭,示意呂布跟上。松木架子上擺著五具連環甲,甲片用熟鐵鍛造,
每片邊緣都開了凹槽,用牛皮繩串聯,看起來比普通札甲輕便許多。他伸手撫過甲片,
想起前世在史書上看到的,這種甲胄要到南北朝才大規模使用,此刻提前造出來,
正是為了拉攏呂布?!胺钕仍囋??!倍≡钢虚g那具最大的,甲胄肩部還刻著虎頭紋,
“這是某讓工匠照著你的身形打的,肩甲加寬兩寸,方便揮戟?!眳尾继裘?,隨手扯下大氅,
露出里面的黑色勁裝。他的肩背肌肉賁起,臂彎處的舊疤痕在晨光里泛著淡紅。接過甲胄時,
忽然注意到甲胄內襯繡著一行小字——“并州呂布,百戰百勝”,針腳細密,
顯然是親手所繡?!爸鞴甭曇粲行┌l啞,呂布忽然覺得掌心的甲胄重若千鈞。
他想起父親戰死時,自己才十三歲,跪在靈前發誓要讓呂氏在并州立足。這些年跟著丁原,
從別部司馬到騎都尉,雖有提拔,卻總覺得差了些什么。丁原背過身,
假裝看墻上掛著的弩機:“上月你說普通甲胄礙著出戟,某就讓工匠改了。還有這弩機,
”他指著旁邊青銅弩,“射程比尋常強弩遠二十步,回頭讓你的陷陣營都換上。
”呂布套上連環甲,甲片貼合身形,行動間幾乎沒有聲響。他忽然抽出方天畫戟,
在庫房里舞了個花,戟風掃過木架,幾片甲片被氣浪帶得輕顫。收戟時,
目光落在丁原腰間——那枚玉玨還在,和自己掌心的溫度一樣?!袄蠲C三日后到。
”丁原忽然開口,轉身時手里多了一卷帛書,
“這是董卓給你的條件:赤兔馬、黃金千兩、都亭侯印綬?!辈瘯芭尽钡卣归_,
上面朱砂寫的字刺目,“可你知道董卓為何要殺某?”呂布握住戟的手緊了緊,他當然知道,
丁原作為并州刺史,手握五萬邊軍,是董卓入京掌權的最大障礙。昨天夜里回去后,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丁原說的“邊郡武夫”,
想起自己在洛陽受的白眼——董卓若真成了事,自己這樣的出身,
怕是連董卓身邊的李儒都能踩他一腳?!澳巢幌肽銥殡y,”丁原忽然走近,壓低聲音,
“明日某會稱病不見客,若李肅來找你……”他從袖中掏出一塊刻著“并州軍符”的青銅牌,
“這是調令,可調動城外三千騎兵。你若覺得董卓條件更好,某絕不阻攔。”軍符觸手冰涼,
呂布盯著上面的錯金云紋,忽然想起三年前,丁原帶他去雁門視察,路上遇匈奴埋伏,
是丁原用身體替他擋了一箭。此刻掌心的軍符,比董卓的黃金更重千倍?!爸鞴f笑了,
”他忽然單膝跪地,甲片撞在青磚上發出脆響,“布雖粗鄙,卻知誰是真待我好的人。
董卓那老賊,布定當斬他頭顱,獻于主公帳下!”丁原伸手扶起他,
掌心觸到連環甲的虎頭紋:“好!明日隨某去校場,某要讓全并州的兒郎看看,
我等邊郡子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望向庫房外的天空,晨霧已散,
陽光照在甲胄上,映得呂布的側臉棱角分明——這一步險棋,總算走對了。
校場方向傳來畫角聲,是晨訓的信號。丁原拍了拍呂布肩膀:“先去試試新甲,
中午某讓庖廚煮了胡羊,咱們邊吃邊議大事?!鞭D身時,他摸了摸袖中另一卷帛書,
上面是他連夜寫的表文,要送往洛陽,表呂布為破虜將軍,假節鉞——既然要收服這頭猛虎,
就得給他足夠的骨頭。呂布望著丁原的背影,手指摩挲著軍符上的紋路。
忽然聽見庫房角落傳來鐵器碰撞聲,循聲望去,見松木架下堆著幾具斷戟,
戟桿上刻著“丁”字徽記——那是丁原家族私軍的標志。他忽然明白,丁原不是在試探他,
而是在向他敞開整個并州的大門。晨光穿過庫房木窗,照在連環甲的虎頭紋上,
仿佛活過來一般,昂首咆哮。呂布握緊方天畫戟,忽然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公,
或許真能在這亂世里,殺出一片屬于邊郡兒郎的天地。3 李肅來訪第三日正午,
刺史府門前停著一輛朱漆馬車,車轅上拴著三匹西域胡馬,
馬蹄鐵敲在青石板上“噠噠”作響。李肅穿著蜀錦深衣,腰間玉蟬佩晃眼,
正不耐煩地敲著車門,忽然聽見“吱呀”一聲,府門開了。“李大人遠來辛苦,
我家主公有請?!遍_門的親軍都尉張遼抱拳,腰間環首刀的穗子垂在腿側,
目光掃過馬車上的朱漆木箱——里面裝的,應該就是赤兔馬和黃金了。李肅鼻孔里哼了一聲,
跟著張遼走進府。穿過回廊時,看見校場上旌旗招展,數百騎兵正在操練,
為首的將領身披連環甲,手持方天畫戟,正是呂布。他心下一驚,
想起董卓交代的“速勸呂布來降,遲則生變”,腳步不自覺加快。議事廳里,
丁原斜倚在胡床上,面前案幾擺著葡萄和奶酪,旁邊炭火燒得正旺。聽見腳步聲,
他抬眼望去,見李肅四十來歲,兩撇鼠須,
眼神閃爍——和記憶中那個說服呂布殺丁原的使者一模一樣?!安⒅荽淌范≡?,
見過洛陽來的李大人?!倍≡鹕恚室馔祥L聲音,“聽聞大人帶來了董太師的禮物?
”李肅忙不迭行禮,目光在廳中掃過,見呂布站在丁原身后,甲胄未卸,戟尖拖地,
心中暗驚。他干咳一聲:“太師念溫侯勇猛,特備薄禮,望溫侯……”“李大人稍等,
”丁原忽然抬手,“某昨日偶感風寒,腦子不大清楚,勞煩大人把禮物清單念一遍,
某讓主簿記下來?!彼箓€眼色,旁邊主簿立刻展開竹簡,握筆待記。李肅額頭見汗,
硬著頭皮道:“赤兔馬一匹,黃金千兩,都亭侯印綬一枚,另有太師手書……”話未說完,
呂布忽然上前,方天畫戟“當啷”插在地上,震得炭盆里火星四濺?!袄畲笕苏f的赤兔馬,
可是那匹‘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大宛名駒?”呂布聲音冰冷,盯著李肅腰間的玉蟬佩,
“當年孝武皇帝征大宛,得汗血馬,如今董太師竟舍得送我?”李肅忙賠笑:“溫侯說笑了,
赤兔馬雖非汗血,卻也是萬里挑一的神駒……”“夠了!”丁原忽然拍案,葡萄滾落在地,
“董仲穎何許人也?當年在西涼縱兵劫掠,如今又想染指并州?李大人,
你真當某不知道你此行目的?”李肅撲通跪下,膝蓋撞在青磚上:“明公誤會了,
太師只是仰慕溫侯武藝……”“仰慕?”丁原冷笑,從袖中抽出一卷竹簡,
“這是河內郡送來的急報,董太師的軍隊已過了孟津,正在招募山匪流寇。
他若真看得起奉先,為何不親自來并州相請,卻要學那小人行徑,暗中收買?
”竹簡“啪”地甩在李肅面前,上面朱砂寫著“董卓軍渡孟津,收編黑山賊”。
呂布低頭看著,想起去年在洛陽,董卓當街鞭打百姓,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比匈奴人還可怕。“奉先,”丁原忽然轉身,從案幾上拿起一枚金印,“某已上表天子,
封你為破虜將軍,督并州鐵騎。這印綬,比董卓的都亭侯如何?”金印在火光下泛著柔光,
印紐是匹昂首的戰馬,正是呂布最愛的模樣。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兵械庫,
丁原給他看的軍符和連環甲,原來早在李肅來之前,主公就已備好了一切。“李大人,
”呂布忽然開口,聲音如冰,“麻煩你給董太師帶句話——呂布生是并州的人,
死是并州的鬼,若他再敢打并州主意,某的方天畫戟,定教他嘗嘗邊軍的厲害!
”李肅渾身發抖,抬頭看見呂布眼中的殺意,忽然想起江湖傳聞,這溫侯殺起人來,
連眼睛都不會眨。他忙磕頭如搗蒜:“小人這就回去,定將溫侯的話帶到!”丁原擺擺手,
張遼立刻帶人將李肅拖了出去。廳中只剩兩人,丁原忽然輕笑:“奉先可后悔?那赤兔馬,
確是天下名駒?!眳尾及纬龅厣系年?,戟尖在炭盆上劃過,火星濺在他甲胄上:“主公可知,
布小時候在九原,見過一匹野馬,鬃毛紅得像火。它不讓任何人靠近,直到有一天,
有個老牧民每天給它送鹽巴,三個月后,那馬竟主動讓老牧民騎了。”他轉頭望向丁原,
目光灼灼,“布雖愚鈍,卻懂誰是真心待我如那老牧民的人。”丁原心中一暖,
想起前世看《三國志》時,總覺得呂布反復無常,卻忘了他其實也是個渴望被信任的人。
他忽然走到呂布身邊,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走,去看看某給你準備的馬廄。
這次從烏桓換來三十匹汗血馬,隨便你挑,包括那匹‘赤電’?!眱扇俗叱鲎h事廳時,
陽光正好。校場上的騎兵正在演練新學的雁翎陣,馬蹄聲整齊如鼓點。
呂布望著遠處馬廄里揚起的紅鬃,忽然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公,就算沒有赤兔馬,
也能在這亂世里,踏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李肅的馬車匆匆駛出并州城時,
車輪碾過路邊的積雪。他掀開窗簾,回望高聳的城樓,見“丁”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旗下站著個身披連環甲的身影,方天畫戟的紅纓,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紅。他忽然打了個寒顫,
知道董卓的算盤,這次是徹底落空了。4 雁門烽火半個月后,
雁門郡急報傳來:匈奴左賢王率三萬騎兵犯境,已破云中郡,正向雁門關殺來。
丁原接到軍報時,正在校場看呂布訓練陷陣營——這支五百人的精銳,如今人人身披連環甲,
手持改良的蹶張弩,堪稱并州軍的王牌。“主公,匈奴人又來搶秋糧了。
”呂布擦著戟上的血,剛才他親手格殺了三個 違抗命令的士卒,甲胄上還沾著血珠,
“末將請命,率陷陣營為先鋒,殺他個片甲不留!”丁原展開輿圖,
指尖劃過云中山脈:“匈奴人此次分三路進軍,左賢王主力在南,右賢王在北,
中間還有五千游騎試探。若我們正面迎擊,正中他們誘敵深入之計?!彼鋈惶ь^,
目光落在呂布身上,“奉先可還記得,三年前我們在白登山設的埋伏?
”呂布眼睛一亮:“主公是說,從飛狐陘繞到敵后,斷其糧草?
”他伸手按住輿圖上的山間小路,“只是那里道路險峻,騎兵難以通行。
”“所以需要一支輕裝步兵,”丁原指向輿圖西北角,“高順的‘陷陣營’擅長山地作戰,
正好勝任。而你,”他拍了拍呂布肩膀,“率一萬鐵騎正面迎敵,且戰且退,
引左賢王到馬邑川?!眳尾嘉杖卸Y:“末將遵命!”轉身時,甲胄上的血珠落在輿圖上,
暈開點點紅梅。丁原望著他的背影,想起歷史上呂布的騎兵戰術,
確實是這個時代頂尖的存在,只要合理運用,匈奴人不足為患。三日后,雁門關下。
呂布身披連環甲,胯下赤電馬(雖非赤兔,卻也是汗血寶馬),方天畫戟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匈奴騎兵的號角聲由遠及近,漫天黃沙中,左賢王的狼頭大旗隱約可見?!皟豪蓚?,
”呂布策馬到陣前,戟尖挑起一面匈奴戰旗,“這些蠻子去年燒了我們的牧場,
殺了我們的兄弟!今日,就讓他們用血來償還!”陷陣營的弩手整齊跪下,
蹶張弩的弦聲如悶雷滾過。呂布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前排匈奴騎兵連人帶馬被射成刺猬。
左賢王勃然大怒,揮刀指揮騎兵沖鋒,卻見呂布率軍且戰且退,
像磁鐵般吸引著匈奴主力向馬邑川而去。與此同時,高順率陷陣營翻山越嶺,
在飛狐陘找到了匈奴的糧草大營。暮色中,火油罐被拋入草垛,頓時火光沖天,濃煙蔽日。
左賢王接到后方起火的消息,陣腳大亂,正要退兵,
卻聽見殺聲震天——丁原親率的并州鐵騎從兩側殺出,馬蹄踏碎匈奴人的營帳。
呂布見時機已到,一聲長嘯,赤電馬騰空而起,方天畫戟劃出優美的弧線,
將左賢王的頭盔劈成兩半。匈奴騎兵見主帥被殺,頓時作鳥獸散,被并州軍追殺三十里,
伏尸遍野。戰后清點,斬首八千級,繳獲戰馬五千匹,牛羊三萬頭。
丁原在雁門關大擺慶功宴,篝火映著戰士們的笑臉,呂布抱著酒壇豪飲,
忽然看見丁原向他走來,手中捧著個木盒?!斑@是某讓人從洛陽帶回來的,”丁原打開木盒,
里面是一套嵌玉的馬具,“赤電配這個,才算得上寶馬配英雄?!眳尾冀舆^馬具,觸感溫潤,
顯然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男兒生于邊郡,
當提刀上馬,護佑百姓?!贝丝炭粗艋鹋缘牟⒅輧豪?,看著丁原眼中的信任,他忽然覺得,
這一仗,不僅打退了匈奴,更讓他看清了自己的路——跟著丁原,守護這并州的土地,
比跟著董卓去爭那洛陽的權柄,更有意義。慶功宴到子時才散,丁原回到營帳,
看見案幾上放著新送來的羽檄——袁紹在渤海起兵,討董卓,十八路諸侯會盟酸棗。
他輕笑一聲,提起筆,在帛書上寫下:“并州丁原,愿率五萬邊軍,共討國賊!”窗外,
月光照著雁門關的城墻,呂布的方天畫戟斜倚在帳外,紅纓穗子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丁原知道,接下來的亂世,才剛剛開始。但有呂布這樣的猛將,有并州鐵騎這樣的強軍,
他相信,自己定能在這三國之外,殺出第四國的天地。5 酸棗會盟初平元年春,酸棗。
十八路諸侯的大營連綿數十里,彩旗招展,鑼鼓喧天。袁紹坐在主帳中央,
手中捧著盟主印綬,聽著下方諸侯的奉承,忽然聽見帳外傳來馬蹄聲,
親兵通報:“并州刺史丁原,率副將呂布到!”帳中頓時安靜,
諸侯們交頭接耳——誰都知道,丁原和董卓有舊怨,更知道呂布曾拒董卓的收買,
斬殺匈奴左賢王的威名早已傳遍天下。丁原穿著黑色犀甲,腰間玉玨在火光下泛著微光,
身后呂布身披連環甲,方天畫戟扛在肩上,每走一步,甲片撞擊聲清脆如鐵。走到帳中,
兩人抱拳:“見過袁盟主,見過各位將軍?!痹B起身還禮,目光在呂布身上掃過,
心中暗驚——這溫侯比傳聞中更威風,難怪董卓要忌憚。他笑道:“丁刺史遠來辛苦,
某已備好宴席,為貴軍接風?!本七^三巡,袁術忽然開口:“聽聞丁刺史麾下有五萬邊軍,
不知何時與董賊決戰?”語氣帶著幾分挑釁,顯然不滿丁原來得晚。丁原還未開口,
呂布忽然拍案:“某家主公率三萬鐵騎星夜兼程,兩日未歇,袁公路莫非看不見?
”聲音如雷,震得酒盞跳起,“若嫌我等來得慢,某這就提戟去汜水關,斬了華雄狗頭!
”帳中嘩然,袁紹忙打圓場:“溫侯息怒,我等正商議破敵之策。汜水關守將華雄,
確實是塊硬骨頭,前日鮑將軍折了兩員大將在他手里。”丁原放下酒盞:“既然如此,
某愿讓奉先為先鋒,明日便去會會那華雄?!彼D頭望向呂布,目光信任,“奉先,
可敢接這先鋒???”呂布大笑,聲如洪鐘:“有何不敢!某若斬不了華雄,愿提頭來見!
”伸手接過先鋒印,甲胄上的虎頭紋在燭光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撲出來撕咬敵人。
次日清晨,汜水關下。華雄騎著黑馬,手提大砍刀,正在叫陣,忽見遠處塵煙大起,
一騎紅馬如閃電般沖來,馬上將領身披連環甲,戟尖掛著并州的“丁”字戰旗?!皝碚吆稳??
”華雄大聲喝問。呂布勒住赤電馬,戟尖指向華雄:“并州呂布,奉先在此!
你乃董卓狗賊麾下,可敢與某一戰?”華雄見呂布形貌威武,心中先怯了三分,
但仍硬著頭皮揮刀砍來。呂布輕喝一聲,方天畫戟橫掃,竟將華雄的大砍刀生生斬斷,
更新時間:2025-05-02 02:31:36